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12/26 18:13:36
學習次第 : 進階

量理寶藏論 第五品 觀所詮能詮  第二十九課

祈禱本師釋迦牟尼佛:

釀吉欽布奏旦涅咪揚大悲攝受具諍濁世刹

宗內門蘭欽波鄂嘉達爾後發下五百廣大願

巴嘎達鄂燦吐謝莫到贊如白蓮聞名不退轉

敦巴特吉堅拉夏擦漏恭敬頂禮本師大悲尊

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

瑪威桑給欽饒釀拉夏心顯文殊師利智

根德桑布門藍納巴央勤學普賢行願義

這吉嘉威春蕾怎匝巴持佛佛子事業者

降央拉彌雅拉所瓦得祈禱文殊上師足

祈禱聖者法王如意寶:

涅慶日俄再愛香克思自大聖境五臺山

加華頭吉新拉意拉悶文殊加持入心間

晉美彭措夏拉所瓦得祈禱晉美彭措足

共機多巴破瓦新吉羅證悟意傳求加持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量理寶藏論》當中,現在講第五品觀能詮所詮。這一品分三個方面來進行宣說:破除他宗、建立自宗、遣除諍議。前面的兩個問題已經講完了,現在講第三個科判。第三個科判當中,分五個問題。其中,遣與許種類或者名言義共相為所詮相同的諍論,以及遣與許識自相為所詮相同的諍論已經講解完了。今天是第三個問題,也就是說,遣除與承許不相應行為所詮相同的諍論。

己三、遣與許不相應行為所詮相同之諍:

因為,我們前面已經破了,因明前派與小乘論師所承認的,所詮是不相應行的觀點。但是,對方說:如果你們承認義共相為所詮,那跟承許不相應行為所詮沒有什麼差別。對方給我們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用因明的道理來駁斥他們的觀點。頌文當中是這樣說的:

謂若遣餘總立名,則與不相應行同。

這是對方的問難。因為,我們前面已經講了:所謂的取名,實際上是給遣餘本體的總相立名的,在自相上面沒辦法立名。我們承許的所詮是總相,總相作為所詮,當時是這樣回答的。於是對方說:如果具有遣餘性的總相作為所詮,它是立名對境的話,那跟你們前面說的觀點完全相違。因為,這種總法實際上就是不相應行,與小乘正量部等所承認的不相應行,也沒有什麼差別。其實,正量部等所承許的不相應行,既不是心和心所,也不是外面的無情法,這樣的一種實有法,叫不相應行。你們的總法(所詮),也不是心和心所,也不是外面的無情法;所以,你們所承許的總法(所詮)跟正量部等的不相應行沒有任何差別。

對方給我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下面因明派遮破他們的觀點:

義共相若成實體,汝真實然為無實,

是故知無遣余境,則無所詮與能詮。

我們命名對境的義共相,或者說所詮義共相,如果它的本體成立,或者它的自體成實的話,那麼你們說的道理就是千真萬確的。但實際上,我們所承認的義共相並不是實有的。前面也已經講了:我們承認的總相,如果真的像外道所承認的那樣,是一種遍於所有別法的實有總法,那麼我們所承認的道理就應該有過失;或者,如內道正量部等所承認的不相應行一樣,是心和外境以外真實存在的一種實體的東西,那你們對我們發的太過,的確就是存在的。可是,我們所承認的總法,實際上它的本體一點也不存在,所以我們根本不會有這種過失。這裏的意思是說,義共相如果成實,那你們的說法就是對的;但是,我們的義共相,並不像外道與正量部等所承認的那樣,是一種具有實體的法,這樣一來,你們對我們發的太過就不會有。

下面,對方又給我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們說,所詮是無實法,那依靠無實法來了知自相的法是不可能的。為什麼呢?就像依靠石女的兒子來了知瓶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樣,依靠你們的總法來了知瓶子的自相,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對方在中間又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我們對他回答的時候,可以這樣說:雖然總法的本體是不存在的,但是依靠總法可以了知它的自相。為什麼呢?因為剛才依靠石女的兒子,或者依靠兔角來了知瓶子,這在我們名言當中是不會有的。為什麼沒有呢?因為,在人們的串習當中,或在人們的習慣裏面,不會有這種現象發生。比如人們剛開始立名的時候,對柱子根本不會立名為“石女的兒子”,所以一說柱子的時候,它不會與石女的兒子產生錯亂。

