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2/15 05:42:13
學習次第 : 進階
日期:2010/02/15 05:36:22 喇嘛網 編輯部 報導
第二講 教授殊勝及聽聞軌理
寂天菩薩說:“饒益自己善業的心,尚且不曾在夢中出現,怎麼可能會去想到利益其他的人呢? 自利都不想了,怎麼能夠去成辦利他呢? ”(“彼等為自利,尚且未夢及,況為他有情,生此饒益心? ”《入菩薩行》第一品第二十四頌)。
今天我們在獲得這個暇滿人身的當際,不但修學佛教的諸逆緣都已排除,而且修學佛法的很多順緣也都具足了,所以在得到暇滿人身的時候,應該盡可能的去成辦善業、利益他人。如果在得到這個具有大能力的人身,可以去成辦善業時,卻不好好的去斷惡修善,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欺蒙、更愚癡的事了。因此不自欺,不虛度此珍貴的暇滿人身是很重要的。今天我們能夠值遇真正的教法,修學到佛法的心要,就應依于聞、思菩提道次第,進而調心,調伏自己的心相續。事實上,聽聞菩提道次第的主要目的,是在調伏自心的煩惱,如果只是博聞教法而不去實修,就像教法的騙子,不會得到任何的利益。如果自認為什麼都知道,心呈僵硬、驕慢的話,佛法對他不但未能調柔心相續,反成戲論,這樣是很不好的。所以,不論是說者或是聽受的人,都要依著菩提道次第的教授進行聞思修,來達到調心的目的,這種認知是很重要的。
我們所聽聞的與所行持的法是指什麼呢? 如何區分、判別哪些法是我們要修持的? 什麼是法的界限(分界點)? 就如阿底峽尊者所說:“什麼是法的界限呢? 就是你要著眼于希求來世的義利。如果只為今世義利而去禮拜、旋繞(經行)聽法的話,這不是佛法的修學者。我們應該要以未來生生世世的益利做為訴求,來修學佛法,這才是法的界限、法的最究竟,才能夠成佛。”就算你所修學的是大乘的教法,是正法,可是動機(發心)卻是為了今世的益利,那是造入三惡道的因,是非常危險的。如果說,我們修學佛法是為了自己下一世得到人天的果位,這樣可以嗎? 其實,如果只為下一世得到人天的果位,就和為今世修好福報是一樣的,一旦惡業現前,還是會墮入三惡道的,所以說是不究竟的。
因此,如果我們不從根本上斷除輪回當中,這個以行苦為主體的五蘊合成的身體,就算過去所蒙受的痛苦已經很多了,但是未來還是會因此五蘊身,不斷地蒙受更多的痛苦,這是必然的。那麼,如果只斷除個人自己的行苦可以嗎? 不可以的,因為我們所修學、所行持的這個法是大乘法,卻因為自己的動機──只為斷除一己之苦──而掉入小乘道去了,令所得到的果位也成為小乘果位,這是不可以的。僅僅所修的法是大乘法,還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心也一定要是個大乘行者才可以。
大乘、小乘的分野,是以我們的心相續有沒有發菩提心來判定的。因為我們所修的是大乘法,就要認識到,如同我蒙受無邊的痛苦,那無邊的眾多如母有情,也都和我一模一樣的受著無邊的痛苦,因而生起“我一定要解除所有眾生痛苦”的那種心力,如果這心力無法生起,是不可能修大乘法的。無始以來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是為“我愛執”所驅使;現在,我們很幸運地聽聞到大乘教法,我們必須去除我愛執,反過來修學“愛他執”。然而要使愛他執的心自然生起,是必須恒常地串習,養成習慣,才有可能,只有一、兩次的修習是生不起來的。因此依教修學。不斷地串習,就會漸次地得到菩提心。
