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3/26 06:15:40
學習次第 : 進階

喇嘛網 日期:2010/03/26 06:13:58   編輯部 報導

實修

堪布卡塔仁波切 

 

在瞭解了精神層面以及現前環境獨居隱蔽的重要性後,我們便開始使用七支坐法。做這些姿勢時並無特定次序,但首先我們要確定自己的姿勢是正確的。我們不能期盼一次就能把所有的姿勢都做好,並且維持不動。當我們採用這種坐姿時,會感覺自己處在一個所謂的輕安的驚奇之境,一點也沒有妄念,我們會覺得很驚訝,因為一點也不受絲毫念頭的煩擾。
  當然不是所有的驚奇都是愉快或安詳的,但我們剛剛所提到的是屬於一種祥和的氣氛。還不習慣七支坐法並且打坐時很難過的人,就不易感受到這種寬廣開放的感覺。由於長時間以來累積的習氣和情緒,我們可能無法久住輕安之境――也許只住一會兒時間。除了還有一些其他因素外,這完全要看我們修行的長短程度而定。


  在我們上座的最初一段時間過後,妄念或念頭會開始生起。念頭生起時,我們由鼻子緩緩地做一個深呼吸,將氣帶入臍下之丹田;接著不要憋氣,直接將氣呼出。這個呼吸的動作會自動將念頭的思鍵打斷,讓我們再度集中精神;它也會帶給我們純淨的空氣並呼出濁氣。
  利用這種方式讓心專注後,我們便僅要注視著呼吸即可。當吐息時,我們的心看著它呼氣;而入息時,我們的心便看著它吸氣。在第一個深而緩的吸氣後,後面的呼吸都要自然而不做作。我們儘管依平常的速度呼吸,不要突然停止,或作意讓它變慢、加快;只要隨著正常的呼吸動作即可,不必去想多久要呼氣、吸氣等等――只要讓心注視著呼吸、跟隨著呼吸,與呼吸合一便可。這就是我們以呼吸做為一種攝心的工具與方法。我們除了呼吸外,其他都不想。很容易就此維持專注而無妄念的老經驗行者,可以再更上一層樓,僅隨著或了知出息的感覺――只要注視著出息即可。這樣由本來的兩個對境,即出息與入息,變為僅存一個的專注工具。
  通常有兩個障礙會讓我們無法有效安穩地打坐。第一個,依經上所說的即是掉舉。掉舉之所以產生,是由於我們當時本身有某種煩惱特別熾盛(例如,瞋欲或執著等),或對某事有強烈的爭執、不滿或身體運動過量等等。
  這種情形產生時,若我們在打坐的話,便會老坐不好。事實上,想調整坐姿也可能更糟糕;但若我們繼續這樣坐下去,便會慢慢更加陷入瞋恨或沮喪的情緒中。我們想把它結束,但是沒有用,我們的念頭更多,精神也變得更加煩躁不寧,而終致感到沮喪無奈。
  要對治此點,經典上建議我們將目光放低,放鬆我們的坐姿。僅僅只要放鬆,然後頭向前胸垂下,緩緩闔上雙眼。呼吸也要很慢,觀想我們的呼吸變得很沈、很微細,沈沈地降到地上,到不可見的深處,然後再慢慢吸氣。當我們吸入這口深沈到幾乎無法分辨的氣時,彷佛就像我們整個生命都變得一片濃黑一樣。
  我們就住於這片濃黑之中,如有需要,可重複做上幾遍。這樣做,我們會慢慢安靜穩定下來,回復原來的樣子,精神也不會再那麼高亢,之後再調回原來的姿勢即可。但若我們做太多次,便有可能產生睡感,因此,只要我們感覺放鬆或回復正常後,便要再調回原來坐姿,繼續數息。
  另外一個障礙是昏沈。有時我們打坐的地方太熱或太悶,或飯吃得過飽、周遭太暗等,或我們的工作太累,又想以正常姿勢打坐時,便會產生一種沈重的感覺。我們感覺身體被往下拉離原來的姿勢,而精神上,數息時數時斷或根本就數不清楚,我們甚至很難講是否與妄念生起有關,因為那幾乎像是進入一種漠然的狀態。
