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3/11 15:25:30
尊貴日宗仁波切
學習次第 : 進階

入中論善顯密義疏

教授:甘丹赤巴法王 日宗仁波切

中譯:如性法師

(一)2003年3月20日

印度的大成就者月稱菩薩,曾經在《入中論》有講到一個偈頌,「若得自在住順處,設此不能自攝持,墮落險處從他轉,後以何因從彼出。」首先看到偈頌的第一句「若得自在住順處」,所謂的「自在」就是有機會修學佛法,並且在修學佛法時,遠離了種種的違緣,具備順緣的當下,我們每一個人是應該要把握機會,好好的來修學。所謂的「自在」,就是遠離了八種的不暇稱之為自在,也就是「暇滿」當中暇閒的部分。所謂的「住順處」表示想要去修學佛法,種種的順緣是具備的,也就是具備了十種的圓滿。因此在第一句就是講到,既然現今有機會得到暇滿的人身,應該要把握時機好好的來修法。因為所獲得的暇滿人身,並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能夠獲得的,因此在獲得的當下,也就是現今,應該要把握每一個時間好好的來修學。

之前有談到,應當藉由所獲得的暇滿人身,好好的來修學法的內涵。什麼樣的法,能夠稱之為正法?所謂修學的法,就是藉由修學它的內涵,能夠得到真正的解脫,甚至能夠讓脫離三惡趣苦,獲得解脫之後能夠得到究竟的佛果。也就是透由修學它能夠調伏內心,讓我們的心能夠呈現出平穩的狀態,並且在此之上好好的來行善。透由行善、持戒,能夠跳脫三惡趣的苦,尤其是能夠跳脫輪迴種種的痛苦。因此以「共」的角度而言,要是藉由這個人身,好好的來修學佛法,不僅來生能夠跳脫三惡趣,並且能夠藉此而跳脫生死輪迴的苦海。以不共的角度而言,所獲得的這個人身,要是好好去利用它的話,不僅能夠成辦之前所說的這些義利,而且能夠藉此而獲得圓滿的佛果。所以既然透由它能夠成辦如此殊勝的果位,我們就應該把握時間,好好的來修學。

因此在之前的偈頌也有談到,「墮落險處從他轉,後以何因從彼出」,透由現今所獲得的人身,只要好好修學,之前所談到的這些有意義的事情,都能夠藉此暇滿人身而成辦它。但是相反的,在獲得這個人身的當下,要是沒有辦法好好修學,來生想要再次獲得人身是不容易的一件事。要是萬一來生沒有辦法再次的獲得暇滿的人身,比如墮入了三惡道;縱使投生在善道,比如以人而言,投生在沒有佛法的地方,或者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自主的修學佛法的話,實際上要透由法的力量去調伏內心,或者是行善,是相當不容易的一件事。因此既然想要生生增上,就應該藉由這個時間,好好的來修法,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為什麼要修法?最重要的原因不外乎是,每一個人都是想要離苦得樂,既然我們不想要面對痛苦,也不想要承受痛苦,必須要先了解應該藉由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夠斷除苦的根本?斷除苦的根本,唯有藉由修學佛法的內涵,才有辦法斷除痛苦的根本,而獲得真正的快樂。既然想要離苦得樂,就必須要修學法的內涵,才有辦法獲得最究竟,而且最真實的快樂。

藉由現今所獲得的人身,它是可以成辦三種不同的利益。以最殊勝、最究竟的利益而言,藉此暇滿的人身,能夠成辦圓滿的佛果。因為想要利益一切的有情眾生,必須要得到最究竟圓滿的佛果才有這種能力,而佛果它透由所獲得的人身,是可以去成辦的。要是沒有辦法達到這樣的境界,也可以藉由現今所獲得的人身去成辦解脫,也就是能夠成辦一己的解脫,這是以自利的角度為出發點,能夠藉由暇滿的人身,而成辦一己的解脫。如果在今生,還是沒有辦法達到這種境界,最低的限度,可以透由暇滿的人身,好好的去行善,來生不墮惡趣。如果能夠生生增上,也就是一生比一生更好的話,你就是越來越接近圓滿的佛果。所以現今在修學大乘法時,所謂的大乘法,它的中心思想就是希望能夠藉由法的內涵,去利益一切的有情眾生。雖然當下沒有這種能力能夠幫助一切的有情,但是必須要有這種目標,就是我希望在將來也能夠成就利益一切眾生的圓滿佛果,把握當下的時間,好好的來修學大乘的佛法。如果能夠藉由此方式而生生增上,實際上你離佛法、離佛果是越來越接近了。

我們在修學佛法,為什麼要盡自己的力量,去利益其他的眾生?這是有它的原因在的。因為就如同我們想要離苦得樂,實際上一切的有情眾生,也是想要離苦得樂。絕對不會有一種眾生,他不想要獲得快樂,而想去承受痛苦,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就如同我想要離苦得樂一般,我以外的有情眾生,不管是人,或者是畜生,只要是在輪迴當中的有情,都會想要離苦得樂,而且實際上他也有權利離苦得樂。既然我們內心的感受,跟他人的感受都是相同的,如果我們只在乎自己的苦樂問題,而忽略掉了他人,或者是捨棄他人的話,實際上這樣的想法,或者是所做的任何行為皆是不合理的事情。因為自己不管再怎麼珍貴,你還是一個人;但是他人,如果你去思惟會發現到,他人的數量是相當廣大的,就是如同虛空一般。所以自他兩者利益去作比較時,你會認為既然我是想要離苦得樂,其他的眾生也是想要離苦得樂的話,我應該要捨棄自己的苦樂問題,而去成辦他人的苦樂問題。如果只緣著自己的苦樂問題,這不僅沒有辦法令你獲得最究竟的快樂,如果有這種想法,這種想法也不是正確的想法。想要成辦最究竟的自利以及利他的話,必須要獲得圓滿的佛果,所以在剛開始聽課之前,必須要讓自己先生起菩提心。所謂的菩提心就是「為利有情眾生」的心,我為了利益其他的有情眾生,希望能夠得到圓滿的佛果。菩提心,它是具備了兩種的希求之心,也就是為了成辦自利,而希求菩提之發心;以及為了成辦他利,而希求利他之發心。菩提心是必須要具備有這兩者的內涵,也就是希求菩提之發心,以及希求利他之發心。因此菩提心是建立在這兩者之上,所以你必須要讓自己的內心,先生起「為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來聽聞這一堂課。

如果能夠在內心生起菩提心,藉由菩提心的力量,不僅能夠成辦圓滿的佛果。以現前的角度而言,如果能夠在內心生起菩提心,你自己會獲得安樂,而他人也能夠直接,或者是間接的獲得快樂。因此達賴喇嘛法王在講課時,都有特別的談到,平時我們在修學,最主要就是修學「慈悲」的內涵。如果你能夠對於他人生起慈悲心的話,不僅在現前能夠獲得快樂,以究竟的角度而言,也能夠獲得快樂。所以既然藉由慈悲心,或者是菩提心,它能夠成辦現前以及究竟的兩種安樂的話,我們就必須要在內心,培養慈悲心或者是菩提心。剛開始的時候,雖然菩提心或者是慈悲心,它的力量沒有辦法完全的顯現出來,但是只要不斷的去練習,不斷的去觀修,它的力量會越來越強。只要它的力量能夠慢慢的增長,實際上在增長的同時,不僅僅你自己能夠獲得快樂,他人也能夠因此獲得快樂。所以在每一天,如果能夠不斷的去練習,在內心生起慈悲,或者是生起菩提心的話,實際上在這一天裡面,能夠獲得你想要獲得的快樂,而在你四周圍的眾生們,也會因為你的關係而獲得安樂。

尤其是在五濁惡世的現今,我們都知道,眾生心相續當中的煩惱都是非常的熾盛,所以在此同時,要是能夠培養慈悲心、培養菩提心,去對待四周的每一個人的話,它的功效是很容易就呈現出來的。因此透由這種思惟方式,我們能夠了解到,生起慈悲心或者是菩提心,對於我們自己,或者是對於他人,都是相當重要的部分。

尤其是在科技日新月異的現今,培養慈悲心是相當重要的。因為科技本身是希望能夠藉科學的力量,讓人類解除某一方面的痛苦,而獲得某一方面的快樂。但是如果科學家,或者是使用這些東西的人,他的心相續沒有慈悲心的話,實際上透由科學,它不僅沒有辦法幫助人類,反而會因此而傷害更多的人。這並不是科學它本身有什麼樣的錯誤,而是使用的人,他本身因為沒有慈悲的緣故,所以會藉由科學的力量而傷害到其他的眾生。因此在現今培養慈悲心,對於我們每一個人而言,是相當重要的。

實際上菩提心,它是透由慈心以及悲心而生起的,所以從因的角度而言,就是從因果當中,因的角度而言,如果能夠在內心生起慈心,或者是悲心的話,就能夠藉此力量而幫助到很多的眾生。透由修學菩提心之後,能夠獲得什麼樣的果位?就是能夠獲得最究竟圓滿的佛果。所以不管是從因的角度,或者是從果的角度,菩提心的「因」是慈悲,而菩提心的「果」是佛果;所以不管你從因的角度,或者是從果的角度而言,修學慈悲心都是能夠利益他人的。

透由修學慈悲,不管是我們自己或者是他人,都能夠藉此而獲得快樂,而這一點是我們能夠親自感受到的。所以不管是從現今的角度,或者是從究竟的角度,不管是以自己的角度,或者是他人的角度,只要你能夠修學慈悲,你自己以及他人都能夠藉此而獲得快樂,不管是現前或者是究竟,也能夠因此而成辦許多的快樂。所以在這個當下,修學佛法時,修學慈悲對於我們而言是相當重要。如果一個人他的內心沒有慈悲心,縱使外在的物質再圓滿、再豐盛,但實際上他並沒有辦法藉此而獲得真正的快樂。

之前我們有談到,現今透由修學佛法,要在內心生起菩提心,是相當困難的。縱使你的心相續當中,沒有一顆非常自在,也就是不用透由造作就能夠生起的菩提心,但是至少你必須要去思惟,我是應該要去利益其他的有情眾生。為什麼我應該要這樣做?透由思惟生起菩提心的道次第,能夠讓內心生起造作的菩提心。如果能夠在今生不斷的去修學,不斷的去作觀修的話,縱使在這一生,沒有辦法生起清淨的菩提心,但是透由不斷的串習,在不久的將來,你的心相續當中,一定能夠生起菩提心,這一點是能夠肯定的事。

接下來所要聽聞的法,雖然以法的本質而言,它是大乘法。但是如果講說的人,或者是聽聞者,本身並沒有具備大乘者的條件,也就是以動機的角度而言,他並不是以大乘的動機來聽法;縱使我們所聽的法,所修學的法是大乘法,但是實際上它的功效是產生不出來的。所以既然了解大乘的法,尤其是密法,他們是相當的甚深,相當的殊勝;但是它是否能夠呈現出它的功效,最主要的就是在於,修法者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聽聞,來作觀修?如果以講說者,或者是以聽講者本身而言,要是沒有辦法具備種種的條件,尤其是沒有辦法具備大乘的動機的話,縱使法再殊勝,它是沒有辦法產生真正的效用。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既然所聽聞的法是大乘法,就必須要讓自己成為一位大乘的行者。所謂的大乘行者,就是必須透由修學整個道次第的內涵,讓內心生起菩提心。菩提心,不管是造作的菩提心,或者是不透由造作而生起的菩提心,這都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必須要先思惟到,為了利益一切的有情眾生,我希望能夠得到圓滿無上的佛果,所以我來到上師的面前,來聽聞這一堂大乘的法。

之前我們所講的法,就是講到了月稱菩薩所造的《入中論》。今年為什麼會將去年的課程改成《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實際上是有它的原因的。一方面從第六品開始,如果沒有照著《入中論善顯密義疏》來作講述的話,不管是講說者,或者是聽法者(也就是你們),想要了解《入中論》的內涵,是不容易的一件事。之前從第一品到第五品所有的內涵,大致上在道次第裡面,都有仔細的講述到。接下來第六品,是講到有關空性的部分,所以在講述第六品,本來就是應該要照著《入中論善顯密義疏》來作講釋,這樣會比較恰當。

另一方面也是達賴喇嘛尊者,他有特別的詢問到,「去年到台灣講法的時候,是講那一部分的法?」這個時候,我就回答他說:「我到某些中心有講述道次第的內涵,到台北的一個中心裡,我又講到有關空正見的部分。」法王他很關心這一點,然後跟我特別談到:「在講述空正見的時候,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講的?」這時候我回答他說:「我是講入中論」。法王他覺得,如果只是講《入中論》的根本頌,也就是它裡面的偈頌的話,可能沒有辦法直接利益到現場的眾生。因此法王他是建議,接下來第六品之後,如果能夠照著《入中論善顯密義疏》來作講釋的話,可能會比較恰當。因此一方面實際上在講述的當下,本來就是應該以《入中論善顯密義疏》來作講釋;一方面這是法王特別交待的緣故,所以今年我們的課程,從第六品開始,就是以《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為主。接下來就會為大家介紹這裡面的內涵。

並且在修學中觀正見的當下,閱讀《入中論善顯密義疏》是相當重要的一點。現今《中論》的論著有相當多種,其他的教派裡也有很多是解釋《中觀》,也就是空正見這部分的論著。我們所要修學的這本論著,也就是《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它有什麼樣的特色?之前我們都了解到,《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它是在解釋《入中論》的一本論著,《入中論》是月稱菩薩所造的。月稱菩薩他在造了《入中論》之後,也造了一本《入中論》的釋論,也就是他自己解釋入中論。宗大師在造《入中論善顯密義疏》時,不僅會將《入中論》的根本頌解釋出來,並且在此同時,他也會將《入中論釋論》當中的句子引攝出來,然後來作解釋。所以如果你能夠閱讀《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的話,不僅能夠了解《入中論》的涵義,你也能夠了解《入中論釋論》的內涵。所以閱讀《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對於想要修學中觀正見的人而言,是相當重要的一點。因為在談到中觀正見時,有一些部分是相當困難的,所以這時候宗大師就透由引《入中論釋論》的原文,然後作解釋;將比較困難的部分,以相當精簡的文字,以簡單的方式來解釋。所以想要好好修學的話,實際上《入中論善顯密義疏》是相當重要的一本論著。

釋第六勝義菩提心之一

己二、釋第六現前地(四)

  庚一、明此地訓釋與慧度增勝124

  庚二、讚慧度功德125

庚三、觀甚深緣起真實(五)125

  庚四、結述此地功德396

庚一、明此地訓釋與慧度增勝124

因為我們所要上的這一本論著,也就是《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它的內容相當的多,所以在短短的幾堂課裡面,沒有辦法將它完全的上完,所以能夠上多少就上多少,如果明年有機會,還可以繼續的往下上。接下來是看到《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的正文,請翻到第124頁。我們從第六品開始,就是照著《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為大家解釋《入中論》的內涵。第六品又可以分四,這當中是用庚一、庚二、庚三、庚四,這是第六品最主要的科判。所以簡單的說,第六品分四:第一、明此地訓釋與慧度增勝,第二、讚慧度的功德,第三、觀甚深緣起真實,第四、結述此地功德。

第六品最主要而且內涵最多的,可以算是第三個科判,也就是「觀甚深緣起真實」。在這個科判當中,會以相當仔細的方式,為大家解釋「何謂緣起性空」的內涵。接下來先看到第一個科判「明此地訓釋與慧度增勝」。所謂的「訓釋」就是第六地又稱之為現前地,它為什麼又稱之為現前地的原因,在接下來這幾個偈頌會談到。所以首先看到第一個偈頌,「現前住於正定心,正等覺法皆現前,現見緣起真實性,由住般若得滅定。」

在《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的正文裡,是沒有引出根本頌,也就是它沒有引出這個偈頌。是為了大家方便的緣故,所以在這個地方會特別將它引出來。接下來小字的部分,是《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的正文。由第五地已得清淨靜慮波羅蜜多,故第六現前地得住最勝定心。在第六地以前,也就是從初地一直到五地,菩薩們會獲得種種不同的功德,比如初地菩薩們能夠獲得殊勝的布施波羅蜜功德;二地的菩薩們,能夠獲得殊勝的持戒波羅蜜功德;三地的菩薩們,能夠獲得殊勝的忍辱波羅蜜功德;四地的菩薩們,能夠獲得殊勝的精進波羅蜜功德;五地的菩薩們,能夠獲得殊勝的襌定波羅蜜,就是這邊所謂的靜慮波羅蜜多。因此「由第五地已得清淨靜慮波羅蜜多」,在六地之前菩薩已經獲得了清淨,而且圓滿的襌定波羅蜜。「故第六現前地得住最勝定心」因此第六地,又稱為之現前地,也就是因為在五地之前,有獲得了清淨的襌定波羅蜜的緣故,所以在登上六地,也就是登上現前地,能夠安住在最殊勝的定的狀態。以此為依現見甚深緣起實性,因此透由之前襌定的力量作為依靠,能夠真實的了解緣起性空的內涵。即此菩薩住第六地,由得最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住滅定。這位登上六地的菩薩,因為在登上現前地,也就是登上六地時,能夠獲得最殊勝的般若波羅蜜多,因此在此同時,他能夠獲得種種滅定的功德。

之前我們所談到的部分,實際上已經包含了根本頌的內涵。在第一句裡面,「由第五地已得清淨靜慮波羅蜜多,故第六現前地得住最勝定心」,實際上這一段文,它是在解釋『現前住於正定心』的這一句話。接下來「以此為依現見甚深緣起實性」這一段就是講到了,根本頌裡面的第三句『現見緣起真實性』。接下來「即此菩薩住第六地,由得最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住滅定」,這一句,就是根本頌的最後一句話『由住般若得滅定』。

前五地中,以未得增勝般若波羅蜜多故,唯由施等五波羅蜜多增勝,不能得滅定也。之前我們有談到,菩薩在登上六地時,不僅能夠獲得最殊勝的般若波羅蜜多,並且在此同時,他能夠獲得不共的滅定功德。因此從這一句就可以了解,從初地一直到五地的階段裡,他並沒有辦法獲得滅定的功德。為什麼沒有辦法獲得滅定的功德?這一句裡有講到原因,「以未得增勝般若波羅蜜多故」因此在六地之前,也就是從初地一直到五地這一段過程,菩薩他因為沒有辦法獲得最殊勝的般若波羅蜜多,所以光是由布施、持戒、忍辱、精進、襌定等五波羅蜜多,是沒有辦法獲得滅定的功德。這當中的「滅定」,就是大乘的不共滅定。所謂的大乘不共滅定,就是行者他在觀修空性時,能夠在短短的一剎那之間,出入空性。「出」是什麼樣意思呢?所謂的「出」是出定,「入」是入定。這一位觀修空性的行者,也就是登上六地的這位菩薩,在觀修空性的當下,能夠在短短的一剎那之間,出定以及入定,這時候他所緣的法是緣著空性的,這種內涵就是大乘的不共滅定。如果你想要獲得這種殊勝的成就,必須要登上六地,也就是獲得殊勝的般若波羅蜜多功德之後,才有辦法獲得。因此從初地一直到五地之間,雖然它有種種五度的功德,但是沒有辦法因此而獲得大乘的不共滅定。

接下來看到第125頁,又由般若增上,現證法性如影像故,第五地中見道諦故,正等覺法現前得故,此地名現前地。這一段文當中,就是在解釋,為什麼登上六地的菩薩,他所登上的這個「地」,稱之為現前地?這就是科判「明此地訓釋與慧度增勝」當中的「訓釋」的部分。所謂的「訓釋」它就是要解釋,為什麼第六地,它又稱之為現前地?這一段文有講到三點:「又由般若增上,現證法性如影像故」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五地中見道諦故」這是第二個原因;第三個原因「正等覺法現前得故」,因為這三個原因的關係,所以第六地又稱之為現前地。這三點在後文會作詳細的解釋。

接下來,疏中釋第二理由,謂能知所知不可得道已現證故。「疏中」是談到了清辨論師所造的《慧炬論》。《慧炬論》在解釋《入中論》這一段文時,有談到「謂能知所知不可得道已現證故」,這一段文是特別在解釋,三個理由當中的第二個理由,也就是「第五地中見道諦故」。這一段文,清辨論師在《慧炬論》,將它解釋為「謂能知所知不可得道已現證故」。雖然清辨論師在《慧炬論》有作如此的解釋,但是這幾個字最主要的內涵,並不是闡釋如此的道理。所以接下來,然釋論說見道諦者,這個「釋論」就是月稱菩薩他親手所寫的《入中論》的一本釋論。在《入中論釋論》它是如何來解釋「第五地中見道諦故」的內涵呢?然釋論說見道諦者,是舉四諦中最後諦,義謂彼地於粗細四諦得善巧,故第六地已得圓滿善巧四諦慧。所謂的「第五地中見道諦故」的內涵,最主要就是談到了所謂的道諦。道諦是苦、集、滅、道四諦當中的最後一諦。因此透由強調最後一諦,就可以發現到,在五地的時候,五地的菩薩,他是能夠善巧的通達粗細的兩種四諦法門,所以「義謂彼地於粗細四諦得善巧」,「彼地」就是五地。所以「第五地中見道諦故」就是五地的菩薩,他能夠在登上五地的時候,以相當善巧的方式,而通達了粗細等四諦的內涵。也就是四諦當中,可以分為粗分的四諦以及細分的四諦。對於一位登上五地的菩薩而言,他不僅能夠了知粗分的四諦,而且也能夠了解細分四諦的內涵。為什麼要談到道諦?最主要就是,道諦它是四諦的最後一諦,所以透由了知道諦,可以了解到他對四諦的法門,是相當的精通,而且相當的善巧。「故第六地已得圓滿善巧四諦慧」,藉由第五地,他能夠通達了解粗細兩種四諦的法門,所以在登上六地的時候,對於之前所通達的智慧,他能夠圓滿的緣故,所以在此有特別的強調,為什麼在「第五地中見道諦故」,他就能稱之為現前地。所以「故第六地已得圓滿善巧四諦慧」,之前在第五地所獲得的智慧,雖然他能夠了解,但並不是圓滿的,透由不斷的串習,能夠在登上六地的時候,以相當善巧的方式,圓滿粗細兩種四諦的智慧。

第一理由,顯示圓滿善巧順逆緣起之慧學。第一個理由,就是之前有談到三種的理由,第一個理由就是「又由般若增上,現證法性如影像故」,這一段文最主要表達的內涵就是談到,「顯示圓滿善巧順逆緣起之慧學」,登上六地的菩薩,他能夠以相當善巧的方式,了解順、逆兩種緣起。緣起可以分為順的緣起,跟逆的緣起。對於一位登上六地的菩薩而言,他能夠善巧的通達順、逆的兩種緣起,而生起堅固的慧學。由已圓滿此二慧學,故四諦緣起皆得現前。因此在此有談到兩個理由,就是之前透由五地,能夠了知粗細兩種四諦而生起智慧的力量,在登上六地的時候,他能夠以相當圓滿的方式,而了解所謂粗細兩種四諦的法門,並且在此同時,他也能夠相當善巧順逆的兩種緣起,因此了知這兩種法的智慧,是相當圓滿的。「由已圓滿此二慧學」,所謂的兩種慧學,就是了知粗、細四諦的慧學,以及通達順、逆緣起的慧學。「故四諦緣起皆得現前」,因此對於六地的菩薩而言,不管是粗、細的四諦,或者是順、逆的緣起,對於他而言就是如同現前法一般。

如是當知此地圓滿三種慧學。所謂的「三種慧學」,就是由殊勝的慧學所攝的戒定慧三學。「圓滿三種慧學」是透由殊勝的慧學所攝持的戒、定、慧三學,所謂殊勝的慧學,就是現證空性的智慧。因此在六地菩薩心相續當中的戒、定、慧三學,是透由現證空性的智慧所攝持的緣故,所以他所獲得的三學,可以稱之為殊勝的三學。

又奢摩他若何增勝,則毗缽舍那亦隨增勝。所謂的「奢摩他」就是襌定,而「毗缽舍那」就是證得空性的智慧。如果你的心相續當中,奢摩他是堅定、穩固的,那透由奢摩他所生起的毗缽舍那,也能夠產生越堅定、越穩固的面貌。因為毗缽舍那是建立在奢摩他之上的,如果奢摩他能夠堅定、穩固,由此而生的毗缽舍那,它的本質也能夠越殊勝。第五地既得最勝靜慮波羅蜜多,則此地自亦能得最勝般若波羅蜜多。因為在五地時,能夠獲得殊勝的襌定波羅蜜,也就是能夠獲得殊勝的奢摩他;在六地時,能夠藉由之前所獲得的奢摩他,而生起殊勝的毗缽舍那,也就是這邊所談到的,最勝般若波羅蜜多。故從此地後乃得入不共滅定也。因此在六地時,「故從此地」從六地之後,透由獲得般若波羅蜜多的緣故,能夠獲得大乘的不共滅定。大乘的不共滅定,在之前已經解釋過了。所以從六地開始,因為能夠獲得殊勝的般若波羅蜜多的緣故,所以在此之後,能夠獲得大乘的不共滅定。

《寶鬘論》云:「第六名現前,現證佛法故,由修止觀道,得滅定增廣,六地為什麼稱之為現前地呢?因為在六地,能夠現證種種的四諦以及緣起的內涵。所以對於六地的菩薩而言,不管是粗、細的四諦法,或者是順、逆的兩種緣起法,對於六地的菩薩而言都能夠現前,所以六地又稱之為現前地。「由修止觀道,得滅定增廣」,透由修學殊勝的止觀雙運,他能夠獲得不共的滅定功德。而且他心相續當中的滅定功德,是會不斷的增長廣大。此地異熟果,作善化天王,聲聞無能奪,能滅諸我慢。」登上六地的菩薩,透由悲心以及願力的緣故,如果能夠利益到廣大的眾生,他會投生作為善化天王。這當中「此地異熟果」,也就是登上六地之後,透由悲心以及願力的緣故,所以他會投生作為轉輪聖王,或者是在這當中所談到的投生作為善化天王。「聲聞無能奪,能滅諸我慢」,六地菩薩心相續的功德,是聲聞所沒有辦法相比的,因此在相比的當下,他能夠滅除聲聞心相續中的我慢。善化即化樂天。倒數第三句有談到「作善化天王」,「善化」就是化樂天。所以登上六地的菩薩,藉由悲心以及願力的緣故,他會投生在化樂天,而作化樂天王。

庚二、讚慧度功德125

接下來看到第二個科判「讚慧度功德」。此顯諸餘施等資糧,要依般若波羅蜜多,方能趣果。從這一段文,到第125頁的最後一段文「趣向聖位佛果」,這一段文除了根本頌之外,其餘的文都是《入中論釋論》的正文。接下來在解釋《入中論》的根本頌時,一方面會引用月稱菩薩親手所寫的《入中論釋論》,一方面宗大師他也會作解釋。所以接下來就是看到這一句,「此顯諸餘施等資糧,要依般若波羅蜜多,方能趣果」,也就是般若以外的布施種種資糧,要依靠著般若波羅蜜多,才能夠成為成辦佛陀果位的因緣。這一點在《入中論》就有談到,「如有目者能引導,無量盲人到止境,如是智慧能攝取,無眼功德趣勝果。」如一有目士夫,能引一切盲人到達欲往之處。這就是這一段文當中的譬喻,比如有一個人,他能夠看到外境,藉由他的力量,能夠引導眾多的盲人到達他們想要到達的地方。就如同這個譬喻所要談到的內涵,如是於修道時,亦由般若波羅蜜多,能不顛倒明見正道非正道故。便能攝取如無眼之布施等功德,趣向聖位佛果。在修學佛道時,「亦由般若波羅蜜多」必須要透由般若的內涵,才能夠正確清楚的看到正道以及非道的差別。所謂「正道、非道」,就是必須藉由般若的力量,才能夠清楚的了解何謂空性?何謂非空性?「便能攝取如無眼之布施等功德」,藉由般若波羅蜜,它能夠引導如同失去雙眼的布施等等眾多功德,而走向圓滿的佛果。因此在這個偈頌當中,最主要強調的內涵就是,縱使行廣大的布施,或者是行眾多的善行,要是沒有般若波羅蜜多作為助伴的話,實際上所造的一切功德是沒有辦法趣向佛果的。相反的,在作任何善行,要是有般若作為助伴的話,所行的任何善行,它都是成辦圓滿佛果之因,能夠藉此而趣向圓滿的佛果。

《釋論》的這段文,就是在解釋《入中論》的根本頌的這個偈頌,也就是「如有目者引能導,無量盲人到止境」,能夠清楚看到外境的這個人,他是能夠引導無數的盲人,而到達他們想要到達的目的地。就如同這個譬喻一般,「如是智慧能攝取,無眼功德趣勝果」,透由智慧的力量,能夠引導如同無眼的布施等等功德,而趣向佛陀的勝果。接下來《般若攝頌》云:「無量盲人無引導,不能見道入城廓,闕慧五度無眼導,無力能證菩提果。」相同的內涵,也就是無量無數的盲人,要是沒有一個人去引導的話,他是沒有辦法看清楚外境,也沒有辦法到達想要到達的地方。在修行的當下,如果缺少了智慧來作引導,光靠布施等五度,是沒有辦法證得菩提勝果的。

《能斷金剛經》云:「善現!如士夫入於闇室都無所見,當知菩薩若墮於事而行布施亦復如是。在《金剛經》,佛陀有特別提到,如果有一個人,他進入了相當黑暗的房間裡面,雖然他擁有眼睛,但是沒有辦法看清楚外境的。「當知菩薩若墮於事而行布施亦復如是」,相同的,菩薩在行布施「若墮於事」,是執著外境然後去行布施的話,這樣的布施,不能夠稱之為清淨的布施。善現!如明眼士夫,過夜曉已日光出時見種種色,當知菩薩不墮於事而行布施亦復如是。」在日光底下,透由明亮的雙眼,能夠看見外在種種的色法,也就是種種的形形色色,所以「當知菩薩不墮於事」,這當中的「不墮於事」就是如果你想要去除這種執著的話,必須在內心生起證得空性的智慧,透由證得空性的智慧來作攝持所行的布施,稱之為清淨的布施。簡單來說,就如同我們之前有談到,布施它可以分為世間以及出世間。所謂「世間」的布施,就是在行布施時,要是執著外境所行的布施,稱之為世間的布施。相反的,如果在行布施時,是透由現證空性的智慧來作攝持,來作輔助的話,所行的布施,稱之為「出世間」的布施。於持戒等當知亦爾。相同的,其他的善行也是相同的道理。

庚三、觀甚深緣起真實(五)

    辛一、立志宣說其深義126

    辛二、可說深義法器128

    辛三、說後引發功德130

    辛四、勸法器人聽聞132

    辛五、宣說緣起真實(三)

辛一、立志宣說其深義126

接下來看到第三個科判「觀甚深緣起真實」,這個科判又分為五個小科判,第一個科判「立志宣說其深義」,第二「可說深義法器」,第三「說後引發功德」,第四「勸法器人聽聞」,第五「宣說緣起真實」。實際上第六品大部分的內涵,都是包含在這五個科判當中,首先看到第一個科判「立志宣說其深義」。今初,云何現見緣起之真實性?這當中就是問到,既然登上六地的菩薩,透由見到了緣起的內涵,能夠了知真實性,也就是了知空性之法的話,他是如何了解的呢?釋論答云:《入中論釋論》做了回答:「彼緣起實性,非吾輩無明厚翳障蔽慧眼者之境界,唯是第六地以上之境,「彼緣起實性」緣起性空的內涵,「並非」這後面就談到了「非吾輩無明厚翳障蔽慧眼者之境界」,所謂的「翳」就是眼翳,眼翳是眼睛的一種疾病,就是透由眼翳來譬喻無明。所以真實的緣起性空的內涵,並非被無明的眼翳所蒙蔽智慧雙眼的我,能夠作解釋的。月稱菩薩他談到,因為我的雙眼被無明的眼翳所遮蓋、所蒙蔽的緣故,所以智慧的雙眼,對於我自己本身而言,因為被無明的眼翳所遮蓋的緣故,所以我沒有辦法解釋緣起性空的真實內涵。「非吾輩無明厚翳障蔽慧眼者之境界,唯是第六地以上之境」,那誰才能夠真正的宣說緣起真實義的內涵呢?是登上六地以上的菩薩,他才能夠真實的了解。因為對於一位沒有辦法現證空性的人而言,他是沒有辦法如實的闡釋空性的真實義。因此如果想要如實的闡釋真實空性的內涵,必須要先能夠現證空性。因此對你之前所提出來的問題,你必須要問其他的人,故此不應問吾等,至於你問的這個問題,因為我本身,我的智慧雙眼,被無明的眼翳所蒙蔽的緣故,所以我沒有辦法回答。應問已塗善見空性安善那藥,除無明翳,成就慧眼之諸佛菩薩。」所以在你之前所提出來的問題,你必須去問,已塗上善見空性之眼藥,就是沒有這種無明眼翳,因為他在眼睛上面已經塗上了,能夠完且清楚了知空性的眼藥,而且在此同時,他已經去除了無明的眼翳。「成就慧眼之諸佛菩薩」,並且在去除無明眼翳的當下,能夠成就智慧的雙眼,透由智慧的雙眼,他能夠清楚的看到,緣起真實義的內涵,所以你必須要去問這些諸佛菩薩們。

