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5/03 07:55:47
學習次第 : 進階

《入行論講記》第四冊 第五品正知正念 第五十四節課

第五十四節課

下面繼續學習如何護持正知。

壬二(一同趨入)分四:一、觀察三門狀態;二、觀後當控制;三、控制後作修心之行;四、成圓滿學處之支分。

癸一(觀察三門狀態)分三:一、觀察身體所做;二、觀察心之動態;三、開許放鬆之時。

子一、觀察身體所做:

此處強調了學習佛法的修行人,對身體行為也有一些要求。佛陀在有關經典中,對在家人、出家人,行住坐臥方面制定了比較嚴格的威儀戒條,原因是什麼呢?因為我們的身體跟心有密切關係,假如身體的行為如法,自然對調心有一定的幫助。從另一方面來講,通過一個人的身體和語言,也能瞭解其內在的心理。當然,我們從表面上看不出一個人內心的好壞、修行境界的高低,但通過他的身體和語言,也能大概了知他世間上的教養修為,以及出世間的修行境界、慈悲心、出離心等等。因此,佛陀在律藏中,一再要求了對身體和語言應該如理護持。

世間的正式場合中,一般有比較規範的禮儀要求,如社交禮節、日常威儀等,但這些跟佛法上的要求有所不同。世間上的這些要求,如培訓公司員工、賓館服務員,要求他們的身口意應該如何,就是為了做好這件事情,或者為了更好地滿足客人的需求。而佛陀在律藏中制定的威儀,目的是為調伏我們的心,讓我們最終獲得解脫。因此,二者的終極目標有極大差別。

下面瞭解一下身體的威儀,也即從一個地方前往另一個地方,在整個過程中,作為觀心的人,身體應該怎麼做,心應該怎麼調整,主要宣講這方面的問題:

吾終不應當,無義散漫望,

決志當恒常,垂眼向下看。

任何時候,我們都不應該毫無意義地散亂觀望,要一門心思護持自己的正知正念。在走路的時候,目光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而應按佛經中所說的那樣,恒時垂視一木軛許的地方(大概一米左右),然後緩緩而行。

這樣的威儀實際上有著重大意義。我剛才也講了,作為修學佛法的人,自己的身體、語言還是要值得注意。怎麼樣注意呢?做任何一件事情、前往任何一個地方,首先要觀察自己的相續:我今天到那裏去,對眾生、對自己、對今生來世有沒有意義?如果真有一些重大的意義,那麼我就開始行動。在行路的時候,威儀應當如法,不能東張西望,而要穩重莊嚴,徐徐而行。

有些人平時散漫慣了,一點都不要求自己,走路連蹦帶跳,通過這種行為也能了知其內心境界。《般若經》中雲:行住坐臥具正念,視一木軛心不亂。行、住、坐、臥四威儀必須要具足正知正念,尤其在走路的時候,目光以一木軛左右的距離為標準,千萬不能隨心所欲地東奔西跑。這種行為不要說我們出家人,就連世間稍具修養的人也不會這樣。所以平時看一個人的行為如不如法,也可以了知他的內心如何。

在佛教歷史上,舍利子的持戒極為清淨、威儀相當如法,還有一位達特比丘,也是佛陀在世時威儀方面的佼佼者。像他們那樣一舉一動完全如理如法,我們做起來也比較困難,不要說末法時代的眾生,就連當時的個別阿羅漢,有時候也大聲發笑、奔跑,雖然他們即生中已經斷盡了煩惱,但前世的習氣仍有復發的現象。

在座的有些修行人,真的像阿羅漢那樣行持,恐怕也是不現實的,但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應對自己有種觀察的勇氣,如果有了這種正知,隨時都會有一種控制的能力。當然,這種能力實際上與聞思也是離不開的。我們學院有時候來一些戒律道場的出家人(如五臺山、太姥山),他們的言行舉止非常莊重,不管是吃飯也好、說話也好,通過威儀也看得出來,這個人是學過戒律的,肯定上過高等的佛學院。世間上也是如此,一個人是否有修養、有文化,通過其言行舉止也看得出來。因此,我們平時不管到哪個場合,對自己應該有一種觀察,如果所作所為都隨分別念而行,那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瘋狂者,人們也會給你起各種惡名。

