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8/17 08:31:03
學習次第 : 進階

毗缽舍那(第12講-2)廣論439“4-441“3

(439“4)現第二月及現影像等諸識,如所現義無第二月及本質等不待理智,即名言量便能成立。這當中有講到兩種的心識:第一「現第二月」,以及「現影像等諸識」,就是我們能夠看到兩顆月亮的這顆心識,或者是看到影像的這種心識。「如所現義無第二月及本質」,這當中的「本質」,以字面上的意思來看,應該是翻成「面容」或者是「面孔」,也就是我們的「臉」的意思,「等不待理智」,為什麼會舉到這個譬喻呢?就是當我們在照鏡子的時候,剛開始你會有一種感覺,你會覺得說,在鏡子的那個方位所顯現出來的這種影像、或者是這種面孔,是真實的面孔;但是實際上不管是你看到兩顆月亮的這顆心也好,或者是當你在看到鏡中的影像,而生起了這是真實的面孔的這一顆心也好,實際上這兩顆心,它所緣著的境界是不存在的;不管是兩個月亮、或者是影像它本身是面孔,實際上這兩種境界是不存在的。「等不待理智,即名言量便能成立」,這兩種心我們都知道它是錯亂的,而且它是錯亂的這一點,是不需要觀待理智,光光是透由名言量,就能夠安立它是錯亂的一顆心;所以它跟之前緣著色法的這顆心,它的安立方式是不相同的。因為我們之前有談到說,緣著色法的這顆心,它也是錯亂的一顆心,接下來看到兩顆月亮的這顆心,它也是錯亂的一顆心,那你怎麼來區分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呢?首先我們看到緣著色法的這顆心,它雖然是錯亂的,但是它是錯亂的這一點,不能夠光是透由「名言量」來安立它,它是必須透由「理智」才有辦法安立說,這顆心它是錯亂的。接下來,不管是看到兩顆月亮的心也好,或者是執著著影像它是我們真實的面孔的這顆心也好,實際上這一顆心它是錯亂的一顆心,是僅僅透由「名言量」就能夠安立的,它是不需要觀待理智,僅僅透由名言量就能夠安立說,它是一顆錯亂的心,所以這跟之前緣著色法的這一顆心的安立方式是不相同的。

 

故此諸識與前諸識為正倒世俗之差別,亦皆應理。所以在最後自宗就作了結論,「故此諸識」,這當中的「諸識」就是有談到說,緣著惡業的心識、以及緣著影像的這兩種心識。這兩種心識「與前諸識」,之前的心識就是緣著色法、或者是緣著聲音的這些心識。這兩種心識在比較的當下,「為正倒世俗之差別,亦皆應理」,實際上它們在比較的同時,一者我們可以稱之為「正世俗」,也就是真實的世俗;另一者我們可以稱之為「顛倒的世俗」,這樣來作區分的話,應該是合理的一件事情。

接下來他宗又有談到說,若謂由依理智及名言量,通達錯亂雖有差別,他宗也談到說,你之前所提出來的這個論點,似乎是相當的有道理,所以「若謂由依理智及名言量,通達錯亂」,今天你在安立這顆心是否為錯亂的當下,你是觀待理智以及觀待名言量,那你以之前的這種方式來安立說,心它是否為錯亂的這種道理,聽起來似乎是很有道理,「雖有差別,然如實無現似本質等義」,接下來會出現很多「本質」的這兩個字,實際上「本質」的這兩個字,是應該都改成是「面容」或者是「面孔」。然如實無現似本質等義,如是亦無現似自相之義。他宗就談到說,然而就如同在心中,雖然能夠顯現面孔的影像,但所顯現的影像它並非真實的面孔一般。

這個時候他宗就作了一種譬喻他就說,當你在照鏡子的時候,雖然你的心中能夠顯現出面孔的影像,但是你所顯現出來的這種影像,它並非真實的面孔一般,「如是亦無現似自相之義」,相同的道理,心在緣著境界的同時,雖然也能夠現起有自相的這一面,但這不是真實的一種境界,有自相的這一面它並非真實的境界。接下來所作的譬喻就是說,影像它是跟境界一起對照著來看的。你緣著這個影像,你會生起一種真實面孔的這種心,也就是你內心當中執著它是面孔的這種方式,跟緣著境界所生起自相的這一點,這兩者是要互相來作譬喻的。

