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8/16 09:4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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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缽舍那(第3講-3)廣論407末1-409“8

(407末1)如《明顯句論》云,今天會引這一段論文,最主要是要回答第二個問難;對於第一個問難,並沒有引用其他的經文。接下來我們就是看到《明顯句論》云:「依緣假立,諸具無明顛倒執者,著為我事,即是能取五蘊為性,至於原文而言的話,它原文當中的內容是相當的艱深,所以我們光看這個原文的話,可能沒有辦法馬上就了解到,《明顯句論》當中所要闡釋的內容為何?但是實際上第一句話,已經講述到了「依緣假立」,這四個字當中最主要就是要告訴我們說,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必須觀待他者才有辦法安立的,因此它是「依緣假立」,必須要觀待其他的因緣、必須要觀待他者才有辦法安立。「諸具無明顛倒執者,著為我事」,但是因為眾生無明、愚癡的緣故,所以在執著境界的當下,卻沒有辦法了知到,「諸法是必須觀待他者,而才有辦法安立」的這一點,因此對於萬事萬法而生起了顛倒的執著,所以這當中就有講述到了,「諸具無明顛倒執者,著為我事」。那就比如說,對於「我」本身而言,「我」它本身也是要觀待他者,才有辦法形成、才有辦法安立。但是實際上,眾生在執著這樣的一種境界的當下,會覺得說我是非常的真實,它是不需要依靠、不需要觀待其他者,就有辦法形成出來的。「即是能取五蘊為性」,這當中就是有談到說,為什麼我們在內心當中,會生起這樣的一種執著,就是說我們在緣著眾生、或者是緣著我,這樣的一個境界的當下,為什麼會生起這種執著呢?我們必須要先探討說,我們內心裡到底是用什麼樣的一種方式,才有辦法生起我的這種感受?這個時候必須透由「我」,它的施設處,也就是它的所依處──五蘊,才有辦法生起我的這個感受。所以在這個當下,我們就是對於五蘊生起了自性執的緣故,所以對於五蘊之上所生的這個我,也會覺得說它是自性成立的。因為我在內心當中形成的時候,是必須要觀待五蘊才有辦法形成出來的。因此我們就是對於眾生,它所擁有的五蘊,甚至說他的外在的蘊體,生起強烈執著的緣故,會覺得說人、或者是我,它的自性是成立的。因此「即是能取五蘊為性」。

 

然所執我為有蘊相耶?為無蘊相耶?但是實際上,我們必須要先去探討說,「我」它的施設處、或者它的所依處──也就是五蘊,它的本質是自性成立的?還是自性不成立的?剛開始我們必須先探討這一點,求解脫者當善觀察。如果你想要求得解脫的話,你必須從這個地方下手。若一切種善觀察已,求解脫者見無所得。如果你仔細的觀察的話,你會發現到說,「我」它之上的這個所依處──也就是五蘊,它的本質是自性空的,那也是的為五蘊它的本質是自性空的緣故,所以在面對著五蘊的當下,你所生起的這個「我」的這個感受,它的本質實際上也是自性空的。所以這當中就是講述,「求解脫者見無所得」,也就是「我」它的本質是自性空的這個道理。

故於彼云『我性且非有,豈能有我所?』所以這當中,就引了論著當中的一句話講到說,如果「我」它的本性是沒有自性的話,那我之上所擁有的「我所」,它怎麼會有自性呢?由我不可得故,則其我所我施設處,亦極不可得,如果說「我」它的本質是自性空,也就是它有自性的這一點是不可得的話,那「我所」也就是「我的」,或者是「我的施設處」,等等的這一切,它怎麼可能是有自性的呢?因為「我」是沒有自性的當下,我之上所建立出來的這一切,它的本質也應該是沒有自性的才對啊!因此這當中就談到說,「由我不可得故,則其我所我施設處,亦極不可得」,這當中的「不可得」,就是它自性成立的這一點是沒有辦法獲得、沒有辦法尋求的。

猶如燒車,其車支分亦為燒毀,全無所得。這個譬喻就在之前的第407頁的倒數第二行這個地方有講到。如是諸觀行師,若時通達無我,爾時亦能通達蘊事我所皆無有我。」接下來就講述到說,一位觀修『毗缽舍那』的瑜伽行者,要是能夠通達無我的內涵,就是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話,他能夠藉由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力量,也能夠「通達蘊事之上我所皆無有我」的這個內涵。也就是說要是我們能夠通達補特伽羅(也就是人)之上無我的這個道理的話,能夠藉由這個力量,也能夠通達五蘊,甚至說我所之上的這一切的無我的內涵。

