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12/16 08:12:09
學習次第 : 進階
《菩提道次第廣論》聽聞軌理Ⅰ
見悲青增
甲三、如何講聽二種殊勝相應法 分三:乙一、 聽聞軌理、乙二、講說軌理、乙三、於完結時共作軌理。
乙一、 聽聞軌理分三:
丙一、 思惟聞法所有勝利、丙二 於法法師發起承事、丙三 正聽軌理。
丙一、 思惟聞法所有勝利
聽經聞法是不是能帶來解脫?
過去很多人因佛陀講法而得度,一方面是因緣成熟,再者是弟子具備根器的緣故。在談具器的條件前,就不得不先認識聽聞佛法的目的、聽聞佛法所能帶來的好處,以及要從誰而聽聞?接著才衍生出為要能如法的受益,那麼聽者弟子需具備條件,以及應以什麼樣的態度來聽聞。
學習佛法的目的在於調整我們的內心,讓心趣向於涅槃解脫,免除我們所不希望的苦,真正讓我們不斷受苦的是行苦,去除行苦無法靠外在的方法,必需要改變內心才行,而佛法提供給我們的就是這方面的資訊,所以從知苦開始,到探尋苦因,到為了斷除苦因而修行,最終才能得到離苦得樂的果,所以學習佛法不能僅視為知識而來學習,必需瞭解到佛法是為了對治一切讓我們受苦的根本,也就是貪瞋無明等根本三毒。真正想清楚後,內心就要抱著求法若渴的態度來希求,而且要將聽聞到的法要,用以調整自己的內心,如果只是將學習佛法當成興趣,視為知識來學習,或者甚至用來糾舉他人的過失,傷害他人,那麼不但不是我們聽聞的目的,而且會給自己帶來長遠的不好的影響,所以這個是我們在學習佛法之前所必需先要認識清楚的。開始《廣論》的正教授之前,先講聽聞軌理的目的也就在於此,此處的內容不可輕忽或大意,學習佛法能不能得要,都在於自己的態度,如果能先在這方面調治好,那麼隨所聽聞的佛法內容,都能轉化成自己修心很好的教要,以此自然能不斷出生增長累積我們的善根,而成就解脫佛果也就如探囊取物、垂手可得了。
宗大師對弟子開示聽經聞法的軌理,可依序分三:先要思惟聞法的好處,體認出聞法的好處時,就會對法以及開示法義的法師生起油然的信心恭敬以及承事,這二項可以說是在講聽聞軌理的附帶,接著第三是講正文,也就是主題“聽聞的軌理”。
《聽聞集》雲:“由聞知諸法,由聞遮諸惡,由聞斷無義,由聞得涅槃。”
無知是一切罪惡之門,透過聽聞可以斷除無知,知道苦樂是業果、是輪回的本性,只有依靠佛力才能救護此等等等,《聽聞集》中講到:往昔有位天神向佛請問:要用什麼來瞭解諸法?要用什麼來斷除諸惡?要用什麼來斷除無義?要用什麼來獲得涅槃?佛因此回答道:“由聞知諸法,由聞遮諸惡”,此二句講的是戒學,經由聽聞而認識開遮等所有學處,從而能夠善護戒律,令戒清淨;“由聞斷無義”此句講的是定學,要由聽聞斷除無意義的分別或思考,也就是斷除昏沉與掉舉的過失,從而得到止的修量;“由聞得涅槃”此說為慧學,依由前二學的智慧來斷盡煩惱,從而獲得涅槃。整首偈頌講的是透由聽聞瞭解佛陀所制定的戒律,從而斷絕其反面之殺盜淫妄等非戒,並且以如理思維聽聞的內容,來杜絕非理作意之分別,此中的無義指無義的分別,也就是沉、掉,透過此二者生起的智慧,即能夠斷盡煩惱,從而獲得涅槃。
又雲:“如入善覆蔽黑暗障室內,縱然有眾色,具眼亦莫見。如是于此中,生人雖具慧,然未聽聞時,不知善惡法。如具眼有燈,則能見諸色,如是由聽聞,能知善惡法。”