菩提心是什麼呢? 很明白的說,“是為了要把所有眾生安置在佛的果位,所以我要成佛”。“要把所有眾生安置在佛的果位”是利他;換句話說,為了安置我之外的其他眾生於無住涅槃的果位上,我必須先成佛。怎麼修呢? 就像世尊一樣,他也不是一修就成佛的,他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先遇到善知識,再於依止善知識之上修學道次第,然後依次不斷地修學而成就佛道的,我們的修學也當如是。佛陀的示現也都是為了攝受後世這些隨行弟子而作的,要成就佛道的行者,就必須依止佛法來修學。
如何修學佛法呢? 佛法的修學次第就是我們必須先聽聞,然後思惟,再進而串習。如果只有聽聞,只是用耳朵聽一聽,這樣是沒有辦法串習修學的,應該要更進一步地去思惟,在思惟之上再進而去串習修學。應該是聞、思、修三者互不分離,一以貫之地去修學,而成就佛道。
以上我所講的是出自《入菩薩行》的內涵,這部論著的作者是寂天菩薩。《入菩薩行》的全部內涵是在講授菩薩的行持之理。就像蓋房子,若下層的地基尚未打好,就不可能加蓋上一層的房屋。同樣的,如果我們想要修學偉大的菩薩行,就必須先把前面的共道基礎,也就是下士道次及中士道次的道體先建立起來。在座的諸位,也許有人已經聽聞並修學過下士道次及中士道次的教授了,不過,佛法本應要恒常、反復的修習,再聽一遍只有好處,並沒有壞處。接下來我不再漫談,而是以《廣論》的科判作為基礎,將整個學佛的道體做一次簡扼的介紹,以此來為大家建立一個完整的概念。
或許有人會質疑說,科判無法含括所有的細節,恐怕會有遺漏。有關這個疑問,我們可以這樣來解釋:如果你是一位具有大智慧,而且又有很好的因緣及很大心力的人,那麼你就應該要廣學《廣論》,而且要精進地、好好地去學,並且確實地去修行。但是如果各位也像我一樣,既沒有什麼功德,也沒有什麼精進力,又沒有分辨的智慧,只是想要把所學到的簡要教授用在自己的修行上,這樣也就夠用了。就像富豪人家,物資豐足,隨時想要煮頓飯菜,就有很多的材料可以取用;可是富人就算有很多食物,一個人也只有一個胃,無法消化所有的食物。所以說,一位很謙虛的平凡人,雖然只有一個很小的爐子自炊自煮,也同樣能飽足自己的肚子;也就是說,雖然做飯的材料很少,爐子也不是很好,但實際上,因為吃的有限,肚子一樣會飽的。同樣地,《廣論》的科判雖然不是很廣,不能涵蓋所有的道體內容,但是用來建立我們的概念,如同令自己肚子飽一樣,也足夠了。
菩提道次第所教授的是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諸佛所行的趣向佛果之道,如果我們每天可以做“從依師之理到止觀雙運”的菩提道次第道體的略修,也就是憶念修,這樣就可以讓你得到人生的核心要義,那這人生會很有意義;但是這必須用心去配合,由自心生起這個量,再一直修上去才可以。聽聞教法不是只用來告訴別人,這樣是不行的;在你修學的當下,心也就要隨之憶念。因此,聽受道次第的教授,不要問說別人有沒有修,而是要將所聽到的教授用來自我省思,看我的心修到什麼地方了? 觀自己有什麼缺失,自己修正;自己有什麼功德,自己隨喜。如此依止去修才對。聽受教法的時候,應該懂得聽受教法的規矩,這樣就可以讓心入於佛法,並如理的與法相應。
