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2/15 23:27:14
學習次第 : 進階
日期:2010/02/15 23:25:57 喇嘛網 編輯部 報導
菩提道次第綱要(下冊) 第二十四講 奢摩他(止) 袞卻格西講授
第二十四講 奢摩他(止)
事實上,所有眾生,包括在座的每個人,沒有一個不要快樂卻想要痛苦的,每個眾生都在追求快樂,想要遠離痛苦。然而我們知道,能夠真正究竟、徹底的去成辦離苦得樂的方便(即方法),除了佛法之外,再也沒有真正能夠把自他眾生,從輪回的總別二苦當中解脫出來的。這一點我們必須認識。
瞭解這種情況之後,今天我們已值遇外在的順緣──具有善知識的攝受,內在也具備修學佛法的順緣──暇滿人身,在內外因緣均具足之上,卻不能成辦佛果,這是我們本身無心修行的過失。看看自己,就知道這種說法一點都沒錯。事實上,我們對佛法還是有一點信心,想要修學佛法的欲求也是有的,因此應該要知道自己所具有的是一種特別的人身,它是一個可以成辦佛法修學的人身。但為什麼我們不能有所成就呢?那是因為儘管你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一個可以修學佛法的特別人身,可是卻隨時將今生的利益,作為主要的訴求對象,而將正法的修學或者根本安樂的成辦,當作順便的輔助。
從一方面看來,實在是因為無始以來,在我們心相續裏頭串習沾染到了很多的污垢的罪障,所以即使在得到這個特別人身的時候,還是不能夠全力貫徹地去投入佛法的修學。在我們身口意三門沾染了很多罪垢的當下,想要讓我們的心能夠入法,就先要做淨除罪障、積集資糧的工作,特別是七支供養,還有很多前行法,如前行六法,依次如理的去做,這是很重要的。我們知道,前行法的重要超過正行法。換句話說,前行是一定需要去投入的,如果前行沒能做好,而想使身口意三門入法道是很難的。
不能好好地淨除罪障,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努力實修教法,反而對世間的一些沒什麼大義利的事情投注很大心力,這只會為你帶來更多的痛苦,根本就無法獲得些微的究竟安樂。因此修學如來正法,發起精進極為重要。不能精進就會變成懈怠,而懈怠是一切佛法修學的最大障礙。所以應該發起正勤精進來取受佛法的心要,不能這麼做,那命終之時就只有雙手空空的獨往他世。雖然生前已經耳聞不少佛的教法,但因為沒有實修,臨了只有憂惱而死,會有這種極大的危險。
要怎麼思惟呢?應該是說,我修學正法不只是為了自己下一世能夠獲得人天的果位(現前增上生),也不是為了自己能夠出離生死苦,得到解脫,而是以修學愛他勝自,以重視他人超過自己的心來修學菩提心。是為了能究竟徹底的利益一切眾生,圓滿他人的義利,所以要趕快成佛,而來聽聞、思惟、了知、通達、串習、證悟諸佛的心要,並以此做為我們修學的動機。
就像你要去一個非常遠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是你未曾去過,你必須從各方面去尋求,如何到達那個地方的方法。就像這樣,成佛、佛地、佛陀的果位我們從來沒有去過,所以應該要好好準備一下。到底什麼是成佛之道?什麼是成佛的因?我們要好好地尋求。如果聽了很多佛法,只是想著要成佛,卻不把自己的心放在完整成佛之道的修學,那表示你聽歸聽,但卻沒有實習、串修,導致命終的時候雙手空空的獨往他世,這樣是很危險的。
諸佛之所以這麼的尊貴、超勝,是因為佛陀也是經由上師的指導,來修學諸佛正法以至成佛,並且把他實修證悟的內涵──成佛之道,如實的展示給所教化的眾生。正因為佛陀的正法指導我們道法,所以我們這麼的恭敬、這麼的珍視佛陀。因此我們要效學佛陀的法行,在心中真實地生起成佛之道,來成就佛道,這是唯一的路。
我們現在所聽受的成佛之道的教法,就是“三士道次第”,而《廣論》是告訴我們整個三士道次第口訣的一個指標。前面已講過共下、共中士道次,現在來闡述一下上士道次。事實上,菩提道次第的教授,是以上士道次的安立為主要核心,但在此之前,必須先要好好地修學共下、共中士道次。大乘的教法就是上士道次,它分為顯乘及密乘。
不論是大乘的顯乘、密乘,或是大乘、小乘,要得到這些法乘所安立的果位功德,不能沒有止觀雙運定(三摩地)。不過僅只證得這個止,沒什麼了不起──雖然對我們來說,要能得止就已經非常地困難了。如果有具量止的功德,在我們修道次第的時候,從開始的依師之理,往上思惟暇滿,在思惟這個法行的當下,因為你得止,所以會像導水到溝渠一樣流暢,不會被惡緣或其他的境所散動,而能夠專注一趣的來思惟這所緣境。止是有很大的力量,有特出的能力。
