更新日期:2010/06/03 10:08:42
學習次第 : 進階

菩提道次第廣論(第8-2講)

《說法軌理》  

        乙二、講說軌理

說法軌理分四

丙一、思惟說法所有勝利

丙二、發起承事大師及法

丙三、以何意樂加行而說

丙四、於何等境應說不說所有差別

丙一、思惟說法所有勝利

20末)上述說到聞法殊勝之後,現在說到說法的殊勝功德。丙一、思惟說法所有勝利。若不顧慮利養、恭敬、名等染事而說法者,勝利極大。不為名聞利養而說法,這個功德是不可思議的。如同《勸發增上意樂》中云:「慈氏!無染法施謂不希欲利養、恭敬而施法施,此二十種是其勝利。也就是說如果不為了自己的名聞利養恭敬,而給予法施,會有二十種功德。何等二十?那二十者呢?也就是六個等流果,四個離繫果,九個增上果,以及一個異熟果。首先先講那六個等流果呢?

第一「成就念」。什麼叫成就念呢?也就是因為我們以清淨的意樂,非常純淨的動機,為他人而說法,所以讓他人增長智慧。所以由這種的功德,讓我們獲得怎麼樣的等流果呢?也就是我們也可以生起一個新的,以前未有的智慧;或者是縱使已經了解了,但是對於這個法門,或這個內容的記憶,會更加的堅定。

以我個人來講,我就有這個經驗,我自己一個人看《廣論》的時候,不一定記得很清楚;可是我一但想明後天要為你們講《廣論》,所以我今天得溫習。這時候再去看《廣論》,那就記得比較清楚,以我個人來講有這樣的差別。所以第一成就念。

第二等流果,也就是「成就勝慧」。在此的勝慧最主要講到修所生慧,這個修所生慧不是一般的修所生慧而已,而是緣勝義諦的根本定的修所生慧,就是在此的成就勝慧了。

第三、緣世俗諦的後得道的這種聞思所生之慧,就是「成就覺慧」。

第四「成就堅固」,也就是說自己所修的,或所學習的這個內容的記憶力,就會非常的堅定。

第五「成就智慧」,這個智慧就是指加行道,還有資糧道的智慧了。那是屬於世間智慧,因為在資糧道和加行道的時候,不算是聖者,算是世間人,因為他還沒有得到見道和修道。

第六「隨順證達出世間慧」就是講到了,見道還有修道以上的出世間的智慧。這以上說到了,六種等流果。

接下來就說到四種的離繫果。由純淨意樂為眾生說法的緣故,我們將可以獲得四種離繫果。那四種呢?貪欲微劣、瞋恚微劣、愚癡微劣、魔羅於彼不能得便等,四者的離繫果。

同時我們也能夠獲得九種的增上果,那九種呢?第一「諸佛世尊而為護念」。第二「諸非人等於彼守護」在此的非人並不是指天龍八部,而是指帝釋天王等的這種天人,欲界的天人,所以諸非人就是欲界的天人等,於彼守護。第三「諸天於彼助發威德」在此的諸天是講到色界的天人;之前是欲界的天人,現在是色界的天人,像大梵天王等,諸天於彼助發威德。第四「諸怨敵等不能得便」。第五「其諸親愛終不破離」。第六「言教威重」因為不在乎自己的名聞利養,所以要得罪的得罪,要教誡的教誡,勸人要糾正的糾正,他非常的正直,所以言教威重。第七「其人當得無所怖畏」。第八「得多喜悅」。為什麼得多喜悅呢?因為不是為了自己,所以他內心是非常充實的。因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完全為了他人,所以內在的滿足感,可以讓他得到很多的喜悅;他的內心深處並不是空洞,或者是空虛。為什麼呢?因為他不是為自己。第九「智者稱讚」也就是佛菩薩智者稱讚。這以上是九種的增上果。

異熟果是什麼呢?其行法施是所堪念。所以在許多經中裡面,說到了說法的勝利。

之前在第四個等流果的部分,就是成就堅固者,有兩種不同的翻譯。在新的《集學論》的版本裡面,叫做成就勝解。在其他舊的翻譯版本裡面,翻為成就勇進。我們現在看整個本文的內涵:

勸發增上意樂中云:「慈氏!無染法施,謂不希欲,利養恭敬,而施法施。此二十種是其勝利。何等二十?謂成就念,成就勝慧,成就覺慧,成就堅固,成就智慧,隨順證達出世間慧,貪欲微劣,瞋恚微劣,愚癡微劣,魔羅於彼不能得便,諸佛世尊而為護念,諸非人等於彼守護,諸天於彼助發威德,諸怨敵等不能得便,其諸親愛終不破離、言教威重、其人當得無所怖畏、得多喜悅、智者稱讚、其行法施是所堪念。」於眾經中所說勝利,皆應至心發起勝解。其中成就堅固者,新譯集學論中,譯為成就勝解,諸故譯中,譯為成就勇進。 所謂諸故譯中的意思,就是在其他的舊的版本裡面,翻為成就勇進。

丙二、發起承事大師及法

也就是說法者,在未傳法之前,應該對法生起大恭敬心。為什麼呢?就是連佛薄伽梵,在宣說《般若經》佛母的時候,自己都設了法座,而來講法的。所以佛本身他還未傳《般若經》之前,對於所要傳授的法義,都生起極大的恭敬,更何況是我們。所以我們在對於所要說法的內容起大尊敬的同時,也應當隨念導師的功德以及恩惠,並起大敬重。現在可以看本文:

21頁)發起承事大師及法者。在此的大師指的是導師。如薄伽梵說佛母時,自設座等,法者尚是諸佛所應恭敬之因,故應於法起大尊敬,及應隨念大師功德及其深恩,起大敬重。

丙三、以何意樂加行而說

說法者應該具有什麼樣的意樂下,才能為徒眾傳法呢?在《海慧問經》裡面有說到五種想。也就是於自己、就是講法者本身,應該起醫生想,所說的教法起藥想,對於聽聞者的這些學徒們起病人想,對於如來起善士想,對於正法理起久住想,具有這五種的意樂。在這個同時,對於弟子眾應觀修慈心,以及斷除惟恐他人高勝於自己的嫉妒心,以及斷除或者是不應推延而懈怠,或者數數宣說而生起疲厭,或者是讚自功德舉他過失,或者慳吝於法以及貪戀自己財物、衣食而來說法。應該都避免上述所說的這種過患,以及應該具有上述所說正確的意樂。我們現在看本文:

以何意樂加行說中,其意樂者,謂應安住海慧問經所說五想。謂於自所應起醫想、於法起藥想、於聞法者起病人想、於如來所起善士想、於正法理起久住想,及於徒眾修習慈心,應斷恐他高勝嫉妒、推延懈怠、數數宣說所生疲厭、讚自功德舉他過失、於法慳吝、顧著財物謂衣食等。應作是念:為令自他得成佛故,說法功德,即是我之安樂資具。其加行者,謂先沐浴具足潔淨,著鮮淨服,於其清潔悅意處所坐於座已,

說法者還未登上法座之前,為了能夠摧伏我慢,所以在上法座的時候,為了能夠憶念無常,所以平常我們有這樣的習俗,念這個偈頌文「如星翳障或燈火,如幻朝露或水泡,如夢閃電或雲彩,有為法應如是觀。」念完之後以手指作彈指的方式,讓自己提醒無常。   

還沒登上法座之前,我們會先對法座行禮拜,這是很重要的。否則有時候我們剛開始讀書的時候,非常的謙虛,後來慢慢自己學問也增長了,弟子也變多了,得到越多人讚美的時候,於是原本很謙虛的人,怎麼變成一直都在講自己的功德,在講他人過失,好像脖子也變得越來越長了,會有這種的感覺,這不是好的現象。所以我覺得我們在還沒有說法之前,對於法座的禮拜,尤其摧伏這個我慢心,是非常重要的。

我覺得這樣作,我的內心會很舒坦,有時候我在傳灌頂的時候,還未傳灌頂之前,還未登上法座之前,我會先對法座禮拜。當然觀修佛慢那是另外一回事,可是縱使觀了佛慢,我們還是人,這還沒有改變。所以有些人可能認為,達賴喇嘛丹增嘉措,不懂得密教的佛慢的這種觀修,其實不是不懂,我知道,可是如果還未傳灌頂之前,對法座作禮拜,那我的內心會舒坦許多。

所以我覺得保持一種清淨的意樂,為廣大的弟子眾講法,這是非常重要的,這是我們說法者的責任。所以透過無常觀,先摧伏我慢,完完全全的只是為了利益眾生,而去說法,以這種的清淨意樂而去傳教,這樣的話才會對教法有意義。登上法座之後,如同《廣論》的本文裡面有說到:

若能誦持伏魔真言,海慧經說則其周匝百踰繕那,魔羅及其魔眾諸天所不能至,縱使其來亦不能障,故應誦咒。因為在這段裡面的本文,有說到踰繕那的單位,雖然這個「踰繕那」的解釋,也就是這個單位所要表達的長度大概是多長?達賴喇嘛並沒有作解釋,但是我想我應該作個補充,所以這一段是我自己多加進來的。

踰繕那的單位是怎麼計算的呢?五尺為一公,五百公為一個俱盧舍,八個俱盧舍為一個踰繕那。所以就等於有兩萬尺的長度,就是一個踰繕那。這裡面是講到一百個踰繕那,就是兩百萬尺的意思。這部分是我多加進來的。

這裡有說到登上法座,誦持伏魔真言,伏魔真言就是《心經》最後的這個咒語,中文就是「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這就是伏魔真言。一般西藏人的作息,最主要就是在這個時候念誦《心經》。可是有時候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想想,我們在這個說法會場,把「我」的這種真實執著,愛我執放在說法會場的中心,再來驅除、趕走其他的妖魔鬼怪,到大海的對面,你覺得有什麼意思嗎?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真正的魔王,在我們內心當中,如果這樣想一想的話,是不是這個樣子?如果能夠從心深處完全放掉這個真正的魔王,再多的魔子魔孫,也沒有辦法傷害我們的,這是肯定的;可是我們的作法卻是顛倒。在此所要去除的魔羅及其魔眾,並不是所有的魔軍、魔鬼或魔眷屬都去除,也不是這個意思。在此要去除的對象,是天子魔,所謂的天子魔就是他會射出一種像是花朵的貪欲,生起煩惱或促成煩惱因緣的魔箭,被這種箭給射到的話,將會容易增長煩惱,它會形成煩惱的助緣。

好比我們跟惡友在一起,隨著這個惡友的言行舉止,我們很容易受到他的影響,所以就會講一些增長煩惱的話語,或者是綺語等。所以惡語,雖然沒有辦法操控我們的心,但是由惡語的言行舉止,很容易會使我們的煩惱獲得增長的緣故,所以這種的惡友,我們應該跟他保持距離。同樣的道理,並不是所有的魔,都會讓我們增長煩惱,而是天子魔,他具有這樣一個能力,能夠發起這種增長煩惱的助緣。因為我們初學者,內心不夠穩定的緣故,所以這一種的魔軍、魔孫或魔子,我們盡可能避免的話就避免。在此是針對天子魔而說的。

登上法座之後,還未傳法的正行之前,我們一般的作法是什麼呢?就是會作說法前的課誦。說法前的課誦包含什麼樣的內容呢?誦經、隨念、回向,這三大內容。也就是透過誦經的緣故,所以我們才有辦法隨念三寶的功德,隨念無常的內涵,之後作回向等。因為在說法前的課誦,無論是誦經,或者是隨念,甚至於是回向,最主要的對象是針對三寶,也就是對導師釋迦牟尼佛所作的隨念功德,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為什麼呢?因為有時候,隨著自己個人的宗派,或者教派的傳承,有時候只偏向於自己的傳承上師,自己的根本上師,好像導師釋迦牟尼佛都跟自己的傳承好像接不上關係似的,好像完全忘記似的。一講到上師的殊勝功德,沒有導師釋迦牟尼佛的名稱在裡面,反倒是自己教派的傳承上師而已,會有這種危險。所以我們一定要反覆的提醒自己,要讓自己知道,我們教法唯一導師是釋迦牟尼佛,這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忘記的,我們沒有資格可以忘記的,這點我們必須了解。

作完了說法前的課誦,這三大內容之後,我們再念誦七支供養。念誦七支供養的時候,要如是的回憶三寶的功德而去念誦,這樣才有利益。如果自己不了解佛法僧三寶,只是觀想佛在前方的虛空安住的話,那沒有什麼很大的意義;就像外道他們觀想自己的導師一般,我們只是觀想一個佛的模樣而已,這樣所獲得的殊勝利益並不大。真正的利益是來自於對三寶的認知,如果我們知道三寶的殊勝功德,尤其是佛陀的悲智功德,我們就可以知道,佛陀隨著他的悲願,遍佈一切虛空,縱使我們沒有特意的去邀請,佛也安住在我們的前方;如此的深信,並且對佛祈禱,這樣才會真正的獲得利益。