由此當知如塗安膳那藥令眼明了,非剜其眼。如是由塗善見空性安膳那藥,令慧眼明了,非剜明眼。故此宗無誹謗聖根本定全無智慧之惡見也。首先先看最後一句「故此宗無誹謗聖根本定全無智慧之惡見也」,有一類的人,他們會闡述到一種論點,就是當你能夠現證空性時,因為在現證空性的當下,必須要能夠去除一切世俗的影像;因為在現證空性時,除了空性之外,空性以外的這些世俗法,是沒有辦法顯現出來的,所以在現證空性時,是必須要能夠去除一切世俗的影像。既然要去除一切世俗的影像,有一類的人就問到說:對於根本定,也就是現證空性的智慧而言,它本身也是世俗諦;既然現證空性要去除一切世俗的影像,那就表示,在現證空性的當下,根本定也是不存在的,因為它是世俗的緣故。這樣的見解,是錯誤的見解,如果有這種錯誤見解的話,你沒有辦法解釋之前《入中論釋論》的這一段文。為什麼呢?因為正文有談到「由此當知如塗安膳那藥令眼明了」,塗上眼藥之後,是希望我們的眼睛能夠明亮,「非剜其眼」並不是塗了眼藥之後,要將眼睛挖出來,並不是這個意思。「如是由塗善見空性安膳那藥令慧眼明了,非剜明眼」,相同的道理,透由之前的譬喻,塗上能夠了知空性的眼藥,為的是希望我們的智慧雙眼,它能夠明了,而不是要將我們的智慧雙眼挖出來。所以在此同時,塗上能夠了知空性眼藥的這雙眼,實際上它是存在的。我們塗了眼藥,是希望這雙智慧之眼,它能夠越來越明了,而不是完全的消滅它。所以在現證空性時,它雖然是去除一切世俗的影像,但並不是說它要去除它自己本身,你不能夠以這樣的方式來作解釋。如果你談到這種論點,就表示在現證空性時,智慧它本身也是不存在的;那就如同塗上了眼藥之後,眼睛也是不存在的,但是這跟《入中論釋論》的原文並不相符。

接下來,問:《般若經》與《十地經》等,豈不明說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菩薩見緣起性乎?故但當隨彼聖教而說。之前我們有談到,月稱菩薩他要闡釋甚深空性的內涵,但是在闡釋時,他有談到藉由他自己的力量,是沒有辦法宣說空性的甚深大法。所以在這一段文就談到,既然月稱菩薩他認為自己沒有這種能力,但又要宣說空性的甚深大法,這個時候他就是必須要依著具量的師長,「具量」的師長就是龍樹菩薩。以龍樹菩薩而言,他不僅能夠現證空性,而且他是佛陀親口授記的一位具量善知識。並且佛陀有親口授記,龍樹菩薩在宣說空性的真實義,是能夠遠離常、斷二邊,而闡釋中道的。所以既然龍樹菩薩,他能夠現證空性,並且又是佛陀親口授記的一位善知識,月稱菩薩在闡釋中觀正見時,就是依著龍樹菩薩所造的論著來作解釋。所以這個地方就有人問到,在《般若經》以及《十地經》當中,不是有談到,菩薩他們是如何的來修學般若波羅蜜多嗎?既然在《般若經》與《十地經》有這樣講述到的話,你可以依照著經論,也就是依照著經典的內涵,來宣說空性之理。接下來就做了回答。

答:「聖教密意亦難解,吾輩雖依聖教亦不能說也。」月稱菩薩他就回答說:經典雖然有談到,菩薩他們是如何的來修學般若波羅蜜多,但是經典最深的內涵,也就是它最究竟的密意為何?實際上並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了解的。所以藉由我自己的力量,是沒有辦法宣說《般若經》以及《十地經》的內涵。此依自力解說而言。「吾輩雖依聖教亦不能說也」的「不能說」是什麼樣的內涵呢?「此依自力解說而言」他依著自己本身的力量,是沒有辦法闡釋經論的內涵。然堪為定量大士所造宣說真實義諸論,則能無倒解釋經義,要依彼論乃能了解聖教密意。既然月稱菩薩,他認為藉由他自己的力量,不能夠闡釋中觀正見的話,那他又要闡釋中觀的真實涵義,就必須要依靠著一位具量的士夫。透由依靠著龍樹菩薩這位具量的士夫,以及龍樹菩薩他所造的中觀論著,「所造宣說真實義諸論」就是龍樹菩薩親手寫的中觀理聚六論。如果依照著龍樹菩薩,以及龍樹菩薩所造的中觀論著,「則能無倒解釋經義」這個時候,就能夠非常清楚的,將經論的內涵解釋出來。「要依此論乃能了解聖教密意」,所以如果你想了解經論的真實涵義的話,必須要依靠著龍樹菩薩所造的論典,才有辦法無誤的了知。

頌曰:因此在《入中論》的正文就談到,「如彼通達甚深法,依於經教及正理,如是龍猛諸論中,隨所安立今當說。」如彼六地菩薩通達最甚深法,如是龍猛菩薩無倒了解諸經義已,六地菩薩他所通達最甚深的空性大法,實際上龍樹菩薩也了解。「中論」的這幾個字,在藏文版的原文當中,是談到了中觀的論典;中觀的論典,是包含了中觀的理聚六論。至於這當中的《中論》,只是中觀理聚六論當中的一部注解,就是一部論著。所以以原文的藏文版來說,這幾個字應該是改成,這是「中觀的論典」。所以在中觀的這些論典當中,依諸經藏及餘正理,顯示諸法真實義,極為明了。龍樹菩薩他在造中觀理聚六論,是依照著佛陀親口所宣說的經藏內涵,以及種種的正理,以相當清楚的方式來解釋真實義,也就是空性的道理。故月稱論師唯依龍猛菩薩論中所說真實義,今當如彼教規而說。既然龍樹菩薩他有這種能力,能夠無誤的闡釋中觀正見的話,那月稱菩薩在闡釋真實義的同時,就是依靠著龍樹菩薩,他在中觀論典當中所談到的空性之理,依著龍樹菩薩所傳下來的教軌,而為弟子們宣說真實義的內涵。今天的這堂課,我們就先上到這個地方。

入中論善顯密義疏 2003-2

分類:入中論

2010/02/12 19:45

教授:甘丹赤巴法王日宗仁波切

中譯:如性法師

(二)2003年3月21日

在還未聽法之前,在座的每一個人,還是必須透由思惟道次第的內涵,來調整自己的動機,讓內心能夠生起菩提心,來聽聞今天的這一堂課。

昨天的那一堂課我們有談到,在《般若經》以及《十地經》當中,有詳細的敘述到了緣起空性的內涵。月稱菩薩他在講述緣起空性道理時,他是依照著龍樹菩薩所闡釋的中觀正見,來為我們作講述的。佛陀他所講的經,可以分為了義經跟不了義經。並不是佛陀他在經中講到這部經是了義經,它就能夠成為了義經;也不是說他有談到這一部經,它是不了義經,它就是真正的不了義經。因為佛陀所宣說的任何法門,都是依照著眾生的根性而宣說的。所以在經論當中,佛陀有談到三轉的善辨法輪是了義經;一部分的經典當中,有談到三轉的善辨法輪,是不了義經。所以從這當中我們就可以了解到,佛陀對於同樣的一部經典,因為所敘述的眾生不同的緣故,所以他會透由不同的方式,在某一部經當中,會講說是了義經,在某一部經當中,他會講是不了義經。所以如果我們想要辨別了義以及不了義的話,並不是透由佛陀他所宣說的法就能夠辨別的,我們必須要透由正理來思惟。對於佛陀他所宣說的了義經,比如以《般若經》而言,透由正理去觀察之後,要是《般若經》的內容,是沒有違反正理的話,這個時候我們就能夠承許,能夠了解到《般若經》所詮釋的內涵,跟實際上的萬事萬法所存在的方式是相同的。因為它透由種種的正理去決擇,是沒有任何的過患,沒有任何的過失,所以我們想要辨別了義經跟不了義經,必須要透由正理才有辦法辨別出來。

昨天我們是上到第127頁的第三行,在《入中論》有談到,「如彼通達甚深法,依於經教及正理,如是龍猛諸論中,隨所安立今當說」,這個偈頌的內涵就是談到,登上六地的菩薩,他能夠通達了知最甚深的緣起性空的內涵,而六地菩薩他們所了知的空性內涵,實際上龍樹菩薩也能夠清楚的辨別。因為龍樹菩薩,他能夠透由種種的方式,了解《般若經》或者是《十地經》的內容都是最究竟,而且最圓滿的。並且在他已經了解之後,在龍樹菩薩所造的中觀論典,也就是中觀理聚六論當中,他引了種種經論的內涵,就是引了佛陀所說的經典,以及種種的正理,來證成緣起性空最究竟的法門。「顯示諸法真實義,極為明了」,以相當清楚的方式來解釋真實義的道理。因此月稱菩薩,他就是依著龍樹菩薩論中所說的真實義,來為我們解釋空性的道理。

我們都知道月稱菩薩,他為什麼要依靠著龍樹菩薩來闡釋中觀正見,是有它的原因的。在這個之前,必須要先了解到,在佛教當中有兩大車軌,這兩大車軌分別就是無著菩薩以及龍樹菩薩。無著菩薩,他是唯識派的開派師,龍樹菩薩是中觀派的開派師。是不是一般的人,或者是一般的聖者、善知識,都能夠成為開派師,或者是兩大車軌呢?並不是!想要成為開派師,必須要具備有以下的這些條件。第一個,他是由佛陀親口授記的,並且他是要以人身為所依的菩薩,就是他必須投生在人道當中,而且他是一位聖者菩薩。所以不管是唯識的開派師,也就是無著菩薩,或者是中觀的開派師,也就是龍樹菩薩,實際上他們都具備了這種種的因緣條件。一方面他們是佛陀親口授記的,一方面他們是投生在人道當中的聖者菩薩。

之前我們有談到,如果想要成為兩大車軌,第一個條件是「必須是佛陀親口授記的」。佛陀他是如何的授記龍樹菩薩的呢?接下來的這一段文就有談到,云何得知龍猛菩薩無倒解釋了義經義耶?答:由教證知,如《楞伽經》云:在佛陀親口所說的《楞伽經》就有談到,「南方碑達國,有吉祥苾芻,其名呼曰龍,能破有無邊,於世弘我教,善說無上乘,證得歡喜地,往生極樂國。」第一句就是授記龍樹菩薩他所投生的地方,他是投生在印度南方的碑達城。投生之後,龍樹菩薩出家時,他的名字稱之為吉祥苾芻。「其名呼曰龍」為什麼他會稱之為龍樹?因為在佛陀涅槃之後,大乘的佛法慢慢的衰敗,而小乘的佛法卻慢慢的興盛。龍樹菩薩就是在那個時代,為了要振興大乘的佛法,特地到龍宮去迎請《般若經》,來弘揚大乘法。因為這樣的公案的緣故,所以我們又稱這位菩薩為龍樹菩薩。「能破有無邊,於世弘我教」,龍樹菩薩在宣說大乘法時,能夠斷除有邊以及無邊,就是以斷除有、無二邊的中道方式,來弘揚大乘教法。「善說無上乘,證得歡喜地,往生極樂國」,證得歡喜地,這一句就是談到了龍樹菩薩的證量,他是能夠證得菩薩的歡喜地,並且在涅槃之後,能夠往生極樂國。此說龍猛菩薩能離有無二邊,解釋了義大乘。在這段經文,它最主要強調的內容,就是談到,龍樹菩薩他能夠以斷除有邊,以及無邊的二種方式,來解釋了義的內涵,並且在此同時,透由這種方式來弘揚大乘的佛法。

之前我們有談到佛陀他所宣說的《楞伽經》,「楞伽」這兩個字是地名,據說這個地方就是現今的斯里蘭卡,佛陀因為在斯里蘭卡講述了這本經的緣故,所以這本經就稱之為《楞伽經》。在《楞伽經》它有授記龍樹菩薩是投生在印度的南方,是投生在碑達城的這個城市當中。龍樹菩薩修學的地方,是印度的那爛陀寺。經過長時的修學,到最後他是在印度南方弘揚大乘法。在龍樹菩薩弘法的地方,有一個湖,因為龍樹菩薩在當地弘揚大乘法的緣故,所以他們將這座湖,取名稱之為龍樹湖。而在龍樹菩薩眾多的心子當中,聖天菩薩是龍樹菩薩最主要的心子之一。

接下來《金光明經》說:此菩薩是佛世離車子一切世間樂見童子後身。「離車子」這三個字,是從梵音直接翻譯過來的,這是一個小孩子的名字,他叫做「離剎去」,在這個地方是直接將它的音翻譯成「離車子」。這段文它是強調,「此菩薩」就是指著龍樹菩薩。龍樹菩薩是佛陀那個時代,有一個小孩,他的名叫做離車子,龍樹菩薩就是佛陀在世時,這個小孩子的後世。所以這段文就談到,「此菩薩是佛世離車子一切世間樂見童子後身」。

《大雲經》云:「我滅度後,滿四百年,此童子轉身為苾芻,其名曰龍,廣宏我教法。後於極淨光世界成佛,號智生光。」佛陀不僅在《楞伽經》以及《金光明經》有為龍樹菩薩授記,在《大雲經》也有談到,在我滅度之後的四百年,這一位童子,也就是離車子的這一位童子,他會轉身為一位比丘,這個時候他的名字就稱之為龍樹。龍樹菩薩,他能夠廣泛的弘揚我的教法,並且在某一世他能夠成佛,這個時候他的佛號就稱之為智生光。故此菩薩,定能無倒解釋經義。因為佛陀他在眾多的經論當中,都有為龍樹菩薩授記的緣故,所以透由這些授記的內涵,我們可以了解到,龍樹菩薩他能夠以非常正確的方式,來解釋中觀正見。

之前我們所引的這些經典,它都是顯教的經典,不僅在顯教的經典當中,有為龍樹菩薩授記,在密續的經典當中,也有為龍樹菩薩授記。接下來就是談到,曼殊室利根本教,這一本經典是密續的經典,在這本經典也有談到,說誕生年代與名號同。就是在這當中,龍樹菩薩所誕生的時間,以及他的名號,跟《大雲經》所談到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並且在這本密續當中,又有特別提到,說住世六百歲。也就是龍樹菩薩,他住世六百年之久。

《大法鼓經》說:「一切世間樂見離車子童子,於大師滅度後,人壽八十歲、教法衰微時,轉身為名含大師德號之苾芻,廣宏聖教,滿百歲後往生極樂世界。」並且在《大法鼓經》的這一段文,也是在為龍樹菩薩授記的。覺賢上座與阿底峽尊者,此亦是授記龍猛菩薩。蓋以樂見離車子與龍猛菩薩,是一相續故。首先我們先將這「一體故」就是旁邊有打2的符號,這翻成「一相續故」,就是上面有作修正,實際上翻成「一相續」跟原文搭配起來是比較恰當的,所以先把它改成是「一相續故」。這段文就是談到,佛陀他親口在《大法鼓經》裡面有談到,龍樹菩薩是以什麼樣的面貌出現的,但是有人會覺得《大法鼓經》的這一段文,跟之前《大雲經》的這一段文,在文字上似乎是有一些相違的。但是覺賢上座,也就是過去的一位大成就者,以及阿底峽尊者,他們都有談到,實際上《大法鼓經》的這一段文,也是在為龍樹菩薩授記,但是他所授記的對象,是跟龍樹菩薩相續相同的一個眾生,並不是為佛陀滅度後四百年所生的龍樹菩薩授記;而是為在這個之前,與龍樹菩薩心相續相同的這位眾生授記。藉此代表,這一段文也能夠間接的為龍樹菩薩授記,所以後文就有作解釋,「蓋以樂見離車子與龍猛菩薩,是一相續故」,因為他們的相續是一體,就是他們的相續是相同的緣故,所以在為離車子授記,實際上也是間接的在為龍樹菩薩授記。

《大法鼓經》說彼苾芻位登七地,然不能成與前眾經決定相違。如有經,四大天王證預流果,亦有經中說已成佛。如是等類,經中非一。之前《大法鼓經》的這一段文有談到,龍樹菩薩他是登上七地的菩薩。有一些人會認為,既然佛陀在《大法鼓經》有談到龍樹菩薩,他是登上七地的菩薩的話,那之前在《楞伽經》又有談到,他是能夠證得歡喜地的菩薩。所謂的「歡喜地」就是十地的初地。因此這兩段文,字面上的意思有一些人認為是相違的。所以在這段,就有特別談到「然不能成與前眾經決定相違」,不能說在《大法鼓經》裡,說龍樹菩薩是登上七地的菩薩,就因此認為這與之前的觀點是相違的。為什麼他們不是相違的呢?「如有經說四大天王證預流果,亦有經中說已成佛」,接下來就做了一個譬喻,比如在某一些的經典有談到,四大天王他們是證得預流果的聖者,但是有一些經論也有談到,四大天王他們是已經證得佛果位的聖者。以字面上的意思來說,雖然是相違的,但是佛陀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來宣說?也是因為眾生根器不同的緣故。為了要調伏不同根器的眾生,佛陀會以不同的方式來宣說佛法。所以字面上的意思,雖然是相違的,但是實際上他所要表達的內涵,並不是相違。所以「如是等類,經中非一」,所以在經典當中,佛陀會以各式各樣的方式來宣說法的內涵。所以在字面上,雖然看起來是有相違,但是實際上佛陀他最究竟的密意,是絕對不會相違的。

辛二、可說深義法器128

接下來看到第二個科判「可說深義法器」,這個科判它最主要談到的內容就是,在宣說空性的甚深大法時,是要對哪一類的眾生,才適合說空性的大法呢?了義諸論,唯應為夙植通達空性種子者,不可為餘人說。首先第一句就有談到「了義諸論」。所謂的了義諸論,就是闡釋空性的這些論著,是應該為「心相續已經有空性種子這一類的人」而宣說的,而並不是對隨隨便便的人講述空性的大法。如果你跟一個條件不具足的人,宣說空性的法門,不僅對他沒有任何的幫助,可能還會有傷害。會有什麼樣的傷害呢?以彼聞空性諸論,轉於空性起邪執心,當獲重大非義也。如果聽聞者本身的條件不夠的話,他在聽聞空性甚深之法的當下,「轉於空性起邪執心」他會對空性的法,生起顛倒而且邪惡的執著,「當獲重大非義也」因此在聽聞的當下,不僅對他沒有任何的幫助,反而會有傷害。獲重大非義者,會有何種的傷害呢?或有因不善巧故,謗毀空性而墮惡趣。有一些人他在聽聞空性之法,會認為空性是不存在的,所以他會誹謗空性之法,而因此墮入了惡趣。有一類的人,雖然他對空性法能夠生起好樂,但是在聽聞的當下,卻誤解了空性的法門。或有誤解空性深義,顛倒妄執諸法全無、或全非有。有一些人認為,既然是空性的話,就表示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不存在,不管是全無、或者是全非有,實際上「全無」跟「全非有」是同樣的內涵。他會認為,既然是空性,那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在他的心相續當中,會生起種種顛倒的執著。所以接下來就談到,初生邪見,謗一切因果等法。既然他的心相續有種種的邪見,他就會誹謗一切的因果。次著不捨,展轉增長。如果他心相續的邪見沒有辦法斷除,這樣的邪見會不斷的展轉增上。

接下來就有談到《中論》的一個偈頌,如云:「不能正觀空,鈍根則自害,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這個偈頌當中,首先看到第一句「不能正觀空」,當你在閱讀空正見,或者是在聽聞空性的甚深大法時,要是你認為所謂的自性空,就是必須要斷除一切的萬事萬法,也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是不存在的這種空的話,實際上你是屬於鈍根者。對於一位鈍根者而言,聽聞空性的大法,不僅沒有辦法幫助他,反而會傷害他。接下來就做兩個譬喻,「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首先看到第四句話「不善捉毒蛇」,如果想要去抓一條毒蛇,要是不用善巧的方式去抓牠,你不僅沒有辦法抓到毒蛇,有可能還會被毒蛇咬一口。「如不善咒術」相同的,如果不善長用咒術,不僅沒有辦法用咒術來傷害他人,有可能會被自己所修的咒語而傷害。就是藉由這兩種譬喻來譬喻到,對於一位鈍根的行者而言,修學空性的法,不僅對他没有幫助,有可能還會因此而傷害了他。

《顯句論》釋此云:「要不墮於損減世俗邊,不違害如影像之業果。先看到第一句,「要不墮於損減世俗邊」這當中「損減世俗邊」就是所謂的斷邊。在修學空性之法的當下,你要能夠不墮於斷邊。「不違害如影像之業果」你不能夠認為,諸法它是無自性,它是空性的,就因此而破壞了業果,說業果是不存在。因為業果,它如同是鏡中的影像。所謂鏡中的影像,就是我們所緣的方式,跟它存在的方式是不相同的。所以當我們在緣著萬事萬法,會生起有自性的這種感受,但是實際上諸法並沒有任何的自性。就比如在照鏡子時,我們會在鏡子的那個方位,看到一個影像,甚至在第一剎那,會認為這個影像跟我的臉之間,是沒有任何的差別。但是仔細的檢查,會發現到,影像它本身並沒有任何臉的本質,但是你還是能夠看到影像。所以透由影像的例子來譬喻到,在緣著萬事萬法的當下,也是如同看到影像一般。雖然影像它的本質是虛妄的,但是影像它是存在的,所以業果以及一切的萬事萬法,它的本質也是虛妄的,但是這一切都是存在的。所以你不能夠說,因為諸法無自性而就破壞了緣起業果的內涵。所以這當中剛開始就是談到「要不墮斷邊」。接下來,要不墮於增益勝義邊,「增益勝義邊」就是常邊,不僅不能夠墮於斷邊,也不能夠墮入常邊。知唯無自性,乃能有業果。」所謂的墮入常邊,是什麼樣的狀態呢?有一些人會認為,既然諸法它是存在的,那它存在的方式,就應該是如同我們內心所顯現的一般,它應該呈現出有自性、有自方的這一分。如果你認為諸法它是有自性、有自方的話,實際上在此同時,你就是墮入了常邊。所以你必須要了解到,諸法是無自性的,並且在無自性之上,才有辦法建立業果的道理。如果你能夠在無自性之上建立業果,了解業果它的本質是無自性的話,透由這種方式,才能夠遠離常、斷二邊。若與此相違,說為墮常斷二邊。如果沒有辦法了解無自性,以及業果的這兩者是不相違的,認為這兩者是相違的話,實際上在此同時,你已經墮入了常邊以及斷邊。

又說:「妄計諸行非有是為邪見」,又談到如果你認為「諸行」,就是透由因緣所生的法,比如以因果或者是緣起來說,如果你在修學空正見的同時,認為緣起因果是不存在的,實際上這樣的見解,是一種邪見。故無與非有,言雖異而無之行相則無差別。所以不管說「無」,或者說「非有」,雖然你講述的當下,「無」跟「非有」也是透由兩種不同的名詞來形容它,但是實際上,不管是「無」或者是「非有」,它在內心所顯現的行相是完全相同,是沒有任何差異的。所以在修學空正見時,不能夠就因此而說,緣起它是「無」,或者緣起是「非有」。不管說緣起是「無」也好,或者說緣起是「非有」也好,實際上「無」以及「非有」,在我們的內心所顯現出來的行相,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四百論》云:接下來在月稱菩薩所造的《四百論》有談到,「一墮於惡趣,正見證寂滅。」釋云,並且在《釋論》又有解釋到:「不善士夫聞無我法,由生謗毀及起邪執,應墮惡趣。」如果一個修學空正見的行者,他要是不善巧所謂緣起性空的內涵的話,在此同時他有可能會產生兩種的過失:第一就是誹謗空性,第二就是對空性生起邪惡的執著。不管你是誹謗空性,或者是生起執著,都會因此而墮於惡趣。說彼二種俱墮惡趣。起邪執者,謂執空性為非有義,之前我們談到「由生謗毀及起邪執」,這當中「起邪執」是什麼樣的意思呢?「謂執空性為非有義」也就是很多的人,他認為所謂的空性,或者是所謂的無自性,就是完全沒有的空,完全沒有的無,他會認為既然是空性的話,一切的法都是不存在的。這樣的觀念,在現今很多人修學空正見的當下,都會產生這種錯誤的觀念,這種觀念就是我們這邊所謂的邪執。由是若無簡擇最微細義之慧力,妄矜為有,因此要是你沒有辦法分辨「無自性」以及「無」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你認為所謂的無自性,就是完全沒有的無,就表示你並不具有智慧來分辨所謂的「無自性」跟「無」之間的差別。在沒有辦法分辨的當下「妄矜為有」,你認為你自己已經具有這種智慧,而覺得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是不存在的。於不適自機之甚深義文,強作勝解,必當引生重大非義。你不具有智慧的當下,如果強迫自己來修學這種法門的話,在修學的同時,不僅對你沒有任何的幫助,而且還會造成種種的傷害。故於此處應極慎之。所以剛開始,或者是在修學空正見時,對於這一點我們必須要特別的小心。

問:「何種機可說空性,何種人不應說空性,此既難決定,為以何方便能了知耶?」之前有談到,如果對一位不具條件的人,說了甚深空性大法的話,對他不僅沒有任何的幫助,反而會有傷害。這個時候,就有人問到:那我們應該對何種的眾生,對哪一種的所化機,來宣說甚深空性之法呢?

答:「由外相狀即能了知。」透由他外在所顯現出來的行相,就大略的能夠了解。頌曰:「若異生位聞空性,內心數數發歡喜,由喜引生淚流注,周身毛孔自動豎;彼身已有佛慧種,是可宣說真性器,當為彼說勝義諦,其勝義相如下說。」接下來宗大師對這一段文作了解釋,諸異生初發業時,無倒聽聞空性言教。「異生」就是凡夫。凡夫在剛開始修學空正見時,「初發業」就是剛開始修學,或者是對一位初學者而言,「無倒聽聞空性言教」。若彼聞已於此言教,內心數數引發歡喜,如果一個人他剛開始,在聽聞空性之法時,他在聽聞的當下,如果內心能夠感到非常的歡喜,甚至因由歡喜的力量,而讓他流淚或者是讓他的毛孔直豎,由此歡喜流淚、毛豎。則知此人有正覺慧無分別智種,即通達空性之種子。這個人如果他在聽聞空性之法時,能夠感到非常的歡喜,甚至因為內心歡喜的力量,而讓他痛哭流涕,或者是毛孔直豎的話,就表示這個人他的心相續,有深厚的習氣,他是有資格來聽聞空正見。此人即是阿遮利耶可為宣說真實義之法器,當為此人宣說真勝義諦。勝義諦行相下當廣說。如果在宣說空性大法時,有這樣的眾生的話,就表示這一位眾生,他的心相續有深厚的習氣,因此對於講法者,也就是上師而言,他必須要對這位眾生,以正確的方式來宣說勝義諦,也就是空性的內涵。所謂的勝義諦它是什麼樣的內涵呢?「勝義諦行相下當廣說」,對於勝義諦的內涵,在以下的正文,會廣泛的講述到。

此等相狀要由無倒聽聞空性言教,「此等相狀」就是之前,因為聽聞空性的大法,而內心感到歡喜,甚至會流淚而毛孔直豎,這些相狀要由無倒聽聞空性言教,及聽已了解之所引生。能夠清楚的聽到無誤的空性之法,而且在聽到之後,能夠了解這兩者因緣聚合時,才會有這樣的現象產生。若聞而未解,或了解而無彼相狀,雖暫不知是否為甚深法器,如果在聽聞空性之法,但是在聽聞的當下,並沒有辦法了解,或者是雖然了解,但是沒有之前所談到的這些相狀,暫時是沒有辦法了知你是否能夠成為具量的法器。雖暫不知是否「為」甚深法器,這邊加一個「為」,唸起來會比較順一點。也就是你在聽聞空性之法時,雖然沒有辦法了解,或者是雖然了解,但沒有辦法現出種種相狀的話,以暫時的角度而言,是沒有辦法了知,你是否能夠成為聽甚深大法的法器。然若能不違善知識之教誡,亦是堪新植通達空性功能之法器也。在聽聞的當下,雖然沒有辦法了解,你是否是具器的弟子,但是在聽聞時,要是你能夠「不違善知識之教誡」,如果能夠不墮入斷邊,所謂的不墮入斷邊,就是當上師在講空性或者是無自性的時候,不要認為所謂的空性或者是無自性,它就是完全沒有的空,或者是完全不存在的這種無。如果你不墮入斷邊,並且能夠照著善知識,也就是上師他所說的法,如理的來作思惟的話,縱使過去的心相續並沒有深厚的習氣,但是藉由這種方式來聽聞,在此同時你就能夠在心相續種下相當良好的習氣。透由習氣不斷的累積,不斷的串習,將來就有機會能真正的了解空性大法。因此不管過去是否有留下這種習氣,現今有機會聽聞空性法時,就應該要好好的聽聞。並且在聽聞的當下,必須要先了解,不管是空性,或者是無自性,它並不是完全不存在的這種空法。如果能夠以這種方式來作聽聞的話,實際上在此同時,就能夠在你的心裡留下很好的習氣。先上到這個地方,休息十五分鐘。

之前在第二個科判,它最主要強調的內容就是,在修學空正見時,必須要能夠分別「無自性」跟「無」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不能夠認為所謂的空性,或者所謂的無自性,它就是完全沒有的空,或者是完全不存在的無。必須要能夠分辨,在無自性之上,因果緣起是能夠建立的,也就是諸法它是無自性時,我們必須在這個之上,安立所謂的因果以及緣起。如果能夠分辨「無自性」跟「無」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就表示你是能夠聽聞空性之法的弟子。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先了解「無自性」,就是它沒有任何的自方成立,也不是獨立的。它為什麼是無自性?因為一法它在建立時,是必須要觀待他者,它是要觀待因緣才有辦法安立;既然它是要觀待,就表示它不是獨立的,也就是它沒有任何的自性,也沒有任何的自方成立,因此沒有自性並不代表,這一法它就不存在。所以剛開始你必須要有這種認知,如果有這種認知,並且好好的來修學空性之法,在此同時你的心相續,就能夠生起種種的功德。會生起什麼樣的功德呢?我們可以看到第130頁,第三個科判「說後引發功德」,也就是一位具量的師長,對於具有條件的弟子們宣說空性之法,在此同時弟子們是能夠獲得種種殊勝的功德。

辛三、說後引發功德130

為堪聞者宣說空性,非空無果。頌曰:「彼器隨生諸功德,常能正受住淨戒,勤行布施修悲心,並修安忍為度生。善根迴向大菩提,復能恭敬諸菩薩。」這當中就有講到種種的功德。第一個,他能夠持守清淨的戒律。第二個,他能夠廣行布施。第三個功德,他會恒常的修學大悲心。第四個,他會時常修學忍辱。第五個,他為了度一切的有情眾生,會將所有的善根都迴向大菩提。第六個功德,他會時常的恭敬諸佛菩薩。

