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1/12/04 07:39:55
學習次第 : 進階

《入行論講記》第七冊 第八品靜慮 第一百二十六節課

第一百二十六節課

寅三、喜彼不應理(對異性身體不應生歡喜心):

自迷癡狂徒,嗚呼滿天下!

作者看到世間上很多可憐人,飲用無明煩惱的毒水,陶醉其中不能醒悟,以致被實執、貪心等魔王控制著,全部都是精神癲狂者,從而發出了嗚呼的悲歎。

眾生以四顛倒——常樂我淨而遭束縛,他們把無常執為常有、痛苦執為快樂、不淨執為清淨、無我執為有我。正如《中觀四百論》所言,四顛倒一直迷惑著眾生,使他們執迷不悟,不識萬法真相。《四百論》雲:若識不正住,世說為癲狂,則住三有者,智誰說非狂?心識不正常安住的話,世人稱之為精神癲狂者,那麼以顛倒實執而住於三有中的有情眾生,智者誰不說他們精神有問題呢?

有些人認為這種說法太過分了,其實一點也不過分,我們只要慢慢觀察,就會發現自己的行為與真理完全背道而馳,甚至很多人認為自己正常,而學習佛法、認識真理的人不正常。唐朝有個牛頭山智岩禪師,他在家時多次出征打仗,屢立戰功,後對整個輪回生起厭離心,到寂靜的地方出家修行。兩個曾與禪師一起從軍的人,聽說禪師隱居山中,便一同入山找他。見面後,他們對禪師說:莫非你是發瘋了嗎?怎麼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來,過如此淒涼的生活?禪師平靜地答道:我的瘋狂即將清醒,而你們的瘋狂正在發作,整日沉湎於聲色中,貪圖享受榮寵,陷入生死輪回,你們如何自拔啊?兩人聞後似有感悟,歎息著離去。

對於看破紅塵的人,很多人覺得他們精神有問題,但如果用智慧來剖析,恐怕有問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修行人了悟到世間的迷亂顛倒,才徹底絕俗離世,無貪恣意而行,這種超勝行為與世人的瘋狂迥然不同,如同濟公和尚所說:說我瘋來我就瘋,瘋癲之病不相同。藏傳佛教中的華智仁波切,行持瑜伽禁行時,別人見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以為他得了精神病,華智仁波切就對他們說:你們不用害怕,我的這種精神病不會傳染,即使在我的弟子中,除了紐西隆多以外,別人也是不會染上的。

現在的社會中,若有人修行境界比較高,對家庭、生活毫無興趣,一心在寂靜地方精進修行,大家就會認為他不正常。你到大城市去以後,會看到他們希求的是什麼?最後得到的是什麼?沒有被四顛倒束縛的人有多少?通過各方面分析,最後能完全瞭解到,我們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中。當今的物質特別發達,但沒有取捨智慧的話,很容易受到環境的染汙。有些人的心本來很純潔,但在那種環境中呆久了以後,自己都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這個偈頌,以前上師如意寶也引用過。當時我剛來學院一兩年,一位印度的出家人到學院找法王辯論。那天黃昏,我們也在外面聽著,那人覺得自己很有智慧,但跟法王辯論時,他說了好半天,法王一句話就推翻了,他沒辦法抬起頭來。記得當時有一段是:你認為我精神有問題嗎?法王說:應該有吧。寂天菩薩不是說了嘛,自迷癡狂徒,嗚呼滿天下,天下眾生的精神都有問題,難道你能找出一個例外嗎?他動一動嘴,不說話了。將近二十年了,那個時候學院只有一兩百所房子……好,不說了!

寒林唯見骨,意若生厭離,

豈樂活白骨,充塞寒林城?

在屍陀林裏,只是見到不動的骨架,就會使人害怕而心生厭離。漢地居士去往屍陀林的機會較少,但也能經常看到死人的屍體。每當看到這些屍體時,除了個別人以外,大家都覺得噁心可怕,希望儘快遠離,不要接近。其實既然你害怕不動的骨架,那怎麼會喜歡住在充滿活動白骨的城市裏呢?

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都市中,有千千萬萬的人密居在一起,從某一方面看,每個人就像起屍一樣,拖著令人生畏的屍體,與屍陀林裏的身體相比,只是暫時擁有心識而已。這樣的身體,難道你不害怕嗎?