雖然從本體的角度來講,總相與石女兒子這兩個都是不存在的,但是依靠石女的兒子不會知道柱子,依靠瓶子的總相就能了知瓶子的自相。原因是什麼呢?因為遣餘的心,實際上它沒有自己的對境,沒有對境的緣故,它可以錯認為事物的自相。因此,應該說:雖然所詮和能詮在實際勝義當中不存在,但是我們可以利用這種方式進行溝通。

在這裏,我們應該知道,遣餘本身的真實對境不存在,“是故知無遣余境”。因為,如果遣餘有一個真正的所取境存在,那麼人們就不會知道外境的瓶子,只能了知它自己的真實對境;恰恰因為它沒有自己的對境,而且在我們的相續當中,還有總相與自相錯認一體的習氣和習慣存在,這樣一來,依靠它就可以了知自相的對境。

從勝義來講,真實的所詮是沒有的;真實的所詮沒有的原因,真實能詮也是沒有的。或者反過來說,真實的所詮實際上沒有能詮。我們說真實的所詮不存在和總相的所詮存在,這兩者沒有什麼差別;或者義共相是我們的所詮,所有的能詮一點也不存在,這兩個一模一樣。剛開始學因明的人可能覺得:所詮不存在跟所詮存在,以及總相的所詮存在和能詮不存在,這兩個肯定不相同!但你真正經過觀察,所謂的能詮不存在和所詮的總義存在,以及真實的所詮不存在和義總的所詮存在,這沒有什麼兩樣。因此,我們在勝義當中,或者說真實義當中,一定要知道:這種所詮的自相不存在。後面也會說的,“真正的所詮”就是耽著境,就是耽著境的自相,除此之外沒有所詮。因此,人們平時在交往的過程當中也好,或者是通過語言來溝通的時候,真正所表達的內容,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但是,因為無始以來的迷亂習氣,在我們的阿賴耶上面存在的緣故,或者暫時的迷亂習氣存在,人們就會受到習氣的影響。比如一個藏族人,他從小都在藏民族的生活環境當中成長,那自然他的語言、習慣、心態,就與藏族文化有著密切的關係。有了這種串習以後,並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外面物質的認識,或者說對心識的判斷,也是隨著民族的習慣等而增上的。長大以後,他進行的任何一個名言溝通,都與他即生中的民族習慣與意識有一定的聯繫。因此,我們眾生的串習非常重要。又比如一個犛牛,它從小都是在犛牛的生活環境當中逐漸成長的,剛開始變成一個小牛犢的時候,可能沒有很多的概念;但後來,在牛群當中逐漸逐漸成長,那對外境的認識,與其他犛牛的共業應該是相同的。

因此,習氣在我們的交流中,實際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比如能盛水的這個器皿叫做瓶子,它不能叫柱子,當然從實際的意義上,或者它的自相上講,這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其實這個瓶子也可以叫犛牛,也可以叫做電燈、轉經輪,一個瓶子可以安立各種各樣的名稱;但是,我們生活的環境當中,大家共同的習慣是什麼樣呢?我們現在只能把它叫作瓶子,不會叫轉經輪、犛牛。這是什麼原因呢?原因就是我們的習慣。我們學習唯識宗的時候,經常講“萬法唯心造”,實際上是說,一切萬法都是心造作的,但因習氣不同而有所差別。這樣以後,人們在日常生活裏面運用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哦!這個是已經固定的,它叫做瓶子,不能叫犛牛,不能叫自行車。其實,反過來說,客車也可以叫自行車,自行車也可以叫坦克,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但是,我們的習慣並不是這樣的。當一個人的人的習氣還沒有隱沒之前,他的身體和心識,暫時還沒有轉世為另一個眾生之前,因為他從小到大都在這種生活環境當中成長,所以他就認為:所謂的坦克就是這樣的,所謂的炮彈就是這樣的,所謂的……任何一個東西,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都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概念,這個概念與我們的心識習氣有一定的聯繫。實際上,在事物的自相上,不應該與名稱有直接相關的聯繫;如果有,那跟外道的說法沒有什麼差別。

