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1/07 09:13:55
學習次第 : 進階
修心日光十 修心三昩耶 2000年
達賴喇嘛尊者
中譯:蔣揚仁欽
己四、修心三昩耶
第四明諸修心者不可逾越的三昧耶,於此分二中,以偈句明相順的義項,云:「常學三總義」,一、修心不違承諾,二、修心不越世間常理,三、修心不執一隅。初,有謂「因我等為修心者,故僅此並不有違害」後而輕蔑細微的制戒,或謂「若有此修心,則他者任一亦不需。」永不作和乘總的實踐之事,如偈文般對密集以下佛陀教法四方的修行,加以學習。二、以套上修心者之名的原因,挖地妖、砍木妖、攪水妖,無提防地往去佈滿傳染病之處,及與違背誓言者、鬼怪等順應的見行,盡皆斷除,且於由尊者至一切遍智宗大師父子清淨的口授口傳之後修學。三、修心之境,於人和非人,敵親中庸,善惡中三,高低中三都要無偏袒的修學,因對遍虛空際的有情皆要無分別地串習慈悲故。依調伏所斷自心續的煩惱上,也不可僅有片面和少許的對治,必須對煩惱無有分別地了解總的趨於對治之理,而後加以修學,因彼等煩惱皆相同地障礙解脫和一切遍智之道,且接連上輪迴之苦故。「如是於一切要不分種類而來上需此」所示乃頌云:「嚴制取捨猛為之」,一般於一切人和非人皆不宜嚴加約束,因會成彼等的忿怒之緣,且所有的非人於此世和後世中有等一切之中,以在結下怨恨後造成傷害因緣的危險極大。於人,對以自之恩惠所養育者和近侍,亦不宜認真地嚴加管束,若為之,過去所利益的一切則入於無義且成忿怒之因。那麼,要對誰嚴加管束?總輪迴的一切過失,皆為集業和煩惱所生,業和煩惱所聚集,煩惱之中又以我執為主要故,於法之聞思修三和身口意的一切所作皆要對此嚴加管束,且於摧伏其之方便上努力,入行論云:「我應愛著此,懷恨與彼戰,此似煩惱心,唯能滅煩惱,吾寧被燒殺,或遭斷頭苦,然吾絕不可,屈就煩惱賊。」如同此所說,於戒除我執,串習愛他執的心上努力。如云:「如同此,戒除我愛執上需此故,一切原因盡摧伏。」對敵親中庸增益了悅意和不悅意的原因後所生起的一切貪瞋,要加以摧伏,因總上所有輪迴之法皆無定,且別上敵與親亦無定故,云:「父轉為子母為妻,怨仇眾生轉為親,及其返此而死歿,故於生死全無定」。如云:「極狹處城牆」闡明對失法諸門於別上加以修習,乃云:「常修諸別分」,五別分中,初、總於三寶、和尚及阿闍黎具法緣的上師和父母等恩重之處,雖僅作輕微不善,亦成極重的惡業,故不可對其能忿恨等事。二、因對於一切時中,和己同聚於一處的家人,有許多生起煩惱之途故,特於別上修習。三、一切僧俗內感到會和自己相較者,其雖僅有輕微不善,亦從內心中生起歡喜等,於別上修習。四、自身對彼並無所作,但卻向此惡意而來者,要特別提出作修習,因就如「若燃瞋恨火,悲心濕繩斷」所說一般十分危險。五、對己雖未做此,但僅眼見聞名亦極不欲,於心中不悅的這種人,要特別於上分開後修習,因與忿怒生起之門十分接近故。如是,對如此一切境,要皆能起平等捨上需此,如云:「不觀待他緣。」總無論入聞思等任何之門,皆是順緣聚則來,不聚則不來故,今既入此法門,衷心地於一修心者若彼等不聚合以此因緣加以串習,則於內外任何違緣皆不畏懼及害怕,且生起菩提心無比殊勝的力量。