彼聞空性見,非但不於空性起顛倒執,引生無義,且能隨行所聞,引生功德。一位具有條件的弟子,他在聽聞空性之後,不但不會對空性生起顛倒的執著,並且能夠在聽聞空性義理之後,生起眾多的功德。謂彼法器,聞空性見如獲寶藏,這一位弟子他在聽聞空正見時,就如同是獲得寶藏一般,會感到非常的歡喜,非常的高興。為令空見於餘生中不退失故,常能正受安住淨戒。這個時候他會想到,既然有這個機會來修學空正見,而且這種法門是如此的殊勝,如此的甚深,來生也希望能夠有機會來修學。所以他會希望,來生能夠得到增上生的人天果位,並且希望能夠有再一次的機會,來修學此殊勝的正見。我們都知道,如果想要獲得增上生的人天果位,它最主要的條件就是必須要持守淨戒。因此彼作是念:我若犯戒,必以此而墮惡趣,致空見為之間斷,故能受戒守護不犯。這個時候他會想到,如果我造了惡業,要是犯戒的話,來生會因此而墮入惡趣,導致沒有辦法投生在增上生,也就是人天果位,再繼續的修學空正見,這個時候空正見就會呈現出中斷的現象。為了讓空正見不呈現出中斷的現象,所以我必須要好好的持戒,希望來生還能夠再次的獲得暇滿人身,希望能有再一次的機會,來修學此殊勝的大法。

此言犯戒,不限先受,淨戒違品諸自性罪,皆是犯戒也。所謂的「犯戒」,是不是說你應該要先去受戒,在受戒之後沒有辦法持守,這才稱之為犯戒呢?這並不一定。如果你有機會去持守戒律,也就是你有機會去受戒的話,應該把握這個機會。以出家眾而言,可以受沙彌戒,或者是比丘戒;以在家居士而言,可以受在家五戒。有機會受戒,可以去受戒。但是有一些人,他要是沒有受戒,應該怎麼辦呢?「淨戒違品諸自性罪,皆是犯戒也」,他雖然沒有去受戒,但是他可以持守斷十惡業的律儀,也就是行十善業。如果連十善業,都沒有辦法作,也就是他沒有辦法持守斷十惡業的律儀的話,在此當下他也稱之為是犯戒。所以犯戒並不是說,應該要先去受戒,然後才會有所謂的犯戒的現象產生。要是你的所作所為,違反了斷十惡業的律儀,實際上這種行為都可以稱之為犯戒。

又作是念:我縱能嚴持淨戒生諸善趣,倘生貧家,缺乏飲食衣服醫藥資生之具,恒須追求,則聽聞空見及修習空義皆將間斷。接下來這個人會想到,縱使我能夠持守清淨的戒律,而投生在善道。要是投生在善道,是投生在貧家,而缺乏種種的飲食、衣服,甚至醫藥等資具的話,那必須花很多的時間在食、衣、住、行之上。如果將時間,都花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之上的話,「則聽聞空見及修習空義皆將間斷」,可能就會沒有時間來聽聞空正見,或者是修學空正見。相同的,心相續當中的這種法門,也會產生中斷的現象。遂於前說上下福田盡力供施。為了讓來生的受用能夠圓滿,所以就如同第一品所講到的,對上應該要盡心盡力的去供養,對下也應該要廣行布施。復作是念:此空性見要以如上所說大悲攝持,方能引生佛果,故恒修大悲心而為根本。這個人在修學空正見時,會想到我必須要時常的觀修大悲心的內涵,也就是不忍他人受苦的這種心。因為空正見要是沒有大悲心作為攝持,它沒有辦法藉此而成就圓滿的佛果。既然想讓所修的這一切,都能夠成為成佛之因的話,在修學空正見的當下,也應該要盡心盡力的去修學大悲心。透由大悲心的攝持,空正見的力量才有辦法成辦佛果,「故恒修大悲心而為根本」,這個時候,他會花很長的時間來修學大乘的根本,也就是大悲心。

復作是念:接下來他又會想到,由瞋恚力能墮惡趣,能壞善根,如果在修學空正見的同時,要是在內心生起強大的瞋心,會藉此讓來生墮入惡趣。不僅會有如此的過患,「能壞善根」透由瞋恨心的力量,能夠摧毀過去所造的一切善業。能令顏色極不可愛,緣此令諸聖者不生歡喜,故當修安忍。不僅如此,如果內心生起強烈的瞋恨,不管是在現今,或者是在來世,容貌會因此而顯得格外的醜陋。因為這樣的因緣,會讓聖者沒有辦法生起歡喜心,因此他也會時常的修學安忍,也就是忍辱。又見持戒等善根,若不數數迴向一切種智,則非成佛之因,並且在行持戒種種善行時,要是沒有辦法將一切的善根,迴向無上菩提的話,實際上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辦法成為成佛之因。亦不能恒感身及資財無量妙果。相同的,如果沒有辦法將一切的善根迴向於無上菩提的話,不管是身,或者是資財,都會有用盡的一天。故持所有戒等善根,為度眾生出生死故,迴向菩提。因此之前,他不僅會持戒、布施,修學悲心以及修學忍辱,並且會將所修學的一切善根,迴向無上菩提,為的就是希望能夠救度一切的有情眾生,脫離生死的苦海。又見二乘等不能如諸菩薩宣說甚深緣起,故於諸菩薩所起極敬重心。這時他會發現到,雖然聲聞以及緣覺也有辦法證得空性,但是他們所證得的空性,以及菩薩們所證得的空性並不相同。菩薩能夠藉由無量種的正因來證得無自性,也就是空性的內涵。小乘的行者,不管是聲聞,或者是緣覺,他們雖然能夠證得空性,但是大部分都是透由某一種的正因,就是僅少數的幾種正因,以及佛陀所宣說的教理內涵來證得空性的。既然他們是透由這種方式來證得空性的話,就表示他們沒有辦法像菩薩一樣,來宣說甚深緣起的內涵。「故於諸菩薩所起極敬重心」,因此在想到諸佛菩薩功德的同時,他能夠藉此而對三寶以及諸佛菩薩生起強大的信心。

得空見諸大乘人,由生清淨正見,於修廣大行品起極敬重,此是最應稱讚之處。因此大乘的行者,要是能夠透由這種方式,來修學清淨的中觀正見,不僅能夠對中觀正見生起強大的信心,並且會對修學廣行道次第,也生起強大的敬重心。也就是在修學空正見的時候,他會去廣行布施,或者是修學忍辱,或者是持戒,或者是修學悲心等等的廣大行。「此是最應稱讚之處」這些都是透由修學空性之後,所生起來的種種功德。《菩提心釋》云:「由知諸法空,復能說業果,此為最甚奇,此乃極希有。」在《菩提心釋論》也有談到,如果能夠在無自性的空之上,也就是在空性之上安立業果的話,實際上這樣的人是相當稀有的,而且他能夠藉此而獲得最大的利益。是故必須永離二種非器,所以在修學的當下,必須要盡量的遠離兩種的過失。是哪兩種過失呢?或不信解而生誹謗,或似信解而以正理破除一切因果等法。這兩種過失,就是之前所談到的,第一、既然一切的萬事萬法它是存在的,怎麼會講到所謂的空性?或者是無自性?他會因為沒有辦法對空性生起好樂,就誹謗空性之法,這是第一種的過失。「或似信解而以正理破除一切因果等法」,第二種過失,有一些人看似對於空性會生起種種的好樂,但是在修學空性時,會以種種的正理來破除因果的法門,他會認為既然是無自性,怎麼能夠安立因果?但是實際上這兩種都是過失。

即依無自性之空見,了達一切能作所作諸法極為應理也。因此在聽聞空性之甚深大法時,必須要遠離這兩種過失,並且要在無自性之上,能夠安立一切能作、所作,也就是安立一切緣起以及因果的內涵。因為所謂的無自性,就表示它不是獨立的,既然不是獨立的,就表示要安立它,或者這一法要呈現出來時,是必須要觀待他者,甚至它是必須要觀待種種的因緣。如果因緣和合,這一法它能夠形成,如果因緣沒有辦法和合的話,這一法是沒有辦法形成的。既然一法的形成,是必須要觀待緣起,緣起必須要觀待因果的話,就表示它並不是獨立,它也沒有任何的自性可言。所以必須在無自性之上,才有辦法建立一切能作、所作,也就是緣起因果的內涵,這種方式是相當合理的。

若非如是,自謂已得正見,而於持戒等一切業果建立,見如兔角之花紋,謂彼等行是對未知了義者,已知了義即不須彼。如果在無自性之上,沒有辦法安立緣起因果的內涵,還認為,自己已經獲得了中觀正見,並且在闡釋無自性的內涵時,破了一切世俗之法;認為一切的世俗法,也就是萬事萬法,它就猶如同兔角,或者是兔角的花紋一般,不管是兔角,或者是兔角的花紋,這都是不存在的。這個時候他會談到,佛陀雖然在經典裡,也有談到世俗法的內涵,但是這一切都是對未了知空性的人而講述的;對於能夠通達空正見,也就是通達空性的行者而言,是不需要這些世俗法的。此乃妄執,一切皆是分別所作,一切分別皆是著實之相執故。這個時候他就會談到,這些世俗法都是不存在的。為什麼是不存在的呢?不管是想要去持戒,或者是想要觀修悲心,想要修學忍辱,實際上這些心念,它都是一種分別。既然是分別的話,他就會認為,既然這些心它都是分別心,它都是一種執著,所以必須要斷除這種執著。也就是因為要斷除執著的緣故,所以是不需要持戒,也不需要修學大悲,更不需要修學忍辱,所以「一切分別皆是著實之相執故」。他會認為一切的分別心,都是一種執著,為了要斷除這種的執著,他會認為不管是持戒,或者是大悲,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便同支那堪布,摧毀一切善根也。所以如果有一個人,他所提出來的中觀正見,是以這種方式來作講釋的話,實際上他所提出來的正見,就跟過去中國支那堪布,他所提出來的這種見解是相同的。他們在闡釋無自性的內涵時,摧毀了一切的善業以及惡業的分別,會認為並沒有所謂的善、惡、好、壞之分。他們有舉了幾個例子,比如說支那堪布他會提到,不管是白雲,或者是黑雲,它都是能夠遮蔽陽光的,所以在此之上,根本就不用去分所謂的黑白,或者是好壞。並且他會認為,不管是白狗或者是黑狗,今天白狗咬人,或者黑狗咬人,實際上牠都是已經咬了人,為什麼要去分辨白跟黑?不僅如此,如果有一個人被金縺綁住,實際上他是被綁住了;被鐵縺綁住,也是被綁住,既然都是被綁住,為什麼要在這個之上去分別,所謂的金跟鐵的不同?他們會舉出種種相似的譬喻,來譬喻你是不用分別好壞跟善惡的,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分別,如果去做這種分別,你是在執著外境;所以他們會認為,並沒有所謂的好壞跟善惡可言。

這個地方,有談到一個人就是支那堪布,這是中國當地的一位,算是對於中觀正見,他自認為相當有內涵的一個人。關於這一點的分辨,達賴喇嘛法王在講經時都會特別的談到,平常說支那堪布他所提出來的論點是錯誤的,實際上支那堪布他可以分為兩種的派別。因為當時,就是西藏的藏王還在世的時候,有一個城稱之為靜慮城,靜慮城當中,弘法者就是以支那堪布為主。如果支那堪布他所提出來的論點是顛倒,而且錯誤的話,國王的權力相當大,應該不會讓支那堪布在當地弘法。也就是因為支那堪布他在當地弘法的緣故,就表示他們所闡釋的論點,應該不是如此的顛倒、如此的錯誤。靜命論師他到了西藏之後,破了支那堪布所提出來的論點,將支那堪布趕出西藏的公案,在這當中的支那堪布,可以分為兩派,就是一派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是正確的,一派他們所提出的論點是不正確的。靜命論師破了支那堪布的論點,這當中的論點是比較不正確的這一部分。也就是支那堪布他本身所提出來的論點可能是正確的,但是追隨他的弟子在修學時,可能沒有辦法清楚的了解這些論點的緣故,所以就是以顛倒錯誤的方式,來闡釋支那堪布的論點。所以靜命論師到了西藏之後,就是破除了這些論點,並且將這些追隨者趕出了西藏。

接下來看到下一段,或有妄說,之後又有一類的人,他們闡釋到:就亂識前暫許取捨。若於分別仍分是否實執二類,「就亂識前暫許取捨」他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它是存在的,但是它存在的方式是因為錯亂的心,而顯現出來的境界。簡單的來說,在還未通達空性之前,因為心是錯亂的緣故,所以透由錯亂的心,它會顯現出種種的外境,所以他認為只要能夠通達空正見,就能夠斷除錯亂識。你的眼前是不會顯現出這一切的,你所看到的這一切,實際上都是因為沒有辦法證得空性,你的心是錯亂的緣故,所以透由錯亂心的力量,而顯現出的外境。「若於分別仍分是否實執二類」,並且他會認為,所謂的分別心能夠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實執,一類是非實執,他會在分別心上作如此的分別。跟之前支那堪布,所提出來的論點是不相同的,他們認為一切的分別心都是實執;但是接下來的這些人,他們是談到,分別心可以分為「實執」以及「非實執」這兩大類。則說破自性之正理能破一切境,便成誑語。如果在分別心之上,細分為實執以及非實執這兩大類的話,你怎麼能夠說,破自性的正理,它能夠破除一切的外境?一邊說分別心能夠分為兩大類,一邊又說破自性的正理它能夠破除外境,實際上這已經有相違了。若不分二類,則見行二種分別,應互相違害勢同水火。假如在分別心之上,不去區分「實執」以及「非實執」這兩類的話,「則見行二種分別,應互相違害」,如果不作細分,在修學「見」時,就沒有辦法修學「行」的部分;相反的,在修學廣行時,就沒有辦法修學深見的部分,因為這兩者是完全相違的。因為所謂的「空正見」就是斷除實執的正見,如果斷除實執,在分別心之上不作如此的區分,在修學甚深的空正見時,就沒有辦法行廣行的菩薩行,所以這兩者勢必會形成如同水火般的相違狀態。其安立取捨處之亂識,與能安立者,并所安立法,皆應無處安立。如此的來外境的亂識,也就是錯亂的心;以及能夠安立外境的人;或者是這個人以及心所安立的法;也就是心,以及人,以及法,這三者都沒有辦法安立。所以不管在分別心之上,是否有分為實執以及非實執這兩大類,實際上你所提出來的論點,跟之前支那堪布所提出來的論點,雖然是不同;但是你們所談到的內涵,都是不合理的。

辛四、勸法器人聽聞132

接下來看第四個科判「勸法器人聽聞」。「善巧深廣諸士夫,漸次當得極喜地,求彼者應聞此道。」如上所說甚深廣大之理,若有士夫能善巧者,之前所談到的「甚深」,就是甚深空性,「廣大」就是廣大的緣起。如果有一個人,他能夠以善巧的方式,了知甚深的空性以及廣大的緣起的內涵,則於異生位中,不久即能修集甚深廣大福智資糧,這一位行者,他在凡夫位時,就能夠快速的累積廣大的福德以及智慧資糧。「異生」就是凡夫的意思。如果一個人他能夠以善巧的方式了解甚深空性,以及廣大緣起的內涵,在凡夫位時,他就能夠快速的累積廣大的福德以及智慧資糧。漸次當得極喜地。因此能夠慢慢的登上初地,也就是成為一位聖者。這當中的極喜地,就是登上了初地而成為聖者。故凡欲求極喜地者,應聽聞此甚深道也。此即勸令聽聞。因此想要登上初地,也就是登上極喜地的話,在此同時應該要聽聞此甚深之道。藉由聽聞甚深之道,不僅能夠獲得廣大的智慧資糧,在此同時透由修學廣大行,也能夠累積福德資糧。所以在福德資糧以及智慧資糧圓滿時,就能夠快速的登上初地,也就是極喜地。今天這堂課就上到這個地方。

(三)2003年3月22日 (上午)

在還未聽課之前,在場的每個人,還是透由思惟法的內涵,來調整自己的動機。我們必須要想到,為了利益一切的有情眾生,我希望能夠快速得到圓滿無上的佛果。就得到圓滿無上佛果而言,不管是自利這一方面,或者是利他這一方面,要是沒有辦法獲得圓滿的佛果,自利、利他這兩方面都沒有辦法究竟圓滿。因此為了讓自利、利他這兩方面圓滿的緣故,所以在內心應該生起「我希望能夠成辦圓滿佛果」的心。在修學的過程,空正見它是佔相當重要的部分,因為要成辦佛果,必須要能夠斷除無明,以及無明所留下來的習氣。如果沒有辦法了知空性的內涵,是絕對不可能斷除無明,以及無明所留的習氣,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力的來修學空性的法門。雖然剛開始在修學的時候,會覺得空正見相當的難懂,但是實際上這也表示,我們過去沒有在這種法上留下習氣的緣故。如果過去在空正見之上,有留下深厚的習氣,實際上在聽聞這個法時,應該是會有很多不同的想法,或者是不同的種種外貌會現起;比如聽到的當下,會覺得相當的歡喜,甚至會流淚,會毛孔直豎等等。但是我們大部分的人,在聽聞空性法時,都不會有這種相貌產生,這就表示我們在過去對於這個法,沒有留下深厚的習氣。不管在過去是否有留下習氣,現今有機會修學,就必須要把握機會。現今有機會修學時,要是你放棄它,那是相當可惜的事。因為在今生,有幸能夠得暇滿的人身,並且在獲得暇滿人身時,有機會修學大乘的佛法;尤其像今天,有機會來到上師的面前聽聞空性之法,應該覺得這是相當難得的機會。既然這個機會是相當難得,就必須要把握它,並且在聽聞空性法的同時,要了解所謂的空性就是在告訴我們,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也就是無自性、無自方成立的內涵。

所謂的無自性或者是空性,它並不是完全沒有的空法。所謂的「無自性」跟「無」之間,是有差別的,所以要想辦法讓自己不墮入完全沒有的斷邊。如果能夠做到這一步,實際上在聽聞的當下,就可以種下很好的習氣;在未來可以透由這種習氣,不斷的累積,不斷增長,就能夠快速的證得空性。

接下來看到132頁。昨天晚上最後是上到了,「善巧深廣諸士夫,漸次當得極喜地,求彼者應聞此道」,這當中有談到,一位善巧甚深空性以及廣大緣起的人,透由了解甚深以及廣行的道次第,能夠累積廣大的福德以及智慧資糧。透由不斷的累積福德以及智慧資糧,能夠漸次的獲得歡喜地,也就是初地。因此如果想要快速的登上初地,就必須要來修學以下所宣說的道次第。接下來看到正文的第三行,如《四百論釋》云:「若極愛重自性空論,當修彼順緣門,在《四百論釋論》有談到,如果對於自性空,也就是空性的內涵,生起了好樂心的話,在修學時必須要能夠具備與此相順的因緣。即凡能於空性增長淨信者,當如是行。凡是能夠讓對空性之法增長淨信心的,都應該要盡心盡力的來修學。又由悲心故,欲報佛恩故,欲令自身正法離諸險難因緣故,當行諸難行,施諸難施,在修學空正見時,如果不誤解它的意思,也就是能夠了解,無自性它是包含了因果以及緣起的話,就表示你能夠在無自性之上建立因果,在修學甚深道次第時,也能夠修學廣大的道次第。因此在修學廣大道次第的過程,能夠對受苦、受難的有情眾生生起強大的悲心。「欲報佛恩故」不僅能夠對四周圍的眾生生起強大的悲心,你會認為:我有機會聽聞如此殊勝的佛法,這一切都是來自於佛陀,以及來自於上師,所以會在此當下,念佛以及念師長的恩。「欲令自身正法離諸險難因緣故」,我們都知道,在修學空正見的過程,要證得空正見是不容易的事情,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會遇到許多的違緣,我們都應該要想辦法,將這些違緣去除。在眾多的違緣當中,最主要的違緣不外乎是,在聽聞空性之法時,可能會生起誹謗的心,或者是墮入了斷邊,這兩種違緣是眾多的違緣中最主要的,所以你必須要能夠想辦法斷除這些違緣。「當行諸難行」並且在修學時,縱使有一些利眾的事業是相當難行,也應該要盡心盡力的去修持。「施諸難施」相同的布施也是如此。以四攝事攝眾生,並且要以布施、愛語、利行、同事,這四攝事來利益一切的有情眾生。於正法器盡力宣說此正法教。」在修學空正見時,不僅應該盡心盡力的去作觀修,對於具器者也應該要不辭辛勞的,為他們宣說此殊勝的空性法,這一點是很重要的。

接下來的文,不會再上到《入中論》的根本頌,就是在今年的課程當中。接下來的課程裡面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希望你們能夠了解何謂「所破」?「所破」就是,在證得空性時,必須要能夠斷除所破,才有辦法證得空性。既然要破除所破,必須要先能夠了解,何謂所破?透由認識了所破,才知道在修學空正見時,是要破除哪一分,才有辦法證得空性。所以接下來的部分,就是會強調所破為何?認識了所破之後,應該要如何的破除所破的部分,再接下來的課程當中就會提到。

此謂於遠離非器二過失者,當勵力宏揚此法。之前在《四百論釋論》的這段文最後一句,有談到「於正法器盡力宣說此正法教」,在宣說殊勝的空性法時,說法的對象,是必須要能夠具器。所謂的「具器」,是指要遠離非器二過失的人,就是對於遠離二種過失的人,應該要盡心盡力的弘揚此法。若未如實了知其勝解者,應先以不違緣起之法而為宣說。「若未如實了知其勝解者」有一類的人,他對於空性之法有好樂,但不能如實了解,對這一類的人而言,「應先以不違緣起之法而為宣說」,在為他宣說無自性的空性法時,要以不違背緣起的原則為他宣說空性之法。若諸說者善知聞者成就法器,為之如理講說,其福極大。如果講說者,他能夠如實的了知空性之法,並且能為具器者如理的講說,在講說的當下,能夠累積廣大的福德資糧。《集經論》云:這一點在《集經論》有談到,「若信解甚深法,便能攝集一切福德,乃至未成佛以來,世出世間一切勝事皆能成辦。」「若信解甚深法」要是能夠對甚深空性之法,生起信解,生起一種好樂,甚至生起信心的話,「便能攝集一切福德」便能夠因此而累積廣大的福德資糧,「乃至未成佛以來,世出世間一切勝事皆能成辦」,在還未成佛之前,能夠漸次的成辦世間以及出世間的一切功德。這個地方就是特別強調,要是講說者,他能夠如實的了知空性法,並且能夠為具器者如理的講說空性法,在講說、聽聞的過程中,不管是講說者他本身,或者是聽聞者,實際上在此同時,都能夠累積廣大的福德資糧。

如《寶施童子經》云,之前的《集經論》是菩薩們他們所說的論典,接下來在佛經當中也有談到:「曼殊室利,若諸菩薩無善巧方便,經百千劫修行六波羅蜜多。若復有人聞此正法,生疑心者,所得福德尚多於彼。佛陀他說,有一位菩薩,要是「無善巧方便」,就是他在修學佛道時,要是甚深以及廣行這兩種道次第,沒有辦法配合起來觀修,「經百千劫修行六波羅蜜多」縱使他花了很長的時間來修學六波羅蜜多的內涵,「若復有人聞此正法,生疑心者,所得福德尚多於彼」,這一位菩薩,他經百千劫所修的這些福德,還沒有辦法比一位聽聞空性法而生疑的人,所累積的福德資糧還要來得多。因為你在聽聞空性法時,雖然聽的當下,沒有辦法生起定解,也沒有辦法完全的了解,但是只要對這個法生起好樂心,甚至生起懷疑的心,所謂的空性就是如此的嗎?只要生起懷疑的心,在此當下,所造的福德是會遠遠勝過於不善巧修行的菩薩。何況無疑而正聽聞及以書寫、受持、講說,為他開示。」如果一個人,他在聽聞空性法時,連生起疑心都能夠造下廣大的福德的話,那更不用說,是以無懷疑的狀態來作聽聞,或者是書寫、受持,這當中的「受持」就是以相當恭敬的心,用手捧著經典,或者拿著經典,「講說,為他開示」或者是為具器的弟子講說空性法,為他開示空性的內涵,在此同時都能夠累積廣大的福德資糧。

《能斷金剛經》云:「佛告善現,於汝意云何,殑伽河中所有沙數,設有如是沙等殑伽河,是諸殑伽河沙寧為多不?善現答言:甚多世尊,諸殑伽河尚多無數何況其沙。首先在《金剛經》當中,佛陀以及善現菩薩他們之間做了一段問答。這個時候佛陀,告訴善現菩薩說,所謂的「殑伽河」就是印度的恒河。我們都知道,印度的恒河是印度四大川流中,算是一條大的河。這一條河它相當的長,而且在這當中,有很多的泥沙。所以佛陀就做了一個譬喻,「殑伽河中所有沙數」也就是我們將一條恒河當中的所有泥沙,「設有如是沙等殑伽河」一條河中的泥沙,它的數量是相當難以估計的,如果有如同一條恒河沙中的沙數,如此多的恒河的話,就表示恒河已經沒有辦法估計了。「是諸殑伽河沙寧為多不?」這些無量無數的恒河當中,它的沙是不是更多呢?「善現答言:甚多世尊,諸殑伽河尚多無數何況其沙」,這個時候,善現菩薩就回答佛陀說,這當中的沙當然是很多的。如果恒河它的數量,就如同一條恒河當中的這些沙粒般的話,那表示恒河它的數量,已經難以估計,更何況是這些恒河當中的這些沙。

佛言:善現,吾今告汝,若善男子善女人,以妙七寶,盛滿爾殑伽河沙等世界,奉施如來,是善男子善女人,由此因緣所生福聚寧為多不?透由這個譬喻,佛陀他又告訴善現菩薩說,要是有善男、善女,他們以種種珍貴的寶物,比如以七勝寶,或者是八吉祥,他們以種種珍貴的寶物,供養無數尊的佛陀,他們所造的福德是不是很多的呢?善現答言:甚多世尊,甚多善逝。善現菩薩就回答說,如果有如此多的善男、善女,他們能夠以恭敬心供養十方諸佛的話,在此同時他們能夠累積廣大的福德,這一點是沒有錯的。世尊告曰:若復有人,於此法門,乃至四句伽陀,受持讀誦廣為他說,所生福聚甚多於前。」接下來世尊又告訴善現菩薩說,要是有一個人,他能夠對空性的法,「乃至四句伽陀」四句伽陀是偈頌,就是詮釋空性法的偈頌,「受持讀誦廣為他說」如果他能夠對於這個偈頌,能夠去背誦,或者是閱讀,或者是以很善巧的方式為他人宣說的話,「所生福聚甚多於前」在這個當下,他所累積的福德,是比之前眾多的善男、善女,以七珍寶供養十方的諸佛,所累積的福德還要來得廣大。

接下來看到第三行,《如來藏經》於說上品十不善法後云:「假使眾生具足彼等,若能悟入諸法無我,信解諸法本來清淨,則彼眾生必不墮惡趣。」在《如來藏經》也有討論說,要是你犯下了很嚴重的十惡業,要是你對空性的法,能夠生起好樂,了解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是無自性的內涵。透由了解無自性,而來作懺悔的話,那來生是絕對不會墮入惡趣當中。因為在懺悔時,要是能夠了解,不管是造業者本身,或者是造業的對象,或者是所造的惡業,它最究竟的本質都是無自性,它並不是獨立有自性的話,透由這種方式來作懺悔,這種懺悔的力量是相當強大的。你能夠如此來懺悔,來生是絕對不會墮入惡趣。

「降魔品」亦云:「若有苾芻了知一切諸法最極調伏,所謂的「一切諸法最極調伏」就是一切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是相當難以通達的。了知眾罪前際性空,要是你能夠了解一切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就會發現到「罪」,也就是惡業它本身也是無自性的,則能滅除犯戒憂悔,透由此讓你的內心,不會生起任何的憂悔,令不堅固。於無間罪尚能超勝,況犯軌則尸羅微細邪行。」如果你能夠了解,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是無自性的話,能夠藉此而淨除許多無間罪。「無間罪」就是犯下很嚴重的罪行,比如殺父、殺母、殺阿羅漢等等這些相當嚴重的罪行,都能夠稱之為無間罪。為什麼稱這種罪為無間罪呢?如果今生造下了這種惡行,來生是必須要投生在無間地獄。要是投生在無間地獄道的話,所謂的「無間」就是從投生那一刻開始,在還未跳脫之前,所受的折磨,或者是痛苦,是不會間斷的。其他的地獄道,雖然它的痛苦也是相當的劇烈,但是在投生以及還未臨終之前的這一段時間之內,有一部分它的痛苦是會間斷,也就是它的痛苦會產生間斷的現象,但是無間地獄卻不是如此。今天你只要造了五無間罪而投生地獄,在投生以及尚未跳脫之前,所受的痛苦是絕對不會間斷,所以我們稱這種罪行為無間罪。但是這種罪行,是能夠透由了知空性的內涵,而將它完全的淨除。如果透由了知空性,能夠將五無間罪完全淨除的話,更何況是一般微細的惡行?

