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1/08 15:07:19
學習次第 : 進階
菩提道次第略論四之一 甘丹赤巴2010年
甘丹赤巴尊者 日宗仁波切
中譯:如性法師
(四)2010年4月23日
首先在還未聽聞正法前,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要先調整我們自己的動機,為了利益一切的如母有情,我希望在這個地方,能夠生起「為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以菩提心作為聽聞正法的動機,來聽聞今天的這一堂課。
今天在這個地方所要為各位介紹的正法,請翻到第17頁第三個科判,「如何講、聞具有二種殊勝之法」。之前講到了造法者的殊勝以及法的殊勝。接下來更進一步的提到,如何講說、聽聞具有這兩種殊勝的正法。
甲三、如何講、聞具有二種殊勝之法(分三)
乙一、聽聞之理(分三)
丙一、思惟聞法之勝利
丙二、於法及說法者發起承事
丙三、正聽之理
乙二、講說之理
乙三、於完結時共作之理
丙一、思惟聞法之勝利(17頁)
《聽聞集》云:「由聞知諸法,由聞遮諸惡,由聞斷無義,由聞得涅槃。」首先這個偈頌當中最主要提到的是,透由聽聞能夠了知萬法,並且更進一步的生起戒、定、慧三學。「由聞遮諸惡」指的就是生起戒學,「由聞斷無義」指的就是生起定學,「由聞得涅槃」指的就是生起慧學。而宗大師在這個地方解釋到,謂以此四,由依聽聞,如其次第,知取捨處;這是第一句話「由聞知諸法」。「知取捨處」透由聽聞能夠了知什麼事情是該作的,什麼事情是不該作的。知已能生戒律,遮止惡行;這個部分指的就是「由聞遮諸惡」。其後遠離無義,於善所緣生起隨欲安住之三摩地;而更進一步的,透由聽聞正法,能夠遠離無意義的這些事情,讓我們的心能夠隨心所欲的,安住在我們想要安住的所緣境上生起三摩地,這個部分提到的是定學。最後,其後並以通達無我實性之慧學,斷除束縛於輪迴之根本,獲得解脫。這個部分提到的是「由聞得涅槃」指的就是慧學。
下一段,《本生論》中亦云:「若由聞法意生信,成妙歡喜而堅固,生起智慧無愚癡,用自肉買亦應理。第一句話當中提到了「若由聞法意生信」,透由聽聞正法,進一步的了解了正法當中的內涵,由此我們就能夠在內心當中生起強大的信心。「成妙歡喜而堅固」不僅能夠生起信心,也能夠讓我們的內心感到歡喜,並且這樣的感覺它是能夠堅固、永恒持久。「生起智慧無愚癡」透由聽聞能夠讓我們的心中,生起了知萬法的智慧,因此我們在對境的當下,就不會生起愚癡。「用自肉買亦應理」既然聽聞有這麼多殊勝的特點,這個時候縱使要用我們自己的肉來買,這也是合理的一件事。我們大部分的人對於聽聞,我們都會覺得,只要聽我們喜歡聽的法,然後因此就會感到滿足。但是對於世間的錢財、權利、地位等等世間的圓滿事,我們的內心卻是永遠都不滿足的。但是相反的,如果我們對於聽聞能夠生起不滿足的心,會覺得「我怎麼聽都還是覺得不夠,我還是需要充實自己」的話,這個時候你就會覺得,縱使我用我的肉來買「聽聞」這個東西,這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就像過去常啼菩薩,他為了要求得正法,這時候他割下自己的肉,來換取供養上師的錢財,而拿這筆錢供養上師聽聞正法。
聞除癡暗為明燈,如果我們要去除世間的黑暗,這時我們需要的可能是陽光,或者是燈光;但是如果我們要去除的是我們內心當中的無明、愚癡這種昏暗的話,這時候必須要透由聽聞,讓我們生起了知萬法的智慧明燈。盜等難劫最勝財,世間的錢財,其他的人他可以透由搶,或者是偷的方式將它奪去。但是如果當我們了知了某一種法類,而這個法類是屬於你的話,任何的人他都沒有辦法將它偷走。是摧愚癡仇人器,在世間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敵人,但是實際上對我們的殺傷力最大的敵人,不外乎就是煩惱。由於有煩惱的緣故,讓我們造下在輪迴當中不斷流轉的惡業,在流轉的同時,也必須要承受各種痛苦的逼迫。而眾多的煩惱當中,對於我們的殺傷力最大的,不外乎就是「無明」的這種煩惱。所以透由聽聞,它能夠摧伏愚癡的這種仇人,它是摧伏愚癡仇人最好的一種工具。
