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1/07 09:35:47
學習次第 : 進階
修心日光十三 盡斷無明2000年
達賴喇嘛尊者
中譯:蔣揚仁欽
第二、欲斷彼必抉擇無我之見,且抉擇之理。要盡斷無明,唯識以上都會講到,為了要斷除法我執的這種無明,必須要了解無我之見。必由彼緣某一境後如何執取,彼執取之境皆為無有,以正理抉擇之此義而串習之,才能斷之,因此法稱菩薩亦云,法稱云:「此境無破斥,無能斷除之。」「此境」就是實執的境,就是真實的意思,真實沒辦法破除的話,無明就無法斷除的意思。「此境無破斥,無能斷除之。」非作此觀,假使不是這樣的話,僅修習收攝於我遊走的心,就讓自己刻意不要去想真實的話,會不會斷除實執呢?不會的。你刻意的讓自己的心不散亂,不讓心往真實這一方面遊走(就是不要往這方面跑),就是讓自己「我不要想真實,我不要想真實」的話,是不會斷除實執的。要如何斷除實執呢?了解無真實的話,自然就斷除實執了,而不是刻意的不去想它,這是沒有辦法的。
或僅修習於有無是非等任一亦不旁騖的無分別,有一些人就說「有無是非等任一亦不旁騖的無分別」就是說,它不分別一、異,也不分別是、非的這種認識,這叫做無分別的認識。當然無分別的認識有分顯、密兩種,我們不講密的這一部分,最主要講顯的這一部分。就是不認為有、也不認為無的這種無分別,這種無分別縱使你長期去修持的話,也沒有辦法斷除實執的。因為這是「旁騖」的感覺,它跟斷除實執是沒有關係的,所以這種無分別你再怎麼修持的話,也沒有辦法斷除實執的。
那怎麼才能斷除實執呢?或在所遮的總相現起,所遮的真實的「相」你讓它現起,「總相」就是義共相。你要讓自己想說「假使有真實的話,會是怎麼樣的情況?」你讓這個總相現起之後,以正理觀察後修行時,於正理獲得之義,才能破除。所以你先讓「有真實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先讓自己現起這種總相,之後再以理智觀察有沒有這種相。沒有之後,你就會獲得「正理獲得之義」,這樣修習才有辦法斷除實執。
外卻修習其餘任一皆無以認定的無分別等,假使你不以「獲得之義」來修學,「之義」以外的修持,其餘任何一者的修持,絕對沒有辦法讓你斷除煩惱的。為什麼呢?「其餘任一皆無以認定的無分別等」就是剛剛所講的,跟斷除煩惱毫無關係的這種無分別,(於彼等)無論修習如何增加,亦無能斷除我執的種子,就是「獲得之義」你不去學習,其餘的無分別的這種認識,你再怎麼去修學、再怎麼去增加的話,它也沒有辦法斷除我執的種子。初者雖心未住於所遮之我,但對我執所執取之違品亦無起決定故,因心未住於無我故,又釋量論云,初者,假使不了解所遮的我,而想要斷除所遮的我的話,那是無法斷除的。因為所遮的我,沒有完全認識的話,你去遮擋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完全的遮擋,這樣的話沒有辦法斷除我執,你的心就沒有辦法完全安住於無我故。就如同釋量論云:「慈等與癡無違故,慈悲心與這個真實的愚癡,它是沒有相違的,就是以執著境來講的話它是沒有相違的,極大惡業不滅除」。慈悲、還有菩提心,它們沒有辦法滅除這個真實愚癡的。
二者遮──「諦實」,什麼叫「諦實」呢?執取有無等的任何分別皆為實執故,他們認為就是法我,這一切的法都視為真實的這種執著,我們才叫做實執故。分別心所取的一切任何境與抉擇無我的正理之所遮──「諦實」混雜為一,此乃支那和尚之宗,支那和尚就是中國和尚,中國和尚是怎麼講的呢?就是毫無作意。他認為毫無作意是無法遮擋實執的,因為不認識「無真實」,所以毫無作意也沒有辦法正對治實執。因此支那和尚之宗,勞苦不去反來,唯有依靠支那之宗這樣去長久串習的話,不只這個實執不會斷除,反而還會過來的意思,所以勞苦的話,不但不能去除我執反來過患,所以為所遮太過之邊。這是什麼樣的過患呢?因為所遮的、所要斷的「我」太過了,對於所斷的「我」衡量太過分了。太過分的話,遮真實的時候「有」也跟著遮除,這樣就變成太過的這種過患了。
