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4/01/16 08: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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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法尊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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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次第 : 進階
辨了不了義論釋難卷四
辯了不了義論釋難卷四
丁二,應成諸師如何解釋。
分二,戊初,如何解說人法有無自性。戊二,何為破勝義有上首正理。
初中分三,己初,說破人法自性之別。己二,明此是釋龍猛意趣不共之理。已三,斷除此理與經相違。
初又分二,庚初,明破自相之性是此差別,庚二,明所破已顯示其無,今初;
[佛護論師,至,特別破斥。]
應成自續安立二無我之差別,自續派論中皆未明說。唯觀音禁論師說一切法于名言有,於勝義無,清辨佛護所許相同。月稱論師則說佛護論師無倒解釋龍猛意趣,自宗安立二諦之理亦順佛護,許為不共自續之理也。入中論釋說,如除中觀等論余實事師論,中無說一切諸法皆實性空者。如是月稱佛護論師說無少許自相之法,名言建立皆悉應理,如是解釋龍猛意趣,亦非自續論中所有。自續諸師說實事師許為勝義有之法,在中觀宗是世俗有。此師說彼未能瞭解龍猛意趣,以實事師許為勝義有者即有自相,自宗于名言中亦皆不許有自相故 。
二諦論自釋中引[余所許勝義]等一頌。疏中說彼頌文是龍猛造。其疏造者雖亦題名靜命論師,然彼頌義被月稱破斥,故非龍猛所造。又彼疏論,蓮華戒論師於攝量真實論疏中破斥,故亦非是靜命所造也。
入中論釋說[由勝義無生故]等。即自續師許有自相最顯之據。以此釋論出他宗義,謂於勝義可破四生,若于名言亦破他生則不應理。其許他生於勝義無于名言有者,除自續師外,更無餘宗許彼義故。應成諸師雖于名言亦不許他生,諸實事師於勝義中亦許他生故。他生之義,謂從他有自相之因,生他有自相之果。若于名言亦不許爾,則無世俗諦,唯勝義諦,二諦建立即不應理。此是敘自續宗義。故自續師許有自相最為明顯。應成諸師由不許有自相,故于名言亦不許他生。故于名言許不許他生者,亦以許不許有自相為根本也。
庚二,明所破已顯示其無。分二,辛初,明分別俱生增益分別之理顯示其無。辛二,依聲聞藏解釋佛說二無我義。今初;
[若爾如何執著,至,唯名假立極不相同。]
謂他問雲若應成師不許有自相,其執有自相之量雲何。答,先敘許有自相之宗義。[此當敘說,至,所說自相極不相同。]此謂除應成外余一切宗如于名言中安立補特伽羅時,唯由假名立云此補特伽羅造如是業受如是果,非為滿足。須更尋求假名安立補特伽羅等義,若有所得乃能安立。謂尋求雲,為即此蘊便是補特伽羅耶,抑離蘊外別有補特伽羅耶。如是尋求假立義已,自續諸師及隨理行之唯識師,說第六意識為補特伽羅之所相事。隨順教行之唯識師,說阿賴耶識為補特伽羅。經部諸師說意識相續為補特伽羅。婆沙部中有說五蘊為補特伽羅者。有說唯心是補特伽羅者。犢子部等說補特伽羅與蘊一異俱不可說,而有實體。然彼一切皆不善巧唯于假名安立補特伽羅之理。故須尋求假立之義,似有所得乃可立為補特伽羅。是故彼等許補特伽羅是有自相也。非但如是自續派以下,若無自相,即便不能立一切世俗法,前己略說。
[月稱師宗,至,極不相同。]
