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缽舍那 2003-19
教授:甘丹赤巴法王 日宗仁波切
中譯:如性法師
(十九)2月27日-2
接下來看到424頁的倒數第五行。明顯句論云:「且於空性,若謂一切非有者即成倒見。」這句話很清楚的講到,在安立空性時,要是你認為一切的法都是不存在的,這種見解是顛倒的斷見「即成倒見」。如云:「若倒執此法,不智當失壞,謂彼當沉沒,無見不淨中。」在修學空性法門時,若顛倒的執著空性的法,對於不智者他本身是很大的損害,會因此而沈沒在不清淨的斷見當中。設若不欲謗毀一切,爾時便云:此一切法現前可得,云何為空?故無自性義非是空義,是則謗空。這一段話「設若不欲謗毀一切」,應成的論師對於自續派以下的論師談到,雖然你並不想誹謗一切法,「爾時便云」但是你會說到,「此一切法現前可得,云何為空?」既然這一切的法,是眼前可以看得到的,怎麼可以說它是空?怎麼可以說它是無自性呢?「故無自性義非是空性,是則謗空」,無自性並不是真正空性的內涵,如果無自性是空性的話,你們就會誹謗空性的大法,所以「是則謗空」。
若如是謗,則作匱乏正法之業,定墮惡趣。如果闡述「無自性」不是空性的道理,不是空性的內涵,而誹謗空性的話,就等於是造下謗法的惡業,來生一定會墮入到地獄當中,就是來生是會墮入惡趣的。如寶鬘論云:「又若倒執此,愚者慢為智,謗法暴惡性,倒墮無間中。」這個偈頌談到「愚者」,就是愚癡的人他以顛倒的方式在執著空性的內涵,並且他會生起慢心,而自認為是智者。又因為顛倒的執著而誹謗正法,他會認為無自性並不是空性,所以他所造的業,會使他來生墮入無間地獄。「設謂我若先許諸法」接下來的這一段文,就是西藏的論師作回答。為什麼要作回答呢?因為之前自宗有提到,要是承許空性它是自性空,但是在承許自性空時,要是沒有辦法安立諸法而誹謗諸法的話,所造的業是謗法業,來生會因此而墮入惡趣。這個時候西藏的論師,他們就作回答,設謂我若先許諸法,後見無者可成無見,然我從本未許彼有,有何可斷而成斷見。他宗就講到,剛開始承許這一法是有,之後承許它是沒有,這可以成為斷見。「設謂我若先許諸法,後見無者」,就是剛開始要是承許這一法是存在的,之後說它是不存在的話,可成為斷見。「然我從本未許彼有,有何可斷而成斷見」,然而我從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承許諸法它是存在的,既然諸法它是不存在,又有何可斷,而成為斷見呢?這個時候西藏的論師,他們就提出了這個看法。並且會認為,我提出這樣的看法是有根據的,就講到「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說如此者,乃為斷見。因為在論典當中有談到,這一法剛開始你承許「有」,之後承許「無」的話,這種見解是所謂的斷見,這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剛開始承許它是「有」,之後承許之前「有」的這個法是「無」的話,這種見解應該是稱為斷見。所以「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說如此者,乃為斷見」,因此在論典當中,講得相當清楚,所以我的見解,應該是不至於墮入斷邊。因為我從一開始,並沒有承許諸法它是存在的,既然諸法它是不存在的話,那有什麼是可以斷除的呢?我怎麼會墮入斷邊呢?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反駁,並且在反駁時,他也是引論著的一段話。接下來看到,明顯句論云:「諸瑜伽師達世俗諦唯無,知生全無自性,達彼空性是勝義相,不墮二邊。若法現在無,爾時更何有,如是諸法自性,先未獲得後亦非見為無。」之後西藏的論師,他們又引了《明顯句論》的這一段話,這一段話在下文會作詳細的解釋。