若進入到一間門窗完全緊閉,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的房間裏,即使是有再好的視力,若沒有一盞燈,還是看不到房間裏面的色等東西。同樣雖然生到人趣,且有俱生的智能力,但是若無聽聞,還是不知何正確的分辨善與惡,若有一盞燈就可以看到房間裏面的東西一樣,俱有智慧力的人若有聽聞,就可知道善惡取捨。
《本生論》亦雲:“若由聞法發信意,成妙歡喜獲堅住,啟發智能無愚癡,用自肉買亦應理。聞除癡暗為明燈,盜等難攜最勝財,是摧愚怨器開示,方便教授最勝友。雖貧不變是愛親,無所損害愁病藥,摧大罪軍最勝軍,亦是譽德最勝藏,遇諸善士為勝禮,於大眾中智者愛。”
《本生論》談到佛陀往昔生為月王子時,想以每一頌千兩黃金之價金供養法師,其父王不以為然的認為太過了,月王子回答並不會太多,即使是以江山換取一首偈頌亦不會太多,是所應為,且是值得的,原因是由聽聞生起的信心是有智能助伴的信心,其能發起堅固的歡喜心以及智慧等,即使要以自身肉做為交換,亦是十分合理。
聽聞是能照破癡暗的明燈,聽聞所得的殊勝財富是盜賊如何也劫奪不了的、依靠聽聞不僅能根除一切煩惱怨敵,也是開示無謬教誨的最勝善友,即使在貧困到最極潦倒之際,仍然不會如世間親友般的棄我而去,聽聞也是不生任何一點副作用的良藥,是能對抗摧毀以無明統帥駕馭的貪瞋癡三軍大兵的最強大的常勝軍,也是今生來世名譽與福報功德的最好的禮物,是當值遇善士,善士所能賜予的最好的禮物,同時在大眾中能得到智者的喜愛。
其中“摧大罪軍最勝軍”是從斷德來談聽聞的功德;“亦是譽德最勝藏”則是從證德來談聽聞的功德。
又雲:“聽聞隨轉修心要,少力即脫生死城。”於其所說諸聞勝利,應當決心發起勝解。
接著又說,如果不是盲修瞎練,而是隨著聽聞的內容來做思惟修持,因為依靠聽聞得來的信心[1]不同于一般的信心,這種信心是有智慧助伴的信心,不但有助於令依師之歡喜心等更加的堅固,也更容易生起智慧,斷除愚癡,以此之故,自能輕而易舉的擺脫生死愁城。故“於其所說諸聞勝利,應當決心發起勝解。”
“生死城”在藏文只有講到“生”,只要有生必當有死,法尊法師是以義譯,翻譯得非常善巧。
複次應如《菩薩地》說,須以五想聽聞正法。謂佛出世極罕難遇,其法亦然,由稀貴故,作珍寶想。時時增長俱生慧故,作眼目想。由其所授智慧眼目能見如所有性,及盡所有性故,作光明想。於究竟時能與涅槃菩提果故,作大勝利想。現在亦能得彼二之因,止觀樂故,作無罪想。作是思惟,即是思惟聽聞勝利。
佛與佛法在世上極難出現,剎那電閃都不足以形容其短暫,故應作“珍寶想”,成住壞空四劫[2]中,只在住劫間非常短暫的時間聽聞得到佛法外,其餘是連佛法之名都沒有,完全沒有佛法的黑暗時期,所以能值遇佛與佛法確實是很稀有難得的;“時時增長俱生慧故”,因為聽聞能時時增長與聽聞俱生的智慧故,應作“眼目想”;由於聽聞而能瞭解如所有性(空性)與盡所有性(空性之外的世俗諦),故應作“光明想”;最終能施予無住大涅槃之大菩提果,也就是徹底的打敗四魔獲得最大的勝利,應作“大勝利想”;“現在亦能得彼二之因,止觀樂故”,止觀二者是今生安樂之法,得二者隨一,皆能令自身身心輕安,所以得止觀時可得無罪及無身心粗重之苦,故應作“無罪想”。