  這種情形產生時,若再繼續坐下去,便一點都無效益,也不善巧。這時候,我們便要改變坐姿,將整個姿勢往上拉直――我們要將整個身體往上伸展,而非僅是骨架。我們使一點力,將姿勢較平常時候的稍為收緊一些,兩眼直視上方,頭也向上仰抬,然後觀想上前方有一道非常明亮的光。當做出息時,我們向著光呼出氣,而入息時則觀想將光吸入。這樣子,我們在身體和精神方面都會感覺到比此以前清醒、正常;之後,再調回原來的坐姿,繼續數息。
  回復正常後,我們便不必再停留在對治法上。只要我們感到平衡時,要再回頭數息,不管是注視著出入息,或僅是出息,擇一對自己最好的即可。
  以上是兩種障礙的對治方法。關於這些法門,我們也可以由其他的上師那兒得到更多的指導細節以及各種開示。
  不同的人打坐會有不同的體驗。有些人剛上座時會感覺很適意愉快,幾乎沒有妄念或念頭上來;但當他們繼續坐下去時,念頭便會越起越多,也越紛亂,直到最後結束時,大家對這些雜念失望到極點。
  這個原因有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過度作意。他們對姿勢做得非常嚴格、非常用力,所以變得很緊張。就某一方面而言,他們一點都不留心;但在另一方面來說,在專注的名義下,他們對自己太過分嚴苛,把自己繃得很緊。這樣一點都沒效益,也不恰當,所以事情才會進行得不順利。當這種情況發生時,我們首先要把自己的姿勢鬆馳、放鬆一下。我們追求的是一種整體的調和感――在身、心的專注上,以及在一種既寬廣又自在的感覺上――這點很重要。
  而另外有些人則有不同的禪修體驗。對他們而言,剛上座時,他們會覺得很不舒服,姿勢老是沒法平衡,而且雜念很多;但漸漸到禪修快結束時,他們的念頭越來越少,不舒服與不自在感也越變越淡,直到最後,心與氣息之間變得十分調合。這時行者若要延長禪修的時間繼續坐下去,則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若禪修是朝向更寬廣自在、妄念更少的方向發展的話,那麼基本上這表示一切都很正確順利,而剩下的便是看你想再繼續朝此方向努力下去而已。
  但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不要在正式上座時才做禪修。也就是,下座後不能就將一切拋諸腦後,重回以前習氣重重的老樣子。若是這樣做,那麼我們由禪修中所獲得的利益便非常慢,也非常有限。
  當我們下座後,也不要忘記把禪修帶入日常生活中。我們也許無法完全將它融入,但在生活中絕對要帶有一點禪念、禪味和禪行,例如,平常即顯出專注、從容和柔軟的感覺。當然,當人非常頑固時,也有可能很從容,但其中卻帶著很強的挑釁意味。人要強壯、要嚴謹,但卻不能讓人有侵犯壓迫之感。我們在下座後要把一種真正的從容和柔軟帶入生活中。
  任何時候,我們要記得提醒自己保持禪修的狀態,或依禪修的理念而行。我們不必當場打坐調息,只要念念在茲,保持清醒即可――常常這樣做是很重要的。我們不必花很多時間做出兩眼朦朧的樣子,只要刹那保持明覺即可。它有可能是我們將一杯茶湊近嘴邊的刹那――茶杯碰到嘴唇需要一點時間,也許我們就意識到了那一刹那;當我們將茶杯放下或做任何事情停頓時,也許我們就意識到了當下的那一刻。
  覺性是時時須要提起切入的,甚至在混亂中亦是。例如在人群中,我們有很多事情要想、要做,或突然心生恐懼憂慮時;在此情況下,我們若能稍為停頓一下,它便好似展開了一幅全新的景觀一樣。若當時我們正處於一種混亂慌張的情況時,它便會重新讓我們有一種秩序感,或甚至有一點知道要怎麼、從何開始做的頭緒出來。陷於憂慮和恐懼,事實上是與開放和寬廣的感覺相對立的。當我們與別人起爭執或做交流時,若能把一切看得更為清楚,則對我們是非常有助益的。