此說於我達無自性時,亦能通達我所諸蘊,無我、無性。之前是引了《明顯句論》當中的這個論文,接下來大師就作了一個結論。大師就講述到說,在這個論著當中,他所要表達的內容就是講述到了,「於我達無自性時」,也就是說在「我」之上,要是你能夠通達、你能夠了解,「我」之上它的本質是無自性的這個道理的同時,「亦能通達我所諸蘊,無我、無性」,藉由這樣的一個力量,我們也能夠通達我所,也就是我所擁有的這些諸蘊,它是無自性的這個內涵。

入中論釋云:「由緣色等自性成顛倒故,亦不能達補特伽羅無我,這段話就是有談到說,如果我們執著著色等諸法,皆為自性成立的話,其實這樣的一種見解,已經是一種顛倒的見解,「亦不能達補特伽羅無我」,因為我們的心相續當中,有這種顛倒執著的緣故,所以是沒有辦法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實際上這段話它最主要的內容就是講述到說,今天我們在緣著補特伽羅的當下,是藉由補特伽羅的五蘊,而會生起補特伽羅的這種感受。要是我們對於補特伽羅所擁有的這個五蘊,沒有辦法了解它是無自性,而執著它是有自性的話,在這個同時,我們也會覺得,五蘊之上所建立的補特伽羅它也是有自性的,如果說你的心中有這種自性執的話,想必沒有辦法斷除補特伽羅的有我執,也就是不能夠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內涵。

以於諸蘊施設我事而緣執故。這當中就有講它的原因,為什麼執著著色等諸法之上的無自性,就沒有辦法了解補特伽羅無我,是有它的原因的。因為執著補特伽羅它的施設處,也就是五蘊它為自性的緣故,如果說今天你對於補特伽羅它的所依處──五蘊,生起了自性執的話,自然在五蘊之上所建立的補特伽羅,是沒有辦法了解它是無自性的道理。如云乃至有蘊執,爾時有我執。」這當中就引了中論當中的一句話,講到說,如果我們在五蘊之上有自性執的話,也就是說在面對著五蘊的同時,要是生起了自性有的執著的話,這個時候我執會因此而產生,因為我的這種感受,是建立在五蘊之上的,因此你對於五蘊生起了自性執的話,在這個同時,我執就是因此而產生。如果說有我執的同時,就表示你已經執著了補特伽羅是有自性的,那當然是沒有辦法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道理。此說未達蘊無自性,不能通達補特伽羅無我性故。因此大師又作了一個結論,在這個論當中有講述到說,如果你沒有辦法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的道理,就沒有辦法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內涵,大師在這個地方就作了一個結論。

之前我們有談到說「我」以及「蘊」之間的關係,它是本質相同,但是個體相異的。其實在這個當中就有所依以及所立之法,這樣的一種差別。也就是說,所謂的所依就是你今天在什麼樣的一種境界上面,安立了什麼樣的名詞,這個被安立的境界就稱之為「所依」,安立上去的名詞就變成「所立之法」,所以今天我們是在五蘊之上安立了「我」的這樣的一種名詞,所以五蘊它就變成了「所依」,「我」就變成了「所立之法」。

這當中的字句,以直接的方式來作解釋的話,就是說要是你沒有辦法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的道理,就沒有辦法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內涵。如果將它反過來說的話,就會變成說,如果今天你想要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內涵的話,就必須要通達五蘊之上無自性的道理。所以這個當中就有講到說,如果要通達補特伽羅無我,就必須要證得五蘊之上的無我,也就是說你要證得法無我的意思。所以最後的結論會變成說,如果今天你要證得補特伽羅無我的話,你必須要證得法無我,如果你沒有辦法證得法無我,你是沒有辦法證得補特伽羅無我的,因此他方就作出了問難。

