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6/03 10:06:15
學習次第 : 進階
菩提道次第廣論(第8-1講)
CD(上)道前基礎 12-05 達賴喇嘛尊者傳授/蔣揚仁欽中譯
(17頁)此三對治,經說三語,謂:善諦、聽聞、意思念之,此亦猶如《菩薩地》說:「希於遍知,專注屬耳,意善敬住,以一切心,思惟聽聞。」
這句本文的意思,為了能夠對治三種器皿的過患,也就是覆器、染器、漏器的過患,所以說了三種的對治,這是經典裡面說的,經典裡面說這句話:善諦、聽聞、意思念之。「善諦」的意思就是,以不被煩惱相應的,或者不隨順煩惱的這個善心,來做什麼呢?來作聽聞。這聽聞就是專注的去聽聞,而不是隨著散亂而走,不聽聞。所以第一個善諦,避免了「染器」的過患;第二個聽聞,避免「覆器」的過患;所聽的內容為了把它記住的緣故,所以經典裡面說到了意思念之,這是第三句,也就是避免「漏器」的過患。
所以又如《菩薩地》裡面所說的,希於遍知,專注屬耳,意善敬住。「希於遍知」的意思就是說,不是為了個人的名聞利養,或隨著世間八風而來了解說法者要傳述的內涵;而是為了能夠獲得解脫,以及究竟的一切遍知,將來成佛的緣故,所以必須了解到,如何成就之道。因此以這種清淨的意樂,為了追求解脫之道,以及成佛之道,以這種清淨意樂,所以叫做希於遍知。
「專注」就是非常專心的在說法會場,去聽聞說法者的講述。由什麼而去專注呢?以耳朵以及意樂來專注。之後又說以一切心、思惟聽聞。「以一切心」的意思就是,如同禽獸喜悅般的,禽獸們聽到音樂的時候會非常的高興,而且會非常安靜的享受音樂,會沈溺音樂的這種感覺。所以同樣的如果我們去歌劇院,會覺得哇!這個表演怎麼這麼好,於是那時候我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好像豎起來一樣,我們那時候的眼識、耳識、還有我們意識,完全投入在這個表演的會場當中。
所以同樣的道理,眼睛正視著上師,說法的法師,耳朵專注的聆聽,心也非常尊敬的安住在這個法師和法上,以這種的心來思惟諦聽。但是這時候,我們的鼻識,還有舌識,還有身識,是不是有作用呢?我就覺得不一定,像鼻識來講,它要嗅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我想這個可能不需要;如果以舌識來講,說不定之前喝的茶,還有一些餘味在,你想要去嚐嚐這個餘味是甘、是苦,或者是什麼等等的味道,說不定還會有這種作用。但是一般來講,最主要是以眼識、耳識、還有意識為主,其他三識應該暫時放下才對吧!
有時候我們想今天有法會了,或者今天有講法了,而且這個講法的時間還滿長的,所以之前的要玩的玩,要散亂的散亂,要放逸的放逸;那時候把自己搞得非常累,後來來到講法的會場的時候,好像覺得像放假一樣,來這個講法的會場休息,有時候會有這種的狀況產生,於是在講法的整個說法時段裡面都在睡覺。希望在講法的會場裡面,至少不要打鼾,因為這個鼾聲會影響到別人;如果再可以的話,也不要在講法會場放屁,否則你的臭氣會影響到別人,會有這種的危險。所以這個要特別注意的。當然如果講法的時間,真的很長的話,我們有時候提起心力確實是有點困難;可是對法的承事和殷重,我們要隨時保持著,讓自己隨著保持精神非常良好的狀況來聽法,這才是對法的一種恭敬,這我們必須了解。
以上說到斷三種違緣,這是違緣的部分,有三者。現在接下來要說的是具足六種順緣,那六種順隨呢?請看本文:
丁二、依六種想