因此,我們說義共相是所詮與所詮不存在,這兩個道理一模一樣;或者說義共相是所詮,能詮不存在,這兩種道理也是一樣。這個頌詞應該有以上兩方面的解釋方式。

己四、遣若無所詮則成滅絕名言之諍:

對方說,如果沒有真實的所詮,那已經毀壞了我們世間的所有名言。這是關於毀壞世間所有名言的諍論,頌詞是這樣講的:

謂無所詮錯亂妄,是故毀壞諸名言。

對方這樣提出:假設在真實義或說勝義當中,除了一個將自相共相誤認為一體的錯亂所詮以外,根本不存在真實的所詮,那有一定的過失。為什麼呢?因為,所謂錯亂是虛假的,是虛妄不實的,那任何一個名言,或者任何一個事物都是建立在虛妄不實或者說虛無縹緲的基礎上,這樣一來,那我們世間當中的,比如說吃飯、走路、雪山、大海等所有世間名言,全部都已經變成虛妄的了。為什麼變成虛妄的呢?因為我們稱呼的所詮,全部是一種虛假的法。如果所稱呼的所詮全部是假的,那麼我說石女的兒子與說瓶子,就一模一樣了。你說瓶子的時候,真正能盛水的器皿就不應該知道,因為它實際上是不存在的東西。那這樣,說石女的兒子與說無量殿等,就不應該有什麼差別。如果你真的承認這種觀點,那世間當中的所有真名言,全部都已經被推翻了。如果真名言沒有,那人與人之間,互相溝通、互相交流、互相探討的機會,就全部已經被“燒光”了,就沒有了。

從表面上看來,我們也覺得:是,的確是對的,被立名的所詮,不應該用一個虛假的東西、錯亂的東西;如果真正用錯亂的東西來建立,那我們名言當中,正確的溝通、正確的交流怎麼樣進行呢?非常困難。可能會這樣想的。下麵對此回答,頌詞當中這樣講的:

以錯亂式取自相,是故名言實合理。

意思就是說,真正自相的對境——所詮,的確是沒有的。我們前面也講了,除了心識和外境這兩者以外,不可能有真實的所詮。但外境自相不可能是所詮,如果外境自相是所詮,那我們前面對聲論外道為主的外道所宣說的過失,就依然存在。如果說心識的自相是真正的所詮,在這裏,這種說法也根本不可能成立。因此,真正的所詮、自相的所詮,或者事物本質的所詮,在名言當中,絕對不可能成立。

那怎樣成立現在的所詮內容呢?應該說,是以錯亂的方式來取境的。怎麼錯亂的呢?就是按照人們的串習和傳統,將義共相和事物的自相,這兩個混合為一體,或者說錯認為一體。通過這種方式可以取名,也可以溝通。如果以這種方式取名、溝通,那世間當中的行住坐臥,或者是吃飯、走路等等,這些所有的名言不但不會不合理,而且會非常合理。為什麼呢?這個原因非常簡單,因為我們世間當中,因明的觀點也是這樣的:表面上看來,好像人與人之間真的用語言交流,人的眼耳鼻舌身的有境識,真正能取外境等,我們有這種看法。但實際上,真正用因明的觀察方式來進行推斷的時候,實際上,就像我們前面所說那樣:全部是自相與總相誤認為一體的方式來交流,除此之外,人與人之間不可能有一個真實的、自相的東西來互相交流。

這一真理,以前世界上非常聰明的,在整個人類歷史上,對文學等領域做出一定貢獻的巨人們,他們也沒有發現。因此,我們一定要了知,法稱論師和陳那論師的這個因明竅訣是不共的。為什麼這麼講呢?因為,我們真正用事勢理來觀察的時候,所詮真正存在的道理,任何人也舉不出來任何一個例子。除了一個耽著的自相以外,根本是不存在的,全部是虛無縹緲的。這一點,通過事勢理得以成立。這樣成立以後,兩位理自在所宣說的這種教言,就非常合情合理。

因此,我們現在一定要知道:我們世間當中的所有名言,全部是建立在一個虛假的框架上。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搞清楚。如果我們懂到這一點,那第五品觀能詮所詮的奧義,就已經明白。如果沒有懂到這一點,口頭上怎麼樣說能詮所詮,實際上因明的這種要訣沒有懂到。