三者、以正理抉擇一義,而修行時卻修和此相異者乃變為無有關聯,所以以上可以了解到,修行時跟你要修的要有關聯,假使沒有關聯的話,那像好比跑道,譬如示此跑道,卻向他處馳奔一般。譬如你本來要往那邊跑的,但是你往其他地方跑,那你永遠不會到達那個地方的,這是同樣的道理。在此又講到在正行的時候,我們剛開始先觀想空性的道理,讓自己產生一個決定,當我們持續這個空性的理念時,「就是唯有如此、唯有如此」,要以很強的正念讓自己持續這個空正見。假使你決定的時候、你想得很清楚,當你要持續的時候又不清楚了,這樣的話絕對不可能斷除我執的無明,這一點宗大師有特別仔細的說明。又在何處之上起耽者,就要在所取之事上,對其之執取方式之違品起定解,若異於此則如所謂「竊賊林跡尋於草原」或謂「東門有鬼,西門送俑。」
如是觀故於無我之見抉擇之理分二:一、二種無我抉擇的次序,二、正抉擇無我之理。初,於事「補特伽羅」和「蘊」等法之上,所無之我就如同之前所述,雖無任何粗細之別,但「所遮事」有粗細,故使了解上有難易。
這裡面有講到「支那和尚之宗」,支那如尚也就是中國和尚。這裡面雖然講「支那和尚之宗」但是我們有一個特別要注意的,並不是每一個中國的和尚都講錯誤的宗。就好比我們以歷史來看的話,當初西藏王赤松德贊的時候,他曾經迎請了寂護論師,還有跟隨寂護論師的很多弟子,印度的這些專家都來到西藏,而且他也請蓮花生大師來到西藏。當初蓮花生大師來到西藏的時候,他也帶許多的白衣者,什麼叫「白衣者」呢?就是咒師的意思,也就是受過灌頂的這些咒師。有很多這些白衣者的專家和學者們也跟著來,他們來成立桑耶的一座寺院。這個時候在桑耶的寺院裡面,有分許多不同的洲,桑耶本身還有分很多的小洲。赤松德贊藏王,他的母親可能跟中國那邊有關係,所以迎請了中國的一些大師過來,住在桑耶的寺院裡面。
因此給這些白衣的學者們(白衣咒師們)蓋一個叫白衣者洲,給這些翻譯師、大譯師他們蓋一個叫做翻譯洲,給中國的這些大師們蓋一個叫做不動禪定洲。那時候的這位大師,我相信他一定是很深廣的去閱讀所有的藏經,之後他最主要修學的是禪定的緣故,所以叫做禪定洲。禪宗的大師來到那裡,他所講的道理那時候是對的,假使不對的話,當初寂護論師就不會蓋一個洲讓他們住。這是因為後者,就是不動禪定洲這些支那和尚的前輩他們去世、圓寂之後,後者就接受整個傳承。於是從中國又請來另外一位和尚過來,那一位和尚他不如實的了解毫無作意的真正涵意,他只知道「毫無作意」這四個字的意思,不懂其他更深的內涵,於是他就講毫無作意的這個宗,於是受到蓮花戒論師整個的破壞。所以我們在《廣論》裡面,會時常看到宗大師講支那和尚云,支那和尚講什麼的,就是講後面的那一位支那和尚所講的宗,因此蓮花戒大師才破他的那個宗的。
在密裡面所講的道理,就講到真正的毫無作意,它有許多特別、更深的涵義,在密裡面,或者是密勒日巴有講過,顯密共同的空性修持,還有密教不共的這種修持。還有許多密教這些大師,他們都會講這種毫無作意的修持就對了。但是毫無作意的用意,它是有更深的用意,而不是唯有在這個詞上打轉。
如同洛桑確堅所講的,這一切我們要如實的去了解,要透澈的去了解之後,我們內心才會有所辨別,要不然的話密裡面所講的和顯教裡面所講的,你會整個亂掉的。所以佛陀所講的《了不了義經》的道理,要如實的去了解,如實的了解之後,顯密二乘你都有辦法融合於佛所說的任何一字,這個是很重要的。
在《入行論》裡面有講到,先講法無我之後講人無我。以一般來講的話,因為「人無我」它所依的是補特伽羅的關係,所以人無我先證得,後再證「法無我」的話會比較簡單。就是人無我的道理先了解,之後再以同樣的方式去觀待其他諸法的話,來了解諸法無我的道理會比較簡單的。