示方便教授勝友,並且透由聽聞它能夠告訴我們最殊勝、對我們最有幫助的教授,因此它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雖貧不變是親友,縱使我們變得窮困潦倒,但是之前我們所聽聞到的法類,並不會離我們而去。以世間而言,如果我們有權、有勢、有錢的話,這時候周邊會有許多的人接近我們。但是當我們失去了權、失去了錢,或者失去了你所擁有的這一切的話,你身邊的這些人馬上就會離你而去。但是「聽聞」的這個朋友,縱使你再窮,縱使你所擁有的東西不比別人多,但是它還是會跟隨著你。無所傷害愁病藥,世間的藥品它對於某一種的病雖然有幫助,但是它或多或少也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是聽聞的這種藥,它對於我們而言,是不會有任何的傷害。摧大罪軍最勝軍,如果我們要摧伏罪惡的這個軍隊,最好的軍團就是「聽聞」的軍團。亦是譽德最勝藏,並且它也是美譽、功德永無竭盡,最殊勝的寶藏。遇諸善士最勝禮,當我們遇到其他有學問、有知識的這些人,我們就能夠知道,該怎麼跟他們應對,因為你所了知的是非常豐富,所以你就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要說什麼樣的話,要跟別人怎麼樣來作應對,但是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這時候你就會覺得非常尷尬。大眾中成智者愛。」並且在眾人當中,如果透由聽聞,你能夠充實自己,這時候你就會成為智者所關愛的對象。
又云:「聽聞隨轉修心要,少力即脫生死城。」這個地方有特別的強調「聽聞隨轉修心要」,之前我們所講的這些聽聞的勝利,並不是你光聽不去實踐,它就能夠產生的勝利。雖然光是聽聞正法,它能夠帶來某一些的勝利,這是沒有錯的,但是要獲得以上我們所說的這些諸多的勝利,必須是在聽聞之後,更進一步的去實踐你所聽聞的內涵,你才有辦法獲得以上的這些殊勝特點。因此特別的強調了「聽聞隨轉」,你在聽聞完之後,你要更進一步的調伏自己的內心,讓你的心能夠跟法結合在一起,所以提到「聽聞隨轉修心要,少力即脫生死城。」如果能夠藉由這種方式來聽聞正法,來實踐正法的話,你只要花少少的力氣,就能夠跳脫生死輪迴的大城。
這當中的「生死城」,指的就是我們現今輪迴的狀態。為什麼我們會輪迴?就如同我們前幾天所為各位介紹的,如果我們內心當中有煩惱,透由煩惱造作了業,在業以及煩惱束縛的情況下,我們每一個人呈現的都是不自主的狀態,這樣的一種不自主的狀態,我們就稱之為是輪迴。所以你想要跳脫這樣的狀態,想要獲得解脫,你就必須在內心當中,依次的生起戒定慧三學,尤其是生起證得無我的智慧,你才有辦法跳脫輪迴的生死城。這個當中有特別的提到「生死城」,如果想要遠離一個城市,遠離一個地方,比方我們今天要遠離印度這個地方,你只要走過它的邊界,這個時候你就是遠離了印度,離開了印度。相同的,如果我們想要離開輪迴,想要離開生死城的話,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斷除的,就是心續當中的「業以及煩惱」。如果你能夠斷除煩惱,就表示你已經脫離了生死的大城,因此提到了「聽聞隨轉修心要,少力即脫生死城。」於其所說諸聽聞之勝利,應當數數思惟,由衷生起勝解。這當中的「勝解」,就是透由思惟以上所說的這些聽聞的勝利,並且不斷的反覆的思惟串習,而在內心當中,打從心底對於聽聞這件事情,生起強烈的希求。
丙二、於法及說法者發起承事