現在講一個羅刹的故事,羅刹本來不是羅刹,而是一位國王的伙夫。國王喜歡吃肉,有一天他找不到肉給國王吃,就殺了一個孩子,把他當一般的肉煮給國王吃,國王吃了覺得味道鮮美,還想再吃,所以伙夫天天想辦法去殺一個孩子來煮給國王吃。這時他已經變成羅刹而不是伙夫了。他接二連三殺了九十九位王子,最後剩下一位叫月菩薩的王子,也被羅刹抓了去。抓去的時候,月菩薩就哭了,羅刹問他:“你為什麼掉眼淚,是怕我嗎? ”月菩薩說:“我不是怕你。”“那你為什麼掉眼淚呢? ”“是因為我向一位婆羅門求法,還沒求到,也還沒有供養他。”“是這樣子啊!那好我先放你回去,供養完之後,再回來這裏讓我殺。”月菩薩答應了,就到婆羅門那裏去行供養、求法,然後再回到羅刹的山洞來報到。羅刹見到他就說:“你怎麼那麼笨,還回來讓我殺。”王子說:“我是一位菩薩,不打妄語,因為深信業果,所以根本不害怕。”“你這個人好奇怪!我先去把要炸你的油熱一熱,再來殺你。”羅刹想了一下,又問說:“你到底去婆羅門那裏求什麼法? 你先講給我聽,再殺你。”月菩薩說:“可以啊! 但是你要先鋪設法座讓我坐,我再說法。”羅刹聽了,真的就去鋪法座,而且在鋪設法座的當下心就動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一直是這樣誠懇,真的很令人感動。”因此啟發了他的善根。等月菩薩為羅刹講完法之後,“喔!佛法的鏡子果然照到我的心。”從此羅刹就信了佛道。
以上面這個故事做譬喻,連羅刹都可以聽到了法而悔改,我們還不至於像他這麼差吧! 後來羅刹請問月菩薩:“我殺了這麼多人,罪障不是很重嗎? 我的罪這麼重,可以接受教授嗎? ”月菩薩告訴他:“可以的,只要你一心專注,仰求佛法,然後痛改前非,一樣可以受教。”由於當時羅刹的心整個的轉變,生起渴求佛法的心,月菩薩說了很多偈頌,他一講完,羅刹就完全體認到“佛法如鏡”“法鏡果真照見我的缺失,讓我看到我的缺點。”從此以後就完全進入佛法的修學。就像這個公案一樣,在我們聽受菩提道次第教授的時候,菩提道次第就像法鏡,是心的法鏡,用來照自己的內心,而不是眼鏡(去尋求別人的過失)。修學菩提道次第主要是在修心,在聽受的當下就要調伏自己的心續。
接下來開始講《廣論》的本文,先是禮贊文:“南無姑如曼殊廓喀耶……”(第1頁)造此論者敬禮至尊文殊菩薩。然後禮贊導師──釋迦牟尼佛,他是賢劫千佛的第四尊佛。接著禮贊傳承教法的兩位菩薩──彌勒菩薩與文殊菩薩;之後是執持教證功德,佛所授記的菩薩──龍樹菩薩與無著菩薩。也就是說,我向導師釋迦牟尼佛及文殊、彌勒、龍樹、無著四菩薩稽首禮贊。菩提道次第教授,是經由世尊及幾位菩薩沒有間斷的傳承下來的,這樣的教授匯歸於阿底峽尊者,又傳承不斷地依次傳至自己根本上師為止的所有善知識,對於這些祖師大德,他(造論者──宗喀巴大師)至誠地敬禮。所傳承的教授是什麼呢? 三士道次第教授。事實上,區分為三士道次第教授,是有很重要的意義,因為眾生的根器不同,有些眾生只想修學下士道,他就可以依著下士道來修學;心量大一點的可以依中士道來修學;如果他是修學上士道的,可以把之前的下士道轉為共下士道,中士道轉為共中士道,以共道基礎來成辦上士道的修學,是依這樣的次第來學。
我們修學三士道次第的時候,很重要的一點是要將動機安立在菩提心之上,要以非造作的、具相的(真實的)菩提心為前提,來修學道次第。非造作的菩提心,除非是無始以來已經修習過,否則很難生起。然而,就算我們沒有非造作的菩提心,但是行者在聽受或修學道次第的時候,仍應該以菩提心作為動機,在菩提心的攝持之上,去修學下士道及中士道。事實上也是這樣的,不經由初級班怎麼可以進入進階班呢? 因為我們所學的是大乘教法,所以要以菩提心為修學的動機,而下手處仍是從下士道、中士道依序開始。為了明白的闡釋道次第的教授,造者並不廣說漫談,就直接把精要抉擇出來教授,做為修學指導,就像照亮暗地的明燈一般。
接著講造論的因緣是什麼? 原因之一,是為了我個人生生世世都能夠深廣的實修菩提道次,其次,也為了引導與我同樣有善根因緣的行者往赴佛地,趨入成佛之道,所以我造這部論著,不管是廣或略的道次第教授,都是一樣的。
整部論由四個門徑來說明這個教授:“甲一、為顯其法根源淨故開示造者殊勝”;“甲二、令于教授起敬重故開示其法殊勝”;“甲三、如何講聞二種殊勝相應正法”;“甲四、如何正以教授引導學徒之次第。”