當然,大家剛開始,對於每一品當中的因明要訣,學習起來可能也感覺有點困難。但是,當你深入細緻地去分析、去學習的時候,一定會知道:因明講到了名言諦的真相。通達這一點,有什麼樣的利益呢?會逐漸地、間接地趨上真正的勝義之道;但依靠因明,並不一定馬上通達勝義諦。這一點,在《定量論》當中,講得非常非常清楚:依靠我們因明的正理,間接能了達無有垢染的真實勝義諦的真諦。在《集量論》裏面,也是這樣講的:不可思議的法性,運用到尋伺的境界,這是不合理的;但是,依靠因明學可以遣除對世尊的甚深密意產生誤解的邪見。

那麼,我們學習因明,最主要是在什麼方面起作用呢?一個是,世間當中有千千萬萬的人,他們對名言的真理都沒有搞懂,我們可以通過因明學的正理,來遣除他們的邪見,這是最好的一種手段。而且,麥彭仁波切在《釋量論大疏》裏面是這樣講的:要受持本師釋迦牟尼佛教法的人,首先必須通達因明的學問,因為所有的顯宗、密宗的基礎,建立在瞭解因明名言的基礎上。的確也是,我們在聞思的過程當中也會知道。我們如果對因明方面有一定研究,因明的道理瞭若指掌的話,那不管是學顯宗、學密宗,不管學哪一個學問就非常容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你對因明一無所知,一點都不懂,那你學無上大圓滿的時候,尤其是我們無垢光尊者的教法,不管你學《四心滴》,還是《七寶藏》,裏面經常引用《釋量論》的教證,經常用因明的推理來進行推斷,遇到這種問題的時候,你就只有開始“閉關”了,開始“入定”了,就沒有辦法。當然,顯宗的道理就更不用說了,因明的推斷是經常會出現的。因此,我們學習因明,的確是非常重要。

龍猛菩薩在《中論》當中說:“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清辨論師在《掌珍論》中也說:“無真世俗梯,而上正高樓,智者非應理。”月稱論師在《入中論》當中也是這樣講的:“由名言諦為方便,勝義諦是方便生。”依靠這些大德的教言,我們可以發現:所謂的名言,雖然它是一種錯亂,但是世間上的人們,依靠這樣的錯亂能互相溝通,這樣的錯亂名言不可缺少。在這樣的錯亂當中,它有一種真理的部分,依靠這樣的真理,我們會逐漸逐漸通達,無有錯謬的真正勝義諦的本質。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搞清除。

我們學習因明,應該說對很多年輕人,尤其是一些知識份子來講,的的確確是不可或缺的一種手段。你如果沒有了達這樣的正理,以後聞思任何一個論典,都會感到困難重重。尤其是現在的世界,有各種錯綜複雜的學說,可以說每天都有新的產生。在面對這些問題的時候,自相續當中很容易生起與外道相同的分別念和邪見。你如果想推翻這種邪分別念,那自己沒有這種能力肯定不行。如果你對本師釋迦牟尼佛的教法,通過因明的途徑來真正生起堅定不移的信心或者正見,那以後遇到什麼樣的違緣或者障礙的分別念,自己也有能力推翻。

我們大家一定要搞清楚,能詮所詮是一種錯亂。比如剛才說的柱子,柱子的義共相是所詮。我們前面所講的一樣,除了義共相以外是不存在真正所詮的,真正自相我也沒有辦法說的。但有人想:如果是一個錯亂,那能不能溝通呢?可以溝通。因為,我們之間有一種錯亂的串習因,我們眾生都在做夢,夢中的對話應該是可以的,白天的對話就像夢中的對話一樣。做夢的時候,我夢見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給我說話,我也給他說話,從唯識宗自現的角度來講,他說的話和我說的話,就全部覺得是一個真實語言上的溝通,但實際上,都不存在的。