  我們常常要提醒自己這樣做。若我們能不斷反覆地做,必定能對一切事情有更清楚的看法,這樣子,禪修便能幫助我們在日常生活、工作、職業和任何我們所從事的事情上,培養出更大的效率和精確度。當衝突和混亂被多少消除後,我們要處理後續遺留的問題便容易得多了。縱使剛開始時我們無法看出它到底有多大幫助,但最後我們終會獲得大益而想更深入禪修。我們絕對能開展出此基本的開放和優遊的自在感,我們在心的清明性和開放感上一定會真正獲益。舉例來說,我們將更有空間做事,而這點很重要。藉著正式的上座調心和下座不拘形式提起覺性的修行,一陣子後,我們定會感受到獲益匪淺,修起來更得心應手,也更不費力。總而言之,在任何情況下,不論我們是在寫東西或看書,或甚至一頁一頁翻著書時,都能回過神來,當下提起明覺。
  這裏有一個例子告訴我們覺性是如何作用的。在傳統的寺廟教育裏,背誦――尤其是熟背各種主要的經典法本是很重要的。這樣子,當學僧在接受上師講解開示時,便能馬上正確無語地引經據典,指出其出處。他們會應用各種注解資料來加強或闡明某個論點。
  有些小喇嘛在課堂上很認真背誦,但一下課後便溜出去玩了,之後知道該回去上課時,卻一點也記不起他們曾經背過的東西。但也有一些學僧比較聰明,也較有責任感,當大家同樣在一起玩耍時,他們偶爾會在心裏頭復習一下下面要背或正在背誦的經文;等到下一堂課開始時,曾經背熟的東西他們都沒有忘記,而且也能繼續背下去。
  好了,現在我們大概地溫習一下。最基本的一點就是我們要記住身體和各部位坐法。平常若要讓我們所做任何事情具有效益並且成功的話,則一切朝此目標的行動便都要與我們所做的相配合。由此觀點來看,身體的七支坐法有助於我們的靜慮和修心,數息則可開展心的寧靜與輕安。此外,除了每天正式上座的禪修外,也不要忘記將它與日常生活相融。我們要藉著明覺的提起,時刻不忘在心中覺知自己的本性,這樣也是一種禪修。
  下面我要簡短地說明一些禪修的法益。但首先我必須聲明我無法盡述由禪修中所獲得的一切利益;而縱使我說了,可能也沒多大意義,但我們還是可以就其馬上可預見的效果,以及漸進和長遠的好處加以討論。當我們次第而修時,便能獲得各種利益,這點我們將在此說明。首先我要說的一點是,禪修的好處並不只局限於讓我們的身心鬆馳、獲得輕安,事實上它利益遠較此多得多――它是一種我們可以依循並且應用在日常生活中的東西。
  有一項我們可以瞭解的,就是它對我們身體的影響。我們的身體是由所謂的五大所組成的:身體堅實沈重的部分是由土大所組成、熱能溫度是火大、一切腺體流質的東西是水大、浮動感或身體的動作等是風大,最後,體內的通道、空間等則是由空大所組成;而在此系統的中央則是我們的心。
  心在未悟前念頭紛飛,一個接一個如鎖鏈。由於這些持續而起的思緒,讓我們陷於各種不同的情緒和習性中。我們受其耍弄無法自拔,這又引來更多雜念,看起來越像真有其事一樣,導致更多迷惑產生,這就是所謂輪回的心”――心依輪回的模式與習氣運作。當心不再散亂,不再受制於情緒或習氣的左右時,我們說它是開悟的心,或依金剛乘的說法,是佛性,此性完全清淨無垢染。
  組成我們身體五大的元素並非只是我們通常所認為的那種元素,它們的本質是智慧。諸位可能聽說過一些發生在某些大師身上的事情,舉例來說,有些大師圓寂後,他們的肉體化成虹光身消失,什麼也沒有留下;有些大師圓寂時,身體縮得非常小;而另有一些大師的法體在茶毗時,出現了舍利、彩虹或花雨。很多凡人――仍具迷惑之見的人,都曾親眼目覩這些事情,而證量更高的人所見到的則更加不同、更為殊勝。
  這些事情的發生正可看出組成我們身體的東西――這些元素,在某些方面來說並不只是元素。以這些大師的例子而言,方才所描述的事實正顯示出他們對於諸法無實與因緣和合之本質的了悟。