此明應成自宗安立人法名言之理及須如是安立之證。並斷謂此非應成派特法之諍。初者顯句論義,謂實事師許堅為地相是自性有。破雲堅為地相應無自性,若有自性,理智觀時應離堅外無地可得,然無可得故。以無非堅之地故。彼師救雲,觀察之時雖離堅外無地可得,然堅為地相是有自性。如雲碕鈷之身,離碕鈷外雖無異身,如云羅睺之頭,離羅睺外雖無異頭。然彼身頭是所別事是所依事,碕鈷與羅睺是能別法是能依事故。答彼喻云,世云,碕鈷之身羅睺之頭,雖離碕鈷無身離羅睺無頭而許身頭是所別事,碕鈷羅睺是能別法,然不可與離堅性外無地可得而計堅為地相是自性有以為同喻。以總雲身頭之時容起疑念,謂是誰之身及誰之頭。爾時答雲,是碕鈷之身羅睺之頭,便能除遣余身餘頭之疑惑故。其堅為地相無彼疑惑,以無非堅之地,亦無非地之堅故。又有法喻不同之過,碕鈷之身羅睺之頭,唯就世間名言而立。此處所說堅為地相是有自相。是則應觀地與堅性為一為異,則離堅外應有異地,然非有故 。
又離身頭,別無異體碕鈷羅睺,不可與離堅性外別無異地為喻。以尋求假名之義,雖離碕鈷羅睺外別無異體之身頭可得。然唯于名言可如是安立故。
若他救云,唯有如彼言說可得。離身頭外別無異體之碕鈷羅睺,喻則成立,故法喻相同。破云法喻不同,以世俗名言不觀察離身頭外何為碕鈷及羅睺故。世間諸法非先觀察而後安立,是不觀察立為有故。
故在自宗雖亦安立堅為能相,地為所相,于名言中立彼為異。然此處敵者許堅為地相是有自性、故破彼云,若如是者,彼二是一則全無異,能所相所相亦不應理。若二是異應全無。理亦不應說性是一也。故安立名言者,要無觀察而立。若以觀察勝義之理觀察而立,則一切法皆不能立也。又如觀察補特伽羅與諸蘊其性一異,雖無補特伽羅可得,然不觀察而可安立補特伽羅。如是離身頭外雖無碕鈷羅睺可得,然于名言亦可立為所別之事與能別之法也。
如是說雲,天授之身天授之心時。若觀彼名為於何事說為天授及彼身心者。則見天授之身心皆非天授,離身心外亦無天授。故若尋求假名之義,則無天授可得。此是天授無自相之義,非于名言無天授之義也。
已說名言安立補特伽羅之理,于名言中安立蘊等諸法之理雲何。為明此理引顯句論雲[如是觀察]等。義謂如前觀察補特伽羅之真理,如是若以觀察勝義之理觀察地等,則見離堅等能相之外,別無異體之所相地等,離所相地等之外,亦無異體之能相堅等。然彼能相所相非畢竟無,是世俗有故。由待所相立為能相,由待能相立為所相。能相所相互相觀待而有,龍猛佛護諸大論師,即于名言立為有故。此說若求能相所相假安立義則無可得,唯由互相觀待安立為有也。
次說唯應如是安立人法,引顯句論為證。義謂安立世俗之理,唯應許此不施觀察互相觀待安立之義。若不爾者,則世俗法應堪觀察勝義正理之所觀察。若如是者,則世俗法成真實有,非唯世俗有故。若以彼理觀察諸法,非唯碕鈷及羅睺等是不可得。色受等法皆非有故。若求色受等,假立之義而後安立者,則如碕鈷等皆無所得,當許色等非世俗有。然不許爾,故色受等非有自相。
[若爾,如二諦論云,如現即性故]等。謂他難云,安立名言,不求假義而立,唯無觀察而安立,非是應成派之不共特法。二諦論說立世俗法非求假義而後安立。故自續派師亦許如是安立名言也。答雲:此是未解應成自續兩派,何為觀察勝義與觀察名言之差別。應成派謂若觀天授是彼五蘊,或別或總者,即是觀察天授勝義。自續派謂但觀天授五蘊或別或總何為天授者,是觀名言,非觀勝義故。以自續派許天授別蘊是天授故。許天授意識,是天授故。由是當知應成派雖非許凡由心安立皆是名言中有,然名言中有者則皆是由心安立。其能立之心,亦非定須無錯亂心,如緣瓶之現量雖於瓶錯亂,仍能安立瓶故。自續諸師雖亦說名言諸法由心安立,然由錯亂心,則不能安立。不待能立之心,亦許有境之體性也。故此二派雖同說諸世俗法唯由心安立。然唯字之所遣則有大差別也。世間常人,亦有多觀察,如雲來未來,生未生等。然是觀察名言,非觀勝義。