明修行時須行止穩重,乃頌云:「心改身如故」,這句話是很重要的,這種情況大部分發生在西方人士身上。西方的這些佛教徒,他們信佛之後,整個外表的威儀全部都改了,穿著也改了,這些的改變也不是很好。我們最主要是要從內心上去改變的,「心」要一日一日的讓它改善,「身」外表要像以前一樣,所以「心改身如故」就是這句話的意思。還有在西藏裡面也有這種情況,同樣的中國(就是漢地)也有這種情況,他穿一種很特別的衣服、與眾不同的衣服,就認為別人都很尊敬他,只因為他穿比較特別的衣服,這是要特別小心的!我看到一個漢地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我看到他的照片,他可能認為他設計的那個法帽很莊嚴,但是我看起來就像鬼帽。
於一切時意不離修習菩提心,且身語之行為非換新枕之相,以與一切無不相合之理加以修學,伽喀瓦尊者云:「一切修心外宜晦,而內證宜宏。」明入修心之門後不且說他人短處,乃頌云:「勿說支節缺」,戒除以惡意宣揚一切人和非人的殘缺。明不宜觀他人的過失,乃頌云:「勿思他人事」,不可意想如言說「我為修心者雖已略能,但不能與彼等相為伴」。明修行之果無有私欲處,乃頌云:「不求於果報」,修習此修心之果,永不為希求後世所攝的一切世間圓滿,也不為自利而希求解脫和一切智的果位,佛陀的果位亦是為了利益一切有情而去追求的,即云:「發心利他故,樂正等菩提」。
我講一段故事就是說,卡加瓦的一位上師,就是格西伽拉瓦,他在臨終的時候,旁邊有一位侍者。快臨終時上師就跟這位侍者講說:「我有一個願望,但是我的願望沒有達成。」於是侍者就問說:「上師有什麼願望沒有辦法達成的呢?」那時候上師就回答說:「我希望能代替一切眾生的惡業,而讓自己生在地獄,但是我現在看到的是淨土,所以我沒有辦法生在地獄,所以我的願望沒有辦法達成。」他曾經講過這句話。第一世達賴喇嘛他在八十歲的時候,有一天他在講課,念這個經文的時候,第一世達賴喇嘛就說了:「我已經老了、我快要死了」。四周的弟子們就說:「上師所做的佛教事業是這麼的廣大,上師具有這樣的福德和資糧死後一定會生在淨土的。」這時候第一世達賴喇嘛他就說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投生到淨土,我只想過哪裡有困難,我就去哪裡。」聽以上伽拉瓦、還有第一世達賴喇嘛他們的傳記故事,對我們自己的觀修會有很大的幫助。
之後就講到世間八法的這種念頭,就像好比今天我在講經的時候,假使我有另外一個念頭想說:「今天我講的別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們會認為好?或者認為壞呢?」假使我有這個念頭產生的話,那我今天所講的就變成世間八法了。假使我內心上有任何的疑惑,就是相應了世間八法的話,那我今天所講的它就不相應於法、也不相應於善法了。
現在乃和彼等類別相順上以長文表之,云:「莫噉雜毒食」,一般美食可滋養身體,但若雜之以毒,則成死緣般,一般由聞思等的功德可生佛陀之果,但若雜以世間八法的動念,及我和我所執,則斷解脫和一切智的命根,故願無論在做任何善業,皆不和彼等相雜上勤加努力。云:「不依善性情乃於己略有所作,則深記於心常懷忿恨,永不宜作如此之事,若為之,則滅除在緣彼等後生起慈悲的機會。」云:「勿作世諍」於一切皆不作剌心反嘴的諍罵,大德伽喀瓦云:「此時你作此惡業,我皆不管,作和不作不被人察覺。」乃明若連續不斷地計數諍罵的念珠,則法的種子亦會消失。