我們可以看到這句話,如是「天授」等補特伽羅要於心現起此境,就是自續以下他們認為,補特伽羅有分為兩者:一個是實執有的補特伽羅,一個是假有的補特伽羅。因此天授是一個人的名字,「天授」等補特伽羅要於心現起此境,必觀待其蘊故,所以先了解天授等補特伽羅的五蘊之後,再觀待其他的蘊法的話,會比較簡單的,假有之相能以正理證成。如是此鏡內所現的影像和瓶子氆氌等,我們說鏡內影像、還有瓶子這兩者,哪一個無我比較簡單呢?就是鏡內影像的無我比較簡單,為什麼呢?因為鏡內影像,我們在鏡子裡面會看到一個影像,從這影像我們可以了解到,不是從鏡子那方面而產生的,我們可以了解到這是由許多的因緣而現出一種相而已。因此當你證無我的時候,對於這影像你就比較容易了解,這是唯有分別心安立而有,這不是自性有的道理,這就比了解瓶子的無我還要再簡單一點。就是說你認識瓶子的無我,還有認識鏡內影像的無我兩者來講的話,認識鏡內影像的無我是比較簡單的。同樣的道理,當我們在了解人無我和法無我兩者之中,你認識人無我是會比較簡單的,最主要是依靠鏡內影像和瓶子這種比喻來作為解釋的。抉擇法無我的所斷上雖無粗細之別,但所遮事在心的安立上現起有難易故,使了解「諦實無」亦有難易,攝波羅蜜多云:「我如此故知一切有情,一切有情如此知萬法。」
第二、正抉擇無我之理(分三)
甲一、抉擇補特伽羅無我之理
甲二、抉擇法無我之理
甲三、依此後補特伽羅和法如幻化般現起之理
甲一、抉擇補特伽羅無我之理
初,於此起初確認事「補特伽羅」,什麼叫做補特伽羅呢?俱生我執的所緣境安立為補特伽羅(內道各派)乃皆相順,就是俱生我執的所緣境,俱生我執它最主要是以緣「我」為主,以緣「補特伽羅」為主,這個在內道的各派所講的都是相順的,其之所緣境,對於補特伽羅的解釋,各派雖然都講俱生我執的所緣境是補特伽羅,但是對補特伽羅的認識就有一點差別。
以外道來講的話,它是怎麼解釋這個我呢?它認為「我」跟「我的蘊體──五蘊」,是異性的一個東西,換句話說跟我的五蘊毫無相關的,還有另外一個我產生,因此他們認為有一個「常、一、自主的我」,這是外道所講的我。
以佛教內道,它是如何解釋「我」的呢?佛經裡面有講到,依由五蘊而安立之我,所以四派都共同承認這個經文,所以他們講說「我」,可以分假有的我。因為有一些下部論師,他們不了解「取」的意思是什麼?所以雖然他們有講說,依由五蘊而安立的一個假有的我,但是因由「取」字,它還有引義到一個「實有」的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就是說雖然它有一個假相的我,但是你這樣去尋找之後,還可以找到一個實執有的我。
什麼叫「實執有的我」呢?聲聞部中一些說為五蘊,有一些人說五蘊的和合體,這個就是補特伽羅,一些說僅為一心。有一些說僅為一心,那個就是補特伽羅。說唯識者中,唯識還有分兩派:一個是隨經部派的唯識者,一個是隨正理派的唯識者。隨經部派他說承許阿賴耶識者,什麼叫阿賴耶識呢?主張末那識緣彼後生起我想之處—阿賴耶。這個是隨經部行唯識派他們所講的。不安立八識之唯識宗和清辯論師及其追隨者,與經部諸師等,安立第六意識之續流為補特伽羅,不安立八識就是隨正理的唯識者,認為第六識的續流就是補特伽羅。清辯論師以「教」「理」二者能安立心之續流為補特伽羅此於分別熾然論中證成。依彼等全部看來,我們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句話,總而言之自續派以下認為「補特伽羅乃僅依蘊而假立的假有」,一般講補特伽羅,他認為是依靠五蘊而安立的一個假有,但是事相必須要有一個「實執有」才可以,所以可以看到補特伽羅乃僅依蘊而假立的「假有」,且其事相須為一「實有」者,故安立量成立之時,須為一尋找假義後所獲得之有,若不以自相存在,則為無有。