索甲仁波切曾說,敦珠法王去法國時,首先看了繁華的城市,然後看了整齊的公墓園,當時敦珠法王說:這裏的死屍與活動屍體,都有很好的住處啊!的確,這兩者沒有多大差別。有時候我們去屍陀林,覺得屍體穢垢不堪,特別生恐懼心。可是擁抱那些活屍時,很多人覺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實際上如果多加思維,二者除了是否有生命之外,本質上無有任何差別。

也許有些人一下子接受不了,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只要經過長期磨練,無疑會對此生起穩固的定解。從前在一個寺院中,有一座很出名的花崗石佛像,每天有很多人去膜拜它。而通往佛像的臺階,也是同樣材質的花崗石做成的,每次人們都踩著這些臺階到佛像那裏去。終於有一天,臺階們開始不服氣了,於是對佛像說:我們本是一座山的石頭,憑什麼你就受大家的敬仰,而我們卻被踩在腳下?佛像淡淡地說:那是因為,你們只挨了四刀,即變成現在的樣子,而我是經過了千刀萬剮,才得到這個位置的。由此,磨練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死人的城市和活人的城市,對有些初學者而言,剛開始會認為二者不能相提並論。可是當他逐漸深入佛法,在寂靜地方禪修一段時間後,這種境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所以說,學習佛法必須要努力,沒有下一定工夫的話,要想得到感悟,恐怕是很困難的。如果你對人身越來越熟悉,即使沒有很高的境界,貪心也會減弱的。如龍樹菩薩雲:汝若如是觀,雖未成離欲,然由欲漸薄,於女不起貪。倘若你如是修不淨觀,對女身不斷地剖析,縱然凡夫人無法從根本上斷除貪欲,但對異性的貪心也會生不起來。

明白了這些教言後,大家一定要長期修行。現在有些人想得特別簡單,只修了一天不淨觀,就想永遠根除貪心。要知道,世間人搞企業,一兩年都看不出來效果,必須經過很多年,世間法尚且如此,出世間法就更不用說了。

癸三(觀察因有害)分二:一、略說;二、廣說。

子一、略說:

複次女垢身,無酬不可得,

今生逐塵勞,彼世遭獄難。

如此污濁不堪的女人,無有資本也是得不到的,為了她要奔波積財,即生中忙得團團轉,來世還要遭受地獄、餓鬼、旁生等痛苦。

不管是什麼人的身體,都是三十六種不淨物組成,本質上沒有可貪的地方,但由於無始以來的習氣和惡劣環境的影響,很多人盲目地貪求異性,並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一個人要娶妻生子、組建家庭的話,沒有經濟來源,是不可能輕易成辦的。有錢人為了美人入懷,不惜一擲千金,即使沒有這麼多錢,農村人要娶一個妻子,沒有幾萬塊也拿不下來,這是一個大工程。學院裏的有些工人,為了給孩子創造一個家庭,日夜都在奔波勞碌,藏地和漢地基本上一樣,想找妻子的話,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就算最後找到了,開支也非常非常大。

尤其是當今社會中,光是一個婚禮儀式,要花多少錢,很多人應該心裏有數。這純粹是一種浪費,而且是在造惡業。不說別的,單單是在飯店裏辦酒席,一頓飯要殺多少眾生?你們結過婚的人,不管當時條件好不好,應該都造過這種可怕的罪業。

經濟實力雄厚的人,婚禮開銷更是驚人。今年一月份,四川的一個環球小姐,辦的婚事據說接近100萬,僅鮮花就花費5萬元,從廈門直接空運過來,買這麼多花不知道要供誰?在我們修行人看來,這一天的開支非常浪費,特別特別可惜。但世間人沒有這一套好像過不去,有了的話,覺得自己非常有成就感,這就是所謂的潮流

有人問:你們出家人,為什麼如是瞭解在家人的狀況?其實這沒有什麼,不要說寂天菩薩那樣遍知萬法的人,一般的修行人也容易瞭解這些。作為修行人,對超越世俗的空性境界,尚有一定的研究,在家人的狀況就更沒有什麼難懂的了。當然,我們瞭解這些的目的,與在家人的截然不同,他們是為了自己獲得快樂,而我們,則是研究這些到底有沒有價值。所以,在家人的痛苦與快樂,分析起來並不是特別困難,以前漢地的一些高僧大德知道在家人的狀況,有些在家人很不理解,實際上這並不值得大驚小怪,應該說是很容易的事情。