云:「隘不伏」乃把別人所作的些許傷害記在心中,當能夠之時便加以還害;在入此法門後,不應有如此作為;因和將他人之傷害和痛苦攬於自身完全相違故,云:「不傷其要」,以惡意揭人之短乃傷其要,如是於人及非人皆不應為之,若如此做,則於心上的痛苦有傷害生命的危險。云:「氂載勿牛駝」,於自他二者的共務中,將感覺不欲的包袱,以方法不降於己而推諉給別人,如前,如此永不宜為之。「功利莫爭先」,自他二者的共務中,將對別人有益的功勞希求皆歸於一,乃謂「此皆我所作」後盡攬於己,如前,此乃修心者所不應做,云:「天莫變成魔」,若對世間神依止不善,則招來自命的危險,此等謂之天變為魔;等同於此,入此法門無論作任何聞思修,若是培養我執,且唯有增長其之方便,則謂之天變成魔,冀萬不可入於此。云:「樂支不求苦」,乃謂成就自身圓滿的支分上令他人不快,要學習永不為此,彼等乃修心者不可逾越之三昧耶。
接下來我們可以看到,如《修心七義》裡面有講到「初後修二事」,這句話很重要的,就是我們一般不管做任何善事,在做這件事之前要有好的意樂,做完這件事之後還要回向,這樣初、中、後才會圓滿。以一般而言,早上起來我們最好擇治自己的意樂,好好的緣念,讓自己有個三昧耶就是說:「我今天不犯任何的罪行」。太陽下落了、或者在睡覺之前,要觀察今天到底有沒有心相應於法?法有沒有相應於正法?要這樣好好的觀察。
是不是做到正法需要做的呢?還是做到正法衰退的象徵呢?正法衰退的象徵什麼意思呢?一個修行人他的責任是修法,他所修的法若不是正法,而是世間八法的話,那就是正法衰退的現象產生了。今天有沒有做到這種正法衰退的現象產生呢?要好好自己去觀察。假使自己今天做得好的話,我們就隨喜自己,今天做不好的話我們就懺悔、還有防護力。如同有位上師他說過:當我做善事的時候,我會讚歎自己說「好比丘」,當我自己做壞事的時候,他會自己罵自己說「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壞蛋!」會自己罵自己,自己策勵自己,總而言之以這種的方式來觀察自心。
修行的時候會發生這種情況,第一種情況,當你真正在修行的時候,依由觀察內心的這種起伏,所以會覺得好像煩惱比以前還要多,造的惡業比以前還要多,因此會覺得有一種沮喪的感覺。第二種情況就是說,當你如實的去修法的時候,假使生病的話,病況會比以前還要壞,會有這種的情況。因為種種的因素,所以你覺得算了!還是不修的好,會有這種情況產生。這個時候我們要好好的觀察,以第一種情況來講,因為以前沒有觀察,所以縱使煩惱生起了,但不是那麼明顯。以前不明顯,後來因為透過觀察,明顯、確認清楚了,所以才會覺得「多」,是這樣一個情況,而不是說「煩惱增多」不是這個意思。以第二者來講的話,病情怎麼會越來越嚴重,怎麼會生那麼多病呢?因由你如實的去行善法,依由善法的力量,促使你會墮落地獄的這種重惡業的果報,讓它早日成熟,因此異熟果就會得到重業轉為輕業的這種報應。這是由善業的力量,而讓我們得到的,所以應該讓自己更歡喜才對。而且現在以一個人身來講的話,縱使生極大的病,但是有醫院可以拯救我們的。假使你今天是畜生道的一個眾生,你生了這麼大的病,誰會去拯救你?沒有辦法的。假使我們生病的話,我們可以到醫院去找醫生看病,我們可以用藥來拯救自己。所以用這些的理由,我們可以去觀想、觀看,如何把違緣轉為菩提道用。而且以一個修心的修持者,當自己生病而且是極大重病的時候,我們應該回向說:「希望我今天所生的重病,能代替所有一切眾生的重病。」這樣的話可以使你快速的成就資糧,這是違緣轉為菩提道用的一個很好的方便。