於是以隨念三寶功德的意樂,我們來念誦七支供養。念誦七支供養的時候,我平常都會合掌的念誦,我看到很多人都沒有合掌著唸,好像我現在變成白色烏鴉一樣,只有我一個人合掌的唸。有時候我半開玩笑的說,我們的手真的很可憐,我們給手很多很多的工作,就連生氣的時候,都要拿手去打人;我們煩惱的時候,也給手工作;我們想要作一般的世間的俗事,或雜事的話,我們也給手工作,好像做什麼事情,都要靠手一樣。這樣我們行善法的時候,拜託拜託,也為手想一下,也給它累積善業福報,這樣才會公平,不是嗎?

所以我們在念誦七支供養的時候,既然經典裡面都已經說到了,合掌祈禱著念誦,有說到這句話,那我覺得我們在念誦七支供養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合掌。而且合掌的這個禮儀,也算是一個身的禮敬、禮拜。身的禮拜不一定要大禮拜或者是跪拜等,不一定,其實只要隨著善心,我們身體所表達出的一切行為,都是屬於身體的禮讚,對三寶的尊敬。

當然如果天氣非常非常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像是在供養「沙不雖」的時候,在聚會的時候,我們一般都在布達拉宮的樓頂上,會去作這個薈供的。法會的時候,維那會唱誦大威德金剛的自身儀軌,那時候我的手好冷、好冷,我還記得我那時候一直想要把我的手放在我的後面,我現在還想得起來,但是現在印度這麼熱的地方,根本也沒有這個問題。所以我們在修善法的時候,真的就是身語意完全尊敬三寶,完全是禮敬三寶的情況下,來念誦七支供養,會得更加殊勝的。

念完七支供養之後,我們可以迎請資糧田。迎請資糧田的同時,我們可以觀想獲得甘露的加持;也就是從資糧田流入甘露,或者是光芒融入於自身。融入自身之後,再觀想所有的資糧田的傳承上師,一者融入於另一者般的,最後融入到自己,於是獲得整個傳承上師的加持。這時候我們可以配合著「塔玻」寺院唱誦的唱腔,來唱誦祈禱文,對資糧田的祈請文。因為「塔玻」寺院的唱腔,非常的優美,非常的好聽,所以我平常有這樣的習慣,以「塔玻」寺院的唱腔來唱誦祈禱文,對資糧田的祈請文。

之後就是供養曼達拉,供養曼達拉的時候,最主要是弟子為了請師長傳法,來供養曼達拉的。但是作為說法者個人來講,我們也應該要那時候觀想在自己的前方,擁有所有的傳承上師,安住在前方的虛空;於是說法者,自己對於前方的傳承資糧田供養曼達拉,祈求傳承上師資糧田,允許我來傳授法義,應要作此思惟。最後再次的觀想,所有的傳承上師融入於自己,獲得加持。

這時候我們有這種的作法,在西藏裡面有這樣一個習俗,也就是為了能夠使周遭的這些天龍八部,像山神、地神、水神、或天龍等,能夠獲得利益的緣故;所以我們會默默的在四周,尤其是往虛空看一下,或者是掃一下,好像就是我有看到你,也歡迎你一起來參與這個說法的會場,來享受正法的甘露。換句話說,縱使你沒有看到鬼,也要假裝看到鬼的樣子就對了,有這種一種作法。

之後我們再念誦「諸佛正法眾中尊,直至菩提我歸依」,因為說法者,他以現有的善業來講,是說法的功德;所以這時候,我以所行「施等善」,就要改為,我以所行「傳法善」,為利有情願成佛。聽者應當這樣念誦「諸佛正法眾中尊,直至菩提我歸依,我以所行『聞法善』,為利有情願成佛。」這個我們必須去了解這兩者之間的差異。

在念誦三次「諸佛正法眾中尊」的時候,說法者有這樣一個習俗,就是必須打開經典,對經典好好的祈禱、回向。之後在還沒有傳授正行的說法內容之前,念完「諸佛正法眾中尊」之後,我們還有一個習俗,就會念誦這樣一個偈頌文,「仙龍及夜叉,地水神及人,願能達我語,我今示法義。」也就是所有的仙人、天龍八部,以及羅剎、夜叉等,甚至於山神、地神、水神,所以地水神及人,還有一切的人天等「願能達我語」,能夠知道我所說的語言,我今天要為你們傳授,導師釋迦牟尼佛所留下來的法義,「我今示法義」。所以這個偈頌文就是「仙龍及夜叉,地水神及人,願能達我語,我今示法義。」念完這個偈頌文之後,觀想在場的所有天龍八部,以及所有的非人,他們都能夠獲得法義的聽聞,讓他們心生歡喜。