前面已經講了,不付出代價是得不到女人的,對女人來說,得到男人也是同樣,他們是非常珍貴的無價之寶。為了獲得他,自己要付出很多很多,包括地位、權力,乃至修行。

麥彭仁波切在《詩學善說海》中,講過孟光王的一個公案。孟光王與一位大臣率兵降伏一個國家後,見到當地有個滿臉瘡皰的小女孩,孟光王覺得她非常醜陋,便對大臣說:她很可憐,長得這麼難看!聰明的大臣對國王說:不一定,現在她只不過是窮困,才成了這副模樣,也許以後很多男人會喜歡她,她甚至可以叫男人趴在地上當馬騎……”孟光王根本不相信,於是大臣悄悄地將女孩帶回家中,叫醫生精心治療,使她恢復了健康。在優裕的生活環境中,那女孩日漸長大,成了一名絕色佳人。

一日,孟光王看到了那位女孩,果然生起極大的貪欲,非要娶她作為王妃。(以前的國王,跟現在的腐敗分子差不多相同,見一個就要一個。)大臣對女孩暗授計謀,於是女孩對國王說:你若真想娶我,那讓我騎在你身上,你學馬嘶叫,這樣我才願意。在貪心的驅使下,孟光王果然上當,女孩還要求有樂師伴奏,孟光王也百依百順,將一名樂師蒙上雙眼,帶到王宮演奏樂曲,他自己馱著妃子趴在地上,還聲嘶力竭地學馬叫。那樂師一聽,便知道國王受了女人的矇騙,他原來也曾為了一個妓女,鬼迷心竅地去吃不淨糞。像這樣的公案,世間上不勝枚舉。

龍猛菩薩在《大智度論》中說:諸欲樂甚少,憂苦毒甚多,為之失生命,如蛾赴燈火。那些貪戀女人的人,如同飛蛾撲火,一生勞苦憂惱不休,最終也只是悲慘死去,毫無所得。所以,真正的修行人,對女色看得特別淡,因為他們知道,這對修行有很大禍害,沒有禍害的話,佛陀也不會再再呵斥這些對境。

我相信大家學了《入行論》以後,貪心、嗔心會大大減少。在藏傳佛教中,寺院裏講完這部論典後,一方面因為寂天菩薩不可思議的加持,另一方面,自己也明白了這些道理,所以無形當中,煩惱逐漸消失無跡。

尤其是男眾修行人,應該像歷代大德一樣,儘量遠離女色。以前阿底峽尊者一般不接受女人供養。唐朝大興國寺的道琳法師,35歲出家,他認為女色是產生欲染的禍根,終生不和女人見面,不為女人說法,不接受女人供養,不讓女人進入他的禪房。當時有些人就議論說:道琳法師對女眾太不公平了,連見都不敢見。尤其是一些女居士特別不滿。但蓮池大師卻極為讚歎,他說:道琳法師不接觸女人,似乎太過嚴格,然而末法時期人心不古、戒律衰微,根本不必擔心沒有出家人為女人說法,只怕他們為女人說法而迷愛染著,毀壞自他。像道老這種作風,大可做後來學人的借鑒。

作為出家人,應該多看看這些教言,以此對治自己的貪心。貪心真的非常可怕,有些人因為沒辦法對治,最後就在煩惱面前倒了下去。而作為在家人,現在的社會極其污濁,你們除了自己的配偶以外,應該守持清淨的戒律,這樣才會給社會和家庭增上和諧的氣氛。

子二(廣說)分二:一、無有享用欲妙之機會;二、與他罪相聯。

醜一、無有享用欲妙之機會:

少無生財力,及長怎享樂?

財積壽漸近,衰老欲何為?

孩提時代,自己沒有能力賺錢,所以不具享樂的條件;壯年之時,為了積聚錢財而忙碌,故沒有享樂的時間;老態龍鍾的時候,精力不充足,因此沒有享樂的能力。

大家都知道,人在尚未成年時,一直忙著讀書,再加上年齡沒有成熟,無有積聚財富的能力,在財力不允許的情況下,怎麼會有享樂的機會呢?剛才也說了無酬不可得,學生哪里有很多錢啊?

