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12/26 17:24:06
學習次第 : 進階

量理寶藏論 第八品 觀法相  第四十四課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士!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今天我們繼續學習《量理寶藏論》第八品,現在正在講別說當中的法相之理由。其中,破法相不需要法相的觀點昨天講了一些,這個問題比較重要,下面接著進行闡述。

許謂名言亦複然,若無可耽非所知,

設若有可耽著事,則彼乃後之法相。

有些論師是這樣主張的。因為我們昨天講了,法相到底有沒有法相,這個問題下面還會闡述。從心的遣餘上面來講,法相再加一個法相,第二個法相又加一個法相,第三個法相又加一個法相,這樣延續下去,就像我們那天分微塵的數目一樣,可以變成無邊無際。但是,我們在這裏分析的時候並不需要這樣,這個問題前面也闡述了一些。

有些論師認為“名言亦複然”。這裏的名言就是名相的意思。他們認為名相也是一樣的。怎麼一樣呢?他這裏這樣說的:“若無可耽非所知,設若有可耽著事,則彼乃後之法相。”這個名相有沒有第二個名相?如果名相具足第二個名相,也就是說它的法相。其實,名相的法相就是名言、心識互不錯亂可耽著之事。如果有法相,第二個名相也有沒有它的法相?是這樣來進行問的。我剛才講了,名相的法相就是名言和心識互不錯亂而耽著的對境。也就是說,對方給我們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你們的名相具不具足法相?如果它沒有可耽著,也就是說名相的法相不具足,那有什麼過失呢?第二個名相就成了不是所知了,因為它沒有法相的緣故。我們前面也講了,法相、名相、事相三法周遍於所有的所知萬法;這樣一來,名相的名相實際上就不是所知了,有這個過失。如果說這個名相有可耽著之事,也就是說它具有法相,那麼這種法相實際上已變成後面的法相。比如說,黃牛是第一個名相,那這個名相具不具名相?如果它具足名相,那第二個名相的對境,也就是說第二個名相的法相,就是剛才那個黃牛。黃牛實際上是具有項峰垂胡的動物,就叫做黃牛。所以說,第二個名相的法相,就成了具有垂胡者。

如果我們說這個名相還具足名相,那麼第三個名相的法相,就成了第二個名相。也就是說,第二個名相實際上成了第三個名相的法相。這樣一來,這個名相又需要有一個名相,下個名相又需要有一個名相……最後就有無窮的過失。這個大家應該清楚吧!

關於這個問題,剛開始的時候,好像不知道怎麼分析,有這種感覺。實際上,跟我們昨天的推理基本上一樣,但這裏也有所不同,是名相具不具足名相的問題。昨天說了,黃牛叫名相,垂胡叫法相,花白叫事相。現在從中提出來名相,你的名相,它具不具有第二個名相?如果它不具足第二個名相,那麼第二個名相的名相就不是所知了。因為,語言也可以說,心也可以認知的東西才叫做所知。它沒有名相的話,那就不是所知了,有這個過失。可是,這一點是不能承認的,為什麼呢?因為,明明我現在正在說名相的名相,心裏面也正在顯現。那這樣,就不能說名相不具足名相。如果你說名相具足名相,那麼第二個名相也應具足一個名相……比如說,第一個名相是黃牛,黃牛實際上是具有垂胡的動物的名稱,它具不具足名相?現在這個黃牛也作為法相,它具不具足名相?也就是說,黃牛的名字是什麼?然後黃牛名字的名字是什麼?然後黃牛的名字的名字的名字是什麼?那這樣,後面就有無窮的名字。

有時候我們也可以這樣想,比如說這個小和尚叫東東,東東就是這個調皮的小和尚。我們說他叫什麼名字呢?他叫東東。那麼,東東的名字有沒有名字呢?如果說沒有名字,那麼第二個東東的名字已經變成非所知了,誰都不能知道他名字的名字了。如果你說他的名字有名字,那麼他的名相又有了第三個。第三個如果不具足名相,它就不是所知了;如果具足名相,就有了第四個。有第四個的話,又可以這樣去觀察。最後東東滿天下,東東遍於整個世界,或者變成無窮無盡,有這個過失。

