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2/04 09: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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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日常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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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次第 : 進階
日期:2012/02/04 09:48:23 喇嘛網 編輯部 報導
菩提心論述 菩提道次第廣論淺釋前言
日常法師 釋
《菩提道次第廣論》淺釋
日常法師 釋
目 錄
前言
道前基礎
◎歸敬頌 ◎造者殊勝
◎教授殊勝
◎聽聞軌理
◎說法軌理
◎完結軌理
◎親近善士
◎修習軌理
◎暇滿
◎道次引導
共下士道
◎ 念死無常
◎ 三惡趣苦
◎ 皈依三寶
◎ 深信業果
共中士道
◎ 希求解脫
◎ 思惟苦諦
◎ 思惟集諦
◎ 十二緣起
◎ 除邪分別
◎ 解脫正道
上士道(1)
◎ 入大乘門
◎ 菩提心次第
◎ 儀軌受法
◎ 學菩薩行
上士道(2)
◎ 佈施
◎ 持戒
◎ 忍辱
◎ 精進波羅蜜
上士道(3)
◎ 靜慮
◎ 般若波羅蜜
◎ 四攝法
◎ 略論止觀
◎ 附錄
《菩提道次第廣論》淺釋
日常法師 釋
宗喀巴大師所著《菩提道次第廣論》完整勾劃出佛法修學內涵,統攝三藏十二部經的佛語心要,引導佛弟子到成佛的正確圓滿次第,是可以實修的教授。一如世間學問須經過小學、中學、大學的學習才能成就,修學佛法也有一條心路歷程,須經共下士、共中士、上士的次第才能圓滿。此論猶如一把鑰匙,能開啟一切佛法寶藏。
日常老法師持戒精嚴、廣研經論,並在印度達隆沙拉辯經學院修學藏系佛法,深感此論為佛弟子最好的修學寶典,故於民國七十六年起先後在台中南普陀佛學院及新竹鳳山寺宣講此論,並發行錄音帶。其間老法師開辦研討班,諸多出家及在家弟子深受法益,于知見建立後,複能在平時生活中付諸實踐,以求真實受用。為澤及更多學佛弟子,故將日常老法師講述之錄音帶整理成文字稿,分為七冊,前四冊為道前基礎、共下士道、共中士道,後三冊為上士道,名為《菩提道次第廣論淺釋》。
以目前條件,論中部分文字義理,可能無法全然完整消釋,此尚待將來赴印學法諸賢發心厘清,然老法師將一生行持,融合廣論總體意趣,作深廣闡述,令道次第內涵易於掌握,實甚難得,學者當從此中吸取精髓焉!本淺釋系由諸弟子從錄音帶抄錄後並經潤飾,然因潤稿者程度有限,實難以全然表達說法者意趣,讀者研學時若有疑義,尚祈賜教,俟再版時得以修正。
出版者謹識
前 言
今天我們一起學習《菩提道次第廣論》這本殊勝的論典,在開始講之前先將我學這本論的因緣簡要地講一下。這是第二次宣講,離開第一次已整整八年,這裏邊有些不同之處,這跟我學習的過程有關係,雖然是我個人失敗的經驗,很願意提供給各位在將來學習的過程中作為參考,可以避免走很多冤枉路。
學習佛法有幾個根本重要的次第—先認識理論再去如理修持,前面那一部分稱為教量,後面根據這認識去修持行證而達到相應的證量。不管學什麼,首先都需要有真正的善知識來引導,而修學佛法要找到善知識必須自己具備很多基本條件,以上所講的就是修學佛法的正軌。可是我並不是依照這樣的次第來學習,我的整個學習過程似乎都是顛倒的。我們可以說這是因為末法了,但是對於自己的修學來說,這句話不對,我們應該深深地反省、觀察,為什麼我不能感得正法?我過去造了什麼業?假定我造的是善淨之業,我應該生在正法時期,遇見最好的老師,得到最好的教授。但是平常我們不懂,總是把罪過諉之於別人,這是最大的錯誤,我願意把自己錯誤的學習過程簡單說一下。