此不應理,接下來自宗就做了陳述,「此不應理」實際上你之前所談到的部分,它是不合道理的。若斷見中皆須先許所斷法者,則順世等亦非先許前世後世及業果等,後乃謗無。本來不許彼等為有,亦應非斷滅見故。自宗就談到,如果斷見,或者是墮入斷邊,是必須要剛開始承許這一法是有,之後才承許它是無的話,那順世外道應該不能夠稱之為斷見者。因為我們都知道,順世外道他不承許有前後世,也不承認有業果。但是他不承許前後世,不承認有業果的這一點,並不是剛開始的時候,他承許有前後世、有業果,之後承許沒有前後世、而且沒有業果的。他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認為是沒有前後世以及沒有業果,而因此落入了斷邊。就如同你所承許的一般,落入斷邊的話,是必須要剛開始先承許一法它是有,之後才說它是無的話,以這樣的觀點來作闡釋,那順世外道應該不能夠成為斷見者才對。因為他剛開始,並沒有承許前後世它是存在的啊!他從頭到尾都會認為,前後世以及業果都是不存在。如果以你的觀點而言,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安立順世外道他是斷見者,所以這一點是不合理的。正文就是「若斷見中皆須先許所斷法者」,如果落入斷邊的這個人,剛開始必須要承許一法,之後再破除它的話,「順世等」也就是順世外道,「亦非先許前世後世及業果等,後乃謗無」,順世外道他在承許自宗時,他剛開始也並不承許有前後世以及業果,之後才說無。那如果照你的這個論點來說的話,「本來不許彼等為有」他剛開始並沒有承許前後世以及業果是存在的,「亦應非斷滅見故」這樣的話,他也不應該成為斷見者才對啊!
接下來自宗又解釋到,「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者,是實事師。之前西藏的論師,他們有引到一句話「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但是在這個地方,自宗就談到,實際上這句話的意思,它是在指正自續派以下的這些論師,也就是實事師。是如何來指正他們的呢?若許諸法有自性者,決定當生常斷二見,如果在承許宗義時,承許諸法是有自性的話,你就是落入了常、斷二邊。為什麼會落入常、斷二邊呢?謂若許自性一切時中無轉變者,應成常見。因為你在承許諸法是有自性時,因為這一法是有自性的緣故,它是沒有辦法轉變,沒有辦法改變,所以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會成為常態法,因而墮入了常邊。若許先有後時壞者,應成斷見。既然承許諸法它是恒常不變的話,你怎麼可以承許它是「先有後無」的?如果你承許它是「先有後無」的話,你就是在誹謗諸法,而落入了斷邊。
故顯自無先時有性執後時壞所成斷見者,以自不許諸法有自性如微塵許可成正因,非此能離一切斷見。這一句話從字面上來看,是相當不容易解釋的一段話,他所要表達的內涵就是,我們必須要先了解西藏的論師,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他們所謂的斷見,他們剛開始在安立的時候,會安立所謂的「斷見」是一法在成立了之後我破斥它,這樣的見解稱之為斷見。接下來自宗就說,如果這樣破斥,你是沒有辦法安立順世外道的。因為順世外道剛開始並沒有承許有前後世以及業果,那這樣順世外道,以你的角度而言,是不是並非斷見者?所以以這樣的角度來破斥他。接下來就有提到,西藏的論師,他們在承許諸法是無自性時,他以「諸法是無自性」,用「諸法是無自性」成為正因,來破除「先時有自性執後時壞所成斷見」,他會認為「諸法是無自性」的,所以既然「諸法是無自性」的話,我之前的這種見解,應該是不能夠成為斷見才對,這是他所舉的正因。就是他會認為所謂的斷見,是剛開始要承許有,之後承許無的這種見解稱之為斷見。所以當我們在說,西藏的這些論師是持斷見的,他會認為我怎麼會是斷見者?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承許「諸法它是無自性」的啊!既然它是無自性,它就是不存在,既然它過去是不存在的,在這個當下有什麼是可以斷的?為什麼我是斷見者?所以從這個對談當中可以發現到,他在表達自己不是斷見者的當下,他所舉的正因,就是舉了「諸法是無自性」的正因。但是實際上這個正因,是沒有辦法讓他離一切斷見的,「非此能離一切斷見」,透由舉這個正因,就是「諸法是無自性」的這一點,並沒有辦法讓他破除一切的斷見。