如果我們對這個問題沒有做詳細觀察,“哦!別人提出的問題還是很尖銳的。”你說名相的名相,有名相也不能說,有就變成無窮無盡了;如果說沒有,那麼到了第二個以後,後面的名相絕對成了非所知了。但是不能說不是所知,因為違背現量。你看,我現在明明都可以說他的名字的名字,只不過名字的名字,我沒有取出一個適當的詞而已,實際上心裏面也可以顯現出來,嘴裏面也可以表示。因為我們前面也講了,法相是指浮現在心面前的所了知的法,它與其他的法有截然不同的特點,這種特點就叫做法相。那這樣,我們說“名相的名相”,實際上腦海裏面有與其他法完全不相同的一種概念,而且語言也可以這樣說,很明顯它已經具足法相。具足法相,肯定有名相;有了名相,事相也肯定存在。那這樣,三相是不是已經變成無窮無盡了?很多人有這種懷疑。這是對方的觀點。

這個問題,剛開始的時候真的有點不好分,大家還是要詳細觀察。因為你懂得了一些道理以後,掌握因明的秘訣就不是特別困難;所以我們昨前天對七品以上的每一品都出了一些題,組成我們今年的“超級”問答,這些題也大概圍繞一個中心提出來。希望你們到時候也應該圍繞這些問題進行辯論。

剛才這個問題一提出來的時候,有些道友可能覺得這個到底怎麼回答啊?沒有學過因明的人,你對他這樣問,他就會覺得有點困難。但是你學過因明,尤其是前面的遣餘搞得比較清楚的話,這也不是特別的困難。

下麵是薩迦班智達用同等理來駁斥對方。

若爾枝椏亦複然,無有枝椏非為樹,

彼有枝椏則樹木,亦成法相無止境。

這是對他們的辯駁,也可以說對他們照樣提出一個問題。在提出問題的時候大家應該要清楚,剛才名言的名言或者名相的名相,這些只不過是在我們的遣餘識(分別念)面前,一直耽著為無窮無盡的。比如我們平時說的兔角,兔角是怎麼樣產生的,兔角的兔角有什麼樣的顏色,有什麼樣的形狀……在我們的遣餘識面前,它可以變成無窮無盡,這是可以延續下去的。這個兔角,有時候是分別念隨便想一個東西,然後語言也可以這樣說。實際上,從分別念的反體的角度來講,比如犛牛的名相,它有沒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這樣下去,無量無邊也是可以的。

但是,我們這裏是建立法相和名相的時候,所以不能完全脫離實際,外境中所判斷的事物不能脫離。你完全脫離的話,那分別念與外境就毫不相干,這樣就不符合實際。所以我們分別的時候,不能完全耽執一個遣餘識來進行分析。所判斷的名相跟外面具有法相的事物,這兩個應該以無二無別的方式來建立,如果得到建立,再也沒有必要去分析。比如黃牛,它具有項峰垂胡。項峰垂胡是外境上的法,這個法具足的動物,我們稱之為黃牛。黃牛的名稱跟外境動物的意義在我們的腦海裏面結合起來,我們現在立法相和立名相的必要就已經完成了。然後你再法相有沒有法相?名相有沒有名相?這樣一再下去的話,那永遠也得不到一個完整的結論。

所以說,我們在這個地方,一定要懂得因明的這種推理方式。這種推理方式並不是,別人提出那麼尖銳問題的時候,我們就隨隨便便通過其他狡詐的方式來應付,不是這樣的。實際上應該以這種方式來回答,這樣回答也是正確無誤的,而且對方也會滿意的,因為我們的這個回答是正確的,對方也說不出第二個問題。對方提出的問題也確實非常尖銳,但是我們對他們的回答也是非常完美的。

那麼,我們下面怎麼回答呢?剛才也講了,以上所說的觀點實際上是不合理的。怎麼不合理呢?我們可以這樣說,按照你們的觀點,我們也可以給你們提出一個問題。你們剛才從法相和名相的角度給我們提出了一個問題,我們下面以樹木為例來提出問題。