丙二、於法法師發起承事
於法法師發起承事者。如《地藏經》雲﹕“專信恭敬聽聞法,不應於彼起譭謗。於說法師供養者,謂於師起如佛想。”應視如佛,以獅座等恭敬利養而為供事,斷不尊敬。應如《菩薩地》中所說,而正聽聞,謂應無雜染,不應作意法師五處。
不論是對法與講法的法師,都要如法的聽聞,也就是要能:
一、“無雜染聽聞”,對講法者要遠離高舉與輕蔑二種染汙的雜揉而正聽聞,因為貢高我慢與法是極不契合的,如果有我慢心,則一切功德不生。
二、“不作意五處”,不以師長的五處缺點而棄舍。
丁一、無雜染聽聞
分二:戊一、離高舉雜染者、戊二、離輕蔑雜染者。
戊一、離高舉雜染者:
離高舉者,應時聽聞,發起恭敬,發起承事,不應忿恚,隨順正行,不求過失,由此六事而聽聞之。
所謂遠離高舉者,是說弟子應由以下六事來作聽聞:
“應時聽聞”,應在師長歡喜且有空講法的時候應時聽聞。有時候師長想講弟子卻沒空;弟子想求法,法師卻沒空,這些都是聽法的障礙。
“發起恭敬”,如師長入於法場時弟子起立相迎頂禮,聞法時心不生輕慢;
“發起承事”,殷勤服侍法與師長;
“不應忿恚”,承事上師時應無恚惱;
“隨順正行”,依著師長的教授而做取捨,隨師長心意而行;
“不求過失”,聽法的時候不求師長的過失。
戊二、離輕蔑雜染者:
離輕蔑雜染者,謂極敬重法及法師及於彼二不生輕蔑。
丁二、不作意五處
不應作意五處所者,謂戒穿缺,種性下劣,形貌醜陋,文辭鄙惡,所發語句粗不悅耳。便作是念,不從此聞,而棄舍之。
“文辭鄙惡”用詞遣字不文雅;“所發語句粗不悅耳”,粗惡語,也就是惡口。
如《本生》中亦雲:“蘇達薩子處極低劣座,發起調伏德,以具笑目視,如飲甘露雨,起敬專至誠,善淨無垢意,如病聽醫言,起承事聞法。”
這是講佛陀往昔為月王子時,調伏蘇達薩子的典故。月王子見喜食人肉的蘇達薩子有意聞法及已具法器之相,所以對他開示聽法時的軌理:“處極低劣座,發起調伏德,以具笑目視,如飲甘露雨,起敬專至誠,善淨無垢意,如病聽醫言,起承事聞法。”
丙三、正聽軌理
分三:丁一、總說、丁二、別說 應結合心相續而正聽聞、丁三、總結應發心而求聽聞
丁一、總說分二:
戊一、斷器三過、戊二、依六種想
戊一、斷器三過
若器倒覆,及縱向上然不淨潔,並雖淨潔若底穿漏。天雖於彼降以雨澤,然不入內。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汙,不能成辦餘須用事。或雖不為不淨染汙,然不住內,當瀉漏之。
“若器倒覆,及縱向上然不淨潔,並雖淨潔若底穿漏”,是講覆器、垢器與漏器等三種過失,本來用以乘水之器皿,若具前述隨一之過失,即不堪成為器。
如是雖住說法之場,然不屬耳,或雖屬耳然有邪執,或等起心有過失等。雖無上說彼等眾過,然聽聞時,所受文義不能堅持,由忘念等之所失壞,則其聞法全無大益,故須離彼等。
“屬耳”,專心豎耳;“文義”,謂字與義。