所以剛開始你必須要有一個稍微清楚的概念,不然下文你可能會覺得很糢糊。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影像跟境界這兩者是要互相的來作譬喻,你看到這個影像之後,會生起一種它是真實的面孔的這種心,跟看到了境界之後會現出有自相的這一顆心,這兩種是要互相譬喻的。所以之前他就談到說,就如同你在心中雖然能夠顯現面孔的影像,但是所顯現出來的影像,它並非真實的面孔一般。心在緣著境界的同時,雖然能夠現起有自相的這一面,但這也不是境界它真實的這種本質,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如有自相所空之色等,如是亦有本質所空諸影像等,不僅僅之前的這一點是相似的,接下來「如有自相所空之色等」,又如同自相所空的色法是存在的一般,因為色法它的本質並不是自相成立,所以它是自相空,既然色法它是自相空的話,就表示自相所空的色法,它是存在的,所以「如有自相所空之色等」這一點是存在的一般,「如是亦有本質所空諸影像等」,就如同自相所空的色法它是存在的,真實的面孔所空的影像,就是你在內心當中看到這種影像的同時,你會覺得說這是真實的面孔,但實際上這並非真實的面孔,影像它本身並非真實的面孔的緣故,所以影像它是真實面孔的空,就是真實面孔所空的。也就是影像它本身既然不是真實的面孔,就表示真實的面孔所空的影像也是存在的。所以之前的那個譬喻,跟之後的這個譬喻都是相同的,是故諸識觀待通常之名言覺是倒非倒悉無差別。因為這兩種譬喻方式都是相同的緣故,所以你說「諸識」也就是根識,它在觀待一般的名言識的時候,能夠安立顛倒以及非倒,實際上是沒有任何的差別的。因為以它執著的境而言,或者是它執著境界的方式而言,這種方式是完全相同的。所以你不能夠說,觀待一般的名言識的當下,能夠安立一者是顛倒、一者是非倒,這種方式似乎是沒有辦法分辨出來的。

之前的這一段文當中,我們有講到一種譬喻,就是透由鏡子當中所現出來的這種影像,來譬喻空性的這種內涵。剛開始的時候,既然透由這種譬喻,對於我們了解空性會有直接、或者是間接的幫助的話,那剛開始我們必須要先思惟這種譬喻,它到底在詮釋什麼樣的一種內涵?不管是鏡子當中所現出來的影像也好,或者是說當我們在看電視的時候,電視所現出來的影像也好,既然它跟空性的內涵是有相似之處的話,那剛開始我們必須要先思惟到「何謂影像」?或者是說我們在看電視的當下,電視所現出來的影像到底為何?何謂影像呢?我們必須要先去思惟。比如我們講到「影像」這兩個字,比如以照鏡子而言,我們都知道你站在鏡子的面前,在鏡子當中你會看到一種很像你自己本身的一種影像,但是實際上何謂影像?你去找的當下,並沒有辦法真實的了解到影像的這個東西。影像它是在心上安立的嗎?還是在境上安立的?還是在心跟境之間安立的?我們會發現到說,我們的臉並不是真實的影像。境它本身而言,這當中所謂的「境」,就是那一面鏡子,那一面鏡子它是影像嗎?也不是影像。我們的心是影像嗎?也不是影像。到底什麼才是影像呢?我們去尋找的當下會發現到說,似乎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影像,但是我們卻會覺得說,影像它是存在的。所以從這個譬喻當中,我們就可以了解到說,實際上影像它是存在的沒有錯,但是今天為什麼會有影像呈現出來?這是必須要觀待種種的因緣,從心、到境、以及到臉,種種的因緣聚合的同時,影像才會呈現出來;而且這種影像的安立,是在不尋求、不觀察的狀態中呈現的。