在持誦六字大明咒的時候,雖然口中持誦,但心中卻對所緣境的守護不明晰清楚,這表示我們根本沒有止的功德。正行得到具量止的時候,會得到身心輕安,這是身心的堪能性;也就是把身體的粗重性與心識的粗重性去除掉,讓你身心能夠如其所欲的安住。修任何的善法,如果能夠將護所緣境,能夠如欲安住,效果會很好,所以有止的功德,確實是不一樣。
為了讓你的身心能夠變得更調柔,更具堪能性,並讓你能不散動的一心專注於所緣境,即使你必須花費五、六個月,完全地來修止,也是應該的。也就是說,在具足修止的前行資糧之上,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貫徹地去修止,然後得止,這是必要的,而且以後學顯密教法都非常容易趣入、能夠安住。可是由於我們的因緣而生逢五濁惡世的今天,大家忙成這樣子,使得修止變得很困難。
然而如果你要修止,只要具足修止的資糧,其實也不是很困難,還是可以具備起來的。 有一位公案,劫初的時候人道是化生的,心很善良,沒有什麼糾紛或者複雜的事情。經若於時間以後,人依著粗糙的食物維生,不再以三摩地、以禪悅為食。然後有男女的事情,更有很多行為要去造作,於是生起很多煩惱。
然後又各據一方,就必須有國家,所以人道開始安置國王和子民,人們互相劃分並對立產生惡緣。慢慢造了惡業,心靈污濁,有人因為造惡業被國王處罰,逃到山林裏面去。因為被處罰,覺得很困擾、很痛苦,就自己在僻靜的山林之地修三摩地。那時候也沒有人教三摩地,以致于最後形成很多外道仙人的出現,並造了許多如何修三摩地的外道論典,譬如說色、無色界的四禪八定等等的論典。
仙人他們是怎樣修三摩地?他們修粗、靜相道(注一)就是觀欲界的過患,然後觀色界、無色界的殊勝功德。比如首先先觀欲界的過患,然後觀初禪天的功德,在修止觀雙運三摩地之後,得第一靜慮(初禪天)。再過來,觀初禪的過患,觀二禪的勝利、殊勝,然後依此而得第二靜慮(二禪天)。接著觀二禪的過患,三禪的殊勝。再觀三禪的過患,四禪的殊勝。由色界,再來是無色界。觀空無邊處的過患、識無邊處、無所有處,到最後是三界最高境界──無色界的有頂天,也就是非想非非想天(注二)的功德,住於非無想的最極細想之三有頂(注三)。但是因為他的心中沒有皈依三寶,所以不是佛法的修學。
雖然得止,可是因為心中不具足出離心,這樣的止不能成辦解脫之因。經若干時候,等這個止的等持力量衰微之後,因為過去的業,還是會啟發煩惱造業。特別是他們以為得止之後就得到解脫了,然而最後還是因為煩惱及業的關係,邪見又起,墮到下界來,乃至到地獄去,又再次的輪回生死。
可是佛教修止的方法卻很容易,又很殊勝,那是因為我們修止都會先作前行法,比如前行六法,還有道次第的觀修,將道體作一次憶念修(略修),然後將動機趣入菩提心作為意樂來攝持。這樣去修止不會很困難,而且功德會很大,又沒有危險。
修止的時候,如果不依止僻靜之地,像我們初業行者(初修行者)會很困難的。在修止的前行資糧中提到,一個適合修行奢摩他(止)的地方,必須非常的賢善、美好。什麼叫“美好”?就是這個地方以前沒有造過很多惡業,不曾有過戰爭,沒有很多非人聚集干擾,沒有官司訴訟、鬥爭不停等等。同時行者本身要能夠適應這個地方水土,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點。特別是,如果這個地方以前曾有具相的善知識,比如說,佛菩薩聖者們駐錫加持過的地方更好。這就是所謂的資糧,假如我們能在這種地方修學,要生起止的功德就更容易。
另一個重要的資糧是必須要有助伴,也就是在同一個地方同修的法友,因為一個人修止是很困難的。這個助伴的見地和行持,以及對法的認同度要能夠與你相符才好。即使是安住在僻靜之地,可是你的友伴卻是互相猜忌、彼此競爭,互相指責,那你還是不能安住下去。因此,必須找尋一個與你見行相應的法友來作為修行的助伴。
同時我們必須安貧、知足,並對三寶具有信心。道糧的獲得雖很困難,但是不要因此而不去成辦。以自身來說,必須持守淨戒。如果身、口、意三門的惡作不能夠遮止,那麼連心中的粗分散亂都遮不了,何況是遮止心中的細分散亂;如此一來,調心是很困難的。到目前為止,我們是心的僕人;修止是因為你心不調伏,所以要調伏過來,讓你變成心的主人,讓你知道如何來役使你的心。不能夠讓心為你所自在、為你所驅策,是不可能一心專注於所緣境的。
