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2/10 19:21:35
二比丘各犯淫殺戒求救,維摩詰居士開示依空性懺悔法
靜波法師《維摩詰所說經》講義(四) 作者:靜波法師講
“佛告優波離: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出《維摩詰所說經》,以下同)
靜波法師講,以下同
此是佛陀第八次命人去維摩詰處問病。所說“優波離”是王舍城賤種姓,譯為上首,是諸釋迦族子弟的剃發師,後來諸釋迦種姓的子弟到佛處出家,優波離也一同隨往,將到佛居處,這些釋迦子弟脫下華美的衣服、珠寶以及所乘的大象,都送給優波離,優波離心中思想,這些釋迦子弟如此豪富,尚能捨棄而出家,我為什麼要停下來呢?於是,把所得到的一切東西放在樹下,把大象系在樹上,誰願意要,我就都佈施給他。於是前往佛所居處,那些釋迦子弟就詢問他的來意,優波離把自己得想法告訴大家,那些釋迦子弟非常高興,當即禮請佛陀前來先度化他,並對佛陀說:這個人本來是我們的僕人,如果出家在後,我們難免生出輕慢的習氣,使佛陀前來先度此人,我們也好恭敬承事於他。於是佛陀先度優波離,於是諸釋迦子弟一同向他頂禮,就在此時,大地震動,空中有聲音讚歎,諸釋迦子弟驕慢之心如山崩一般垮掉。優波離出家以後,善解戒律,因為宿生誓願持律,所以今生持律第一。
“優波離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
優波離向佛陀回稟說:世尊,我不敢也不勝任帶領大眾去維摩詰居士處問疾。
“所以者何?憶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為恥,不敢問佛,來問我言:唯!優波離,我等犯律,誠以為恥,不敢問佛,願解疑悔得免斯咎。我即為其如法解說。”
此是解釋為什麼不堪的原因。經文大意是:為什麼說我不勝任呢?回想過去,有兩個比丘犯了淫戒導致殺戒。
故事是這樣的:有兩個比丘同住于一個茅蓬中修道,一天,一個早起到外面去了,另一個因疲倦而仰臥而睡,此時有一個打柴的女子,看見依山傍的茅蓬,近前一看,柴扉虛掩,四下無人,於是破門而入,見一比丘尚未起床,見此情形,女郎淫心波動,用身體壓在比丘身上,於是,比丘有不淨流出,比丘驚醒,正在此時,外出比丘突然歸來,於是比丘向另一比丘言說,彼比丘說,可以找機會抓住此淫女,恰在此時,淫女突然出現,於是彼比丘前去抓他,淫女慌忙而逃,在逃跑過程中,墮落山谷之中死去,於是二比丘,一個好象犯了淫戒,另一個好象犯了殺戒。犯戒之後,以為羞恥,不敢向佛陀請教,於是向我提問:
啊,優波離,我們倆人犯了淫殺兩條根本大戒,實實在在深以為恥,不敢向佛陀請教懺悔的方法,於是向您請教,因為您是僧團中持戒第一,深通戒律,請你開示我們救濟的方法,除去我們心中的疑慮,得以懺前悔後免除這個過咎。於是我就依照聲聞乘所持的戒律為他們解說,如果你們犯了根本性戒的“波羅夷”罪,這是不能懺悔的,因為,如犯了殺盜淫妄四棄,則不能與僧共住,就象掉頭一般,雖有良醫也不能醫治,死後果當墮地獄,而且永被佛法大海所棄。那兩位比丘聽了我的話,嚇的面如土色,呆若木雞,我雖然憐憫他們,卻是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優波離,無重增此二比丘罪,當直除滅,勿擾其心。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
正在這時,維摩居士突然來到我的面前,對我說道:唯,應當慈悲救濟眾生,而不可落井下石,重增二比丘之罪,因為二乘人法執未斷,不知法法如幻,罪性本空,如是即眾生在夢中有善惡,有罪福,一旦夢醒,善惡、罪福本無根底,哪里有實在可得呢?如是此淫殺之罪猶如小孩在夢境之中,闖下大禍,恐怖而呼叫,菩薩卻能象慈母一般的呼喚而安慰,為其依靠,待到小孩醒來,不見了夢中情景,於是恐怖自息,二比丘懺悔求救如同小孩在夢境之時,驚恐呼叫向母親求援,而母親不能為其依靠,卻增加了他的恐怖,那麼此母同小孩一樣昏昧,二乘人正是如此,凡夫執著,於是纏綿於罪福之中,自然是夢境中事,二乘人滯礙于無為,遠離罪福而昏昧,因為依菩薩看來,罪福本自性空,本來不可執著,又哪里有可離的情形呢?