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1/05 15:20:43
學習次第 : 進階

辨了不了義善說藏論 第十四講

夏巴曲傑仁波切(2001年)

戊二、決擇分所說(分二)

己一、敘述敵宗問答彼義   

己二、破其所答  

己一、敘述敵宗問答彼義

攝決擇分雲:「於大乘中,或有一類惡取空故作如是言,由世俗故一切皆有,由勝義故一切皆無。」此述諸中觀師,分辨諸法有無差別,謂一切法於勝義無,於名言有。

453)攝決擇分雲:「於大乘中」,佛教四個宗,可以分為小乘的中論師、以及大乘的中論師。大乘的中論師又可以分為兩類,就是中觀以及唯識這兩類的中論師。中觀又可以分為兩類,應成和自續。初輪四諦法輪的所化機聲聞二部,就是小乘的中論師,小乘的「補特伽羅」和小乘的「中論師」,是不是相同的呢?並不是!小乘的「中論師」,並不一定要是小乘的「補特伽羅」。比如像有部和經部的中論師,他們內心要是發起菩提心,就已經入了大乘,所以他們是大乘的補特伽羅,但能不能說他是大乘的中論師,不能的!因為他們是有部和經部的中論師的緣故,所以給他們安立為小乘的中論師。

相同的,大乘的補特伽羅和大乘中論師也是有差別的。大乘中論師,一定要是大乘的補特伽羅嗎?並不一定。比如說一位大乘的中論師,不管是唯識的中論師、或者是中觀的中論師,當他的內心當中還沒有生起菩提心,甚至還沒有生起慈悲心的時候,不能算是大乘的補特伽羅,但是他是大乘的中論師。就是說要當大乘的補特伽羅,雖然沒有生起菩提心,但至少在內心當中要生起慈悲心,但是大乘的中論師,他的內心並不一定會生起菩提心的緣故,所以大乘的中論師跟大乘的補特伽羅也是有差別的。

大乘的中論師,並不一定要是大乘的補特伽羅,比如應成派大乘的中論師跟小乘的補特伽羅,他們是有交集的。一個在加行道的聲聞補特伽羅,他是證得了空性,如果以應成的角度來看,一定要證得應成所描述的空性,才算是證得空性,所以這位加行道的補特伽羅,他是證得空性的,所以這位補特伽羅是大乘的中論師,因為他是應成派的。因為要證得空性的話,一定要修習應成派的這些道理,才有辦法證得。以應成的角度來看,要證得空性,一定要證得應成所說的空性;證得唯識的空性並不算是證得空性。在加行道的那位聲聞的補特伽羅,因為他是聲聞的關係,所以他內心並沒有發起菩提心以及慈悲心,所以不能說他是大乘的補特伽羅;但是他是不是大乘的中論師呢?他是大乘的中論師,因為他是應成的中論師,因為他有證得應成的空性道理,所以他是大乘的中論師。所以大乘的補特伽羅,跟大乘的中論師是有差別的。相同的,小乘的補特伽羅跟小乘的中論師也是有差別的,這邊要作一個比較。

大乘的中論師當中有分成兩類:「中觀」的中論師以及「唯識」的中論師這兩派。中觀的中論師當中,這邊所謂的「於大乘中」的這個「大乘」是在指應成這一類的中論師。應成這一類的中論師,他們是怎麼安立的呢?「或有一類惡取空故作如是言,由世俗故一切皆有,由勝義故一切皆無。」下麵宗喀巴大師有作解釋。

「此述諸中觀師」,應成派這一類的中論師,是怎麼安立萬法的呢?萬法「有」的狀態,是什麼狀態?諸法的有無,「有」的方式是「名言有」,但它是「勝義無」的,這邊就是講述「分辨諸法有無差別」,怎麼分辨的呢?「謂一切法於勝義無,於名言有。」一切諸法都是勝義無的,但是它的安立方式是名言有的。“

次雲:「應告彼言,長老!何者勝義?何者世俗?如是問已,彼若答言,若一切法皆無自性,是名勝義。若於諸法無自性中,自性可得是名世俗。何以故?無所有中建立世俗假設名言而起說故。」此問何為二諦,其答即是敵者。此問何為勝義者?是問勝義諦所相事,非問言勝義無,於何勝義中無,無處勝義。若不爾者,答雲諸法皆無自性,是名勝義,不應道理。以中觀師於法無我勝義中有,而不立為勝義有故。

次雲:「應告彼言,長老!何者勝義?何者世俗?」應成的這些中論師,是怎麼安立法的?諸法的成立方式是「名言有」,但是它是「勝義無」的。唯識的論師就會問,這邊所謂的「勝義」是什麼?「世俗」又是什麼呢?「如是問已,彼若答言,若一切法皆無自性,是名勝義。」若一切法都是無自性的話,叫做勝義,這是中觀論師的看法。之前有講到,在中轉無相法輪的時候,字面上的意思是說,「諸法都是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的,這邊所謂的「無自性」,它是怎麼自性無呢?它的自性是「諦實無」的(以應成角度來看)。因為應成認為,無相法輪是了義經,所以這邊所謂的「無自性」是什麼意思?它是「諦實無」的成立方式。這種成立方式,以唯識來說是不成立的,唯識不會認為諸法是諦實無的。所以應成這一類的論師,也可以叫做「宣說無性的中論師」,因為他們認為諸法都是諦實無的,都是自相無的關係,所以他們是宣說無性的中論師。他認為一切的法都是無自性的,無什麼自性呢?無諦實的那一分的自性。一切的法都是諦實無的,但不是說它沒有,而是說它是諦實無的,所以它無自性的這一點,就是這邊所講的「勝義」。「謂一切法於勝義無,於名言有」,這邊所要講的「勝義」是什麼意思?就是說若一切法它的「諦實不成立」的這一點,叫做勝義。

「若於諸法無自性中,自性可得是名世俗。」如果諸法是無自性的,它的安立方式是「諦實不成立」的,但是在諦實不成立的這個法之上,你在安立它的時候,認為它是「諦實成立」的、它是「諦實成就」的話,安立它的這顆心,就是這邊所要講的「實執」,也就是「世俗」。「何以故?」唯識宗就會問,這樣安立是有什麼樣的看法?有什麼樣的原因?