《未生怨王經》云:「諸造無間罪者,若能聞此正法信解修行,我不說彼業是真業障。」未生怨王是過去印度的國王,這位國王他曾經殺了自己的父親,他的內心感到相當的憂悔,所以佛陀就跟他講,「諸造無間罪者,若能聞此正法信解修行」,你雖然已經造了五無間罪,如果你能夠聽聞空性的法,甚至如理的來作修行的話,「我不說彼業是真業障」我不會說你之前所造下的這種業,它是一種業障。此等是說:若講說聽聞,及餘時中,信解思惟甚深法義之勝利。之前的經典最主要強調的是,不管講說空性法,或者是聽聞,甚至在任何的時間,只要能夠對於空性的法生起信心,或者是不斷的去思惟空性的內涵,在此同時,能夠獲得種種殊勝的果報。

要具二緣方能獲得所說勝利。之前有談到,如果能夠如理的思惟空性法,或者是為他人講說,或者是在上師的面前聽聞空性法的話,能夠有種種的勝利。眾多的勝利當中,最主要的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可以透由修學空正見,而累積廣大的福德資糧。第二、藉此能夠淨除過去所造的一切惡業。為什麼可以透由修學空正見,而淨除過去所造的惡業?這是有它的原因在的。因為必須要能夠了解,造業者以及他所造的業,以及造業的方式,這三者它的自性都是自性空,也就是它的本質都是自性空。如果能夠了解三輪皆空,並且透由三輪皆空的方式來作懺悔的話,這種懺悔力量,是最強大不過的。所以修學空性,它最主要的勝利,可以分為累積廣大的福德資糧,以及淨除過去所造的惡業。「要具二緣方能獲得所說勝利」,但是如果想要獲得這兩種殊勝的勝利,是必須要具備有兩種條件:一發清淨心,接下來是以講說者的角度而言,如果講說者想要獲得如此功德的話,必須要具備有兩種的條件,第一是發清淨心,謂不顧戀名利恭敬等。為弟子講法的動機,必須是相當的清淨,而不是希望獲得名聲,或者是獲得他人的恭敬。二不倒說,謂不倒執所說法義。第二個條件,在宣說空性法的當下,能夠以相當正確的方式為弟子介紹、解釋空性法的內涵。若具二過,或隨一過,皆能障礙無量功德。這兩者當中,要是完全都不具備,或者只具備其中的一種因緣條件的話,你是沒有辦法藉此而獲得無量的功德。這一點在佛經,佛陀親口告訴弟子說,布施可以分為財施、法施以及無畏施。在行法施時,是必須要具備有生起清淨的動機,以及以正確的方式為他人講說,才有辦法獲得法施所帶來的勝利。

世親論師云:「故若顛倒說法,及心雜染,希求利養恭敬名聞而說法者,失壞自身大福德聚。」世親菩薩也有談到,在為弟子宣說佛法時,要是說法的方式是不正確;甚至所說的法是完全顛倒;或者是在講法的當下,心是相當的雜亂;或者是不清淨,也就是為了恭敬、名聞、利養而為弟子說法的話,實際上是沒有辦法累積到福德,反而會造下種種的惡業。其聞法者,發清淨心,與不倒解法義,接下來以聽聞者的角度而言,在聽聞的當下,也必須要發起清淨的動機,「與不倒解法義」並且不能夠誤解上師所說的內涵,要是誤解上師所說的內涵,也沒有辦法獲得之前所說的種種勝利,亦極重要。實際上這兩者都是相當重要的。

釋第五勝義菩提心

辛五、宣說緣起真實(三)133

      壬一、聖教宣說真義之理(方式)(二)

        癸一、引聖教134

          癸二、明了知真實之障(二)135

      壬二、以理成立聖教真義(二)145

      壬三、說彼所成空性之差別(二)374

接下來看到第五個科判「宣說緣起真實」,這個科判又分為三個小科判,第一「聖教宣說真義之理」,第二「以理成立聖教真義」,第三「說彼所成空性之差別」。這三個科判,又以第二個科判的份量最多,也就是「以理成立聖教真義」。這個科判,會以很詳細的方式為大家介紹何謂無自性?也就是空性的內涵。首先看到這三個科判當中的第一個科判,「聖教宣說真義之理」。這個科判又分二,第一「引聖教」,二「明了知真實之障」。第二個科判就是之前有談到所破的內涵,接下來會分別的進行第一個科判,以及第二個科判,在第二個科判時,就可以了解到,在證得空性時,所要破的所破為何?這與道次第的「正明所破」的科判是相同的。

癸一、引聖教134

接下來看到第134頁。134頁就是之前「宣說緣起真實」這個科判分三,第一科判就是「聖教宣說真義之理」,在這個科判又分二「引聖教」以及「明了知真實之障」。今初,首先看到第一個科判「引聖教」。

《十地經》說:「第五地菩薩,欲入第六地者,當觀諸法十平等性。何等為十?在《十地經》,佛陀有講到,登上五地的菩薩,如果想要登上六地,「當觀諸法十平等性」必須要能夠通達了解諸法的十平等性。要了解諸法的十平等性,何等為十?這十平等性為何呢?謂一切法無相故平等性,接下來會講到十種的平等性,第一、謂一切法無相故平等性,第二、一切法無體故平等性,第三、無生故,第四、無起故,第五、遠離故,第六、本來清淨故,第七、無戲論故,第八、無取無捨故平等性,第九、一切法如幻、如夢、如影、如響、如水中月、如鏡中像,如化事故平等性,第十、一切法有無不二故平等性。以上就是以簡單的方式,先把十種的平等性列出來。菩薩如是善通達一切法自性。得明利隨順忍,得入菩薩第六現前地。」

接下來會為這段文作解釋,此中無取無捨二者,合為一平等性。在第八個平等性,也就是「無取無捨故平等性」,這兩者是併列為一者平等性的,所以「此中無取無捨二者,合為一平等性」。如幻等七喻,合為一平等性。如幻、如夢、如影等這當中的七種譬喻也是合併在一起講的,所以「如幻等七喻,合為一平等性」。末二亦合為一平等性。末二就是最後的兩者,就是「一切法有無不二故平等性」,這當中的有、無,也是合併在一起講,以這種方式來排列,總共有十種的平等性。

接下來,明十種平等性,《十地經釋》與《菩薩地》有所不同,彼二與此宗解釋空性亦不相同,故此中更當別釋。「明十種平等性」就是之前有將十種的平等性,一一的列出來。這十種在《十地經》的釋論,以及《菩薩地》,這兩部論著的講法是不一的。「彼二與此宗解釋空性亦不相同」,不僅這兩部論典,他們在闡釋十種平等性時,是以不同的方式來作解釋,而且他們所解釋的方式,與自宗現在所要解釋的方式也是不相同的,「故此中更當別釋」因此接下來以自宗的角度而言,我們是不藉由《十地經》的釋論,以及《菩薩地》的這本論典,來解釋空性的內涵。

首先,其中初平等性,「初平等性」十種平等性當中的第一種平等性,可以看到第二行,「一切法無相故平等性」是什麼樣的內涵呢?其中初平等性,謂於聖根本智前,諸法異相皆不顯現。一切的萬事萬法,它是無相的,所以從無相的角度而言,一切的萬事萬法皆是平等。這當中的「無相」,是什麼樣的內涵呢?就是「謂於聖根本智前,諸法異相皆不顯現」,一切萬事萬法,尤其是世俗法,在聖者的根本定,是沒有辦法顯現出來的。因為聖者的根本定,在現證空性的當下,只能夠緣著勝義諦,而沒有辦法顯現出世俗諦的內涵。所以世俗諦的這些法,在聖者根本智,是完全沒有辦法顯現,所以他們皆是無自相。從這個角度而言,一切的萬事萬法他們都是平等的。

第二,謂一切法皆無自體性相故平等。第二就是講到「一切法無體故平等性」這是什麼樣的內涵呢?宗大師做了解釋。「第二謂一切法皆無自體性相」這當中的「無體」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沒有任何的自相,也就是它沒有任何的自相,從這一點而言,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平等的。此二是總標,餘八性是別釋。這兩點是以總的角度,將一切的萬事萬法闡釋出來,而闡釋說一切的萬事萬法,在聖者的根本智是沒有辦法顯現,而且他們的本質是無自相、無自性的。「餘八性是別釋」接下來的八種平等性,會分別解釋。

接下來看到第三個平等性,第三個平等性在《十地經》是講到「無生故」,「無生」是什麼樣的內涵呢?第三無生依未來世說。「無生」是以未來的角度而闡釋的。這一法有無生滅是完全取決在有為法之上,所謂的「有為法」就是必須要觀待因緣才有辦法產生的這一類的法,我們稱之為有為法。一般而言,有為法它是有生的,也就是有為法它是能夠生因,就是能夠生起果。為什麼要講到無生呢?也就是從未來的角度而言,有為法它並沒有自性的生,所以稱之為無生。

第四無起依餘時言。此亦通一切法皆悉平等。第四是談到了「無起」,無起就是以過去或者是現今的角度而言,有為法它也沒有任何的自性可言,所以第四無起依餘時言。之前的第三「無生」是以未來的角度來解釋的,第四的「無起」是以未來之外,過去以及現今的角度來作解釋。「此亦通一切法皆悉平等」以這個角度而言,一切的萬事萬法也都沒有任何的自性生,所以他們也是平等的。

以下諸性,當知亦爾。第五遠離。第五種平等性,有談到「遠離故」。「遠離」是什麼樣的內涵呢?謂當生、已生空,就是當生以及已生的空。當生、已生的這兩種空,是必須要配合自性以及自相,也就是它並沒有任何自性的生,也沒有任何自相的生,所以它是自相生的空,或者是自相已生的空。所以這當中的當生、已生它是空的,是必須要配合自相來作宣說。下文就有談到,此即由第二自體平等性相所顯之遠離。這一點是必須配合第二點,也就是「一切法無體故平等性」的這一點。在第二點我們講到,為什麼諸法它是平等的?因為以它無自性、無自相的這一點而言,諸法是平等。之前在講到遠離的時候,有談到當生、已生的空。當生、已生的空,也是要配合無自相、無自性,來闡釋這一點也是平等。

此復非是現以教理令其遠離,乃是本來即如是清淨,是第六性。接下來看到第六種的平等性,也就是「本來清淨」。本來清淨它是什麼樣的內涵呢?「此復非是現以教理令其遠離」。諸法它是無自性的,諸法它是無自性的這一點,並不是說它剛開始是有自性,接下來透由種種的教條或者是正理,來證成它是無自性,它才變成無自性的,並不是這樣的內涵。而是諸法它在形成的當下,也就是它在形成的那一刻,它就是無自性的,並不是透由佛陀所宣說的教條,或者是透由正理來證成之後,它才變成無自性的。「本來」就是它剛開始在形成的那一刻,它的本質就是無自性的。所以「此復非是現以教理令其遠離」,「教」就是教條,「理」就是正理,它並不是透由教條以及正理,才讓它遠離有自性的這一點。「乃是本來即如是清淨,是第六性」它是本來,它在一開始形成的那一刻,它就是有「無自性」的特質,這是第六種無自性,本來清淨故。

接下來看到第七種的平等性,第七性,謂無二取戲論,即與第一性義合;若作名言分別所不能論解,即是第二性之差別。「無戲論」可以從兩種的角度來作解釋,第一種「謂無二取戲論,即與第一性義合」,無戲論,就是沒有「二取」的這種戲論。這種解釋方式,是必須要配合第一點,也就是「一切法是無相」的這一點來作解釋。在講到一切法它是無相的時候,我們有談到,在聖者的根本智,一切的世俗法皆沒有辦法顯現的這一點。所以透由這一點來闡釋,它沒有二取的戲論,所以「無二取戲論,即與第一性義合」,它是必須要配合第一種平等性來解釋的。「若作名言分別所不能論解,即是第二性之差別」,第二種的解釋方式,「若作名言分別所不能論解」另外一種的無戲論,就是配合著第二種平等性,也就是「一切法無體故平等性」的這一點來作解釋。第八性之差別,亦如是。第八種的平等性所解釋的方式,跟第七種的平等性所解釋的方式是相同的。

接下來看到第九種的平等性,在正文有談到,「一切法如幻、如夢、如影、如響、如水中月、如鏡中像、如化事故平等性」,接下來有解釋,第九性謂能證成前義諸譬喻門。在第九種的平等性,就是透由種種不同的譬喻,比如用幻影,或者是夢境,或者是如水中月,透由這些虛妄的譬喻,來譬喻之前無自性,或者是無自相的內涵。

第十性,第十性在正文是談到了,「一切法有無不二故平等性」。謂一切法若有事無事皆無自性。一切的萬事萬法,不管是有事,或者是無事,實際上有事、無事,它最究竟的本質都是無自性的。「明利」謂速慧。「明利」就是在正文最後一段有談到,「得明利隨順忍,得入菩薩第六現前地」,「明利」這兩個字是什麼樣的意思呢?「謂速慧」就是我希望能夠快速的生起智慧的意思。接下來「隨順」,隨順是什麼樣的意思?謂與第八地無生法忍相隨順。「隨順」就是登上六地的菩薩所獲得的功德,是跟八地的菩薩所生起的無生法忍,這個功德是相隨順的,就是有相同、類似的功德。此隨順忍,以隨位不同,有多種異釋。「隨順忍」這幾個字,因為他所隨順的對象,也就是道的功德不同的緣故,所以有多種的解釋方式。宣說諸法真實義之教文雖多,今是解釋第六地慧通達真實,故但引以十種平等性證第六地之教也。最後有談到,一般而言宣說諸法真實義的教文是相當的多,在解釋第六地,也就是透由智慧來通達真實義的部分,是引了《十地經》的這一段文來作解釋的。

癸二、明了知真實之障(二)135

接下來看到第二個科判「明了知真實之障」,接下來這個科判,就是談到「正明所破」的部分。所謂的所破,就是如果你想要證得空性,必須要能夠斷除所破,才有辦法證得空性,所以「明了知真實之障」就是講到了所破的部分。如果想要斷除所破,必須要先了解何謂所破?接下來看到正文,於決擇諸法無實中,若不善解何為實有及如何執實有,則於真實義見,定有錯失。這段文首先我們看到,「於決擇諸法無實中」就是在決擇諸法,它沒有任何的諦實,或者它沒有任何自相時,「若不善解何為實有」如果不能夠善巧的了知到,何為實有?以及如何執實有?如果不能夠善解的去了知到,何為實有?或者心在執著境的當下,是透由什麼樣的方式來作執著的,「則於真實義見,定有錯失」如果你沒有辦法認識所破的話,在了解空正見,也就是空性內涵的當下,一定會產生某一種的過失。之前的這一段話,不管是中觀應成,或者是中觀自續派,他們都很重視「正明所破」的部分。因為如果沒有辦法了解所破的話,有可能會產生兩種的過失:第一種、因為沒有辦法破除細分的所破,所以會殘留粗分的所破,而墮入了常邊。第二種的過失,在破所破的當下,要是破得太過,就會因此而破除了所有的世俗法,而墮入了斷邊。因此為了避免墮入常邊以及斷邊,必須要先了解到,所要破除的所破為何?在了解之後,才有辦法正確的破除所破。

這一點在《入行論》有談到,《入行論》云:「未知所觀事,必不取彼無。」「所觀事」就是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如果沒有辦法確實的了解,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必不取彼無」就沒有辦法了解到,「無實有」或者是「無自性」它真實的內涵。所以剛開始必須要能夠了解到,內心的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為何?透由了解了所破之後,才有辦法破除所破而證得無自性。

此說心中若未善現起所破事之總相,則必不善緣取彼所破事之無。接下來大師他就作解釋,《入行論》的這一段文它是講到,「心中若未善現起所破事之總相」在修學空正見時,必須要能夠認識所破,而在內心生起所破的義共相,這當中的總相就是「所破的義共相」。何謂義共相呢?就是必須要先了解到,何謂所破?所破的行相,這當中的總相,或者是義共相,或者是行相,實際上是同樣的意思。如果能夠在內心了解所破它的行相,也就是現起它的行相的話,才有辦法破除所破。相反的如果連所破都沒有辦法認識,連所破的行相為何,都不清楚的話,怎麼能夠破除所破呢?「則必不善緣取彼所破事之無」,如果沒有辦法現起所破的行相,則沒有辦法證得所破事之無,也就是無自性。以是心中若未如實現起所無之實有行相,及由何事空之所破行相,則必不能定解無實與空性也。接下來就談到,「心中若未如實現起所無之實有行相」如果在心中,沒有辦法現起所無的行相,也就是無自性當中所無的自性,或者是所無的自相它的行相的話,「及由何事空之所破行相」或者是沒有辦法認識所破它的行相,就表示沒有辦法準確,也就是精準的來破除所破。如果沒有辦法正確的認識所破,就表示在破的同時,有可能會產生兩種的過失,一種就是破得太少,而墮入了常邊;一種就是破得太過,而墮入了斷邊。不管是墮入了常邊,或者是墮入了斷邊,都表示不能夠以中道的方式來證得空性的內涵。今天上午的課就上到這個地方。

 

(四)2003年3月22日 (下午)

接下來看到第135頁的倒數第六行,中間這個地方。又此所破,唯由宗派遍計之實有及略知實執,猶為未足。必須了解無始隨逐傳來、為宗派變未變心者共有之俱生實執,及彼所執之實有。之前我們談到,在這個科判裡最主要是希望能夠了解所破的行相。所謂的所破,就是在證得空性的這一剎那,必須要破除所破,才有辦法證得空性。既然要破除所破才有辦法證得空性的話,必須要先了解何謂所破?以及心在緣著境,所執著的這個境,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執著?所執著的,哪一分稱之為所破呢?你必須要先了解。所以接下來就有談到,「又此所破」如果所認識的所破,「唯由宗派遍計之實有及略知實執,猶為未足」,所認識的所破,如果只是宗派之間,他們透由「遍計」也就是透由宗派的教義,安立出來的實有,或者是宗派當中種種的實執的話,不管是遍計出來的「實有」,或者是遍計出來的「實執」,光是了解這部分的所破,是不足夠的。既然光是了解這部分的所破是不足夠的話,必須要了解哪一種所破呢?「必須了解無始隨逐傳來、為宗派變未變心者共有之俱生實執」,必須要去了解無始以來一直到現今,不管是有學宗派的行者,或者是沒有學宗派的行者,心相續當中都共同擁有的俱生實執。所謂的「俱生實執」就是從無始以來,在內心就有的一種執著,這種執著稱之為俱生的實執。之前透由宗派安立出來的執著,稱之為遍計的實執。如果只是了解遍計的實執,而沒有辦法掌握俱生實執它的所緣,實際上藉此是沒有辦法破除真正的所破。所以必須要了解,俱生的實執為何?以及俱生實執之心,它是如何的來執著境界?在這之前必須要先探討。「及彼所執之實有」既然它是俱生的實執,就表示這種執著,它所執著的境是實有的,這一分「實有」剛好就是這邊所要談的所破。

若未能解此,則雖以正理破其所破,然於無始隨逐傳來之實執全無所損。如果沒有辦法了解何謂俱生實執,以及這種執著它所執著的境界的話,「則雖以正理破其所破」可能會透由各式各樣不同的正理,想辦法破除所破,但是實際上這對於無始以來,所留下來的習氣,以及這種執著是完全沒有傷害的。必須要先了解到,內心的執著為何?這一顆心它在執著境的時候,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執著?必須要先能夠了解。如果只是透由思惟正理,就想要破其所破的話,這是沒有辦法斷除內心的俱生實執。接下來正文又談到,又應先解自身之實執,在認識俱生實執之前,必須要先了解到,在心相續當中的俱生實執為何?次當善知以諸正理直接間接破除彼境之理。在了解心相續當中的實執之後,既然它是實執的話,就表示它所執著的境界是實有的,也就是因為它所執著的境界是實有的,所以這種執著我們稱之為實執。既然這種執著它所執的境是實有的,但實際上它跟諸法,也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所存在的方式是不相同的,所以才要用正理,透由直接或者是間接的方式,來破除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所以這當中就談到了,「又應先解自身之實執,次當善知以諸正理直接間接破除彼境之理」。以若唯作向外轉之破立,則利益甚微也。如果在修學空正見的時候,只想透由各式各樣的正理,來證成諸法是無自性,但是卻沒有將法的內涵轉向於內心,而只是將它指向外的話,實際上做這樣的事情,對於你自己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幫助。這當中有談到所謂的「破」跟「立」,所謂的「破」,就是透由種種的正因,來破除他方所提出來的論點,「立」就是立下自宗。如果修學空正見,只是透由正理來破除他人所提出的論點,而立下自宗的話,實際上這對於要減輕內心的實執,或者是想要根本的斷除它而言,是沒有太大的幫助。所以最後就講到,「則利益甚微也」這樣的學習方式,並沒有辦法產生相當大的利益。

此中若能善知自續應成中觀兩派所明,乃能善辨所破差別。釋此分二,以中觀而言,可以分為中觀自續派以及中觀應成派這兩派。在認識所破時,如果能夠善巧的了知中觀自續,以及中觀應成這兩派的不同見解的話,「乃能善辨所破差別」這個時候你能夠清楚的分辨「何謂所破」。因為中觀自續派所提出的所破,稱之為粗分的所破,應成所提出來的所破,是細分的所破,如果能夠仔細的分辨中觀自續以及中觀應成這兩派的論師,他們所提出來的粗細兩種所破的話,才能夠了解何謂最真實的所破。「乃能善辨所破差別。釋此分二:」接下來就是分成中觀自續以及中觀應成這兩個部分。

癸二、明了知真實之障(二)135

          子一、明自續中觀派之實執(三)

            丑一、明實有與實執136

            丑二、以幻事喻明觀待世間之實妄137

            丑三、法喻合釋139

          子二、明應成中觀派之實執(二)139

丑一、明實有與實執136

接下來看到第136頁,這當中分為「明自續中觀派之實執」以及「明應成中觀派之實執」。自續派所談到的實執是粗分的實執,應成派所談到的實執是細分的實執,所以必須要先了解,「實執」是什麼樣的一種執著?它是如何的來分粗分以及細分的執著?所以這當中就分為,「明自續中觀派之實執」以及「明應成中觀派之實執」。初又分三,第一個科判又分三:一「明實有與實執」,二「以幻事喻明觀待世間之實妄」,三「法喻合釋」。今初,首先看到第一個科判「明實有與實執」。在這個科判它最主要是談到,必須要能夠了解中觀自續派所提出來的實執的話,在這個地方,我們就必須要先認知,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為何?這種執著它所執的境是「實有」,所以就必須要了解何謂實有?了解了「實有」之後,才能夠了解執著實有的境,稱之為「實執」。

接下來看到正文,自續派之論典,於所破多未明說。在中觀自續派的論典當中,並沒有清楚的談到所破的內容,所以「於所破多未明說」。唯《中觀明論》釋世俗有,在中觀自續派的一本,名叫做《中觀明論》的這本論典,它有解釋到,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何為世俗有?可就其違品之有,知其何為勝義有或真實有。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世俗有」以及「勝義有」這兩者是相違的。如果一法它是世俗有,就表示它是勝義無。所以在《中觀明論》裡它有清楚的解釋到,何為世俗有?透由解釋了世俗有,「可就其違品之有」既然已經了解了世俗有,就可以從世俗有的相違點,來了解何為勝義有。所以「可就其違品之有,知其何為勝義有或真實有」,所以從「世俗有」的相反方向,就能夠了解中觀自續派是如何的來闡釋「勝義有」以及「真實有」的。

之前的這一段有談到,在中觀自續派的論典裡面,並沒有清楚的來解說「何謂所破」的內涵。在《中觀明論》的這本論著當中,有闡釋到「何謂世俗有」。透由了解「世俗有」之後,就可以了知,與世俗有相反的法,就能夠稱之為「勝義有」,透由這一點來了解中觀自續派所談的所破。在《中觀明論》這本論典當中,它是如何的來解釋世俗有的呢?我們先將這段文念過之後,以下會作解釋。如彼論云:「於無真實性事,增益違上行相之亂覺,名為世俗,此能障真或由此能蔽真實故。如經云:法生唯世俗,勝義無自性,於無性錯亂,說明真世俗。從彼所生,由彼所顯現,所見一切虛偽之事,名為世俗。此復由無始錯亂習氣成熟增上而生,由此能於一切含識,示現似有真實事性令見為有。故由彼等意樂增上,安立一切虛偽性事,名唯世俗有。」以上的這一段文就是在《中觀明論》的這本論典所講到的,所謂世俗有的內涵。接下來宗大師他就做了解釋。

亂覺以上,首先他解釋了「亂覺以上」的這一句話,也就是「於無真實性事,增益違上行相之亂覺」,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明於勝義無自性錯亂為有之義。「亂覺」就是一切的諸法,並沒有真實的本性,所以「於無真實性事」一切的諸法它並沒有任何的自性,它並不是如此的真實。「增益違上行相之亂覺」但是我們的心在緣外境時,會對外境作增益。所謂的「增益」,就是它沒有自性,我們會認為它是有自性的,這一點稱之為增益。所以這種感覺,這種心識,它是錯亂的。所以「亂覺以上,明於勝義無自性錯亂為有之義」,對於沒有任何勝義,或者是沒有自性的一法,透由錯亂的心,會認為它是有自性、有勝義的,所以這一顆心可以稱之為錯亂識,又稱之為亂覺,這就是「亂覺以上」的涵義。

接下來,從「名為世俗」至「蔽真實故」,明真世俗之義。之前已經解釋了「亂覺以上」的這一句話,接下來「名為世俗,此能障真或由此能蔽真實故」,這一段話是什麼意思呢?「明真世俗之義」,這一段它最主要就是談到了真實的世俗,也就是之前的這種亂覺,它稱之為真實的世俗。之前的「亂覺」就是對於外境,沒有辦法了知的心,諸法在無自性的狀態,要是你執取它是有自性,執取它是完全真實獨立的話,那這一顆心我們稱之為亂覺,這一顆心它又名為「世俗」,這當中的世俗是談到了真實的世俗,所以宗大師做了解釋「明真世俗之義」。為什麼要稱這一顆心為「真實的世俗」呢?是有它的內涵的。世俗是能障義,謂能障蔽真實也。所謂的世俗,它是有「蒙蔽」,或者是有「遮止」的意思。為什麼稱這一顆心它為真實的世俗?因為內心有這一顆心的緣故,所以讓我們沒有辦法正確的看到真實義,所以它是蒙蔽真實義的心,稱之為真實的世俗。這種蒙蔽的方式,就比如在一個東西上放上一塊布,或者是拿東西包起來,因為這層布,或者是外面的這層東西,我們沒有辦法看到裡面的東西。所以外面這塊布,它有遮蔽,或者是障蔽的作用,也就是因為它的緣故,沒有辦法看到這個東西,它最究竟的面貌。相同的道理,為什麼沒有辦法了知空性呢?為什麼沒有辦法了知真實義?也是因為我們的心,被這個東西所蒙蔽住了。所以被這顆錯亂的「世俗心」所蒙蔽的緣故,所以沒有辦法看到真實義,所以它又稱為真實的世俗。也就是因為世俗之心,讓我們沒有辦法看到真實義,所以「世俗是能障義」,世俗它是什麼意思?這當中的世俗是有能障的意思。「能障」就是障礙的意思。它障礙了什麼呢?「謂能障蔽真實也」,它障礙的就是,障礙讓我們沒有辦法看到諸法最究竟的本質,也就是無自性的內涵。

接下來看到下一段,從彼實執所出生故,由彼實執現似實有。能見彼者是分別心,非是根識,之前有談到世俗之心,因為它的緣故,而蒙蔽了我們的內心,讓我們沒有辦法看到諸法它最究竟的本質。「從彼實執所出生故」藉由錯亂之心,對於任何的境界會生起強烈的實執。「由彼實執現似實有」因為內心有一種強烈的執著,所以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是實有的。「能見彼者是分別心,非是根識」,執著諸法都是實有的這一顆心,是內心的分別心,並非根識。所以必須要先了解到,「意識」跟「根識」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所謂的分別心,它是意識,並不是根識。根識就是藉由「五根」所生起的心識,稱之為根識;透由「意根」所生起的心識,稱之為意識。所以執著外境為實有的心,它是意識,而且是分別心;這種分別心,它並非根識,而是意識。簡單的來說,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中觀自續派他在談到所破的時候,他講到一切的萬事萬法是必須透由「心」來安立的,在「心」安立境的同時,它能夠承許境界是「有自性」,而且是「由自方成立」的。如果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一法在形成是不需要透由「心」去觀待,它就能夠由自方成立的話,這就是中觀自續派他們所談到的所破。中觀自續派所談到的所破,只能由分別心去執著它,而不能用根識,也就是一般的五根識:眼識、耳識、鼻識…一般的五根識,所沒有辦法去執著的。執著所破的心,它是分別心,而且也是意識。也就是說,從錯亂的心會生起實執,透由實執你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實有的;執著外境是實有的心,實際上它的本質是分別心,並不是五根識。

與《二諦論釋》之所破實有非根識所見義同。之前有談到,執著所破,或者是執著外境是實有的心,它是分別心,並不是五根識,這一點與《二諦論釋》的這本論著所談到的內涵是相同的。在二諦的論釋有談到,「所破實有非根識所見」所破或者是實有,並非五根識所能夠看見的。所以之前宗大師所提出來的論點,跟《二諦論釋》所提出來的論點是相同的。總而言之,我們必須要了解到,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實有」就是自續派他們所認為的「所破」。這當中的「實有」是什麼樣的狀態呢?所謂的實有,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境」的存在,是必須透由「心」跟「境」這兩種因緣,才有辦法形成的。一方面透由「心」去安立境,一方面在「境上」它必須要「有自方成立」的這一分,這兩分要是形成的話,才會有所謂的境界。在這樣的論點之上,如果你安立一法,它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它就能夠在境界之上形成的話,這一點是中觀自續派所認為的實有,也是所破。「所破」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所破是一般的五根識所沒有辦法執著的,執著所破的心是內心的分別心。

從「此復」至「而生」,明彼實執是俱生執。接下來再看到正文,「此復由無始錯亂習氣成熟增上而生」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明彼實執是俱生執」,這種執著並不是透由修學宗義之後而產生的,這是無始以來透由錯亂的心識,所留下來的習氣成熟增長之後,而顯現出來的,所以這種執著,我們稱之為是俱生執。「俱生」就是無始以來,你一出生就會帶來的執著,稱之為俱生執。「遍計執」就是在修學了宗義之後,透由宗義的內涵所生的執著,我們稱之為遍計執。所以之前為大家介紹的這種執著,也就是分別心,也就是執著著所破的分別心,它是俱生的執著,是無始以來習氣所累積形成的。

接下來看到下一段,故云「於一切含識」,彼等含識之意樂,非唯分別心,亦有無分別心。這樣的分別心,也就是意識,是透由過去的習氣累積而形成的,故云「於一切含識」。「一切」藏文版的原文來說,是講到一切的有情眾生都擁有的。只要在生死輪迴流轉,不管是人,或者是一般有情眾生心相續當中,都會有這種俱生的實執。這種俱生的實執,是過去錯亂的習氣成熟所形成的意識,所以「於一切」就是包含著輪迴當中的這一切有情眾生。「彼等含識之意樂,非唯分別心,亦有無分別心」,「一切」就是一切的有情眾生,「含識」他所含的識,可以分為「分別心」以及「非分別心」。「彼等含識之意樂」,所含的識,是包含著分別心以及非分別心的。因為之前有談到,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境」是透由「心」去安立的,不僅透由心去安立,在境界的那個方位,也是存在「有自性」,而且「有自方成立」的這一分。在兩種因緣聚集時,才會認為這一法是存在的。如果一法的存在,缺少了其中一者,不管是心的安立,或者是自方成立,要是缺少一者的話,實際上諸法都是沒有辦法安立的。安立境的心,可以分為分別心以及非分別心,分別心就是如同之前所談到的,可以透由意識來安立境界;另一種非分別心,就是談到了根識,可以透由根識的力量來安立境界。所以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安立境的心是包含著分別心以及非分別心。

由彼二種心增上安立為有,所以透由這兩顆心它會去安立境界,不管是意識,或者是根識,實際上這兩種心所安立的境,以自續的角度而言,都會認為這一法是存在的。非勝義有之諸虛偽事,這種有的方式,並不是所謂的勝義有,名「唯世俗有」者,如果透由「根識」,或者是透由「意識」,能夠去安立境界的話,諸法它所存在的方式,就是世俗有,並不是勝義有。非勝義有之諸虛偽事,名「唯世俗有」,一切的諸法它雖然是虛妄的,但是它是存在的,而存在的方式是「世俗有」,而並非「勝義有」。

即「法生唯世俗」之義,之前有看到經中的一段話,就是「如經云:法生唯世俗,勝義無自性」,一切的萬事萬法它的生滅,唯是世俗有,它僅僅是世俗有;勝義無自性,因為它是世俗有的緣故,所以它並沒有任何的勝義,也沒有任何的自性。所以在這一段文有特別強調,諸法它是世俗有,而它是世俗有的方式,是透由世俗的意識以及根識去安立的緣故,所以稱之為世俗有。所以名「唯世俗有」者,即「法生唯世俗」之義。非謂於實執世俗中有也。世俗有的這種「有」法,並不是在世俗的實執當中而擁有的。世俗有的世俗,就是一般凡夫內心的意識以及根識,透由意識以及根識的力量,能夠安立外境是存在的。安立的心,它並不是實執,而是一般人心相續當中的名言識,也就是意識跟根識,所以「非謂於實執世俗中有也」。在這個地方先休息十分鐘。

接下來看到下一段文,由是當知,之前《中觀明論》這本論典的原文相當的艱深,所以解釋起來也是很難去了解,雖然已經看到了它的解釋,可能對這內涵並不是相當的清楚,所以最後宗大師就做了結論,也就是說不管以上的這一段文,是懂或者是不懂,你必須要了解到,這段文最主要表達的內涵,就是以下的這段話。由是當知,若謂非由於心顯或由心增上,之所安立,而是彼義自體中有,即是實有、勝義有、真實有。若執彼有,即是俱生實執。所以從這一段文,必須要能夠了解到「非由於心顯或由心增上」,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一法要形成,必須透由心跟境這兩者結合之後,才有辦法形成。如果你認為一法在安立時,它是不需要透由心來顯現,或者它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的話,這個時候你所執著的方式,就是執著「境」它為實有,或者是勝義有,或者是真實有。所以「非由於心顯或由心增上」就是你要是執著一法,認為它是不需要透由心去顯現,或者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這一法它就是存在的話,「而是彼義自體中有」認為在它的那個方位,不透由心就能夠形成的話,「即是實有、勝義有,或真實有」,這種執著境界的方式,在中觀自續派,會稱之為實有,或者是勝義有,或者是真實有。但是不管是實有也好,勝義有也好,真實有也好,實際上這一些都是不存在的。因為他們會認為境要形成,必須透由心跟境這兩者和合,才有辦法形成。如果你認為境界所存在的方式,是不需要觀待心,而在境界的那個方位它就能夠形成的話,實際上這些並不存在,所以它稱之為實有、勝義有,或真實有。「若執彼有,即是俱生實執」,如果心在執著境界,認為境它是實有,或者是勝義有,或者是真實有的話,這樣的執著在這個地方稱之為「俱生」的實執。