我們通常都說現在是末法時代,完整的法沒有了,有的也是支離破碎的。世尊真了不起,最後還留下了淨土法門,在這種狀態之下,淨土可以說是在我們漢地最普遍的。我剛進入佛門的時候,接觸的就是這樣,這還算是幸運的。幸與不幸是比較得來的,以現在整個世間來說,幾乎沒有佛法了,而我居然還能遇見佛法,就這一點來說,算是很幸運。我接觸了淨土以後,也就念佛,照理說,這應該算是修持了,但是要想修持,必須先要有正確理路的認識,如果理路不認識,那要修什麼呢?而我對於整條佛道還沒有建立理路的認識,就先去修行!儘管說這是末法了,至少應該瞭解自己感得末法而慚愧,在慚愧的當下,心裏會覺得不足,自然也就謙下。偏偏已經造了這樣的業,外面感不到好的環境,裏面自己又不瞭解這種特點,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而然就走上了錯路。我先學念佛,後來又覺得念佛好像太簡單了,就去學禪。禪也是修證的法門,就佛法的整體來說,那是最後徹底證悟空性的部分,必須先有完整的教理的認識,當教量建立以後去修行之時,最後的部分才是學禪。結果我又走顛倒了,明明是最後的部分卻最先學,可想而知,當然是毫無成果。
就這樣東碰西碰,後來我有因緣到美國,遇見了藏系佛法。以我現在的瞭解,藏系雖然也一樣衰頹了,可是比起漢地要好,因為它還有最嚴密的次第:先是理路上的認識,這是「教」,然後根據所教的去行持,而且整個過程當中還有好的老師引導。因為藏系佛法保留了世尊的教法當中最究竟圓滿的內涵,所以顯密都包含了。就像我們的學歷,從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到研究所,通常都只把最高的標出來;同樣地,在整個教法當中,密教是最後的部分,但並不是所有的藏人都是學密,應該說他們是有次第,一步一步學上來,而最高的那一部分是密。我在美國值遇密法,當初還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實際上,我的學習次第整個脫了節。這說明一個很矛盾的現象—從好的地方說算是很有緣,能遇見最好的法,實際上這是最壞的情況,因為我整個次第都沒有走對,脫了節,走上顛倒的路子。
我會把自己失敗的經驗告訴別人,我說:「我已經有這樣痛苦的失敗經驗了,你還不按著這個次第一步步上來!」我告訴他們,我顯教學過些什麼,密教學過些什麼,遇見很多老師,什麼高人我都見過。在說這話的時候,往往還有一些傲慢心,好像你講了半天,這些高人我都認識,還做過我的老師,為我灌過頂,實際上這正說明我顛倒失敗的錯誤經驗—應該是從基礎一步一步學上來,我卻是倒過來走。有一位老師曾說過:本來世尊的教法傳下來的時候是有兩種方法,一個是從基礎引導你一步一步學上來,另一個是從最高深的法一步一步倒推回來,先給你最好的,你程度不夠就再退下一步,不夠再退下一步。可是像我們這種根性條件不夠的人,不會覺得自己條件不夠的。能知道自己不足而能很謙虛腳踏實地走的人畢竟不多,《廣論》上面說真正曉得自己條件不夠的,都是很有智慧的人,但我不是這樣的人;這個智慧並不是指腦筋好。雖然修學佛法的人裏面確實有條件很好的利根者,但一般人通常是由於慢心所使,而以為自己條件很好。我要說明的是,實際上,世尊的教法當中是有些為好根器而留下來的,可是我並不是那種根性,而且現在極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如此。我摸索了半天以後,有因緣發現了錯誤,回過頭來,最後死心塌地覺得應該一步一步踏實地來,以上是我的學習過程。
以下說明前後宣講《菩提道次第廣論》的因緣。第一次講的時候自己還在學習的過程當中,那時候也沒有很多人是真心專門為了《廣論》的次第來學。當時的學習環境,一般而言並不是遵照著這樣完整教授的內涵次第。我當初講的地點是在南普陀佛學院,南普陀是修學淨土的道場。本來佛的教法當中不論學什麼,都要以對整體教法的認識為基礎,瞭解了以後,你歡喜哪一樣,就選哪一樣。現在國內一般的情況是,每一個寺院都有他特別的修行法門,有他自己所宗的中心思想。如果是念佛,當然就以念佛為主,若是禪,當然也以禪為主,學教就是以經教為主,這是天經地義、順理成章的。其實宗派本身並無好壞之別,它的意義是說,佛以其所證得的圓滿教法來引導我們的時候,因為眾生的條件不夠,所以佛不可能直接告訴我們最究竟圓滿的教法,《法華經》就特別說明這個道理。佛隨順著眾生不同的根性,所以就分門別類,你歡喜這種,就從這一個地方契入,你歡喜那一點,就從那個地方契入,宗派的形成就是這樣來的。應不同根性的眾生,先從他相應之處契入,契入了以後漸次加深加廣,到最後達到究竟圓滿。所以為了引導不同的眾生,自然而然會分出各式各樣的教法以適應各種不同的根性。