己五、顯示修心學處
第五、明諸修心學處有二,以相順義涵之偈示曰:「一貫眾瑜伽」一切衣、食、住處行為等之所有瑜伽,唯於此攝之而殷重修。如云:「初後修二事」,盡此生,首由睡榻起時,如「牽引力」時所言,於所斷,能治二品,行有力地取捨之牽引,至夜眠時,身、口之行若如「牽引力」而成就,則應思「暇滿已得,值遇大乘法,得善知識攝受之義,善為成就」而修歡慰,若未如「牽引力」而成就,則應思「浪擲暇滿身,雖遇深法(卻)行無義,彼非為善,今後斷不行」。如云:「修持由易始」,若念:他之苦我願取受,我之安樂願與他,甚難,現今僅須於意樂門如彼鍛鍊,一旦串習極為熟練時,正行持「取捨」法亦不為難矣。如云:「二境皆安忍」,於身、心之上苦與樂任生起時,亦如「違緣轉道中」時所言,轉為成就無上菩提之助伴,如云:「二者命緣捨命護」自所誓受之三種律儀,性遮諸罪的三昧耶,特尤前所言之修心三昧耶,即便捨命,亦應守護。如云:「勤學三難事」,最初憶念煩惱對治難,中行對治難,最末斷除難,即應識知煩惱,並不斷勤由多門憶念煩惱過患,而行止息之理趣中,如云:「一切成大乘道」,自之一切所行應具有慈悲二心與彼所引動之勤求菩提的意樂,只要輪迴不空時,三門作為與見、聞、憶念,觸等,普應轉成大乘道,如本生云:「即使憶念或見聞,乃至與觸相語,一切皆為利眾生,惟願恆踐與樂行。」伽喀瓦仁波切亦曰:「凡吾所見願皆成佛,乃甚以觸及相語因緣故,願皆無礙直超佛地。」彼亦應與此瑜伽,如云:「愛執熟深遍」,熟習菩提心時,非僅以局部眾生為所緣,而是不加區別,遍及四生所攝之所有有情,彼亦非如賣漁郎入神廟般,僅止於口,應至誠由心坎深處,串習之。如夏樸瓦云:「惟願普攝成熟,惟願調伏盡竟。」亦與伽喀瓦尊者般,臨謝世時呼云:「塞窮瓦,如欲未成,請代為供養三寶!」問曰:「心中中何事未成!」「實欲一切眾生苦難重重積累我心,但欲現淨土相。」如云:「取三主要因」,總以三門任行聞、思、修,特別是趣入此法而修心時,內緣為圓滿暇身、信、慧、精進等白法俱足,外緣則為值遇一「無犬礙於其間」之善知識,得其歡喜攝受,且於彼之時若亦俱有離二端之衣食等順緣時。如同覺窩(阿底峽尊者)與種敦巴值遇般,極大可能來臨;(但)我等功德卻未如實增長,皆因此等未全之過故,應積集資糧並發願未來能如所願偕俱全,從而功德如上弦月般增長之因。如云:「先治粗猛。」總精勤於所有煩惱之對治。別為自之心續以平心擇其諸粗猛、明顯之煩惱,其之對治尤應精勤而修習之。如云:「任何大義應修習」,較諸具大功效之布施清淨持守律儀更見大力故,於此基礎上,一切時處與菩提心皆不分離之習氣應堅固之,是為大義。如云:「修三不退失」於善知識不退失信敬之心;於學處不退失「不放逸」;於修心不退失歡悅。於上師若無信敬之心,則功德無增長之門;於學處若退失「不放逸」則律儀無清淨之時(何以故?)一切罪墮皆由放逸所為故;於修心若退失歡悅,則於菩提心見為功德之信心,及彼所引之欲求心等皆無,唯僅止於口、耳之法無能至心追求彼等諸過失。如云:「具三不捨離」身不離侍奉上師、三寶等,與禮拜旋繞等善加行,口不離皈依,本尊之修習念誦等;心不離菩提心及其支分並當愛執之。如云:「顛倒修對治」,有些人修習之顛倒心念如是而生;因修心故為人所譏斥,我執等煩惱愈熾,衣食等受用愈不足,病處等害日增等…,如是緣想而心生不欲修道,從而有退轉之險,故此時必要運思「此法不虛誑,我為魔加持故,而生修習之顛倒心」,並至心作意「世間於此法起顛倒心者甚多,彼悉皆由吾擔當,惟願所有大乘法與心續能相契合。」