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缽舍那 2003-20
教授:甘丹赤巴法王 日宗仁波切
中譯:如性法師
(二十)2月27日-3
接下來看到第427頁的第二行,下面這個地方。此亦善破,在這個之前就是透由各種不同的方式,來區分順世外道,以及中觀論師這兩點的不同。在區分這兩者不同之後,藉由這種區分方式,它能夠破除某種邪執。「有說了解無自性時,認為正理破業果等,遂於自宗不立因果,彼於世俗雖是邪行,然得無謬空品正見。」透由以上的區分方式,它能夠破除哪一種邪執呢?「有說了解無自性時,認為正理破業果等」,有一派的論師他們承許,當了解無自性時,藉由正理,這當中的「正理」就是破除自性的正理。當了解無自性的時候,藉由破除自性的正理,它也能夠破除因果。「遂於自宗不立因果」,因此在自宗,就是以他的角度而言,是不安立因果的。「彼於世俗雖是邪行,然得無謬空品正見」,對於這樣的見解,就是之前「有說了解無自性時,認為正理破業果等,遂於自宗不立因果」,這一點是過去西藏的論師,他們所提出的觀點。「彼於世俗雖是邪行,然得無謬空品正見」,對於過去的西藏論師,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之後有一派的人,他們就講到,過去西藏的論師,他們所提出的論點,以世俗的角度來看是不合理的,「彼於世俗雖是邪行」就是從世俗的角度而言,他們是不合理的。因為他們沒有辦法在世俗之上安立因果,所以從世俗的角度而言是不合理的,「然得無謬空品正見」但從勝義的角度而言,因為它安立了無自性是空性的緣故,所以它能夠獲得無誤,就是無錯謬的中觀正見。
其實這樣的論說方式,也是不合理的。因為之前所談到的無自性是空性的法門,是必須要安立在緣起之上。過去西藏的論師,他們在安立無自性時,因為沒有辦法在無自性之上,安立緣起以及業果的緣故,縱使他們說諸法是無自性,無自性是空性,但是實際上他們所表達的無自性,並不是真正空性的內涵,所以它並不是真正的中觀正見。是故空者,非作用所空之空,雖無自性須可安立因果緣起。也就是這樣的緣故,自性空的空,或者是空性的這個空,並不是沒有作用的空,所以「非作用所空之空」它並不是沒有作用的這種空。「雖無自性須可安立因果緣起」,雖然它本身是無自性,但是必須在無自性之上,還要能夠安立因果緣起,這種的空法,或者是這樣的自性空,才是真正的空性之理。
如四百論釋云:「如是若有法,生時無所來,如是滅無去,於此定無性。首先看到偈頌的第一句「如是若有法」,當我們在安立一法時,「生時無所來,如是滅無去」,以藏文版來說,它是將第二句講到了「生」跟「來」,第三句講到了「滅」跟「去」,並且在第三句的最後加上了一個否定字,就是加上了「無」的這個字。不知道這個跟藏文版的原意是不是很接近?但是在這個地方,這個偈頌它最主要表達的內涵就是,你在安立一法時,由因生果,因滅果滅的內涵,是必須要建立的。比如以有為法而言,由因生果,或者是因滅故果滅,這個內涵是有為法當中所包含的。因此這當中的「來」,就是由因生果的道理,透由前因才有辦法產生後果。「去」,就是因滅故果滅的意思。也就是因為諸法在安立時,會有觀待因果的緣故,所以「於此定無性」,它並沒有自己的自性,因此它是為自性空。若謂無自性餘更何有?他宗又再一次的提到,如果沒有自性的話,那還有剩下什麼呢?答曰:自宗就做了回答。若以染淨為因,緣起為性,彼法則有。」這個地方就是講到了,無自性它是必須要建立在緣起以及因果之上的,「若以染淨」這當中就已經包含了染污以及清淨這兩種因。若以染污以及清淨為因,緣起為性,彼法則有。一法的形成,尤其是有為法的形成,它是必須要觀待眾多的因緣,它才有辦法安立的。所以它的因緣條件當中,就已經包含了多種的染污以及清淨因。所以「若以染淨為因,緣起為性,彼法則有」。