那些不同根性的弟子們,雖然沒有像世尊一樣能夠達到究竟圓滿,可是他們的確有很深厚的善根,罪障也減低到一定限度,所以他聽見了這個法以後,會全心全意依照著去修學,來淨化罪障、集聚資糧,從淨罪集資這兩點不斷地提升。後來漸漸有了轉變,眾生的條件越來越差,學了法以後,不是拿來淨化、提升自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始終離不開驕、慢二字,所以就拿所學的法與別人作對比說:「我學的法門是最好的,你學的不一樣,當然你的就沒我的好囉!」不是拿所學的法來淨化自己,而是跟人家互相爭論,越到後來爭論的情況越糟糕,所以後來就變成宗派彼此間黨同伐異,我們現在也處處都看得到這種狀態,尤其末法的時候這種現象特別強烈。
我第一次講的時候,因為那裏純粹是淨土的道場,講的時候一方面根據我的經驗,一方面根據《菩提道次第廣論》的特點,當然也還要依這宗派的特點,一方面就它的長處充分發展,另一方面也避免彼此間宗派的對立,所以講的時候多少受了這樣的影響。然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還在學習的過程中,本來就沒有走對,像之前說的,我並不是照著次第先接觸教量,而是走反了。幸好最後接觸藏系(這個教法是藏系進來的),我瞭解到要修高的法門自己的條件還不夠,漸漸地找到錯誤之處,一心退下來之後,終於能夠得到真善知識的指示。我接觸藏系,先是白教,再來是紅教,後來是薩迦跟黃教,乃至於最後我有機會到印度,接近辯經學院院長(已故的洛桑院長),那是我最重要、最根本的一位老師,他跟我講了一些道理,當然還有其他的老師指點。
經過前面的轉折以後,才多多少少對《廣論》有一點膚淺的認識。回過頭再看第一次講的《廣論》,一方面因為受客觀環境的影響,所以有時候會偏;一方面自己的認識也的確很不足,我實在差得太多。即使以我現在的條件來說,要講《廣論》,也完全不夠資格,那為什麼又要講呢?正因為我已講過一次,剛開始講的時候,我自己只覺得很高興啊!因為我的老師(最主要的就是法王給我的加持)曾經指示我:「你要把所學的法帶回去。」我想所學的法之中最重要、最好的,莫過於《菩提道次第廣論》,所以那個時候也就跟大家介紹。當初以為講完了也就結束了,沒想到講完了以後,這一百六十卷錄音帶產生了一些影響。大家覺得我講得很好,我自己很清楚,《菩提道次第廣論》是絕對地好,因為這是諸佛的心要,經過歷代祖師將它流傳下來,宗喀巴大師是文殊菩薩的示現,文殊菩薩是諸佛的老師,他造的論當然好,所以並不是我講得好,而是這本論本身實在好,我講得實在爛。既然我講得爛,又有一些錯誤,這本書大家不容易看懂,偏偏由於之前的因緣又很容易產生誤解,所以我現在重新講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我希望再講的時候,能把前面最粗淺的錯誤拿掉,這是最重要的一點;第二點,經過了這七、八年,一方面由於自己得到師長真正的指點教授,多少在文義上面有一點瞭解,還有自己跟這裏的同學切磋琢磨以後,多多少少有一點膚淺的體認,這兩點加起來可以提供有心學佛的人,初初進去時有一個非常強有力的完整的指導,這就是此次重說《菩提道次第廣論》的因緣。
一般在正式講法的時候,不管是藏系、漢地,都有講法的儀軌。對這一個儀軌,一則是我也沒正式學過,還有我希望透過在座各位很認真地學,將來能夠建立一個新的制度,因為我們是漢人,漢人祖師留下的這套東西,現在已經漸漸隱沒了,而藏經還在,可是我們去看藏經,根本看不懂。特別是學了《廣論》這樣的書以後,更正確地瞭解,如果沒有傳承師長來引導,自己去看書很不容易懂,我舉一個實際上的事例來說明。
中國歷史上有很多了不起的大祖師,禪門的六祖惠能大師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嶺南(廣東一帶)的人,他生於初唐,當時那個地方叫南蠻,也就是還沒開發之地。某天他在鄉下聽見有人念《金剛經》,當念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他就恍然大悟,開悟了!我們會說六祖大師真了不起,很多人念《金剛經》念了一輩子,一點體會都沒有。在座很多人都念過《金剛經》,我也念過很多遍,什麼都不懂,聽人家講過還是不懂,他既沒有聽人家講,就這樣聽一遍就懂了!實際上是不是這樣呢?不一定!這個故事的下面,我只敍述很簡單的一部分。他聽見了,「啊!這麼好啊!」就問念經的人,這個人說:「這我也不懂,我只是照著經文念。現在有一位了不起的大德—黃梅五祖,你去找他。」於是他就向北方走,最後到了黃梅。