自宗阿闍黎月稱於「入中論」中遮破俱生我執的所緣境為「蘊」,在《入中論》裡面它有遮破,就是下部論師所講的這些的宗,它是怎麼樣遮止下部論師他們所講的宗呢?「入中論自釋」則說為(俱生我執)緣「觀待而施設之我」,它認為俱生我執它所緣的補特伽羅,是觀待而施設之我,並不是說要找到一個實執有的我,而說「這個是我的」,不是這個意思。它認為我是什麼呢?是觀待施設處而產生的。於彼而不假造作地生起此為我之心,因由觀待而施設的我,自然不假造作的(就是說自然的意思了),於彼而自然的生起「此為我之心」。於「蘊等」不假造作地生起此為「我所」之心,我們看到這個蘊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一個「我所」的心產生,所以你不是假造作的,而是自然就會有的。但絕不會生起此為我之心,絕對不會生起「這個是我」的心,你看到你的身蘊的時候,不可能想說你的身蘊是我吧!依由身蘊,會有生起我的認識,但是絕對不是說「身蘊是我」的認識,所以「身蘊不是我」,它就以這個最主要的理由來破除身蘊,「我的蘊不是我」的意思。當抉擇自之感受時極易明了。從此抉擇我們就可以了解到「蘊不是我了」,假使蘊是我的話,那我應該會有一種自然的感受就是說「這個身蘊就是我」,但是不會啊!這是第一點。
男子、女人、聖者、凡夫、輪迴之眾生、解脫者等補特伽羅(數取趣)是觀待設施處「蘊」而施設的,但是有時候我們會依由蘊(自己的身蘊),會認為這是男子、那是女子,會有這種的感受。有時候依由心蘊,像聖者、凡夫、輪迴之眾生、解脫者,最主要是由心量而來設施,這是聖者、這是凡夫、這是輪迴、這是解脫的。是依由它的心蘊、依由它的身蘊,來產生我的一個認識。這個是代表什麼呢?我是由觀待設施處──「蘊」而設施的,而並不是說「蘊是我」的意思。
而蘊之聚合體的續流,聚合體與具聚合體者(支分),相續與具相續者皆非補特伽羅,續流、還有續流體,支分、還有和合體,這些也不是補特伽羅,為什麼呢?我們講說「作者」和「所作處」它是不一樣的東西。「作者」是自己,「所作處」是講那個境,還有控制者、還有控制處又不一樣。假使身心是你的話,那身心原本是你的控制處,它就變成控制者了,這樣的話,控制處和控制者又變成一體了,所以身心不是我,身心的續流也不是我。還有我們講說從今生到後世,我要去後世者、後世處,這兩者也不一樣,所以心的續流「不是我」的意思。例車是觀待自之支分車輪等所施設的,但車卻非其一一支分或其聚合體,經云:「如依諸支具,假名說曰車,如是依諸蘊,說世俗有情。」依照車的構造我們可以了解,車的每一個支分,車的整個結合體都不是車。同樣的道理,以補特伽羅來講的話,補特伽羅每一個支分、補特伽羅的續流、補特伽羅的和合體,也不是補特伽羅,所以就講到「說世俗有情」。
在《入中論》裡面有講到就是說,補特伽羅是由名言上安立,就是世間共許叫補特伽羅的一個假相,所以補特伽羅真正的安立方式,是唯有在名言上有而已。假使你能夠了解到這一點的話,自然你會覺得說,並非名言而有的獨立產生,這個就可以遮止、可以遮擋了。所以這種補特伽羅安立之理是為快速證知事物真實義之善巧方便,由色至一切種智所有諸法應類比彼理。
於彼補特伽羅確立自性無(之理)分確立我自性無與確立我所自性無。初:我們剛開始要如何生起無自性的道理呢?首先我們先要了解「自性有」的意思是什麼?自性有遮擋之後,才可以現起自性無。一般在觀想自性有的意思是什麼?假使有了自性會怎麼樣子?赤裸裸的、真實的、獨立的、自在的,就呈現在自己的眼前,這種就是自性有了,你要把它記得清楚之後,這個是極大關鍵處。無我見於心續生起時,依無過之「離一異」之相屬助伴不可得因與「緣起」之相違助伴可得因生起,首先於自心相續抉擇辨認俱生我執執取之理是極大關鍵處,如前已說。所以首先於自心相續抉擇辨認俱生我執執取之理,「執取之理」就是它所要執的這個真實的我是什麼呢?就是自性我。所以你現在把它認識出來的話,這是極大關鍵處,如前已說。如此觀察修與安住修二者中,由「離一異」門確立之理,就是我們首先先讓自己認識所斷,之後再讓自己認識同品遍。什麼叫「同品遍」呢?