此文明答:「若無自性餘更何有?」因此在這一段文當中,清楚明白的回答了,「若無自性餘更何有」的這個問難。當他宗在提出這樣的問難時,就是透由這種方式來作回答。佛護論師亦明分辨有與有自性差別而答。之前月稱菩薩,在《明顯句論》很清楚的分辨了,有以及有自性,無以及無自性這之間的差別。不僅月稱菩薩在《明顯句論》有清楚的分辨出來,佛護論師他也很清楚的分辨了,有與有自性之間的差別。二十二品釋云:「外曰,設若無時,亦無因果及緣和合,餘更何有,是故汝是說斷無者。在二十二品的釋論當中,他宗就談到了「設若無時」,你安立諸法是無自性時,就等於是沒有辦法安立諸法。在這個同時,就沒有所謂的時間,沒有時間就沒有因果,沒有因果就沒有所謂的因緣和合,「餘更何有」?既然沒有辦法安立時間、因果以及因緣和合的話,除此之外能夠安立什麼呢?「是故汝是斷無者」,因此你是一位斷見者,這是他宗對應成所提出來的一個論點。接下來自宗,也就是應成的論師,他就做了回答,我非說無,我並不是承許沒有時間、沒有因果以及沒有因緣和合的這一類法。唯汝所執時等有自性,非應正理,然有彼等依緣假立。」這邊我並不是說沒有時間、沒有因果以及沒有因緣和合等法,而是當你在執著時間等法時,你不僅執著有時間,而且也執著它有自性的這一分,「非因正理」這種執著的方式是不合理的。因為諸法它的本質,並不是有自性,「然有彼等依緣假立」諸法要形成,是必須要觀待緣起,透由緣起和合,再加上內在的分別心去安立時,諸法才有辦法成立出來,才有辦法形成。既然它是透由因緣和合,或者是緣起而生起的話,那你怎麼可以說它是有自性,不需要觀待他人的呢?此說是破如實事師所許自性不應正理,然有緣起,依緣假立。這裡最主要是要破除,如同實事師他們所提出的,諸法是有自性的這個論點。因此「此說」在這個地方,是要破除如同實事師「所許自性」,自續派以下的論師,他們所提出來的是諸法有自性的這個論點,但是「不應正理」,這種論點是不合理的。「然有緣起,依緣假立」,因為諸法在安立時,它不僅要破除有自性的這一分,它為什麼能夠破除?是因為依緣假立。當緣起聚合時,藉由心在安立,諸法才有辦法形成,所以透由緣起來破除了自性。
若能如是分辨有無與有無性,能遮無邊顛倒分別,因此平時要是我們能夠仔細的分辨「有」以及「有自性」,「無」以及「無自性」這四者之間的差別的話,它能夠遮止許多顛倒的邪見。則於破除有自性正理,不致發生破有錯誤。他不僅能夠遮止許多顛倒的邪見,並且在破除有自性的當下,不會因此而破除了我。要是沒有辦法分辨「有自性」以及「有」之間的差別的話,在破除有自性時,也會連帶的破除「有」的這一分,因此必須要分別「有自性」跟「有」是有差別的。所以透由正理來破除的當下,是破除「有自性」的這一分,而不是破除了「有」的這一分。中觀諸師答諸實事智者,其主要者即彼四門,故略宣說。當自續派以下的論師,在對中觀師,也就是應成的論師,提出這些問難之後,中觀的論師他們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回答自續派以下的論師。他們是透由分辨「有無」,以及「自性有無」的這種方式,來回答自續派以下的論師。所以「中觀諸師答諸實事智者」,回答自續以下的這些智者,他們是藉由這四門,就是「有、無」以及「有、無自性」的這四門來作回答,「故略宣說」,因此宗大師在這個地方,以簡單的方式來介紹,「有無」以及「有無自性」的差別。
戍二、顯所設難皆非能破(分四)427