其實一個人的行為如法,可以感化周圍很多人,甚至是不信佛教的人,看到有些佛教徒的慈祥寧靜,自然也會生起一種恭敬之心。我們身為出家人,如果威儀不如法,會令許多在家人產生邪見,進而誹謗,最終使自他都墮入惡趣。當然,居士們也不要認為:我是在家人,怎麼樣做都可以。這種想法也不對。比如你們現在學習《入行論》,彼此之間的水準和人格,大家都一目了然,雖然當面不一定說,但是背後經常議論紛紛。有些人平時跟道友關係融洽,接人待物、處理事情等各方面非常不錯,人人交口稱讚,對他也恭敬有加。而有個別的人,儘管大家不會當面說些不好聽的話,但實際上每個人都心中有數,知道他就像毒蛇一樣不能接近,脾氣一會兒就爆發了,不如沒爆發之前還是遠離一點好。因此作為在家人,身體的一些行為也非常重要。

真正有素質的人,不管是佛教中的高僧大德,還是世間中的智者,行為跟一般人完全不同,平時他們的威儀穿著讓人感覺很舒服,回去以後還一直羡慕。前天中午我家來了兩位出家人,當他們進入院子時,行為特別寂靜,到了屋裏以後,語言也能令人聞而生信。他們說寺院要化緣修建,我馬上給了一些錢,算是自己最大方的佈施。佈施完了以後,他們就回去了,我一直盯著他們的背影看。旁邊有個出家人問:你平時特別喜歡觀察,一直問這個、問那個,今天怎麼這麼輕易就拿出錢佈施?我說:儘管這兩個人從來沒有見過,大家只是一面之交,但從他們的行為來看,肯定不像一個騙子。雖然現在的騙子裝得特別像,但我還是覺得他們95%以上不是壞人,不管是穿著還是行為,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好人,是個學過威儀的修行人,一看就有這種感覺。

現在有些高僧大德,名氣比較大,修行成就也相當高,但很多人與他交往時,往往不是被這些所打動,而是被他和藹的微笑、如法的言行所吸引,最後心甘情願地皈入佛門。當然,我們作為修行人,最關鍵的是證悟,有了證悟,感動成千上萬的人也沒有問題,但如果沒有這方面的證悟,我覺得如法的行為也能調伏很多眾生。

要知道,每一位出家人或在家居士,都代表著佛教。你所在的地方也有許多眾生,現在的凡夫人從來不觀察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觀察別人,不管是對親人或是素不相識的人,沒事就聚在一起品頭論足。倘若你的行為給他們帶來不好的印象,他們會始終認為佛教徒都是壞人。

所以,我非常希望大家,不管是走路也好、說話也好,平時的言行舉止一定要注意。我們學佛的人跟任何人不交往是不可能的,在交往的過程中,自己的語言行為應該恭敬他人。當然,恭敬也不能太過分了,看見一個人,馬上就趴在地上磕頭,這種情況也沒有必要,智者做事應該掌握分寸,墮入兩邊不太合理。

現在有些人也有種毛病,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威儀非常非常如法,但只要誰都看不見,大象馬上變成小猴子了,這就是所謂的詐現威儀。這種行為也不太好,大家應該值得注意!

蘇息吾眼故,偶宜顧四方,

若見有人至,正視道善來。

如果在走路時只看前面一木軛的地方,專注一個方向時間久了,會出現身心昏沉、眼睛疲勞的感覺。為了休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佛陀開許可以偶爾眺望四方。現在有些人整天看電腦、看書,把眼睛都搞壞了,心也經常迷迷糊糊的,這樣不太好。做任何事情應該善巧,有一種技巧,如果太精進,白天晚上都專注於一個對境,過段時間可能會生起厭煩心。

這裏也說了,即便是走路的時候,為了清醒自己的心態,偶爾也應該眺望四處,中途看看四周的風景,藍天白雲;如果你去朝山拜佛,到一個亭子裏看看遠方,這些都是可以的。但在路上行走時,千萬不能東張西望。

大概二十多年前,我去馬爾康那一帶的寺院裏安居,寺院在一個高山上,爬山需要三四個小時,有個老出家人帶路,我們一群人跟在他後面。這位老出家人,年輕時在我們寺院求學過十幾年,戒律威儀非常好,跟在他後面,感覺他具足了《毗奈耶經》中講的所有威儀。他在路上從不東看西看,行為特別如法,到了半山腰休息時,停下來到處看看,然後又上去。我心裏一直覺得:《入行論》所講的這個偈頌,他是如理如實地做到了。我雖然到他們寺院裏講經說法,但當時比較年輕,有時候頭可能轉得比較快。大家都知道,旁邊有個非常嚴肅的人,自己在他面前始終不自在,雖然我在他後面,他可能看不到,但我後面的人應該看得到我,所以有種不同的感覺。