若即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慧,而是通達蘊無性慧,則有通達二種無我、二種覺慧成一之過,如果說在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當下,必須要通達法無我的話,這個時候所謂的「通達法無我」的這種智慧,是「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這個智慧」去通達的呢?還是其他的智慧了解的?所以這個當中就有講述到說,「若即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慧」,如果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的這種智慧,「而是通達蘊無性慧」,它本身要是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慧的話,「則有通達二種無我、二種覺慧成一之過」,這樣的話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這種智慧,跟通達法無我的這種智慧,會變成同一種智慧,這樣的話兩種的心識,就會變成一種的心識,實際上這是有過失的。

我們在這個之前,必須要了解一個基本的概念,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而言,今天應成派他是如何來闡釋人無我以及法無我?甚至在這個之上它是如何來闡釋人我執以及法我執的?他所講述的方式跟中觀自續派以下的講述方式並不相同。今天應成派在人無我以及法無我之上,他是如何作區分的?他是在所緣的境界之上作區分的。所謂的法無我,就是你緣著法而生起的一種自性執,我們稱之為法無我。如果說今天你的所緣境,是以緣著補特伽羅為主,而生起的一種自性執的話,這種執著我們是稱之為補特伽羅有我執,所以也就是所謂的人我執。因此人我執以及法我執,這兩種執著在區分之上,是以所緣的境界之上來作區分,如果你是緣著補特伽羅所生起的自性執的話,稱之為人我執,或者是補特伽羅我執;如果說今天是緣著諸蘊等法,而生起的自性執的話,我們稱之為法我執。

但是中觀應成派以下的這些派別,他卻不這麼認同。他所謂的人我執跟法我執,並不是在所緣的境界之上來作區分的,而是說執著的方式有所不同。所謂的人我執,他是緣著,比如以緣著補特伽羅,而生起的一種獨立、實有的執著,我們稱之為人我執;而法我執,比如以緣著補特伽羅同樣的境界而言,而生起勝義有的這種執著,我們稱為法我執。所以他並不是以所緣境上來區分人我執跟法我執,而是對著同樣的一種境界,會生起不同的執著方式,而區分為人我執跟法我執的差別。那相同的,人無我跟法無我,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而言,他的施設處如果是補特伽羅的話,那在這個之上所建立的自性空,就是所謂的補特伽羅無我;如果是在諸蘊等法之上所建立的自性空,就是法無我。因此從這個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說,人無我跟法無我這兩者是不同的內涵。

因此這當中就有講述到了,法與補特伽羅二各別故,既然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而言,法無我以及補特伽羅無我,這兩者是必須要各別建立的話,能達彼二無性二慧,亦應各別;既然人無我(也就是補特伽羅無我)跟法無我,這兩者是必須要各別建立的話,那能夠通達法無我的智慧,跟能夠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智慧,也應該要區分開來啊!他們應該不是同的一樣智慧。然說他宗就作了一個譬喻,如達瓶柱無常之慧。就比如說,今天了知瓶子是無常的這種智慧,跟了知柱子它是無常的智慧,是兩種智慧,它並不是同樣的一種智慧。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的所緣境,一個是緣著瓶子,一個是緣著柱子的關係,所以對著兩種不同的所緣境,所生起的無常的智慧,也應該是要有區分開來;相同的,今天在緣著法以及緣著補特伽羅而生起的無自性的這種智慧,也應該要作區分。所以你之前有講述到說,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當下,必須要能夠通達蘊是無自性的道理;但是實際上,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智慧,它本身並沒有辦法通達蘊之上的無自性,因為蘊之上的無自性是「法無我」的緣故。

若即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慧,不能通達蘊無自性,則正通達補特伽羅無我之時,如何安立亦能通達蘊無自性耶?如果說你對於之前所提出來的這個問難,你承許的話,就會有一種過失,既然你承許說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的這種智慧,它本身是沒有辦法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的話,那你怎麼可以說,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當下,一定要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呢?在之間有違背啊!所以他就講述到說,「若即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慧」,他本身要是沒有辦法通達蘊之上的無自性的話,「則正通達補特伽羅無我之時,如何安立亦能通達蘊無自性耶?」這個時候你怎麼去安立呢?他就作了兩個問難。