如《地藏經》云:「專信恭敬聽聞法,不應於彼作毀謗。說法者前作供養,於彼生起如佛想。」應視如佛,以獅子座等利養、恭敬而作供養,斷除不敬。《菩薩地》云:遠離自滿與輕蔑法及說法者,應當恭敬彼二。這個部分最主要提到的就是,對於一個聽聞正法的人而言,要對於「所聽的正法」,以及「宣說正法的說法者」生起恭敬,盡可能的斷除一切不恭敬的這種行為。《本生論》中亦云:「應住低下座,生起調伏德,當我們在聽聞正法的時候,我們所坐的位子,應該是比講法者的位子要再稍微的低一點,「生起調伏德」這個時候我們內心當中要知道,之所以要聽聞正法,是為了要調伏內心。以笑眼目視,如飲甘露語。如果我們肚子餓的時候,這時候你能夠吃到一餐美食,你就會覺得相當的滿足。相同的,在聽聞正法的同時,你也應該要覺得,我就有如同是在飲用甘露語一般,內心要感到相當的歡喜。並且在聽聞的當下,恭敬專一禮,淨信無垢意,如病聽醫言,起承事聞法。」
丙三、正聽之理(分二)
丁一、斷器三過
丁二、依六種想
丁一、斷器三過(19頁)
這個部分最主要告訴我們的是,要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聽聞正法?第一個部分提到的是「斷器三過。」一、若器倒覆,二、或縱向上然不潔淨,三、或雖潔淨而底穿漏。這是提到了一般的器皿,如果這個器皿它是倒覆;或者是它雖然向上,但是這個器皿本身不乾淨;或者是它雖然是乾淨的,但是它的底部有一個洞的話,天人縱降甘霖於彼,然不入內。如果是倒覆的,這個時候縱使天人降下了甘露在這個當中,甘露也沒有辦法進入器皿裡面。或雖入內,然為不淨所染,不能成辦飲用等事。如果器皿是朝上的,但是器皿本身裡面有污垢的話,這個時候甘露雖然能夠進入器皿當中,但是會被裡面的不淨物所染污,所以它並沒有辦法拿來當成是喝水的容器。或雖不為不淨所染,然不住內而外漏之。如果裡面它並沒有污垢,但是它的底部有一個洞的話,這個時候甘露雖然不會被不淨物所染污,但是它並沒有辦法留在這個容器當中。
相同的道理,如是雖住說法會場,然不專注聽聞;如果今天你在聽法的會場,第一種狀況,如同器是倒覆的,你的心完全沒有專注在聽聞正法上,或雖專注,然有邪執,或其動機有過失等;第二種狀況,雖然你很專心的在聽,但是你誤解上師所要告訴你的意思,而讓你的內心中生起了錯誤的執著「然有邪執」;或者是一開始,你聽法的動機本身就是有問題的,「或其動機有過失等」。
或雖無有彼等過失,然聽聞時,所受文義不能牢記,由忘念等而令退失,則其聞法全無大益,故須遠離彼等。第三種情況,雖然沒有以上的這兩種過失,但是在聽聞的時候,你所聽聞的法義,並沒有辦法牢牢的記在心中,之後你也沒有找時間複習;「由忘念等而令退失」因為時間久遠,你之前所聽聞的法,到最後都會忘光,「則其聞法全無大益」,如果具有以上這三種過失任何一種,以這樣的方式來聽聞正法,其實它並沒有辦法產生太大的功效,「故須遠離彼等」。對治此三,經說三語:「善,諦聽聞,意思念之。」「善,諦聽聞」指的是「善聽聞」以及「諦聽聞」這兩個部分。所謂的「善聽聞」,就是要對治「器」它是有污垢的,也就是我們的「心」本身是被骯髒的東西所染污的,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要善聽聞。「諦聽聞」是要對治器倒覆,也就是我們要專心的聽。「意思念之」就是當我們在聽聞的當下,或者是聽聞完之後,我們要不斷的去思惟串習,這是對治器皿有漏洞的這一點。《菩薩地》中亦云:「欲求遍知、專一諦聽、意敬,以一切心思惟而作聽聞。」
丁二、依六種想(分六)
戊一、於自身作如病者想
戊二、於說法者作如醫想
戊三、於其教誡起藥品想
戊四、於殷重修起療病想
戊五、於如來作聖士想
戊六、於正法理起久住想
戊一、於自身作如病者想(20頁)