一般來講,我們前面也講過,不管是柏樹也好,或者檀香樹也好,任何樹的總的法相,人們公認的法相就是有枝有葉,具有枝葉的這種東西就叫做樹木。樹木的法相就是具有枝葉,具有枝葉就是樹木的法相。

我們對對方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比如說,我們要用“檀香樹(有法)是樹(立宗),具有樹枝之故(因)”。以樹枝來建立檀香是樹,我們運用這樣一個論式的過程中,其中的因就是這裏的樹枝。那麼我們問,這個樹枝具不具足第二個樹枝?或者說,我們這裏應用因的那個樹枝,它具不具足樹枝?如果說不具足樹枝,那第二個樹枝就不是樹了,因為它不具足樹的法相之故;如果他說它具足樹枝,那麼我們又把第二個樹枝作為有法來講,它具不具足第三個樹枝?如果它不具足,不是所知法了;如果具足就是樹,但它的樹枝具不具足第四個樹枝,這樣繼續下去……如果不具足樹枝,樹枝就不是樹木了,有這個過失;如果它具足樹枝,我們就再次地推下去,最後的樹枝成了無窮盡,有這個過失。

薩迦班智達也是以同等理來對對方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你們雖然從法相上給我們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但是我們反過來問:你們用樹枝來建立樹木的時候,你們所利用的樹枝,到底具不具足第二個樹枝?這樣來提出問題。下面對方進行回答,對方回答以後,我想我們這裏很多問題就已經解決了。

對方是這樣回答的:

謂枝雖無他樹枝,然枝本身即建立,

與檀香樹無別體,是故不成無窮盡。

對方說,我們沒有過失。剛才樹枝要麼成為無窮,要麼樹枝不是樹了,這兩種過失對我們來講都是沒有的。他們說,比如檀香樹或者柏樹等等,頌詞裏面用的是檀香樹。檀香樹運用樹枝來進行建立的過程當中,他這裏的樹枝,雖然沒有其他的樹枝。當然這個是不具足,你看檀香樹用樹枝來建立,它的樹枝有沒有樹枝呢?它的樹枝肯定沒有樹枝,它的樹枝如果沒有樹枝,是否不是樹木了?它的法相不具足的過失有沒有呢?這個是沒有的。為什麼沒有呢?因為它建立的時候,雖然沒有其他的樹枝,但是樹枝本身建立的時候,是與檀香樹無二無別的方式來建立的,並不是說樹枝分為另外一個本體,檀香樹也作為一個有法,這兩個水和火一樣的相違的東西建立一個本體,不是這樣的。

就像我們柱子是無常的,所作之故。那麼有人說,所作是不是無常?如果是無常,那麼因和立宗變成一體。如果不是無常,依靠所作來不能建立無常。沒有這樣問的。從本體上面來講,可以這樣說,柱子、無常和所作這三個,我們前面講遣餘的時候也講了,實際上就是用識來結合一體的。雖然我們分別念面前,柱子、無常和所作這三個分開這樣安立的,但實際上柱子就是無常,無常就是所作,這幾個在本體上是合而為一沒有分開。但我們建立的時候,所作、柱子、無常,這三個都是融入一體的方式來建立的,一旦論式已經成立,那麼它們不會分開的。所以這裏的所作與無常的本體一味一體的。

同樣的道理,我們說前面的檀香應該是樹木,因為它具有樹枝的緣故,當時的樹枝實際上跟檀香是無二無別的。檀香、樹木、樹枝這三個從表面上看來,一個是有法,一個是立宗,另一個是因,這三者好像是分開的。因明前派和有些論師就在這裏面,抓一個剛才的樹枝說,你這個樹枝有枝葉沒有?如果有枝葉,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等等;如果它沒有枝葉,那就不是樹了。僅僅是抓這個,那這樣是不合理的。