如云:「今當修主要」無始以來,如同舊柵欄唯住於惡道等無暇處,此次內外些許諸緣故,而得賢善暇滿時,應較成就今生,更以下至來生為主,其中講修尤以修為主,故專注修習於具菩提心支分之口訣是為主要,當如之而行。如云:「未來恒披盔甲」,當披「下至來世乃至未得菩提時,一切時處皆應不離菩提心」此念之盔甲,彼之因為任行何善皆迴向不離菩提心之因與串習菩提心等二,此為不離菩提心之因,如寶雲經所云。
第二、現下與此義涵相順之長行示之,如云:「勿做顛倒」有情因諸般痛苦而不自已,於此應修悲心,卻於些許精勤於聞思法之眾生,稍見其衣食等貧匱時,即睥睨地憐憫之,此為悲心顛倒。應為有情義利而欲求成佛;但卻追求世間圓滿,特別是此世所攝之名聞利養等,此為欲求顛倒。應安立所有有情於佛果之求心;但卻自希為利助自己而追求三寶之信財,特別是僧眾口體所攝之信財,此為求心顛倒。至心隨喜一切佛。菩提心之善根;則能增長善根,但卻於眼下些許不悅意,稍生非善,而隨喜之,此為隨喜顛倒。精勤於聞思修時稍現之苦與甘受他人略為加害所生之苦,亦不懷加害之想,(於此)實應修安忍;但卻懷世間八法諸分別,於滅仇快親等所生各式苦難而修安忍,此為安忍顛倒。我等心向大乘法門,當飽餐正法味;但耽溺於妙欲受用及以貪嗔之等起而興滅仇快親之舉等,此為樂著顛倒。彼等當棄捨之。如云:「切勿反覆」,於修心不為專一至信,時或稍修,要之(仍)為此世之奴僕,間或名為身、口之善亦稍行之,如此不(應)為;應三門所有動發皆唯匯歸專注於此,是為應理,因此為三世諸佛皆踐覆之正道。如云:「興決烈志」,由前之彼因,毫無躊躇將所有懷慕之志皆導歸於彼。如云:「二種伺察令解脫」,任於何時,如前所說之牽引力(任)以長、短、中之勢,察查粗細三門所行、等起等,或加斥伏,或加隨喜,以渡時日。如云:「勿作矜誇」;我等於他稍事義利,非宜常宣諸口(何故?)若思而應自誇,則世尊應言(此)應理,但卻無此宣說故。如云:「氣量勿狹」名聞利敬稍有高低,勿心狹難容,若不如此,則與「諍罵勿口駁」等三昧耶相違。如云:「勿僅須臾」示動發修行之精進理,不宜初稍貪新,隨即拋棄,應恒時不間斷如江河之流,弓弦般鬆緊適中而為精進,如讚應讚云:「修殊勝德時,尊曾無急緩,故尊諸勝德,前後無差別。」如云:「勿貪報恩」,如稍行義利立望回報,「實無必要待彼等好」,「口中連一感恩亦無」此等應棄捨之。大菩薩伽喀瓦如彼而修心,善為生起,由口流出欣喜之詞云:「由自勝解力,摧苦及惡名,求治我執教今死亦無憾。」修世俗菩提心示竟。
這以上是講完了「宣說修心次第」有分二,第一個就是「修習世俗菩提心正行教授」,第二「修學勝義菩提心的正行教授」。這以上就是「修學習俗菩提心正行教授」已經講完了,接下來要講的就是「修學勝義菩提心」。
丙二、修習勝義菩提心次第(分三)
丁一、於何所教授境
丁二、修習勝義菩提心宣說之時
丁三、修習勝義菩提心之正教授
丁一、於何所教授境
我們講勝義菩提心,什麼叫「勝義」呢?諸法的究竟性質、究竟所獲之義,我們稱為勝義。我們可以了解到很多的事情,我們見到的不一定代表它是有的,所以我們常講說所見和所在(所存在的),所見和所有的是不相同的。舉一個比較簡單的例子,好比古代、古人他們在無尋無找的當下,安立許多名言上的理由。但是經由現代科學家仔細的研究觀察之後,科學家實驗之後所講出來的理論,跟古代的時候所講的不太一樣。這代表什麼?古時候他們因為在無尋無找的當下,會安立許多名言上的假有、假相,他們會看到,看到之後認為就是如此而已,他們不作更深入的觀察。因由現在科學家作深入觀察,所以他們發現到現在所有的和原本所見的有不同了,這是一般所見和所在不一樣的這種說法。