如見可執可離等,即是情執不忘,所以是聲聞人雖破我執,法執猶在,所以說,雖斷煩惱,出離三界,卻分明都是自編自導,自唱自演,自我欣賞,就真如法性而言,則無有是處,本無煩惱可斷,也無三界可出,對於凡夫則拘泥於三界,以為無煩惱則不夠刺激,所以廣聚多來的煩惱業,才以為人生有滋味,對於二乘則以三界為牢籠,視煩惱如冤家毒蛇一般,所以只有屏除各式各樣的煩惱業,才能無聲香味觸法等,就實際而言,分明是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如是凡夫二乘如能放下取捨的執情,則不取捨無非幻法,而且非幻尚不生,則幻法又怎能安立,所以說凡夫二乘都被無明所束縛,自然是誰也救不了誰,諸佛菩薩卻不如此,深知眾生根機的利與鈍,如同慈母善知小孩夢中境界,當小孩正在恐懼呼叫之時,應直截了當地把他喚醒,即說:不要害怕,有母親在此。如是即是慈悲護念的外緣,則待到清醒之後,一切的恐怖等當下煙消雲散,只是在他尚未完全清醒之前,不應擾亂他尚未安定的心,為什麼呢?因為罪福性空,驚喜妄有,如是罪福、驚喜等即是真如性,而此真如性不在內(六根)、不在外(六塵)、不在中間(六識),十八界中覓其罪福了不可得,即一切色相,本自清淨,猶如太虛空無半點瑕疵,而凡夫二乘以識心用事,識心妄作,顛倒實相而為妄境,則生煩惱,如是即觀天堂、地獄有罪福相。
“如佛所說,心垢故眾生垢;心淨故眾生淨。心亦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諸法亦然,不出於如。”
罪由心起,可見心是罪之根本,只是心本是空,罪又怎麼會有。如是則以清淨眼觀,諸色相及諸淫業等本無可取,又哪里有舍,既無取無舍,應是法爾如是,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勿在境上論是非。色法如此,心法也是同樣的道理,識性虛妄,猶如空花,而空中之花分明是眾生大瞪雙眼,勞頓所致而妄見空花,可見,色心二法都是如此,都是由眾生的意根造作,於是于根於境妄作罪福,不知根境清淨本然,如太虛空,不可以捉摸,妄心若歇,則罪福自空,與根境毫不相干,即如佛說:心垢則眾生垢,心淨則眾生淨。如此看來,如來淨法對眾生而言,無不是染法,因眾生帶著有色眼鏡(指我法二執),而對於眾生的染法,如來觀之,則無一不是淨法,因為如來慧眼鑒真,能除眾生的一切妄想分別的染法,沒有絲毫的執情在內,然後法眼觀境,則無非清淨法相,罪性如此,心識也是同樣,遍十八界而了不可得,所以也是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因為,如果說心識在內,則外離一切境界,如是此心如同龜毛兔角,如是內無,則相待於外與中間也不可得。
“如優波離,以心相得解脫時,寧有垢不?我言:不也。維摩詰言:一切眾生心相無垢,亦複如是。”
如是,心妄則境妄,心如則境如,所以一切妄染乃至淫業,以慧眼觀之無非如義,如是,還有什麼罪福不能了脫呢?就好象你優波離斷除了愛見煩惱所得到得心相解脫而言,在你心裏還有罪垢嗎?我回答說:心相解脫,不在有垢染,維摩詰說:一切眾生心相非垢非淨也是同樣的道理。只因迷昧顛倒,於是真妄對立,互相糾纏,假名為垢,對此,二乘人執垢為實有,於是,見有淨相可得,即不同于大乘菩薩的慧相解脫。
“唯!優波離,妄想是垢,無妄想是淨。顛倒是垢,無顛倒是淨。取我是垢,不取我是淨。”
以上闡明罪性本空,而迷惑之人生疑:如果說罪性空,那麼大小乘經律之中,為什麼又說有罪?所以需要廣解。經文大意是:啊,優波離,能所相待,分別緣慮的心相即是垢相,而能所雙泯,即念念真如,即是淨相,法爾如是,違背了這個原則,就是顛倒,而顛倒就是垢,不顛倒就是淨,如是緣心不息,顛倒用事,執著人相、我相,即是垢相,不執著人相、我相,即是淨相。
“優波離,一切法生滅不住,如幻如電,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
以上說明罪由妄有,現在辨別妄有非有。經文大意是:優波離,一切法新陳代謝,生滅無常,猶如電光,刹那不住,隨因緣而幻生幻滅,不相對待,乃至一念之間都不停留,所以是空。