如果你今天仔細的去尋找何謂影像的話,你會發現到說,不管在心上、或者是境上、或者是在臉上、或者是在心跟鏡之間,都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影像。所以從這個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說,其實外界的萬事萬法就如同影像一般,它是必須在不尋求、不觀察的狀態下而安立出來,而且它在形成的同時,是必須要觀待許多的因緣,才有辦法成行的。而實際上就如同你在照鏡子的同時,會現出一種影像,實際上這種臉的影像,它跟臉的安立方式是完全相同的。這怎麼說呢?就比如說,今天所現出來的臉它的影像,雖然它不是真實的臉,但是這種影像它要成行,是必須要觀待許多的因緣;相同的,真實的臉它要成行,也是必須要觀待許多的因緣。而且這兩者你在尋求的當下,都沒有辦法發現到真實的影像、或者是真實的臉,是在哪一個方位?你去檢查的當下,會有一種完全尋找不到的感覺。所以我們透由臉它所現出來的影像,以及真實的臉這兩者之間,我們就可以思惟到說,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在緣起上而建立的。並且在建立的同時,它是在一種不尋求、而且不觀待的方式之下,而形成出來的。所以透由影像的這種譬喻,你們剛開始的時候,可以先好好思惟一下這個譬喻當中所要詮釋的這個內涵,以這種方式來修學空正見的話,似乎是比較恰當的。

因為明天是最後一天的講課,所以在明天之前,我們是沒有辦法完全的講完這個科判,也就是「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的這個科判。而且接下來的內容是越來越艱深,所以對於我自己本身而言,我對於這個科判當中的內容,也不是相當清楚,所以如果你們對於之前的內容、或者是對於這個科判,我們之前所上的這個部分,有不了解的地方,在今天下午以及明天的課程當中,你們可以提出問題來。因為我自己本身也不是很清楚,那相信你們對於這個內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如果我們能夠討論的話,可能效果會更好。所以在今天下午、以及明天的課程當中,你們可以提出你們之前,或者是在這個科判當中,你們比較不清楚的地方,我們來作討論。

首先我們是看到(440“1)最下面這個地方,「是故諸識觀待通常之名言覺是倒非倒悉無差別」,這個地方就是他宗有談到說,「諸識」就是包括了「緣色法」這一類的心識,以及「緣著影像它為真實面孔」的這類心識,以自宗的角度而言是認為,這些心識它在觀待一般的名言識的當下,是能夠安立所謂的顛倒以及非顛倒的。但是他宗就有講到說,其實這兩者縱使你觀待一般的名言識,也是難以去區分哪一者是顛倒?哪一者是不顛倒?這個地方它就講了兩個譬喻,就比如說,如同在你的內心能夠顯現面孔的影像,但是實際上所顯現出來的影像,它並非真實的面孔一般。心在緣著境界的同時,雖然也能夠現起有自相的這一面,但是實際上這一面也並非真實的境界,這是第一點,就是當心在緣著境的同時,它們有相同的一種作用;不僅僅是如此,就如同「自相所空的色法」是存在的一般,「真實的面孔所空的影像」也是存在的。所以從這兩點而言,他宗會認為說,從這兩點而言根本就沒有辦法透由一般的名言識,來區分所謂的顛倒以及非顛倒。

接下來自宗他就作了回答,若爾反問,如果今天你提出了這樣的理論的話,那我反問你一句話,自相之體與現似本質之義,於名言中二者同無,色等像等於名言中二者同有。之前他宗他覺得說,在心之上你透由一般的名言識,是沒有辦法分辨顛倒以及非顛倒的。接下來自宗就談到說,如果你覺得在心之上,透由一般的名言識,沒有辦法分辨所謂的顛倒以及非顛倒的話,接下來自宗他是在境界之上,要來安立顛倒以及非顛倒的差別。所以自宗就有談到說,「自相之體」,有自相這一類的法,「與現似本質之義」,就是你看到這個影像的同時,你會有一種「那是真實面孔」的這種心,它們的所緣境「於名言中二者同無」,其實這兩點,你從境界的角度而言,它都是不存在的。「色等像等於名言中二者同有」,相反的,色法等一切的諸法以及影像,這兩者法在名言中都是存在的,所以這個時候自宗就是用境的角度,來解釋所謂的顛倒以及非顛倒。