依六想中:一、於自安住如病想者──如入行云:「若遭常病逼,尚須依醫言,況長遭貪等,百過病所逼。」延長難療,發猛利苦;貪等惑病,於長時中,而痛惱故,於彼應須了知是病。迦摩巴云:「若非實事,作實事修,雖成顛倒,然遭三毒,極大乾病之所逼迫,在此「乾病」的意思就是說,已經病入膏肓的這種很難治的疾病,藏文直接翻譯過來就是乾病的意思;也就是已經病入膏肓,很難治療的這種病,我們把它取名叫乾病。病勢極重,我等竟無能知自是病者。」
如同宗大師在本文裡面說到的,確實是如此,當我們生起煩惱的時候,煩惱真的是要小人的時候,沒有比煩惱更狡猾的小人了;要搶奪的時候,沒有比煩惱更貪的強盜了,沒有比煩惱更粗暴的強盜了。而且你看,當自己被強烈煩惱所牽引的時候,我們真的晚上是睡不著覺的;想要吃飯也沒有辦法好好的靜下來吃一頓飯,完完全全受到煩惱的控制。如同之前所說的,煩惱所帶來的,都是與實際上不符合的一種執著相,而去產生的強烈執著,後來讓我們作出與實際不符合的這種行為,或者這種動作;因為與實際不吻合的情況下去造業,所以我們所感得的都是痛苦的。所以只要被煩惱所牽引的話,我們所作的一切都是錯的,因為與實際上不吻合,不符合實際。
我平常有這樣想,這世界上大概可分三種人:一者是宗教信仰者,一者是反對宗教信仰,另一者是保持中庸的,即不反對、也沒有宗教信仰的,這種人是佔世界人口的多數。
無論是有宗教信仰,或者反對宗教信仰,或者是保持中庸的這個中庸者而言,這三者的任何一種人,都是想要離苦得樂的。所以我們以正直的心態去作比較,去作判斷觀察的話,我們可以看,一者是為了自己的離苦得樂,所以為了要獲得安樂,他覺得快樂不只來自於生理上的需求以外,在心裡上也必須獲得安樂;為了去尋找心靈上的依靠,所以他接受了宗教信仰,這是屬於宗教信仰者的部分。
至於第二種人,就是反對宗教信仰的人,他以什麼理由去反對的呢?因為他自己本身沒有經驗,沒有參予宗教的活動,所以他看不到宗教所帶來的好處,或者是宗教的信仰所帶來內心的依靠,他看不到,因為自己沒有經驗;可是他卻看到了許多,借宗教信仰名義的人,對於這個社會所造成的破壞。像是有一些人穿著出家人的衣服,但是騙財、騙色、騙錢等,他看到這些種種負面的情況;確實也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自己也沒有經驗,沒有辦法體會到宗教信仰所帶來的好處,但是卻又看到許多這種負面的情況。
其實並不是宗教本身的問題,而是修行者,他帶上了宗教的面具,而把宗教信仰作為騙財、騙錢、騙色的工具,這是個人的問題。所以有時候我們真的要小心一點,如果我們以純淨的意樂,來弘揚宗教或者弘揚教法,確實可以帶來無比的利益。但是因為個人的動機本身已經歪掉,不純正;所以利用佛法的工具來騙財、騙色,那真的是非常下流的行為,是非常羞恥的行為。不只損害了自己,也會讓其他人誤解,而去造謗法的行為,所以真的是極大的惡行,我們要特別的小心。所以這些反對宗教信仰的人,他們會認為所謂的宗教信仰,其實是一種落後的人民,才會去尋求的一種心靈上的依靠;文明的人士他們並不會。宗教這種東西,是一種落後社會所產生的影響;真正具有文明的,或者已進展的社會,不會有宗教信仰的,這是另外一種的說法。
另外一種人,就是屬於中庸狀態的人,他既不反對,也不支持,大部分的人都是這一者。這種人所想的就是錢會帶來快樂,所以他會把大部分的時間放在賺錢上,努力的去賺錢。
我們現在以一個非常正直的角度來作觀察,這三者都是想要離苦得樂的。可是這樣去比較之後,當然我們在此最主要是以佛教的概念去作比較,有宗教信仰的人,和反對,甚至於中庸者來講,比較之後;確實一般是以宗教信仰而言,但是因為現在講佛教的關係,尤其是具有佛教信仰的人來講的話,他的內心會比較快樂的,我們以一個正直的角度去比較。