第一個部分,「於自身作如病者想」。《入行論》云:「若遭尋常病,尚須依醫言,況常遭貪等,百過病所逼?」如果是一般世間的疾病,都需要按照醫生的指示來治療的話,更何況是無始以來跟隨著我們的貪瞋癡,這三毒的疾病,這個時候當然是需要找人,想辦法來治療我們的疾病。貪等惑病,長時難療,貪瞋癡種種的煩惱,所帶來的這種疾病,它是長時間跟隨著我們,而且非常難以治療。一般的人,會覺得我們是沒有生病的,但是縱使你沒有一般世間人所共許的這種疾病,但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煩惱的疾病,而且這一種煩惱的疾病,它會不斷的傷害我們。生猛厲苦,它不僅是很難治療的,而且這樣的疾病,它會帶來劇烈的痛苦。恒時痛惱,這時候被煩惱所逼迫的緣故,我們的身心會感到疼痛、憂惱,故應於彼了知是病。所以對於這樣的狀況,我們應該知道,我們是一個生病的病人。噶瑪巴云:「若非實事,作如是修,則成顛倒。如果我們不是一個病人,而對於自己作如病者想的話,這樣的一種觀修方式,確實是顛倒的。然遭三毒極大重病之所逼迫,但實際上我們是被貪瞋癡三毒,甚至生老病死種種的這些問題所逼迫的一個病人,我們的病勢非常的嚴重,因此提到了病勢極重,我等竟不了知自是病者。」但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我們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個生病的病人。
戊二、於說法者作如醫想
譬如罹患風疾、膽等重病,便求良醫,如果我們罹患了風疾,或者是黃膽等這些嚴重的疾病,我們就會進一步的去尋求良醫。若能會遇,起大歡喜,如果在尋求之後,能夠如我們所願的遇到我們想要遇到的醫生,當下我們的內心就會感到相當的歡喜。言聽計從,對於他所作的指示,我們也願意按照他的話去作,並且恭敬承事;相同的,如是於說法之善知識,亦應如是尋求,對於內心的疾病,世間的醫生透由世間的醫術,是沒有辦法治療我們內心當中的疾病,所以更進一步的,我們所要尋求的醫生,就是能夠對我們宣說正法的善知識。因此對於說法的善知識,也應該以相同的方式來尋求。既會遇已,莫覺如擔,如果你遇到了這樣的一位善知識,透由意樂以及加行的方式,在依止他的同時,縱使你會遭遇到一些困難,但是你也不要把它認為是一種負擔,視為莊嚴,依教奉行,恭敬承事。
戊三、於其教誡起藥品想
猶如病者,於其醫師所配藥品,甚為珍惜;於說法者所說教授、教誡,見重要已,應多勵力珍愛執持。這當中有提到「教授」以及「教誡」,能夠令功德未生新生的這種言教,我們稱之為「教授」;如果能夠讓已生的功德不斷的增長的這種言教,我們稱之為是「教誡」。所以對於說法者他所宣說的教授,或者是教誡,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種教授是非常重要的之後,「應多勵力珍愛執持」,莫由忘念等門而令損壞。
戊四、於殷重修起療病想
這個科判當中最主要的內容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指責不實修,只愛鑽研於文字中當中的這種行為。」猶如病者,見若不服醫所配藥,病則不癒,而作飲服;如是於說法者所示教授,若不修持,則見不能摧伏貪等,後須殷重而作修持。比方一個病人,他看到如果不準時服用醫生所配的藥品,他的病就沒有辦法痊癒,所以更進一步的,他會按時的服用醫生所給他的藥物。相同的,對於說法者所開示的教授,如果不實修的話,其實對於我們的貪瞋癡三毒的重病而言,是沒有任何幫助,「後須殷重而作修持」。所以在聽聞上師的教授之後,我們必須要更進一步的,如實的來作修習,不應無修,唯愛集聚眾多文辭。不應該是不想要去修行,不想要去實踐正法的內涵,而只是想要聽聽諸多不同的法類。又如痲瘋病者,手斷足殘,若僅服用一、二次藥,全無所濟;比方一個患了麻瘋病的患者,當他的病情嚴重的時候,手腳會慢慢的腐爛,這個時候如果他只服用一、兩次藥,其實對於他的病情不會有任何的幫助,我等自從無始以來,遭受煩惱重病所逼,於教授義僅修一二,尚為不足。相同的,對於我們而言,從無始以來,我們遭受煩惱的重病所逼迫,對於上師所告誡我們的這些內涵,如果我們只是修一次,或者是兩次,其實它是不夠的。是故若為圓滿一切道分,應勤勵力,如瀑流水,以觀察慧而作思擇。接下來如大德月論師,他所造的懺讚當中提到了,如《懺讚》云:「於此心亦恒愚昧,重病長時相依附,如痲瘋者手足斷,僅服少藥有何益?」