「非人」我想的確是有的,絕對是有的,所以我們也不要忽略非人的存在;因為非人,尤其是天龍八部,是的確會有的。這時候一般昆倫喇嘛顛津給千,他會如此的去作回向,也就是念完了這句偈頌文之後,他一定會再多加一個對於導師釋迦牟尼佛的禮讚文。我覺得這種作法,非常的殊勝,非常的好,值得我們去隨喜。所以我也覺得在說法之前,先念誦一個導師釋迦牟尼佛的禮讚文,會更加的圓滿,所以我平常也這樣作。

在傳正法的內容之前,我們一般有所謂的前行說法,在前行說法的時候,如果說法者以清淨的意樂去說;聽聞的人斷三器的過失,以清淨的意樂去聽,內外因緣聚合的時候。有時候聞法者可能自己觀修的時候,無法生起證量;可是卻因為在說法的會場,與上師不共的因緣,內外因緣聚合的時候,第一次生起證量,卻是在說法的座席上,有一些先賢大師曾經有這種的說辭,這是絕對有可能的。所以我們也不要小看正行前的說法前行,或者前行的一種說法內義。

尤其是《廣論》的傳授方式有很多者,如果是配合著自己的覺受,來傳授《廣論》的內涵,我們是必須在正行說法之前,必須有一個前行的說法才是,這是一定要有的。總言之,若能誦持伏魔真言,如同本文裡面所說:

若能誦持伏魔真言,海慧經說則其周匝百踰繕那,魔羅及其魔眾諸天所不能至,縱使其來亦不能障,故應誦咒。次以舒顏,具足審定義理所有喻,因至教而為宣說。作完這些前行之後,再以配合著教法相應的正確道理,不只道理以外,還有比喻的,為了弟眾來宣說法義。

22頁)《妙法白蓮經》云:「智者常應無嫉妒,說具眾義和美言;復應遠離諸懈怠,不應起發厭患想。智者應離一切慼,應於徒眾修慈力,晝夜善修最勝法。智以俱胝阿庾喻(梵文千百萬的意思),令眾愛樂生歡喜,於彼終無少希欲,亦不思欲諸飲食,噉嚼衣服及臥具,法衣病緣醫藥等,於諸徒眾悉無求。餘則智者恆願自,及諸有情當成佛;為利世故而說法,思彼即我安樂具。」

這以上就是說到了,我們在講法的時候,要配合著大論典的內義,以及足夠的理由,無謬的正因,以及適合的比喻,善巧的為弟子宣說內義、宣說教法。先賢大師他們有說,「科判亂故,莫如烏鴉築巢;捨棄要義,莫如老人咀嚼;未達內義,莫似無目依杖。」所以在說法的時候,要遠離上述的種種過失。首先第一句話,「科判亂故,莫如烏鴉築巢」如果是一般的小鳥,他們的巢是很漂亮的,如同我們現在可看到;可是烏鴉的巢卻是很亂,他可能所有的樹枝等等,全部有的、沒的,都擺在自己的家裡面,可能是這樣。所以這是為什麼之前的祖師們,他們一直在強調,我們在講法的時候,不要像烏鴉築巢般的講法,我們會時常聽到這句話。

「捨棄要義,莫如老人咀嚼」確實是如此,一般人在講法的時候,在簡單的地方他們講得很廣,有很多的內容可以講;可是當遇到難處的時候,就講不下去了。所以同樣的像老人在咀嚼東西的時候,軟的他才有辦法吸收,他才有辦法進食,硬的他就沒有辦法了。所以當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真的宗大師確實是不可思議。我們從宗大師的任何一部著作,像現有的《廣論》和《略論》,我們這樣去看的時候,越簡單的地方,大師寫的越簡略;越難的地方,大師解釋得越清楚、越詳細。所以在《廣論》之前比較簡單的部分,大師都簡略的帶過;但是後面毗缽舍那,尤其是空性的部分,越困難的地方,大師寫得就越多,講解得越多。