[如是觀察名言諸義]等。此說俱生實執,即是我執。若執諸法非唯名言安立由自相有,即是俱生實執。如此所執若實有者,即是觀擇勝義正理之微細所破。此俱生實執就所緣事分為二種,謂緣補特伽羅執有自性是人我執,緣眼耳等法執有自性,是法我執。由破此二俱生我執所著之境,則亦兼破二種分別我執所著之境中觀諸論所說破分別我執所著境之無量正理當知亦是破俱生我執所著境之支分。雖唯識宗與自續派,說人法二種我執與彼二執所著之二我,及破二我所顯之二無我性,皆有極大粗細之差別。然應成派說所破之我同,由於補特伽羅上破我,名人無我。由於蘊等諸法上破我,名法無我。故全不許二種我執與所執之二我及二無我,有粗細之別也。
若下自婆沙,上至自續,皆於一切法上許有應成派所說之自相者,與前說唯識宗破遍計執有自相義,犯相違過。答云無過,諸唯識師雖于遍計執上不執有彼自宗所說之自相。然執有應成所說之自相,無相違也。
辛二,依聲聞藏明二無我義。
[諸瑜伽師,至,根本意趣]
唯識宗與自續派說小乘藏中全未宣說法無我義。唯說補特伽羅自立體空之補特伽羅無我。安立補特伽羅無我,許大乘宗亦更無過上也。佛護月稱則謂聲聞藏中[色蘊同沫聚]等,亦明五蘊自性空之微細法無我義。如蘊等自性空,立為法無我。如是補特伽羅自性空亦立為人無我。故說補特伽羅自立體空,非是究竟補特伽羅無我義。僅證彼義,亦不立為通達補特伽羅無我。故許聲聞藏中亦說補特伽羅自性空之補特伽羅無我也。清辨陂雲,若聲聞藏中說法無我者,則說大乘法藏應全無義。人中論釋答雲,大乘藏中非唯宣說法無我義,亦說菩薩諸廣大行。其說法無我義之理亦與小乘法藏不同,小乘藏中僅略宣說大乘藏中則以無量理廣為決擇。故說大乘法非全無義也。此義亦是龍猛菩薩之意趣,引寶幔論而為證成。龍猛菩薩亦許聲聞藏中說法無我,小乘聖者證法無我,如中論雲[世尊由證知]等。又雲[若法性欺誑]等。六十正理雲[唯涅磐諦實]等,皆能成立也。聲聞藏中雖說微細法無我義,然非不說有自相也。
除應成派外,其餘自教一切宗派,皆說執補特伽羅有五蘊異相之自立體,為人我執境即是究竟人無我義。執我之相,謂我如主。是自在者。五蘊如僕是所使用者。若能破除彼所執非有則能遮離蘊之我。成立唯是於蘊假立這我也。清辨宗謂如依支聚假立名車,如是依於意識假立名我。許意識即是我所相事。教證謂如經說若伏其心便得安樂及說由(?) 伏我當得善趣。理證謂如說雲我取諸蘊是由意識取後有故。
月稱宗謂僅破前說自立實體之補特伽羅猶不能破補特伽羅由自性有。唯證彼無我義及證已修習,亦僅能暫伏對法所說之煩惱現行。尚不能伏微細實執所引之煩惱現行況能永斷諸惑種子。
依蘊假立補特伽羅之義,聲聞藏說[如依諸支聚]等,謂如依支分假立名車,如是依蘊假立補特伽羅。如依支分假立之車非即是支,如是依蘊假立之補特伽羅亦非即蘊。故清辨所許不應道理。所依之蘊若總若別,皆唯是我之所依事,非我之所相事。如入中論說[經說依蘊立]等,又雲[由佛說蘊我]等。由是當知俱生我執之所緣,是依蘊假立之我,而非是蘊。我所執之所緣,亦唯假立之我所,而非限等。彼二執之行相,謂執我及我所由自相有也。如中論雲[若薪即是火]等。如是眼等雖非是我,然眼等痛時可雲我痛,天授之眼雖非天授,然眼見時可雲天授見。此等名言雖皆應理,然眼耳等非我我所也。
自續余宗由見雖蘊之我有諸違難,故計識蘊或計餘蘊為補特伽羅。應成派能於唯名假有上安立補特伽羅,亦可立為是造業者及受果者,故較余宗最為超勝。
已二,明此是釋龍猛意趣不共之理。分三,庚一,釋證無我及粗細我執等不共差別。庚二,釋安立外境不許阿賴耶識及自證分不共差別。庚三,釋不許自續不共差別。今初
[如是尋求我法,至,為此特法。]