亥一、觀察堪不堪忍正理思擇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亥二、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亥三、觀察是否四句所生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亥四、觀察有事無事等四句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亥一、觀察堪不堪忍正理思擇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以上已經結束了「諸中觀師如何答彼」的科判。接下來就是進入下一個科判,第二「顯所設難皆非能破」分四。如果你們手上有《毗缽舍那》的科判,可以翻到第十頁的這個地方。在第十頁當中,將《毗缽舍那》的科判,最基本的分為四點,在第一點的中間這個地方,可以看到「明所破義遮破太過」的這個科判。這個科判分二「說其所欲」以及「顯其非理」,首先就是他宗要把他們所承許的論點先表達出來,「顯其非理」接下來就是自宗要透由正理,以及論中的意思來破除他宗所提出的論點。這當中又分二「顯彼破壞中觀不共勝法」以及「顯所設難皆非能破」。在第一個科判「明中觀勝法」「彼如何破壞」以及「諸中觀師如何答彼」這三個科判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進入到第二個比較大的科判。
接下來看到第427頁的這個地方,第二「顯所設難皆非能破」分四。這個科判又分為四個小的科判,第一「觀察堪不堪忍正理思擇而為破除然不能破」,二「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三「觀察是否四句所生而為破除然不能破」,四「觀察有事無事等四句而為破除然不能破」。這四個科判,先看到第一個科判「觀察堪不堪忍正理思擇而為破除然不能破」。今初
接下來就是自宗做了第一個回答,為什麼要做這個回答呢?我們可以看到第410頁的這個地方。先翻到第410頁,在410頁的倒數第四行,「現自許為釋中觀義者,多作是言,就觀察生等有無真實義之理,從色乃至一切種智一切諸法,皆能破除。」這邊一直講到了倒數第二行「非有一法此不攝故。」這一個科判當中,它是在「說其所欲」,也就是他方在提出他們所承許的論點,中觀的論師接下來要作回答,所以如果你們能夠將問題,跟中觀的論師他們所做的回答配合起來看,可能會比較容易了解這一段,它所要表達的意思。
今初,「若於實義如理觀察色等諸法,為有為無生不生等,是名觀察真實正理,及名觀察究竟正理」。這一句是自宗在安立何謂觀察真實正理,以及觀察究竟正理。首先就是以原文來看,應該是要把「於實義」就是若於實義,前面的「於實義」這三個字,放在觀察色等諸法打一個逗號的後面,這樣對於了解全文會有幫助。就是,若如理觀察色等諸法,於實義為有為無生不生等,是名觀察真實正理,及名觀察究竟正理。如果這樣來作解釋就會變成,若是如理的觀察色等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若如理觀察色等諸法」,如果你如理的來觀察,色或者是身,種種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時,「於實義為有為無」在觀察的當下,並且你會去探討,它是不是有自性的。於實義上它為有為無?就是它本身是否是有自性的。「生不生等」或者是它是有無自性的生,「是名觀察真實正理,及名觀察究竟正理」,這樣的觀察方式,就是觀察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是否有自性,或者是是否有自性生的這種方式,稱之為觀察真實的正理,或者是觀察究竟的正理。所謂的「真實」,就是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所以真實的那個面,稱之為觀察真實,或者是觀察究竟。我亦不許色等之生堪忍以彼正理觀察,故無應成實事之過。這個時候,自宗就做了反駁,我並不承許色法等它的生滅,就是「我亦不許色等之生」,我並不承許色法或者是色法之上,生的這一點,「堪忍以彼正理觀察」,我不承許色法等生,它是能夠堪忍這種正理來作觀察的。