不管是漢傳佛教、藏傳佛教,那些持戒大德的行為對自己的心還是有一定作用。看到他們的威儀清淨莊嚴,自己始終有一種慚愧之心:他們是修行人,我也是修行人,人家坐的時候如如不動,走路也是如理如法,而我呢?有些人坐時東看西看,正如上師如意寶所比喻的,有時候像烏鴉的頭,有時候像公雞的頭,這些不如法的行為都不太適合修行人。

我們作為修行人,威儀是一種調心的方法,有時候它能對心直接起作用。比如說一個人很寂靜地合掌,眼神也非常專注,那他的心自然就會專注到三寶佛像上。而另一個人東張西望,閒言碎語,他再怎麼樣祈禱,也不見得有很大的力量。所以大慈大悲的佛陀給我們規定這些威儀,並非沒有意義,它對調心直接或間接有非常大的作用,故不應小看這些行為。

有些人認為:外在的行為不是很重要,關鍵是自己的心,心什麼都不執著,才是最重要的。說這種話的人,往往不執著善法,只耽著惡法。他們覺得對治習氣特別累,口頭上說不要執著,但平時的所作所為經常不如法。因此,我們沒有達到一定境界之前,最好不要說大話,應效仿歷代大德的清淨行為。這些行為不僅能夠調伏自心,還能令見者生信,對三寶的信心、對人生的感悟以及清淨觀油然生起。

頌詞中還說,如果自己在放眼遠望時,恰好看見有人來了,應當用和藹的目光迎視對方,並和氣地打招呼說:善來!這是印度當時的傳統,是人與人之間最恭敬的禮節,相當於我們平時的你好,你來了。在漢傳佛教中,大家見面習慣說阿彌陀佛,以這樣恭敬語來問候,這一點也很重要。

然而有些人,你本來沒有得罪他,但他一見你就怒目斜視,惡狠狠地說:喂,你給我過來!好像對你特別不滿,讓人自然產生一種不同的心態,這種行為不太好。如果我們是發了菩提心的菩薩,則應像佛陀在因地時一樣,對任何人沒有傲慢心,好像是眾生的服務員。我經常給你們這樣講,雖然自己做不到,但心裏卻相當羡慕。現在有些高級賓館或飛機上的服務員,他們的行為非常符合大乘佛教的威儀——“先生,您需要什麼?”“小姐,您想喝什麼?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儘管他們內心不一定這樣恭敬,但這些舉止相當不錯。我們發了菩提心的人,若能對每個眾生也這樣,真的是非常好!

所以我平時也是要求學院中的發心人員,在與任何人交往的過程中,不管是語言還是行為,應當儘量地恭敬別人。當然,每個人的評價也有各種各樣,有些人說:這個人對別人非常慈悲,相當好!有些人說:那個人我看都不想看,他在就不想買東西!這些話並不是出自一兩個人之口,大家心中都有一桿秤,每個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因此,不管你是在家人、出家人,在與人交往的過程中,甚至打電話、坐車時,自己原來非常可惡的行為,能不能逐漸變得細微如法一點?若能這樣,對我們調心自然能帶來一定的利益。

我始終認為,學佛首先要以人格為基礎,人格非常好的話,學佛應該有希望;假如你連人都做不好,想成佛恐怕有一點困難。有些人平時為人特別糟糕,但進入佛門後,馬上就想獲得即身成就,這恐怕是辦不到的,只是一種黃粱美夢而已。

所以,大家平時在與人交往的時候,應該用一些恭敬的語言。當然,各地打招呼的習慣也不相同,我們學院這一帶,早上見面的問候是:你睡好了沒有?離開的時候是:晚安!(好像還沒有到中午,大家就開始說晚安。)以前上師如意寶說,他求學的石渠那一帶,送客人的時候說:求蓮花生大師保佑你!噶當派大德的傳記裏說,早上的問候是:你晚上做善夢沒有?晚上的問候是:祈願你不要做惡夢。各地方的傳統都不一致,但不管怎麼樣,我們發了菩提心的人,說話儘量不要傷害別人,即使有時候煩惱現前,得罪了別人,也要在內心當中懺悔,過一段時間氣消了,主動跟別人打招呼,互相溝通是有必要的!