在《論語》中,孔夫子把人從十五歲到七十歲之間,分了幾個不同階段 ,比如十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七十而從心所欲等等。人在15歲左右,要一心立志於學習;30歲要安身立命,做各種事業;到了40歲,會不為世間所誘惑;70歲的時候,心比較寬容,做任何事情都會圓滿。

說是這樣說,但實際上,現在人有這樣的精力、智力、體力也很困難。許多人在少年時,身體還沒有成熟,想享受一些欲樂也不可能;成年後雖然有了錢財,但是沒有時間,天天為了事業而操勞;到了老年,自己筋疲力盡,已經沒有力氣了。人們執著于幸福美滿的生活,但這種生活有沒有快樂可言呢?成過家的人恐怕最清楚。

人還沒有結婚時,認為結婚最快樂,如同往生極樂世界一樣,但真正結了婚之後,每個人的臉色上,好像寫滿了痛苦和無奈。尤其是女人生了孩子後,幾十年中要為之服務,不但成了丈夫的僕人,而且成了孩子的僕人。同時還要應酬親戚朋友,今天這家的人死了,明天那家的人要結婚……一個月的工資安排下來,所剩的寥寥無幾。儘管自己很不想去,但不去的話,大家說你不近人情;去的話,諸多苦惱由此而生。所以回顧自己的一生,有多少時間在享受欲樂,多少時間在飽嘗痛苦?

聖天論師說:壯年自所作,老時不樂彼。年輕時所追求的感情,老了以後不會再有興趣了。當然,這是就大多數人而言,也有極個別的人,人老心不老,正如藏地俗話所說: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會發瘋的。南京有一個車管所長,雖已年近花甲 ,居然包養了13個情婦。有如此光耀的情場資本,使得他自豪不已,常在熟人面前情不自禁地自我炫耀:《紅樓夢》有金陵十二釵,我呢,有金陵十三釵……”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最近有一位著名的科學家,以82歲的高齡,娶了一個28歲的妻子,人們對此褒貶不一。不過我覺得這個年齡很湊巧,一個是82,反過來就是28,這樣也挺好的。

總之,世間人的生活非常痛苦,為了賺錢,從早到晚忙忙碌碌、四處奔波,如宣化上人所說:在家人很可憐,整天為貪欲而奔波,正是所謂的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在這裏,也不是說在家人不好,而是提醒他們,應將佛法的道理融入生活的點點滴滴,仔細體會佛陀所說的一切感受皆為痛苦。如果經常思維佛陀及高僧大德們留下來的殊勝教言,自己一定會得到不可言說的受益。

多欲卑下人,白日勞力竭,

夜歸精氣散,身如死屍眠。

那些欲望強烈的卑下之人,白天忙著工作,疲憊不堪,晚上回家時困頓至極,身體就像死屍般倒在那裏,根本無法享受欲樂。

世間很多貪欲熾盛、地位低下的人,為了積累錢財維持家庭,不得不做各種重活。他們起早摸黑,白天在烈日下、雨水中不停勞作,竭盡了自己的體力。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一頭倒在床上,衣服都來不及脫就睡著了。這種情形下,對貪欲不會有享受的能力。當然,腦力勞動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幾個小時坐在辦公室裏,腦子高速運轉,一下班就像虛脫一樣,疲憊不堪。尤其是搞生意的人,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一直盤算著怎麼樣賺錢。

很多人以為在家人有寬裕的時間,可以隨心所欲地享受欲樂,日子過得很自由快樂。實際上並不是那樣,世間生活的艱辛苦楚,大家看看成過家的人,問問他們就可以了知。

所以在出家人當中,從小出家和半路出家有一定的差別。如果從小就出家,沒有享受過世間欲樂,很可能認為在家人的生活快樂,這種惡念爆發後,寧願放棄出家、舍戒還俗,離開快樂的宮殿而淪為乞丐。反之,假如經歷了風風雨雨後才出家,對很多事情不會那麼執著,感到出家有一種舒適感、安全感,比較容易守持清淨的戒律。

當然,也有個別人的善根深厚,從小就對出家生活非常嚮往,對在家生活沒有興趣,一看到世間的繁雜,就不願意去接受。但是善根不好的人,經常受到外境的誘惑,這時候就應該運用上這些教言。