並且在接下來引了《入中論》的一段釋云,則入中論釋云:「緣起影像及谷響等略為虛妄,具無明者亦可現見,這當中就談到說,依著緣起所生成的影像也好,或者是山谷當中的這些回音也好,「略為虛妄」,它是粗分的虛妄。虛妄可以分為細分以及粗分的,緣起以及山谷當中的回音,它們是屬於粗分的虛妄,「具無明者亦可現見」,「具無明者」就是一般的世間人。因此一般的世間人,他能夠了知到說,不管是鏡中的影像也好,或者是山谷當中的回音也好,實際上它的本質是虛妄的,所以具無明者亦可現見。然青等色及心受等略現諦實,其真自性具無明者一切不現,雖然之前它是虛妄的這一點,一般的世間人可以了知,然而青等色法以及心受,「心」就是心識,「受」就是感受,不管是色法也好、或者是心識也好、或者是種種的苦樂感受也好,「略現諦實」,它雖然也是虛妄,但是它是細分的虛妄。也就是因為它是細分虛妄的緣故,一般的世間人,沒有辦法了解到它是虛妄的本質,而現起了諦實的影像,所以「略現諦實」。這當中就是談到說,色法以及影像這兩者雖然都是虛妄之法,但是影像它是粗分的虛妄,而色法它是細分的虛妄。所以一般的世間人在面對粗分的虛妄法(也就是影像)的當下,能夠了解到說,它是不真實的;但是在對面色法等細分虛妄的同時,則會略現諦實,就會認為說它是真實的,而會現起諦實的這一面。「其真自性具無明者一切不現」,而它最究竟的本性,就是這當中的「其真自性」,色法以及心識感受它最究竟的本性,是「具無明者一切不現」,一般的世間人是沒有辦法了解它最究竟的本質的。

是故此性與於世俗現虛妄者非世俗諦。」「此性」這兩個字,它所要詮釋的內涵是什麼內涵?我自己並不是很清楚,因為如果說這個「此性」,與前一句當中講述到的「青等色及心受」這幾個字來詮釋它的話,到後面「非世俗諦」,這一句話就沒有辦法解釋了。所以「此性」這幾個字該如何作解釋呢?我自己本身並不是很清楚。至於後面的那一句話就是講述到說,「與於世俗現虛妄者非世俗諦」,這句話可能要再考慮一下,它這句話所要表達的內涵是什麼的內涵?以上的這一段文,是《入中論釋論》當中的原文。

大師對於這一段原文作了以下的解釋,安立青等為世俗諦,不立像等為世俗諦,如此差別不應道理。當有何答?大師就談到說,在《入中論釋論》當中,安立了「青等色法為世俗諦」,但是它卻不安立「影像等」這一類的法為世俗諦,「如此差別不應道理」,這樣子來作區分是不合理的嗎?「當有何答?」實際上在《入中論》的字面意思,它是有談到說,青等色法它是世俗諦,影像以及谷響,也就是山谷當中的回音,並不是世俗諦,這樣子來作區分的話,是不合理的一件事情嗎?如果今天我引了這段文來問你的話,你應該要如何回答呢?你對於這一段文你有什麼看法?這個時候他宗就談到說,若謂此二,於名言識雖同顯現,然影像等由世間識能達為妄,故不立為世間俗諦,這時候他宗就回答說:「若謂此二」,也就是色法以及影像這兩者,「於名言識雖同顯現」,雖然色法以及影像這兩者,都能夠在名言識當中顯現出來,「然影像等由世間識能達為妄」,但是這兩者當中,以影像而言的話,這是透由「世間識」,也就是一般人內心當中的心識,就能夠了解到說它是虛妄的,「故不立為世間俗諦」,從這個角度而言,是沒有辦法安立它是世間的世俗諦。