這個時候大師就回答,初問非許,當釋後問。對於你所提出來的第一個問題,我並不承許,因為我本身並沒有承許說,「通達補特伽羅無我的智慧,它本身會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這一點我自己本身並不承許,所以我不用作回答。「當釋後問」,對於你所提出來的第二個問題,我在接下來就為你作解答。接下來大師就講述到說,謂正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慧,雖不即執蘊無自性,這時候大師他就回答說,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的這種智慧,它本身雖然不執著五蘊之上的無自性,也就是說它本身雖然不是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然即由此慧不待餘緣能引定智,決定諸蘊皆無自性。但是它本身雖然沒有辦法通達五蘊之上的無自性,但是藉由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的這種智慧,然後不需要觀待其他的正因,就能夠生起通達五蘊之上無自性的這種智慧。因為平常我們想要證得空性的時候,是必須要透由自力正因,甚至說他力正因,種種的正因來不斷的證成之後,才有辦法通達了解空性的。如果說今天剛開始的時候,你所通達的空性,是補特伽羅之上的無自性的話,接下來就是透由這種智慧它本身的力量,而不需要再去觀待其他的他力正因,就能夠生起證得五蘊之上無自性的這種智慧。透由這種智慧,能斷蘊上增益自性、諸增益執,所以之前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的這種智慧,透由它的力量,能夠斷除五蘊之上有自性的這種執著,「增益執」就是執著著五蘊之上是有自性的這種執著,藉由前面的這種智慧,能夠斷除這種執著,故說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時,亦能通達蘊無自性。因此今天我在前面那一段有講述到說,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時,亦能通達蘊無自性,並不是通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的這個本身的智慧,要能夠通達五蘊的無自性,而是藉由它的力量,能夠生起通達五蘊無自性的這種智慧。

因此之前,我們在引用《明顯句論》當中的這段論文的時候,我們可以看到(408“3)下面這個地方,「如是諸觀行師,若時通達無我,爾時亦能通達蘊事我所皆無有我」。這個當中所謂的「亦能通達」,並不是在這個當下就能夠通達、就能夠了解,而是說藉由通達人無我的內涵,而能夠生起通達法無我的這種智慧。所以這當中所謂的「通達」,並不是在證得人無我的當下所通達的,而是藉由證得人無我的智慧,而生起的一股力量,所以這當中的「通達」,應該是以未來式,就是過去、現在、未來,以「未來」的這個角度來作解釋的。

如佛護論云:「屬我所有名曰我所,若我且無,由無我故,何能更云此是我之所有?」這當中就有講述到「屬我」,也就是屬於我的這一切,可稱之為「我所」,也就是「我的」的意思。所以他在正文當中就是有談到說,「屬我所有名曰我所」,也就是我之上的這一切,我所擁有的這一切,它是必須建立在我之上的,「若我且無,由無我故,何能更云此是我之所有?」要是「我所」,也就是「我的這一切」,是建立在「我」之上的話,那「我」它要是沒有自性的當下,那「我所擁有的這一切」它怎麼可能是有自性的呢?實際上這一段當中,最主要詮釋的內涵就是講述到了,今天補特伽羅在形成的當下,是必須要觀待五蘊才有辦法安立的,因此在內心當中,要是我們能夠證得補特伽羅無我的話,應該藉由這個力量,也能夠通達、也能夠了解五蘊之上無自性的內涵。因為他所證得的這個「我」,是必須建立在五蘊之上的,所以五蘊之上的「我」,要是能夠了解它是無自性的話,那自然「我」它的所依處──也就是五蘊,也必須是無自性的內涵,我們也能夠了解。

所以正文當中就講述到了,「若我且無,由無我故,何能更云此是我之所有?」譬如定知無石女兒,雖不即由此慧,執云無彼耳等,然能斷除計有耳等增益妄執。這邊就作了一個譬喻,比如說我們都知道,「石女」是沒有辦法生兒子的,要是你能夠了知、你能夠了解到石女她是沒有辦法生兒子的,「雖不即由此慧,執云無彼耳等」,雖然說你沒有辦法藉由這樣的一種智慧,當下的來了解到說,石女兒她是不是有耳朵的這一點。之前的這個智慧就講述到,要是你能夠了知石女她是沒有辦法生兒子的話,那透由這個智慧的本身,是沒有辦法了解石女兒是沒有耳朵的這一點。「然能斷除計有耳等增益妄執」,但是藉由了知了石女她本身是沒有辦法生兒子的這個智慧,在未來他能夠斷除遍計有耳等增益妄執,這當中的「增益妄執」就是講述到說,石女的兒子是有耳朵的這一點,實際上有耳朵的這一點是不存在的,所以如果你生起了這種執著的話,就稱之為增益妄執。因此了知石女她沒有兒子的這種智慧,它本身雖然沒有辦法了解、雖然沒有辦法通達,石女兒她是沒有耳朵的,但是藉由這種智慧,能夠斷除遍計有耳等增益妄執。故若定知無真實我,則能滅除執彼眼等真實有故。相同的道理,如果今天我們能夠了解「我」之上無自性的內涵,或者是了解了補特伽羅之上無自性的內涵,「則能滅除執彼眼等真實有故」,如果你了解了補特伽羅無我之上的內涵的話,就能夠間接的了解補特伽羅他的眼睛、或者是他的支分等等,也是無自性的內涵。

