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6/01 12: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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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網 日期:2010/06/01 12:38:24   編輯部 報導

入中論善顯密義疏 2005-3

教授:甘丹赤巴法王 日宗仁波切

中譯:如性法師

(三)2005

聖者龍樹菩薩曾經在《中論》有談到一個偈頌,這個偈頌是《中論》的迴向文。在這個偈頌當中有談到,具有悲心的導師,他剛開始是如何的發起殊勝的菩提心?並且在發心之後,是透由什麼樣的方式而累積資糧?甚至到最後,是以什麼樣的面貌而成就了圓滿的正等覺?這偈頌仔細的談述到了這三個部分,而這個偈頌它本身的加持力是相當強大的。

以外道的角度而言,當外道的宗義師,在談到導師的這個部分時,會認為他們自己本身的導師,是一種常態法,並且是一種自生法,甚至他的形成是不需要觀待任何的因緣,就能夠形成出來。但是以內道佛教徒角度而言,會認為導師在還未成道之前,他就跟我們一般的凡夫是沒有任何的差別,他也是在輪迴當中不停的流轉,並且要承受各種的痛苦。在一個相當殊勝的因緣之下,他有機會遇到了大乘的師長,並且修學大乘的法門,在修學的過程,他能夠如實的在內心生起大乘法的根本,也就是大悲心。透由大悲心的策發之力,能夠在他的內心生起「為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並且在發心之後能夠累積資糧,最後成就了圓滿的正等覺。並且在成佛之後,導師透由他自己所體會、所證悟的法,如實的為弟子們宣說了佛法的內涵。而實際上這種方式,是我們一般人比較能夠接受的方式,而不會認為導師他本身是一種常態法,而我們一般的普通眾生,就是在輪迴當中不停的流轉,這一點是佛家所不承許的。所以透由導師他修學大乘法,而能夠成就佛果的公案,我們就可以瞭解到,如果我們也能夠如此來修學大乘法,並且好好努力,將來也能夠獲得如同導師般的殊勝果位元,這個部分是相當重要的。

在之前有談到,導師在還未成就圓滿的正等菩提前,就如同一般的有情眾生,是在輪迴當中不停的流轉。也就是在他的心相續有強烈的我執,以及我愛執的緣故,所以他在輪迴當中不停的流轉。但是雖然在他的心相續,有種種的污垢,有種種的煩惱,但是我們必須要瞭解,「心」它的本質是純淨的。只要我們肯努力,都能夠將內心純淨的本質顯露出來。也就是我們內心的本質,它並不是本身就是骯髒、是污垢的,而是在某一種的因緣之下,在我們清淨的心相續之上,有了這些污垢,但是實際上這些污垢,是可以透由法的內涵而將它淨除。就如同是混濁的水,水它本身是清淨的,但是可能有種種的污垢掉到了水中,所以水會呈現出混濁的狀態。相同的道理,眾生的心本來是清淨的,但是透由業以及煩惱的染汙,而讓眾生暫時沒有辦法顯現出清淨的面貌。不管是人,或者是一切有情眾生,實際上每一位有情眾生的心,它的本質都是清淨,而且沒有任何的污染。這個部分就是我們佛家所談到的佛性,也就是每一位眾生都具有佛性的緣故,只要你肯努力,都有成佛的可能性。雖然當下的我們是在輪迴當中流轉的,但是因為具有佛性的緣故,如果你肯努力,將來就有成佛的一天。  

當佛陀在成就了圓滿的正等菩提之後,他發現在輪迴當中流轉的眾生,是被種種的痛苦所逼迫著,也就是看到了這一幕,他內心生起了強大的悲心。他不僅能夠瞭解這個內涵,甚至能夠了知到,只要眾生肯努力,是能夠遠離現今這種痛苦的狀態。也就是因此,佛在生起大悲心之後,透由意樂以及加行的兩種方式來修學佛道。這當中的「意樂」就是談到了大悲之心,對於眾生生起了大悲心之後,透由觀修無我的智慧的這種「加行」,而來修學佛道。也就是在意樂以及加行這兩種道次第之上,斷除了煩惱以及所知二障,到最後成就了圓滿正等菩提。並且在成佛之後,由於內心大悲心的策動,他能夠了知,眾生是有機會遠離一切痛苦。因為痛苦的根本是無明我執,只要我們能夠斷除無明我執,就能夠遠離一切的痛苦。也就是因此導師在成道之後,會不斷的為眾生宣說空正見的內涵,不外乎就是希望一切的有情眾生,能夠遠離種種的邪見,而到最後跳脫生死輪迴的苦海。