之前有談到,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他們在安立境界時,是必須要透由「心」觀待「境」,也就是這兩種條件都具備,才會認為「這一法是存在」的。舉一個簡單的譬喻,譬如透由眼識,會看到外在的形形色色,這一類稱之為色法。所以「色法」它會在眼識形成,是必須要具備有眾多的因緣。剛開始的時候,眼識是必須要看到外境的色法,並且在看到外境色法之後,要了解所看到的東西,它叫做什麼名字?也就是它的「名言」是如何去安立的?如果沒有看到外境,或者不了解它叫做什麼名字的話,沒有辦法在內心生起對它的感受。比如以瓶子而言,如果想要在內心生起這是瓶子的心,也就是想要生起瓶的感受的話,必須要先看到瓶子。並且在看到瓶子之後,透由內心的力量,了知這個東西它叫做瓶子,也就是了解它的名言,如果這些條件都具備,才能夠在內心生起瓶的感受。所以從這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透由心去安立的;安立的方式,不管是透由眼根識,或者是透由意識。比如眼睛,我們的眼識它能夠看到瓶子,在看到瓶子之後,透由意識(分別心),能夠安立「這個東西它叫做瓶子」,所以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是透由「心」去安立的。

如果你認為一法,它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就能夠形成的話,這種方式,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會認為這是所謂的實有,或者是勝義有,實際上這是不存在的,因為一切的萬事萬法,到最後還是必須透由心去觀待,透由心去安立。所以中觀自續的所破,最主要是強調所謂的實有,或者是勝義有,所以你必須要先了解到,中觀自續派它是如何的來解釋所謂的實有,也就是他宗所認為的所破。這當中就分為,比如眼識它可以看到色法,而耳根識能夠聽到聲音,鼻根識能夠嗅到種種的香味,或者是種種的氣味。實際上這一法它能不能夠形成,最主要是要觀待「正量」能不能夠證成它。「正量」就是不顛倒的心識。如果這一法,它透由正量能夠來證成,就表示這一法是存在的;相反的,如果這一法沒有辦法透由正量來證成,就沒有辦法安立它是存在的。既然「法」它存在與否,是必須要觀待心的話,我們就可以推論說,一切的萬事萬法,到最後還是必須要透由心去安立,如果這一法沒有辦法藉由心去安立,它就是不存在。如果你認為它是不需要藉由「心」去安立,它又是存在的話,那這樣的執著境的方式,就稱之為「執著實有」,也稱之為「實執」。

總而言之,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諸法是「有自方成立」的,也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是有自性。「有自性」的這一點,是必須要觀待心,它才有辦法形成;如果沒有辦法觀待心,它有自性、有自方成立的這一點,還是沒有辦法形成出來。所以自續派的論師,他們會強調,一切的萬事萬法是有自性,而且它是自方成立;它是自方成立的這一點,也是必須要觀待「心」去安立的。如果它的形成是不需要觀待心的話,會有什麼樣的過失產生呢?比如你在路上看到一個陌生人,當你看到這個陌生人時,不會生起「他是某某某」的心。為什麼沒有辦法生起這一顆心?你明明看到這個人,為什麼沒有辦法生起「他是某某某」的心?這就表示因為我們的心,還沒有辦法去安立這個境界。他是印度人,或者是他是從某一個地方來的人,當我們還沒有辦法了解,他是從哪一個地方來?或者是他叫什麼名字?縱使你能夠看到他的外貌,還是沒有辦法生起「他是哪一國人」的心,或者「他叫什麼名字」的心。所以「他是某某某」的這種狀態,是必須要透由心去安立之後,才有辦法形成出來的;並不是「外境」,也就是這個人形成之後,你就能夠感受出來的。「他是某某某」的這一點,是必須透由你的心去安立,比如他叫做什麼名字,當你了解之後,你才會在這個人之上,透由心的力量而去安立這個境界,這個境界才有辦法在你的內心生起。如果你沒有辦法透由心的力量去安立他的話,縱使你看到外境,但是你對他不會生起任何的感受。

中觀自續就是以這種角度,來闡釋諸法它是有自性,而且有自方成立的。而且它有自方成立的這一點,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它才有辦法形成,如果不觀待心,境界是沒有辦法形成的。所以觀待的心,或者是安立的心,以境界而言,它可以分為現前境,就是現前分;或者是隱蔽分。所謂的「現前分」,或者是「現前境」,就是一般能夠感受到的境界,我們稱之為現前境,或者是現前分。「隱蔽分」就是透由五官,或者是一般的感受沒有辦法感覺的,比如像無常或者是無我的內涵,是必須透由不斷的去思惟之後,才有辦法去感受到;所以這種境界,是必須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

之前所談到的現前境,也就是一般普通的境界,不管是色、聲、香、味、觸,這些境界稱之為現前境。這種境界是可以透由眼根識,或者是耳根識,就是五種的「根識」來安立。對於比較細微的部分,比如無常,或者無我的這一些,它是必須透由「分別心」才有辦法安立的。所以不管是透由根識,或者是透由分別心,我們會發現到,在安立一個境界,這個境界要在內心形成時,是必須要透由「根識」,或者是透由「心」去安立,它才有辦法形成。這就是中觀自續派在闡釋中觀正見時,最基本的論點。他會認為諸法是有自性,而且有自性的這一點,是必須要觀待心;如果不觀待心,而能夠安立境的話,這種境界就稱之為實有,但是這種境是完全不存在的。但是當我們的心在執著境時,都會認為境界它是如此的真實;不會認為諸法在形成時,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會認為它是很獨立的,在它的那個方位就形成出來。如果你在執著境界,是透由這種方式在執著的話,實際上你就是在執著所謂的「實有」,或者是執著「所破」,這一點是必須要避免的。

之前的這一段文,因為它的文義相當深,所以你們可能對之前的這一段文,並不是很了解。但是這段文,它最主要談到的內涵,就是談到你必須要了解中觀自續是如何的來安立境,尤其是心安立境的方式,你必須要能夠了解。透由心安立境,你才能夠了知,不藉由心去安立的境稱之為「實有」,執著實有的心稱之為「實執」。

接下來,《中觀明論》云:「言勝義無生者,謂由真智不能成立諸法生也。」準此可顯,若觀真實義智而能成立為生及有者,即勝義之生有。此與前說,復云何通?他宗提出問難,因為之前以自宗的角度,有談到「何謂所破」的內涵,也就是勝義有無的內涵。以自宗的角度他會認為,不管是實有,或者是勝義有,或者是真實有,這一些都是不存在的。既然這些都是不存在的,他宗就會提到,在《中觀明論》有談到勝義有的內涵。所以「言勝義無生者,謂由真智不能成立諸法生也」,他會認為在《中觀明論》的這一段,是間接的闡釋到「有勝義的」。《中觀明論》的這段原文它是談到,「言勝義無生者」並沒有勝義的生滅。「無勝義的生滅」就是講到,一般的生滅,在「真智」也就是證得空性的智慧,在真智它是沒有辦法顯現一般生滅的。所以從這一句話的背後,他會認為有一類的法,它是能夠在證得空性的智慧的那一方而顯現出來,如果沒有這一類法的話,根本就不用特別的強調生滅這一點。所以「言勝義無生者,謂由真智不能成立諸法生也」。

這個地方再說一次,以他宗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並沒有勝義的生滅,所以「言勝義無生者」也就是沒有勝義的生。為什麼沒有勝義的生?因為所謂的生,它在勝義的心識,也就是證得空性的智慧當中,是沒有辦法顯現的,所以稱之為「它沒有勝義的生」。從這個論點,他宗就會認為,既然「生」它在心識之上沒有辦法顯現,就表示有另外的一種法,能夠在心識上顯現出來;如果有另外的一種法,能夠在心識上顯現出來的話,這一種法應該稱之為勝義有才對。所以如果「勝義有」它是能夠安立的話,你之前怎麼能夠說,勝義有是不存在的呢?他宗會提出這種問難。所以「準此可顯,若觀真實義智而能成立為生及有者,即勝義之生有」,所以從《中觀明論》的這一段話,他會認為透由證得空性的智慧,要是能夠安立所謂的「生」,或者是「有」的話,就表示它是勝義有,而且這種「有」是勝義的生,或者是勝義的有。「此與前,復云何通?」這跟你之前所談到的「勝義有是不存在」的這一點,是有什麼樣的不同呢?他宗就問到。

答:誠如所問,當知於所破所加之勝義簡別,有二勝義:這個時候自宗就回答說:在破除所破時,會談到所謂的勝義,也就是勝義有,或者是勝義無,但是你必須要先了解到,「勝義」又可以分為兩種,就是有兩種不同的勝義。一、以聞思修三種理智為勝義,如上所說,即由彼不成者。第一種的勝義就是,以聞思修三種理智為勝義。聞思修三種理智,就是對於空性所生的聞慧,以及對於空性所生的思慧,相同的對於空性所生的修慧,這三種智慧,如果你安立它為勝義的話,透由這種勝義是能夠安立法的存在。二、以非由心增上安立,而是彼義自體中有,為勝義有。第二種勝義就是如同之前所談到的,要是你認為一法它存在的方式,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認為它就能夠形成的話,實際上這種法它就稱之為勝義有。

凡前種勝義及彼所成就,皆可是有。以第一種勝義的角度而言,第一種勝義是談到,證得空性的聞思修三種智慧是存在的,這是自宗所承許的。既然這種智慧它是存在的,就表示在這種智慧之上,境是有辦法安立的。比如空性在這三種智慧的那個方位,就有辦法安立出來,所以「凡前種勝義及彼所成就,皆可是有」,第一種的勝義它是存在的,不僅僅第一種勝義它是存在的,它所安立的法也是存在的。比如說透由聞思修這三種智慧,它能夠安立空性之法,所以不管是勝義,或者是勝義它所安立的法,「彼所成就」就是它所安立的這些法,都是存在的。後種勝義及彼中有,皆定非有。第二種勝義是談到,如果一法它形成的方式,是不需要觀待心就有辦法安立,這種狀態稱之為勝義,但是實際上以自續的角度而言,這是不存在的。所以「後種勝義及彼中有,皆定非有」,這種勝義,或者是透由這種勝義所安立的法,實際上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勝義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的勝義它是存在的,並且透由它所安立的法也是存在的;第二種勝義它是不存在的,所以透由它所安立的這一切法,也是不存在的。所以在這個地方,勝義又可以分為兩大類,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你必須要能夠作分辨。

之前有談到,勝義它又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的勝義就是談到了,緣著空性的聞思修三種智慧,如果你是以這種角度來解釋勝義的話,這種勝義它是存在的。不僅僅這種勝義它是存在的,透由這種勝義所安立的境界也是存在的,因為透由緣著空性的聞思修三種智慧,它能夠安立出空性的這種境界。所以它本身,或者是它所安立的境界,這兩者都是存在的,這是第一種勝義。第二種勝義是談到,一法要是在不觀待心的狀態,它就能夠形成,這是一種勝義,但是這種勝義並不存在;而且透由它也沒有辦法安立法,因為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所以剛開始必須要分辨,勝義又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存在的,第二類是不存在的。

接下來看到下文,以是,若後勝義中有,則前勝義中亦決定有。透由之前簡單的來分辨兩種勝義之後,「若後勝義中有」如果第二種勝義是存在的話,「則前勝義中亦決定有」這種有法,在第一種勝義的狀態,一定能夠顯現出來。第二種勝義就是不透由心,境就能夠存在,這種勝義方式,在第一種的勝義,也就是三種智慧的狀態,也能夠顯現出來的。為什麼會這樣說呢?如果一法它是不需要觀待心,而境就能夠呈現的話,這一點它能夠成為諸法最究竟的本質。如果這一點形成的話,就等於它能夠被證得空性的聞思修三慧所了解、所成立。所以如果第二種勝義是存在的話(這是一種假設),它要是有的話,這種有法在第一種勝義,一定能夠顯現出來。

然執有前者,非俱生實執。但是這種執著,並不能夠稱之為俱生的實執,其俱生實執,必須執後者為實有也。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它會談到俱生的實執,這種俱生的實執,是不是你要緣著這兩種勝義中的第一種勝義而生的實執呢?並不是。所以「然執有前者,非俱生實執」,這種執著不能夠稱之為實執。所謂的實執,它所執著的境,必須是以第二種勝義為主,也就是不需要透由心,境就能夠形成的這種勝義,所以「其俱生實執,必須執後者」,也就是第二種勝義,才有辦法生起這邊所謂的俱生實執。頗有未能辨別此二之差別,於明所破時,便謂堪忍正理觀察、或堪觀之事,為所破量齊。如果你沒有辦法分辨這兩者的差別,你就會認為透由正理,破除其中的一種勝義,另外一者也沒有辦法安立。但是實際上,這兩種勝義是必須要作區分的,第一種勝義是存在的,第二種勝義它是不存在的,所以透由正理,我們必須要能夠破除第二種的勝義。如果你沒有辦法分辨第一種,以及第二種勝義之間的差別,在破除其中一者的當下,你會認為一者它是不存在的。「便謂堪忍正理觀察」或者有一種狀態,如果第一種勝義是存在的話,你也會認為,第二種勝義也是存在的,但是實際上這兩者都是過失。你不能夠因為,破了其中的一者,另一者也需要破;或者是安立了其中一者,而另一者也要安立,你不能夠以這種角度,來闡釋這兩種勝義的差別。

由此,或說勝義非有,或說是實有,異說競起(5)。如果你對於之前這兩種勝義,沒有辦法作區分,有可能你會認為,勝義諦它是不存在的。「或說勝義非有」有可能你會認為勝義諦它是不存在的,「或說是實有」要不然你會認為它是實有,但是實際上這些都是錯誤的論點。這當中(5)旁邊有做符號就是「誤說競起」,這幾個字它最主要代表的內容就是,如果你沒有辦法分辨這兩種勝義的差別,有可能會產生兩種的過失。第一種你有可能會認為,二諦當中的勝義諦是不存在的,或者是你會認為它是實有的。若能善辨前義,要是你能夠如理的去分辨兩種勝義的差別,則知說實性中無,勝義中無,與說法性是有,法性即實性,即勝義,都不相違也。如果你能夠作如理的分辨,就能夠了解,在第二種勝義的狀態,是絕對沒有辦法安立諸法的。所以「說實性中無,勝義中無」,這當中的勝義是第二種的勝義,這種勝義是不存在的。並且你在宣說諸法是沒有勝義的當下,「與說法性是有」雖然法它沒有任何的勝義,它也沒有任何的自性,但是法它最究竟的本質,還是存在的,也就是勝義諦是存在的。「與說法性是有」這當中的「法性」就是諸法它最究竟的本性。所以諸法它最究竟的本性,就是講到了勝義諦,雖然它沒有勝義,但是勝義諦是存在的。「法性即實性,即勝義,都不相違也」,這種法性是存在的。這跟之前所謂的勝義無,這兩種論點是絕對不會產生相違。           

丑二、以幻事喻明觀待世間之實妄137

接下來看到第二個科判,「以幻事喻明觀待世間之實妄」,之前就是以論典的這一段文來闡釋所破,也就是中觀自續,他是如何的來解釋所謂的實執,以及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這一段文相當的艱深,所以可以透由第二個科判的譬喻,來了解中觀自續派的論師,在闡釋諸法它是透由心去安立,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作譬喻的。接下來看到第二個科判。欲知何為以心增上安立或不安立為有,由彼幻喻即易於了知。我們怎麼能夠知道,心它到底能不能夠安立境?或者是心有沒有在安立境?「由彼幻喻即易於了知」,透由以下的這種譬喻,你就能夠很容易、很清楚的了解。是透由什麼樣的譬喻呢?透由幻喻。所謂的「幻」,就是像魔術這種幻化現象。

接下來就仔細的講到這譬喻。如幻師變木石等為象馬。即彼幻師與眼識迷惑之觀者,及眼識未迷者之三人中,譬如有一位魔術師,也就是幻化師,他會將木頭或者是小石頭,透由持咒,或者是種種的善巧方便,將它變成大象,或者是馬。實際上他所變現出來的這一切,並不是真實的象,或者是真實的馬,它只是變現出來的,所以這一切是虛妄的。在這種虛妄的影像當中,會有三種的人,「即彼幻師」第一類的人就是魔術師他本身。第二類的人就是「眼識迷惑之觀者」,有一些旁觀者,因為他的眼識被咒術迷惑的關係,所以他會看到某一些奇奇怪怪的境界。第三類的人「眼識未迷者」有一類的人,他的眼識沒有被迷惑。這三種的人,他們看到境的方式,或者是執著境的方式,並不相同。

初唯見為象馬而不執為象馬。這三種人裡面第一種人,就是魔術師他本身,因為他自己在變魔術,所以他能夠看到象跟馬,但是他並不會執著「它是一頭大象」,也不會執著「它是一匹馬」,因為他知道這一些都是我變出來的,所以這些不是真的大象,也不是真的馬。

第二類的人,「眼識迷惑之觀者」如果有一些旁觀者,他的眼識被迷惑的話,他會認為看到了真實的大象,以及真實的馬,並且會對這種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會認為那個方位有一頭象,或者是一匹馬,這個是相當真實的。這個跟第一者之間是有差別,雖然魔術師他本身也會看到這種境界,但是他不會對這種境界生起執著。第二類的人,因為他不知道這是魔術的緣故,所以他不僅看到了這種境界,而且對這種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

第三類人「眼識未迷者」。有一類的人,雖然也在旁邊看,如果他的眼識沒有被迷惑,「象馬之執見俱無」他不僅沒有辦法看到大象,以及看到那一匹馬,而且也不會對面前的這種境,生起象馬的執著。「執」就是他不會對象跟馬生起執著,「見」就是他也沒有辦法看到大象以及看到馬,所以第三種人是「象馬之執見俱無」,他沒有這種執著,也沒有辦法看到象以及馬。今天我們的課就先上到這個地方,透由這個譬喻,能夠比較清楚的了解,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這個部分明天為大家解釋。

 

(五)2003年3月23日 (上午)

首先在還未聽課之前,在場的每一個人,還是必須要先調整自己的動機,也就是為了利益一切如虛空般的如母有情,希望能夠快速的得到圓滿無上的佛果,所以今天我來到上師的面前,聽聞這一堂大乘法。剛開始的時候,必須要思惟道次第的內涵,讓你的心轉成,像是菩提心的這種心能夠生起。

昨天是看到第137頁的科判,是談到「以幻事喻明觀待世間之實妄」。之前我們談到,在中觀自續派當中,「境」是必須要觀待「心」的安立,才有辦法形成的,也就是心它有安立境界的力量。我們怎麼知道「心」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呢?可以透由簡單的譬喻,來了解到「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因此在這個科判就有談到,比如魔術師他在變魔術的時候,在現場會有三種人,第一就是魔術師他本身,第二種人是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第三種人是他的眼識沒有被迷惑的觀眾,在現場會有這三種人。這三種人他們所看到的境界,或者是他們內心所生起的執著,都不相同。

接下來看到第138頁,「初唯見為象馬而不執為象馬」,以魔術師他本身而言,因為他在變魔術的當下,他也能夠看到大象,甚至他會看到馬匹等等的。雖然他會看到象馬,但是他不會對這種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他會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變化出來的罷了,並不是真正的象馬。第二類人,既見且執。第二類的人,也就是他的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當他在看到這種境界時,他會認為他的眼前真的有一頭大象,或者是有一匹馬,並且會對這種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還有第三類的人,也就是他的眼識沒有被迷惑的觀眾,他既沒有辦法看到大象,也沒有辦法生起這種象或者是馬的執著,所以第三類人,象馬之執見俱無。

接下來我們看到,又彼幻物現為象馬者,不可妄謂,「幻物」就是魔術師他會將小石頭,或者是木頭變成象馬,下文當中會講到幻物的這兩個字,「幻物」就是講到這些小石頭,或者是這些木頭、木片、樹枝等等的東西。所以「又彼幻物現為象馬者,不可妄謂」,以魔術師他本身,或者是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當他們在看到木頭的這種境界時,他們會看到象或者是看到馬,但是他們看到象馬的這種情形,你不能夠將它解釋為以下的這一段話。就是:如誤繩為蛇,於彼識前繩現為蛇而繩實非蛇。這個地方就做了另外一個譬喻,比如有一些人,在某一種境界,他會將繩子誤認為是蛇。「於彼識前繩現為蛇」在執繩為蛇的心的面前,繩子它是蛇,也就是以「心」的角度而言,繩子它是蛇。所以從這一顆心的角度而言,繩現為蛇,「而繩實非蛇」但是實際上繩子它並不是蛇。簡單的來說就會變成,雖然我們的內心,會執取繩子它是蛇,但是實際上以境界的角度而言,在繩子之上是沒有蛇的特性,所以這是一種錯亂的意識。如是唯於亂識前現為象馬,然彼幻物不現為象馬。比如眼識迷幻的這些觀眾們,他們會看到象馬,有一類的人他就會解釋成:這是在錯亂識的面前,才會看到象跟馬的。「然彼幻物不現為象馬」不在錯亂意識的面前,他們是沒有辦法將幻物,看成象馬的,實際上是不能用這種意思,來解釋下面的這一段話。也就是之前,他們會認為你將繩子誤認為蛇的這一點,「從心的角度,繩它是蛇,但是實際上繩子它並非蛇」這是譬喻。他就是想要透由這個譬喻來譬喻說,不管是魔術師他本身,或者是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他們會看到象馬,完全是在錯亂的狀態才會看到,但是實際上他們是看不到的,他做了這種區分。但是實際上不管是魔術師,或者是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他在錯亂的這一點之下能夠看到象馬,而且他本身也能夠看到象馬,所以你不能夠做如此的分別。

此即不加簡別,必須許幻物現為象馬。實際上你是不用做如此的分別,你不用分別說「他是在錯亂的狀態中,才能夠看到象跟馬,一般而言他是不會看到象馬」,你不用做如此的分別。「必須許幻物現為象馬」你必須要承許,在他的狀態,也就是魔術師,或者是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以他的角度而言,不管是在錯亂的狀態,或者是他在看外境的狀態,實際上他都會把「幻物」視為是「象馬」而來看待。若不爾者,應於所見都無迷亂。如果你做了簡別,而將這兩點區分開來,你認為他是在錯亂的狀態才會看到象跟馬,一般而言雖然他去看魔術師表演,但是他看不到象馬,「應於所見都無迷亂」這樣的話,你怎麼樣可以說,他看到的是錯亂的呢?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到象馬,所以你不能夠做這種分別。

接下來,若約此義安立幻物現為象馬,之前我們有談到,這三個人當中,魔術師以及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他們會看到幻物現為象馬,所以在這當中,安立幻物現為象馬,則約幻師言,以這一點而言,如果你從魔術師的角度,來談論這一件事情的話,唯由亂心如是顯現增上而立,非由幻物本體增上而立也。以魔術師他的角度而言,他雖然也會將幻物看成是一頭大象,或者是一匹馬,但是他知道,看到的這一切都是透由錯亂的意識而顯現出來的,所以「唯由亂心如是顯現增上而立」,他雖然會看到象跟馬,但是他知道,他所看到的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而是透由內在錯亂的意識而顯現出來的境界。「非由幻物本體增上而立也」他不會認為,所謂的象馬是在幻物的本體之上,就可以建立出來的。他會認為,幻物之上有象馬的這一點,完全都是透由錯亂的心識去安立的。這是以魔術師的角度而言。

約觀者言,第二類的人,也就是眼識已經被迷惑的觀眾,他也能夠看到幻物現為象馬,但是他所看到的感覺,跟魔術師內心所現起來的感覺是不相同的。有哪個地方是不相同的呢?則不自覺所見象馬由心增上而立,他不會認為,他所看見的象馬,是由心去安立的,也就是說他不會認為,所看到的這一切,是透由內在錯亂的意識而安立的。反執彼幻處確有真實之象馬存在。他會認為,我所看到的這一切,實際上都是存在的。也就是他會認為在心之外,也就是境界的那個方位,會有真實的象馬存在,而對於這種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所以雖然魔術師,以及眼識被迷惑的觀眾,這兩個人他都能夠看到象馬,但是他們看到象馬之後,對於境界所生起來的執著,卻是大有不同。

接下來,此即就喻說明由心增上安立與不安立之理。因此藉由前面這個譬喻,就可以說明,當你在執著境界時,就知道什麼叫做透由「心」去安立境,以及不安立境的這種道理。比如以魔術師而言,雖然他也能夠看到象馬,但是他會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心」去安立它的,而在境界本身並沒有象馬存在。「不安立之理」就是談到,眼識被迷惑的觀眾,當他在看到象馬時,他會認為這一切在境界的那個方位,就已經真實的出現了,並不是我的「心」去安立的。所以這當中就是有「執取」的意思。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心,是能夠安立境界的話,你就會了解到,這個境並不是如此的真實;如果你不能夠了解,這個境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話,你就會覺得所看到的境界,就如同你所見的一般,是如此的真實。所以可以透由魔術師,以及眼識被迷惑的這兩種觀眾,他們兩個在看到境界之後,所生起來的執著來作比較。當你「了解」境界,它是透由「心」去安立之後,你內心的感覺;以及你完全「不了解」境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這種感覺,你做比對就能了解「心」是如何來安立境的。故於彼物現為彼像,是否所現之實體有其二類。所以當你看到這個境界時,你會對所看到的境界,生起兩種不同的執著。第一種你知道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虛妄」的,第二種你會認為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比如兩種不同的人,雖然他們兩個人都能夠看到「境」,但是他們對於「境」所闡釋的方式,或者是所生起來的執著,會有所不同。所以「是否所現之實體有其二類」,有一些人他能夠看到境,但是他不會去執著「這是真實的」,有一些人他不僅僅會看到境,而且在看到境界之後,他會認為「在他內心所顯現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所以看到境界之後,是否會去執取所現之實體,可以分為兩大類。

若善解此義,則餘妄計,如果你對於「心」安立境的方式,能夠善巧的了解,「則餘妄計」你就不會產生以下的錯誤執著。「諸實事宗,實事宗就是經部宗的論師,也就是有部、經部、唯識、中觀,四部當中經部的論師。亦由能量增上安立所量,以經部宗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境界是否能夠呈現,最主要要觀待於正量是否能夠證成。所謂的「正量」,它是不顛倒的心識。如果這個境,是透由正量能夠證成的話,那就表示這個境界是存在的;相反的,如果這個境是沒有辦法被正量所證成的話,那這一法是不存在的。所以境界的存在與否,必須要觀待於正量是否能夠觀察,是否能夠證成它。「亦由能量增上安立所量」「能量」就是能取境的正量,「所量」就是被正量所觀察的境界;能量就是講到了心,所量就是講到了境。所以以經部宗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境」能否存在,必須要觀待「心」,而且這一顆心必須要能夠是正量。能量即心,由彼安立所量,亦即由心增上安立,則彼亦應破除實有。」因此有一些人他就會認為,以經部宗的角度而言,既然能夠透由正量來安立境,「能量即心」因為正量它本身也是一顆心,既然他們了解「正量」能夠安立境界的道理,應該也能夠了解「心」安立境的道理。所以「由彼安立所量」,「由彼」就是透由能量的心,安立所量。「亦即由心增上安立」他會認為既然正量是一顆心,正量所安立境的方式,要是能夠了解的話,也能夠了解心安立境的方式。「則彼亦應破除實有」如果經部宗的論師,他能夠完全無誤的了解心安立境的方式,他也應該要能夠證成自續派的空性,也就是破除實有而證得空性。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推論呢?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所謂的「實有」就是不需要觀待心的狀態,境界要是能夠成立的話,這一法稱之為實有,如果你能夠破除實有,就能夠證得空性。因此有一部分的人,他就會認為,經部宗的論師因為他們了解了「心」安立境的方式,所以能夠破除「心」不安立境所存在的這一類的法,所以他們能夠證得空性,他們會生起這種錯誤的觀念。但是實際上雖然經部宗的論師,他們能夠安立正量,然後能夠證成境的道理,但是卻不能夠因此而證得空性。

於此等二宗紊亂之點皆能分別。由能量安立所量,是由能量通達二種所量之實性。彼與前說實極不相同。如果有這種觀念生起,表示你還沒有辦法完全的了解「心」安立境的狀態。因為以「正量」安立境的狀態,跟自續派「心」安立境的狀態是完全不相同的。「由能量安立所量,是由能量通達二種所量之實性」,經部宗他談到,正量能夠安立境界的方式,是他要是能夠通達、了解,兩種所量是存在的話,就表示正量是能夠安立境的。兩種的所量就是「自相」跟「總相」,一切的法可以分為自相跟總相。所以正量在安立境,只要正量它能夠通達兩種不同的境界,就表示正量它是能夠安立境的。但是這跟「心」安立境的方式大大不同,「彼與前說實極不相同」如果你想要了解「心」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必須要了解「不觀待心所存在的境界」是不存在的。如果你沒有辦法了解,不觀待心的境界是不存在的話,你沒有辦法完全的了解「心」安立境的狀態。

  成立如是幻相者,若順瑜伽行之中觀師,謂由自證現量成立。之前有談到,魔術師或者是眼識被迷惑的觀眾,他能夠看到象跟馬的影像,也就是所謂的幻相。那我們怎麼知道,眼識是能夠看到這些虛妄的影像呢?自續派可以分為瑜伽行自續派以及經部行自續派。以瑜伽行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眼識它能夠看到這些幻相,是透由自證的現量來安立的,所以「若順瑜伽行之中觀師,謂由自證現量成立」。若許有外境之自續師,許外境之自續師,就是經部行自續派的論師。經部行自續派的論師,他們也承許,魔術師或者是眼識被迷惑的觀眾,他們能夠看到虛妄的影像。他怎麼知道,眼識能夠看到虛妄的影像呢?則謂由緣地方及虛空等之根識現量成立。這當中他有講到現量,這種現量是緣著幻物的這個方位,或者是虛空等種種的現量能夠來了知的。總而言之,不管是瑜伽行自續派,或者是經部行自續派,他們都認為眼識能夠看到幻影的這一點,是透由「現量」能夠來證成的。如現非有者,雖然眼識它能夠看到如影如幻的這些影像,但是我們怎麼知道,這些影像是不存在的呢?「如現」也就是在我們的內心,雖然會顯現出這種影像,「非有者」我們怎麼能夠了知到,我們所看到的這些境界,並不如同我們所看到的一般呢?謂若如是有者,則於眼未迷者應亦能見,然彼無所見。如果你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或者是你所看到的這一切,就如同境界它所存在的這種方式一般,「則於眼未迷者應亦能見」如果是這樣子的話,第三類的人,也就是眼識未迷者,他應該也能夠看到你所看到的境界,但是他並沒有看到。也就是因為他沒有看到的緣故,所以表示你所看到的境界,並不是如同你所見到的一般來得真實。所以可以透由之前的譬喻講到,比如第二類的人,也就是眼識被迷惑的觀眾,雖然他們也能夠看到這些幻影,為什麼他們所看到的這一切,是不存在的呢?可以透由第三類的人來證明,他所看到的這是不存在的。因為如果眼識被迷惑的觀眾,他所看到的這一切是真實的,那以其他人的角度而言,他也應該能夠看到如此般的境界。為什麼其他的人沒有辦法看到?就表示有一類的人,他們所看到的境界,跟實際上的境界並非是相同的。所以「如現非有」我們的內心,雖然能夠顯現出外境,但是實際上這跟外境它所存在的方式,或者是它最究竟的本質是有一段差距的。