我們剛才柱子無常,它是所作。那當然反體上,這個所作的反體不是無常的。但是你從反體的角度不能說是,因為從反體的角度來講,所作不是無常,那麼所作已經變成常有了,它不是無常之故。那這樣說,這是不合理的一種推理。同樣的道理,因明中最關鍵的是什麼呢?就是我們建立一個推理的時候,並不是完全已經脫離了有法、立宗和剛才推理的因,而是以這三者結合起來的方式來運用論式。你懂得了這一點以後,以後別人如果問“你有沒有名字?”“我的名字叫什麼什麼”。然後“你的名字的名字有沒有?第二個名字的名字的名字有沒有?那這樣問,我們就說:首先我和我的名字合而為一的方式已經建立,建立完了以後,那麼第三個名字有沒有呢?“有,就是我。”實際上第一個名字跟我的本體,應該是一起表示的。一起表示完了以後,第三個、第四個實際上全部跟我的名稱無二無別的,你的分別念面前也是變無窮個名稱,實際上除了我的名稱以外,沒有必要表示了,再表示有什麼用呢?你自己光心裏面這樣分別下去,沒有用的。

所以我們以後,在日常生活當中,有時候真的懂得遣餘的一些問題的時候,世間中很多的,外境中真實的、實際的分法,與內心分別念的分法,一定該分開的時候要分開,該結合的時候要結合。結合就像我們前面講遣餘的時候,其實依靠結合,也有一定的必要。比如說,有些人不知道具有樹枝的東西是樹木,這一點不知道的人,我們通過分開的方式來,讓他了知這一點,這是有必要的。所以在這裏,我想這個問題大家不知道搞懂了沒有?應該是可以吧。

但是剛開始學時,有相當一部分人可能有一點困難,如果不懂,我們下完課或平時也應該問一下。但剛開始很多人是這樣的,有時候我講因明越來越廣,對你們不知道有沒有利益?其他喇嘛以前我也講過幾遍,跟一些喇嘛出家人講的心情相比,有時候有點不相同:你們剛開始一天兩天,問的問題比較多一點,現在問的問題也不太多,也許可能全部懂了。我想後面的部分,可能大家學得越來越好了,那這一點也是很好。但有時候,可能有不同的一些想法,是這樣的。所以剛才用檀香的比喻來說,你的名相的名相,其實沒有必要分。這個比喻是非常的重要,用樹木來回答。我們私下來也可以這樣想:你看樹木的樹木,到底有沒有名相?有沒有法相?這樣想的時候,就通過一個論式完全都了知了。你看,剛才樹木的有法、立宗、因,應該以無二無別的方式來建立,那還剩下其他的法嗎?沒有任何必要了,這個非常關鍵的。

下面真實對他們回答:

名言縱無第二者,名言自身之法相,

建立所知本體故,名言豈成無窮盡。

前面,為了遣除他們的懷疑,我們給他們說:你那個樹枝要麼不是所知了,要麼已經變成無窮了。他說:既不會導致樹枝成為非樹的後果,也不會有無窮的過失,因為我們是如此這般建立的。實際上,他們這種建立方法我們自宗也可以承認,於是我們說:同樣的道理,既然你們樹木是以這種方式建立的,那我們建立名言、建立名相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名相雖然沒有第二個名相,但這並沒有不是所知的過失。比如,剛才所講的具有垂胡的動物,它的名稱是黃牛,那黃牛有沒有第二個名稱呢?沒有第二個名稱。沒有第二個名稱的話,它就不是所知法了。其實,並沒有這個過失。