為察道途險,四處頻觀望,

憩時宜回顧,背面細檢索。

我們啟程去遠方時,為了察看道途上有無危險,可以停下來四處觀望。印度以前不像現在,不管在森林中還是城市裏,經常會有老虎、狂象、熊、豹等可怕的猛獸,也有毒蛇、惡人、非人、羅刹等各種威脅。修行人在行腳時,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和其他人同行,都要先停下來前前後後、四面八方地看看,詳細觀察去的地方有沒有違緣、障礙、土匪強盜等,如果覺得沒有這方面危險,就可以前進、繼續趕路。

以前唐僧去印度取經的路上,經常遇到各種險難。藏傳佛教一些大德前往印度的途中,也有許多大象、毒蛇、蟒蛇等頻頻出沒。我們現在的環境雖然沒有這些危險,但在出行郊遊時,也應該打電話先瞭解一下:路上塌方了沒有,高速公路封了沒有……通過各種途徑來打聽,這是很有必要的。

有智慧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考慮得非常周到,絕對不會盲目而行。尤其是上師如意寶,每次不管去國內外哪個地方,很多事情都瞭解得非常清楚。比如今天我們要趕路,上師早上起來就會問:今天去的地方有多少公里?中間有沒有旅店,那裏的條件怎麼樣?路會不會好走?今天天氣怎麼樣?……”所以呆在上師身邊,自己一定要裝聰明,有時候晚上都不敢睡,心裏一直琢磨明天我見上師時,可能會問這個問那個,有時候翻日曆,有時候查資料,有時候找地圖。如果沒有答得上來,上師顯現上也不太高興:你怎麼這麼笨啊?連有多少公里都不知道,你原來不是去過嗎?雖然有這種情況,結果跟上師去了一趟後,不管是什麼地方,那裏的風俗習慣、人們生活、城市人口、政治經濟等各方面,基本上瞭解得一清二楚。所以,跟有智慧的人一起去,確實完全不同。我這一生當中,對上師的智慧非常羡慕,只要跟上師去一個地方,哪怕是很短的一程路,從中也能學到很多很多,且不說佛教中一些高深莫測的境界,世間上的許多知識也是這樣學到的。

而有些人平時在這方面,好像裝在口袋裏一樣。若問他:你去過拉薩沒有?”“去過。”“拉薩的狀況怎麼樣?到那裏有多少公里?”“不知道,反正我去磕頭就回來了。好像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有時候真的這樣想:作為一個人,能證悟是最好的,但若實在不能證悟,也要成為一個稍微有智慧的人,眼界要開闊,學識要廣博。否則,成天懵懵懂懂的,這樣的生活非常不自在。當然,這些都是多餘的事情,但實際上,作為大乘修行人,我們不能除了自己的證悟以外,跟世間的一切都沒有瓜葛,這也不合理!

總之,我們在休息的時候,應回過頭來觀望,對後方進行詳細檢查。如果你沒有看,一直往前面走,後面跑來老虎把你吃掉也很難說。倘若後面沒有小偷,也沒有其他的野獸,一切情況都非常好,平安無事,又繼續前進。

前後視察已,續行或折返,

故于一切時,應視所需行。

對前前後後做了詳細審視之後,如果沒有什麼違緣,就可以繼續前行;如果覺得前面可能會有危險,比如道路塌方、強盜土匪出沒,則應改變路線或者返回。總而言之,在四威儀的一切時分,都應當了知必要而行。

在這個過程中,務必要應視所需行,即觀察自己的行為有沒有必要,對自己和眾生是否有利益。我們做任何事情、到任何地方去,首先一定要再三觀察,千萬不能別人說到哪里去,自己就隨聲附和,跟著他亂跑,這是沒有頭腦者的行為。

以前上師經常說:我們說話、做事千萬不能像發瘋者一樣,應該如理如法詳詳細細地觀察,心靜下來考慮之後再行事。比如我早上起來時,首先要看今天打算去哪里,去的話有沒有意義?如果對眾生、對自己有意義,那就一定要去;如果覺得沒有意義,光是想去湊熱鬧或是做一些非法事,就要求自己不要去了,提醒自己:我無始以來漂泊在輪回中,一直做不如法的行為,現在如果還不控制自己,那什麼時候能解脫啊?不如我在家好好看書、背書,把時間和精力用在行持善法方面。自己對自己有個要求,這非常有必要。以前噶當派的論師們,每做一件事情,首先也是看對眾生有沒有意義,主要以這種心態為出發點。