關於造者殊勝這部分,我就不廣說阿底峽尊者的歷史了。簡要的說,造者殊勝分三:“乙一、圓滿種中受生事理;乙二、其身獲得功德事理(教、證功德);乙三、得已於教所作事業。”(第2頁最後1行)。關於阿底峽尊者本身如何在種姓當中受生的道理,如拿錯大譯師所造《八十贊》雲:“東薩賀勝境,其間有大城,謂次第聚落。其中有王都,名為有金幢。其宮極廣博,受用位饒盛,等支那國王。其國王善勝,妃名吉祥光。父母有三子,名蓮藏月藏。並其吉祥藏,太子蓮華藏,有五妃九子。長子福吉祥,現時大善巧,稱為陀那喜。幼子吉祥藏,比丘精進月。次子月藏者,即現至尊師。”(第3頁第1行)。尊者獲得功德事理,分為二點:“丙一、知見廣博獲教功德事理;丙二、如理修行獲證功德事理。” 關於教功德方面,尊者在“二十一歲以內,學習內外四共明處。聲明、聲明、工巧業明、及醫方明,善巧究竟。”“十五歲時,僅聞一次正理滴論(辯經),與一黠慧戲論外道興辯,令彼墮伏,美譽遍揚。”不只如此,又依止很多師長去求受灌頂,在二十九歲以前,於多位獲得成就的上師前,習金剛乘教典教授,善巧無餘。接著他又隨請大眾部持律上座,已證得加行道一分真實三摩地者,其號戒鎧為親教師,而後出家。“三十一歲,習學相乘內明,上下諸藏。”“由是度越自他諸部宗海彼岸,故是無倒解了一切教正法中樞要處者。”(第4頁第2行)
尊者如理依著教法而得證的功德有哪些呢? 真正證悟了增上戒學功德、增上定學功德及增上慧學功德。尊者善巧地圓滿成就了增上戒學的功德,包括:最勝別解脫律儀、菩薩律儀還有金剛乘律儀。在持守別解脫律儀方面,尊者皆能圓滿的守護,即令很小的學處也不壞失;並且是第一位精通十八部粗細比丘戒的微細差別,所以成就大持律上座的美名。
在菩薩律儀方面的成就呢? (第4頁最後1行) “總具修習慈悲為本,菩提之心眾多教授,特依金洲大師,多時修習,至尊慈氏(彌勒菩薩)妙音尊(文殊菩薩),傳授無著及寂靜天,最勝教授(學習愛他勝自的菩提心)。如贊中雲‘能舍自利以利他,為勝是即我師尊。’謂心發起,愛他勝自菩提之心,以此願心所引行心,受學菩薩廣大妙行,學受隨行所有學處,行賢妙故,能不違越諸勝者子所有制限。”制戒及遮戒學處都能夠好好的守護著。
在金剛乘律儀的功德上有哪些成就呢? 成就定學的“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的三摩地(第5頁第7行),“如是於三種律儀(別解脫律儀、菩薩律儀及金剛乘律儀)淨戒學處,非僅勇受,如其所受隨行防護,不越制限,設少違犯,亦以各各還出儀軌,疾疾令淨。如是淨傳(尊者清淨的傳承),應知是諸通達聖語扼要智者,所喜愛傳。隨諸正士應當修學。”有關受戒後的防護不犯,尊者隨時帶一尊佛塔在身邊,以便犯戒時可以馬上淨除還初。
其次是成就增上定學的功德,分共與不共兩種:(第10行)“共者謂由奢摩他門(止),得堪能心(得到身心的堪能)。不共定學者,謂具極穩生起次第(三摩地、密乘)。”至於成就慧學中,也分共與不共,共者謂得止觀雙運毗缽舍那三摩地(止觀雙運定)。不共者謂得圓滿次第殊勝三摩地。”