其餘不同說無因果斷見之理,明顯句論廣說,「說無因果斷見」就是指著順世外道。其他不同於順世外道的這種道理,在《明顯句論》有廣泛的說明。這句話它最主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應成的中觀師,跟順世外道之間有什麼樣的差別點,在《明顯句論》有仔細的講到。之後就有講到,謂斷見者,許無因果及無後世。中觀論師許彼無自性,是立宗之差別。「斷見者」就是指著順世外道。順世外道他是承許無因果及無前後世的,這是他的宗。所謂「他的宗」,他認為是沒有因果以及沒有前後世的,這是他所立下來的論點、基礎點。「中觀論師許彼無自性,是立宗之差別」,中觀論師他在安立因果以及前後世時,他並不會闡釋、並不會說明說,因果是「不存在」,或者是前後世是「不存在」,他會認為因果跟前後世是「無自性」的,因此這兩者他們所立的宗是不同的。以順世外道而言,他們認為因果是「不存在」,而且前後世也是「不存在」的,這是順世外道所立的宗。中觀應成的論師們他們是認為,因果是「存在的」,但是因果是「無自性」,因此因果「無」跟因果是「無自性」的,這兩種宗是不相同的,所以是立宗之差別。又中觀師由緣起因,說業果等皆無自性,並且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在闡釋因果是無自性時,他所列的因,是以「緣起」來證成業果是無自性的,所以他會認為「業果它並沒有真實的自性,因為它是緣起的緣故」。諸無見者,不許業果等皆是緣起,故不以彼為因。順世外道他不承許業果,他會認為業果是不存在的,他不會用緣起的正因來證成。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承許業果它是緣起的,所以「故不以彼為因」,他不以緣起來承許業果以及前後世是不存在的。他是透由什麼樣的正因呢?是由未見現在有情,從其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後世,以此因相說彼等無,這個時候他會認為沒有因果,尤其是沒有前後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沒有辦法看見有前後世。所謂「沒有辦法看見有前後世」就是說,他沒有辦法看見一位有情,他是從前世一直到今生,從今生而轉世到來世的,沒有辦法親眼看見的緣故,所以他會認為前後世是不存在的。故於因相差別極大。因此不僅中觀應成的論師,以及順世外道他們之間所立的宗不同,他們所舉的正因,「因相」就是原因,立這個宗它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不相同的。一者是以「緣起」來闡釋業果是無自性的道理,一者是以他沒有辦法看見有前後世,所以認為業果以及前後世是不存在的。他們所立的宗,所提出來的正因都是不同,所以最後一句就講到了「故於因相差別極大」。
明顯句論云:之前就是有講到,中觀應成的論師,他們所立的宗,跟順世外道他們所立的宗,以及所提出來的正因,都是有差別的。這一點在《明顯句論》有廣泛的說明,所以接下來就引了《明顯句論》的這一段話。「有師難云,這一句就是以他宗的角度而言,有一類的人會提到,諸中觀師與無見者全無差別。他宗有一類的人,他們會認為中觀師與「無見者」也就是順世外道,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的差別。何以故?為什麼呢?此說善不善業作者果報一切世間,皆自性空,「此」就是中觀師,因為中觀師他們說,不管是善業、或者是不善業、或者是造業者他本身、以及造業之後所感得的果報,「一切世間,皆自性空」,他們說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自性空。