我們知道,即使在下士道次的斷惡修善,都必須由正知力與正念力來守護。到中士道次的時候,出離戒(別解脫戒)的守護,也必須用正知力及正念力來守護。持戒將現行的煩惱(粗分的煩惱),乃至於由煩惱所導出來的惡作、惡行遮止,這些無非都是為了調心用的(戒是定的前行,定學即心學)。比如你托缽化緣,具足三衣,雖是很粗劣的三衣,但如果心是調伏的,你會覺得很知足。可以如此安貧樂道,就很容易修行。相反的,如果心不得調伏,由於欲望不可能滿足,所以你會由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萬而十萬地往上增廣煩惱,如此一來,修止是沒有希望的。
我們同時必須具有瑜伽士的資具,也就是修行的資具是指什麼呢?是指你修行的正見,瞭解你修行的關要,這是主要的資具。比如說,你要修止或是修其他的法,你來到一個僻靜之地,一個人了,心裏空蕩蕩的沒有修行的概念,沒有修行的內涵,這樣是住不下去的。所以最好的資具,莫過於你先行準備好正見。以修止來說,你必須好好瞭解修止的方便(方法),沒有這個,談不上修止。
以前在澳大利亞,有一個人來告訴我說:“我要去閉關修行。”他沒有得到什麼教授,就到高山上閉關修行去了。因為沒有什麼好修的,也不懂得怎麼修,一、兩個月之後就對佛法退失信心。瑜伽士不具足通達修行關要的資具,就像將一隻狗放在屋頂上一樣,它會下不來,只有嘴巴張得大大的向下吠。你沒有修行的條件、沒有修行的方法,就算到了山上,也會住不下去,又跑了下來。
我們真要能修止,必須先能夠安立你所緣的物件(注四)先找尋到所緣境。雖然說所緣境的安立有很多種,但就初業行者(初發心行者)來說,最好的所緣境莫過於佛像。當然密法所緣境的安立是不一樣,但現在是就一般來說,就是眉間的前方,以佛像當所緣境,好好的看著,然後取像作你的所緣境來安住。這樣以佛像做所緣境有好幾個好處;其一,以後修密法比較能夠嫺熟、趣入。其二,你可以隨念三寶功德,然後得蒙佛寶的攝受。其三,在修止的當下,能夠積福報。所以一般來說,初業行者以佛像當所緣境是很好的。開始修的時候,必須好好的行持前行六法(六加行),其中身體的坐姿,是以毗盧遮那佛七支或八支坐法來坐,也就是所謂的全跏趺坐;如果做不到的話,就半跏趺坐(單盤);或像至尊度母的坐姿也可以。(請參看《廣論》347頁最後1段)
有人說,沒辦法以色法當所緣境,那就以非色法,比如以“心”當所緣境。以你心的唯明唯知(或譯“明日了知”)──這是心的體性──當所緣境,這樣也是可以。未來心不生起,過去心不可得,然後安住在現在心識的唯知唯明之上。換句話說,修行者與心合為一,這樣去守護所緣境。至於密續修定,如果是有灌過頂,就自生本尊當所緣境,也就是以你這個身體當本尊,然後以他當所緣境。以本尊身來修持,比較容易生起止觀雙運三摩地。修持圓滿次第的話,也有以藏文 (音“阿”)字用金粉染上,以這樣的種子字來做所緣境。
所緣境的安立應該是依個人而不同,看是什麼樣的所緣境最容易讓你生起“止”,就以它為所緣。但是你不能以煩惱、或引起煩惱的境當所緣境,必須是能夠生起善法的才好。而以你最喜歡的人當所緣境,也無法得止,因為會生貪欲。要以善法當所緣境,沒有說以非理作意(引煩惱)的對象當所緣境。以石頭、樹木、木頭、花當所緣境都可以,也有以黑色的“阿”字當所緣境的。像有些人以眼睛看他所崇仰的外道師長的眼睛當所緣境,當然佛教不這麼做。
修行時不是閉眼修,也不是張眼修,而是眼住鼻端、眼垂鼻尖。如果以外面的色法,外面的一個境界當所緣,開始一定要用眼根去作用。什麼叫所緣境呢?就是開始的時候,你用眼根去觀,端視所緣境的色法,之後取那影像(義共相),用意識去取影像,然後就不用眼根作用,而以意識裏的那個影像當所緣境。
以佛像來說,取佛像的影像在意根當中,在意識當中,取完之後,要能夠把心安住於所緣境上去修止。雖然修止有所謂的九住心、四作意、六力(附錄二)成辦的次第修法。這麼複雜的內涵,雖然不能夠詳細了知,可是以佛像為所緣境來說,心在這個影像上,必須要能夠具有住分(安住而不散馳),同時也要有明分,亦即安住之上要能夠清明。
此時正知、正念力很重要,就是說,你必須正念安住在所緣境上,不忘失這個所緣,也不散動於其他的所緣,具有住分與明分。正知力一直在觀察,到底現在是不是在所緣境上,所以還必須有執持力。你雖然很清明,還是要有對所緣境的執持心力,這個心相問題,表達不出來。具有這三個條件──住分、明分還有執持力,是修止的一個概要的方法。
什麼是正念的工作?正念所要發揮的功能在於不忘失心中所串習的所緣境,能夠如理不忘失而守護、安住。
一般來講,“三摩地”、“正念”及“智慧”,這三個心所的安立是不同的;但是有一位大德耶西堅參(意譯智幢,可能是嘉瓦仁波切或班禪喇嘛的親教師),則說:“我認為三摩地與正念是心所唯一(同一心所),本質唯一(同一本質)。”