為什麼沒有這個過失呢?因為我們是這樣建立名相的:花白的動物是黃牛,因為它具有垂胡之故。其實,這個具有垂胡的動物就是黃牛,黃牛跟這個動物無二無別,是這樣建立的。已經建立的話,它的第二個名稱實際上就是黃牛,黃牛的黃牛在心裏面可以分,但實際上已經可以了。因為名言自身的法相建立的時候,所知的黃牛,應該說是以無二無別的方式來建立的。既然以無二無別的方式已經建立完了,那有沒有必要再次分呢?沒有任何必要。剛才我們所講的那樣:黃牛是名相,那黃牛有沒有名相呢?如果有,實際上它的名相或名相的名相,就已經成了後面名相的法相。所以我們說,既然名相、法相、所知三者全部已經建立完畢,那就沒有任何必要再繼續增加。所以名相無窮的過失怎麼會有呢,絕對是沒有的。如果真要建立,那在你們的分別念上面,你們建立多少都隨便。你們可以這樣說:石女的兒子有沒有石女的兒子,他又有沒有石女的兒子,等等;或者,她的兒子是她的兒子,是她的兒子,等等。這樣一直下去,石女的兒子整個延續下去。在你們的分別念面前,誰也不敢說不能這樣想,不能這樣胡說,沒有這種規定,可以隨便這樣下去。但實際上,要建立這個法就必須首先知道法相,如果知道法相跟名義無二無別,那名言就已經通達了,也就沒有必要再分下去。下面我們安立自宗的時候,也有這句話。

何時了達名義系,爾時名言得成立。

所謂名指的是名相,就像黃牛一樣的名相。這裏的意義,指的是具有名相的事法,事法指的是具有垂胡的那個動物,這是真正外境意義上的。

意思就是說,我們自宗的觀點是這樣的:什麼時候名和義——名稱和意義的關係建立起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成立了名言,也就再不用分了。這一點很重要。比如說,通過推理了知具有樹枝的這棵樹叫做檀香樹;其實,檀香樹就是有樹枝的這個東西,有樹枝的這個東西指的就是檀香樹,它們兩個之間有一種不可分割的關係。當然,如果沒有名稱,我們說也沒辦法說,腦海中也沒辦法現前。而名言的能說的名稱和外境中具有特點的這個法,這兩個什麼時候建立起無二無別的關係:一說黃牛的時候,知道是有垂胡的這個動物;有垂胡的動物,用黃牛的名稱來代替,這兩者有不可分割的關係。什麼時候在我們的遣餘識面前已經建立了這個關係,那時我們已經成立了名言,已經成立了名相。這個名相到這個地方已經可以打句號了,已經可以了,再沒有必要繼續分析:它的法相的法相具不具足,名相的名相具不具足。這是一種非常愚癡的行為,沒有任何必要。

因為我們要知道一個法,首先要知道:這個法的法相是什麼?它的名相是什麼?這是很關鍵的。如果沒有了知這一點,那從這麼多的所知萬法中就沒辦法分別出來。如果已經知道名相和事相兩者不可分割的關係,那麼我們該知道的事情就已經完成了,沒有必要再次這樣分析。比如說我要去印度,沒去之前心裏面也這樣想,口裏面也這樣說,最後我真正到了印度,那我的目的就已經實現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事情也已經完成了。在分別念面前我還要尋求印度,沒有必要。這就是我們的自宗,大家應該要記住。我們安立自宗的時候,應該這樣來承認。

下面是說,這種分析方法需要幾種層次:

因及法相此二者,各有二類總及別,

總別以三論式竟,第四之後無所需。

剛才,自宗的名和意義的關係已經講了,下面我們進一步解釋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兩個比較大的問題:一個是法相上面的問題,一個是推理論式方面的問題。不管是推理的論式也好,法相也好,這兩者都有兩種類別,也就是說總的法相和分別的法相,然後總的因和分別的因。

怎麼有兩種呢?當我們運用因(推理)的時候,有一種是建立總的因,還有一種是在此論式中所建立的因。總的因要建立,我們可以這樣說:煙是總的真因,為什麼呢?依靠煙可以建立它的所立,或者說它(所立)可以依靠煙來成立,因為具備三相之故,這是總的一種推理方法。然後分別的推理方法,煙是真因,為什麼是真因呢?因為,山上有火依靠煙可以證明之故。這是分別的因,在此論式中可以這樣建立。