是故現似象馬與象馬本空,二義俱存。你的內心,雖然能夠看到「現似象馬」的這種影像,但是以境界本身而言「象馬本空」,它並沒有象馬的特質,所以它的特質是「象馬本空」的特質。所以「現似象馬與象馬本空,二義俱存」,這兩者是可以同時存在的。也就是說當你的心在緣著境界時,雖然會現起「現似象馬」的影像,但是以境界它的角度而言,它並沒有象馬的特質,所以這兩者是可以同時存在。此依未學教者通常名言識成立為妄。「未學教者」就是沒有學習宗義的這些人,以未學宗義的這些人而言,「通常名言識成立為妄」,雖然這一類的人他並沒有學習過宗義,但是以世間的名言識,也就是世間一般人的心識而言,他們也能夠了知,這些境界是虛妄而不真實的。所以「此依未學教者通常名言識」,「通常名言識」就是一般世間人的心識。透由一般世間人的心識,在觀察之後,他們能夠了解到,魔術師所變現出來的這一切是虛妄,而且是不真實的。故彼與成立鏡中影像為空之心,俱非粗細任何理智。不僅僅一般世間人的心,他能夠了知魔術師所變現的這一切是不真實的,而且他也能夠了解到,「鏡中」也就是鏡子所顯現出來的影像,並非真實的影像。所以「與成立鏡中影像為空之心」,這兩種心識「俱非粗細任何理智」,了知幻化是虛妄的心,以及了知鏡中影是虛妄的心,他們「俱非粗細任何理智」,這當中所謂粗分的理智跟細分的理智,是要以緣著空性,或者是緣著無我的內涵為主。所以以世間一般人的角度而言,他們雖然能夠了知某一些法是虛妄的,但是能不能夠藉此就證得空性,或者是無我而獲得理智,這是不能的。所以「俱非粗細任何理智」,之前這兩種意識,皆不是理智。

若依通常名言識增上果是實有者,如果你以一般人的角度而言,這當中所謂的「增上果」,就是你以通常名言識的角度來待看,如果這一者它是實有,會有什麼樣的過失呢?則應凡所見事彼事非空,如果它真的是真實存在的話,會產生兩種的過失,第一種「則應凡所見事彼事非空」,如果它是實有,就如同你所看到的一般,它應該是存在的,你就沒有辦法安立「現似象馬而象馬本空」的內涵。因為就如同所顯現的,你所看到的是有大象,或者是有馬一般,在境界的那個方位,也應該是如此來安立的。第二種過失,若彼事為空則應不可見。第二種過失,如果它真的是諦實的話,那以境界的本身而言,它本身要是象馬本空的話,那你應該沒有辦法看到所謂的象跟馬才對,所以這當中會有這兩種的過失。此二既俱存,則知依通常名言識增上者唯是虛妄也。因此既然我們內心所看到的這一切,跟境界所存在的方式,是不相同的話,我們就可以了知到,我們內心可以顯現外境,但是實際上外境所存在的方式,跟我們心所安立的方式是不相同的,這兩者是必須要同時安立。因此從這個概念,「則知依通常名言識增上者唯是虛妄也」,所以透由這樣的概念,你必須要能夠了解到,以一般名言識的角度而言,實際上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是虛妄的。因為它在內心所顯現出來的狀態,跟它實際上所存在的面貌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以這種角度來解釋,一切的萬事萬法是虛妄不真實的。

丑三、法喻合釋139

接下來看到第三個科判「法喻合釋」。第三個科判它最主要強調的內容就是,之前我們有談到自續派,「心安立境」也就是心安立境的這種方式,並且在詮釋了心安立境的方式之後,透由了譬喻來解釋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接下來就是要將這個部分所要表達的內涵,跟之前所引用的譬喻結合在一起,來解釋中觀自續派,他們所提出來的空正見的內涵。

如眼識迷惑之觀者,認幻事為實有;如是諸有情類,見內外諸法似真實有。在前兩句是談到了譬喻的部分。「如眼識迷惑之觀者」眼識被迷惑的觀眾,他們在看到魔術師所變化出來的這一切時,「認幻事為實有」他們會將這些幻影執為真實,而且是不虛妄的,他會認為他所看到的這一切,就如同他所見到的一般,是相當的真實。透由這個譬喻「如是諸有情類,見內外諸法似真實有」,相同的一切的有情眾生,他在緣著內外一切萬事萬法時,雖然「法」它的本質是虛妄,但是當眾生在見到這些法的當下,他會認為就如同我所感覺到、我所見到的一般,這些「法」它應該是真實的。有情的心,不管是根識,或者是意識,它在緣著境界的當下,它會有一種真實的感受現起,但實際上這些心都是有錯亂的成份在裡面。之前我們所談到的譬喻,也就是眼識被迷惑的觀眾,他會認為所見到的幻影是真實的這種影像,是因為「現前的錯亂因」而影響的。一切的有情眾生,他會看到萬事萬法是真實有的這一點,是透由「究竟的錯亂因」。錯亂的因緣,它可以分為現前跟究竟。之前譬喻的這段文,它是透由現前的錯亂因來闡釋,當我們的心在緣著境時,會將很多虛妄不實的境執為實有。自續派他們所要表達的內涵,就是要強調一切的有情眾生,在緣著境的當下,因為究竟的錯亂因,也就是無明習氣所累積,他會現起他所看到的這一切是相當真實的。實際上,之前幻影的這一點,也就是魔術師他所變現出來的這一切,一般的眾生會認為它是虛妄的,有很多的人他都知道,魔術師在做這一件事情,只不過是魔術罷了,它並不是真的。但是他又會認為,他所看到的這一切,不管是房子,或者是外境的色法,他會覺得這一切是真實不虛妄的。但是他會認為一者是真實,一者是不真實,這是以世間一般人的角度而言。如果你去思惟,會發現到不僅僅魔術師他所變現的這一切是虛妄的,實際上我們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這一切,並不是如同我們所想像的一般,實際上它也是虛妄的。

不知唯由自心顯現增上安立,執為諸法自體實爾,是為無始傳來俱生實執。所以當眾生在緣著境界時,「不知唯由自心顯現增上安立」,他不知道境界之上有真實的這一點,是透由內心去安立的。他會認為境界上有自性,或者是境界上是真實的這一點,是在境界它本身的這個方位之上,就已經存在的,但是實際上並不是如此,境界它不是真實的。但是為什麼你會看到境界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獨立?實際上這一點是你的心去安立的,但是一般的眾生卻不了知。所以「不知唯由自心顯現增上安立,執為諸法自體實爾」,他會認為他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存在境界之上,「是為無始傳來俱生實執」但是實際上這種執著境界的方式是錯誤的,而執著的心,是無始以來,因為無明的習氣累積的緣故所造成的,所以這樣的心,我們稱之為俱生的實執。接下來我們休息十分鐘。

之前在第139頁有看到一段話,就是說「不知唯由自心顯現增上安立」,實際上這一段,它最主要詮釋的內涵,就是講到中觀自續派的所破。所以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如果你認為一法的安立,是不需要透由心去觀待,也就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它就能夠形成的話,實際上這就是所謂的實有,也就是中觀自續他所談到的所破。那我們怎麼知道,一法的安立是必須要透由心去安立,或者是必須要透由心才能夠讓境呈現出來?如果一法的安立,是不需要觀待心的話,它又會產生什麼樣的過失呢?就如同我們之前所談到的,比如境界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的話,那你在看到任何境界時,你都可以現起境的感受。但是實際上在你還沒有了解這個東西叫做什麼名字之前,縱使你的眼識能夠看到外在的這些境界,但是你對於它沒有辦法生起直接的感受。就比如在你還沒有認識這個東西,它叫做瓶子之前,雖然你可以看到瓶子它的外形,但是你沒有辦法在內心,生起這是瓶子的感受。如果它是瓶子的這一點,是不需要觀待心,而是在境界它本身的那個方位,也就是在它形成的當下,它就有瓶子的這一點存在的話,那你在看到它的當下,應該能夠生起瓶心,但是你卻沒有辦法生起。這就表示,這個境界對於你而言,它有沒有辦法在你的內心現起感受,完全都是觀待於你的心有沒有辦法安立這個境。如果你的心有辦法安立這個境的話,這個境就有辦法在你的內心顯現;相反的,如果你的心沒有辦法安立境,或者是你完全不了解境界的話,那縱使你可以看到這個境,但是你對於它卻沒有辦法生起任何的感受。就比如你看到一個人,你走在路上,雖然你可以看到很多的人來來往往的,但是如果有人問你說:你有沒有看到某某某的時候,因為你沒有辦法了解這個人他叫做什麼名字,縱使你看到這個人的外形,但是你卻對於他不會有任何的感受,所以你會回答說:我沒有看到,或者是我不知道。所以這個人,他能不能夠在你內心生起感受,完全觀待於你的「心」有沒有辦法安立這個人,如果你的心有辦法安立他的話,他就有辦法在你內心現起感受。

在這個地方有一個比較難解釋的問題,就比如說,以畜生道的眾生而言,牠們的內心會不會有如同我們人一般的這種感受?這是有待考慮的一件事情。因為我們之前有談到,如果你想要對這個境界生起感受,你必須要對他的外貌,或者是他的名字,做某種程度的了解,你才有辦法認識他。就比如對於外在的事物,你必須知道這個叫什麼名字?當你知道這個東西它的名字之後,你看到它才會對於它生起一種強烈的感受。如果以這樣的論點來作推論的話,畜生道的眾生,因為牠們不會取名的緣故,所以牠們看到外境,是不是能夠現起我們人能夠現起的這種感受?這是有待考慮的一件事。雖然牠們也能夠知道,這是我的小孩,或者比如以牛而言,牠也知道牠自己要吃草,但是牠內心看到草之後所生起來的感受,跟我們人內心所現起來的感受,是不是相同的?這是有待考慮。因為我們在道次第當中也有特別談到說,畜生道的眾生,牠們特別的愚癡,也就是因為牠們特別的愚癡,牠們被無明所困住的緣故,所以牠們內心所現起的感受,跟我們人所現起來的感受,是不是相同的?這是有待考慮。但是不管這一點是否是相同的,今天以人的角度而言,你必須要能夠了解到,你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必須透由你的心去安立的。如果你不透由心去安立境,而在境界它本身,你認為它是真實的話,實際上在這個當下會有很多的過失產生出來。

之前我們也有談到,一法它能不能夠成立,完全是觀待於「正量」它能不能夠證成,如果這一法它是透由正量能夠證成的話,我們就能夠安立說,這一法是存在的;所以一法能不能夠存在,也是觀待於正量的心,它能不能夠安立境。所以我們必須要先能夠了解到,境界能夠形成出來,甚至你看到它的當下,你對它會有感受,不管這種感受是好,或者是不好,甚至你能夠了解這個東西它叫做什麼名字,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透由你的「心」去安立的。

接下來看到下一段文,此自續派所安立者,若以應成派觀之,則彼執著所破之心,猶覺太粗,仍非最細之俱生實執。之前我們有談到,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會安立所謂的實有。也就是如果有一法,它是不需要觀待「心」,就能夠成立的話,這一法稱之為「實有」,而執著這種境界的心,就稱之為「實執」。所以「此自續派所安立者,若以應成派觀之」,在自續派所安立的實執,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會認為這只不過是粗分的實執。「則彼執所破之心,猶覺太粗」,他會認為這並不是最細分的實執,它只不過是粗分的實執。至於自續以及應成,他們所闡釋的實執的內涵,在接下來應成派的科判當中,就會清楚的談到。「仍非最細之俱生實執」,所以以應成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自續派的論師所安立的實執,只不過是透由宗派,或者是透由宗義的內涵所安立出來的,但是它並非最細微的俱生實執。最細微的俱生實執,必須是無始以來,透由無明的習氣所累積,而生起的執著,才能夠稱之為最細微的俱生實執。所以應成派的論師,他會認為自續派所安立的實執,並非是如此般的實執;他們所安立的實執,只不過是透由宗派,或者是宗義而來安立的,而這種的實執,並非無始以來每一個眾生的心相續都擁有的實執。

若時能以正理,破彼實執所計之實有,則猶如幻師,了知唯由內心增上安立為有,不復妄執內外諸法實體本爾。接下來談到,「若時能以正理,破彼實執所計之實有」,如果你能夠透由正確的正理,來破除實執它的所緣境,也就是實有的話,你就能夠證得空性。這個時候,你的境界就從之前如同被眼識迷惑的觀眾,而提昇為魔術師了,所以「則猶如幻師」,這個時候你所看到的境界,就如同是魔術師所看到的境界一般。「了知唯由內心增上安立為有,不復妄執內外諸法實體本爾」,因為你透由正理而破除了實有,證得了空性之後,你在看到境界時,雖然還是會看到境界之上有自性,或者是實有的這一分,但是你知道你所看到的這一切,完全是透由內心錯亂的意識而安立的,以境界它本身而言,它並沒有任何實有的。所以「不復妄執內外諸法實體本爾」,對於這種境界,你不會去執著它,因為你知道,你看到境實有的這一點,完全是透由內心錯亂的意識而顯現出來的。所以就如同是魔術師一般,他雖然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幻相,但是他看到幻相的當下,他知道這是內心所顯現出來的,而實際上在境界的方位,是不會有如此般的幻相。

所以,此復是許,由無正量違害之心增上安立者,乃名言有。透由心能夠安立境,這當中的心是不是一般所有的心,它都能夠安立境界?並不是。這當中所謂的心安立境,必須要具備有一種條件,就是這一顆心它是無正量違害之心,它是不能夠被正量所違害的。什麼樣的心,稱之為它能夠被正量所違害呢?比如你看見兩顆月亮的心,或者當你看見雪山它是藍色的,這些心識它是能夠被正量所違害。因為不管是看見兩顆月亮的心,或者是看見藍色的雪山的心,實際上這些心識它是不正確的,也就是它是顛倒的。所以這些顛倒的心識,它會被正確的正量所違害,所以透由這些心所安立出來的境,我們不能夠安立這些境界是存在的。在談到心能夠安立境,這當中的心是必須要具備有無正量違害之心,透由這一顆心它所安立的境,我們才能夠稱之為「有」,所以「由無正量違害之心增上安立者,乃名言有」。非許凡由內心增上安立者一切皆是名言中有。

接下來再看到下一段,從種生芽,雖由心增上安立,然說芽體從種子生,亦不相違。之前我們談到,以自續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境界都是「心」去安立的。談到說「心」它能夠安立境,甚至「境」它是透由「心」去安立的時候,這個時候會有很多的人會產生一種疑惑。比如我們都知道,種子它會生苗芽,這個時候他就會談到,如果一切的境界都是透由心去安立的話,種子會生苗芽的這一點,是否也是透由「心」去安立的?他認為既然種子在它的那個方位,透由種種因緣就能夠生起苗芽的話,你怎麼能夠說種子生芽的這種境界,是透由「心」去安立?他會認為,這是不用透由「心」,在境界的那個方位它就能夠呈現出來的,所以會產生這種疑惑。但是實際上,種子它能夠生苗芽的這一點,也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雖然在境界這個方位它是存在的。接下來是以中觀自續的角度來解釋這個問題,所以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在種子的那個方位,透由種種的因緣,雖然能夠生起苗芽,但是種子能夠生苗芽的這一點,也是必須你透由「心」才能夠安立它。這當中就有談到,「從種生芽,雖由心增上安立」,從種子會生起苗芽的這一點,雖然也是透由心去安立的,「然說芽體從種子生,亦不相違」,雖然它是透由心去安立的,但是以種子的那個方位而言,它透由種種的因緣能夠生苗芽,這跟透由心來安立它,是完全不會產生相違的狀態。

這邊有一個很重要的觀念,但是我們一般的人,都會在這個地方產生誤解。比如當我們看到瓶子時,會覺得所謂的瓶子,就是工人透由某一種方式,將這個瓶子製造出來。在製造出來的這一刻,它本來就是一個瓶子,你怎麼可以說瓶子是透由「心」來安立的?相同的,當你在看到一間房子的時候,如果我們說這間房子是透由「心」去安立的話,你會覺得這間房子它不是工人蓋的嗎?你怎麼可以說它是透由「心」來安立的?但是以自續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雖然這間房子它是工人蓋的,但是它是房子的這一點,或是它是透由工人蓋的這一點,也是必須用「心」才能夠去安立它。如果你不用「心」去安立它,你怎麼知道,這間房子它是工人蓋的?所以你了解房子它是工人蓋的這一點,甚至房子它本身也是必須要觀待「心」,才有辦法安立出來,但是這是一般人在這個當中會產生的疑惑。所以以自續的角度而言,「從種生芽,雖由心增上安立,然說芽體從種子生,亦不相違」,這兩點是不會有相違的現象。雖然它是透由「心」而安立,但是它也能夠是「自方成立」的。

如幻物自體亦變為象馬。一切名言有法,皆當如是知。實際上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這種狀態,也就是它都是必須透由「心」才有辦法安立的。就做了一個譬喻,「如幻物自體亦變為象馬」,之前有談到三類的人,這三種人當中,以眼識被迷惑的觀眾而言,他在看到這些幻影時,他會覺得這些幻影是如此的真實,而會對於這種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但是實際上他能夠看到幻影的這一點,也是透由「心」去安立的,就是因為透由心去安立的緣故,他才有辦法看到境界,看到他所認為的影像。所以你所能夠看到的這一切,也就是如同這種方式,雖然這樣的境你能夠看到,但是你所看到的這個境,實際上也是透由你的心去安立的。就比如種子它本身能夠生起苗芽,你能夠看到種子它能夠生起苗芽,甚至你能夠了解種子它能夠生起苗芽,實際上這一些也都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所以「一切名言有法,皆當如是知」,所以透由這個譬喻,以及透由從種子生苗芽的譬喻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一切的萬事萬法,它的安立方式皆是如此的。

即諸法性,亦由能見自體之心增上安立為有,故名言中有,不僅僅是一般世間的世俗法,就連諸法它最究竟的本性,也就是以空性而言,「亦由能見自體之心增上安立為有」,空性它為什麼能夠呈現出來?也是必須要觀待緣著空性的心,它才有辦法安立。所以「亦由能見自體」,「自體」就是法性,也就是諸法它最究竟的本性。所以諸法它最究竟的本性,為什麼能夠呈現?也是必須要觀待,緣著它的心,它才有辦法呈現,「故名言中有」因此空性它也能夠稱之為名言有。所謂的「名言有」跟「世俗有」是不相同的,「世俗有」是必須要透由世俗的心來安立;所以以空性而言,它雖然不是透由世俗的心來安立,但是它可以透由名言的心來安立。這當中「名言」的心,就是能夠緣著空性的心,也可以稱它為名言的心。也就是因為空性,它能夠在心上顯現出來的緣故,所以我們也稱空性為名言有。無不遍一切之失。實際上在二諦當中,不管是世俗諦,或者是勝義諦,一切法在安立的當下,都是必須要觀待心的。

以是有說:如幻事現為象馬,而象馬實空,如是瓶等一切法,雖現為瓶等,然瓶等亦本空。當知全非幻喻喻法合釋之義。接下來有一類的人他們就會談到,「如幻事現為象馬,而象馬實空」,就是透由之前這個譬喻,他會講到眼識被迷惑的觀眾,當他看到外在的境界時,在他的內心會現起象馬的影像,但是實際上並沒有真實的象馬。相同的「如是瓶等一切法,雖現為瓶等,然瓶等亦本空」,所以透由這個譬喻,他會認為,相同的道理,當我們的內心在看到外境,比如以瓶子而言,雖然我們能夠看到瓶子,但是實際上這個瓶子它並不是瓶子;就如同這個人,他雖然能夠看到幻相的象馬,但實際上這並非象馬一般,他是透由這種方式來作解釋。所以他會談到「如是瓶等一切法」,就如同是瓶子等的一切萬事萬法,「雖現為瓶等」當你的心在緣著這個境界時,雖然能夠現起這是瓶子的感受,「然瓶等亦非空」但是實際上它並非真實的瓶子。「當知全非幻喻喻法合釋之義」如果你以這種方式,來解釋這種譬喻的話,是不合理的。若如彼說,則應全無是彼法者。如果你所提出來的論點,是能夠成立的話,「則應全無是彼法者」你找不到所謂的瓶子,為什麼你找不到瓶子呢?因為你認為,在你內心所顯現的瓶子,或者是你所看到的這個瓶子,以你的角度而言,你會覺得這不是瓶子。如果你以這種角度來安立的話,你根本就找不到真實的瓶子,那其他的法也是如此類推,所以「則應全無是彼法者」。即法喻合釋,亦應唯現為彼相,非是彼事。之前在用這種譬喻時,如果你闡釋為「在緣著瓶子時,雖然能現瓶相,但這非真實的瓶子」的話,那譬喻當中,你也應該以另外的一種角度來作譬喻。甚至你應該把它譬喻成為,他雖然能夠看到幻物,也就是比如他能夠看到石頭,或者是看到木頭,但是它並非真實的石頭跟木頭,你應該以這種角度來作譬喻。如果你以「現似象馬,而象馬實空」的這種方式來作解釋的話,實際上這種譬喻方式,跟你所要闡釋的論點是不相同的。所以「即法喻合釋,亦應唯現為彼相,非是彼事」。

若時生起根本無分別智,一切二取相於彼皆滅,此如眼識未迷者之於諸幻相,見執俱無。接下來就談到,如果你的心相續當中,它能夠生起根本無分別智,也就是「根本智」的話,「一切二取相於彼皆滅」除了空性以外的第二種境界,是絕對沒有辦法在心識當中顯現出來。所謂的根本智,就是現證空性的智慧。現證空性的智慧,它在現證空性時,空性以外的世俗法,是沒有辦法顯現的。「所以一切二取相」就是空性以外的第二種影像,在根本智的角度而言,是絕對沒有辦法顯現,「於彼皆滅,此如眼識未迷者之於諸幻相,見執俱無」。如果你的內心能夠生起根本智的話,這個時候你就是如同第三類的人,也就是你是如同眼識還未被迷惑的這一類的觀眾。這一類的觀眾,他既沒有辦法看到幻相,也不會對於這些境界生起強烈的執著。相同的,如果你的內心能夠生起根本智的話,你在看到萬事萬法的當下,你不會覺得它是實有的;既然你不會看到它是實有的這一點,對它也不會生起執著。所以「此如眼識未迷者之於諸幻相,見執俱無」,他既不會見到這種幻相,也不會對這種幻相生起強烈的執著,這兩種都是不存在的。(今天的這堂課,我們就上到這個地方。)

 

(六)2003年3月23日 (下午)

  接下來看到第140頁的第五行。自續派以正理破執之不共義,下不復,故於此中當略說。《入中論》在闡釋中觀正見時,是以解釋中觀應成派的正見為主,所以在《入中論》並沒有清楚的將中觀自續派,他們所闡釋的正見解釋出來。因此「自續派以正理破執之不共義」,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是透由什麼樣的正理來破除所破,或者是實有的?「下不復說」以下的正文,並不會詳細的談到,「故於此中當略說」因此在這個部分,宗大師會以簡單的方式,稍微的敘述一下自續派的中觀正見,此派所說一切法如幻顯現的道理。接下來就會談到,以自續的角度,他會講說一切的萬事萬法就猶如同幻影一般。是透由什麼樣的方式,我們才能夠了解,自續派的論師他將一切的法譬喻成如夢,或者是如幻的這個道理,是藉由什麼樣的方式來作解釋?以下的正文就會談到。

接下來會以相當簡單的方式來解釋,中觀自續派談到一切的法如幻相的內涵。彼謂所知中有有事無事二類。首先這當中有三個名詞,第一「所知」,所謂的所知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不管是世俗諦,或者是勝義諦,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包含在所知當中。因此所知又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有事」,第二類「無事」。所謂的「有事」,就是必須要觀待因緣而產生的這一類的法,我們稱之為有事;「無事」就是不需要觀待因緣,它就能夠產生的這一類法,我們稱之為無事。因此所知,又可以分為必須要觀待因緣所生起的「有事」,以及不需要觀待因緣就能夠形成的「無事」。先說有事,這兩者當中以有事而言,於有事中有色、非色二類。在「有事」當中又可以分為「色」跟「非色」這兩大類,色就是談到色法,比如色聲香味觸,這一些法都可以稱之為色法;另一類的是非色法,比如說「心」或者種種的「意識」,這些稱之為非色法,所以「於有事中有色、非色二類」,若是色法,這兩類當中如果它是色法的話,破其無東西等方分,這當中就是有講到「方分」的這個問題。如果這一法它是色法的話,它應該會有東西南北等方分,就是方位的這一分,應該會有東方的這一分,西方的這一分,南方以及北方的這一分。如果你在安立色法的當下,沒有辦法安立它具有東西南北等方位的話,這一點是會被破除的,所以「若是色法,破其無東西等方分」。若是心法,破其無前後等時分,如果這一類的法,它是心法的話,比如說以心而言,它雖然沒有東西南北等方分,但是它有前後時的「時分」,也就是它會有先後的時段。比如在一個小時之前所生起來的心,以及在一個小時之後所生起來的心,也就是「心」它雖然沒有東西南北的方分,但是它有前後的時分,因此它也是具有分的特點。所以不管是色法,或者是心法,他們都具有分的這一點,以色法而言它具有「方分」,以心法而言它具有「時分」。如餘處說。這一點在其他的地方,也就是唯識的宗義當中也有如此的談到。唯識派的論師他們也談到,色法是必須要具備有方分,而心法是必須要具備有時分,自續派的論點跟唯識派的論點是相同的,所以「如餘處說」。

由此成立凡是有事,定屬有分。如果你安立了一法,這一法它要是有事的話,就是它是透由因緣而產生,它一定是具有它的一分,所以「由此成立凡是有事,定屬有分」。次破分與有分,若異性者,應全無關係。因此「分」跟「有分」這兩者之間,「若異性者」如果這兩者之間他們本質是相異的話。所謂的「異性」就是本質相異,「應全無關係」也就是分跟有分這兩者之間,他們的本質要是相異的話,這兩者會變得毫無關係。所以實際上分跟有分這兩者,也就是「支分」跟「個體」這兩者之間,要是本質相異的話,就會變成支分跟個體是毫無關係的。所以從這個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支分」跟「個體」這兩者的本質應該是相同的,而不應該是相異的。

之前最後就是談到,「次破分與有分,若異性者,應全無關係」,這一段話它就是要表示,「分」以及「有分」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本質相異的,而是本質相同的。如果它是本質相異的話,那「分」以及「有分」這兩者之間會變成是毫無關係。「分」就是支分,「有分」就是個體。比如瓶子和瓶子的支分而言,瓶子的支分就是所謂的「分」,而瓶子它本身就是「有分」,就是具有支分的個體稱之為有分。如果分跟有分這兩者之間,他們的本質是相異的話,就如同是太陽跟月亮一樣是毫無關係的,或者是就像瓶子跟柱子一樣,這兩者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分跟有分這兩者,它是本質相異,就如同是月亮跟太陽之間的關係的話,就表示這兩者是沒有任何的關係。

若一性者,爾時於彼應審諦觀察,其體雖是一,然現相似異,乃無可否認之事實。既然分與有分這兩者之間,要是本質相異的話,會變成毫無關係,那就表示這兩者之間,他們的本質是相同的。雖然他們兩者的本質是相同的,但是當我們的「心」在緣著境界時,我們並沒有辦法現起,這兩者它的本質是相同的。比如瓶子跟瓶子的支分,這兩者之間,他們的本質雖然是相同的,但是當我們的內心的分別心,去緣著這個境界,你對這個境界去作分別時,你會覺得瓶子跟瓶子的支分之間,它的本質是相異的,就如同是你看到了瓶子跟柱子一般的那種感覺。你內心的分別心,當你分別的去觀察瓶子以及瓶子支分時,你會有一種是如同看到瓶子跟柱子一般的感覺。所以實際上境界它本身雖然是本質相同,但是在我們的內心顯現的當下,會現起本質相異的這一點。所以「其體雖是一」,其體就是講到了,「分」以及「有分」這兩者他們的本質雖然是同一的,「然現相似異」但是我們的心在執著境界時,會現起這兩者是本質相異的這個特點。「乃無可否認之事實」,而且這一點是事實,我們一般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否認這件事的。透由這邊所講的道理,我們必須要了解,我們所緣的萬事萬法,它如同魔術師所變現出來的魔術,或者是幻相一般。就如同是這些人,他們在看到這些幻影時,雖然他們會現起種種的執著,但是實際上以境界它本身而言,它並不是如此的。所以當我們的心在執著境界時,比如你執著著瓶,或者是瓶子支分的同時,雖然你會現起這兩者是本質相異的這種感受,但是實際上以境界的角度而言,它卻是本質相同的。也就是因為我們內心所顯現的,跟境界它所存在的方式不符合的緣故,所以我們會說一切的萬事萬法,就是猶如同幻化一般。

可以藉由以上的這一段文來思惟,內心在緣著外境時,是處在什麼樣的狀態?比如當我們看到這間房子,以及這間房子的牆壁時,在內心會有什麼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以分別心而言。也就是你藉由內心的分別心,透由這個意識,去感覺這間房子跟這間房子的牆壁,這兩者在你內心顯現時,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一般人的話,當他在緣著這個境界時,他會覺得這兩者是沒有直接的關係,房子就是房子,牆壁就是牆壁,所以內心在分別心所顯現時,會覺得這兩者是沒有直接的關係。所以雖然他們的本質是相同的,但是你的內心所顯現的,卻不是本質相同的,而是本質相異的。

為什麼我們會說房子以及牆壁這兩者,它是本質相同的?因為房子要形成,是必須要觀待種種的支分,比如它的窗子,或者房子的門,或者牆壁等等。在這些支分以外,我們是絕對沒有辦法找到一棟獨立的房子。所以從這個當中,我們就可以了解到,房子的呈現,是必須要觀待這些支分,所以他們之間應該是本質相同的。如果他們是本質相異的話,應該可以在這些支分之外,再找到一棟獨立的房子,但是這棟房子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的。因此從這個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房子跟牆壁,或者是房子跟門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如同我們內心所顯現的一般;我們內心顯現的當下,你會覺得這兩種東西,看起來就如同是看到瓶子及柱子一樣。如果你將房子跟它的門這兩者看成是瓶柱的話,那瓶柱這兩者之間是沒有直接的關係,那房子跟門之間也應該不會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實際上卻不是如此。因此透由這種觀察,會發現到,你內心所顯現的這些狀態,跟實際上境界所存在的這種狀態是完全不符合的,因此這就是所謂的「所現」跟「它所安立的狀態」,在一種不符合的狀態當中,我們就稱之為虛妄。

故能決擇:雖現彼事,即由彼為空,猶如幻事。因此透由之前的這一段文,我們就可以了解到,雖然我們的內心能夠顯現外境,但是外境並不如同我們的內心所顯現的這個樣子;由於我們的心所顯現的境,跟境實際上所存在的方式是不符合的緣故,所以稱之為幻事,因此「故能決擇:雖現彼事,即由彼為空,猶如幻事」。次觀彼事,若是由心顯現增上安立之妄體,可不相違。接下來當你在觀察這個境界時,「若是由心顯現增上安立之妄體,可不相違」,也就是當你在觀察這個境界時,如果這個「境」是透由「心」去安立出來的虛妄之事的話,實際上這是不會產生相違的。因為境界它本身是虛妄的緣故,所以你沒有辦法看到它真實的一面。如果境界它本身是真實的話,你也應該能夠看到它真實的一面,但卻不是如此。你為什麼沒有辦法看到「境」它最究竟的本質?實際上這是因為「境」它本身是處在一種虛妄的狀態。所謂的「虛妄」就是,它所呈現出來的面貌,跟它所存在的方式是不相同的。也就是它在內心所顯現出來的特點,跟它實際上所存在的特點,是有一段差距的,稱之為虛妄。就比如說,我們一般世間人都會講,有人說謊話,什麼樣的話稱之為謊話呢?就是他所說的這一段話,跟事實是不符合的話,我們稱之為謊話。如果他所說的這一段話,跟事實是相符合的話,這個時候你不會說「這些話是謊話」,你會說「它是真話」。所以這邊的虛妄也是如此,為什麼境界它稱之為虛妄呢?因為它在內心所現出來的面貌,跟它實際上所存在的方式,是完全不相同的,所以就如同說謊話一樣,所說的話跟實際上「境」所存在的方式是不相同的,所以我們稱之為謊話,或者是妄語,所以這當中是用「妄體」的這個字。所以妄體它也是有這樣的特性,而這一點剛好也是透由心而顯現出來,所以「若是由心顯現增上安立之妄體,可不相違」,就是「境」它本身是虛妄的緣故,所以你沒有辦法看到它最究竟的本質,這一點剛好是不會相違的。