  當人修證高超時,除了在禪修上的了悟外,還有許多特別殊勝的體悟或表徽出現,這種事情自古以來一直都有。而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也絕對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持續有恆精進禪修的人身上。
  舉個例子說,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臉孔可能開始看起來年輕些。而有許多事實可以看出一些頭髮早已呈現灰白的人,開始回復原來的顏色,視力也變得更為清晰。我們的身體表面上看起來是由各種不同的元素所組成,但它卻不僅限於這些作用而已。
  不像上了年紀的人會變衰老,記憶減退,心智不清。禪修者的心可能反而變得更加清明穩重,有時對於經典法本或正在學習的東西,也變得更能領會其義,而這是以前所不會有的。我們有一句話說,行者以禪悅為食,表示人僅藉禪修之力維生,而不食人間煙火。這種情形確實發生。
  若人持續陷於瞋欲、執著中,便會完全受其擺弄。他們受到自己情緒的牽制太多,以致整個能量完全消耗掉而感覺瀕臨崩潰邊緣。他們看起來比實際老些,心比本來更為散漫不清;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不管精神或世俗層面上的,都失掉了向前的動力,而完全陷於一種灰冷的狀態中。由於本身追求真實智慧的潛能被扼殺,他們為自己帶來了毀滅的命運。
  過去在佛教和非佛教的傳統中,浪跡野外苦修是件很普遍的事,但禪修的技巧則僅局限於一些與奢摩他――止修相似的方法而已。通常苦行者會到野外找一處地方,身心完全放鬆,坐在一棵樹下或倚在一塊岩石旁,花上數月或數年時間打坐――一年、兩年,甚或好幾年,我們都可以看到他們在打坐。他們的身體看起來很瘦弱,幾乎變成了與樹木或石頭的顏色一樣,除非我們靠近去看,否則有時根本很難分辨。他們幾乎要消失在周遭的環境裏,而事實上仍活著。
  由於他們沒有雜念,因此已達到某些程度的輕安。若行者已達輕安,但沒有再發展更深的定境時,便會執著于這種輕安和喜悅的境界不放。此時,他們雖然受著輕安的智慧滋潤,但由於沈溺於此境,以致無法認出它。當然,即使沒有認出此等智慧,也仍會有一些影響產生;或縱使只有少許限度的體悟,也會獲得某些程度的利益。
  小乘行者身上常有這種案例發生。小乘的知見就是絕對的出離心,絕對厭離輪回的種種痛苦,並且極端渴盼禪修的喜悅和輕安,以及一切可能脫離輪回的東西。這些行者會找一個完全隔絕隱蔽的地方修上好幾年,從其身體外表上來看,我們很難斷定他們是否仍有生氣,只知他們還有一種覺性和識流在繼續作用而已。
  在以佛法為主的修行中,也有行者有幸遇到由禪修的利益所顯現的外境。有一例說,就是我們所熟悉的大禪師兼瑜伽士密勒日巴。有好多年,密勒日巴一直在山上不斷修行,有一個故事說他如何以蕁麻為生,因為很難在夏天找到蕁麻,因此經常連蕁麻的來源也沒有把握,但他還是堅持到底,終於達到證悟成就。
  若你認為禪修可以給我們某種殊勝的東西,那麼你的想法便完全偏差了。這與正確的想法見解和實際的情形相去甚遠——因為重點是在挖掘我們自身裏面本具的能力和潛能。要發展禪修中最基本及最不可思議的根本利益,我們本身已具足一切條件,唯一需要的只是我們是否能夠認出它、進而開發它而已。