若不注意,聽法很時容易生起宗派、師承之見,由此進而造集自贊毀他之惡,一旦生起此想,縱使聽聞的是妙善之法,可是仍不免遭到扭曲,這就好象一個髒到極點的碗,雖然施主將最好的甘露倒給你,可是因為碗本身不潔淨的緣故,所以所接受的甘露也就不是甘露了。同樣的道理,講法者講的雖然是傳承自佛陀清淨的法,惟因為聽者心器的差異,對某些人來說,聽到的是能淨除心中垢穢的甘露法;對某些人而言,僅能成為知識,甚至對某些人卻會成為毒藥一般,導致這等南轅北轍的結果,可以說都是依師或聽聞的態度所造成的,學法者的走火入魔,雖然學法,可是最終不但對自己無益,也對他人無益。所以淨除自贊毀他、結黨營私之見是聽法行者所亟需具備的最低限度,以無染心聽聞佛法是學習佛法的首要條件。
設若真正嚴格的講,所謂無染心,必須要發起菩提心的意樂來聽法,如此才能如理如法,於聽法前,先要思惟起無常、苦等,接著由知自身苦再推度到他人身上,從而思惟菩提心,以這樣的方式來聽聞才不會有任何的過失產生,否則就會有種種不同層度不淨潔的過失,到最嚴重的宗派之見時,反而會成為毒;或者僅是為求自利、希求自己的解脫而來聞法,或是為求來世安樂的想法而作聽聞,雖然就小乘行者,或就下士夫自身的標準而言,並沒有什麼過失,但是若就大乘發心的行者而言,這亦是一種小大不等的過失,所以這亦屬於不潔淨的心器,因此最上乘的聽聞者首先要能發起菩提心而來聽聞(器潔淨),其次是要專注的聽聞(器不倒覆),再來是要能時時串習憶念,不能忘失所聞的內容(不漏器),通常在寺院時,一上完課即會立即重複的思惟,這對我們的學習和記憶會很有幫助,當然還是不免會忘記,但就是忘了再聽、再記憶、再思惟,如此反復直到熟悉不忘為止。
此三對治,經說三語,謂善諦聽聞,意思念之。
佛經說了調治三種器過的三種對治:要善聽、要諦聽、要意思念。
“善聽”,要存強烈的信心恭敬心,清淨黨派、自贊毀他之見,不生垢器之過。
“諦聽”,要以強烈希求佛法、了知一切法的欲求和正知來聽聞,不生覆器之過。
“意思念”,要收攝身心,正心繫念於所聽聞之法,不生漏器之過。
此亦猶如《菩薩地》說,“希於徧知、專注、屬耳、意善敬住、以一切心,思惟聽聞。”
《菩薩地》分別從內容、名句、正念與作意等門,做了很廣的剖析闡述,但是我們可以以比較簡單的方式來理解,聞法首先需發起菩提心之賢善意樂從而以如後的五項內容來聽聞:
1、“希於徧知”,謂希求遍知一切法義;
2、“專注”,對所希求的佛法內容完全專注的聽聞,不生覆器之過;
3、“屬耳”,講專注於法義的文句,句句豎耳傾聽;
4、“意善敬住”,遠離沉沒與掉舉專注於聽聞,時時串習憶念,不忘失所聞內容;
5、“以一切心”,收攝散亂的五根,密護根門,專一思惟於所聽聞內容。
戊二、依六種想
分六:己一、于自安住如病想者、己二、於說法師住如醫想者、己三、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己四、于殷重修起療病想、己五、於如來所住善士想者、己六、于正法理起久住想者。
經典裏有許多對佛法的讚美語詞,例如:佛法如如意寶、眼目、火炬、光明、藥樹、藥王、不死甘露,這些不僅是形容的語詞而已,若要透徹的認識其內容,需要先認識大小乘的五道十地。《廣論》此處的病想可以歸納為三類,如:成佛的障礙——所知障,解脫的障礙——煩惱障,這二種障,即為佛法所要剷除的大患;《廣論》又再加上了三惡趣的障礙,上述的三種障礙,即為此處所言之病,尋求能夠療治上述三種病的藥,則分別有療治三惡趣的十善之藥;聲、獨等中士的道即為療治輪回的藥,大乘的五道十地則為療治所知障的藥。