所以你們看《廣論》的這部論典裡面,有一半以上都在解釋最難、最難的內義。可是顛倒的,《廣論》的許多注解,在之前無論是道前基礎也好,或是三士道的內義也好,他講得非常非常廣,可是到毗缽舍那的時候,就只有一點點的解釋而已,所以叫做捨棄要義,莫如老人咀嚼。

「未達內義,莫似無目依杖」自己不懂,要去為別人而講述是非常困難的,所以自己本身要先生起定解,要有所感覺,才為別人而說,所以「未解內義,莫似無目依杖。」自己完全不懂的話,想要去引導別人,或者是帶領別人走上解脫之道,那是不可能的。

 

丙四、於何等境應說不說所有差別

什麼樣的情況該說法義,什麼樣的情況不該說法義呢?如同《毘奈耶經》裡面有說到,毘奈耶是梵文,翻作中文就是戒經,或者是律經。戒經裡面有說,未請不應說;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啟請的話,不應該為此人宣說。所以縱使此人啟請了,也應該觀察他是否具有足夠的條件而來傳授。如果知道他已經是個具有條件的善男子或善女人,縱使沒有啟請,也應該說。所以在此宗大師就引用《三摩地王經》,以及《戒經》裡面來更詳細的解說,對那一種對象該說,對那一種對象不該說。我們現在看本文。

於何等境應說、不說所有差別者。如《毘奈耶經》云:「未請不應說」謂未啟請不應為說。雖其請白亦應觀器,若知是器,縱未勸請,亦可為說。如《三摩地王經》云:「若為法施故,請白於汝者,應先說是語──我學未廣博,汝是知善巧,我於大士前,如何能宣說?汝應說彼語,不應忽爾說,觀器而後行。若已知是器,未請亦應說。」復次,《毘奈耶經》云:「立為坐者不應說法,坐為臥者不應說法,坐於底坐為坐高座不應說法。妙惡亦爾。在後行者為前行者不應說法,在道側者為道行者不應說法,為諸覆頭抄衣、雙抄抱肩及抱項者不應說法,為頭結髻、著帽、著冠、著鬘、纏首不應說法,為乘象馬、坐輦餘乘及著鞋履不應說法,為手執杖傘、器、劍、鉞及被甲者不應說法。」返是應說,依無病也。

以上所說的是針對於沒有特殊病情況來說的,如果對方是有病的話,可以按照當時候的病況,縱使他是坐著的,也是應該對他而說;因為因緣具足,因為他是生病的緣故,這種是特別開緣的。如果是沒有病情的情況下,那就不應說。

在結束的時候,所作的一個共作軌理,也就是如是的講法,也如是的聽聞教法,我們應當將所獲的一切功德,以強烈的發願,回向給一切有情眾生,而成就無上菩提。如果我們完全如法的,如是的去講法,以及聽聞正法的話,縱使我們只是在非常有限的時間之內,結了這樣的善緣;但是我們卻能獲得,如同上述經中所說的一切勝利。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以前對於法和法師所累積的不恭敬業,以及這種業障都能夠獲得清淨,而且新的累積的不恭敬業的續流都會被截斷。因為如法的講法,以及如法的聽聞教法,是非常重要的緣故,尤其對於自己的心續上,會產生極大饒益。

所以先賢大師們,知道這種的殊勝功德,所以對於講法和聞法特別的慎重,謹慎來看待。所以今天特別以此教授,在此宗大師非常殷重的為我們解說,這種的殊勝的利益功德,所以我們現在看本文:

乙三、於完結時共作軌理

23頁)於完結時共作軌理者。由講聞法所獲眾善,應以猛利欲心回向現時究竟諸希願處,若以是軌講聞正法者,雖僅一座亦定能生如經所說所有勝利。若講聞法至扼要故,依是因緣,則昔所集,於法、法師不恭敬等,一切業障悉能清淨,諸新集積亦截其流。又講聞軌至於要故,所講教授於相續上,亦成饒益。總之先賢由見此故,遂皆於此而起慎重,特則今此教授,昔諸尊重殷重尤極。

有些人就是看得很多,聽得也很多,可是所聽的、所學的、所看的內容,卻沒有辦法幫助他調伏內心;所以縱使聽聞了,或講聞了如此深廣的正法,可是調伏內心的正法,不只不能讓他調伏內心以外,反而成了增長我慢的一個助緣,變成煩惱助緣。就像是可以救我們的天人,變成傷害我們的魔人、魔鬼一樣,會有這種危險。尤其是我們學習經典的人,剛開始不知道還很謙虛,可是後來因為學得越來越多了,見識也廣了,聽也聽多了,這樣的話慢慢原本謙虛的個性不見了,最後變成我慢。依由這種傲慢心,很容易去輕視,或低估別人,或者藐視他人,這是完全不應有的行為才是。