  之前我已為各位介紹過七支坐法,例如,金剛跏趺坐(若不能的話,則採用單盤)。然後拇指頭頂住無名指的第一或第二關節,再將目光的焦距放在距我們前面一肘長的地方。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我們體內實際上有五種氣在流動。
  這裏每種氣的本質都代表著智慧。當這些氣或氣能離身時,我們便開始雜念叢生,產生貪、瞋、癡等各種念頭。氣能的智慧特質減少或變弱時,它會讓我們產生許多迷惑。剛剛提到的三種坐姿可以持住遍行氣(五種氣之一),遍行氣若能持好,便會生起智慧,開展更多潛能。這三種坐姿是表相的姿勢,但在內義上,它則可以幫助我們持住遍行氣。
  七支坐法中還有一個稱為內縮的動作(有時亦稱提肛)。我們把上面三個姿勢做好後,再開始下一個步驟。藉著關閉拉緊肛門的括約肌,我們將臂部的肌肉往上提,並將腹部和內臟用力在內縮入,之後緩緩地放鬆全身。這是身體外表上的姿勢,但在裏面,它協助持住了下行氣或腹部的氣,並留藏與此氣有關的智慧。
  我們的身體具有某些潛能,例如,它能讓自己保持健康,也讓自己保持熱溫――能保有多少熱能以及健康,全依我們自己對潛能的開發程度而定。以此坐姿持住下行氣,我們便能獲得健康,提升內火。這些滋育了我們的肉身,進而滋育我們的內心,開展出更大的智慧以及更高的心智。
  在上部密續中,有一個修行的法門稱為拙火。若能修成,人在寒冷下雪的地方,甚至裸身躺在雪地上,身子仍感覺十分暖和。以後若有機緣,我們會教這一個金剛乘的修行法門。現在我只稍提一下,讓諸位有所認識,他日諸位或有機會涉修此法。
  另外一個姿勢是將脊樑骨拉成一直線,保持背部挺直,這種姿勢可以讓臍輪附近灌滿所謂的平住氣(新陳代謝氣)。消化不良、胃弱或類似這方面的身體毛病,都是源自這種氣能的缺乏或不足所致。若我們能擴展足夠的空間讓其在內運行,便可讓它聚足飽滿,進而協助心的滋育和開展。
  下一個姿勢是舌頭稍卷,頂住上顎。對於這一點,它在身體上的作用是可讓我們免於一再吞咽口水。這樣做是有必要的,因為用力吞咽口水和其所發出的聲音,均足以造成我們在打坐中受干擾。除此外,若我們想咳嗽,將舌頭如此頂住,也多少可以防止咳嗽。
  上述的姿勢全部做齊後,我們的頸子仍有可能過分向前伸或向後仰,因此最後一個姿勢是略縮下巴。當我們感覺頂住喉頭後,再稍為放鬆,才不致有緊拉或壓迫之感,然後以此姿勢安坐。這個姿勢的外在目的便是要將它與背骨拉成一直線;內在的意義則是與此姿勢有關的氣能——稱為上行氣,若讓此氣亂竄,便會產生各種煩惱,招引無數習氣,無法自拔。因此讓上行氣飽聚很重要,因為此氣能助我們了悟心性。
  藉著身體上的姿勢,我們才能將這四種氣調好。上行氣、下行氣以及中間的平住氣才能在它們自然正確的地方持住,並且聚滿。
  第五種氣稱為持命氣,它也叫作智慧之本,而智慧這精要就住於此。當其他四種氣飽滿時,便能匯入供給中央氣能――也就是持命氣,而智慧就此開展。
  到目前為止,我們都僅止於對姿勢上的認識。當然,我們也得到一點瞭解,知道其他四種氣能會匯入中央的持命氣,讓智慧之本真正成為其本。但對我們而言,這都只是一種知性上的瞭解而已,並未真的發生。事實上,人要如此成就也不容易,但若真正做到時,我們便說他是住於三摩地中。
  有很多科學家想知道,當人的四根本氣匯入中央的持命氣而住於定境中時,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到目前為止,大家都不認為有關這方面的實驗是恰當的。不過當四根本氣匯入持命氣時,如果我們靠近行者的鼻孔旁感覺一下,便會發現他根本沒有鼻息――人沒有呼吸;或若我們觸摸行者的脈搏時,也會察覺不出其脈動。雖然行者靜止不動,可是卻反而較平常看起來更為容光煥發。當所有的氣都融彙聚集相互作用,所有不同的智慧都融合為一時,就會有這樣的結果出現。