為什麼呢?因為對宗教信仰完全沒有興趣,或者是反對宗教信仰的人,不要說佛教、就連宗教信仰都完全排斥的話,他怎麼可能會知道煩惱的過患?如果不知道煩惱的過患,不想要去對治煩惱,他會覺得煩惱是理所當然的。心就會隨著這種煩惱的情緒而走,要生氣的時候生氣,要貪心的時候貪心,要我慢的時候我慢,要競爭比較的時候競爭比較,要恨的時候恨等;這樣的話,他的內心會隨著煩惱而產生極為強烈的起伏。因為他不懂得這種善心的殊勝利益,他不會刻意的去對治我們無始以來,所帶來的惡劣負面情緒,這樣內心就沒有辦法獲得真正的安樂的。
可是相反的,不只有了宗教信仰以外,尤其透過佛教裡面,一而再、再而三強調煩惱的過患的緣故,所以我們可以知道,不應該生氣、我們應該修忍辱,不應該貪心、我們應該修滿足,應該保持慈心和悲心,不只愛周遭的人以外,也要愛一切有情眾生,所以內心深處永遠都是給予自己更多的勇氣,還有自信。而且我們不會覺得錢,就是唯一有意義的人生的象徵,不是的!錢不是唯一的目標,我們有更長遠的目標,那就是一切遍智。當我們深深體會到一切遍智為究竟目標的時候,錢要算什麼?
可是相反的我們看,如果沒有宗教信仰者,像是現在已發展的國家當中,有許多的人他們真的很有錢,他們根本就不須擔心自己會沒錢的問題;可是因為內心的不滿足,所以有一要十,有十要百,有百要千,有千要萬,所以內心一直無法滿足。雖然看起來是很富裕,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卻像飢渴的乞丐一樣,內心是永遠無法滿足的,永遠都是飢渴、飢餓的。從他的內心深處上,因為像飢餓的乞丐一樣,所以他的內心深處裡面是貧窮的,他並不是富裕的。
有時候我覺得人們的行為,真的是很顛倒。這些人為什麼要錢,是為了快樂所以要錢;為了快樂而要錢,而不是為了錢而犧牲快樂的。我們應該這樣說,錢要當成我們的奴隸,錢應該屬於我們的僕人才對,怎麼我們變成錢的奴隸了?好像這一生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錢、錢、錢,好像錢是主人,我們變成侍奉這個錢主人的僕人、奴隸去了,好像我們為了錢,什麼都可以犧牲;本來是要為了快樂而要錢的,變成為了錢我們犧牲快樂了。
所以我覺得我們的作法上是完全顛倒的,為了錢所以飯也吃不好,要吃的時候沒有好好的吃飯,生活日常作息完全的顛倒,所以使得自己的胃也不是那麼的健康,反覆的患胃病。患了胃病之後,內心又不歡喜,因為內心永遠不會滿足;內心不歡喜的時候,又加上不知道煩惱的過患,所以不知道怎麼樣去解決內心的這些種種的問題。
後來認為這些都是靠藥物就可以治療的,又去吃一大堆憂鬱症的藥物,讓藥物來控制自己的心。可是藥物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嗎?這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心的問題,還是得由心來解決。最後找不到方法,於是就拼命的灌酒,讓自己昏昏沈沈的,每天都屬於一種沒有正念正知的狀態。或者晚上因為隨著煩惱而走,內心的這種痛苦太多了,在這種內心痛苦的煎熬下,所以只得服用安眠藥來睡覺了。所以最後快樂到那裡?沒有呀!縱使有了錢又怎麼樣?內心還是一直無法滿足。
可是相反的,懂得煩惱的過患,而且我們知道了有一切遍智,為了利益一切有情眾生,我必須成就無上菩提,這麼殊勝長遠的目標。當我們把自己的人生意義,設定在一切遍智的時候,對於錢這種凡庸的一些利益,我們會把它看成這只是個凡庸的,只是一個非常平常的,一個世人要去追定的目標而已,我們不會真正的去重視它,這樣我們才有辦法懂得知足。而且我們知道煩惱的過患,會修學忍辱,我們會以慈心悲心,讓自己的內心永遠保持在愛的溫暖當中。