第二段當中它最主要提到的是,「對於我們自身能夠生起如病者想的這一點,非常的重要。」正文,如是於自身作如病者想,極為重要。若有此想,餘想亦起,如果我們能夠對於自身,生起如病者想的話,有這樣的想法,更進一步的其他的五想,它自然而然的就能夠生起;若此僅是空言,則成為除煩惱,然不修教授義,僅作聽聞。但是相反的,如果我們對於自己沒有辦法生起如病者想,而這樣的一句話,僅僅只是口頭上面說說的。下面的這個翻譯有兩種不同的翻譯方式,這個部分有請教過仁波切。第一種,「則成為除煩惱,然不修教授義」,如果你只是嘴巴上面說說,這個時候會變成是,你心裡面想要去除煩惱,但是你只想聽聞,但是不想要去修學教授中的內涵,「僅作聽聞」這是第一種。第二種,它的翻譯應該翻譯成「則不為除煩惱,修教授義」,而這種解釋方式會變成,如果對於自己生「病者想」的這一點,只是嘴巴上面說說的話,這個時候你的目標,變成是不想要去除煩惱;既然不想要去除煩惱,就不需要修教授的內涵,這個時候你就的狀態就只是聽聞正法而已。
猶如病者求醫師已,然不服藥,若僅樂持所配藥品,病終無脫。這樣就如同是一個病人,他在尋求醫師之後,但是他不願意服藥,而手上拿著這個藥,這樣的話他怎麼會能治療好他的病呢?此為《三摩地王經》中所說。彼中又云:「我雖宣說極善法,汝若聞已不實行,如諸病者負藥囊,終不能醫自身病。」這個地方佛就親口的告誡弟子,我雖然為你們宣說了這麼多善妙的正法,但是當你們聽聞了之後,而不進一步的去實行的話,「如諸病者負藥囊」。就有如同一個生病的人,他背負了一袋子的這些藥物,但是這樣的動作並沒有辦法治療好他的疾病。《入行論》中亦云:「此等應身行,徒說有何益?若唯誦藥方,豈益諸病者?」
接下來第三個部分,「認識殷重之意,而後行持。」正文當中,是故,說「於殷重修起療病想」中,「殷重修」者,這個科判最主要提到的是「於殷重修起療病想」,這當中的「殷重修」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呢?於善知識所示諸取捨處,如實行持。對於說法的善知識所告誡我們的「應取、應捨」的內涵,要如實的行持,這一點就是我們這個部分所要提到的「殷重修」。此復行持須先了知,知則須聞,聞已了知最終目的,亦是行持。故於所聞之義隨力而修,是極切要,如果要如實的行持,我們就必須要先了知該如何行持,所以提到了「此復行持須先了知」,如果想要知道該如何行持的方法,這個時候我們就必須要先作聽聞,「知則須聞」。而在聽聞之後,而且你也了解了,你所聽聞的法類為何?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最終的目的就是一開始我們所提到的,必須要去行持,「故於所聞之義隨力而修,是極切要」,所以對於我們所聽聞的內涵,用自己本身的能力,盡可能的去作修持,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這個地方有特別的提到「故於所聞之義」,也就是對於我們所聽聞的法類,為什麼要特別的強調「所聞之義」?因為我們並沒有這麼多的時間,聽聞這麼多的法,但是至少對於我們所聽完,或者是聽聞過的法類,我們要隨力而修,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