《壇經》裏有個公案:五祖要傳法了,他想試試看弟子中哪一位最精采就傳給他,於是叫弟子們把自己的體會寫成偈子。那時候有一位上座,是弟子們公認為最了不起的一位上座,他想到一首偈,但不敢寫上來,萬一老師說不對,那不是不好意思嗎?想了半天,一直不敢寫,但是大家都等著他,不寫又不行,所以他就叫人家寫在牆上:「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大家一看,都讚歎他好了不起!實際上,透過這首偈子可以看出他條件還不夠,不過五祖說:「能這樣子用功已經不錯了。」最後就叫大家拿這個偈子去念。六祖大師聽見人家念,便問人家念什麼,才知道有這件事情。六祖說:「這個還不行!」對方想:你算什麼,竟然說這個不行,「那難道你也懂嗎?」「對!我也懂!」所以他就請人在牆上寫「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從這首偈子就知道六祖是何等地了不起。
從這個故事中,我們會以為六祖大師聽了《金剛經》就懂了,實際上,你說他不懂嗎?不對!說他懂嗎?還有下文,我講下去,你們就知道。六祖這首偈寫上去以後,大家鬧起來了,五祖聽見外面在起哄,一看這樣的偈子,五祖這樣的祖師當然曉得,這偈代表已經明心見性了,可是現在如果傳位給惠能的話,弟子們會起哄。就譬如我們現在要傳法,上座都沒有分,我隨便挑了一個最小的沙彌,傳給了他,那你們大家會不會氣他啊?很可能會有這樣的現象。這個故事就很類似這種狀態,他平常處處地方都不行,又是最晚來的一個,而且是南蠻的蠻子,話都不通的一個人,所以當時五祖說:「也一樣不行!」既然老師說不行,那大家也就算了。實際上這是有名堂的,師徒之間都不動聲色,老師沒說什麼,徒弟也乖乖的。六祖到黃梅以後幹什麼?去舂米,拿現在的話來講是做苦工,我們現在這裏不必舂米,但就像打掃廁所、掃院子,一天到晚忙這些。他在那邊做了八個月的苦工,老師也從來沒跟他講什麼話,而他也不會抱怨來了八個月老師都不理我。
有一天,五祖出去散步,走到舂米的地方,看見六祖正在舂米。他就問說:「米舂熟了沒有?」「舂熟了!」那時的米不像現在是使用機器打的。米本來是稻,稻的外面有保護的糠,糠有粗糠跟細糠,以前是用一種粗的磨子先將粗糠磨掉,然後將米放在石臼裏舂,米與米磨擦後,細糠就會脫掉。舂米的石臼有大、有小,像五祖這種道場都是很大的,六祖當時就專門舂米。舂米是利用杠杆原理,他要把它踩下去,腳一松石頭就蹬一下,舂子就會舂到米裏面。因為六祖的身體很瘦,力量不夠,所以他在身上綁了一塊石頭,增加重量。這樣一次一次碾掉米的糠,細糠舂掉了,米就舂熟了,舂熟了以後,篩一下,將糠篩掉,留下來的就是白米了。當時五祖就走到石臼旁邊,拿了一根杖敲敲石臼說:「米熟了沒有?」六祖回答:「已經熟了很久,但是還欠一個條件。」「欠什麼?」「要篩一下。」舂米本來就是這樣,這是他們師徒兩人的對答,我們平常粗枝大葉去看是不懂的,就好像說你們在掃地,我問:「掃好了沒有?」你們說:「掃好了,只要用畚鬥掃起來丟出去就好了。」就是這樣。五祖問完了以後也不動聲色,他回過頭來背對著六祖,拿著手杖在舂米的石臼上「篤!篤!篤!」敲了三下就走了,像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實際上他那個對答和背過來敲三下都是玄機。
那天晚上半夜三更,六祖就到五祖房裏,五祖早已在等著他,拿著《金剛經》對他開示。講的時候,他用袈裟遮住窗戶,不讓其他人知道。六祖體悟後說了幾句話:「何其自性能生萬法,何其自性……」《壇經》上面寫得很清楚。我為什麼要特別講這些呢?當初六祖大師在嶺南聽《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好像已經瞭解了,結果到五祖這個道場住了一年,一直等到半夜五祖為他講《金剛經》,他說:「啊!原來是這個樣子!」他說了很多「原來是這個樣子」,那表示他以前並不懂。由於我們個人腦筋靈敏的程度並不一樣,多少會瞭解一點,比如我們現在看了以後就說:「啊!懂了,懂了!」多少懂一點,懂什麼?文字相!但文字相也有深淺的不同,也許對文字的內涵多少有一點體驗,可是這地方告訴我們,即使像六祖大師這麼了不起的人,對於《金剛經》最究竟的內涵也要等到他老師講了才體會得到。