就是假使它是有真實的話,「我是有真實」的話,它就要跟蘊產生了真實一、要嘛就要跟蘊產生真實異,所以真實一性、真實異性,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性質要讓自己決定。這是一和異是完全相違的,假使是真實的話,要嘛就是真實一性,要嘛就是真實異性,假使「我是真實」的話,那蘊也是真實了,這兩者都真實的話,這兩者必須要有一性和異性的產生。因為這兩者都是真實的緣故,它有真實一性、還有真實異性的產生,不可能還有其他的三法,就是這其他兩者。假使是一的話、就不是異,異的話、就不是一,讓你確認、認識同品遍。
補特伽羅若是自性成就(自性有),則必須與蘊是本性一或異,二者任一,除此二者之外,無其餘成立之方便(何故?)因總的說來,瓶等之法被「俱助伴之量知」成立時,則遮遣彼是無助伴,或被「唯一,無助伴之量知」成立時,則遮遣彼是有助伴故,以無逾越一異之理而對於「俱非此二(一、異)者無」之理起定解。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最後一句話,「俱非此二(一、異)者無」,除了這兩者以外,絕對是沒有的,讓自己先產生這一種的定解,「之理起定解」依靠這個理由讓我們產生定解。
這時候就是要讓我們認識,它不只是相違品而已,而且是正相違品。什麼叫「正相違」呢?不是這個的話、就是這一個了,是這個的話、就不是那一個了,就是讓我們了解是一的話就不是異,異的話就不是一,就是這種叫正相違品。我們叫斷三滅的這種分法,就是只要兩者,所以它沒有第三個,滅三者的分法。我們時常可以看到這滅三者的分法,但是在西方的哲學家裡面,他們認為沒有這一種的分法,(有一些認為這是有的,有一些認為沒有)。就像好比果實和種子來講的話,它是相違的、但不是正相違。果實和非果實來講的話,它就正相違,要嘛就是非果實、要嘛就是果實,除此之外沒有第三者了。在此我們要了解到,要嘛就是要依他、要嘛就是非依他,是這樣子。要嘛就是真實、要嘛就是非真實,除此之外就沒有第三條路了。
接下來就講到,於補特伽羅與蘊自相成就地本性一,就是假使今天蘊還有我,這兩者是真實一性的話,這兩個就變成融合一體了、變成一體。假使這兩者是真實一性的話、真實同性的話,這兩者變成真實同體,同體的話就是一體了。假使變成一體的話,就有很多的過失了。有三種理,初、「承認我」為無義之過失:「我」「蘊」自相成就地本性一的話,假使你要承認我的話,就是沒有意義的,不用承認我這是沒有意義的,有這個的過患。我和我蘊自相成就的本性一的話,我和我蘊是一體的話,分別彼之心對所顯現境,將不錯亂(何故?)
分別心有兩個,我們在認識我和我蘊的時候,分別心有兩個,各別的分別。以一個分別心去認識這是一個的話,那將不會變成錯亂了,為什麼呢?何故?因是作為自相成就的顯現境之心故,例如諸小乘部派承許由堅固習氣而生之現青色之根識,對顯現境是不錯亂的狀況相同。就是說,我們現在了解這個我、還有我蘊的時候,這個分別心是以自相、以真實去認識我和我蘊,這樣將不會錯亂,因為實際上的情況就是真實的。例如小乘部派他們認為有堅固習氣而產生這種青色的根識,對境的時候是不會有錯亂的情況產生。
彼時,「我」「蘊」兩者究竟存在之方式和於分別彼二的分別心前顯現之形態需一致,就是我和我蘊,不是有兩者嗎?這兩者是真實同性的話就變成一體了,變成一體的話,這個分別心有兩個,一個認識「我」的分別心,一個認識「蘊」的分別心,這分別心兩者在顯現「我」和「我蘊」的時候,所顯現的形態必須要一致的,但不是一致的。