若彼非由心顯現增上所立而實體如是者,則定不應理。如果這一法,它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它就能夠呈現出來的話,就表示它應該是真實不虛的。如果境界它本身是真實不虛的話,所謂的「真實不虛」,就是它在內心所顯現的這一面,跟它存在的這一面必須是相符合。如果境界它是不需要透由心去安立,它就能夠呈現的話,就表示這個境它應該是真實的。如果是真實的話,你所緣的境,也就是在你內心所顯現出來的這一面,跟它境界所存在的這一面應該是相符合,但是卻不符合。所以從這個當中,就可以了解到,境界它並不是真實的;它並不是真實的緣故,所以透由這一點來解釋,它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並不是在心之外能夠呈現出來。以如前說實有法上,體性、現相不相隨順不容有故。為什麼我們會說「境」它是虛妄的呢?「體性」就是境它所存在的方式,「現相」它在內心所顯現的方式。「境」它稱之為虛妄,就是因為它所存在的方式,跟它在內心所顯現的方式不一的緣故,所以稱之為虛妄的。若是實有,必一切種離虛妄故。如果境它是實有的話,就表示它應該是遠離虛妄。既然它是實有,就表示它是真實;真實的話是必須要遠離虛妄的。如果它是真實的話,會有什麼過失呢?見為異性之心應非錯謬,則違一性。如果它是真實的話,就如同境界它本身是本質相同的緣故,所以在內心也應該能夠呈現出本質相同的特色。但是偏偏我們的心在緣著境時,卻沒有辦法現出這個樣子的,我們所見的是本質相異的。如果就如同我們所看到的一般,它是存在的話,「見為異性之心應非錯謬」當你的心能夠看到境它是本質相異的,但實際上境也應該是本質相異的,因為它是真實的。「則違一性」那如果境界它本身是本質相異的話,它就違反了他們是本質相同的這一點。

以上的這一段文,它最主要的內涵就是談到,由於我們的心在緣著境界時,我們所顯現的境,跟境界它本身所存在的方式,因為不相同的緣故,所以我們稱這種境為虛妄。就如同,如果我們所說的話,跟實際上是不符合的話,它稱之為謊話一般,這是相同的道理。如果我們在緣著境界的當下,內心所顯現出來的這一分,跟境界它所安立出的這一分,要是沒有辦法相配合的話,實際上這種境我們稱之為虛妄的境。以上是以有為法,就是以有事的角度來闡釋,「有事」就是透由因緣所成立的這些法,它是虛妄的。

此若已成,要是你能夠了解到,透由因緣所生的有事法,它是虛妄不實的話,則於無事法,亦依此理而破實有。如果你能夠了解有事它是虛妄的話,相同的道理,在無事當中,你也必須要能夠了解到,無事的法它也必須是虛妄的。「亦依此理而破實有」也就是因為它是虛妄的緣故,所以要藉由它來破除真實,來破除實有。我們怎麼了解到「無事」的這一類的法,它是虛妄的呢?如虛空無為,應許遍諸色法,則亦應許彼有遍東分與遍餘方之分。比如以無為法的虛空而言,就比如在一個空間的狀態,這樣的空間,它是無為法,也就是它是不需要觀待因緣,就能夠形成的這一法。這種無為的虛空「應許遍諸色法」,實際上它雖然是無為法,但是它有遍各式各法的特性,也就是它會遍佈在很多的色法之上,所以它有遍其他色法的這一分,「則亦應許彼有遍東分與遍餘方之分」,不僅僅如此,它也有遍東方,或者是遍東方以外之方位,也就是東南西北種種的方位。所以我們才會分辨,這是東方的虛空,或者這是西方的虛空。我們會做如此的分別,實際上就表示虛空它本身是會遍佈於東南西北各個方位,它也會遍佈在各種的色法之上。相同的道理,如是法性亦有所遍諸分,這當中的法性,就是諸法它最究竟的本性,也就是空性。當我們在談到空性時,我們會說這是瓶子之上的空性,或者這是柱子之上的空性。也就是空性它本身雖然是相同的特質,但是因為它的所依處不同的緣故,所以我們會在這當中做種種的分別。我們會認為,某一個空性,它是瓶子之上的空性,或者這個空性是某某某東西之上的空性,所以從這個當中我們就可以了解,「法性亦有所遍諸分」它所遍的施設處,也就是它的所依處是不同的。及有前後覺慧通達諸分。不僅僅如此,當我們的心在觀察空性這種法時,因為心它有前後的次第,所以它所觀察的境界,也會有前後之分,所以「及有前後覺慧通達諸分」,雖然前一刻的這一顆心,它所觀察的境是空性,後一刻的這一顆心它所觀察的境也是空性,但是因為心它有前後的緣故,所以它所觀察的境在此當下也可以分為前後,這是透由心的這個角度來作區分的。

因此「及有前後覺慧通達諸分」,餘無為法亦如是。實際上一切的無為法,就是不需要觀待因緣就能夠安立的這一些法,都是透由這種方式,來解釋它是有分的概念。所以此分與有分亦非異性而應是一性。因此無為法當中,有分的個體跟它的支分,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並非本質相異的,「亦非異性而應是一性」他們不是本質相異的,而他們的本性應該是本質相同。若此性是妄可不相違。如果說外境它是虛妄的話,那就表示我們內心所顯現的這個面,跟境它所存在的這個面,是不相符的。也就是因為境它本身是虛妄的緣故,縱使我們所現起來的,跟境界之上是不符合,但是這一點並不會產生相違,因為境它本身就是虛妄的。就比如我們之前有談到所謂的虛空,當你在講到虛空,跟東方的虛空這兩個東西的當下,實際上你會在此作種種的分別。甚至你會覺得,這兩種虛空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也就是當你在緣著虛空,跟東方的虛空這兩種法時,你會覺得這兩種法它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實際上在東方的虛空之外,是沒有辦法再找到真實的虛空。因為在東方的虛空之外,你要是能夠找到一個真實的虛空的話,相對而言,在其他的方位之外,你也應該能夠找到虛空,但是這種虛空是不存在的。所以虛空跟東方的虛空這兩者之間,它雖然會有「有分」跟「分」的這種關係,也就是他們的本質雖然是相同的,但是當我們的心在緣這種境界時,會覺得它的本質是相異,也就是完全沒有關係的這種心會在此生起。但是也就是因為你會生起這樣的概念的緣故,所以這跟境它是虛妄的這一點,是不會產生相違,「若此性是妄可不相違」。若實有,則不應理,廣如前破。相反的,如果境界它是實有的話,那就表示,我們內心的所緣跟境它所存在的方式,必須是相同的,但是這一點因為不存在的緣故,所以透由這一點我們來破除境它是實有。所以就是透由這樣的概念,我們必須要了解到,不管是有為法,或者是無為法,或者是有事、無事,一切的萬事萬法,實際上它的本質都是虛妄的。

如是觀察便能成立一切所知皆非實有,是靜命師徒所許。因此藉由之前這種觀察方式,我們能夠了解到,一切的所知,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不管是有事,或者是無事,實際上它最究竟的本質「皆非實有」,它都是虛妄的。透由之前的這種方式,也就是藉由「有分」跟「分」的這種方式,來解釋萬法是虛妄的這一點,「是靜命師徒所許」,這一點是靜命論師以及他的弟子所承許的。雖然靜命論師他在承許這一點時,他只有透由「有事」,也就是他是在有為法之上,來解釋「分」跟「有分」之間的關係。但是實際上雖然他沒有「正確」,就是沒有「直接」的談到,無為法之上的「分」跟「有分」,但是因為有為法之上,會有「分」跟「有分」的這個特質,所以實際上在無為法之上也是會有的。

有說分與有分唯觀有事,非也。有一類的人,會產生一種誤解,他會認為因為靜命論師他在談到「分」跟「有分」之間的關係時,是僅僅在有為法,也就是有事之上來作討論。所以他會認為,「分」跟「有分」是僅能夠建立在有事之上,而沒有辦法建立在無事之上的。所以「有說分與有分唯觀有事」,他會認為所謂的「分」跟「有分」之間的關係,它是本質相同的,而且這一點它只能夠建立在有事之上。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概念?他會認為靜命論師在談到「分」跟「有分」時,只有談到有事,而沒有談到無事。但是雖然靜命論師,並沒有直接的在無事之上,談到分跟有分的關係,但是透由有事之上的分跟有分,我們也能夠在無事之上而安立分跟有分。所以「有說分與有分唯觀有事,非也」,這樣的論點是不正確的。

未學宗派者共許之虛妄,與中觀師所許之虛妄不同。虛妄又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粗分的虛妄,第二類是細分的虛妄。所謂粗分的虛妄就比如,我們一般世間人都會感覺到,不管是幻相,或者是鏡中的影像,或者是當你在看電視的時候,會覺得電視當中的影像,實際上這一些都是不真實的。這些境界不管是幻相、影像,或者是電視中的境界,這些「境」它都能夠稱之為粗分的虛妄,因為這是一般的世間人都能夠了解的。細分的虛妄,就是以中觀師的角度而言,他們會認為,不僅僅幻相以及鏡中的影像,這些法是虛妄的,實際上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虛妄的。所以「未學宗派者」也就是一般世間人所共許的虛妄,跟中觀師他們所承許的虛妄,是大大不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比如當我們看到自己的房子,或者是看到一間房子,會覺得這間房子是真實的。如果你是在電視中看到一間房子的話,會知道這只不過是影像,它並不是真的房子,所以你會覺得,這是虛妄的,這不是真的。但是當你看到一棟房子的時候,卻沒有辦法生起這種心,你會覺得這棟房子就是真的,所以會在房子以及電視中所顯現出來的房子作區分,你會認為一個是真實的,一個是虛妄的。但是這一點以中觀師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不僅僅電視中所現出來的房子的影像是虛妄的,實際上房子它本身也是虛妄的。所以虛妄當中又可以分為粗分的虛妄,跟細分的虛妄。所以一般的人他們所承許的虛妄,跟中觀師所談的虛妄是不同的。由心安立雖亦為彼等共許,然僅彼義自宗不許為由心安立。它是虛妄的這一點,比如以世間人的角度而言,一般的人都能夠知道,不管是幻相,或者是影像,這一些都是不真實,實際上這一點也是由心去安立的。但是以世間人的角度,他們所談到的,由心安立境是虛妄的這一點,跟中觀師他們所談到的,由心安立境它是虛妄的這一點,雖然字面上的意思是相同的,但是它裡面所包含的內涵,卻是大大不同。所以「由心安立雖亦為彼等共許」,這是世間人所共許的。但是如果僅僅只達到這種境界,「然僅彼義自宗不許為由心安立」,這個以中觀師的角度而言,它並不承許,這個是由心所安立出來的虛妄境。

由是當知:此派中雖無非由內心顯現增上安立之體性,「此派」就是中觀自續派,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雖然沒有一法它是不需要透由內心就能夠顯現出來的。也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是必須透由心去觀待,才有辦法形成它的體性,所以「此派中雖無非由內心顯現增上安立之體性」,並沒有一法是不需要透由心就能夠顯現出來的。然許有非唯假名由彼增上安立之體性,亦不相違。因此自續派的論師他們會認為,並沒有一法是不需要透由心就可以呈現,所以一法的呈現是必須要透由心去觀待,這與中觀應成的角度,卻是大大的不同。中觀應成的論師,他們是承許「沒有一法是不需要觀待心,它就能夠呈現出來」,但是他並非承許「透由心能夠安立外在的實境」。自續派他是認為,透由內心是可以安立外在真實的這種境界。所以「然許有非唯假名由彼增上安立之體性,亦不相違」,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透由心,它能夠安立出「非唯假名」的這一類的法,也就是自方成立,也就是所謂的實體法。透由心它能夠安立出「自方成立」的實體法,這些法「非唯假名安立」,這些法並不是僅僅透由名言去安立的,所以他會認為這一點並不相違。故兩派中觀之所破,於內心安立上有極大之不同。因此中觀自續派跟中觀應成派這兩派,他們在安立所破時,所安立的方式是大大不同的。以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說,中觀自續派的論師跟中觀應成的論師,他們都認為境界要成立,是必須要透由「心」去安立的,沒有一法是不需要觀待「心」它就能夠呈現,這一點是相同的。最大的不同點就是談到,自續派的論師他「認為」透由心能夠安立出自方成立的,所謂的實體;但是應成的論師他卻「不認為」透由心能夠安立出自方成立的這種境界,這一點是最大的不同點。

若將此派之實有、實執、與破實執之正理,先善為引導。次乃示以應成正宗,則善能分辨正見之差別,故於此中略為宣說。最後的這一段就有談到,如果你能夠善加的了解,中觀自續派所謂的實有,或者是實執,或者是破實執的正理,「次乃示以應成正宗」如果你想要真實的了解中觀應成派的正見,在此之前必須要藉由了解中觀自續派的正見,才能夠無誤的,也就是以最正確的方式了解應成的正見。「則善能分辨正見之差別」不僅僅如此,如果能夠了解自續派它的正見,就能夠跟中觀應成的正見做比較,在比較時,你才能夠知道,哪一種正見是最殊勝,而且沒有任何的誤差。所以「則善能分辨正見之差別,故於此中略為宣說」,因此在這一段當中,特別強調中觀自續所提出來的正見,是有這樣的道理的。以上已經結束了自續派「正明所破」的部分,也就是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所認為的所破為何?在以上的這一段文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進行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他們是如何來解釋所謂的所破。(休息十分鐘之後我們再上)

之前有談到,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們是如何的來解釋所破的部分。如果你能夠了解自續派的論師,他們所談到的所破,實際上對於你了解中觀正見而言,是會有直接的幫助的。因此大師就是在這個之前,在還未解釋中觀應成的正見之前,先解釋了自續派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透由了解自續派他們的論點,實際上對於你了解應成派的中觀正見而言,會有直接的幫助。所以接下來是看到中觀應成派,他們所提出來的中觀正見。在正文有一段,中文的《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當中,並沒有將它翻譯過來,但是這一段文在原文,也就是藏文版當中有這一段話,所以接下來就是先解釋這一段的意思。

這一段當中就講到,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僅僅是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的。這當中有談到「僅」由分別心安立,或者是「唯」分別心安立,所以這跟之前自續派他們所談到的,「由心安立境」是完全不同的方式。這當中為什麼要特別強調「唯」?或者是強調「僅由」?強調「唯」這個字就表示,實際上這一法要形成,它僅僅是觀待著分別心而安立,它沒有任何的自方成立,也沒有任何的自性。以自續派的角度而言,雖然他承許「境」是必須透由心而安立的,但是在此同時,他也承許心能夠安立出自方成立,或者是自性成立的這種境界。所以中觀應成的論師以及自續的論師,他們所談到的心安立境,雖然都有談到心安立境的這一點,但是安立的方式卻是大大不同。如果你能夠了解中觀應成的論師,他是以何種方式來解釋「萬法都唯心造」的話,透由了解這一點,你就能夠了解它的反方向。也就是如果這一法,它不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它不是「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它是什麼樣的狀態?這就是中觀應成所談到的所破。執著著所破的境界,就稱之為實執。所以如果你想要了解中觀應成派的所破,或者是中觀應成派他們所談到的實執的話,你必須要先了解中觀應成的論師,他是如何的來安立境是「僅」由分別心所安立的,你必須要先了解這一點。因此這當中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

子二、明應成中觀派之實執(二)141

            丑一、明由分別增上安立之理141

            丑二、明執彼違品之實執145

丑一、明由分別增上安立之理141

接下來就是講到了這個科判「明應成中觀派之實執」分二,「明由分別增上安立之理」。如果想要了解中觀應成的論師,是如何的來解釋「實執」的話,必須要先了解,透由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境界。所以「明由分別增上安立之理」,二「明執彼違品之實執」。今初,首先看到第一個科判「明由分別增上安立之理」。

《鄔波離請問經》云:「種種可愛妙花敷,悅意金宮相輝映,此亦未曾有作者,皆從分別增上生,分別假立諸世間。」此說諸法皆由分別增上安立。在佛陀所說的這部經當中有談到,一切世間的萬事萬法,都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首先看到第一句話,「種種可愛妙花敷」,這當中的花是強調,有一些花並不是人刻意去種植的,比如在高山上有一些花,雖然它長得很漂亮,但是這一些花並不是人刻意去種植的。「悅意金宮相輝映」相同的比如以高山,或者是天人他們所住的天宮,這些也不是透由人刻意去建造出來的。實際上不管是高山上的花,或者是天人他們所居住的天宮,雖然這一些並不是人刻意去造出來的,但是它還是存在的。那它存在的方式是什麼樣的方式呢?它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而形成的。所以「此亦未曾有作者」,之前我們所談的這些境界,並不是由某一個人刻意去造出來的,「皆從分別增上生,分別假立諸世間」,為什麼這些境界它會形成出來?這些境界它僅僅是透由分別心安立的當下所形成的。為什麼在這個偈頌當中,它特別要強調前兩句的內涵,比如一般而言,我們談到「僅」由分別心所造的話,你會覺得這些法是透由心去安立的。所以透由這些境,也就是不管是花,或者是天人他們所住的天宮,因為他們不是由人刻意去建造的,所以在這個同時,如果宣說他們都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一般人是會比較容易了解。如果不管是花,或者是這棟房子,要是有人刻意去造,或者有人刻意去建的話,你在這個當中要想到,這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實際上是不容易生起這種感受。所以在這個經論當中,最主要就是強調這兩個內涵。

說一切法唯由分別假立,及由分別增上安立者,餘證亦多。因此在很多的經論當中都有談到,一切的萬事萬法,它是僅由分別心所假立,或者是僅由分別心而安立出來的。《六十正理論》云:「正等覺宣說:無明緣世間,說世是分別,云何不應理。」在這本論典當中它有談到,「正等覺宣說:無明緣世間」,這當中的「無明」就是無明我執。眾生為什麼會在世間輪迴流轉?就是因為無明我執的緣故。「無明我執」就是在執著境界時,要是認為境它不是「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而執著它是有自方成立的話,實際上這種執著,就是讓我們流轉生死的「實執」。所以這一點導師釋迦世尊有講到,如果內心的無明沒有辦法斷除的話,就必須在這個世間,也就是在輪迴當中流轉。因此在這段文有講到無明,所以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要斷除無明,必須要了解「何謂唯心所造」的內涵。

釋論釋此義謂:「一切世間非自性有,唯由分別之所假立。」在《釋論》它也有談到,一切世間的法,它的本質皆非自性有。為什麼它沒有任何的自性?因為它僅僅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百論》亦云:「若無有分別,貪等亦非有,故智者誰執,真義及分別。」這一段文它的解釋,我們可以看到第142頁。釋論亦云:「有分別,方有彼貪等,若無分別,彼等亦無。就是因為有分別的緣故,所以在此之上,會有貪等種種的煩惱生起,「若無分別,彼等亦無」,如果沒有分別的話,是沒有辦法安立所謂的貪瞋癡以及種種的煩惱。有辦法安立煩惱,尤其是有辦法安立貪等煩惱,這一切都是透由分別心所安立出來的。決定當知:如於繩上假立為蛇,定無自性。」中觀應成的論師,他們在講到無自性時,會透由繩跟蛇的這種例子來作譬喻。為什麼在這個當中,會做如此的譬喻?因為我們都知道,繩子不管是它的形狀,或者是它的顏色,跟真實的蛇,是有一些類似的特點,也就是這兩者之間是很相似的。所以在某一種狀態中,有一些人他在看到繩子時,會認為這一條繩子它就是一條蛇。但如果仔細的去檢查,會發現到繩子它為蛇的這一點,完全都是我們的心去安立它,在境界的那個方位,它是完全產生不出蛇的功效,也就是它沒有辦法呈現出蛇的面貌。就如同這樣的譬喻,一切的萬事萬法,「僅僅」都是透由我們的分別心去安立的,以境界它本身而言,並沒有任何的自性,也沒有所謂的自方成立,所以「決定當知:如於繩上假立為蛇,定無自性」。

「真義」,謂有自性;先翻到第141頁的最後一行,這當中有談到「真義及分別」,真義是什麼樣的意思呢?真義,謂有自性,這當中的真義,就是講到了有自性,或者是有自方成立的內涵。「分別」,謂依彼而生。接下來的「分別」就是談到,一切的萬事萬法是必須藉由分別心才有辦法產生的,所以這跟上一句「故智者誰執」,這兩句配合起來的話,就有談到,一位智者他不會同時的執著真義以及分別。也就是他不會執著這一法它是「具有自性」,而且它又是「僅由分別心而安立的」,因為這兩者是完全相違。既然僅僅是由分別心去安立,就表示它沒有任何的自性,所以如果是一位智者,他不會同時的執著,這個境界它有自性,但是它又是透由分別心所安立的。

接下來再看到正文,也就是142頁第二行下面的這個地方。彼貪等如於繩上假立為蛇者,乃舉一例。餘一切法皆是分別假立,這當中特別談到「貪等」種種的煩惱,但是就如同貪心,它是透由分別心所安立的一般,實際上一切的萬事萬法,它要形成也是必須要藉由分別心,它才有辦法呈現。如於繩上假立為蛇。這種心安立境的方式,就如同是在繩子之上,安立了蛇的特點一樣。雖然透由心在繩上安立了「繩子它是蛇」的特性,但是以繩子它本身的境界而言,並沒有蛇的本性存在。所以萬法雖然是藉由心,也就是它僅僅是藉由分別心去安立的,但是以境界它本身而言,並沒有任何的自性,也沒有任何的自方成立。

由彼之雜色盤伏與蛇相似,若於境不明,便起彼繩為蛇之亂覺。這當中就談到,這條繩子它的顏色很像蛇的顏色,或者是它的外形,也就是它的形狀很像是蛇的形狀,「若於境不明」並且在看不清楚的狀態,或者是外在的境界是相當黑暗,是一種看不清楚的狀態中,「便起彼繩為蛇之亂覺」在眾多的因緣下,就會將面前的這條繩子看成是蛇,所以會起了「執繩為蛇」的這種亂覺。爾時若繩總體,若繩一分,都無少分可安立為蛇者。雖然你在內心面對著這種境界時,會生起這是蛇的感受。但是實際上,不管是繩子它的總體,或者是繩子它的支分,你沒有辦法在繩子之上,找到真實的蛇。「都無少分可安立為蛇者」,不管是在繩子的總體,也就是它的個體,或者是在繩子的支分之上,都沒有辦法安立所謂的蛇。所以你的內心為什麼會現起蛇的感受,並不是因為外境真的有一條蛇,所以才生起這種感受;而完全都是透由分別心,在繩子之上安立了蛇的這一點,你才會有如此的感受生起。就是要透由這個譬喻讓我們了解到,一切的萬事萬法,皆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而在境界的這個方位,是沒有任何的自性,它完全是僅僅透由分別心而去安立它。故知彼蛇唯是分別假立。

相同的道理,為什麼在內心會生起「我」的感受?會生起我的感受,是因為我們緣著「蘊」,也就是當我們緣著「五蘊」,不管是外蘊,就是不管是外在的行相,或者是其他的蘊體,當你在緣著五蘊時,也就是因為它的緣故,會生起「我」的這種感受。但是實際上仔細的去檢查,會發現到「我」並不是五蘊的和合體,更不是五蘊的支分,那為什麼會有「我」的感受生起?從這個當中,必須要了解,在這之上會有「我」的感受生起,並不是在蘊它本身有真實的「我」,而是透由分別心的力量,在蘊之上而安立了「我」的特質,所以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如此的。

接下來就有談到,如是依於諸蘊便起我想,在內心會生起「我」的念頭,完全是觀待著諸蘊,也就是五種五蘊,觀待著五蘊之後,會生起「我」的感受。然彼諸蘊,若前後相續,若同時的總體或一分,全無少分可安立為我者。雖然我們面對五蘊會生起「我」的感受,但是這種感受,「然彼諸蘊,若前後相續」也就是你的蘊體,比如以我們的身體而言,昨天的身體跟今天的身體,它會呈現出一個相續,也就是它是一個續流,「若同時的總體」如果我們不分昨天跟今天,也就是不分過去跟現在的話,以同樣的時間,比如說現在,你以現在的時間來安立個體,「或一分」或者是它的支分,「全無少分可安立為我者」不管你怎麼去安立,不管你是安立這個相續,或者是安立在同一個時間的個體,或者是支分,你去尋找的當下,會發現根本就沒有真實的我,所以「全無少分可安立為我者」。離蘊分及有分之外,亦無少分異體可安立為我者。雖然去尋求的當下,不管是蘊體它的個體,或者是它的支分,你是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我;離開了這些蘊體,或者是離開了這些支分之外,也沒有辦法安立我,為什麼我們的內心,會有「我」的感受生起?既然我的身體也不是「我」,我的支分也不是「我」,那為什麼在看到我的身體的當下,會有「我」的這種感受?故彼我唯是依蘊分別假立,都無自性。從這個當中就必須要了解到,在面對五蘊時,會生起我的感受,完全是藉由內心的分別心去安立的。而在境界它本身,就是在五蘊的那個方位,並沒有一個有自性的我,並沒有一個真實的我。

《寶鬘論》云:「士夫非地水,非火風非空,非識非一切,異此無士夫。」這當中的「士夫」就是一般所謂的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接下來他會談到地、水、火、風這四大,以及空大,及最後的意識,也就是識大。有情就是透由地、水、火、風、空、識這六種的因緣條件,所形成的個體。雖然有情是必須要藉由這些因緣而形成的,但是有情他本身並不是地大,也不是水大,也不是火大,也不是風大,亦非空大,亦非意識,它也並不是識大。它不僅僅不是地、水、火、風、空、識,而且非一切,它也不是這一切因緣所組成的和合體。「異此無士夫」但是遠離了這一切,也就是遠離了地水火風空識這六者以外,我們又沒有辦法找到一位有情,所以「異此無士夫」。

接下來就會作解釋,此中「士夫」,即補特伽羅,第一句當中的士夫,就是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或者是自己,或者是自我。「非地」乃至「非識」,破有情六界之一分為我。接下來就有談到,士夫非地水火風空識,這一點最主要就是要強調,有情本身並不是這些支分,這些支分本身也並不是有情。比如有情也不是地大,地大它也不是有情,所以這一段最主要就是要「破有情六界之一分為我」,它要破除的就是,組成有情的這六個條件當中的其中之一,比如以地大而言它並非是我,我也並不是地大。「非一切」,破六界之合集為我。不僅僅這些單一的支分不是我,六者的和合體也不是我,所以破六界之合集為我,這就是談到了「非一切」。這一切,也就是這六者的和合體,它本身也並不是有情。末句,最後一句,破離六界外異體之我。雖然這些支分,或者是這些支分它所組合的個體,並不是有情,但是離開這六者,或者離開個體之外,又沒有辦法找到有情,所以「破離六界外異體之我」,這就是要破除,能夠在六界之外找到一個真實的我,但是這一點是不存在的緣故,所以是會被破除的。

從之前的這一段文,必須要了解到,實際上有情他是存在的。但是有情雖然是存在的,不管是有情的支分,或者是他的總體,這一切並非是有情。但是離開了這一切之外,又沒有辦法找到有情,所以為什麼我們在面對五蘊的當下,會生起「我」的感受?實際上這種感受,是完全透由內心的分別心去安立它,而以境界它的方位而言,它是沒有任何的自性,這一點是自續派他們所沒有辦法談到的。自續派的論師雖然有談到,境是必須要觀待心而安立的,但是他們在談到這個論點時,卻也承許透由心的力量,它能夠安立出自方成立的境。以應成的角度而言,「境」雖然也是必須要觀待心,但是卻不承許「心」它能夠安立出自方成立的境,所以這一點是自續以及應成,這兩派所提出來的論點當中,最主要的差別。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個地方。

 

(七)2003年3月24日

在還未聽課之前,為了利益一切如虛空般的有情眾生,希望能夠快速的得到圓滿無上的佛果。因此我今天來到上師的面前聽聞這一堂課,在還未聽課之前,必須要調整動機,讓我們先發起菩提心。在輪迴流轉的眾生都是想要離苦得樂,我們必須要了解,要如何才能夠斷除痛苦?如果想要斷除痛苦,必須要斷除痛苦的根源,也就是無明。如果要斷除無明,必須要能夠了解空正見,也就是必須在內心先生起正知見,透由正知見的力量才有辦法斷除無明。眾多的正知見當中,最殊勝的不外乎就是中觀應成派所談到的正見。如果你想要了解中觀應成,他們所談到的正見的話,必須先了解中觀應成的「何謂所破」。在還未了解所破之前,必須要先了解,以中觀應成的角度,是如何的來解釋「萬法都是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的這一點。如果能夠了解「一切的萬事萬法都是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的話,藉由了解這一點,你才知道不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法為何?實際上如果有一法,它在形成是不需要藉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這一點就是中觀應成所談到的所破。所以在這個地方,必須要先了解,透由心是如何的來安立外境的。

接下來看到下一段,今天是從第142頁的倒數第六行。然非不許補特伽羅,亦非別許阿賴耶識等為補特伽羅。之前有談到,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在形成的當下,是必須透由「心」,也就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因此透由分別心的力量,能夠安立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所以補特伽羅是存在的,「然非不許補特伽羅」在這個地方並不是不承許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雖然承許補特伽羅,「亦非別許阿賴耶識等為補特伽羅」雖然透由心的力量能夠安立有情,但是並不認為阿賴耶識,或者是內心的意識,它是補特伽羅。

因為以其他的派別而言,比如以中觀自續派的論師,清辨論師而言,他會認為所謂的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是必須安立在意識之上,他甚至會認為,意識它本身就是有情。為什麼他會認為意識就是有情呢?因為他認為在輪迴當中流轉,就是透由意識的力量在投生、在流轉的,所以意識它本身就是補特伽羅,或者是有情。有一派的論師會認為,阿賴耶識它是有情;不承許阿賴耶識的這一派的人,會認為透由五蘊所安立的個體,稱之為有情。不管他們怎麼安立,不管補特伽羅支分,或者是透由眾多支分所聚合的個體,實際上這一切都不能夠稱之為補特伽羅,或是有情。

因此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它是以五蘊而來安立補特伽羅,從它的定義就可以了解。在中觀應成派定義補特伽羅時,所謂的補特伽羅就是必須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透由心去安立上「我」的名詞。因此從這個定義當中,我們可以發現到,補特伽羅並不是在五蘊之上,就能夠呈現出他的面貌。而是他能夠成為補特伽羅,是透由在五蘊之上,安立了「我」的這個名詞之後,才會成為補特伽羅。所以阿賴耶識,或者是意識,或者是支分的和合體,實際上這一些都不能夠稱之為補特伽羅。故如釋論所解,正是菩薩所許也。《釋論》就是月稱菩薩所造的這本釋論當中,有談到這樣的觀念,而且實際上這樣的觀念,正是龍樹菩薩他所承許的。

若了知由分別心安立補特伽羅之理,由分別心安立餘一切法,與彼義同。如果你能夠了解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補特伽羅的話,透由這種安立方式,也能夠了解分別「心」安立一切萬事萬法的內涵,因為心安立境的方式是完全相同,所以這當中就有談到,「由分別心安立餘一切法,與彼義同」,就是心安立一切萬事萬法的方式,跟安立補特伽羅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首先必須要先了解,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補特伽羅,這一點是比較容易觀察。因為平時在內心會生起「我」的感受,你會覺得這是「我」的東西,或者是說「我」怎麼樣、怎麼樣,也就是在內心會生起很強烈的我執。但是當你生起了我執之後,仔細的去思惟,什麼稱之為「我」?或者是「我」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會發現要安立「我」是不容易的一件事,甚至你在尋找之後,也會發現到,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尋到真實的「我」。所以到最後你會覺得「我」是不是不存在的?「我」如果是不存在的話,為什麼內心會有如此強烈的我執?所以這個時候,可以先思惟這個問題。到最後你會發現,所謂的「我」,或者是所謂的「有情眾生」,這一切它都是安立在五蘊之上的,也就是在五蘊之上的這個和合體,透由分別心的力量,而安立上這是「我」,或者這是「補特伽羅」。既然是透由分別心,將「我」的這一點安立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的話,就表示我們所安立的這個法,也就是「我」,跟所安立的這個對象,也就是五蘊的和合體,這兩種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我們不能夠說五蘊的和合體,它就是「我」,因為「我」的這一點是透由分別心的力量去安立上的,而並不是它本身就是「我」的內涵。如果五蘊它本身就是「我」的話,去尋找的當下,應該能夠找到真實的「我」,為什麼你沒有辦法找到?這就表示五蘊它本身並不是「我」。而它是「我」的這一點,甚至你在面對它的當下,會有「我」的感受生起,完全是透由你的心去安立的。如果能夠從這一點去了解,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我」,或者是如何的來安立「補特伽羅」的話,相同的道理,心也是能夠安立其他的萬事萬法,所以這種安立的方式是完全相同。