若爾自部說實事宗,許補特伽羅為假有者,亦皆不許補特伽羅為勝義有,這當中有講述到說,「自部說實事宗」,一般而言自續派以下的這些論師,就是自續、唯識、經部、有部的這些論師,我們可以稱之為「實事宗」。自續派以下的這些論師,他是承許補特伽羅是假有的,因此這當中就講述到,「若爾自部說實事宗,許補特伽羅為假有者」,「亦皆不許補特伽羅為勝義有」,看到後面的這句話,之前的這個實事宗,可能就只要自續派,自續派當中,就分成為經部行自續派,以及瑜伽行自續派。因為這個當中就有講述到,他不僅承許補特伽羅為假有,「亦皆不許補特伽羅為勝義有」,他不承許補特伽羅為勝義有,他承許補特伽羅為勝義空。所以這種承許的方式,除了自續派以下,唯識以下的這些派別,他們是認為補特伽羅它不僅僅是假有,而且是勝義有。所以看到後面這句話的時候,之前的這個實事宗,就應該改成自續派,自續派當中就分為兩個不同的派別。

「亦皆不許補特伽羅為勝義有」,則彼諸師亦當通達眼等諸法皆無自性。如果自續派的這些論師,他們承許補特伽羅為假有,並且不承許補特伽羅為勝義有,就是說「補特伽羅它不僅是假有,而且是勝義空」的話,那這些論師,他應該也能夠通達眼之上的無自性啊!其實「眼等」就已經包含了,眼等之外的、類似眼之類的假有法,就是假有這一類的法。如果他承許補特伽羅為假有,而且又承許它為勝義空的話,這個時候他應該能夠通達眼等諸法之上的無自性。若如是者,這個時候自宗他就作了回答,眼及苗等諸粗顯法,彼等亦皆許為假有,如果你這樣安立它的話,不僅僅是眼,甚至連稻苗,它也是粗分的法,而且在自續派當中也是認定它為假有,亦應通達皆無自性。如果說,是自續派的這些論師,他們所認為假有的這些事情,在認定的當下,他們也認定它是勝義空的話,如果藉此就能夠通達無自性的內涵,那應該這些粗分的法,它也能通道無自性才對啊!若謂實爾,違汝自許,應不更成苗等無實。如果這是一件事實,也就是說在安立諸法它是假有的當下,要是能夠通達這個法之上的無自性的話,這樣來說自續派的這些論師,是不用透由各種的正理,來證成苗之上的無自性才對啊!因為它已經通達了啊!因為他了解說,苗它是假有,而且是勝義空的。之前你所提出的論點就是講述到說:「如果這些論師,他們承許補特伽羅為假有、就是勝義空的話,他就能夠了解補特伽羅之上的這種無自性的法則」,如果這樣的話,那苗以及眼等等這些粗分的法,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也是認為「它是假有法,而且是勝義空」,這樣的話,他也應該能夠了解這些法之上的無自性;如果可以的話,自續派的這些論師,就不用透由各種的正理來證成「苗它並沒有真實的本性」了。