在我們的內心只要無明我執這種邪見沒有辦法斷除,不要說是成就圓滿的佛果,想要跳脫生死輪迴,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想要承受輪迴的痛苦,你想要從輪迴當中得到真正的解脫的話,實際上「空正見」是不可或缺的法門。但是談到了空正見,我們一般的人,可能沒有辦法馬上就接受空性的道理。甚至平常在聞思的當下,也會覺得空正見這種法,沒有辦法去體會、瞭解。也就是因此,導師薄伽梵他在宣說空性法的當下,會透由各種的善巧方便,為眾生介紹空性的法門。因此在佛家的四部宗義有談到:有部、經部、瑜伽(唯識)以及中觀。中觀又分為:自續以及應成兩個派別。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來為眾生們介紹無我,或者是空性的內涵?這是因為如果一開始,就解釋了最甚深、最究竟的空性法則的話,會有很多的眾生,他是沒有辦法瞭解,沒有辦法體會的。所以為了要適應各種不同根器的眾生,所以佛在宣說空性法的當下,透由各種的方式來宣說空性之法。

比如對於外道的信眾們而言,由於他們承許「有我」,所以導師就為他們宣說「有我」的內涵。而以佛教徒而言,導師剛開始會為他們解釋粗分的無我相;更進一步的會談到了唯識;甚至更進一步的,會談到了中觀自續派,以及應成所談到的空性的內涵。導師對於某一部分的眾生宣說「粗分」的無我,對於某一部分的眾生宣說「細分」的無我,並不是導師他想要隱藏什麼樣的殊勝之法。而是他將佛法的內涵,尤其是空性的內涵,完全的解釋出來的話,會有很多的眾生沒有辦法適應的。也就是因此,在唯識的宗義有談到,一切的萬事萬法皆是心的本性,外境是不存在的;更進一步的談到中觀自續派的論點時,會認為一切的諸法是沒有諦實,但是是有自方的。也就是在境的本身,它必須要有真實的境,透由心的力量,才有辦法去安立它。就如同昨天最後所談到的,看到繩子,你在內心、在某種的狀態,會生起那邊有蛇的心。這樣的心,跟你真正的看到一條蛇,而生起那邊有蛇的心,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會認為是在境界的本身就有區分,所以心在安立的當下,一者是成立的,一者是不成立的。因此自續派的論師,會認為雖然我們的內心可以顯現境,但是境它本身存在的方式,並不如同我們內心所顯現般如此的真實。更進一步的中觀應成的論點,是談到了「一切都是僅由分別心所安立」的內涵。

佛陀之所以會以這種方式,來介紹空性的法則,這完全是觀待眾生的根器以及想法,甚至他的程度,而宣說了不同的法則。由此我們就可以了知到,要能夠完全的了悟通達空性的道理,這是相當困難的。但是如果你沒有辦法通達,沒有辦法在內心生起正確的空正見的話,是沒有辦法跳脫生死輪迴的。也就是因此當導師看到了這一點,他希望眾生能夠離苦,也知道離苦的善巧方便「唯有證得空正見」這一點之後,導師如實的為眾生們宣說了空性之法。龍樹菩薩,就是在這個偈頌當中,以相當誠敬的方式,來禮敬導師傳法的恩德。

在昨天晚上我們是上到了第142頁,釋論亦雲:「有分別,方有彼貪等,若無分別,彼等亦無。決定當知:如於繩上假立為蛇,定無自性」,這個部分最主要就是談到了,最後的這一段,「決定當知:如於繩上假立為蛇,定無自性」,這邊的譬喻,在昨天有簡單的為大家介紹。而實際上在談述中觀應成正見時,為什麼要談論「執繩為蛇」的譬喻,是有它的目的,也有它的原因在的。就如同昨天我們所談到的,如果將繩子,當成是蛇來看待的話,在內心因為生起了你的面前有蛇的心,透由心的力量,會讓你格外的緊張,或者是格外的害怕。因為你認為,如果面前有蛇的話,那隻蛇牠可能是有毒的,甚至牠會靠近我而咬我一口,所以你的內心會顯得格外的緊張而且害怕。這種狀態是我們一般人能夠想像,而且可以感受得出來的,也就是在我們看不清楚,面前這條長長的東西,它到底是繩、或者是蛇的時候,在某一種因緣之下,你會認為前面的這一條,就是蛇。但是實際上以境界本身而言,它是繩子,但是由於我們的心去安立它為蛇之後,我們在內心生起了種種的恐懼感。但是仔細在境上去觀察,會發現到,以境界本身而言,它根本就沒有蛇的任何特性。既然沒有蛇的任何特性,為什麼我們會因此而感到緊張、而害怕?這是因為我們透由分別心的力量,去安立它為蛇,透由心的力量,而讓我們感到緊張害怕。