因此,一方面要對三惡趣與輪回的苦與所知的障礙有一定的認知,另一方面也要對五道十地有相當的瞭解,具有這些基礎後,才能對療病等六想生起比較透徹的思惟,否則很難真的相信自己有病。要數數體會三惡趣與輪回是苦的本質,讓心漸漸的厭離,反之若全不思惟,貪戀不舍輪回林林總總的美好,雖然聽的是涅槃法,可是心卻偏偏想著另一頭,這樣是調伏不了我們的心的,當然要轉變我們的心意並不容易,但至少要培養這方面的方向感,內心至少要知道所應取的方向為何,再透過反復反復的聽聞學習與思惟,才能漸漸除袪層層纏縛。
己一、于自安住如病想者
依六想中,于自安住如病想者。如《入行》雲:“若遭常病逼,尚須依醫言,況長遭貪等,百過病所逼。”
倘若知道自己得病,而且所病不輕,就會好好的療病,不但會聽醫生的話,也會按時服藥,同樣的,我們亦先須思惟自己長時無間以來,猶如飽受百病折磨的病人,長時受到無明我執的煎逼,接著才會想到要對這些陷自己於眾苦的煩惱施以對治,以此之故,首先必須觀察瞭解到自己的確是病患。《入行論》談到:“若遭常病逼,尚須依醫言,況長遭貪等,百過病所逼。”百病纏身之人,尚且須依醫囑服藥,何況我等無始來即為貪等三毒所害,受病苦相逼多時,又怎能說是無病之身。
延長難療,發猛利苦,貪等惑病,於長時中,而痛惱故,於彼應須了知是病。
長時而難療的疾病為我們帶來猛利的苦痛,與此相同,三界輪回一切過患,都是貪等煩惱所帶來的,因此它是真正的病。“延長”,長時。
迦摩巴雲:“若非實事,作實事修,雖成顛倒。然遭三毒,極大幹病之所逼迫,病勢極重,我等竟無能知自是病者。”
噶當派格西迦摩巴說過,如果我們不是真病人,卻要觀為病人,這種想法當然是顛倒的,但是只要仍受三毒所侵,仍處身在三有輪回的有情,肯定就會“遭三毒,極大幹病之所逼迫,病勢極重”這是無庸置疑的,所以將自己視為真正的病人才符合于事實,如果不自知,反而會是很大的顛倒。
己二、於說法師住如醫想者
於說法師住如醫想者。如遭極重風膽等病,便求善醫,若得會遇發大歡喜,隨教聽受恭敬承事。如是于宣說法善知識所,亦應如是尋求,既會遇已,莫覺如負擔,應持為莊嚴,依教奉行,恭敬承事。《攝德寶》中作是說故,“故諸勇求勝菩提,智者定應摧我慢,如諸病人親醫治,親善知識應無懈。”
我們如果能意識到自己是患者,自然就不會產生前述的自贊毀他與高舉輕懱等過失,此處最主要要對治我慢,只要有我慢,什麼善法都聽不入心,如善知識種尊者敦巴雲:我慢高丘,不出德水。“說法師”是指說法者,而非法師,法師指的是出家人。“風膽”謂是極重的病。
聞法者要能將說法的師長視為醫生一般的最主要的目,在於摧伏慢心。我們不妨回想一下,當自己或親人得了重病,如果求訪到一位可以醫病的醫生,是否會生起極大的歡喜,不但對他會有絕對的依賴,對他的話也是完全的言聽計從,與此相同,當我們找到善知識時,對於他的所有教授,也要如是的恭敬與順從。絕對不要將師長的教授認為是負擔,應想成是能生出萬善功德的莊嚴,而能全心的“依教奉行,恭敬承事”,接著即引述《攝德寶》來說明。