青等雖妄,然其為妄由世間識不能證知,故安立為世間俗諦。相反的,青色等一切的色法,雖然它的本質是虛妄的,「然其為妄由世間識不能證知」,但是它是虛妄的這一點,透由一般世間人內心當中的這種心識,是沒有辦法了知它是虛妄的;不僅沒有辦法了知它是虛妄,並且還會在它之上,生起一種它是真實的這種執著,所以「故安立為世間俗諦」,所以以這個角度而言,它是世間的世俗諦,前者的影像就是講到了,它並非世間的世俗諦。所以他宗就對於《入中論釋論》的這一段文,作了以下的解釋。實際上他的解釋跟原文的意思是很類似的,因為實際上不管是「影像」也好,或者是「色法」也好,它既然是存在的,又非空性的話,它是必須要歸類在世俗諦當中。今天《入中論釋論》當中有講到說,「是故此性與於世俗現虛妄者非世俗諦」,所以這一句話,雖然字面的意思講述到說「它並非世俗諦」,但是實際上我們應該要作的解釋就是「它並非世間的世俗諦」。為什麼它並非世間的世俗諦呢?因為它透由世間一般人的心識,就能夠了知它是虛妄的,所以以世間的角度而言,它不能夠稱之為世俗諦。

之前我們看到,當他宗在分別色法以及影像,這兩者的差別的時候有談到,「於名言識雖同顯現,然影像等由世間識能達為妄,」也就是說色法以及影像這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於「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透由世間一般人的心識,就可以了解到說,它的本質是虛妄的,現在我們在字面上是以這種方式來作解釋。但是實際上,世間一般人的心識,能不能夠了知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是有待考慮的。為什麼會這樣說呢?也就是說如果今天你想要了解影像它的本質是虛妄的話,就表示說你能夠了知它並非諦實。你既然了解它是虛妄的話,就了解到說影像它的本質並非諦實;如果你能夠了解影像它的本質並非諦實的話,在這個當下應該是能夠通達影像之上的無自性,也就是影像之上所含有的這個空性;但是實際上影像之上的這種空性,並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了知的。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會變得沒有辦法解釋這一句話。

所以平時我們在解釋這一句的時候,都會把它解釋成,「影像它是真實面孔」的這一點是虛妄的,並且這一點是一般的世間人能夠了知的;而並不是說,「影像它的本質是虛妄」的這一點,一般的人能夠了解,要加上說「影像它是真實面孔,並且是虛妄的」這一點,是一般人能夠了解的。但是今天在『毗缽舍那』的這一段文當中,以字面的意思而言,他很清楚的講述到說,「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是一般世間人的心識能夠了知、能夠通達的。不僅僅在《菩提道次第廣論》『毗缽舍那』這個部分有講述到,在《菩提道次第略論》『毗缽舍那』的這個部分,更是清楚的講到說,一般世間人的心識,是完全能夠通達、了解影像它是虛妄的。

實際上這個部分是相當困難的一個部分,以福稱大師而言,這位大師認為說,一般世間人的心識,是沒有辦法了解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因為就如同我們之前講述到的,如果今天你想要了解影像之上它是虛妄,就是你想要了知到,影像它的本質是虛妄的話,在這個當下你必須要了解它「並不是諦實」,既然它非諦實,就表示它是諦實的空。如果你能夠了解影像它是「諦實空」的話,相同的,你也能夠了解它是「自性空」,因此你必須要能夠了解到,影像之上空性的內涵。所以福稱大師就是透由這種推論的方式,然後斷言說,「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是一般的世間人所沒有辦法了解的,但是實際上在這個地方,有一些人會認為說,世間人是能夠了解影像它是虛妄的;有一些人會認為世間人,是沒有辦法了解到這種層次。