然後,我們前面的法相也有兩種,總的立法相和分別在此處的立法相。如果要立總的法相,我們可以這樣說:項峰、垂胡是總的法相,為什麼呢?因為它排除直接相違並建立自己的反體之故,這是總的法相。因為,法相的法相叫做排除直接相違並建立自己的本體。法相的法相是這樣的,我們剛才也說了。然後名相的法相,我們前面所講的那樣,名言、心識不錯亂而耽著之事叫做名相的法相。這兩個是特殊的名稱,大家一定要記住。別人如果問:黃牛的法相是什麼呢?我們剛才說了,具有項峰垂胡是黃牛的法相。那法相的法相是什麼呢?法相的法相就是排除直接相違而建立自反體。然後,第二個法相的法相是什麼呢?不需要。第三個以後,第三個就已經打句號了,第四個以後再不用建立了。因為到這裏的時候,一個論式的問題已經以無二無別的方式成立了。大家應該這樣來瞭解。剛才也說了,第一個是總法相,比如項峰垂胡,因為它是排除直接相違而建立自之反體之故,這是總法相的一種推理方法。然後是別的法相,我們說:此論式中項峰垂胡是法相,因為它是黃牛的法相之故,應該可以這樣說。也就是說,項峰垂胡是法相,是此論式中的法相,因為它是黃牛的法相之故。

總之,他這裏的論式有兩種,比如說煙的因,它有總的因和分別在此論式中的因;剛才法相也是,總的法相和分別在此論式中的法相,分兩種。這樣的分析方法,剛開始的時候可能稍微有點點困難。但我想,我們這裏,大家都比較聰明,應該不是很大的問題。剛才,因也分了兩種,法相也分了兩種,總共有四類。

“總別以三論式竟,第四之後無所需。”意思是說,總和別以三個論式的方式已經圓滿了,到了第四個以後就不再需要了。不管是因也好,法相也好,通過三個推理就已經可以了。

這個到底是什麼樣呢?比如:我們用一個推理,聲音是無常,它是所作之故,這叫做根本因。我們首先要用一種論式的時候,應該用這樣的論式。然後有些人,這種論式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推理啊?在意義上起懷疑。我們給他應用第二個推理,這樣說:所作是真因,為什麼呢?因為三相齊全之故。這講的是理由。為什麼講理由呢?我們前面學中觀的時候,有一個意義證成理,這跟意義證成理基本上是一樣的。比如他們認為:柱子無常,所作之故,這是不是真正的因啊?有這種想法。我們說:這裏的所作之故肯定是真正的推理,為什麼呢?它三相齊全之故。三相齊全的話,已經證成意義了。到了第三個推理,有些人這樣想:具足三相齊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推理啊?對有這種懷疑的人我們提醒他,你應該想起這種推理的意義:具足三相齊全的就是真實的推理,它可以叫做真因,為什麼呢?因明家最初的時候如是立名之故。我們用了第三次推理,這叫做回憶名言、回憶名相。

所以,第一個是根本因;第二個是證成意義上面的,為了遣除別人心裏的疑惑,給他建立第二次推理。第三次,別人雖然知道三相齊全,但是三相齊全到底叫不叫真正的推理呢?有人有這種懷疑的話,我們在這種人面前建立第三個因,建立第三個推理,這叫做回憶名相的因。所以,從因的角度或從推理的角度來講,最多就是三個,第四個以後就再不用分析了。如果別人不承認,那這個人太笨了,算了,不要給他說了。

你看,首先他不知道到底怎麼樣推理,我們給他說:聲音是無常的,它是所做之故。他說,所作之故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因呢?我們用了第二個證成義理因。他覺得,證成義理因雖然三相已經齊全了,但三相齊全是不是真正的推理啊?如果有這種懷疑,我們以第三個名言證成因給他進行推理:三相齊全肯定可以成為真正的因,為什麼呢?因為最初的時候,因明論師都這樣說的,三相齊全的就叫做真正的因。從推理的角度來講到三個,四個以後再不需要了。