因為悲愍心,所以給我們帶來無比的勇氣,乃至虛空未盡之前,乃至眾生未盡之前,我要安住在眾生,來利益一切眾生的利益,來拔除一切眾生的痛苦;這種無比的自信,還有心力和勇氣,陪伴著我們這一生。所以我們這一生,無論做什麼樣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無論自己的職位是什麼?我們會覺得這個人生的職位,此世的職位,它是一種凡庸的職位,它不是我們人生最究竟的目標;因為我們己經把人生最究竟的目標,設定在一切遍智。
無論一切遍智是否會成辦,但是至少我們有這個目標,所以我們心靈上一直有這樣的依靠在。因為我們有一個非常長遠,以及非常圓滿殊勝的目標在,所以對於今世所發生的這一切,我們會非常輕描淡寫的把它帶過去,因為我們有更深、更遠的偉大目標在。
所以縱使我們在這一生,發生了許多種種的災難,可是我們也很容易的輕描淡寫的去帶過,就像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老人。當我們想要去解釋,我們發生到種種的災難、困難的時候,他會說:「唉!人生都是這樣子!」因為他已經經歷過太多、太多的大風大浪了,所以他不會因此而覺得好像很驚訝,或者無法接受等;但是沒有經驗,剛入社會的這種年青人,他一看到這些種種的災難,或者困難的時候,他就經不起這種大風大浪的挫折了。
所以當我們內心裡面把這個目標,人生追求的目標,還有「人生的意義」的定義,設定在一個非常長遠的目標的時候;縱使這一生有許多的挫折,或者有許多的風浪,但是我們會覺得這是業和煩惱所帶來的,因為既然在輪迴,這個都是會產生的。我們可以很簡單的帶過去,而且很輕易的去化解,現在所有的這些種種的難處。
而且更何況在佛教裡面,要我們反覆的去觀死、反覆的去觀病,生老病死等種種的痛苦;所以當我們生病的時候,當然我們會盡力的來服用藥物,去治自己的病。可是我們努力了,盡力去治這個病,可是病還是治不好的時候;我們也不會因為治不好,而感到內心多一點的,或者更多的這種壓力,不會的!因為我們會覺得,這是之前所造的業所感的。
如果具有大乘的這種修行,我們甚至於還會去承擔,一切眾生現在正在遭遇同樣病苦的這種業,由自己來承擔;以現在生病的機緣,化為回向給一切眾生,累積善業的順緣,所以把違緣轉為道用。所以這個病不只不會打敗我們,反而我們會利用這個病的情況,而去累積更廣大的福德資糧,而且帶來內心更多的勇氣。這不是沒有宗教信仰者,或者反對宗教信仰的人,可以作得到的。所以我們內心裡面完全沒有恐懼,有什麼東西可以難倒我們?什麼因緣可以使我們產生真正的畏懼?沒有辦法。而且我們要刻意的去面對死亡,所以當我們死亡來臨的時候,因為我們之前有準備了,所以我們不會畏懼,也不會因由死亡而恐懼了;所以內心的這個想法,的確隨著正知正念而走,的確是如此。
所以有法的人,他的內心並不是空虛的,他的內心深處是藏有一股非常強而有力的自信,還有勇氣;所以遇到再怎麼樣大的挫折,或者是困難,因為內心裡面一直具有著依靠,因為內心裡面一直存放著一種寄望和希望,也就是我們人生一直有個方向。方向是什麼?就是成就一切遍智,為利益有情眾生,我必須成就無上菩提。因為內心的這種希望存在,所以我們遇到再大的困難,都有辦法去化解這種災難。違緣轉為道用,這都是認知法義所產生的力量。