我們過去經常受教育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有天堂般的快樂生活,但這種快樂建立在什麼層面上,大家一定要觀察清楚。現在很多人成家以後,不久就開始鬧離婚,那個時候怨天尤人,互相不滿攻擊,生嗔心造惡業,這樣值不值得呢?生活的本性即是如此,在這上面是得不到快樂的,即使獲得一點也微乎其微,嚴格來講,這種快樂的本質即是痛苦。然而,很多人不明白這一點,為了瞬間的樂受而感受痛苦,這些痛苦也極為強烈,刺入骨髓。

學習這些大乘教言後,無論遇到什麼狀況,快樂也好、痛苦也好,家庭和合也好、不和合也好,你們應該有一定的把握,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若能從心裏解開種種困擾,行為上也比較容易面對,否則很多人鑽入死胡同後,實在出不來就自殺、危害對方,各種悲劇不斷地上演。

或需赴他鄉,長途曆辛勞,

雖欲會嬌妻,終年不相見。

有些人為了生計,要長途跋涉地遠赴他鄉,儘管渴望與嬌妻歡聚,朝朝暮暮在一起,卻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面,更何況說享受欲樂了。

以前我看過一本書,是印度一位詩人寫的,名字叫《白雲的召喚》,裏面闡述了一對夫妻離別12年的痛苦歷程,看後使人油然生悲。還有一本西方作家寫的《離別的痛苦》,也反映了在家人的生活,時時處在愛別離之中。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一家人兩地分居的情況特別多。

孟姜女哭長城,在中國可謂家喻戶曉。當時她成親才兩三天,丈夫被秦始皇抓去修長城,結果死在那裏,屍骨被填進城牆裏。孟姜女苦苦等待丈夫歸來,結果半年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於是她萬里尋夫,一路上經歷了無數苦難,才來到長城腳下。誰知修長城的民工告訴她,她丈夫已經死了,聽到這個令人心碎的消息,孟薑女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把長城哭倒了一大片。(現在有些搬遷公司,見到好多老百姓不想搬,就希望負責人變成孟姜女,把他們的房子統統哭倒,自然省去很多麻煩。)後來她也投海自盡了。

現在有些在家人經常哭訴,說丈夫在美國,妻子在中國,或者丈夫在那個城市,妻子在這個城市,很長時間都無法團聚。我有空時經常跟學院裏的工人聊天,通過這種接觸,對生活的感觸還是比較大。他們說:我們夏天六七個月在藏地打工,藏地不能打工的時候,就到廣東那邊找活幹,過年才回家一次,住了七天又要出來。表面上看是一家人,實際上這些工人在外面一起住的時間,比跟家人住的時間還長。

杜甫有傳世佳作三吏三別,在《新婚別》中,一對夫妻第一天結婚,第二天丈夫就要去戰場,作者將他們離別的痛苦場面,描寫得特別感人。還有《垂老別》中的一個老太太,兒子死在了戰場上,丈夫又必須要去戰場,蕭瑟的寒風中,她的棉衣極其破爛,在路邊哭著,一直苦苦地等待……

藏地也有一首出名的民間詩歌,叫《果洛婦女的悲歌》,歌詞的大意是:一個女人的丈夫死在戰場上,村裏的其他男人都回來了,唯獨她的丈夫杳無音訊。她一直等,一直哭,後來啟程上路,親自去尋找。到了戰場上,她看到了丈夫的屍體——她以前最喜歡丈夫的白色皮膚,現在正被禿鷲不斷撕扯著;丈夫特別好看的頭髮,也被風吹動著……當時她的所見所感,被後人編成了詩歌,藏民們經常以此來觀無常。

這種離別的現象,在世間中相當相當多,但很多人根本不知用佛法來思維。若能通過佛法洞徹世間欲妙的本質,不管出現什麼狀況,自己都能夠接受。蘇東坡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世間的一切原本無常,明白此理之後,凡事就比較放得下了,秦觀也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因此,如果以佛教的道理來剖析生活,對人們的幫助應該很大。遺憾的是,現在學佛的人非常少,他們整日沉迷於聲色當中,再這樣下去,來世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佛教徒應通過各種途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把佛法在人間傳播開,讓那些人清醒過來,這也是度化眾生的一種行為。其實世間人還是有智慧的,真正有道理的事物,他們也願意接受,只不過很多人還沒有理解佛法而已。因此,我們佛教徒當以利他心儘量地幫助眾生,在所有的方法中,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佛教的精神傳達給世人,讓他們的心裏少一分痛苦,多一分快樂!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