諸無見者亦說彼無,順世外道他也說善業、不善業以及前世後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故中觀師與無見者全無差別。因此中觀師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跟順世外道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是沒有任何差別,是相同的。然非如是,接下來自宗作回答,自宗就談到「然非如是」,實際上並不是這個樣子,諸中觀師說有緣起,由緣起故說此世他世等一切無自性。其實中觀師跟順世外道是不相同的,因為中觀師他們說有緣起,並且透由「緣起」來說明前世以及後世,一切法都是「無自性」的道理,所以「諸中觀師說有緣起,由緣起故說此世他世等一切無自性」。諸無見者非由如是,順世外道並不以緣起來安立自性空,也就是他不用這種正因,來證成諸法是不存在的,所以他並不是以緣起來安立自性空,或者是以緣起來安立諸法是不存在的。所以「諸無見者非由如是」,是緣起故,就自性空門,達後世等是無實事。所以他並不藉由緣起,來闡釋自性空的內涵,並且在講述有無前後世的當下,他們是認為不管是前世、或者是後世,這一切都是無實事,也就是它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到最後的推論就是前後世是不存在的。若爾云何?為什麼順世外道,會提出這個觀點呢?謂緣現世諸法行相自性,然未見彼從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他世,謗無餘世,等同此世可緣之事。」這個時候就講了一個原因,「謂緣現世諸法行相自性」,順世外道他們緣著這一生當中,所能夠感受到的境界,並且執著諸法的行相是有自性的。「然未見彼從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他世」,並且他沒有辦法親眼看到,從前世而來此世,從此世而往他世的一個人。所以「謗無餘世,等同此世可緣之事」,以藏文版來說,這兩句話應該是顛倒過來,會比較容易了解這一段話的意思。就是剛開始先講「等同此世可緣之事」,因為他沒有辦法看到過去到現今,以及現今到未來的這一段過程,所以他會認為前後世是不存在的。人,就是猶如同他可以看到的境界一般,就是這些境界要是透由某一個因緣,破壞了它的話,它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人死後是不會有來生,因此「等同此世可緣之事,謗無餘事」也就是透由這種方式,他誹謗說沒有前後世,他誹謗前後世的內涵。
若謂諸中觀師與無見者,因雖不同,然達業果及前後世無自性是同,此無自性見則極相等。這個時候他宗又談到,「 若謂諸中觀師與無見者」就是中觀師,他與順世外道之間,「因雖不同」他們所提出來的原因,雖然是不相同的,「然達業果及前後世無自性是同」,但是他們在詮釋業果,以及前後世的時候,他們會認為這兩者都是無自性,不管是中觀的論師,或者是順世外道,他們都認為業果以及前後世是無自性的,所以這一點是相同的。「此無性見則極相等」,對於業果以及前後世,有無自性的這個看法是相同的,他宗又提出了這個論點。自宗就回答,此亦不同,這一點也是不同的。他許無自性是畢竟無,於二諦中俱不許有。這個「他」就是指順世外道。順世外道在承許無自性的時候,是以完全不存在的這種方式,來解釋無自性的內涵,「於二諦中俱不許有」也就是他在承許無自性的當下,他所承許的這一個法,是沒有辦法包含在世俗諦以及勝義諦這兩者當中的,也就是這一法它是不存在的方式,來解釋無自性。中觀論師許世俗有業果等故。中觀的論師並不這麼的認為,他認為業果這一類的法,它是世俗有。它是「許世俗有業果等」,就是在世俗的這些法當中,是有包含業果,簡單的來說「業果它是世俗諦」的意思,所以「中觀論師許世俗有業果等故」。