第二想,對於說法的法師,我們要把他想為是醫生,所以「於說法師住如醫想」。也就是當我們如果有極大的、或者非常嚴重的風病、膽病等,我們自然就會去求醫。遇到這樣一個非常好的良醫,我們會發大歡喜,會非常的高興,並且會完全遵守醫生所交待的。同樣的道理,如果遇到一個具有條件的善知識,我們應該歡喜有這樣一個因緣,能夠遇到這樣殊勝、具有條件的善知識,不要覺得這是一種負擔,而且要依教奉行,並且恭敬承事。所以如同宗大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本文裡面說到:
二、於說法師住如醫想者──如遭極重風膽等病,便求善醫,若得會遇,發大歡喜,隨教聽受恭敬承事。如是於宣說法善知識所,亦應如是尋求,既會遇已,莫覺如負擔,應持為莊嚴,依教奉行,恭敬承事。攝德寶中作是說故,「故諸勇求勝菩提,智者定應摧我慢,如諸病人親醫治,親善知識應無懈。」
第三想就是「於所教誡起藥品想」也就是說光是有醫生看病,也是沒有辦法治療我們的病,必須要有藥物來對治我們的病況才有辦法;光是有如同醫生的說法者,但是沒有所說的法,也沒有辦法對治我們內心的煩惱的。所以我們要把說法者所說的、所詮釋的教法,視為藥物想,而去珍惜教法;而且莫令這種失念、或者散亂等,來讓這個藥物而受到損害。所以我們要特別的謹慎,以正念正知把持著這個非常珍貴的藥物。所以如同本文裡面有說到:
(18頁)三、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如諸病者,於其醫師所配藥品起大珍愛,於說法師所說教授及其教誡,見重要已,應多勵力,珍愛執持莫令由其忘念等門,而致損壞。
縱使已經知道自己是病人,因為我們隨著煩惱而轉;也知道說法者像是醫生一樣;也知道說法者所說的教法,如同藥物一樣,這些的因緣都具足了。可是如果病人不服用藥物,縱使有最好的醫生,最佳的良藥,可是自己不服用藥物,也是沒有辦法痊癒的。所以同樣的道理,雖然有說法者,具有條件的善知識,以及所說的這種非常深奧和圓滿的教法,可是自己不修行,也是沒有辦法的。所以第四於殷重修起療病想,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如同病者,不服用醫生所配的藥物,病就不會好。同樣的道理,對於法師所說的教授,若不修學,則沒有辦法對治貪瞋等,所以是故要殷重而學習,不應無修。
或者是只是學習更多的生字,更多的佛學專有名詞,覺得這樣就能夠滿足,這樣是沒有用處的。就像一個人,他得了像癲疾的病,使得手足脫落,光是服用 一兩 次的藥物,是沒有辦法的;更何況是我們無始以來,遭受到煩惱重病所逼害,所有僅有依止 一兩 次的教授,是完全不夠的。所以我們必須圓滿一切的道分,而且要精進努力,而且這種精進努力,並非是僅有五分鐘的熱度而已,要像瀑布流水一樣,要以這種像是流水般的精進;還要再加上觀察慧的正思惟,才有辦法去對治這無始以來的煩惱重病。所以我們現在看宗大師的本文:
四、於殷重修起療病想者──猶如病者,見若不服醫所配藥,病則不瘥,即便飲服。於說法師所垂教授,若不修習,亦見不能摧伏貪等,則應殷重而起修習,不應無修,唯愛多積異類文辭而為究竟。是亦猶如害重癩疾手足脫落,若僅習近一二次藥,全無所濟。我等自從無始而遭煩惱,重病之所逼害,若依教授義,僅一二次,非為完足,故於圓具一切道分,應勤勵力,如瀑流水,以觀察慧,而正思惟。如大德月大阿闍黎讚悔中云:「此中心亦恆愚昧,長時習近重病痾,如具癩者斷手足,依少服藥有何益?」
在這六想裡面,宗大師說自作病想者,切為重要,因為有了自作病者想,其餘的五想自然就會產生。如果第一想不具足,或者第一想只是嘴巴說說,內心真的沒有一點感觸,就沒有辦法斷除煩惱;那對於佛所說的教授,只是聽聞而已,他不會想要真正去實現。