若不如是,死時由未修行而生懊悔,如果不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來作聽聞,來作行持的話,在臨終的時候,由於我們自己本身沒有好好修行,在內心中你就會生起懊悔。如同仿效其餘舞者,比方我們在看戲的時候,戲中可能有一位英雄,或者是有一位大成就者,這個時候你可能會模仿他們的行為,或者是模仿他們的話,甚至你會告訴別人,這個人他是在演什麼?他有什麼樣的功德?他有什麼樣的特色?但是光是模仿,是不是代表你就能夠成為這位英雄?並不是。所以當別人問你說,你是否具備你所說的這些功德的時候,你會說「我只是在模仿別人罷了,其實他所有的這些功德我都沒有」,所以就如同是「仿效其餘舞者」。如果我們在聽聞的同時,我們只是將所聽聞的內涵,告訴別人的話,這就有如同是「仿效其餘的舞者」。及求蔗實僅食蔗皮,如果我們想要吃的是甘蔗的肉,但是這個時候你僅吃甘蔗皮的話,你就沒有辦法品嘗到甘蔗肉它的美味。
《勸發增上意樂經》云:「謂我失修今何作,歿時愚人起憂悔,未獲法要極苦惱,此是愛著言說過。」如果我們只希望聽,或者是想要告訴別人法的內涵,而沒有辦法更進一步的去實踐佛法的話,這個在臨終時,由於我們愚癡的緣故,內心會感到相當的憂惱。由於在這一生當中,並沒辦法獲得佛法的心要,所以你會感到相當的苦惱,而就以這樣的方式過完你的一生。而這樣的問題都是來自於「我們只想要聽、只想要告訴別人」,所產生的一種過失。又云:「如身處於觀戲場,談說其餘勇士德,自身退失殷重修,此是愛著言說過。」又云:「甘蔗之皮全無實,所喜之味處於內,若人嚼皮故非能,獲得甘蔗精美味;如其外皮言亦爾,思此中義如其味,故應遠離愛言說,常不放逸思其義。」所以對於我們來說,我們不僅要去聽聞正法,我們聽聞正法的目的,是為了要讓我們能夠了解法義,更進一步的去實踐它的內涵。而不是說當我們聽聞了一個法義之後,我們就忙於告訴別人「我聽到了什麼法?他今天講了什麼法?」或者是「這個法是什麼意思的?」但是卻忽略了自己本身應該去實踐、應該去修行的,這一點是相當可惜的。
戊五、於如來作聖士想
隨念世尊是說法者,生起恭敬。透由聽聞正法,更進一步的我們要能夠了知,一開始要不是導師釋迦世尊來到這個世間,為眾生宣說正法的話,我們今天在這個地方,也沒有辦法聽聞到正法的內涵。因此透由聽聞正法,我們應該要心心念念的思惟到導師釋迦世尊他的珍貴,而且他是最根本的一位說法者,而對於導師釋迦世尊生起恭敬心,這一點也是相當重要的。
戊六、於正法理起久住想
如是思惟:「依於聽聞如是法已,願勝者教久住於世。」這個時候我們內心當中,應該要作以下的這種思惟,也就是「透由聽聞正法,我們希望導師釋迦世尊所傳下來的聖教,能夠長住於世。而不是在內心當中,只是為了名、為了利,或者是為了金錢,而來作聽聞。
接下來下一段,這一段它最主要的內容是提到了,我們在聽聞的時候,必須要結合心續來作聽聞。所謂的「結合心續來作聽聞」它的意思就是說,當我們在聽聞正法的同時,我們應該要反觀內心,看看自己是不是如同上師所宣說的法類般,「哪一些是該作的,我們是否有努力的去成辦?」「哪一些是不該作的,我們是否有盡力的去斷除?」如果你有成辦上師所告誡你應該作的這些事情,你內心應該要感到歡喜;相反的,如果你沒有按照這種方式去作的話,你內心應該也要責備自己,告訴自己說,「我沒有作到上師所告訴我的內涵」。但是現今我們很多的人在聽法的時候,並不是以反觀內心的方式來作聽聞,反而是當上師他在宣說佛法時,我們一邊聽聞法義,一邊觀察他人的過失,這個時候你內心當中就會覺得「上師現在在說的就是某某人的過失,他昨天就是這樣對我的,所以他是作了不應該作的行為」。或者是「某某人他作了什麼樣的行為,這就是上師現在所要告誡我們不應該作的,你看!他還在作」。所以我們的方向,我們的目標,都是朝向於他人,很少會反觀我們內心,看看我們是否有作到上師所要我們作的這些事情。
因此在正文當中就提到了,復次於法若講若聞,將自相續置於此處,另說彼法,任講何法,不得要領。這當中提到了對於正法,不管是講、或者是聽聞,如果我們將自己的相續放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說」或者是「聽聞」另外的一種法類,不管你是「講」什麼樣的法,或者不管你是「聽」什麼樣的法,這對於我們的內心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幫助。是故須為抉擇自身相續,而作聽聞。所以我們應該要反觀自心來作聽聞。