有這樣的說法,把心的狂象,用正念的繩子拴在所緣境的木樁上。用狂象來比喻心,我們的心像狂象一樣,到處奔竄,以正知念力的繩索將它纏住,綁在所緣境的木樁上。你以佛像當所緣,你這個心能夠完全一心專注於佛像這個所緣境上,沒有任何緣他方的散動或者流散的問題,這樣修。
九住心講內住、續住、安住、近住、調伏、寂靜、最極寂靜、專注一境及平等住;在這裏,於第一、二住心時,你的心還是不能夠完全安住於所緣境上,因為像內住和續住是由聽聞力所成辦的;而聽聞力之後有思惟力,還有憶念力、正知力、精進力、串習力等合為六力(377頁第2段)。以六力成辦這九住心,各有安立的方法。總之,內住、續住與安住,九住心的前三住,心還是會散動的。
在九住心中又有四作意(379頁最後1段),四作意是:力勵運轉作意、有間缺運轉作意、無間缺運轉作意、無功用運轉作意。九住心的第一個內住,它的行相是說,以心安住於所緣境,與心為其他境界所散動、所吸引的時間及量來比較,以後者為多;也就是說,大部分的時候,心都是分別、散動於其他所緣境,而不能安住于修止的所緣境上。這並不是說越修越有分別心,而是你以前根本不認識,現在因為修止,剛好安住於所緣境上,讓你認識、知道,你有很多的分別心罷了。內住的時候,不能夠安住於所緣境的障礙是什麼?是懈怠。如何摧滅懈怠?就是你必須憶念諸佛功德,以及三摩地身心輕安的功德。並闡發淨信心來摧滅懈怠。內住與續住,就是第一住與第二住心,它們之間的差別,在於分別心生起的多寡罷了,在這兩住心時,對所緣境是沒辦法很安住的。宗喀巴大師說,為了斷煩惱,你必須先離境。可是離開境界之後,若心中不作意佛法,煩惱種子還是會生起,這樣還是個問題。即使能夠作意佛法,能把煩惱斷除,但還是不能斷除煩惱余習。就像這樣的次第,所緣境的安住,在一開始還是相當難的。
比如做生意的人說:“啊!平常讓我做生意的企劃,我想不起來,可是一旦開始念六字大明咒,就想起來了。”我們開始修止的時候,很難把整個所緣境想起來,倒是過去的事都想起來了,此時整個所緣境又散掉了。這是很自然的,因為我們的戒沒持好,而且修止的資糧沒有具備。
要修止,必須遠離曆算的學習、醫藥的學習,特別是作為一個修行人,不應該占卜,要遠離占卜以及一些無謂的事情,還有朋友之間的往來,都要斷除。比如說,朋友之間相互往來,他來向你抱怨、訴苦的時候,你會安慰他一番,這在修止的時候是不行的,無意義的話(綺語)也不能談。又譬如去關心國家、全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天到晚去管這些,這樣過日子,修止沒有希望。比如我替人家占卜,對方講很多痛苦的事情給我聽,我聽了心中也很痛苦,之後心也很疲倦,整個人身心都疲乏,這樣怎麼修行?這些並不是我們修止的好朋友,因為他們與我們的見行是不一致的。修止的時候,所需要的是能教誡你如何斷除從所緣境散動的朋友,這才是你的好朋友;讓你從所緣境散亂的人,不算是什麼好朋友,都要避免。
正修止的時候,對所緣境的將護,甚至在吃飯、睡覺,還有上廁所的時候,正念(憶念心)仍不能放掉。工作七天就有一天放假,然而修止沒有假日,你要放假,就沒有辦法得止。印度有那種取火的鑽木,就是用來生火的木頭,你不能這邊轉轉、那邊轉轉,一定要固定在一點去鑽取,這樣火才有辦法生起來。
借由聽聞力來告訴你怎麼去修止,如何安住於所緣境,以及將護所緣境的辦法。以佛像為所緣境來說,就是要這樣去安住,去取像,然後將護,這些都是經由聽聞力而成辦修止的方法。
在第一住心“內住”以及第二住心“續住”的時候,心大部分都是散亂的,所緣境都安住不了。第三住心是“安住”,比如你念一百零八遍的六字大明咒,那時候可能是一忘失就馬上抓回來;可能念一百零八遍之後,你就忘失掉了,然後再抓回來,這是安住的徵象,是就比喻來說的。(第三住心的特徵就是心安住所緣境的時間,長於離開所緣境的散亂。)
事實上住心的教授應該要實修,如果大家只聽教法而不去修,那就是浪費時間,只是令大家疲倦罷了。正確的方式應該是你聽完之後,就要以五、六個月來將護所緣境,來修止,這樣聽聞才有意義。否則只是說我要守護所緣境,之後又去工作或是做其他的事情,那當然得不了止!我們老是懷疑“止”沒有成辦的一天,這樣也根本沒有什麼大義利。我們不能善巧的守護,或是不能夠持續貫徹所緣境的守護,在染及細分的沉沒掉舉時,還以為得止了,事實上,不但沒得止,頭腦反而越來越愚癡,根器越來越鈍。然後出離心、菩提心、空正見也都沒修,那只是一直浪費人身。