如果對我們的名言再繼續進行觀察,那應該會通達一切都是如幻如夢的境界。當然,要想生起如夢如幻的境界,應按照全知無垢光尊者在《虛幻休息》裏面所講的那樣:首先皈依、發心,然後修上師瑜伽,祈禱上師:在自相續當中生起如夢如幻的正知正見,等等,通過這種方式來真正修持。所以,我們只學一個因明,能不能通達如幻如夢呢?這一點是非常困難的。你們也可以看得出來,現在外面,什麼佛教邏輯、因明哲學,這方面的書比較多;可是這些大多數作者,從我的“邪眼”來看,可能大多數都沒有修。雖然理論上,都會這樣說:這是共相,這是自相,然後語言上是如何如何溝通。但是,真正因明裏面所講的這些內容,跟我們的密法和顯宗當中比較深一點的經論結合起來,然後自己在相續當中進行修持的人,在世界當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非常稀少的。

所以,我們在座的修行人,不僅因明的理論上大家要搞懂,而且應運用於實際修行當中。比如說:我們學因明的時候,對大圓滿的如夢如幻,有一定的相輔相成的作用;然後,我們學習大圓滿等密法的時候,對因明或者世間的名言也能瞭解。這樣的話,那名言和勝義就互相成為助緣了。這樣以後,我們證悟空性的見解就不會阻礙大悲的行為;名言當中的大悲行為,也不會阻礙我們的空性見解。藏密佛教史的大成就者們,在他們的歷史當中,雖然他們已經證到了最高的境界——空性的證悟,但在行為上,是不捨棄大悲的,其主要的密意,也在這些方面能體現出來。

己五、遣許錯亂之關聯不需要之諍:

借助術語知關聯,錯亂關聯無所需。

對方這樣說的:我們僅僅使用一種術語,就可以了知名言與外境之間的關係。因此,你們因明派所承認的自相和共相誤認為一體的觀念,根本是多此一舉,沒有任何必要。

我們前面已經講了:自相和共相誤認為一體,通過這種錯亂的串習,或者迷亂的觀念,人與人之間才可以交流,世間的任何名言,在這樣的基礎上才可以建立。但對方認為:任何一個東西,剛開始的時候,它有一種術語,比如我們發明一個產品的時候,這個產品它有一種不共的名稱,叫拖拉機或者書包等,最開始的時候,對它用一種術語來安立名稱。不管是佛教,還是在世間當中,都會這樣的。當這個術語建立起來的時候,與外面的法,以及人與人之間的語言,就自然有一種溝通。所以,你們因明派所承認的,總相和外面的自相連在一起,而且全部是用分別念的錯亂把它們串在一起的,沒有必要這樣,這是多餘的事情。應該:任何一個事物,當它出現的時候,它有一個術語名稱,這個術語名稱實際上代表一切。你們所說的,這個名稱全部都已經解決完了。因此,你們這種錯亂的關係、錯亂的因,根本不需要。

下麵,我們對他們進行駁斥及回答:

自相以及義共相,二者誤解為一體,

縱於此三立名稱,然無錯亂無真名。

我們這樣說:對!你們所說的,一方面也有道理。如果你們所說的術語,真的與自相也沒有關係,與總相也沒有關係,與這兩個誤認為一體也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術語真正能找到的話,當然可以成立。但是,你們所謂的術語,只不過是沒有經過詳細觀察而承許的。如果真正觀察,剛開始的時候,你們到底是對自相上應用了這樣的術語名稱?還是對共相上?還是這兩個錯認為一體上?這三者當中的任意一個,你必須要選擇。如果你這三個當中都不是,出現了另外一種術語,那就不可能找到。

你們要進行立名,要建立一個名稱的時候,要麼是對它的自相建立,但如果你對它的自相建立名稱,那就像我們前面已經觀察的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不可能立名稱;即使立名,一刹那就已經滅完了,第二次你去尋找的時候,根本找不到原來的自相。為什麼不能為自相的法立名呢?因為自相的法,從時間、地點、形象等方面來講有無數。比如說瓶子,如果你用瓶子的術語來給瓶子的自相建立名稱,那世界上有多少個瓶子?那天,不是有些道友說加拿大的瓶子,有些說美國的瓶子,有些說印度的瓶子,等等。這樣的話,那最開始的時候,瓶子的術語建立在自相上面就不現實,絕對不可能。所以,你們所說的術語,在自相上建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然後第二個問題,如果你們認為,術語是建立在總相上,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前面也駁斥了,自相以外的實有總相不可能成立;而且,與自相無二無別的總相,也不可能能成立。如果總相真的存在,那我們前面對聲聞乘,或對因明前派,或者對外道所說的過失,也會降臨到你們頭上。這樣一來,你們在單獨的總相上面安立術語,也不可能成立。