“應持為莊嚴”,所謂莊嚴是指項鏈等裝飾。“莫覺如負擔”之負擔是指包袱,這裏講莊嚴或負擔,可以說是取決於一念之心,如果我們能將承事師長視為肩上的莊嚴,就好象是在西藏如果遇有重大節慶,大家都會穿掛起自己所有美好的珠寶飾品,雖然掛個二、三十公斤,也毫不以為苦,反而會甘之如飴;但如果換成要提個二、三十公斤的柴堆,而且得在那兒跳來跳去,肯定是做不來的,所以其中的關要就在於自己有心承擔或無心為之,雖然僅是一絲的高慢心,要想生起信心恭敬與承事都會是很困難的。
己三、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
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如諸病者,於其醫師所配藥品,起大珍愛。於說法師,所說教授,及其教誡,見重要已,應多勵力,珍愛執持,莫令由其忘念等門,而致損壞。
將師長所教授的內容,毫不缺漏的想成都是能療治我們沉屙固疾的藥品,不論所開的任何一味藥物,肯定都是治療痼疾沉屙不可或缺的藥物,因此對其自是萬分的珍愛。
整體而言,“教授”與“教誡”都是講教授,如果區分的話,教授是謂未生令生之教授;教誡謂已生令增長之教授。
己四、于殷重修起療病想
分三:庚一、唯求知卻不實踐亦枉然、庚二、要生起如病想、庚三、于殷重修起療病想(何謂殷重修,應如何修)
視佛法為療治百病的一帖珍藥;修行則為療病的唯一途徑,以此之故,自然能隨所聽聞之法義,即起而修行實踐其內容。“殷重”謂殷勤精進
庚一、唯求知卻不實踐亦枉然
于殷重修起療病想者。猶如病者,見若不服醫所配藥,病則不瘥,即便飲服。于說法師所垂教授,若不修習,亦見不能摧伏貪等,則應殷重而起修習,不應無修,唯愛多積異類文辭,而為究竟。是亦猶如害重癩疾,手足脫落,若僅習近一二次藥,全無所濟。我等自從無始,而遭煩惱重病之所逼害,若依教授義,僅一二次,非為完足,故於圓具一切道分,應勤勵力,如瀑流水,以觀察慧,而正思惟。如大德月大阿闍黎《贊悔》中雲:“此中心亦恒愚昧,長時習近重病屙,如具癩者斷手足,依少服藥有何益。”
前面提到聽聞的重要,聽聞的目的在於去除內心的顛倒無明及其引發的各種非理作意等,既然瞭解教授之扼要,即應敬謹奉持、取而修之,不應僅是求取多聞而已,畢竟佛法重於實踐,要想改變我們長時來累積厚重的惡見惡習,若非歷時經日的實踐,是難以有成就的,不能僅以少分少次的修習為滿足。應於“圓具一切道分”圓滿的一切教授,數數殷重勵力的修持,“如瀑流水”,長遠猛利的流而不間斷的修習。大德月大阿闍黎在《贊悔》亦說:無始以來不斷的流轉於極堅固厚重的無明與煩惱習氣中,長時習近惑業重病,譬如久病惡癩斷手殘足的病者,僅服少分一二藥劑,誠無所濟。
聽聞要如病者求醫,否則雖有診方,若不服用,仍然改善不了病程的發展,同樣的道理,如果只停留在聞的層面,最終僅會成為口中的知識,改變不了我們的病惱少分,那麼亦失去聽聞的意義了。
“癩病”是麻瘋病。
[1]信心有欲求善法的希求信、對師長的淨信,與對業果的深信,不論那一種信心都要有智慧為基礎,才會是堅固的信心。
[2]《俱舍論頌》雲:“應知有四劫,謂壞成中大,壞從獄不生,至外器都盡,成劫從風起,至地獄初生,中劫從無量,減至壽唯十,次增減十八,後增至八萬,如是成已住,名中二十劫,成壞壞已空,時皆等住劫,八十中大劫,大劫三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