從法相的角度來講,也是這樣的,比如說:這個動物是黃牛,為什麼呢?它具有項峰垂胡之故。首先我們給它建立這樣一論式,跟前面一樣,這叫做根本因。然後是第二個,我們可以這樣說,垂胡是黃牛的法相,為什麼呢?它排除直接相違而建立自己的反體之故。我剛才講了,排除直接相違建立自之反體就是“法相的法相”,這個道理一定要明白。以後也一定要知道,什麼叫做“法相的法相”。然後法相還需不需要法相?我們說不需要,再不要追下去了,可以這樣說。首先事物有法相,然後法相的法相也是有的,第三個以後就沒有了。我們剛才說這個動物是黃牛,它具有項峰垂胡之故。然後項峰垂胡是黃牛的法相,因為它遣除直接相違和建立自之本體之故,這是理由,也可以說是證成意義因。然後是第三個,遣除直接相違而建立自之本體可以叫法相,為什麼呢?最初命名的時候,因明學者都如是命名之故。這是回憶名稱。也就是說如果有些人講,雖然它遣除直接相違和建立自之反體,但它叫不叫法相啊?可以叫法相,因為最初的時候,因明家是這樣安立法相的法相之故。第三個以後,就再也不用了,再也沒有必要了。

所以,不管是法相也好,推理也好,這兩個方面根本不需要再進行建立。這個問題如果歸納起來,大家一定要瞭解,如果遣餘沒有瞭解,這裏也有一定的困難;如果瞭解了遣余,其實我們這裏法相有沒有法相呢?以這個問題來解決就可以了。然後推理有沒有推理,也是一樣的。比如我們說柱子無常,它是所作之故。那它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推理呢?我們用了第二次推理。這個推理是不是正確的呢?我們用了第三次推理。一個是意義上面的,一個是名詞上面的。如果別人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在意義上給他已經無二無別地成立了,在名稱上給他已經講得非常圓滿,那就沒必要分析下去了。再下去,只不過別人不懂而已,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並不是說,好像一個人發脾氣,我再也不想給你說了,不是這樣的。在真正的問題上,你們自己去觀察一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以前《開啟修心門扉》裏面說:“供養誰啊?還有沒有什麼剩下的。”就像這樣。對對方已經回答完了,沒有再剩下的,也沒有解決不了的。別人提出來的有必要的問題,我們全部都答得非常圓滿。因此,如果我們因明真的學得比較好,也觀察得比較細,那遇到任何一個問題,分析起來就非常簡單,應該能把它的真相和事實全部顯露出來。這一點,一點困難都是沒有的。

我本人始終覺得,尤其是分別念比較重的人,通過學習因明以後,最後都會覺得,自己以前的分別念實在太薄弱了,該想的時候好像想不出來。平時我們有些人,讓你坐禪,讓你發菩提心的時候,就胡思亂想,這個不對,那個不對。那你現在如果真的覺得有不對的地方,有本事的話,你就可以說出來,我們佛教並不僅僅指的是互相恭敬。有些人:你是上師啊!你是智者啊!雖然道理上我是很有智慧的,但從規矩上我應該恭敬你,所以我只有在你面前規規矩矩,不是這樣的。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們佛法中的這些推理有些不合理,那你就直言不諱地說出來。如果你的理由真的非常充分,那包括佛陀在內,他也會承認他的錯誤的,但實際上這是不可能有的。因此在所有宗教中,真的依靠理證在自相續中建立智慧、建立正量,其他的宗教是沒有的。這並不是說,好像一個愚笨的兒子讚歎自己的父親一樣,並不是這樣的。實際上,真正萬法的真理,無論是名言諦,還是勝義諦:勝義諦的甚深道理我們暫且不談,因為對我們凡夫人來講,這是比較遠的。但是在名言諦,名字的名字有沒有啊?在這些問題上面,我們經常有一些分別念。現在,在因明的智慧寶劍面前,看我們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大家也應該,有時候反觀自己的內心,有時候你一定要增加因明的智慧。尤其是在學因明的時候,你們覺得,你以前在社會上有一些了不起的智慧的話,就應該顯出來,可以辯論啊,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但實際上,我想在因明的智慧面前,應該說誰的智慧都是非常無力的,力量非常薄弱。

好!講到這裏吧。

回向偈:

所南德義檀嘉熱巴涅此福已得一切智

托內尼波劄南潘協將摧伏一切過患敵

傑嘎納齊瓦隆徹巴耶生老病死猶波濤

哲波措利卓瓦卓瓦效願度有海諸有情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