然後第三者,如果你們認為,總相和自相錯認為一體而安立術語。比如:對剛生下來的一個孩童取名,叫做太陽或者月亮,取名的人肯定不是針對他的自相而取名的,不然,第一刹那他的自相已經滅完了,第二刹那以後,就不是太陽或月亮的名稱了,已經成了另外一個事物的名稱了。所以,不是在自相上取名的。然後總相上,總相是無實法,對方也不承認。如果你們把總相和自相誤認為一體,叫做月亮或太陽,這是所謂的術語的話,那這與我們自宗沒有什麼差別了,你們只是幫助建立我們的觀點而已。

因此,你們所承認的術語,實際上根本不能成立,這一點非常關鍵。其實,因明說來說去,最關鍵就是自相和總相誤認為一體,這個要點非常重要。如果懂到這個要點,那平時在名言溝通的時候,你也會了知:這只不過是在迷亂當中操作。自己有時候想:世間上的所有眾生是很可憐的,他們認為是已經說了自相,其實自相根本沒有說的;然後總相,只不過我們的語言表達方式而已,實際上不存在。因此,一切世間的說話,真的是在虛妄過程當中交流。這一點了悟的話,我們在名言當中,也可以了達一切萬法無實,對無有實質的道理會有進一步的認識。

對方可能這麼想:如果自相和共相誤認為一體,是你們的觀點;那怎麼會是你們的觀點呢?我們下麵,也對這個問題進行闡述:

於此自相及共相,誤為一體令趨入,

命名老人立名稱,依此錯亂取外境。

對方認為:你們依靠自相和共相誤認為一體來命名、取捨,那到底怎麼利用術語呢?我們回答:我們就是依靠這樣的方式來使用術語的。原因是什麼呢?依靠名稱來取捨的此時此刻,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個世間生活當中,全部是以總相和自相錯認為一體的方式來進行名言取捨的。自相和共相錯認為一體而取捨的道理,實際上我們學過因明的,或者有些命名老人,他們會了知這個道理,知道這種道理以後,他們也讓世間的人們趨入這樣的軌道當中來。比如:我今天發現一個事物,它好像沒有名稱,沒有名稱的話,人們不可能對它有一個共同的概念、共同的認識,也就不可能有名言取捨。因此,我今天對這個事物命名:從此以後,這個孩子叫做月亮;或者從此以後,這種物體叫做轉經輪。

當然,頌詞當中的命名老人,也不一定是指古代的,現代的人也可以這麼講。我們世間當中,一般都對給事物取名的人有一種敬稱。這裏的命名老人,是一種恭敬稱謂的詞語。

命名老人也好,或者說世間上的命名智者,他們對事物取一種名稱。取名稱的目的是什麼呢?今後人們使用這個事物的時候,大家對它有一種共識,大家依靠這個名稱可以取捨。所以,對任何一個事物,剛開始的時候,世間當中的命名老人,把自相和共相誤認為一體而取名;雖然它是一種錯亂,但後來,人們依靠這種錯亂也可以取到它的自境。

《量理寶藏論自釋》當中,也是這樣講的:比如有些幻化師,他為了讓世間的人們趨入到幻化的境界當中來,於是他通過咒語讓大家迷惑,迷惑之後,大家都有共同的感覺。比如我通過念咒語以後,人們都看到幻變出來的象、馬,大家都有這樣的共識,都有這樣的一種共同感覺。同樣的道理,我有時候這樣想:比如說現在的電視等,這些實際上是一種幻變,名言當中,因緣具足以後,螢屏上會顯現有些人打架或者爭論等,所有觀看的人都會看到。實際上,這是一種錯亂的因導致的,大家都知道這是一種錯亂。在那個小小的箱子當中,不可能有兩人打架,不可能有人真的在那邊哭鬧。但是,人們由這種錯亂的因,會經常誤入這種境界。