真正的佛教所講的所見和所有不存在的這種方式是如何呢?我們一般在看任何的山河大地、或花草樹木、或者是人、或者是看補特伽羅,我們可以了解到,在觀察的時候,在看這些的時候,我們不會作特別的觀察,換句話說無尋無伺的當下,我們會認為這些都是存在的。就像我們今天看一個人、或看一棵樹,我們看到那一棵樹就覺得「樹就是如此而已」,我們不會作更深入的觀察。當你作更深入觀察的時候,樹它是指樹皮呢?還是樹幹呢?還是樹葉呢?它是指哪一個呢?你這樣去觀察之後,慢慢會覺得,樹原本不像我見到的那麼真實。
就像以人來講的話,我們這樣去看人,在無尋無找的當下,我們會看到一個人的假相存在。但是仔細看人的究竟性質在哪裡的時候,你會覺得「人既不是心、又不是它的身」,那人到底是在哪裡?我們一般看人的時候,不會說它是身、它是心,絕對不會這樣去觀察的,人就是很單純就是人而已,這是無尋無找當下而立的世俗假相,(世俗就是假相之義)。無尋無找當下我們會看到,但是有尋有找之後它就消失,這代表什麼呢?就是所見的和所存在的是不同的意思。
因此他認為無尋無找當下的這種世俗是不足夠的,它必須還要更深入的去觀察,因此就針對它的究竟性質去觀察之後,居然找不到任何的一法,所獲得的就是「無自性」。因為你在尋找它的究竟性質的當下,找不到任何的真實。找不到真實之後,你所獲得的就是無真實,這一種就稱為「勝義」了,就是諸法最究竟的性質,觀察之後所獲得的。所以勝義也可以說觀察勝義識所獲之義,我們可以稱為叫勝義諦;無尋無找的這種名言識所安立之義,我們可以稱為叫世俗諦,這是世俗諦還有勝義諦兩個的定義。
什麼叫「勝義菩提心」呢?勝義菩提心就是緣究竟的勝義、緣最究竟的性質,再加上我們原本所講的世俗菩提心的攝持,再加上以現量證空的緣故,所以我們稱為勝義菩提心。它是如何以「現量證空」呢?那時候沒有任何的義共相,也沒有任何的二取相,他不會認為說空性是境,緣的是識,它沒有境和識兩者的距離感。換句話說當以勝義菩提心在現證空性的時候,就像水融於水一樣的,就是識和境完全成為一體的那種感覺而現證空性的,這一種的空證現量,我們就稱為叫勝義菩提心。
這是很重要的,但是他講的對象不是很適合的話,也會造成傷害的。因此佛陀在轉初次法輪,在講四諦法輪的時候,他曾經講過諸法無我。跟隨眾生的根器,佛陀所講的諸法無我的內涵,有分許多不同的層次了。好比對下根者,佛陀就跟他講粗分的人無我。對於比較上根者,佛陀就會跟他講比較廣的法無我,比較深細的法無我。對於一些眾生佛陀會跟他講二取空,就是空性的道理。對於比較上根者,佛陀會跟他講無真實的這種空性道理,所以空性的道理它本身也可以分很多種。如同我們昨天講的故事,以前有一個國王,阿羅漢跟他講空性,他卻把阿羅漢的頭砍掉了,就是為了要避免這種的情況產生,因為你對不適合的人講的法,原本是要幫助他的,最後卻造成傷害。所以必須要了解這個人是否具法器者,這是很重要的。