我特別講這個故事是要說明一個特點:如果我們真正想深入佛法,那麼真正夠量的善知識是絕對需要的,這在《廣論》上會告訴我們。也許你會覺得我們現在直接找一位夠量的善知識就可以了,事實上,我們必須要慢慢地積累資糧,現在連最粗淺的人與人之間的來往都建立不起來,我們就能夠找到最好的老師嗎?佛法裏沒有這樣的道理。就像我們念書,你小學還不會,直接跑去大學、研究所一念就行了,天下哪有這種道理!我經過了這幾年,由於能夠認識以前的錯誤,退下來而遇見了真正跟傳承相應的老師,他給了我一些開示,透過這個領會之後,在同學當中切磋琢磨,多少有一點簡單的認識,現在我就是希望在這個最簡單的基礎上面,再為大家介紹《廣論》的內涵。各位同學以現在這樣的基礎好好努力,這是非常重要的。
瞭解了這個以後,有兩件事情非常重要,我們應隨分隨力地努力。第一個是見解,為什麼我們在人生無限的選擇中會來做和尚?這個見解要建立得非常穩固;其次,既然出家了,我們應該怎麼照著次第一步一步去學習,整本《廣論》就是告訴我們這個。之前我們曾借用世間的書籍,這無非是讓我們生在這個時代,能很客觀地把所面對的世間、出世間作一個比較,讓我們理智地去選擇,而且我也把自己失敗的經驗和盤托出告訴你們。所以儘管諸位年紀不大,而腦筋已經夠靈活,再加上你們的尊長乃至父母親的經驗,那時候就能作一個最好的選擇。
平常講法,漢、藏兩地都有它一定的軌則。現在漢地教法還留下來,但是儘管有很完整的資料,如果沒有真正的善知識來教導的話,還是無法學到它的內涵。在藏系我雖然後來遇見最好的老師,可是因為自己不懂藏文而且年紀也大了,所以老師只是把最精要的部分告訴我,並沒有在完整的次第上好好地學。你們在座的每一位同學將來都有機會學,等學好以後,希望能建立一個與我們相應而不失整個傳統的法軌。
《菩提道次第廣論》是宗喀巴大師造的,宗喀巴大師離開現在五百多年,他出生於元順帝至正二十五年,西元一三五七年。他是藏族,生在青海西寧附近叫湟水的地方,當地的人叫它「宗喀」。「巴」是西藏人對人的尊稱,就像我們中國人傳統的習慣,對很尊敬的人並不會直接稱名一般,西藏人對自己所尊敬的人也不敢直呼其名,而是尊稱他為某某巴。因為大家都非常尊敬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祖師,對我們佛弟子有無上的恩惠,所以後人不敢直接稱他的名字,照著傳統尊稱他為「宗喀巴」。比如說我們是湖口的人,如果在座各位將來出了一位大祖師,大家尊敬你,不直接稱你的名字,尊稱你為「湖口巴」,也許叫「鳳山巴」。大家一聽到「宗喀巴」就會想到大師這樣的一個人。
大師資質絕頂,天分非常高,從小就出家,後來到藏地接觸當時各宗各派的高人,廣學當時藏地所有法門,從教到證,從顯到密,最後成就達到最高,所以在當時是藏地一切聖者的頂嚴,也就是成就最高的人。最後他把一生學過的法門整個地消化、濃縮、整理,還透過本尊的加持,實際上是文殊師利菩薩親自指點他,才寫成這本《菩提道次第廣論》。這本《廣論》是大師四十六歲時寫的,如果算年代是一四○二年,距今五百九十四年。這本論在藏地一直是最重要的教授。世尊講的經論非常豐富、圓滿,一般凡夫不大容易受持,後來祖師們就把世尊的教法濃縮,將我們相應、最精要的部分很有次第地把綱要列出來,這個叫做「教授」。如果我們根據這教授去修行的話,一步一步學上去,就可從我們現在相應的下手處一直走到成佛。對於「教授」有各種不同的說法,也可以說它是最精要的佛法的內涵。《廣論》一向在藏地流傳,一直到民國初年才由法尊法師翻譯成中文。法尊法師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法師,民國六十八年圓寂,離現在也十多年了。他所翻譯的《宗喀巴大師傳》(指略傳),你們有時間應該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