有人這樣講:“我要去找心。”心是黃色?紅色?藍色?還是沒有顏色的呢?我要去找心,一直找,最後找不到,所以說:“喔!心是一片空。”就以這個空無一物的心來當所緣,這樣去修止是走錯路了。若有點修止的經驗,去找心,還可能有能力去尋求。所緣境的守護上沒能盡力,又不善巧(方法不對),也不貫徹,自然不能得止,還往上去找心的話是很危險的,有些人是這樣走邪路的。
四念住是很好的修法,比如說:身念住、受念住、心念住、法念住。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是四念住的修法。如果對身體及心上的任何感受、覺受,都能夠很明白、很清楚,以這種四念住的感受當所緣,去修止,而得止,那另當別論。若是沒有這樣去學,卻以為能夠覺察自己心中的感受,然後就修止,結果止也沒得到,又不能往上修,這其實是一個問題。
很多人的修行事實上都染及沉掉,和細分的沉沒、掉舉一起修,宗大師說,以前很多西藏大德在修止或修行的時候,幾乎都是和細分的沉沒、掉舉一起修行,還以為得到正道了。包括大德都不能倖免,我們更是要小心、要避免。這種情況也不能怪他們,為什麼呢?在對所緣境染及細沉沒、細掉舉的時候,事實上對善法所緣境,也同時具有住分,明分,和澄分,他覺得已經修得很好了,可是不知道他已染及、混到這個細分的沉沒、掉舉。而在住分、明分、澄分之上,還要對所緣境具有力的執持。比如說,拿念珠一段時間之後的力道,與剛開始拿念珠的力道不一樣吧!具有住分、明分(澄分安立在明分裏頭),還加上執持力。那是因為,如果你可以有具相的住分,則可以避除粗、細分的掉舉,因為安住了,沒有散亂。如果具有明分、澄分(明晰與清澄)的話,就可以去除這個粗、細分的沉沒。在這明、住之上,要能夠具有執持力,才能把最細分的沉沒、掉舉去除。這樣才能夠真正得到止的功德,才能夠避除粗細分的沉沒掉舉,然後安住於所緣境上,沒有任何干擾。
第五住心是調伏,是以正知念力經過對治法,把粗分的沉沒、掉舉去除,只剩下細分的沉沒、掉舉。心若太昂揚,你會產生掉舉;心太低沉,會產生沉沒,這是就心相對於所緣境來說。沉沒、掉舉應分別以對治行和不對治行來對治:當你的心於所緣境染及粗分的沉沒、掉舉的時候,你不作對治,這是一個過患,這時你必須去對治,生起對治行,用正知生起對治,用思心所去對治。但有時候,作對治行也是個過患,怎麼說呢?當你心中沒有染及任何粗、細分的沉沒、掉舉時,你若對治它,那也是不對的,此時不要有去對治的想法,應該是安住,不作對治行。
六力就是聽聞力、思惟力、憶念力、正知力、精進力、串習力,以這樣的六力去成辦整個九住心。那最後就會具有身、心輕安的功德而成就奢摩他。你的心能夠完全斷除、不染及任何粗、細沉沒、掉舉,能夠一心專注,那是三摩地,還不是奢摩他,此時還沒有得到止。到身、心輕安。輕與安是不一樣的(輕利與安樂),先得到身輕利,再得到心輕利,這樣才是止(奢摩他)。
【問:怎麼我以前所學的是先得心輕安,再得身輕安?】
是這樣,輕與安要分開。就是說,先得到身體的輕利,然後感報心的輕利,再得到心的安樂,然後再得到身的安樂,這樣分的。以安樂的覺受而言是:心先得安樂覺受後,身才覺安樂。而以輕利而言,是身體先有輕利覺受後,心才覺輕利。
再來以八斷行去斷除五種過失(附錄二)。五種過失的第一個是懈怠,它用四個對治法去對治:一是“信”,對於奢摩他的功德,生起淨信心;第二是“欲”,欲求得到奢摩他;第三是在生起欲求心之上,發起“勤精進”;第四是得到身、心“輕安”的果。以這四個方法──“信心、欲求、精進與輕安”,去除懈怠。第二個過失是忘失所緣境,這個應該是以正念來將護(以第五個對治──正念──來行對治)。第三個過失是染及沉沒、掉舉,這個應該以正知來守護。第四個過失是不作對治行,當你染及沉沒、掉舉的時候,應該作對治行,就是要用思心所、用心念去對治。第五個過失是作對治行,也就是你已經離開粗細沉沒、掉舉時,還對治它,這是一個過失,此時應該不作對治行、平等舍住。這就是所謂的以八種對治行來對治五種過失。
再來講九住心的行相,(376頁)“一內住者,謂從一切外所緣境攝錄其心,令其攀緣內所緣境。”這是它的行相。“二續住者,謂初所系心令不散亂,即於所緣相續而住。”“三安住者,謂由忘念向外散時,速知散已(快速了知散動之後),還複安置前所緣緣境。”“四近住者,修次初編說,前安住心是知散斷除(了知是散亂之後予以斷除),此近住心是散亂斷已,勵力令心住前所緣。”“五調伏者,謂由思惟正定功德,令於正定(三摩地)心生欣悅。”“六寂靜者,謂於散亂觀其過失,於三摩地止息不喜。”就是斷除不喜歡安住於三摩地的這種心態。接著(377頁第1行)“七最極寂靜者,謂若生貪心憂戚昏沉睡眠等時,能極寂靜。”“八專注一境者,為令任運轉故而正策勵。”“九平等住者,修次中說,心平等時當修等舍。”“此中九心之名,是如修次初編所引。”《修行次第初編》就是蓮花戒大師造的。另外還有成辦三摩地的論典《莊嚴經論》,是彌勒菩薩造的,他說以六力成辦九住心,我們看第二段。