不會想要實現的情況有兩者,一個就是自己被煩惱所轉,不覺得這個是煩惱病,不覺得煩惱本身有問題,反而還樂在其中;覺得人要有情緒,要有七情六慾,這是很正常的,因為有七情六慾生活才多彩多姿,這個叫做病人病得太嚴重,歡喜自己生病,好像不生病就變得不正常,這是很嚴重的狀況。
還有另外一種,只是表面上的知道煩惱是一種病,但實際上沒有感覺,但是他聽到教法的時候,覺得很歡喜;但是內心很深刻的、或者很強烈的這種煩惱是毒的體會,並沒有如此的深刻;只是因為往昔的業緣,所以對正法的聽聞感到歡喜而已。這種的情況就像是有一個病人,他知道自己有病,但是他不覺得這個病傷到自己。他也遇到一個很好的醫生,而且醫生給他良藥了,但是他就不服用藥物,只是很喜歡去看醫生,很喜歡看醫生給你配藥而已,但是自己都不服用這個藥物,這樣的話,這個病不可能獲得治療。於是宗大師就引用了一些經文,在此說到,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看本文:
由是於自作病者想,極為切要。如有此想,餘想皆起。此若僅是空言,則亦不為除煩惱故,修教授義,唯樂多聞,猶如病者,求醫師已,而不服藥,若唯愛著所配藥品,病終無脫。《三摩地王經》云:「諸人病已身遭苦,無數年中未暫離,彼因重病久惱故,為療病故亦求醫。彼若數數勤訪求,獲遇黠慧明了醫,醫亦安住其悲愍,教令服用如是藥。受其珍貴眾良藥。若不服用療病藥,非醫致使非藥過,唯是病者自過失。
有了這麼好的醫生,有了這麼好的良藥,因緣都這麼具足了,可是為什麼這個病者還是仍然生病呢?不是醫生的問題,也不是藥物的問題,也不是說服用藥物沒有辦法治療的問題,而是自己不服用藥物。
(19頁)如是於此教出家,遍了力根靜慮已,若於修行不精進,不勤現證豈涅槃?」又云:「我雖宣說極善法,汝若聞已不實行,如諸病者負藥囊,終不能醫自體病。」《入行論》亦云:「此等應身行,唯言說何益?若唯誦藥方,豈益諸病者。」故於殷修,應當發起療病之想。言殷重者,謂於善知識教授,諸取捨處如實行持。此復行持,須先了知,知則須聞。聞已了知所有須要,即是行持,故於聞義應隨力能而起行持,是極扼要。
這以上說就到了,對於教法我們應該殷重的修行,所以對於善知識的教授,或者善知識所傳的教授,我們應該如實的去作取捨。在作取捨的修行之前,我們必須通達所取和所捨的內涵是如何?在通達之前,我們必須聽聞;聽聞之後,就要馬上付諸於實踐,這樣才叫做真正所謂的殷重於法。如同《聽聞集》裡面有說到,假設有個人,他雖然聽了很多,但是沒有遵守戒律,從他的戒行上應當是要受呵斥的,而且這個聞也並非是圓滿的。
假設有個人,他聽聞的不多,但是卻能夠善護戒行,從戒體上我非常的讚歎,從戒行上我讚歎他,而且他的聽聞也是圓滿的;雖然他的聽聞不受我讚歎,但是他聽聞是圓滿的,至少有派上用場的意思。如果有人,他聽得也很少,而且他的戒行也沒有遵守得很好,我是兩者都不讚歎,反而還去呵斥,而且這兩者的行為都非圓滿。如果有人他聽得很多,而且他也如實的遵守戒行,對於他所聞的內涵,以及他所遵守的戒行,我兩者都讚歎,而且這兩者的行為都是圓滿。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看到,《聽聞集》的本文說到:
如是亦如聽聞集云:「設雖有多聞,不善護尸羅,由戒故呵彼,其聞非圓滿;設雖聞寡少,能善護尸羅,由戒故讚彼,其聞為圓滿。若人既少聞,不善護尸羅,由俱故呵彼,其禁行非圓;若人聞廣博,及善護尸羅,由俱故讚彼,其禁行圓滿。」又云:「雖聞善說知心藏,修諸三昧知堅實,若行放逸令粗暴,其聞及知無大義。若喜聖者所說法,身語如之起正行,是等具忍友伴喜,根護得聞知彼岸。」勤發增上意樂亦云:「謂我失修今何作,歿時凡愚起憂悔,未獲根底極苦惱,此是愛著言說失。」又云:「如有處居觀戲場,談說其餘勇士德,自己失壞殷重修,此是愛著言說失。」又云:「甘蔗之皮全無實,所喜之味處於內,若人嚼皮故非能,獲得甘蔗精美味,如其外皮言亦爾,思此中義如其味,故應遠離言說著,常不放逸思惟義。」