相同的道理,透由這個譬喻,可以瞭解到,在日常生活裡,我們會覺到「我」很快樂,或者是「我」很痛苦,甚至會為自己的某一種行為而感到自滿,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失望。我們對於自己本身,會有種種的非理作意產生。為什麼我們會感到格外的快樂、痛苦,甚至會有自滿、失望種種的心態,會在我們內心生起?這通常都是因為沒有辦法瞭解「我」真正的本質。也就是因為沒有辦法瞭解「我」,所以在安立「我」的當下,會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執著;這就如同在繩子上,沒有蛇的任何特性,但是由於內心錯誤的執著,我們去安立它之後,會有種種的非理作意,甚至種種的恐懼感,會在我們的內心生起。相同的,對於「我」這個法而言,我們會認為「我」它是在身上,或者是在心上,我們不可能認為「我」是在身以及心的和合體之上,透由我們的心去安立之後,所呈現出來的個體。我們會認為所謂的「我」,它就是原本安立在身心之上的,而這一點,就是這個地方所談到的所破。由於我們沒有辦法如實的瞭解「我」的內涵,當生起了「我」的念頭,你會覺得「我」很高興、很快樂,甚至「我」很痛苦,「我」很失望等等,在你的內心會有正、反兩種情緒不斷的生起。

但是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所謂的「我」,或者是所謂的「補特伽羅」,一切的眾生都是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透由心的力量去安立出來的一種法。以境界本身而言,就如同「執繩為蛇」的心,它的所緣境,也就是這一條繩子,並沒有任何蛇的特性一般。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以這個境界本身而言,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任何「我」的特色。但是由於我們內心沒有辦法瞭解這個特點,對於這樣的境界,會非常的執著而執取,這就是無明我執。由於我們沒有辦法如實的瞭解「我」,所以會在安立了「我」之後,而安立了「他」者。並且在安立了「我」之後,會對於自方,也就是自我的這一方生起過度的貪;而對於他方生起過度的瞋;並且在貪瞋之上,對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很容易生起慢心;而對他人所擁有的這一切,會生起嫉妒之心。但是這種種的非理作意,甚至種種的煩惱,它最主要的根本就是來自於「無明我執」的這種邪見。透由邪見的力量,我們會認為「我」是存在的,這當中的「我」就是所破之「我」。我們會認為這種自主的「我」是存在的,甚至透由這種邪見,到最後會認為前後世是不存在的。種種的邪念在我們的內心生起之後,就會造作種種的惡業,而因此在輪迴當中流轉。

但是我們必須要透由這個譬喻來瞭解到,就如同在這繩子之上,不管是它的總體,也就是繩子它的本身;或者是在它的支分,也就是繩子的任何部分,實際上它完全沒有蛇的特性。但是我們內心的心,在安立這個境界時,由於我們沒有辦法清楚的看到境的緣故,會認為這條繩子是蛇,而在內心生起恐懼。相同的,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如果仔細去尋找,它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自我,也就是不管從它的總體,或者是從它的任何的支分,我們去探討會發現到,這個「我」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它為什麼會存在?這完全都是透由心去安立的。由於我們沒有辦法瞭解到,「我」是透由心去安立,所呈現出來的一種法,而會認為在境界的本身,也就是身心的和合體之上,有一個真實的「我」之後,而會對這樣的境,產生強烈的執著。就如同繩子本身,並沒有蛇的特性一般,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也是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自我。這個譬喻最主要就是希望我們能夠瞭解這樣的內涵。