彼時,於分別心前彼二顯現為相異,則將成過失(何故?),假使分別心它顯現「我」和「我蘊」成為異相的話,將會變成過失,因為它這兩者是一體的,因為什麼呢?何故?於它(分別心)顯現的方式與境此二者存在的形態相一致,分別心在顯現任何一法的時候,它是跟隨境的形態而產生顯現的,所以依由境的存在方式的形態,分別心會顯現。那我和我蘊這兩者是一體的話,它們形態就是一致了。形態一致的話,兩者分別心它們就不可能現出異相,應該一相才對,所以「一相」現為「異相」,將成為過失。而且境的存在方式是自相成就地本性一之故。它最主要的理由,為什麼會變成過失呢?因為境的存在方式是自性的、變成一體了,所以顯現為異體的話,就變成過失了。
若是如此,彼二應成毫無區別之「一」(何故?)假使是這樣的話,它們兩者變成真實同性的話,就變成一體了,兩者變成一體的話,就變成毫無區別的「一」了,就是一個東西,為什麼呢?彼二於分別心前唯「相異」之顯現亦為過失。為什麼會變成「一」呢?因為兩者的分別心,他們所現的是相異的相,但是現相異的相它本身就是過失了,所以不可能現相異相。不可能現相異相的話,就現一個相,一個相的話就變成一個了。兩者的分別心,它所現的相就是一個。若爾,(我)於爾取捨故,假使是這樣的話,我們又可以講,我會取下一世的身體,我會捨這一世的身蘊,我們可以作如此的承認。承許「我」應成無義(何故?)假使你認為「我」和「我的身蘊」是一體的話,那我可以取捨身體,這就變成無意義了、沒有意義了。為什麼呢?我僅是「蘊」之異名(同義詞)故。因為我跟我的蘊它是一個異名,不是同一名,我和我的蘊的名字來講,它是完全不同兩者,不是一個的。假使是一個的話,那我不用說「我取捨我的身蘊」了,因為它是一個的,就是因為這是有差別的,所以我才可以安立說「我取捨我的身體」,我僅是「蘊」之異名,彼為不應理(何故?)
中論云:「若除取蘊外,其我定非有,計取蘊即我,汝我全無義。」假使你認為取蘊的其他,就是身蘊以外的一個我,是沒有的話,你認為所有的身蘊就是我,我就是身蘊,它是一體的話,那你何必要說蘊、還有我這兩個呢?你不用說我了,它是沒有意義的。它只要說蘊就可以了,它就代表我了。
第二、我應成多:「我」「蘊」非究竟非相異之「一」的話,每一個補特伽羅,如蘊有多故,補特伽羅亦應成多,或者,「蘊」應成「一」(何故?)補特伽羅為一,且(蘊)與彼為無區別之「一」故。彼為不應理,入中論云:「若蘊即我故,蘊多我應多。」第三、我應有無生滅:一補特伽羅之蘊能前後生滅,則補特伽羅亦需作生滅,而在作自性成就地生、滅時,本無有逾越本性一或異二者任一之法則,而此二者俱不應理(何故?)若爾,自相成就地本性一的話,此世之補特伽羅與前世之補特伽羅成究竟無區別之「一」,若爾,以此世之補特伽羅為例,彼之先前生起且同一相續之補特伽羅將成不死(何故?)與前世之補特伽羅是究竟無區別之「一」故。與自為同一相續之前世補特伽羅為例,彼不死而於此世應生(何故?)與此世之補特伽羅為究竟無區別之「一」故。若爾,則不應理(何故?)將成常法故。中論云:「倘若彼天為彼人,如此則應成為常。」
這以上最主要講的涵意就是講到,當我們要觀想無我的時候,首先先要認識所斷的我是什麼?把它很明確的、很清楚的讓自己去呈現所要斷的「自性我」的相出來。很清楚的呈現之後,再觀想假使這種真實的我和蘊是有的話,要嘛就是一、要嘛就是異了。假使是一的話,它是真實一的話,那就變成一體了。變成一體的話,不行啊!蘊和我不是一體的,所以會有很多的問題。假使變成異的話,它是真實異的話,那就完全毫無相關的異體了,毫無相關的異體也不行,還是有相關的。所以作如此思惟後,觀想到「我應該沒有真實」,因為有真實的話,要嘛就是跟蘊體真實一,要嘛就要跟蘊體真實異,這兩者都不是,所以我應該沒有真實,以這樣的方式來觀想無真實。透過長時間觀修無真實之後,自然就會有一種「我沒有」的這種感受。一般認為的我,這種的我是沒有的,當你有這種感受的時候,自然的你對你所要享受的我所,你享受處──我所,你針對這些我所,也不會有這種真實獨立的認識,這種真實獨立的感受也不會產生。於是念到第一大段結束。這一大段最主要講到補特伽羅無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