這以上最主要的內容是說,光說是不夠的,或者光聽聞也是不夠的,必須要把所知道的內涵付諸於實踐,我們才有辦法真正的體會到法味;否則的話,就像一直在解釋一個食物,但是自己都沒有吃過這個食物一樣,那真是太可惜了。
第五種想,於如來所住善士想,這個意思就是說,在此的善士是具量士夫的意思,也就是具有最究竟的智慧,以及無量的大悲,具有這種功德者的具量士夫。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依賴的醫生,以及醫生所開的藥方,它都是有根據的,都是有依據的,這個依據是來自於那裡?來自於具有無邊智慧和無邊悲愍的具量士夫的傳承。當我們相信到,原來這個醫生並不是沒有執照的醫生,這個藥物也不是說沒有依據隨便亂開的藥方的時候,我們才有辦法完全相信,這個醫生以及這個醫生所開的藥方。
(20頁)第五想,於如來所住善士想者──隨念世尊是說法師,發起恭敬。也就是說依由隨念世尊,我們才知道這個法師,是來自世尊的傳承;就像是這個醫生具有執照般,我們才有辦法對這個醫生產生恭敬,才有辦法相信。所以同樣的,因為知道這個法師他的傳承來自於世尊,而且世尊是具有無量慈悲、無量智慧的這樣一個傳承,所以我們才有辦法對法師生起恭敬。
第六想,於正法理起久住想者──作是思惟:何能由其聞如是法,令勝者教久住於世?因為我們透過了上述這五想,所以我們深深的感恩佛,感恩說法者,以及感恩教法來幫助治療我無始以來的煩惱重病,所以因此我們自然而然就會感恩上述的一切,於是起第六想,於正法理起久住想。
而且我們所聽的法義,要跟自心配合著來聽聞才是,而不是說聽的法是另外一個內涵,好像跟自己的心毫無相關一樣;自己的心的起心動念,就隨著它去,聽聞的這個內容,又隨著它去,好像兩者毫無相關,不應該以這種的意樂來聽聞佛法。所以在聽聞佛法的時候,都應該要知道,這是為了改自己的過失而來聽聞,為了決擇自身而聽聞,要有這種的動機才是,要有這種的決定才是。
就像好比為了要拿掉臉上的污垢,所以我們會去照鏡子,所以同樣的道理,為了能夠改變自己的內心,為了能夠去除一切的苦因,所以我們從法鏡上,去看到自心的苦因來自於哪裡?這時候我們才會知道「喔!原來我的內心裡面有這些種種的過患,如果這些過患不拿掉的話,我還是痛苦的,我一直都會痛苦著。」所以去除掉這些種種的過失,而去修學功德,而策勵自己趣入正法。
所以我們應當如此的憶念,也就是為了利益一切有情眾生,我必須成就無上菩提,為了成佛的緣故,所以我必須要修學成佛之因。要修學之前必須知道,知道之前必須聽法,以這種的意樂來發大願,發大心力,斷器過等,而來聽聞正法才是。我們現在可以看到本文:
復次,於法若講若聽,將自相續,若置餘處,另說餘法,是則任其講何法事,不關至要,故須正為決擇自身而聽聞之。譬如欲知面上有無黑污等垢,照鏡知已即除其垢,若自行為有諸過失,由聞正法現於法鏡,爾時意中便生熱惱,謂我相續何乃至此?次乃除過修習功德,是故須應隨法修學。本生論云:「我鄙惡行影,明見於法鏡,意極起痛惱,我當趣正法。」是如蘇達薩子,請月王子宣說法時,菩薩了知彼之意樂,成聞法器而為說法。總之應作是念發心,謂我為利一切有情,願當成佛,為成佛故,現見應須修學其因。因須先知,知須聽法,是故應當聽聞正法。思念聞法勝利,發勇悍心,斷器過等而正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