「故無應成實事之過」,因此不會形成諦實有的這種過失。因為之前他宗在提出問難的時候,就有講述到,色法它是不是能夠堪忍正理來作觀察?如果色法它是能夠堪忍正理來作觀察的話,它應該是諦實有才對。這個地方自宗他就做了回答,在自宗我並不承許色法它是能夠堪忍這種正理來作觀察,所以不會形成有諦實的過失。這個問難,可以看到第410頁的倒數第一行,「設許生等為能忍否觀察實性正理觀察,若能忍者,則有堪忍正理所觀之事,應成實事」,這是他宗所提出來的論點。自宗就做了回答,我並不承許色法它的生滅,或者是一切的萬事萬法,它是能夠堪忍正理來作觀察,所以不會有你之前所提出來的過失。
接下來,若彼不堪正理觀察,理所破義云何能有?他宗又講到,要是色法它是不堪正理觀察的話,那就代表色法是被正理所破的。因為它不忍,它沒有辦法堪忍正理觀察,就是等於正理所破。既然色法它是正理所破的話,你怎麼可以說色法是存在的呢?他宗就提出了這個論點。接下來自宗就做了回答,此於不堪正理觀察與理所破誤為一事。實際上這是沒有過失的,因為不堪正理觀察,並不等於正理所破。以他宗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不堪正理觀察,就是正理所破。因為他會認為所謂的正理,在尋求的當下,要不就是獲得那一法,要不就是破除這一法,所以不堪正理觀察,就是沒辦法獲得,因此就是破除。所以以他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不堪正理觀察就是被正理所破,被正理所破時,是沒有辦法安立法的存在。但是自宗在這個地方就做了區分,「不堪正理觀察與理所破誤為一事」,實際上「不堪正理觀察」,並不等於是「正理所破」。在安立時,你已經把「不堪正理觀察」跟「正理所破」,誤解成同樣的一件事情,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問難。
有多人說:「觀察實性正理雖破,然有生等。」又有一類的人他們講到,觀察實性的這種正理,雖然能夠破除生滅,但是實際上生滅還是存在的。所以他所提出來的論點就是,正理是能夠破生滅,但是正理雖然是破了生滅,但是生滅還是存在的。此乃亂說,非我所許。自宗就做了回答,實際上這樣的論點,也是不合理的,並且在自宗,我也不這麼承許。接下來,堪不堪忍正理觀察之義,謂以觀察真實之理有得無得。自宗在之前有談到,諸法它是沒有辦法堪忍正理觀察的,如果諸法它能夠堪忍正理觀察,那諸法會成為諦實,這是一種過失。因此以自宗的角度而言,安立諸法是沒有辦法堪忍正理來作觀察。能否堪忍正理來作觀察,應該如何去區分呢?「謂以觀察真實之理有得無得」,必須以這種正理,是否能夠獲得來作區分。如果我們在觀察色法,觀察到最後,要是能夠獲得色法的話,要是能夠找到真實的色法的話,就表示觀察真實的正理「有得」,有獲得,那就表示色法它是能夠堪忍正理來作觀察的。要是沒有辦法獲得的話,就是觀察真實之理「無得」,沒有辦法獲得,就表示沒有辦法堪忍正理來作觀察,在觀察時,已經找不到真正的色法。所以堪不堪忍正理來作觀察,是區分在於觀察真實之理,能否獲得來作區分。
如四百論釋云:「我等觀察,唯為尋求自性故。」這個地方就是講到了,我透由這種的正理來作觀察,是為了尋求諸法它有無自性。引了《四百論》的釋論之後,宗大師又做了解釋。是於色等,尋求有無生滅等自性,這邊在《毗缽舍那》這本論當中,它是打上了逗號,但是以原文的意思來看,在這個地方應該先打上句號,也就是宗大師在引了《四百論》的釋論的這一段話之後,宗大師他就做了解釋,是於色等,尋求有無生滅等自性。透由正理來觀察,是要觀察諸法之上是否有真實的自性。解釋完之後宗大師就做了一個結論,所以之前是應該打上一個句號,宗大師做了以下的結論。