如《三摩地王經》云:「如汝知我想,如是觀一切。」在《三摩地王經》也有講到,如果你能夠了解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我」的話,相同的道理,分別心的力量也是能夠安立一切的萬事萬法。《般若攝頌》云:「知自及諸眾生等,乃至諸法亦復然。」接下來《般若攝頌》的這兩句話,可以看到第143頁,這當中有作修正,這個修正跟原文的原義是比較接近的,過去翻的這一段文的文義,跟藏文版的文相差比較遠的,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第143頁這個地方,「知我則知一切諸眾生,知諸眾生則知一切法。」如果能夠了知分別心安立「我」的方式,就能夠了解分別心是如何的來安立一切的「有情眾生」;如果「心」它能夠安立一切的「有情眾生」,相同的道理,它也能夠「安立一切的萬事萬法」,所以「知我則知一切諸眾生,知諸眾生則知一切法」。

《寶鬘論》云:「如六界集故,士夫非真實,如是一一界,集故亦非真。」首先看到前兩句,「如六界集故,士夫非真實」,昨天有談到,不管是士夫或者是有情,這些都是透由地、水、火、風、空、識這六者,也就是這六界所集合而形成的個體。因此我們了解到,既然眾生或者是士夫,是必須安立在六界的和合體之上的話,就表示六界當中的任何支分,它並不是補特伽羅,而且他們所形成的和合體,也不是補特伽羅。所謂的補特伽羅,或者是士夫,完全是透由「心」而在和合體之上去安立上的名詞,因此「士夫非真實」。既然士夫他所形成的方式,是必須藉由心去安立的話,就表示他並不是真實的境界。「如是一一界,集故亦非真」,如果士夫他本身並不是真實的境,相同的道理六界它本身,也就是不管是地界,或者是火界,或者是風界,實際上這六界它本身也是如同有情一般,它也是必須要觀待眾多的支分,才有辦法形成。就比如我們的身體,是必須要觀待頭、手,或者是腳,透由這些支分聚合之後,才能夠在這個和合體之上安立身體的名詞。但是你會不會說,你的頭就是你自己的身體,或者是你的手就是你自己的身體?並不會。你只會說我的手,是我身體當中的一部分,或者是我的腳、是我身體當中的一部分。就表示你會有身體的感受現起,完全就是在於這個支分的和合體之上,透由「心」而安立了身體的名詞,你才會對它生起如此般的感受。如果身體是這樣來安立,地、水、火、風、空、識也是如此,因此「集故亦非真」,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初二句,謂依六界合集假立為士夫。在《寶鬘論》的前面兩句就是談到,「如六界集故,士夫非真實」,這兩句的內容就是談到了,「謂依六界合集假立為士夫」所謂的士夫,或者是有情,是必須要依靠著六界的和合體,在此之上透由分別心去假立它,或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它,它才會成為所謂的士夫。後二句,謂離分與有分之法,決定非有。後二句「如是一一界,集故亦非真」,這兩句是什麼樣的內涵?「謂離分與有分之法,決定非有」,實際上組合形成個體的支分,它本身並不是如此的真實。如果你在安立一法的當下,它是遠離了支分,或者是遠離了支分的和合體的話,是絕對沒有辦法安立這一法的。故一一界皆依多分合集假立,因此不管是地、水、火、風任何的一界,它在形成的當下,也是必須要觀待眾多的因緣,甚至眾多的支分聚集之後,透由心去安立,透由心去假立,它才有辦法形成。

接下來在中文版少翻了兩句話,第一句就是講到,「故一一界皆依多分合集假立」,這當中的真實,就是談到了自性。因為它是透由心去安立的緣故,所以它並不是真實,也沒有自性。所謂的「集故亦非真」的「非真」就是它並不是真實,也沒有自性,為什麼呢?因為它是透由眾多的和合體所聚集,並且心去安立的緣故,所以它並不是真實的,所以「集故亦非真」。接下來下一句會談到「若此是支分和合所立」這段話也是沒有翻譯出來,但是在正文有這一句,就是說這一法它是透由眾多的支分和合所形成的。則分及有分皆非安立為彼之事。既然它是透由眾多的支分和合所形成的,可見「支分」或者是「有分」,它都不是個體的本身。舉一個例子,比如我們會將補特伽羅,或者是將「我」的這個名詞,安立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既然我們將「我」的這個名詞,安立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的話,就表示五蘊的和合體它本身,或者是五蘊,比如色蘊、想蘊,這一一的和合體,它都不是補特伽羅。所以不管是支分,或者是有分,比如不管是支分的色蘊,或者是有分的五蘊,實際上他們都只是「我」的所依處,它並不是「我」,也不是補特伽羅,因此「則分及有分皆非安立為彼之事」。離彼二外,亦無異性可立為彼之事也。接下來這句就談到,不管是支分,或者是個體,它都不是我們所安立上去的法;但是離開了支分以及個體之外,又沒有辦法獨立的安立這一法。比如之前講到的譬喻,在安立我的當下,是將「我」安立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雖然五蘊的和合體它本身並不是「我」,但是離開了五蘊的和合體之外,也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我」。所以必須從這個概念了解到,既然五蘊的和合體它本身不是「我」,離開了它又找不到真實的「我」,那為什麼我的內心,會有「我」的感受?表示「我」的感受,是完全透由「心」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安立出來的。所以透由這樣的概念,你必須要了解到,中觀應成派是如何的來解釋,「一切的外境都是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的內涵。

 瓶等諸法由分別安立之理,雖與繩上假立之蛇相同,接下來這一段的觀念是很重要的。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瓶子等萬事萬法的方式,跟透由「心」在繩子之上安立蛇的這一點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他們的相同處是如何呢?就比如在五蘊的和合體之上,透由心的力量,會安立這個東西它叫做瓶子。但是實際上不管是瓶子它的支分,或者是眾多支分所形成的個體,他們都不是瓶子,但是我們會在這個眾多支分的和合體之上,透由心去安立上瓶子的名詞。所以雖然心能夠安立瓶子的這一點,但是不管從境界它的那個方位,不管是它的支分,或者是眾多支分所形成的個體,它都不是瓶子。實際上這一點就如同是,我們透由心的力量,在繩子之上而安立了蛇的形相。因為當我們在繩子之上,透由心去安立它是蛇的這一點之後,實際上在繩子的那個方位,不管是它的支分,或者是眾多支分所形成的個體,它都不是蛇,但是我們卻能夠在它上面安立蛇的名詞,所以這兩點,也就「心」安立境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在正文就有談到,「瓶等諸法由分別安立之理」就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這種方式,「雖與繩上假立之蛇相同」這種安立的方式,就如同分別心在繩子之上安立了蛇的這一點,這兩點是相同的。

然瓶等諸法與繩上之蛇,為有、為無及有無作用等,則極不相同,這時候會有人產生疑惑,如果我們透由心的力量,在個體之上安立了瓶子,跟在繩子之上安立了蛇,這兩種安立方式是完全相同的話,實際上蛇它是不存在的,這樣我們在個體之上,所安立的瓶子也應該是不存在的才對,會有人產生這樣的誤解。但是實際上,蛇牠是不存在的,瓶子卻是存在的。既然心安立境的方式是完全相同的,為什麼一者它是存在,一者是不存在?實際上在這個地方是必須要作區分的。因為我們在繩子之上,透由心去安立它是蛇的這一點,但是它並不是真的蛇,也就是它沒有辦法做出「蛇」能夠做的動作,也就是它沒有任何蛇的功用。但是我們在眾多瓶子支分的和合體之上,安立了瓶子這一點之後,它是能夠產生瓶子的功用。所以一者它沒有辦法產生蛇的作用,一者它卻有辦法產生瓶子的功用,所以我們會說蛇是不存在的,瓶子是存在的。因此「然瓶等諸法與繩上之蛇,為有、為無及有無作用等,則極不相同」,雖然心在安立境界的方式是相同的,但是這兩者:一者「為有」,一者「為無」,並且一者它是有作用,一者它是沒有作用,這一點是完全不相同的。

以彼二事,須否決定名言,即立彼名有無違難等,極不同故。實際上在「名言」當中是能夠安立瓶子,但是在「名言」當中卻沒有辦法在繩子之上安立蛇,因為繩子之上是絕對不可能有蛇,但是在瓶子的支分之上卻能夠安立瓶子。這兩點最大的不同,一方面是一者它有作用,一者它並沒有作用。另一點,在瓶子的支分之上去安立瓶子之後,這一點是能夠被一般的世間人所接受。而且在這個和合體之上安立了瓶子之後,就是不會被正量,也就是不會被正確的心識所違害的。並且在此同時,它能夠產生瓶子的功用,所以我們會說透由心在和合體之上,安立了瓶子之後,瓶子它是存在的。另外一者,雖然我們在透由心的力量,在繩子之上安立了蛇的這一點,但是實際上這一點是世間人所沒有辦法共許的,並且它是會被正量所違害。而且縱使你用心去安立它是蛇,但是它並沒有辦法產生蛇的作用,所以這兩點是完全不同。雖然心安立境的方式是相同的,但是他們所產生的效果卻是大大不同,所以「須否決定名言」也就是這兩者,一者在名言當中是有辦法安立,一者是沒有。「即立彼名有無違難等,極不同故」,並且你在安立一者的當下,有一者是會被正量所違害,有一者卻不會被正量所違害,所以雖然心安立境的方式是相同的,但是他們所產生的效果是完全不同。

說分別安立之法,能有各別作用者,是佛護、靜天、月稱三大論師解釋龍猛父子意趣之不共勝法。之前我們談到,透由分別心能夠安立萬事萬法,並且這一法它雖然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但是在透由分別心的力量去安立之後,它卻能有種種的作用,也就是它能夠產生出它的作用。雖然它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但是在安立的當下,它也能夠產生它的作用,這一點是中觀應成的不共見解。對於這一點見解,分別由佛護、靜天以及月稱這三大論師,他們能夠無誤的將龍猛父子的不共意趣解釋得相當清楚。此亦即是中觀見之究竟深處。之前我們所談到的,僅僅透由分別心的力量能夠安立諸法,並且在安立之後,「法」也就是境界它本身能有種種的功用。但是這一點自續派的論師,卻沒有辦法承許,他會認為如果一法,它是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那就如同是在繩子之上,透由心去安立蛇,如果你這樣去安立,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辨所謂的「有」跟「無」。所以以自續的角度而言,他們在分辨有、無的當下,是必須在境界之上作區分的,所以他會在境之上,安立「自方成立」。也就是在它的那個方位之上,在繩子的那個方位之上,因為沒有蛇的這一點,所以當你用心去安立蛇的這一點上去之後,它並沒有辦法呈現出蛇的作用。所以他會認為,必須在境界之上,先安立出自方成立的這一點,才有辦法分辨,這一顆心它是正確與否。應成派的論師,以月稱菩薩而言,他會認為一切的萬事萬法它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就可以了,它是不需要有自方成立的;如果它有自方成立的話,就是違反了「唯有」分別心安立的這一點,但是要仔細的分辨這兩者的差別是相當困難的。所以這當中就有談到「此亦即是中觀見之究竟深處」,這是在解釋中觀正見,最困難的部分。這堂課我們就先上到這個地方,休息十分鐘。

 

接下來看到第143頁的第五行下面這個地方。如《寶鬘論》云:「色法唯名故,虛空亦唯名,無種寧有色,故名亦非有。首先看到前兩句,「色法唯名故,虛空亦唯名」,不管是色法,或者是虛空,實際上這一些僅僅都是藉由名言而安立出來的。如果要安立名言,是必須透由分別心才有辦法安立,所以不管是色法,或者是虛空,實際上這一切皆是透由分別心安立出來的。「無種寧有色,故名亦非有」,這當中的「種」就是我們之前所談到的界,或者是所謂的大,也就是六大、六界的內涵。如果沒有六大的話,怎麼可能會有色法?因為色法的形成,是必須要聚集眾多的微塵。眾多的微塵當中,就已經包含了地、水、火、風等細微的微塵,也就是在眾多的微塵組合之下,才有辦法形成所謂的色法。如果沒有六大,或者是沒有地水火風等種種細微的微塵的話,怎麼可能會有色法?「故名亦非有」因此在此同時,名言或者是分別心也是沒有辦法安立的。受想及行識,如大種如我,之前所談到的是五蘊當中,色蘊的部分。接下來色蘊以外的受、想、行、識也是如此,它安立的方式就如同是「大種」,或者是如同「我」一般,都是必須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皆應如是思。故六界無我。」因此不管是什麼樣的內涵,比如於五蘊當中,色受想行識任何的一蘊,甚至任何的一法,都是必須藉由心去安立,你必須要如理的來思惟這個內涵。「故六界無我」既然一切的萬事萬法,是必須藉由分別心來安立的,在此同時,就必須要了解到,實際上是沒有任何的一法,有真實的我,或者是有真實的自性。

又云:「唯除於假名,若云有云無,世間寧有此。」這一段的內涵,可以看到下文。此說於勝義中,名亦都無,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在勝義當中,「名」是沒有辦法安立的。除名言中唯由名言增上安立,因為一切的萬事萬法是必須要藉由名言,或者是藉由分別心來安立。所謂的勝義就是,如果有一法它是不需要藉由分別心來安立,它就能夠形成的話,它就能夠稱之為真實,或者是勝義。但是不管在真實當中,或者是在勝義當中,我們是沒有辦法找到所謂的「名言」的。因為一切的萬事萬法,是必須藉由「心」它增上,才有辦法安立出來,所以除名言中唯由名言增上安立,都無所有。故唯是假名。所以如果有一法,它是不需要名言來增上安立的話,就沒有辦法形成,所以一切的萬事萬法,僅是藉由分別心來安立的。若善了知以上諸義,則能善解一切諸法皆是依緣安立、依緣假設、依緣而生,如果你能夠善巧的了解以上所談的內涵,就能夠了解到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是必須要藉由因緣才有辦法安立,也就是依緣安立,或者是依緣假設,甚至它是依緣而產生的。皆無自性,如果它是必須要藉由「緣」才有辦法安立,才有辦法產生的話,就表示在它的那個方位,並沒有任何的自性。皆無不由他名增上安立之自在體。所以沒有一法是不需要藉由名言,或者是不需要藉由分別心來安立的。隨立何法,皆是不尋彼假義而安立者。因此我們在安立任何法的當下,是在一種不尋求,也就是不去追究它,甚至不在尋求的狀態中,透由分別心的力量而安立出來的。既然這一法,是在不觀察、不尋求的狀態中而安立的,你去尋求的當下,當然是沒有辦法找到真實的一法。因為你在安立這個法的當下,是在一種不尋求、不觀察的狀態而安立出來的,所以「隨立何法,皆是不尋彼假義而安立者」。

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卷四終

 

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卷五

釋第六勝義菩提心之二

丑二、明執彼違品之實執145

    接下來看第二個科判「明執彼違品之實執」。一切唯由名言增上安立為有,若執非如是有,即是執實有、勝義有、真有、自性有、自相有、自體有之俱生執。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他會談到「一切唯由名言增上安立為有」,一切的萬法它都是必須透由「名言」,甚至透由分別心安立,它才有辦法成為「有」。「若執非如是有」如果你在執著境界時,沒有如此的來執著,甚至你執著它的反方向,也就是你認為這一法是不需要透由分別心,它就能夠成立的話,「即是執實有」就等於是執著著境界它是實有,或者是勝義有,或者是真有、自性有、自相有,甚至它是自體有。在這當中可以看到很多的名詞,比如實有、勝義有、真有,這些都是相同的內涵。如果在執著境界時,認為這種境界它不僅僅是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的話,這樣的執著就是所謂的實執。此執所執之境,即是假設實有之量。之前執著著實有的這種執著,它所執著的境,也就是實有「即是假設實有之量」,這當中所謂的「假設實有之量」就是談到,我們都知道實有是不存在的,或者是勝義有它是不存在的,但是如果你假設它是存在的話,它就是這樣的相狀,所以「即是假設實有之量」,實執它所執著的境界,一般而言它是不存在的,但是如果你假設它是存在的話,它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而呈現出來。也就是說它是不需要透由分別心去安立,它就能夠形成的,這樣的境界我們稱之為實有。

於所破上所加勝義簡別,有二種勝義,此派亦同。之前我們在講到中觀自續派的見解時,有談到「勝義」它可以分為兩大類,如果你們對於這一段是相當糢糊的話,可以翻到第137頁。在137頁的第五行就有講到,「當知於所破所加之勝義簡別,有二勝義」,也就是勝義它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種勝義「以聞思修三種理智為勝義」,也就是以緣著空性的聞思修三種智慧而稱之為勝義,這是第一種勝義。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第二種勝義「以非由心增上安立,而是彼義自體中有,為勝義有」,也就是一法它的形成,如果是不需要藉由心的安立,那這一者它是稱之為勝義,這有兩種的安立方式。

接下來再翻到第145頁。就如同中觀自續派,在闡釋中觀正見時,將勝義分成兩大類。中觀應成派在解釋中觀正見時,也是將勝義它分為兩大類。第一類的勝義是相同的,也就是緣著空性所生的聞思修三慧,稱之為勝義。第二種勝義就是,如果一法的安立,不是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假設它,或者是去安立它的話,這一法它也稱之為勝義。所以不管是中觀自續派,或者是中觀應成派,這兩派都會將勝義分為兩大類。

中觀自續派雖於所知不許實等三,然自性等三,則許名言中有。以中觀自續派的角度而言,他在所知,也就是一切的萬事萬法之上,是不承許它是實有等三,這當中的「等三」,就是之前有談到六種的同義詞,包含了實有、勝義有,或者是真有。以中觀自續的角度而言,他會認為一法的安立,是不承許它是實有,也不承許它是勝義有,也不承許它是真有,「然自性等三,則許名言中有」,雖然不承許實有、勝義有、真有,但是承許自性有、自相有以及自體有,所以在這六者當中做了區分。但是應成卻對這六者不作任何的區分,他會認為這六者都是所破。但是自續會認為六者當中,前面的三者是所破,後面的三者是存在的,也就是平常常聽到的自方成立。

此於暫未能通達最微細之真實義者,實為引導證彼之大善方便也。中觀自續派將這六點,分為「有」跟「無」的這種方式,實際上是很善巧的。因為對於某一部分的人而言,他剛開始在修學中觀正見時,並沒有辦法一開始就進入應成的大門,如果你跟他解釋說:這一法它是有自相、有自性,但是它是透由心去安立的話,一般的人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如果你講說,這一法它沒有自性,它沒有自相,它僅僅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一般的人在剛開始聽到這個觀念,多是比較不容易接受。會認為它要是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那是不是我想什麼,它就是什麼?並不是。所以一般的人,對於中觀應成的正見,是比較沒有辦法接受。所以在修學中觀應成的正見之前,必須要先認識,這一法是有它的特性,但是它有自性的這一點,是必須透由心去安立的。所以可以將之前的「勝義者」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存在的,一類是不存在的。「此於暫未能通達最微細之真實義者」,剛開始要是你沒有辦法通達應成,他們所談到最微細的空性之理的話,「實為引導證彼之大善方便也」,透由自續派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它是能夠讓我們間接的來了解中觀應成正見的善巧方便。

如是當知:諸法體性若不依名言分別、非由分別增上安立說彼體性,即所破之我。因此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諸法體性若不依名言分別」,「名言」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聲」的名言,一類是「心」的名言。所謂「聲」的名言就是透由我們的「聲音」去安立外境,這是聲的名言;「心」的名言就是「分別心」。所以剛開始在內心會先生起「心」的名言,透由「聲音」而去詮釋外境,所以名言當中,又可以分為聲的名言跟心的名言。如果一法,它在成立的當下,是不需要依靠「聲」以及「心」的這兩種名言去安立,或者是去分別的話,「非由分別增上安立說彼體性」,就表示這一者它是不需要透由分別心增上安立,就可以形成的,這一點就是中觀應成所談到的所破,「即所破之我」。

此我於補特伽羅上非有,即補特伽羅無我;在中觀應成的角度,他會談到無我的內涵,無我又分為「補特伽羅無我」跟「法無我」。一般而言,補特伽羅無我又稱之為人無我,所以無我可以分為人無我跟法無我。所以「此我」也就是之前所破的這種「我」,「於補特伽羅上非有」這一點在補特伽羅之上是不存在的。如果你能夠了解這個「我」,在補特伽羅之上是不存在的話,就表示你已經了解了補特伽羅無我的內涵。所以「此我於補特伽羅上非有,即補特伽羅無我」;於眼耳等法上非有,即法無我。今天所破之「我」,它要是在眼耳,也就是在補特伽羅以外的這些法之上,它要是非有的話,就是談到了法無我。簡單的來講,如果你要分辨人無我跟法無我的分別的話,以應成的角度而言,它是在「所依」的境界,也就是如果將無我的內涵,在補特伽羅之上作解釋,就稱之為補特伽羅無我;如果將無我的內涵,安立在補特伽羅以外的這些法,比如說瓶子,或者是眼耳等之上,這一類的法稱之為法無我。由此可知:若執彼體於補特伽羅及法上有者,即二種我執。所以從人無我跟法無我這兩者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如果在補特伽羅以及法之上,生起了對於所破的執著的話,稱為補特伽羅我執,或者是法我執。也就是生起我執的境界,是緣著補特伽羅所生起的話,這種我執稱之為補特伽羅我執,或者是人我執;如果這種我執,它是以緣著法而生起的話,就稱之為法我執。這就是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安立了補特伽羅無我跟法無我,相同的也安立了補特伽羅我執跟法我執。

如《四百論釋》云:這一點就如同《四百論》的釋論有談到,「所言我者,謂諸法體性不依仗他,由無此故名為無我。此由法與補特伽羅之差別,分為二種,謂法無我與補特伽羅無我。」以上這一段文的內涵,在之前還未引《四百論釋論》之前,就已經解釋過了。簡單的來說,如果將無我的內涵,建立在補特伽羅之上的話,這種無我稱之為補特伽羅無我;要是建立在補特伽羅以外的這些法之上的話,稱之為法無我。這當中所謂以外的這些法並不是說,離開了補特伽羅所安立的這些法,比如說這些法它並不是補特伽羅,比如說眼睛、耳朵,雖然它是在補特伽羅的個體當中,但是它並不是補特伽羅,所以這當中所謂的補特伽羅以外的這一些法,是非補特伽羅的這一些法。要是無我的內涵,是安立在非補特伽羅的這些法之上,我們稱之為法無我。我執,也是相同的道理。

本論亦云:「由人法分二。」本論就是《入中論》。《入中論》也有談到透由「人」跟「法」,能夠分法無我跟人無我,所以可以分人我執跟法我執。故二無我,不由所破分別,乃以所依有法而分。因此兩種無我的內涵,它並不是在所破之上而作分別,而是在所破的所依之上。所以「乃以所依有法而分」,如果這個所破,它是在補特伽羅之上而建立的話,它就是稱之為補特伽羅之上的所破,破了這一點就表示,你能夠證得補特伽羅無我。所以無我的內涵以應成的角度而言,並不是在所破之上作區分,而是在所依的法之上而作區分的。

之前我們談到,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他們在安立人無我跟法無我時,並不是在所破之上而作安立的,而是在他們所依法之上而作安立。但是自續派以下的論師,當他們在安立人無我跟法無我時,他們卻是在所破之上而作安立。比如說以中觀自續的論師而言,他會認為如果你能夠破除一法之上「獨立自主」的這一點,就表示你能夠證得補特伽羅無我,實際上獨立自主的這種所破是「粗分」的所破;如果你能夠在一法之上證得「諦實無」的這一點的話,就表示你能夠證得法無我,而「諦實」的這一點是「細分」的所破。所以他將「所破」分成粗分的所破跟細分的所破,粗分的所破就是談到「獨立自主」的這一點,細分的所破就是談到了它「有勝義」的這一點,但是他們會在這之上作粗細的分別。既然在所破之上作區分的話,他們所安立出來的無我,也是有所謂的粗細之分。但是以應成的角度而言,他並不在所破之上來作區分,他會認為不管是人無我、法無我,或是人我執、法我執,這一切的差別,都是在「所依」之上而安立出來的,並不是在「所破」之上分出它的粗細。剛剛仁波切講到,我們今年的課就上到這個地方。

接下來這邊有一個問題蠻好的,就是說《廣論》在依師的部分談到要視師如佛。視師如佛就會得到佛的加持,這也是安立產生的作用嗎?但又常聽到說師長就是佛的示現,到底師長是不是佛呢?或者僅是修行上的善巧?

實際上這個問題,跟這個地方所談到的中觀正見,是有絕對性的關係的。也就是以中觀應成的角度而言,我們有談到一切的萬法都是「僅由分別心」而安立出來的。今天在談到「視師如佛」的概念時,一方面必須要培養對師長的信心,一方面如果能夠藉由之前所談到的概念去作思惟的話,是比較容易現起視師如佛的感受。但是,是不是每一位上師,他都一定是佛?這並不一定。並不是每一位上師他都是真佛。但是雖然他不是真佛,如果能夠生起強大的信心,甚至能夠思惟一切唯分別心所安立的內涵的話,是有辦法藉由依止這位上師,而得到佛的加持。因為要將上師當成是佛來看待,是必須要具備有許多的因緣條件,最重要的不外乎就是必須對上師生起強大的信心。既然一切的萬事萬法,它僅僅都是透由心去安的話,就表示沒有一者它完全是固定的。比如透由心在安立的當下,法它是會改變的,而且在心所安立的境界之上,它也必須要具備有許多的因緣條件。而且你也必須要能夠了解,佛陀的事業是無量無邊,他不會認為在某一個地方有佛陀的事業,某一個地方沒有佛陀的事業。既然佛陀的事業它是遍一切法界的話,就表示只要弟子他能夠生起強大的信心,在上師的那個方面,甚至在佛的那個方面,他就能夠示現出幫助你的面貌。既然他的事業是廣大無邊的話,就表示他能夠透由示現各種的面貌來幫助你,而在這個當下你就能夠得到佛的加持。所以並不是上師本身他是不是佛的問題,而是你用什麼樣的角度來看你的上師。如果你只是把他當成一位凡夫的話,你就只能得到凡夫的加持;縱使他只是一位凡夫,但是你藉由信心,再加上思惟分別心安立境的特色,甚至你思惟到佛陀的事業是遍及法界的話,實際上在此當下,你就能夠得到佛的加持。因為沒有一尊佛他是自方成立,也沒有一尊佛他是有自性的,既然他不是自方成立,也不是有自性的話,就表示這樣的境界,完全都是透由心去安立它的。所以縱使他是一位凡夫,但是透由心的安立,還是有辦法得到佛的加持。

接下來,比如我們在受完歸依之後都會談到,不管是看到佛像,或者是看到唐卡,當你在看到這些佛像時,都必須要生起真佛想,也就是他跟實際上的佛是無二無別的,他就如同一尊真佛一般。但是實際上以我們凡夫的角度而言,我們會認為,他就是一尊佛像,他根本就不是真的佛。如果你能夠登上大乘的資糧道,實際上在看到這尊佛像時,就如同是看到佛的化身。如果你自己的條件在不斷的增上,甚至登上了初地,在登上初地的那一刻開始,你所看到的佛像,就是如同看到佛的報身。所以這並不是境界它本身是不是佛的問題,而是你本身的條件,甚到你過去所造的業是否清淨,甚至你心相續當中的教證功德,要是有辦法顯現的話,所看到的這一切,有可能是我們一般的凡夫所沒有辦法看到的。所以從這個例子,也可以去思惟,境界它本身是不是佛的這一點並不是很重要,而是我用什麼樣的角度?或者是我自己本身的條件為何?我們自己要去衡量。因為縱使境界它本身,或許這個人他真的就是佛,但是你沒有辦法將他當成佛來看的話,縱使他是一尊真佛,你也沒有辦法得到佛的加持。相反的,縱使所看到的境界不是佛,但是透由信心,甚至你自己本身的條件足夠的話,你把他當成一尊佛來看,就能夠得到佛的加持。所以這樣的例子,跟我們這邊所談到的,一切的境界僅是透由分別心來安立的這一點,是可以多去思惟的。如果一切的萬事萬法它都是僅僅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就表示它不是固定的形態,也就是它會不斷的改變。你用什麼樣的心,用什麼樣的角度在看這一件事情,在思惟這一件事情的當下,實際上你所緣的境界,就是在此會不斷的改變。

在達賴喇嘛法王所造的《觀音瑜伽論》的這本論典就有談到,如果能夠將上師、也就是法王,他跟觀音菩薩這之間,看成是無二無別的話,就能夠得到觀音的加持。但是法王在書裡面也有提到,以我自己本身的角度而言,我並不是觀世音菩薩,但是以眾生的角度而言,如果你能夠將我看成是觀世音菩薩的話,就能夠得到觀世音菩薩的加持。以他的角度而言,我是觀世音,或者我不是觀世音,如果從弟子的角度而言,他能夠這樣的來看上師,他能夠將他的上師跟觀世音之間觀想成是無二無別,他就在這個當下,有辦法得到觀世音的加持。為什麼法王他會這麼說?因為在過去有許多的公案都是有如此的內涵,比如狗牙它能夠變成舍利的公案。實際上狗牙它的本身並不是佛陀的舍利,但是如果你能夠對著這樣的境界生起強大的信心,你認為它就是真的佛陀的舍利,而對他作祈請,作加持的話,一方面一切的萬法是透由心在安立的,一方面佛陀的事業是廣大無邊的。也就是因為佛陀他的事業是廣大無邊,是遍滿法界的緣故,在這個當下,你要是能夠對於這種境界,生起無比強大的信心,佛陀的加持就是在此同時而會生起。

之前所談到的部分,實際上跟我們剛剛所談到的中觀正見,是有絕對性的關係,所以你們回去的時候,可以就這一點多去思惟。今年我來到這個地方,為你們上了《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第六品的部分,以《入中論善顯密義疏》的這本論著而言,它本身相當的艱深,而且我自己對於這本論著的內容,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一方面因為這本論著相當的珍貴,一方面我從我的上師的那個地方,有得到這個傳承,所以我希望藉由我自己本身的一份力量,能夠將這本論著的內涵,就是以很白話,或者以很簡單的方式為你們介紹。你們在聽完這幾堂課之後,內心可能會有一些疑惑,或者是會有一些感受,不管是什麼樣的狀態,回去還是可以多多的去思惟,相信你們透由不斷的去思惟,不斷的去學習的話,對於中觀正見應該是會越來越清楚,概念也會越來越深。

你們回去之後,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可以多多的閱讀《入中論善顯密義疏》。尤其是對於我們之前所上到的部分,也就是「所破」的部分,這個部分是在中觀正見當中,可以算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你能夠對這個部分生起概念,甚至生起強大的感受,或者是生起定解的話,那其他的部分如果不是很清楚,這也不是很重要的。但是你必須要先了解到,所破為何?或者是境在內心顯現的當下,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顯現?那分別心又是如何的來安立境?這是相當重要的概念。因為以我自己本身而言,我對於中觀正見並不是相當的了解,所以在教導你們的當下,你們可能也會產生很多的疑惑。但是不管如何,如果你們肯好好修學的話,實際上在此同時,通達中觀正見的習氣,或者說這一顆種子就能夠種在你們的心相續當中。

這幾天就是透由講說以及聽聞,在此同時我們造下了許多的善業,所以接下來希望將這幾天所造的善業作迴向。迴向世尊他的教法能夠長久住世,也希望一切的善知識不分教派,從法王開始,希望一切的善知識都能夠長久住世,常轉法輪。並且我也將這幾天所造的這些功德,迴向給現今正在戰火當中的這些受苦受難的同胞們,希望這些在受難的同胞們,他們都能夠得到三寶的庇護,也就是對於這些人你必須要生起慈心跟悲心,所以接下來我們就將過去,也就是前幾天所造的這些善業,一起來作迴向。

獻曼達 

香水塗飾花朵遍滿地 

須彌聖山四周日月嚴 

觀如佛剎我樂敬供養 

願諸眾生共享此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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