  我們正談一些目前看起來似乎是難以置信且不真實的東西。我們總以為能看到、摸到、感覺到的才叫做真實,而超越這些之外的,便不是真實。但事實上,當人獲得此等智慧,或進入此等三摩地境時,便能獲證洞悉過去與未來的覺觀力。他們獲得極大的智慧與證量,這是實在的,是一種真實的體驗,因此,我們不應將禪修視為某種通俗的表演,也不應認為那是未來才要做的事,現在不很重要;或偶爾才做,卻期望有什麼成果出現(就像一些小事情的做法一樣);或禪坐幾次後,便認為自己什麼都懂了――我們不應如此草率地看待它。
  此外,還有一點重要的是,也許我們禪修了一陣子後,發現沒有什麼讓人覺得興奮、刺激或新鮮的事情時,便開始想: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嘛!因而就此放棄。首先,我們不再上座擺好姿勢,心想:這些不同的坐法有何意義?只會讓我比原來更不舒服、妄念更多。最後乾脆完全不再打坐――這種現象絕對是有的。
  我不斷地向各位講解說明,相信你們都已全盤瞭解,並且知道姿勢的重要性才對。其他的上師,例如秋揚創巴仁波切,也非常強調止修的重要性,並且廣泛地指導學子。我要講的都講完了。種種因素顯示出,有時我們並無必要或善巧地把每一件事都講得很清楚;不過,有時弄清楚一切也是件相當重要的事。
  剛剛所教的,我真心希望大家都會好好地學。我相信諸位的誠心、對修行的誓願,以及對我們本身所具有的東西願真正去利用它的意願。
  當諸位接受禪修的指導時,彷佛有一顆明珠交到了大家的手中――一樣非常特別、無處可尋的珍寶,大家要很聰明地利用它。有時大家會開心是否別人真知道他們得到了一顆寶珠,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好好地利用――是的,那是一顆裏外如一,絕非膺品的真實寶珠,不要讓人給偷了,也不要忘記放在哪里,甚至丟掉了。諸位要時時帶著它,讓它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因為它實在太珍貴了,而我們很可能無法再找到一顆像這樣的寶珠。
  我已經把明珠,以及有關它的價值利益的一些重要準則一起交到諸位的手中了,它的利益是永遠無法以其他任何所謂的珠寶代替的,我們要牢記在心,並以它為踏腳石,不斷前進。
  這些坐姿和修行的法不只是樣本而已,它們不是某種特有的風俗或文化的展示——若它們果然僅止於此,便會叫人大失所望;而我們所做的,若僅是以這些禪姿試圖封鎖自己的妄念時,也一定會瘋掉。我們能把自己的念頭堵住多久而沒事?我們能一直那樣坐多久?
  諸位一定要採用這些姿勢坐坐看,試著利用我們的自身以及這些資訊。著手瞭解並進入重點,我們的成長會很快;但若我們不去瞭解,也不實際去操作應用的話,自然就沒有利益可言了。
  我們若像一名犯人被放進一間特別的小室,用特別的方式坐著,然後與外界隔絕一段時間後,我相信犯人不但無法安靜下來有所長進,反而更可能瀕臨發狂的邊緣。因此,單在某個地方用某種姿勢坐著是不夠的。


  先前我曾提過,禪修在精神以及世俗的生活領域中都能為我們帶來各種不同層次的利益和智慧,並且讓我們的心靈變得清明穩著。它使我們的表達能力清晰,修行意願提升,領悟力也增強;在工作上,它使我們更能調適、更為流暢,也更有效率。若我們能瞭解自己是如何確實地在修行,若我們能開發自己身心上的豐富資源的話,則這些效益也鐵定會顯露在我們身上。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