(乙三)在得到教證功德後,尊者如何執持於聖教所作事中分兩點說明:(第6頁第1行)“丙一、於印度所作事理;丙二、藏中所作事理”。關於尊者在印度所作事理者,(第6行)“于勝金剛座大菩提寺,曾經三次以法戰敗外道惡論住持佛教。即(使)於自部(自宗),上下聖教,所有未達,邪解疑惑,諸惡垢穢,亦善除遣,而弘聖教。故一切部(所有宗派),不分黨類奉為(頭)頂(的莊)嚴。”尊者在西藏中所作事理者。“天尊師長(智光、菩提光)叔侄,如其次第起大殷勤,數數遣使洛拶口縛]賈精進獅子,及拿錯戒勝,往印迎請。菩提光時,請至哦日(阿裏)鐸,啟請治理佛陀聖教。依是因緣,(尊者)總集一切經咒要義,束為修行次第,遂造《菩提(道)炬論》等,而興教法。此複住於哦日三載,聶塘九歲,衛藏餘處,五年之中,為諸善士,開示經咒教典教授,罄盡無餘。聖教規模,諸已沒者,從新建樹。諸略存軌倍令增廣,諸被邪解垢穢染者皆善治除,令聖教寶悉離垢染。總之雪山聚中前弘聖教,謂聖靜命及蓮華生,建聖教軌。然由支那和尚堪布,解了空性未達扼要。以是因緣,謗方便分,遮止一切作意思惟,損減教法,為蓮華戒大阿闍黎善破滅已,決擇勝者所有密意,為恩極重。於後宏聖教,則有一類妄自矜為善巧智者及瑜伽師,由其倒執相續部義,于教根本清淨梵行,作大損害,為此善士,(尊者)善為破除。複能殄滅諸邪執著,弘盛增廣無倒聖教,故其深恩普遍雪山一切眾生。”第一門徑“為顯其法根源淨故開示造者殊勝”簡介到此。
接下來講說第二門徑,為令學者能夠對於教授起敬重故,開示其法殊勝,分四點說明(第8頁第10行),“此論教授殊勝分四,一、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殊勝;二、一切聖言現為教授殊勝;三、易於獲得勝者密意殊勝;四、極大罪行自趣消滅殊勝。”“通達一切聖教無違”的意思就是說:“謂于此中解了是一補特伽羅成佛之道,此複隨其所應,有(的)是道之正體,有(的)是道之支分。”(第9頁第1行),換句話說,不論是哪位眾生,當他修學佛法的時候,有些道是佛法修行的根本正體,有些是支分,但彼此不互相排斥取捨,是一位補特伽羅成佛必要的修行根本,所以稱為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殊勝。如果這樣講的話,很明顯地,所有的經教、經典──甘珠爾(經藏)、丹珠爾(論藏)都可以經由五大部論(《釋量論》、《現觀莊嚴論》、中觀的論典以及戒律、《俱舍論》),涵蓋攝歸到菩提道次第上來。比如說戒律是屬於中士道次,《現觀莊嚴論》是屬於大乘成佛之道的;中觀則可以安立在勝觀裏,《釋量論》可以攝入到四諦法門和勝觀裏面的,所以不論你學五大部論也好,大經大典也好,都可以涵蓋攝歸到道次第的教授裏來修學,所以說聖教無違。
包括密乘,可以分成事部、行部、瑜伽部、無上瑜伽部,每個密乘續部的內涵也都是用以成佛的。換句話說,沒有一個教法、教授是不能成佛的,乃至於一個字都可以引為成佛之用。既然整個所學的法都可以引為菩提道次第修學,自然可以稱為聖教無違。佛說教法的用意,是讓眾生能一分一分地盡除垢染,圓滿功德。也就是說,佛所說的教法,沒有哪一點是對眾生沒有用處的,所有一切的教典都可以涵攝到菩提道次第的教授裏來修學,特別是針對大乘佛法的修學者來說,尤其是必須如此。有些法雖被安立為前行法,有些被安立為支分,然而這些都是能夠引為道用的。
至於“一切聖言現為教授殊勝”是說佛法的修學,有的是“觀察修”,有的是“止住修”,不管是觀修或止修,都是修學,不能說修歸修,講歸講,這樣是不對的,如果我們如理地修學道次第,就可以避免這個問題,而把一切聖言引為教授。
“甲三、易於獲得勝者密意者,至言及論諸大教典,雖是第一最勝教授,然初發業未曾慣修補特伽羅,若不依止善士教授,直趣彼等難獲密意。”(第14頁第5行) 就是說,如果你未能依著道次第修學,即使學了很多之後,心也會散掉,收攝不回來;而且若是沒有遵照這樣的教授,也很難獲得佛的密意,即使獲得,耗費的時間也會很久,因此又提到“若能依止尊長教授(即《菩提道炬論》),則易通達,以此教授,能速授與決定解了經論扼要。”(第7行)