接下來,「真義」,謂有自性;「分別」,謂依彼而生。這當中的真義以及分別,就是在之前的《四百論》偈頌的第三句以及第四句當中有談到,「故智者誰執,真義及分別」。「真義」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有自性的意思。「分別」是指分別心。「謂依彼而生」就是緣著自境,而生起的分別心。彼貪等如於繩上假立為蛇者,乃舉一例。餘一切法皆是分別假立,如於繩上假立為蛇。「彼貪等如於繩上假立為蛇者,乃舉一例」,之前在《四百論》以及《四百論釋論》有談到,貪等諸法在安立時,就如同是在繩上安立蛇的心,它所安立的方式是相同的。在字面上最主要是談到了貪等諸法,「餘一切法皆是分別假立」除此之外,一切的萬事萬法,皆是透由分別心安立之後而形成的「如於繩上假立為蛇」。由彼之雜色盤伏與蛇相似,若於境不明,便起彼繩為蛇之亂覺。這個部分以繩子本身而言,如果這條繩子它的顏色,或者它的形狀,跟蛇很類似的話,以一個人他如果沒有辦法清楚的看到「繩子」,也就是這個境界的本質,沒有辦法很仔細的瞭解它的話,在某一種因緣之下,可能會對這條「繩子」,生起這是「蛇」的亂覺。爾時若繩總體,若繩一分,都無少分可安立為蛇者。「爾時」就是在「執繩為蛇」的當下,不管是繩的總體,也就是繩子它的本身,或者是繩的一分,「一分」就是支分,「支分」就是繩子任何的一個部分,不管是前半部,或者是後半部,任何的一個部分。從總體本身,或者它的任何的一個部分來探討的話,「都無少分可安立為蛇者」沒有任何的一分,它具有蛇的特性。故知彼蛇唯是分別假立。既然在境界本身,不管是總體或者是支分,都沒有蛇的特性的話,為什麼我們的內心會生起有蛇的心態?就可以知道,這完全都是透由分別心去假立、去安立之後所形成出來的。

如是依於諸蘊便起我想,然彼諸蘊,若前後相續,若同時的總體或一分,全無少分可安立為我者。透由這樣的譬喻,「如是依於諸蘊便起我想」緣著五蘊之上,會生起「我」的這種想法。「五蘊」就是色受想行識。而色受想行識這五蘊,它可以總攝在身以及心這兩部分,色蘊它本身是包含在「身」當中,而受想行識這四蘊是包含在「心」當中。如果一個補特伽羅,他是具備有身蘊,也就是他是具備有五蘊的話,在安立這位補特伽羅,就是在這個五蘊之上作安立的。如果這一位補特伽羅他沒有色蘊,比如無色界的眾生,那他就是安立在其他的四蘊之上。我們可以瞭解到,以普通的人而言,都是具有色蘊,也就是我們都擁有身體,因此在安立「我」或者是「他」的當下,是必須要安立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但是當我們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安立「我」時,就如同是在繩子之上安立蛇的狀態,這是完全相同的。

在之前我們談到了,當安立繩子為蛇的同時,實際上不管在繩子的總體或者是支分,它並沒有任何蛇的特性。相同的道理,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去安立「我」的同時,實際上不管是身心的和合體,或者是身以及心的任何支分,也都沒有任何「我」的特性。就比如以身體而言,身體它本身是「我」嗎?到最後你會發現,身體並不是「我」,心也不是「我」,身心的和合體也不是「我」,甚至從過去到現今連續的相續,它也不是「我」。所以從身心不管是它的總體,或者是它的任何的部分,我們去探討都會發現到,它並沒有「我」的任何特色。既然在境界,也就是身心的和合體之上,沒有「我」的特色,為什麼我們在這樣的法之上,會生起「我」或者是「我所」的感受?這完全也都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而形成出來的。仔細的尋找之後,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自我。以身體而言,不管是手,或者是腳,或者是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到最後我們都會發現到,它並不是真正的「我」。以心識而言,我們擁有眼識、耳識、鼻識等等的心識,但是到最後也會發現到這一切都不是「我」。所以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不管它的總體或者是支分,都沒有任何「我」的特色,就如同是在繩子之上安立蛇,這種狀態是相同的。

因此在正文有談到,「如是依於諸蘊便起我想」,在蘊之上會生起「我」的想法,「然彼諸蘊,若前後相續」但是以境界本身,也就是蘊本身而言,「前後相續」從昨天到今天,從白天到晚上,我們的蘊與蘊之間,會有一種續流,在這個地方稱之為前後的相續。不管是前前後後的相續,「若同時的總體或一分」或者是在同樣的時間之內,來探討它的總體,或者是它的支分,「全無少分可安立為我者」沒有任何的一個部分,它是真實的自我。對於這樣的部分,在正文有談到,這個部分在後半部,會作詳細的解釋,但是這一句話在正文並沒有翻譯出來。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