“此等能成何心者,一由聽聞力成內住心,謂唯隨順從他所聞,於所緣境住心教授,最初令心安住內境,非自數思數修習故。”所以稱為由聽聞力成辦內住心。“由思惟力成續住心。”這是第二住,“謂於所緣先所住心,由數思惟將護修習,初得少分相續住故。”“由憶念力成辦安住、近住二心”就是第三住、第四住心。“謂從所緣向外散時,憶先所緣於內攝錄,又從最初生憶念力,從所緣境不令散故。由正知力成辦調伏、寂靜二心,謂由正知了知諸相、諸惡尋思及隨煩惱流散過患,令於彼等不流散故。”流散(散動)和掉舉不一樣。一般來說,修行時,當你安住在所緣境時,如果你的心散動到其他善法的所緣境上,那還是不行,那時候稱為流散。雖然講障礙有兩種,就是沉沒、掉舉,但是掉舉是貪分所攝,流散則不一定的,因為它可能散亂到善法去了。想一心專注修佛像,同時又想到佛的功德極大,當你的心這樣想,就變成流散了,雖然是善法,可是已是障礙,它讓你不能安住於所緣境。“由精進力成辦最極寂靜,專注一趣,雖生微細諸惡尋思及隨煩惱,亦起功用斷滅不忍,由此因緣,其沉掉等不能障礙妙三摩地,定相續生。”由串習力成就第九住心,就是等住心。“謂於前心極串習力,生無功用任運而轉三摩地故。”
“如是總謂,先應隨逐所聞教授,善令心住。次如所住數數思惟,令略相續將護流轉。次若失念心散亂時速應攝錄,忘所緣境速應憶念,次更生起有力正念,於所緣境初不令散。若已成辦有力憶念,又當生起猛利正知,觀沉掉等能從所緣散亂過失。”一般來說,如果你修止,心安住於所緣境的時候,若染到掉舉,由於它是貪分所攝的一支,一個心所的緣故,因此,這時應讓你太昂揚的心相往下降。反之,當你感到沉沒的時候,則要設法讓你太低沉的心相往上提。
“次當起功用力,雖由微細失念而散,亦能無間了知斷截。既斷除已,令諸障品不能為障,定漸延長。若生此心策勵修習得修自在,即能成辦第九住心,無諸功用勝三摩地。”
第三具四種作意,力勵運轉作意、有間缺運轉作意、無間缺運轉作意、無功用運轉作意。(379頁最後1行)“於內住、等住(即續住)中,有力勵運轉作意,于安住、近住、調伏、寂靜、最極寂靜中,有有間缺運轉作意,於專注一趣中有無間缺運轉作意。”第八住心專注一趣的時候,因為沉沒、掉舉不能為害、為染,而且可以長時將護的緣故,所以有所謂的無間缺運轉作意。而在第九住心──等住心──當中,因為不需要觀待精進力了,只要一提起正念,就可以如欲安住,所以稱之為無功用運轉作意。
由修成辦奢摩他的量分三,第一(380頁科判)“顯示奢摩他成與未成之界限”,第二“顯示依奢摩他趣總道軌”,第三“顯示別趣世間道軌”。第一點又分兩種,“顯示正義”以及“有作意相及斷疑”。長時思惟,到最後引生身心輕安的時候,也就是前面那個能夠心一境性(一心專注),同時具足身心輕安,能夠沒有障礙的去安住於所緣境時,就稱為得止。
“第二分二。初有作意相,具何相狀能令自他了知是為已得作意,謂由獲得如是作意,則得色地所攝少分定心,身心輕安心一境性,有力能修粗靜相道,或諦相(四諦)道淨治煩惱,內暫持心,身心輕安疾疾生起。欲等五蓋多不現行,從定起時亦有少分身心輕安隨順而轉。”(385頁)
得止並不需要證得初禪正行,當你證得初禪的未至定,就得止了。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往上證得初禪正行,依四禪八定的層次往上走,可是佛教不需要這樣修。在你成就止後,就可以以止的能力去修別的善法。雖然止是內外道所共通的功德,但是由於我們心中以皈依及發心作為攝持,所以它是內道的,不是外道的止的修學。
總之,止固然有功德,但是止只可以遮止現行煩惱,不能斷煩惱。為了根斷煩惱,得止之後必須再進一步去修學以四諦為所緣的出世間道。要能夠真實清淨的斷除煩惱,空性理則不能不瞭解。對空性瞭解、通達,再以空性當作所緣修止觀雙運定。至於修學勝觀的資糧、不修勝觀的過患、以及修學勝觀的功德,這些我在此就不多講了。
空性理則的瞭解,應該依著佛陀告訴我們的次第:首先應該破除常、一、自主的我(離蘊我),這樣一個實有的我,是沒有的,這個先要破除。第二個是要破除獨立實有的我(即蘊我=蘊就是我)。事實上,如果你知道說,原來這個眾生“我”,是依著“我”的部分的意念而組合的話,你就可以破除一點所遮品,可以斷一點點所遮品。為什麼呢?因為我們所安立的所遮品的那個“我”,是指毫不觀待的實有的我。如果可以先認清獨立實有的我是空的,是沒有的,先去破除,認清原來我是從部分觀待而組合,從這個緣起去觀察判定的話,可以破除獨立實有的我,還是可以破除一點所遮品。