此說人法,若求假立之義無少可得。然於唯名假立之上,生死涅磐一切建立皆悉應理。如是建立二諦是為佛護月稱解釋聖者意趣較餘派之無上聖法。又就生滅等一切名言建立皆是唯名假立者亦是佛經及龍猛之意趣。引攝正法經及其時空性論說世俗法皆是唯由名言安立,無自性故。如般若經等說于世間名言中有,中觀師等亦須安立世間名言。安立之理如雲芽從種生,即此名言而為滿足非更推求自他生等。龍猛菩薩亦如是許。故于名言安立補特伽羅及法之理亦如上說,非以離蘊及即蘊聚等而立為補特伽羅以立我我所如世間之主僕故。
法與補特伽羅皆無自相唯名言有,故二無我亦須如前安立。入中論釋說若時執著蘊有自性,則不能達補特伽羅無自性義,乃至未破所依諸蘊實執之境,亦不能破能依補特伽羅實執之境故,凡未通達法無我者,亦不能證究竟補特伽羅無我之義。故說二乘聖者俱能通達二無我義,以彼善達人無我義,善達究竟人無我者,必亦善通達法無我故。此亦即是龍猛所許,如六十正理論說,乃至未舍諸法有自性之常邊及畢竟無之斷邊,決定不能解脫生死。若達諸法遠離二邊之真無我性,則能解脫。寶曼論亦說,解脫生死須遠離二邊故。如於大乘教中說有外境空內識實有及內識亦空之二理。許後者為了義。於是小乘教中之粗細二人無我,亦當許細者為了義理相等故。
由是當知自續應成二派,安立實執為何障攝亦不相同自續諸師許彼實執是所知障,應成許為煩惱障故。佛護論師說由見有情為種種苦之所逼惱等並引四百論[識即三有種]等,而證實執即三毒之癡即是三有之種子欲斷彼執,須達諸法無自性故。
四百論之義謂彼實執即是生死根本之無明。以由此執故而于諸法起實有愛其無自在流轉生死之種子,亦是實執故。實執之體謂于諸法增益實有體性之染汙無知。故斷盡實執即是解脫生死由得畢竟滅除實執即便立為解脫生死故。
入中論釋初段之義謂于諸法非實體性增益實有之染汙無明是世俗覺亦能障蔽見法之自性真理為體性故第二段之義謂由十二有支中無明所攝之染汙實執增上力故,見世俗法以為實有即由此故立世俗諦。
次雲,此俱生無明等,義謂實執之中分為人法二種無我,二種俱是生死根本染汙無明。雖薩迦耶見,皆是補特伽羅我執,然補特伽羅我執非皆是薩迦耶見。以緣他有情皆有自性,是補特伽羅我執而非薩迦耶見故。此亦即是龍猛提婆之意趣,如七十空性論雲[因緣生諸法]等。四百論雲[如身根遍身]等,即明彼義故。
若二無我及二我執義如上說自續諸師所許之二種俱生我執義雲何釋。答,執有異五蘊相獨立之補特伽羅者,唯是宗派之分別執著,世間常人無彼執故。如補特伽羅之手雖非補特伽羅然彼手痛而雲我痛,世人俱生有此執故又如樹種雖非是樹然由下種所生樹時謂我栽樹世人俱生有此執故。
自續雖說執苗芽勝義從他因生是俱生法執,然唯是分別法執以世間常人俱生心中無彼執故是故當知此宗安立煩惱障之理,與余宗派完全不同。其安立分別俱生之理,如餘處廣說。
若而此宗何為所知障耶。答此問題,引入中論釋無明習氣等,義謂應成派,以無明實執習氣為所知障,以彼習氣,於現證如所有性及盡所有性二種所知能障礙故。此所知障,即是二乘阿羅漢起身語粗重之因,以有貪等習氣之阿羅漢,跳躍如猴,喚她為婢,身語粗重仍現行故。
此中當知,煩惱習氣總有二類,一謂煩惱之種子習氣。二謂不能引生煩惱唯能現起亂相之習氣。初分即是煩惱障攝,後分立為所知障攝,又所知障不許分別唯是俱生識與所知障無共同事。無論直往迂跡菩薩,未證八地皆不能斷所知障品。此等即是龍猛父子之究竟意趣。斷所知障,非唯證性空之慧便能斷除要須二大阿僧祗劫之福德資糧以為助伴。要能盡斷煩惱障已乃能開始斷所知障。錯亂習氣是正所知障,由此所生之錯亂等相,亦皆立為所知障攝故有經說補特伽羅有自立體空,為究竟人無我義,證此義後修習便能盡斷煩惱障及說實執是所知障,通達外境空,亦能盡斷所知障等,當知皆是不了義經,余文不釋。
庚二,釋安立外境不許阿賴耶及自證分不共差別。
[安立諸法,至,何違之有?]