接下來,善惡業道亦應建立於相續上,應許相續是無自性。不僅僅如此,善業以及惡業,種種的業道,它是必須要建立在相續之上的,所以這個地方也應該「應許相續是無自性」。為什麼相續是無自性?因為相續它也是假有,如果相續它是假有的話,它也應該是無自性的內涵,這些論師也應該能夠了知才對啊!如《顯義論》云:「若同夢者,無十不善及布施等,則未睡時豈非同於已睡之時?」《顯義論》當中,這個地方的這段話,是唯識在破斥自續所提出的觀點。這個時候唯識他就有講述到說:「若同夢者」,因為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認為「諸法並沒有勝義的本質,也就是諸法它有如同夢幻一般」,所以這個時候,唯識他就提出了這個問難:如果萬事萬法它都有如同是夢幻一般的話,那你在作夢的當下,「無十不善及布施等」,所以你在作夢的當下,並沒有所謂的十不善以及布施等種種的善行,因為這一切都是如同夢幻,它不存在、它是不真實的啊!「則未睡時豈非同於已睡之時」,那你在還沒有睡覺之前(也就是在你還清醒的時候),你所行的善行,比如你布施等等,其實這一切也是如同夢幻一般啊!那你在睡覺的時候,你所夢到的景像,跟你清醒時所看見的影像,如果都有如同夢幻的話,那它們兩者之間應該都是相同的才對。所以唯識今天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論點,最主要就是自續派他們承許說:「善惡以及一切的萬事萬法,它就有如同是夢幻一般,它的本質是勝義空的」。所以這個時候,唯識就提出了這個論點。

所以透由唯識所提出的這個問難,我們可以了解到說,自續派的這些論師,他們是承許「諸法是勝義空的」。既然自續派的這些論師,他們承許諸法是勝義空的話,那自續派的論師,以及應成派的論師,他們都是承許勝義空啊!這樣自續派的論師,也應該能夠證得應成派他們所談的這個空性(無自性)才對。因為他們所講的內涵是相同的啊!這個是自宗所作的一個回答。藉由他宗所提出來的問難,自宗照著這個原意來作回答。但是實際上,我們必須要了解到,雖然自續派以及應成派,都承許諸法都是勝義空,勝義空的名字是相同的,但是在名字的背後所包含的內容卻有粗細之分。自續派所講的勝義空,是粗分的勝義空;而應成派所講的勝義空,是細分的勝義空,雖然字面上都是講到勝義空,但是實際上它的內涵是不同的。

所以在這個當中就講到了,則中觀師說彼如夢,無實之時應無駁難,就講述到說,既然唯識在提出這個問難的當下,中觀自續派的這些論師,他並沒有作特別的回答。也就是說,他承許諸法就有如同夢幻一般,因此它是無自性的。如果自續派的這些論師,他承許諸法是無自性的話,藉由你剛剛所提出的觀點,這些自續派的論師,應該也要證得無自性的內涵才對,但是並沒有啊!故說實事自宗,說勝義世俗成與不成,與中觀宗說世俗勝義成與不成極不相順。因此這邊當中所謂「實事自宗」,就是講述到了自續以下的這些宗論師。因此自續以下的這些宗論師,他們所說的勝義有以及勝義無,甚至說世俗有以及世俗無的這個內涵,以中觀應成派的這些論師,所談論到的「世俗有無」以及「勝義有無」是不相同的。

故彼諸師世俗所許諸法,由中觀師自量斷之成勝義有,有什麼樣的不同呢?它的字面上的意思雖然相同,但是它所包含的內容卻不是同的,接下來就是講述到有什麼不同?「故彼諸師世俗所許諸法」,也就是說自續以下的這些宗論師,他們承許世俗有的這些法,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而言,中觀應成派的論師他會認為說,這些世俗法,看起來其實都是勝義有。因為自續派的這些論師,在安立世俗有的當下,是在自方成立、自性成立之上而安立的,所以自性成立之上的諸法,在中觀應成派的這個角度而言,其實這些都是勝義有。彼師許為勝義有者,中觀義成世俗有,全無所違,相同的,「彼師」就是講述到了自續以下的這些論師,自續以下的這些論師,他們所承許的「勝義有」,比如說以唯識而言,唯識他認為依他起(也就是因緣所生的這些法),依他起它是勝義有,但是依他起的這個法,以中觀應成的這個論點來推論的話,中觀應成派他們是認為依他起是世俗有,而不是勝義有。所以「彼師許為勝義有者,中觀義成世俗有,全無所違」,但是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相違,應詳辨別。所以經論當中有談到「勝義有、勝義無,世俗有、世俗無」的這些字眼,但是實際上在這個當下,我們必須要仔細的辨別,因為雖然它是同樣的一句話,但是它所包含的內容卻是不相同的。

3-3 «鶴林手錄、僅供參考»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