為什麼呢?比起這些不知道法義的人,我們應該更謙虛才對;因為不知道法義的人,他們不知道我慢的過患,為了要得謙虛的這種功德他們並不知道,可是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了,反而我們所付出的行為,我們所表現出來的,卻是比一個不知道的人,還要來得遭糕,那有什麼值得我們好我慢呢?更何況所謂的好和壞,高與低,都是按照不同的角度來說,某個地方說不定我比他還要來得有學問,可是在某個地方我比他還要差勁,這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我講話的內容,確實比較深,他人可能不一定懂,可是我講話的言辭,可能就沒有像他人所說的這麼美好,或者說我講法的聲音,沒有像他人這樣的美,沒有像他人這樣的好聽。

所以從某一個角度來看,我們沒有完全,百分之百的比他人還要來得更優越,這是沒有的。更何況我們又是已經懂得法義的人,我們憑什麼可以藉由法義的力量,來讓自己增長、或者滋潤我們的我慢,這完全沒有道理。所以我們在看任何法義的時候,任何教法的時候,應該把法義當成看自己內心的鏡子一樣,透過這個法鏡來觀察。

所以你在讀經典的時候,有時間內心會覺得懺悔,有時候內心會感到隨喜。當你每看到經文某段內容的時候,你的內心的感受,是會有變化的,而不是沒有感覺的,不會想說只是如此而已,不是的!而是內心的感受,會隨著你現在正在閱讀的經文的內涵,獲得改變,那代表你所學的法,和你所行的法,已經變成一者了;我們至少要作到這一點,這樣才會有真正的幫助。否則的話,我們會覺得說經典的內容就是如此,所聽的內容就是如此,內心都沒有改變;那很有可能,我們會在法義上面養成了非常不好的惡習慣,如果真的養成了這種惡慣性,那相當、相當難調伏的了。

所以西藏有句俗語,叫做「皮革可因酥油所潤滑,唯獨裝酥油的皮袋不可。」同樣的內心可因法義所調伏,唯獨於法成惡慣性的心不可,確實是如此。所以我們要特別、特別的小心。宗大師在此反覆的勸導弟子們說,一開始錯的話,就很容易就錯了;所以如同初一若錯,乃至十五我們就很容易走入歧途。所以什麼才是最好的說法之前的前行呢?說法之前的第一個前行,最好的這個前行,就是講法者應當勵力,無論是對自己而言,或是對聞法者而言,應該都要反覆的去觀察,我們所學的或所講的內容,是否與心有沒有配合著,這是要反覆的去作觀察。這種的觀察就是最殊勝的,最好的一個說法之前的前行。所以在此我們看到宗大師的本文:

現見此即極大教授,謂見極多,由於此事未獲定解,心未轉故,任說幾許深廣正法,如天成魔,即彼正法而反成其煩惱助伴,是故如云初一若錯乃至十五。故此講聞入道之理,諸具慧者,應當勵力,凡講聞時,下至應令具足一分講教授前第一加行,即是此故。恐其此等文詞浩繁,總略攝其諸珍要者,廣從餘處應當了知。教授先導已宣說訖。

為什麼剛剛念說「廣從餘處應當了知」呢?因為宗大師寫作的方式,有這樣的區別。如果宗大師自己寫,廣「於」餘處應當了知,就代表這一段裡面雖然沒有,可是可以從宗大師自己所著作的論典,在其他的論典有說到,可以從宗大師自己所著作的論典裡面,去知道更多的補充,這叫做廣「於」餘處應當了知。

如果宗大師是寫廣「從」餘處應當了知,那就代表這段裡面雖然沒有,可是可以從其他人所著作的論典,或者佛所著作的經典來作補充,來去了知。所以廣「於」餘處就是從宗大師自己所著作的經典而了知,廣「從」餘處就是從非宗大師其他人的著作而去了知,有這樣的差別。藏文版是寫廣「從」餘應當了知,所以我想這裡面可能是打字錯誤。這以上就是結束了教授先導的部分。教授先導也就是正行說法之前的一個前行。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