即於色等尋求有無自性生滅,非以彼理尋求生滅。因此觀察真實的正理,是在尋求諸法「有無自性的生滅」,而不是在尋求「生滅」。它所要尋找的,所要觀察的是「諸法有沒有自性」的這一點,而不是觀察「它存不存在」的這一點。故說彼理名觀實性,以彼觀察有無真實生滅等故。這樣的正理,又稱之為觀實性的正理,就是觀察它最究竟的本性的正理,為什麼呢?「以彼觀察有無真實生滅等故」,因為透由這個正理,它是在觀察諸法之上,有沒有自性,有沒有真實的生滅,而來命名的。若以彼理觀察尋求,無有少分生等可得,名不忍觀察,在觀察時,到最後會發現到,你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的一法,所以無有少分生等可得,你沒有辦法獲得任何的法,或者是任何的生滅,「名不忍觀察」,因此諸法它是不忍正理來作觀察。因為正理在尋求時,它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法,因此在這個地方,諸法它是不忍正理來作觀察的。非唯彼理所未能得,便名彼破。因此「非唯彼理所未能得」,並不是正理在尋求的當下,沒有辦法獲得,就稱之為被正理所破。
若是有法須由彼成,彼所未成乃名彼破。「若是有法須由彼成」,一法的安立,它如果是需要透由正理來證成,或者是一法它要呈現出來,必須要透由觀察真實的正理,它所獲得之後才能夠形成的話,「彼所未成乃名彼破」,如果是在這種條件之上,正理在尋求法的當下,沒有辦法獲得法的話,這個時候可以安立正理它是破法的。「若是有法須由彼成」就是一法的成立,如果是需要透由正理來獲得,或者是透由正理在獲得之後,才辦法形成的話,「彼所未成」,當這個正理沒有辦法獲得時,就表示這一法是沒有辦法成立的。因為它的成立,是必須要觀待正理來獲得,那正理在尋求之後,沒有辦法獲得的話,就表示它被正理所破,它是不存在的。所以「若是有法須由彼成,彼所未成乃名彼破」,這當中的「彼」,都是講到了觀察真實的正理。色等生滅是由名言識所成立,色等雖有,非由理智所成,故彼未得如何名破。譬如眼識雖不得聲,非眼能破。接下來「色等生滅是由名言識所成立」,色法等等這一類的世俗法,它的成立是必須透由名言識所安立的。意識可以分為,勝義識以及名言識。「名言識」就是以觀察世俗法的這一類心識,可以暫定它稱為名言識。因此「色等生滅」就是色法或者是色法之上的生滅,以及種種的世俗法,它是透由名言識所安立的。因此「色等雖有,非由理智所成」,色法既然它是被名言識所安立的,就表示色法它是存在的。色法它雖然是存在的,「非由理智所成」但是它並不是勝義識所安立的,它是由名言識所安立的,所以「非由理智所成」。這當中的「理智」就是證得空性的智慧,也就是所謂的勝義識。色法它要形成出來,是名言識所安立,而不是勝義識,也就是理智所成。「故彼未得如何名破」,因此理智,也就是勝義識沒有辦法獲得色法時,你怎麼可以說勝義識它是破除了色法?這是沒有辦法成立的。因為色法它能不能夠成立,並不是觀待「勝義識」它有沒有找到這個色法,而是要觀待「名言識」。既然色法它不是由勝義識所安立的,那在勝義識尋求色法時,沒有辦法獲得,你怎麼可以說它是破了色法呢?接下來就做了簡單的譬喻,「譬如眼識雖不得聲,非眼能破」,譬如眼識它本身,雖然沒有辦法觀察到是否有聲音的這一點,就是聲音它並不是眼識的境界,聲音要呈現出來是必須要觀待耳識的,所以從這個當中我們可以了解,聲音它並不是眼識的境界。因此「眼識雖不得生」,既然聲音它不是眼識的境界,就表示眼識它本身沒有辦法獲得聲音的這個部分,但是眼識沒有辦法獲得聲音,並不表示眼識它就能夠破除聲音,這兩點是不同的。相同的道理,「理智」也就是勝義的這種意識,它雖然沒有辦法獲得色法,但並不代表它就能夠破除色法。因為色法能不能夠形成,能不能夠安立,並不是觀待它而形成的。就如同聲音要安立時,並不是觀待眼識而安立的,所以「譬如眼識雖不得聲,非眼能破」。