之前我們有談到,今天世間一般人的心識,它是否能夠了解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有兩種不同的說法。如果你認為世間人,他是有辦法了解「影像」它是虛妄的這一點的話,你就必須要間接的去證成說,他也能夠了解影像是沒有諦實的。因此既然它是虛妄的,就表示它並不真實、它沒有諦實。所以如果你認為說,世間人他能夠了解「影像是虛妄」的話,你也必須要承許世間人,他是能夠了解「影像是非諦實」的。如果今天你用這種方式來承許的話,會有什麼困難呢?我們之前有講述到說,我們會在一法之上,透由某一種正因來證成說,這一法它並沒有自性、並非諦實。在透由正因來證成這一法並沒有諦實的當下,我們所作的譬喻,最簡單的就是引了「影像」來作為譬喻。為什麼這一法它並沒有諦實,因為某一個正因,比如說以影像而言。如果今天你認為一般世間人,他是能夠了解影像它是非諦實的話,這個時候你還是必須在這個之前,透由另外一個正因,來證成說影像它是非諦實,因為某某某正因。在舉這種正因的公式的當下,你又要再舉另外一個譬喻,但是實際上在此同時,你要找到一個比影像更簡單的譬喻,似乎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如彼二境待名言識諦妄應理,如是二心待名言識,是倒非倒亦應正理。如果之前你是透由這種方式來解釋《入中論釋論》當中的這一段話的話,就表示說,在名言識還是有辦法安立所謂的真實世俗以及所謂的顛倒世俗。所以自宗就談到了,「如彼二境待名言識諦妄應理」,色法以及影像這兩者在名言識之下,要是能夠區分出真實和虛妄的話,這當中的「諦」就是講到了真實,「妄」就是虛妄。如果之前你在境界,也就是色法以及影像之上,透由「名言識」你能夠安立一者是真實的、一者是虛妄的話,實際上就如同境,它能夠分為真實以及虛妄一般,「有境」也就是這顆心,它也是能夠分辨所謂的顛倒以及非顛倒,所以「如是二心待名言識,是倒非倒亦應正理」,如果境它在觀待名言識的同時,能夠分辨出真實以及虛妄的話,相同的,緣著境界的這兩顆心,在觀待名言識的同時,也是能夠安立顛倒以及非倒,這兩種是相同的道理。所以自宗最後就作了一個結論,「如是二心待名言識,是倒非倒亦應正理」,也就是之前自宗有提出的一個論點,這兩種心它在觀待名言識的時候,是能夠安立所謂的顛倒以及非倒的。為什麼?因為它的境界是能夠安立真實以及虛妄,它的境界能夠安立真實以及虛妄的這一點,在《入中論釋論》有講得很清楚。既然在文中有清楚的表達,「境」能夠分為真實以及虛妄的話,間接的就代表說,緣著境的這兩顆「心」,也能夠分為顛倒以及非顛倒。

接下來他宗就談到說,若謂待名言識既不顛倒,於名言中錯亂相違。他宗所提出來的這個論點,我們可以翻到(439末6)下面這個地方。「故此論師雖於名言亦許諸識皆是錯亂」,所以之前有談到說,應成的這些宗論師,在名言上「亦許諸識皆是錯亂」,他們在名言之上,安立了諸識皆是錯亂的心識。(439末4)下面,「故待名言量,非為錯亂」,接下來又講到了一句話,它在觀待名言量的時候,並非錯亂。所以他宗就認為說,你之前的這一句話,跟之後的這一句話是有相違的,所以他就談到了,「若謂待名言識既不顛倒,於名言中錯亂相違」,就是他將之前自宗所談到的這兩種理論都引攝了出來,他覺得實際上你在詮釋中觀正見的當下,這一點是有相違的。接下來自宗就作了回答,若於名言說為錯亂,錯亂之名言與待何識立不顛倒名言之識,二者是一,則犯相違,然彼二種名言各別,有何相違?接下來自宗就談到說,「若於名言說為錯亂」,也就是在名言當中,我安立諸識它為錯亂的這一點,這當中的「名言」跟「觀待了名言識,它是不錯亂的名言」,這兩者名言要是指的是同一個東西的話,我所講的話是有相違的。但是今天實際上,在「名言識既不顛倒當中的這個名言」,跟「於名言中錯亂相違的名言」,並不是指著同樣的一件事情,「然彼二種名言各別」,也就是這兩種名言,它雖然在字面上都是講到了名言,但是實際上它所代表的內涵是不相同的。既然它所代表的內涵是不相同的話,你怎麼可以說這兩種說法前後是有相違的,「有何相違」?