再過來更深一點的是“唯識派”的觀點,他們能夠分辨這個是實有、非實有,是勝義有、還是勝義無。他們怎麼說的呢?就是分別三性,其中“遍計所執性”不是實有的;有為法的“依他起性”是實有的;還是空性本身──“圓成實性”──是實有的;也就是說,唯識派把後二者安立為實有。
這個更深了,境是“有(存在)”的,可是境不是“獨立於心之外而實有”,境不過是心的體性的顯現而已,沒有心外之境(唯識宗主張萬法唯心造,不承認外境)。這樣的說法已經更細於前面講說“諸法是觀待而有的”的說法。
一切色法對識顯現,一切顯現在外面的色法,並不如其所顯現而成立,它不過是心識中體性的蘇醒(心的習氣起現行)所顯現的而已。對一般而言,講臺中市的時候,這個城市顯現得實實在在,因而對它執著、貪著。事實上,從唯識派的觀點來說,台中市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心的習氣種子的現行而存在的。那是否真有這個“實有的台中市”呢?唯識派說不是這樣的,如其顯現這樣實有的台中市根本是沒有的,它的存在不過是我們心的體性的現行罷了,心的體性投射顯現出來一個台中市罷了,此外沒有一個實有的台中市。
以“我”來說,顯現為實有,我們執著實有(諦實成立或勝義有),事實上“我”的存在並不是這樣子,它不過是依心的體性而安立,心的體性的顯現罷了。心是實有的,所以“我”的顯現也是實有的,但是“我”的存在是來自於心,離心之外,境本身是沒有的。外境存在不過是你心的顯現罷了。
“境”是沒有的沒錯,那為什麼說境是實有呢?“境”也是實有的,所謂實有是因為它來自於心,因為安立心是實有的。那心怎麼會是實有的呢?因為它的自證分是實有的。看心的那個心叫自證分,亦即以心當作對境的那個自證分是實有的緣故,所以心是實有;因為心是實有的關係,所以境是實有的;雖然顯現為實有外境,但就外境本身而言是沒有,不過是心的顯現罷了。總之,唯識派一定要承認有自證分。但應成派壓根兒就不認為有什麼自證分。唯識派說自證分一定有的,沒有自證分的話,以前的工作你想不起來,你沒有辦法計畫什麼事情,以前做過的事情都忘記了。之所以現在還能夠記取過去的點點滴滴,都是因為自證分的恩澤,現在學習很多佛法都不會忘記,那是自證分的功德、恩德所致,你才有辦法能夠不忘失。
但應成派認為,你能憶念,不一定要成立自證分。應成派破唯識宗說,根本就沒有自證分,心不需要自證分來證成,心不需要自證分的安立來觀察它,就像酥油燈的燈光本身不能照亮酥油燈的燈光。為什麼?如果說光可以照亮自己的話,同理,黑暗也能遮蔽自己,那黑暗就不可能存在。心識根本不需要安立自證分,心還是可以憶取、憶念過去的事。《入中論善顯密意疏》有個比方這樣講,冬天你被老鼠咬到中毒。咬到的時候你不知道中毒,到明年春天的時候發作了,你回想知道原來是去年冬天的時候被老鼠咬中毒的,但當你被咬時並不知道已中毒啊!這裏被咬不知中毒,比喻領略境時沒有自證分。但後來毒發知道是被咬所致,比喻沒有自證分還是可以回憶中毒之事。總之,不需要自證分還是可以生起憶念力。
更深一層是“中觀自續派”的說法,也就是諸法“非實有”,哪有實有呢?但是諸法是“自性有”的,此處“自性有”與“實有”必須分開來看。一切法是由沒有錯亂的心識所安立的,它雖然不是實有,可是那個境本身必須是自性有、自相有(自性有與自相有,在中觀自續派而言是同義詞)。比如說“我”若有自性,去找,一定找得到,這是中觀自續派的說法。【問:為什麼自續派說找得到?】如果有的話,找一定可以找得到。如果沒有我,那這樣就無我(斷滅)了,就成了斷滅空了。
用比喻來說明這個事情。自續派的說法,比如那魔術師以木石、還有咒語,可以幻化出舞臺上的象、馬,那你說這個象、馬沒有嗎?如果沒有所謂象、馬的話,眼睛怎麼會看得到啊!所以象、馬是有的。怎麼有的呢?幻有。他是怎麼個有法?是魔術師經由咒語與木石,所幻化出來的,而讓你的心看到,所以兩個和合,變成諸法的存在。木石本身存在,魔術師所變出來的象馬,還是有木石自性之存在,透過咒語幻化,讓你的心看得到,心可以安立這是象馬,所以兩聚和合,成立諸法存有,他們認為這種譬喻是最好。諸法是無諦實成立的,可是卻是“自性有”。(自續派對空性的主張是:“諸法勝義上無諦實成立,世俗上有自性成立。”)
剛剛說諸法不是實有的,可是諸法若有一點自性的話,表示所遮品的安立還有一點剩餘,並沒有完全遮止。唯識派認為一切法的存在是心的體性所顯現出來的,二派見解並不一樣。好象越來越微細了!