故生滅等若有自性或真實有,則須由彼正理所得,以彼正理是於色等如理觀察有無自性之生滅故。因此在這邊就做了一個結論,「故生滅等若有自性或真實有」,如果生滅它是有自性,或者是真實有的話,就是它的自性要是成立,它是有自性,或者是真實有的話,「則須由彼正理所得」,既然它是有自性,當觀察真實的正理在尋求的當下,就應該要獲得生滅之上有自性的這一分。因為它是有自性的,既然它是有自性的話,那觀察是否有無自性的正理,在尋求之後,應該是要能夠獲得才對。所以就談到了「生滅等若有自性或真實有,則須由彼正理所得」,它必須被正理所獲得,所尋求到。為什麼呢?「以彼正理是於色等如理觀察有無自性之生滅故」,因為這個正理,它正是在觀察色等,或者是生滅之上,是有無自性的。既然它所觀察的境界是有自性,或者是真實的話,當正理在觀察之後,它必須要能夠獲得,或者是得到這個境界才對。
由如是理未得生等,能破自性或真實生滅,以有自性須彼所得,彼未得故。因此「由如是理未得生等」,要是你藉由這樣的真理,在尋求生、或者是滅、或者是色法等,它是否有自性時,「由如是理未得生等」要是到了最後,你沒有辦法獲得生滅,或者是色法的話,「能破自性或真實生滅」,就等於是你破了自性,或破除了生滅。因為這一法它要是有自性,是必須要觀待正理,它才有辦法安立出來。既然正理在尋求之後,沒有辦法獲得話,就表示這一法應該是沒有自性的才對,所以能破自性或真實生滅,「以有自性須彼所得」,那為什麼在觀察之後,沒有辦法獲得生的這一點,就表示透由正理能破自性,或者是真實呢?接下來就是講到了原因,「以有自性須破所得」因為生滅之上的自性,要是存在的話,是必須被正理所獲得的,既然正理沒有辦法獲得,就表示生滅之上是沒有自性的,「彼未得故」。
接下來,譬如若東方有瓶,其尋瓶者決定能得,若於東方尋瓶未得,彼雖能遮東方有瓶,然彼何能遮瓶是有。在這個地方就做了一個譬喻,比如在這個學戒堂當中有一個瓶子的話,現在是做假設,在這個學戒堂裡面(鳳山寺),要是有一個瓶子的話,並且尋求瓶子的人,也一定能夠找到瓶子的話。比如有一個人,他是需要瓶子的人,並且我們知道,這一個人到了學戒堂裡面,他一定會非常仔細的去找,找到他要的瓶子。如果這個人當他在學戒堂裡面找瓶子,發現到怎麼找、怎麼找,都找不到的話,就可以證明學戒堂裡面是沒有瓶子的。首先這一點是必須要安立在兩個基礎之上,就是假設這個學戒堂裡有一個瓶子,並且尋找的人,我們也要確定,這個人他會很仔細的去找,他會找到他想要的這個瓶子。那如果這個人,他到了學戒堂裡面,但是他怎麼找都找不到瓶子的話,就表示學戒堂裡面是沒有瓶子的。因為他所要尋找的瓶子,是在學戒堂當中的瓶子。如果他在學戒堂裡面,找不到瓶子的話,就表示學戒堂裡面沒有瓶子,而並不代表整個鳳山寺裡面是沒有瓶子的。因為他所找的目標,是學戒堂裡面的瓶子,並不是鳳山寺裡面的瓶子。所以正文就講到,「若東方有瓶,其尋瓶者決定能得」,如果在東方有一個瓶子,而且尋找瓶子的人,他也是一定能找到瓶子的話,「若於東方尋瓶未得,彼雖能遮東方有瓶」,那這個人他到了東方去之後,要是沒有辦法找到瓶子,就表示東方是沒有瓶子的,「彼雖能遮東方有瓶」他能夠遮止東方有瓶子的這一點,「然彼何能遮瓶是有」他去東方尋找瓶子的當下,沒有辦法獲得瓶子,是代表在東方的這個位子並沒有瓶子,但並不代表其他的地方沒有瓶子啊!東方的瓶子是瓶子的別相,而其他方位,就是它還是會有瓶子產生啊!所以你不能說東方沒有瓶子的當下,就說瓶子是不存在的,這種理論是荒謬的一種理論。