接下來自宗就作了解釋,謂以正理破除色等有自性體時,非就勝義,須就名言,於此名言識,則諸根識皆是錯亂,除此所餘,於諸通常名言識則非錯亂,故不相違。這當中就談到說,「謂以正理破除色等有自性體時,非就勝義,須就名言,於此名言識」,這當中的「名言識」最主要就是談到說,今天你在觀察色法它是有無自性,觀察的這顆心,因為它沒有辦法證得空性的緣故,所以在觀察有無自性的這顆心,它實際上也是名言識。所以「謂以正理破除色等有自性體時」,當你在透由正理,要破除色法是有自性的這一點時,你必須要先去觀察到說,色法它是有自性、還是沒有自性的?而實際上觀察色法,它有無自性的這顆心,因為在觀察的當下,它並沒有辦法證得色法是無自性的,所以它本身是名言識。「非就勝義,須就名言,於此名言識,則諸根識皆是錯亂」,所以今天根識,它如果是觀待著這樣的一種名言識,就是觀待著色法它到底是有無自性的這種名言識的當下,其實「諸根識皆是錯亂」的,那從這個角度而言,我們是可以安立諸根識它是錯亂的心識,因為它所顯現的跟境所存在的方式並不相同。「除此所餘,於諸通常名言識則非錯亂」,除此之外的名言識,也就是我們一般世間人的心識,「於諸通常名言識」,對於我們一般世間人的這種心識,「則非錯亂」,你今天要是觀待著一般的名言識來作詮釋的話,今天根識它並不能夠稱之為錯亂識,它是錯亂識的這一點,是要觀待著之前,觀察色法、或者是觀察諸法是有無自性的這種名言識之下,來安立它是錯亂的。那你換一個角度,如果是觀待著一般人內心當中的這種名言識而言的話,它並不能夠安立為錯亂、要安立為正量,「故不相違」。

譬如世間言說中,說幾人有及幾人無,說云幾者,其語雖一,然所有之幾與所無之幾,不立為同。接下來自宗他就作了一個譬喻,就比如在世間當中,在某一些場合之下,我們會說有一些人到了、有一些人沒有到,或者是有一些人有、有一些人沒有。比如以之前我們說的,在某某場合之下,有一些人已經到了,有一些人沒有到,「說云幾者」,雖然在字面上我們都有講到說,「有一些人,有一些人」,但是所到的這個「有一些人」,跟沒有到的「有一些人」,實際上它所指的這個內涵是不相同的。所以「然所有之幾與所無之幾,不立為同」,雖然字面上它都是強調了「有一些人」,但是實際上到了現場的「有一些人」,跟沒有到現場的「有一些人」,這兩者它所指的那個人是不相同的。所以之前我們有講述到說,觀待名言識,它能夠安立諸根是不顛倒,以及在名言當中它是錯亂的,實際上這當中「名言」所要詮釋的內涵,並不相同。

又彼非錯亂是待通常世識,非中觀師許彼不錯,如云:「唯由世為諦」等,故中觀師立彼錯亂。之前我們有談到,「又彼非錯亂是待通常世識,非中觀師許彼不錯」,之前我們有談到,根識它是錯亂的這一點,「又彼非錯亂是待通常世識」就是它能夠觀待一般的世言量,然後來安立它是錯亂的,「非中觀師許彼不錯」以中觀師的角度而言,他也是承許之前的這些根識,它是錯亂的心識,所以並非中觀師許彼不錯。所以以中觀師的角度而言,他也是認為根識它是錯亂的。如云:「唯由世為諦」等,故中觀師立彼錯亂。

抱歉之前的那一句話應該改成,「又彼非錯亂是待通常世識」少了「非」這個字,「又彼非錯亂是待通常世識」所以之前我們在安立根識它並不是錯亂的這一點,是以一般人的角度來安立它的,「非中觀師許彼不錯」以中觀師的角度而言,他們是認為,根識是錯亂的意識。接下來就引了《入中論》的一句話,如云:「唯由世為諦」等。《入中論》的這一句話就是表示,以世間人的角度而言,他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諦實,都是真實的,所以並不能透由一般世間人的角度來安立境界,或者是安立有境它們是錯亂的,必須要安立它為諦實。透由《入中論》的這一句話就可以看到,「唯由世為諦」以世間人的角度而言,這一切都是諦實的,「故中觀師立彼錯亂」這一點以中觀師他在觀察有無自性的當下,他是安立這一切皆是錯亂。