此中先說許外境之差別,從[故于名言,至,非破外境。]義謂安立人法名言之理,既如上說故預流等補特伽羅與地獄等補特伽羅,於勝義中無則俱無,于名言中有則具有。如是於蘊處界等法中。亦不能分別,謂色等無心心所有,以彼諸法勝義俱無,名言俱有故。
清辨師徒許境與心俱有自相。靜命師徒與唯識師,許無外境心有自性。然彼一切凡許為有者,即有應成派所說之自相。若無彼自相,即不能安立為有也。由此因緣,應成派雖不許有自相之外境,然能安立外境為有。要知雖無自相而善安立名言者,乃能瞭解不可分別境心有無應成之理,非是餘人所能瞭解也。
若而,應成派中以何正理立有外境耶?答,以破唯識宗破外境之理,即反成立有外境也。謂先反難雲,緣色根識所見之外色于名言亦非有者,則破外色應不待觀勝義之理,唯以觀察名言之理亦應能破。以所見外色于名言中亦非有故。然不能許此,以無能破外境之名言量故。若以觀察勝義之量而破者,則識亦非有也。即唯識宗,自亦不許觀察名言之理能破外境。以決定同緣等理(即唯識宗成立外境不離心之理等),唯識自宗亦許是觀察勝義之理,即以彼理破外境故。許色由外境空,即是色法究竟性故。
又計無外境不應道理,以說有外境之教,及上說諸理,並世間共量,皆能違害故。
破無方分極微之理,皆不能破應成派所許之外境。以彼諸理僅能破經部等所許無方分之外境,全不能破應成派所許之外境故。又十地經說三界唯心,楞伽經說外境皆非有等,亦無違害。以十地經非說無外境之內心,楞伽經中雖作彼說然是不了義故。由是當許般若經等通說五蘊皆無自性,對法則通說五蘊皆有自相共相。以若求境與心名言假立之義皆不可得若不推求唯就名言二俱有故,若不爾者,分別名言有心無境,則於二諦俱為失壞,四百論說[說一有一無]等故。論雲[宣說大種等],于許外境亦無違害,以彼論文非破外境,是說大種等若不待能立之心,則非有故。
次說不許阿賴耶識之差別云[不許阿賴耶識等]。謂應成派中不許阿賴耶識,入中論說有阿賴耶識之經,是不了義意趣之經。其許自性空者,雖無阿賴耶識亦許業果關係,極應理故。
唯識師等,由許先所造業雖經久時猶能感果,若許彼業第二刹那亦不滅壞,則成常住。滅是無事不能生果,故許阿賴耶識為業果之所依也。應成派師雖無自相亦能安立有事,故說從業而生業滅,業滅是有事,即由彼事而生業果。故不須許阿賴耶識為業果之所依也。
若于名言亦破自性,於自性空而善安立業果建立者,非但易斷常斷二見,即不許阿賴耶識等,亦能安立業果關係,極為應理。又由許有外境之故,亦必不許阿賴耶識也。
應成派說業習氣所熏之事,及業果關係之所依,唯是依蘊假立之我,非業之滅。然許善惡業之滅,能生善惡業之果。成立滅是有為法者,有教理二門。教謂經說[生緣老死。]。由此成立滅是有為,以死即是命根滅壞,彼是生緣之所生故。又十地經說[死亦有兩種所作,一能壞諸行,二能生無知不間斷因。]。此說死由因生,及死能生無明故。此亦即是龍猛菩薩之意趣,如入中論雲[有無事無為]等。此說瓶之有事及瓶滅之無事,皆是有為法故。六十正理論雲[由因盡寂滅]等,此說油盡是燈滅之因故,由理亦能成立滅是有為。若苗第二刹那之壞是從因生,則壞第二刹那之滅亦從因生,理相等故。如是當知未來亦是有事,以苗在冬季時之未生,是于爾時由緣缺所生故,是故三世皆是有事,過去未來尚是有事,況現在也。次說不許自證分之差別雲,[許自證者]等。此說許自證分之宗,及入中論本釋破彼之理。許自證分者雲,昔未習境定無念生,以念唯從曾習境生故。如緣青識領受青境時必於青境有能領受。如是於能緣識,亦應有能領受者,謂曾見此青色是憶念境,謂我曾見青色是憶能緣識故。由此便能立緣青之識有能領納者。又領納中自領他領二品決斷,以諸正理能破他領,即便成立有自領納。此若成立,則易成立有自證分也。