明顯句論云:「若爾,彼等亦於諸法無自性通達為無,由此見故,且有相等。引《明顯句論》的這一段,來解釋之前所談到的內容。第一句他宗就談到,「若爾」如果就如同你所說的一般,「彼等亦於諸法無自性通達為無」,順世外道他也承許諸法是無自性的,「由此見故,且有相等」,這一點跟中觀師是相同的,他們都承許法是無自性的。接下來自宗他就作回答,答曰:非有。實際上這一點也是不同。中觀論師許世俗有,彼等不許,故非相等。」最大的不同點就是在於,中觀的論師他們承許業果以及前後世是世俗有,也就是二諦當中的世俗諦。「彼等不許,故非相等」,但是順世外道他們並不承許前後世,以及業果是世俗有,所以在這一點之上也是不相同的。
此即顯示,中觀師於世俗中不許業果等,與順世派見解相同。這一段話以正文來看,是不應該加上「若」這個字的。因為加上「若」這個字的話,可能會產生誤解就是,如果中觀師他在世俗諦當中,沒有辦法承許業果的話,他的見解是跟順世外道相同的,可能會做這樣的解釋,但是實際上這一段話的意思,並不是這個內涵。這一段,是他宗對自宗所說的話,他就講到,其實中觀師在世俗諦當中是不承許業果的,因為以他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中觀師在承許無自性的當下,諸法是不存在的,因此他沒有辦法安立業果是在世俗諦當中,所以以他宗的角度而言,會認為中觀師於世俗中不許業果。在世俗諦當中,沒有辦法安立業果,這一點「與順世派見解相同」,所以以他宗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不管是中觀師所提出來的論點,或者是順世外道所提出來的論點,這兩個論點是相同的。這個時候自宗就做了解釋,又與斷見不同之理,論師未說彼有所許我無所許。這個時候就闡釋到,「又與斷見不同之理」就是中觀師他與順世外道這之間的差別,它不同之處「論師未說」,這當中的「論師」就是指著月稱菩薩。月稱菩薩他並沒有說,「彼有所許,我無所許」,他所舉出來的正因並沒有講到,順世外道他是承許無前後世,而我沒有這種承許,我承許有前後世。他在分別順世外道,與中觀師這兩者的不同之處,他所舉出來的正因,並沒有舉出這一點。並沒有舉出說,順世外道他承許「沒有」前後世,而我是承許「有」前後世,所以「我無所許」我並沒有像他那一般的去承許沒有前後世,他不是以這種正因來證成,中觀師與順世外道是有差別的。又未曾說彼等許無,我不說無是許非有,並且他也不承許,順世外道說諸法是不存在的「彼等許無」,但是「我不說無是許非有」,而以中觀論師而言,他也不認為,我不說諸法是不存在的,但是我說它是非有。他也不以過去西藏的論師,他們所提出來的這種論點,也就是非有、亦非無的論點來作區分。那他是怎麼區分,順世外道跟中觀師之間的不同呢?而許是說無自性及立為緣起因,並於世俗許諸建立。在區分中觀師以及順世外道不同的時候,他所提出來的正因,是透由「緣起」的正因來安立「無自性」的內涵。所以他就講到了,「而許是說無自性及立為緣起因」,他是藉由緣起的正因來闡釋諸法,尤其是這當中的業果,以及前後世是無自性的,「並於世俗許諸建立」並且在安立諸法是緣起之後,他還安立了「其實前後世以及業果的這些內涵,是包含在世俗諦當中的」。月稱菩薩在區分中觀師以及順世外道這兩者的不同時,他所舉出來的正因,是以這一點來區分這兩者的不同。
接下來他宗又講到了,若謂業果等法皆無自性是極應理,然斷見者亦說無彼,故許彼等無有自性,就無自性分同中觀師。這一段話,他宗又再一次的強調,中觀師跟順世外道這兩者之間是相同的。他就講到了「業果等法皆無自性是極應理」,這個時候他已經承許,業果以及前後世這一切的法是無自性的,這是合理的。「然斷見者亦說無彼」以順世外道而言,他也說諸法是無自性,「故許彼等無有自性」他說斷見者他們說無業果,所以也承許業果它是無自性的。「斷見者亦說無彼」斷見者也就是順世外道,他們說並沒有業果,「故許彼等無有自性」因此也承許業果它是無自性的。「就無自性分同中觀師」因此就無自性的這一分,就是順世外道他說業果是無自性的這一點,跟中觀師他們說業果是無自性的這一點是相同的。