然以安立諸虛妄境,亦無相違,若立實境許以亂心而安立者,則成相違。接下來「然以安立諸虛妄境,亦無相違,」雖然這一顆心識它是錯亂的,但是這一顆心識它是能夠安立出虛妄的境界,所以錯亂的心能夠安立虛妄的境,這是不相違的事情。也就是因為它是錯亂的心,它才有辦法安立虛妄的境,也是因為境界它本身是虛妄的緣故,所以緣著境界的這一顆心,它是錯亂的,所以這兩者是互相沒有相違的關係。「若立實境許以亂心而安立者,則成相違」,相反的,如果認為一切的境界它都是諦實的話,你在安立境是諦實的當下,就沒有辦法安立心它是錯亂的。因為我們在安立心是錯亂的同時,最主要就是因為內心所顯現的這一面,跟境界所存在的那一面是不符合的緣故,所以說這一顆心它是錯亂,以這種角度而言,才安立境界它是虛妄的。所以不管是心是錯亂的這一面也好,或者境它是虛妄的這一面也好,都是透由這樣的一種方式來作解釋的。所以錯亂的心,它能夠安立虛妄的境,這兩者之間是互不相違。反而是如果今天你安立諸法它是諦實的話,就沒有辦法在這個之上安立錯亂的心。

又於名言,許一切法皆如幻化,故於名言皆是虛妄,然立彼等為世俗諦,亦不相違。不僅僅之前的這一點它不會相違,「又於名言,許一切法皆如幻化」在名言中,中觀的宗論師,他們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它的本質就有如同是幻化般。「幻化」就是它在一般人的心中所顯現出來的面貌,跟它真實的本質是不相同的,所以它是有如同幻化一般。「故於名言皆是虛妄」也就是因為它所顯現的,跟它所存在的本質不相同的緣故,於名言中皆是虛妄,於名言的角度而言它是虛妄的。「然立彼等為世俗諦,亦不相違」,可能就會有人產生疑問,既然它是虛妄的,怎麼能夠稱之為「它是世俗諦」呢?所謂的「諦」就是真諦、真實的意思,既然它是如同夢幻泡影一般,它是虛妄的話,你怎麼能夠安立它是真實?它是諦實的呢?但是實際上「然立彼等為世俗諦,亦不相違」,我們在安立它是如同夢幻泡影,它的本質是虛妄的當下,也能夠安立它是世俗諦。為什麼能夠安立它是世俗諦呢?因為之前於名言中許一切法如同夢幻泡影,跟世俗諦的世俗這兩種解釋方式,是以不同的方式來作解釋的。世俗諦的世俗是講到了無明、無知的意思,所以無明、無知的心它所緣的,就是緣到了一切的法都是諦實的。所以任何的境界,以心來觀察,他都是認為它能夠觀察到的這一切都是諦實,都是真實的。之前我們所談到的這個名言,並不是以無明的心,來安立它是如同夢幻泡影,所以它所解釋的方式並不相同。

如云:「無明障性故世俗」於無明世俗立為諦實,所以世俗諦的「世俗」這兩個字,是以無明來作為代表。也就是萬事萬法,以無明的心來觀察時,它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諦實,都是真實的緣故,所以一切的萬事萬法在心的觀待之下,它能夠稱之為世俗諦。與破諸法有自性時,於彼世俗立為虛妄,二無違故。接下來「與破諸法有自性時,於彼世俗立為虛妄」,在世俗中我們要能夠安立它是虛妄,或者是在名言中安立它是虛妄,這樣的世俗法,跟之前世俗諦的世俗法並不相同。後者的世俗是以世間的名言識來作安立的,之前的世俗是以無明、無知的心來安立的,所以我們在名言或者在世俗之下,能夠安立這一切如同幻化,又能夠安立它是世俗諦,是因為之前的名言,跟之後世俗諦的世俗,它所代表的內涵不相同的緣故,所以「於彼世俗立為虛妄,二無違故」。

12-2 «鶴林手錄、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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