“甲四、極大惡行自趣消滅殊勝”,極大惡行就是謗法。(第9行)“一切佛語,或實或權,皆是開示成佛方便。有未解是義者,妄執一類為成佛方便及執他類為成佛障礙,遂判好惡,應理非理(非理作意),及大小乘,謂其菩薩須於是學,此不須學,執為應舍,遂成謗法。……”這樣去執持的話,會變成謗法重罪。如果修學者可以對前面所提到的三個殊勝產生定解,很自然的,就可以把第四個極大惡行“謗法重罪”消滅,至為殊勝。
本教授次第的第三門徑:(15頁第7行)“如何講聽二種殊勝相應法中分三,一、聽聞軌理;二、講說軌理;三、于完結時共作軌理。”
聽聞軌理的方法:首先我們一定要思惟聞法的所有勝利;接著對說法的法師和法本身要發起恭敬承事;再來應有正行聽受的軌理。聽聞佛法有何種勝利呢? 《聽聞集》說:(第9行)“由聞知諸法,由聞遮諸惡,由聞斷無義,由聞得涅槃。”經由聽聞,可以讓我們了知很多佛法;再者,聽聞之後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就能“由聞遮諸惡”。由於聽聞的功德,把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斷除,做到“由聞斷無義”。把聽聞深入結果,證得解脫成就佛的果位──由聞得涅槃。
聽聞軌理第二項,對於法及法師發起恭敬承事者,如《地藏經》雲:(第16頁第7行)“專信恭敬聽聞法,不應於彼起譭謗。于說法師供養者,謂于師起如佛想。”本來諸法師說法前,我們應該要先鋪設法座的,這並不是因為那位說法師很了不起。比如說,汽車很好、很華貴,但是我們買車並不是因為汽車的華貴,而是因為有需要。就像這個比喻一樣,是法師所說的法很重要,我們為了要聽受的緣故,才莊嚴陳設法座。所以說,我今天坐在這個法座上,並不是因為我有多了不起、有多尊貴,而是我所要講說的佛法很重要。
最後是正聽聞的軌理,聽聞的方式有二:一、斷器三過;二、依六種想。
關於“斷器三過”,佛陀常講,“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第一個“諦聽”的意思是指,當我們在聽受的時候心不可散亂。也就是把第一個過失“器皿倒覆”改過來,斷除散亂心。第二個“諦聽”是說,聞法之後我們必須好好的憶念思惟,不要聽完就忘了,如同“器有穿漏”,杯子有破洞,進去後又流失掉,不可以的,這種過失要斷除。再過來的“善思念之”是什麼意思呢? 去除“杯子的雜染”,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聽法的時候,若染著世間八風的動機,以為聽法可以得到名聞利養,聽法就可以和別人競爭,以致于想得到美名妙譽,這種聽法的心態,就如同杯子有垢染,盛再乾淨的水也都會染濁,一定要斷除。所以要善思念之,殷切的去思念。
總的來說,所謂斷器三過就是說:你雖然來聽法,但心不在焉,沒聽進去──“如器倒覆”,這個過失是要避免的;接著是說杯子有雜質,你起了邪念頭,以不清淨的動機來聽受教法;再者,雖然你沒有前述的二個過失,但是聽過之後就又忘失掉了,就像“器有穿漏”也是不行的。所以這三個過失我們應該先斷除。
(丙三)正聽聞軌理第二種是(丁二)依六種想:“戊一、聽法者要當患病想”,這不是邪見,不是把“無病”硬說是“有病”,事實上我們是在大病當中。(17頁第9行)“延長難療,發猛利苦,貪等惑病,于長時中,而痛惱故,于彼應須了知是病。”就像凡夫一樣,生病的時候醫生告訴你不能這樣做,你就不會做;要你這樣做,你就照做。事實上,自己的病是很重的,也已經很久,很難治療,應發猛利的心想:我貪等的一切煩惱就是我病的所在,所以將所聽受的教法當做法藥,用來治好自己的病。