聽到這裏,有人提出一個問題:我們凡夫什麼時候知道可以利益眾生?什麼時候才不會被外境束縛?這個界限如何衡量?對此我是這樣認為的:假如你通過長期的聞思修行,自己有種不會被外境染汙的把握,雖然尚未斷除自私自利和我執,但你覺得到城市裏給別人講經說法,不是為了財產名聲,自己能夠把握自己不會依靠佛法做壞事,初中後的動機肯定都是利益眾生,若有這種堅定不移的信心,那你去利益眾生應該也可以。此外,有些大德曾說:何時將上師看作真佛,並對眾生產生無比的悲心,那時候才可以度化眾生。因此,如果我們的悲心稍微有點足夠,行為也不容易被外境同化,則應儘量發心去利益眾生。當然,弘法利生不是為了錢財,現在有些人依靠佛法來賺錢,這種罪過非常非常大。佛經中記載:十不善業中,販賣佛法來養活自己的過失尤為嚴重。所以我們作為佛教徒,這方面理應值得注意!

欲身如是住,安妥威儀已,

時時應細察,此身雲何住。

身體在做任何事情,或者安住于某種威儀時,首先要用正知正念來觀察自己:這件事情該不該做?我安住的威儀是否如法?然後在行事的過程中,也要關注身體是否按照前面所思維的那樣安住了。

做任何一件事情,開頭、中間、最後這三個階段,始終不能離開對三門觀察的正知。比如我們早上六點起來修半個小時的菩提心,開始修的時候,身體以心性休息坐式或以毗盧七法安坐,這是欲身如是住;然後過了十五分鐘,你觀察一下心態是不是仍專注於菩提心,身體是不是已經倒下去了,如果是的話,應重新調整你的威儀,將身體安住於這種狀態坐好;最後圓滿的時候,看這一座修得怎麼樣?心觀得怎麼樣?身體安住得怎麼樣?雖然時間很短,就半個小時,但如果今天修得很如法,中間沒有打瞌睡,一直觀想老母有情的痛苦,相續中的悲心也比較強烈,那每天都這樣修心的話,還是很有希望的,自己也生起一種歡喜心。

我們不管做什麼事情,這三種心態(初、中、後)都很重要。比如說殺生,剛開始想殺這個眾生,產生這樣的念頭;中間的時候,準確無誤地認知對境,知道自己殺的是天授(人名),並不是慈氏(人名);最後將其殺害,並產生一種隨喜心。如果有了這三種心態,那造惡業就已經圓滿了。

同樣的道理,我們現在做一件善事,也必須具足這三種心態。譬如你今天去聽法,從你家裏到道場的路上,剛開始的動機是為眾生而聽法;在聽法的過程中,觀察自己的心態和身體怎麼樣,如果你是在打瞌睡,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或者一直盼望快點下課,不停地看表,這種心態不太好,應該加以對治;聽完了以後,將此善根回向給眾生,這樣初中後三種心態就比較圓滿了。當然,我們作為凡夫人,整個過程不起絲毫自私自利的分別念,這是不可能的,但基本上讓心專注於善法方面,也有非常大的功德。

記得上師如意寶在講《入行論》時也說:我們學院到洛若鄉有3.5公里,如果我今天想去洛若鄉利益眾生或是接客人,首先應該發心:我今天下去時,整個過程中不能做任何不好的事情。然後到了大概1.5公里的地方——居士林,要觀察剛才的發心有沒有失去。最後回來的路上,總結這次下去的心態。如果這次比較成功,沒有遇到什麼違緣,也沒有做不好的事情,說明你的身體時時都以正知護持著,有了正知的護持,那憶念善法的正念肯定也有。

同樣,現在外面學習《入行論》的人,你們剛開始時想參加學習,但中間是否還能繼續下去?最後總有一天,這部論是會講完的,只要大家的信心不變,到時候必定可圓滿傳承。倘若初中後三個心態都能圓滿,身體也是如理如法地行持,那功德是不可思議的。但假如沒有這樣的正知,到了中間產生一些分別念,身體已經從佛教團體中轉移到不信佛教的世界去了,或是產生一些對今生來世沒有意義的心態,那是非常可惜的。因此,大家始終要以正知正念來保護自己!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