在《入中論》裡面有講到上師們如何來了解弟子們是否具法器者?如同《入中論》裡面有講到,佛陀在講十四種無授記的邪見時,那十四種是怎麼樣的呢?就是比如當初有一些外道,他們請問佛陀問題。請問佛陀!生它是有始的,還是無始的?它是有盡的,還是無盡的?他就問這個問題時,佛陀並沒有回答,因此無授記邪見,因為佛陀沒有回答。為什麼佛陀當初沒有回答呢?假使他認為有的話,那就是常有,那就是實有,所以佛陀講有的話就會更堅固他的常見,還有真實的這種我執會更堅固了。假使陀佛講沒有的話,他會認為完全沒有,因此他會墮落在斷邊。所以佛陀為了使他的我見不會更堅固,為了使他不墮入斷邊的緣故,所以佛陀那時候沒有講任何一句話,就是無授記。因為這是外道所提出來的緣故,所以十四種無授記的這個邪見。
我們在說空性的時候要特別注意,就是你所講的空性的這個對象,對方他是否可以接受空性的道理?這是很重要的。如同我認識一位西方的朋友,他是怎麼說的呢?他說一般佛陀所講的教理都非常好,慈悲心、菩提心真的都蠻殊勝的、都很圓滿。但是最裡面、最裡面、最究竟那一個有一點怪怪的,因為佛陀講說什麼都沒有,很奇怪!修了半天,修者沒有,所修的也沒有,什麼都沒有,那修什麼呢?這代表他不了解空性的道理,他無法接受,所以他完全的斷除,他不要說空性,就是空性都不理了的那種感覺。
所以「墮斷邊」大致上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完全不承認空性,這是第一種,第二種就是他承認空性,他覺得空性很好,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一直認為空就是「完全空」,就是名言空,他是什麼都空。他沒有辦法把性空轉為緣起,他沒有辦法把性空現為緣起來用,這也算是墮入於斷邊的,這兩種情況都是墮斷邊的。
我們真正的要了解性空的話,要把「性空現為緣起」,才可以叫做性空的。很多人會用這種的詞就是說,「沒什麼!這些都是空性,這沒有!因為這些都是空性」,有些人會這樣講,他會用空性的理由說沒有的意思,這種是完全錯誤的。「沒什麼!這是空性」你不能這樣講,這是謗「有」的。是空性的緣故,所以它才是有的,假使它沒有的話,我們如何說是空性?如何說起?沒辦法說的。就是因為它是有了,所以我們才說它是空性。也是因為它是空性了,所以我們才說它是緣起的,性空緣起是可以互相輔助的。而不是說「空」就是完全沒有,而且要特別注意,不能拿空性開玩笑,「沒什麼關係!這些都是緣起性空」不能這樣講的。
僅示於具法器者,他者則成罪惡故。那麼,若想如何能了知具法器否?如云:「如由煙知火,由水鷗知水,菩薩具慧種,由諸相了知。」由外身語之相狀可推知。若謂此相狀為何?初聞空性之語時心發歡喜,以此引出身之相狀汗毛直豎,眼中落淚等不錯亂之相生起。入中論云:「若異生位聞空性,內心數數發歡喜,由喜引生淚流注,周身毛孔自動豎,彼身已有佛慧種,是可宣說真性器。」若對非器者宣說,有一類不信受且起怖畏後誹謗空性,若誹謗則為破斥世尊教法之精要故,以此謗法之業力致於惡趣中無盡地流轉。有一類雖能如其信解而領受,但邪執空性之義,誤解空性義即為無之義而墮入輕蔑黑白業果的深崖中。若對如前所說的具器相者宣說,無顛倒的了解空緣起之義後,對空性作聞思修堪為修行之器之因,乃在具有守持淨戒等諸方便分上而成證空性的正解脫道如入行論云:「常能正受住淨戒,勤行布施修悲心,並修安忍為度生,善根迴向大菩提,復能恭敬諸菩薩。」假使你了解他是一個具法器者,對他講空性的話,就會有很多的益處了,就如同《入中論》裡面有這樣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