(戊二)對說法的法師至誠的當醫師想,(第12行)“于說法師住如醫想者,如遭極重風膽等病,便求善醫,若得會遇發大歡喜,隨教聽受恭敬承事。如是于宣說法善知識所,亦應如是尋求,既會遇已,莫覺如負擔,應持為莊嚴,依教奉行,恭敬承事。”遇到善知識不要覺得是負擔,而要覺得莊嚴,就像有人身上戴了很多的飾品,雖然實在是很累贅,可是不覺得是負擔,我們就要用這種心情,對說法的法師視如醫生一樣,應該依教奉行,恭敬承事。
(戊三)“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對所說的法應起藥想,(18頁第3行)“如(是)諸病者,于其醫師所配藥品,起大珍愛。于說法師,所說教授,及其教誡,見重要已,應多勵力,珍愛執持,莫令由其忘念等門,而致損壞。
(戊四)像藥一樣的法,如果你殷重修學,貪等重病總是可以去除的。所以要非常慎重、嚴謹的修,對殷重修學作療病想。(第5行)“猶如病者,見若不服醫所配藥,病則不瘥,即便飲服。于說法師所垂教授,若不修習,亦見不能摧伏貪等,則應殷重而起修習,不應無修。”就像我們一樣,學了那麼多法依然沒有什麼用。我們都沒有例外,有一首偈這樣說:“雖然具有重大意義的心法、心要已經廣大的聽聞過了,然而真正能去實修的,就像手掌上的毛一樣的稀少。”既然我們都已經聽過很多廣大的教法,為什麼實修就像掌上的毛一樣的少呢? 雖然聽過很多法門,並在廣聞之後,也經過了思惟,然而用在實修的時候,卻是少之又少,不能前進的原因就在這裏。
(戊五)要視佛陀為善知識想。“於如來所住善士想者,隨念世尊是說法師,發起恭敬。”(20頁第2行)
(戊六)“于正法理起久住想者,作是思惟,何能由其聞如是法,令勝者教,久住於世。”(第3行)
“說法軌理分四:一、思惟說法所有勝利;二、發起承事大師及法;三、以何意樂加行而說;四、于何等境應說不說所有差別。”(20頁科判)
思惟說法師的勝利,說法師本身不應該為名聞利養,去與別人比較競爭,起我慢嫉妒之心,這種貪求的煩惱不應該有。(最後1行)“若不顧慮利養恭敬名等染事,而說法者勝利極大。《勸發增上意樂》中雲:‘慈氏,無染法施,謂不希欲,利養恭敬,而施法施,此二十種是其勝利。何等二十,謂成就念,成就勝慧,成就覺慧,成就堅固,成就智慧,隨順證達出世間慧,貪欲微劣,嗔恚微劣,愚癡微劣,魔羅於彼不能得便,諸佛世尊而為護念,諸非人等於彼守護,諸天於彼助發威德,諸怨敵等不能得便,其諸親愛終不破離,言教威重,其人當得無所怖畏,得多喜悅,智者稱讚,其行法施是所堪念。’於眾經中所說勝利,皆應至心發起勝解。”
發起承事大師(佛)及法者,對佛與法要起恭敬心,(21頁第7行)“如薄伽梵說佛母(般若經)時,自設座等,法者尚是諸佛所應恭敬之因,故應於法,起大尊敬及應隨念大師功德,及其深恩起大敬重。”
說法者應以何意樂來說法,(第9行)“以何意樂加行而說中,其意樂者,謂應安住,《海慧問經》所說五想。謂于自所應起醫想,於法起藥想,于聞法者起病人想,于如來所起善士想,于正法理起久住想,及于徒眾修習慈心。應斷恐他高勝嫉妒(怕他人勝過自己),推延懈怠,數數宣說所生疲厭,贊自功德舉他過失,於法慳吝,顧著財物謂衣食等。應作是念,為令自他得成佛故,說法功德,即是我之安樂資具。其加行者,謂先沐浴具足潔淨,著鮮淨服,于其清潔悅意處所,坐於座已,若能誦持伏魔真言,”原來說法者在沒有上法座之前,應先將整個傳承上師祈請文念誦一次,同時作憶念,然後從佛陀到我們的根本上師為止的所有師長融入我們的身心,上座之後,並應念誦《金剛經》的四句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菩提道次第綱要(上冊) 袞卻格西講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