就是透由了這個譬喻,譬喻到說,如是若有自性之生,則中觀理決定能得,若尋求時彼未得生,由彼能破自體或自性之生,然生是有如何能破?相同的道理,「如是若有自性之生,則中觀理決定能得」,諸法之上要是有自性之生,或者是有自性有,它的自性是真實的話,「則中觀理決定能得」,如果它的自性是存在的話,那中觀的這個正理在尋求之後,一定是能夠獲得的。所以把這個地方「諸法之上的有自性」,譬喻成是「東方的這個瓶子」,那「中觀的這個正理」,就比喻成是「找瓶子的這個人」。「若尋求時彼未得生,由彼能破自體或自性之生」,既然它有自性的這一點,是可以被中觀的正理所獲得的話,那當中觀的正理在尋找之後,要是沒有辦法獲得諸法之上有自性的這一點,就表示諸法是沒有自性的。就比如這個人,他到了東方去尋瓶之後,要是沒有辦法獲得這個瓶子,就表示東方是沒有瓶子的。因此「若尋求時彼未得生」,就是他沒有辦法獲得「生」的內涵的話,「由彼能破自體或自性之生,然生是有如何能破?」正理在破了有自性的當下,並不代表他能夠破除一般的生滅。就比如說,東方雖然沒有瓶子,但並不代表瓶子是不存在的。所以這個地方就是應該要多去思惟,才能夠了解這一段它所要表達的內涵。實際上不要說是你們,平時就連在三大寺那邊學的人,在思惟這一段的時候,要是不去仔細的思惟,很多的誤解就在這個當下會生起。所以你們回去的時候,對於這一段的文,應該不斷的去思惟才對。
最後就是做一個總攝,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何謂觀察真實的正理?在這個之上,當這個正理在觀察諸法它有無自性時,要是諸法它是有自性,它是真實的話,當這個正理去尋求時,應該是能夠獲得諸法之上真實的這一點。但是實際上當這種正理在觀察之後,會發現到,根本就沒有辦法獲得所謂的生滅,或者是因果等等的法。因此既然這個正理它沒有辦法獲得有自性,就表示它是必須要破除有自性的。因為這是必須在前面的前題之下,諸法要是有自性的話,它是必須被正理所獲得的,既然正理沒有辦法獲得,就表示諸法之上的有自性是不存在的。因此透由這種方式來決擇諸法之上的無自性。
可以再用另外一種方式去思惟,比如有一個人,他是需要一個瓶子,並且也假設他是能夠很用心的,去找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瓶子的這個人,先假設出來。這個人當他到了學戒堂裡面,他發現到,怎麼找就是找不到瓶子,所以他最後會得到一個結論,就是我沒有獲得瓶子。所以他到學戒堂裡面去找瓶子的時候,到最後他所生起的結論,所生起的想法就是,我沒有找到瓶子。因此沒有找到瓶子的這一點,是在學戒堂之上而安立出來的。但是在學戒堂以外,他也沒有辦法獲得瓶子,因為實際上他是在學戒堂裡面找而沒有找到,所以沒有找到的話,就是表示現在在他的手上是沒有瓶子的。因此不管是學戒堂裡面,或者是外面,他都是沒有辦法獲得瓶子。簡單的來說,就是在學戒堂之上,他有一種沒有獲得瓶子的這一分,那在學戒堂以外的範圍,也有這樣的特點。雖然在學戒堂裡,跟學戒堂外,他都沒有辦法獲得瓶子,但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點是,在學戒堂裡沒有辦法獲得瓶子,是因為他在找了之後沒有辦法獲得;學戒堂以外,是因為他沒有去找,所以沒有辦法獲得。相同的,這個正理,他在尋找生滅,或者是因果時,他是在尋找「生」是否有自性的?如果在尋找「生」它是有無自性時,沒有辦法獲得「生」它是有自性的,就表示「生」它是無自性的。雖然正理它也沒有辦法獲得「生」的這一點,但是實際上它並沒有去尋找所謂的「生」啊!所以它在沒有尋找之後,沒有辦法獲得,並不代表它就能夠破除這一點。就如同在學戒堂裡面找瓶子的這個人,他雖然沒有辦法獲得學戒堂以外的瓶子,但是實際上,他沒有辦法獲得是因為他自己本身沒有去找的緣故,所以不能因為說他沒有找,就說學戒堂以外也沒有瓶子。
這個部分可能對於一些初學者來說,剛開始在思惟的時候,並不是這麼的容易,但是你們回去可以利用時間,好好的在這一段上面多做反覆的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