譬如欲知面上有無黑污等垢,照鏡知已即除其垢。比方說,想要知道我們的臉上是不是有污垢,這個時候透由照鏡子,我們就能夠知道我們的臉上是不是有污垢?是不是有髒東西?甚至是在哪一個地方我們弄髒了?若自行為有諸過失,亦由聞法現於法鏡,相同的道理,如果我們本身的行為有種種的過失,這個時候透由聽聞正法,我們的這些過失也能夠現在法鏡當中。爾時意中便生苦惱,謂我相續何以至此?當你看到法鏡當中,你的身語意三門有種種的過失時,這時我們的內心應該要感到相當的苦惱,而問我們自己:為什麼我變成現今的這種狀況?其後除過並修功德,是故應須隨法修學。而當你的內心中,在感歎為什麼我變成這樣的一種狀況時,之後更進一步的要去除過失,並且勤修功德,所以應該盡可能的去修學正法。雖然上師所告誡我們的這些法類,我們不見得在短時間之內,就能夠全部都作得到,但是至少你要隨分隨力,盡可能的去修學你能夠作得到的這個部分。
《本生論》云:「我之惡行影,明見於法鏡,意起極苦惱,我應趣正法。」如蘇達薩之子請月王子宣說法時,菩薩了知彼之意樂已成聞法之器,而為說法。這當中有提到蘇達薩之子(他叫做班足),這個人他抓了很多的人,而且他也殺了很多的人,並且在殺了之後,他會將這些人的肉全部都吃掉。所以當有一天,當班足抓到月王子的時候,他在還沒有吃掉月王子之前,由於月王子之前在聽聞其他的人講說正法,這時候蘇達薩之子,他內心就生起了一個疑惑,也想要知道「你剛剛聽的是什麼樣的法?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時候月王子就對他說,「你的惡業這麼的深重,怎麼會有資格來聽聞正法?」所以那個時候月王子,就沒有對他宣說正法。但是由於蘇達薩之子,一再的請求月王子說法的緣故,所以這個時候月王子他發現,蘇達薩之子他已經慢慢的成為了法器,所以對他說了以下的這個內涵。
這個內涵就在我們之前所看到的第18頁的倒數第二行,《本生論》中亦云:「應住低下座」。這個時候,月王子他就告誡了蘇達薩之子,告訴他說「如果你想要聽法,你就必須要坐在比較低的地方,而且你聽法的目的,是為了要調伏你的相續」。這個時候當蘇達薩之子,聽到月王子這麼為他介紹佛法,在他的內心當中,他就認識到原來「法」是一個什麼樣的內涵,所以他對月王子說了以下的這句話,也就說到了「我之惡行影,明見於法鏡」,透由您為我宣說正法,讓我知道我的行為是非常惡劣的,「意起極苦惱」而在當下他的內心,生起了非常痛苦的這種感覺,「我應趣正法。」而更進一步的,他策勉自己希望能夠趣入正法,好好的修行。
對於這一點,現今如果對方他是一個不承認有法,而且作惡多端的一個人,這時候透由正法,是可以來調伏他人的;但是如果今天這個人,他承許有正法,而且他懂得也非常的多,如果他對於他所了解的法義,都沒有辦法調伏自身的相續,這個時候你再跟他說其他的深奧的法類,相同的,也沒有辦法調伏他。對於這樣的一種人,其實他是比作惡多端的人,更難調伏的。作惡多端的人,透由宣說正法的法義,能夠調伏他;但是對於承許法,但是不願意修學正法的人而言,是沒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調伏這樣的眾生。因此最後就提到了,「如蘇達薩之子請月王子宣說法時,菩薩了知彼之意樂已成聞法之器,而為說法。」
接下來最後一段,總之,發菩提心而作是念:「我為利益一切有情眾生而願成佛;為成佛故,須修其因;為修其因,而見須聞正法,是故應當聽聞正法。」憶念聞法之勝利,發歡喜心,斷器過等而作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