世間當中,有些老師特別會講故事,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好多學生都已經入了這種境界,哭的哭、笑的笑,他們認為:這個老師的口裏面,正在出現這個故事。但實際上,這個故事早就已經發生完了。老師也只不過是,以他腦海當中的一種假的印象與他們溝通;其實,這種假的溝通,在孩子們的腦海當中,也成了更虛假的東西。但大家反而以為是真的。世間的回憶往事,或者說有些人講自己的經歷:當時,我是怎麼怎麼開心啊!快樂啊!這個時候,他自己也邊笑邊說。有些人:我當時怎麼樣痛苦啊!我對這個人怎麼好啊!我對他怎麼有意見啊!這樣邊說邊哭的時候,他自己也以為真正回到了那個時候。

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這只是一種錯誤。可是人們往往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入於錯誤的境界。這就是錯誤當中的錯誤顯現,也是錯亂當中的錯亂。

相比之下,我們名言當中,還是有真實的一面;但是,這種真實,也不可能是完全能經得起觀察的真相。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世間當中雖然是依靠錯亂,但是也可以取到它的對境。在講遣餘品的時候,也講了:它實際上是符合實際的道理;符合實際道理的緣故,依靠這種錯亂,也能獲得真實的自相,真實的現象。

最後講總結偈:

名言真實所詮無,耽著所詮乃自相,

誤為相屬而實行,取境士夫不受欺。

我們如果詳細分析,名言真實的所詮的的確確是不存在的。我們前面也講了,除了一個總相的所詮以外,真實的所詮不存在。有些人會認為:你們前面說真實所詮是總相,是存在的,現在這裏說真實所詮不存在,這難道不矛盾嗎?我們回答:這不矛盾。因為,真實所詮不存在和所詮總相存在的道理,就像我們說虛空看見了和沒有看見虛空一樣,兩者是不相違的。應該說,在真實觀察當中,所詮是不存在的。因此,可以這樣講:當我們說“瓶子”、“柱子”的時候,所詮的真實義,在我們的語言當中是不存在的。

那麼,是不是所詮根本沒有呢?也並不是這樣,耽著所詮是存在的。耽著所詮是指所宣說的外面的自相。比如我說瓶子,瓶子的自相就是耽著所詮,我耽著瓶子的自相。我說犛牛,我耽著犛牛的自相,這就是耽著的所詮。

“誤為相屬而實行”。人們把耽著所詮認為是真實所詮,對真實所詮(義總相)就根本不發現,把義共相和自相誤認為一體,這就是相屬(關係)。能詮所詮的關係,其實是執著在作怪;除了執著以外,真實把它們連接在一起的別的“繩索”,根本沒有。但是,依靠這樣的錯亂,實際上也能得到它的自相。所以,依靠這種方式耽著自相的士夫,他們也不會受到欺騙。

比如,我把總相的瓶子跟自相的瓶子誤為一體,給別人說:“給我瓶子拿來”,別人也會把瓶子拿來的。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我耽著的所詮,實際上就是外面自相的瓶子。這樣以後,雖然有一種錯誤的成份,但是依靠它也可以得到。又比如,我們把寶珠放在房子裏面,外面出現它的光,然後我認為這是寶珠,依靠光來取寶珠的自相也會得到的。或者,如《量理寶藏論釋·開顯因明七論燈》裏面所講的那樣:一個人住在能看見遠方的玻璃房子裏面,他在玻璃房內雖然可以看得到遠方的事物,但實際上,遠方的事物看不清楚,很模糊。但依靠這樣的視線,逐漸逐漸接近,也能找到事物的自相。因此,我們世間當中,在取捨名言的時候,雖然是一種錯誤,但是,依靠這種錯誤也能得到一種真實。

為什麼這麼講呢?因為,所有的因明七論當中都已經講了,因明的正理就是這樣:不管說話也好或者取對境等,法與法之間的相屬(關係)、相違,在真實的本體上全部是沒有的,破立全部是分別念在假立。但是,分別念的假立,也有真實假立和虛偽假立兩種。名言當中也不存在的虛偽假立,如將石頭看為老虎。而真實假立,它是把自相誤認為總相,或總相誤認為自相,這雖然是一種假立,但依靠它能得到。名言當中有兩種假立,這一點,大家必須要清楚。

好,那就講到這裏吧!

回向偈:

所南德義檀嘉熱巴涅此福已得一切智

托內尼波劄南潘協將摧伏一切過患敵

傑嘎納齊瓦隆徹巴耶生老病死猶波濤

哲波措利卓瓦卓瓦效願度有海諸有情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