“諸法皆妄見。如夢,如焰,如水中月,如鏡中像,以妄想生。”
此是說明內心妄見也是空義。經文意思是:你優波離所認為的諸法即善惡罪福等都是識心分別用事,所以是如同夢境,又好象水中的月亮,鏡中的物像,這都是眾生的妄想生起,因為明鏡與水,譬如如來藏心,亦如諸法實相,非垢非淨,非好非壞,但它卻又能夠垢來現垢,淨來觀淨,好來現好,壞來現壞,只是,你不能說鏡子裏面有垢有淨,又如河水之中有形有像等,如是藏心、實相,非善惡,非罪福,但卻能隨著眾生的善惡因緣現罪現福等,只是你卻不能認為如來藏心、實相,有善有惡,有罪有福。
“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如果能夠如是了知,不生諸法的差別法相,則能奉持如來清淨律行,如是見者,即知差別法相即非法相,才可稱善解如來真實義。
“於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優波離所不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說。我答言: 自舍如來,未有聲聞及菩薩,能制其樂說之辯,其智慧明達為若此也。時二比丘,疑悔即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作是願言:令一切眾生,皆得是辯。”
【經文意思】此時,這兩位比丘稱讚維摩詰說,這是無上的智慧,優波離尊者遠遠不及,實在不是持戒第一的尊者所能夠說得出來的,我隨即回答說:是的,維摩詰的辯才,除去如來,沒有一個聲聞或菩薩是他的對手而能成就這樣法喜充滿的辯論,可見,他的智慧光明通達已經到了這樣的境界了。就在這時,兩位比丘的疑惑與痛悔的心理頓時息除,豁然開朗,於是發起成佛之心,並作這樣的誓願:令一切眾生皆得是願。
“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通過對往昔故事的回顧,可知,我實在不能同維摩詰居士的辯才與智慧相比,隨意我不敢也不勝任帶領大眾到居士處看病。
值得注意的是:“罪福性空”實在是悟者的境界,即“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只是眾生在迷之時,六趣的感受即是真實不虛,而悟者以慧眼觀照非實,迷者以情執身,確有真實感受,比如說這個世界中的監獄,殺人、放火等等慘案,什麼又不是真實的呢。即如《地藏經》中的刀山、劍樹、鐵蛇、鐵狗、烊銅灌口、熱鐵澆身,更是苦不堪言,如是從萬法唯識及因果律而言,絕不能以為癡人說夢,實在是眾生八識田中的惡業種子,感招地、水、火、風四大緣起之幻影,雖然是幻化,但眾生卻並未悟到這樣的境界,所以自作還要自受,當然不是開玩笑或者是遊戲,就象有的人說明白卻擺不平,實在是倒因為果,所以諸佛菩薩不對大機自然不說大乘佛法,當然也不會說“罪福性空”之類,如同小孩不到醒時,也不容易喚醒,只有方便善巧地誘導眾生,多作好夢,少作惡夢,免的承受果報之時,叫苦不迭,而一旦真正醒來,則知萬法皆如,作善與惡都是妄法,而妄非實有,如實造作即歇,才能罪性本空。否則發狂之人否定因果,不守佛制戒條,則必然咎由自取,可見雖罪性本空卻不違因果,不違戒律,兩位比丘雖犯重罪,可他們善根已經成熟,如同小孩睡覺將醒之時,只是在黎明之前,依然會遇到惡緣的黑暗,也是難免犯戒,雖然犯戒,深深追悔,如遇善知識開示,依然可以開悟證果,這樣的根機實是利根,聽到大乘佛法,即能實相懺悔,即是“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滅時罪亦亡,心亡罪滅兩俱空,此則是名真懺悔”。又說“若欲懺悔者,端坐念實相,眾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而我們未得解脫之前,首先要培養一個豁達的心量和規規矩距的行為,如是才能破執守戒,不要盲目效法二比丘行,不惟自己,為眾生計也應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