破雲[此中若依實有]等。問雲,以念為因比度先領,為以有自相之念為因比度領納耶,為以無自相之念為因比度自領耶。初不應理,其能立因不極成故。次亦非理,念與自領非因果系因不定故。如以水因比有水晶,以火為因比有火晶也。故若立雲,[緣青之識有領受之自證,以有憶念緣青識之念故。]此無同喻。若但立雲,[緣青之識有能領受者,後有憶緣青之念故,猶如青色]此雖有同喻。然因不決定,等同以有自證為所立法故。若以念因僅成立有能領受者,則犯相符極成,以應成派雖俱不許自領他領,然許緣青現量以領受為體故。
應成自宗雖無自證,然有念生亦不相違,入中論雲[由何領納離彼外]等。謂如昨日緣青之識於彼當時雖無自證,然於今日生憶念緣青識之念智亦不相違,以昨日緣青之識,與今日憶緣青識之念智,非是有自相之異體,俱於青境轉故。彼二非是原地自相之異法,若是自相異者,前識所緣之境,後生念智不應念故。以自相異者則成無關之異故。若不爾者,彌勒所領近護應念,以無關二心,緣青識之所領,後生念智能憶念故。如是當知昨日所緣之青境,與今日所憶之青境,亦無異體,以世間俱生心不執彼二有異體故。若執異者,則於昨日所見後不應憶謂先曾見故。由此當知不許自證,亦以不許有自相為根本也。
又領納中自領他領亦不決斷,以緣青識自不自領亦無他領,唯以領納為自體故。如燈非自明非由他明而是以明為體性故。若燈自明暗應自障,若暗自障,則暗窟中應無暗故。以暗窟中暗障訖故。
他若救云,此喻不定,雖燈不自明然無不成之過,識若不自知亦無他知,則量不成故。破雲,燈亦相等,燈不自明亦無他明,燈是明體應亦不成。若明體不成亦無餘體可成,則無正量能成立故。故是觀待能量安立所量,觀待所量安立能量,不須別許成立能量之自證分也。
入行論中亦說此義,先出敵者難云,[若自證非有,云何能念識。]答云不定。[由領納他境,生念如鼠毒。]此說緣青之識在緣青時雖無自證後生念智亦無過失。以念青境時若不憶念緣青之識則不能念,必謂我先見青,心境合念故。又後合念心境,前領境時亦非定須領納內心。譬如冬季被鼠咬時已有毒入。睡覺被咬不覺中毒,後聞雷震其毒暴發,乃念先被咬時曾有毒入。如中毒時雖未覺有毒,後由憶被咬可念有毒,如是先緣青時,雖未領納緣青之識,後由憶念青境之力,憶念緣青之識亦應理也。
庚三,釋不許自續不共差別。分二,辛一,破自續之漸次及明他派解釋此義。辛二,明自宗有能立因而無自續因。今初
[諸經論義,至,最為微細]明破自續之次第。[此中有論師,至,故不更開。]破慶喜師徒之宗。若許有自相則許有自續,若不許自相則不應許自續。此理雖是佛經之義。然正破自續,成立應成派者,要以月稱為開創者。以除月稱師徒之論外,更無明破自續之論故。月稱論師說佛護論師解釋[諸法不自生]之義,無清辨論師所出之過時,謂佛護論師不許自續,及說中論師不應許自續,並于清辨宗出無量過,而破自續也。四百論釋破護法論師時,亦略破自續。
中論師破自生句,諸師諍論之理,略分三段敘述,一佛護破自生之理,二清辨出過之理,三月稱反破之理。今初