接下來自宗他就做了回答,此最不同。這一點是最不同的地方,並且做了一個譬喻。譬如於一竊財之賊,有人不知是彼所竊,妄說彼竊,有人見是彼賊所竊,云是彼竊。如其二人說彼竊財,賊雖實竊,然一是妄語,一是實語,故不相同。比如有一個人他去偷東西,比如第一個人他並沒有看到這個小偷去偷東西,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偷是有偷東西的,但是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說了「你是小偷」的這句話。接下來第二個人,他看到這個小偷有偷東西,他也了解這個小偷他偷了東西,所以他指著這個小偸說「你是小偷」。第一個人以及第二個人,他們都說了「你是小偷」的這句話,但是實際上第一句話是「妄語」,第二句話是「實語」,也就是第二句話是實話。那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差別呢?因為第一個人在說他人是小偷的當下,他並不了解,他也沒有看到他人在偷東西,所以他是「以自己的角度」來說他是小偷的,這是在不了解的狀況之下而說他人是小偷。第二者他也看到這個小偷有偷東西,並且他也了解了這一點之後,才指證說「你是小偷」。所以這二者之間是有這樣的差別點,雖然字面上的意思是一樣的,都是指著你是小偷,但是實際上的內涵,或者是表達的這個人,他們對於這件事的看法是不相同的。因此順世外道跟中觀師,在嘴巴都會說業果是無自性的,但是順世外道在講業果是無自性的這一點,是因為「不了解」無自性的內涵,而說了諸法是無自性的道理。中觀師卻不相同,中觀師他是「徹底的了解」,甚至他「已經通達了」無自性的內涵之後,才說諸法是無自性的道理。所以雖然字面上都是講到了諸法是無自性的,但是實際上他們內在的層次,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就是藉由這個譬喻來闡釋到,順世外道跟中觀師他們講「諸法是無自性」的這一點,實際上也是不相同的。
如明顯句論云:「若云事同,這是他宗講到,中觀師跟順世外道是相同的。設無實事雖如是同,然證者異,故不相同。接下來自宗就回答了,雖然表面上他們都是承許無自性,表面上他們所承許無自性的這一點,看似、雖然是相同的,「然證者異,故不相同」,但承許的人,以及這個人的想法,或者承許的方式不同的緣故,所以還是不同。譬同於一盜,有非實知由非愛故,覆意倒說是此所竊,餘見彼竊正為破除。其事雖無異,然由覺者異故,應說前人是說妄語,餘是實語。若審觀察,前者惡稱有罪,餘則不爾。這邊所做的譬喻,在之前已經簡單的談過,接下來看到下文。如是此中,諸如實知諸法自性,了解宣說,與無見者非如實知諸法自性,同時知說,皆不相等。」透由之前的譬喻來說到了,中觀師他如實的了知諸法最究竟的本質,這當中的「自性」,並不是有自性的這個自性,而是中觀師他能夠如實的了解,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這個「自性」是「最究竟的本質」的意思。「了解宣說」並且在了解通達後,宣說了無自性的內涵。「與無見者非如實知諸法自性」,這個與順世外道並非如實的了知諸法究竟的本質,「同時知說,皆不相等」,因此無見者,也就是順世外道,他並沒有辦法徹底的了解無自性的內涵,並且他在宣說無自性時,是因為自己愚癡的緣故,而說了諸法是無自性的,「同時知說,皆不相等」,因此中觀論師跟順世外道這兩者之間,不管是在「知」也就是了知的層面,或者是「說」也就是表達的層面,「皆不相等」這兩點都是不同的。因為中觀論師在承許諸法是無自性時,這一點並不會違反經論的內容,也不會違反正理。但是順世外道,他們在說諸法是無自性時,實際上他們已經違反了經論當中所要表達的意思,而且是不合正理的。所以不管是以「知」的層面,或者是「說」的層面而言,皆不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