最高的見解,中觀應成派說,諸法存在不過是你的心給予假名安立罷了,境上壓根兒也沒有微塵許的實有。這種修法在我們行者的相續中若要生起的話,是有個次第的。首先要證得“人無我”,再證得“法無我”。“法無我”之“法”又分:“有為法”與“無為法”。“有為法”之“法無我”又分三種,就是所謂的“色法”、“心法”及“不相應行法”的自性無;然後,無為法就是指虛空,虛空是無我的,這樣歸之為“法無我”;依次而證得。
以墜機為喻,當飛機要掉下來的時候,或者快要掉到懸崖去的時候,觀察一下自己的自性實有的我的感覺,可以很明白的看出來,“我”快要掉下去了。好象有一個很真實的我、自性實有的我,但那是壓根兒就沒有過的。一般所謂我,有三種:一、已經證入空性的行者所顯現的我;二、沒有證空性,執為實有的我,像四部宗義之下三部(有部、經部、唯識)所執的實有;三、像我們現在的凡夫眾生,也分不出什麼自性有、自性無,也不知道什麼叫實有實無,就執為自性實有的那個“我”,很俱生的執著那個“我”。比如說,親見空性的行者觀我的時候,這個我不過是唯名言假立罷了,在境上壓根兒沒有真正實有的我,不過是我的心予以假名安立罷了。下三部他們認為諸法實有,但對中觀應成派而言,這個不過是錯謬的心識所安立出來的我罷了。名言有的我,它是有的。比如說,我吃飯、我走路、我上課,那個我是有的,不能說沒有,那是名言有的我。這樣一個名言有的我,就是你無始以來安立黑白業的地方,黑白業的安立處不是心,是名言假立的“我”。輪回者是我,輪回者不是心,從前一世跑到這一世來的是誰?
事實上目前的情況,我們觀一切法都自性實有的,顯現如此,執著然後貪著。
不管你有沒有趣入宗派見的錯謬,所謂的“分別我執(亦即遍計我執)”與“俱生我執”是不一樣,除非你有趣入宗派見的執著,才有分別我執。但包括小蟲、動物等等,則都有俱生我執,剛剛說,在很自然狀況下,觀一切法現為自性實有的那個,就是俱生我執。比如有個小蟲在蠕動、爬行的時候,你用一根小棍子擋它、打它的時候,它會縮起身體,那就是俱生我執的標誌(相狀)。【有人說:它要樂不要苦啊!】即使親證空性的菩薩,也是要樂不要苦的啊!要樂不要苦是眾生的體性,他還沒有成佛,他還是有情,只是他已經沒有我執了。
什麼是無明我執以及輪回的根本呢?就是當你很害怕、很畏懼的時候,會顯現很實有“我”,那你要用另外一個心識去觀察這個“我”。上次講過,心識可粗分兩部分,用一個心跳出來去觀察它,看心對這個境怎麼貪執的?怎麼去執著的?這樣執著,就是所謂的無明,輪回的根本。
如果再有回來的一天,我們就再復習一下“止”。一定要修行!
【注釋】
注一:粗相道──指下界的粗糙;及靜相道──指上界的細微。此時不僅“止”,已進入觀了。在未至定時已經得到止,九住心加上身輕安及心輕安,此時再做粗、靜相道,是世間道的止觀雙運三摩地;空性是出世間道。
注二:非想非非想天──“非非想”藏文直譯是“非無想”。思惟無所有處之“全無所有”的想法,亦知如病如(毒)箭,故應永斷,漸滅漸細,無複有粗想。此時又思惟,此想若歸全無,亦複不可,從而住於非無想,最極細想之三有頂。
注三:“三有頂”與“有頂天“同義,是無色界四天:一、空無邊處天,二、識無邊處天,三、無所有處天,四、非想非非想處天中,此最高的非想非非想處天即稱為三有頂。
注四:所緣的物件,一切的所知皆可當做所緣的物件。所知分為:常法及無常法(有為法)。有為法又可以分為:色法、無色法(心法與不相應行法)。欲修定一般先從色法,因為色法較易指出,用意根記住樣子,易現起義共相,以之當所緣,令不散。可是有人偏好以無色法的心法當所緣境,而心法(識)的體性(定義)是明且了知(或譯唯明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