數論師計,芽于種時已有其體,後從種生。佛護論師破雲,諸法不從自生,生應無用故,生應無窮故。廣釋初句義雲,諸法已有自體,若複更生則成無用。廣釋次句義雲,若有已複生,則終無不生也。初句標釋之義,謂芽複從種生,應成無用,以於種位已成就故。第二句標釋之義,謂若雲不定者,芽生應無窮盡,以於種位汝已成就,仍從種子複生故。
二,清辨出過,如般若燈論雲,[此不應理,未說因喻故,未除他難故,是有便語故。若以返義為所立者,由其法返是謂諸法應從他生,生應有果,生應有窮,故違自宗。]義謂清辨論師雲,佛護破自生之量不應道理,彼量應說破自生之自續因喻,而未說故。數論師問汝諸法不自生之義,若說因位未顯之芽則犯不定,若說果位已顯之芽則犯極成,他所說難理應遣除而未除故。是他有便求過之語故。雲何求過者,謂若總以生應無用無窮為因者。宗法性不成,若以自生其生應無用無窮為因者,宗法成。立時所立亦成。又雲芽若自生生應無用故,生應無窮故,由此[應無]之語力,則反謂生應有用有窮故。若以此因反之義為因,則亦應以宗反之義為宗。其不自生宗反之義,是有自生,然不能許此義,故須更引餘義為所立法其宗便成非遮。由許芽生有用有窮,是已許芽生,其生中以自生他生二品決斷,既已破自生,故當引他生為所立法。如是則與自宗相違,以自許唯以無遮為成立無自生之宗故。
此是清辨不知佛護不許自續,複不知佛護之疏文,唯出他相違過而破自生。以為佛護亦立破自生之量,故出以上諸過也,清辨又以為佛護于名言中亦許他生,故說生中自生他生二品決斷也。[自生他生,皆以有自相為根本,佛護于名言中亦不許自相,故于名言亦不許他生。清辨于名言許有自相,故于名言許有他生。]
三,月稱反破,顯句論雲[此一切過我等了知皆不應理]等。義謂清辨為佛護所出一切過失,我等了知皆不應理。佛護破自生時未說自續之因喻,其過非有,以破自生不須定說自續之因喻故。雖不說自續因喻僅說破自生之應成,亦能善破自生故。若出相違之應成,猶不能破自生者,是乃敵者強為矯避,則雖說自續之因喻亦必不能破也。又中觀師許自續極不應理,許三相有自相之因不應理故。許有自相之宗不應理故。如回諍論雲,[若我有少宗]等。四百論雲,[有無及二俱]等,顯句論雲,[凡中觀師皆不應許自續比量,不許他宗故]等。
若他難雲,縱不說自續之因喻,理應說他許之因,有未說彼因之過,答雲無過,以明數論所計自生無真能立,即能破自生,故破自生不須定說他比量故。設須說者,前雲[諸法已有自體]等,已說破自生之他比量故。彼如何說,謂[芽已成就不復從種生,已有體故,如已顯芽。]
佛護論師亦無不除他難之過,以佛護論師不許自續,故亦不須除他所說之難。前說之他比量,以數論自許複從種生之因位未顯芽為有法,不從種更生果位之已顯芽為同喻,則無前文所說過故。
佛護論師,亦無須許宗反義之過,以彼宗所反之義,複生有用有窮是數論自許,佛護不許複生有用有窮之宗故。顯句論雲[宗反之義唯屬於他非屬我等,自無宗故。][此中有論師]等,謂慶喜師徒雲,定無自續之正理,以無由量成立之三相因故。以彼三相,立者量成既不決定。敵者量成亦不定故。初因成立,立者自縱決定由量成立,容有誤故後因在立無知敵者之他心通故,破雲,此極不應理。若爾,則亦不應以芽應非緣起是實有故之應成,為實事師出自許相違,而破苗芽實有,以不能知實事師許芽實有故。無知敵者之他心通故。又于他宗自出過難亦不應理,自雖決斷是實過難容有誤故。余文易解不釋。
辨了不了義論釋難卷四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