「無所有中建立世俗假設名言而起說故。」「無所有中」是什麼意思?就是諦實無的一類法,在安立的時候,把它安立為「諦實有」的話,這只是你的心在作分別而已,實際上它的本質並不是這樣子。為什麼「世俗諦」的「世俗」,要用「實執」來安立它?因為「俗」這個字在藏文,有一種不乾淨、骯髒的意思。所以「世俗諦」的「世俗」,如果把它講成「實執」的話,實際上這種「實執」,它就是一種很骯髒、很不乾淨的一種心法。因為一個沒有「諦實有」的物質,沒有諦實有的這一類的諸法,把它緣成是諦實有的話,這種心法就是很不乾淨、是有染汙的。所以世俗諦的這個「世俗」,就是「實執」的意思,緣著所破這一類的心法,就是這邊所謂的實執,也就是世俗諦的這個世俗。「無所有中建立世俗假設名言」,唯識有很多種習氣,這邊所謂的「名言」是講言詮習氣,「名言而起說故」。

「此問何為二諦,其答即是敵者。」問的人是唯識的中論師,他提出這個問難:你之前安立諸法,它「有」的方式是「名言有」,但是它是「勝義無」的,那你所講的「勝義」是什麼呢?你講的名言(也就是世俗)又是什麼呢?也就是他在問二諦(世俗諦和勝義諦),到底是有怎麼樣的差別?作回答的,就是應成這一類的中論師。

「此問何為勝義者?是問勝義諦所相事」,這邊的「相事」就是它的例子,「所相事」就是勝義諦它的事例。唯識他在問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問法呢?他是在問應成的中論師說:「勝義諦」到底是怎麼樣的形態?「勝義諦」它有什麼樣的事例?「非問言勝義無,於何勝義中無,無處勝義。」他並不是在問,勝義有無的那個「勝義」是什麼意思,那他是在問什麼呢?他是在問說,你所安立的「勝義諦」,它到底是什麼樣的形態?你可不可以舉它的事例出來?我們可以看之前的問答:「何者勝義?何者世俗?如是問已,彼若答言,若一切法皆無自性,是名勝義。」既然唯識的這些中論師,他在問的時候是問說:勝義諦它是怎麼樣安立的?那中觀應成派這些論師,在回答的時候也會這樣回答:諸法的無自性,它諦實不成立的這一點,是這邊所謂的勝義諦。

「若不爾者」,如果問的人不是這樣問的話,他是在問說「勝義有無」的這個「勝義」,而不是在問「勝義諦」是怎麼安立的話,會有什麼樣的過失?若不爾者,「答雲諸法皆無自性,是名勝義,不應道理。」現在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他在回答的時候是怎麼回答的?「若一切法皆無自性,是名勝義」,一切的諸法,它的諦實不成立的這一點叫做勝義諦,他回答的時候是這樣回答的,他並沒有回答說,「勝義有無」的這個勝義是什麼意思。所以唯識的宗義師他是問什麼問題呢?是問說「什麼叫勝義諦?」答的人也是回答:「這個東西叫做勝義諦」。所以唯識在問的時候,他並不是問「勝義有無」的這個勝義,如果他在問「有無勝義」的這個「勝義」的時候,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應該回答說:「勝義有無」的那個勝義,應該是「諦實有」的方式;但是他回答的時候並不是這樣回答,他是回答說,諸法無自性的這一點是勝義。所以可以瞭解到,他在回答的時候是回答「什麼叫做勝義諦」?並不是回答什麼叫「有無勝義」的那個勝義。

「以中觀師於法無我勝義中有,而不立為勝義有故。」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他們認為空性這一類的法,它們是「勝義諦」、但不是「勝義有」。所以問問題的那個人,他並沒有問你「勝義有無」的這個「有」,要是你回答說「諸法它之上的空性,它是勝義有無的這個有」,那就是違反了中觀他們自己本身的講法。因為中觀的這些論師,他們不會認為瓶子是勝義有的,因為我們之前有講到,萬法的安立方式,它是名言有、是勝義無的,空性的安立方式也是名言有、勝義無的,它是勝義諦(以應成來說的話)。

以中觀來說,「世俗有」的這個世俗,跟「世俗諦」的這個世俗是有差別的。「世俗有」的這個世俗是指哪一點呢?它是指「實執」這一類的心法。比如像依他起、圓成實、遍計執,每一類的法都是世俗有的。為什麼會說它是「世俗有」?因為每一類的法之上,都有緣它是諦實有的,在這一類的心法之上,諸法諦實有的這個狀態是存在的。一般來說,諸法它是諦實無的,但是他在緣著諸法都是諦實有的這一類的心法上,諸法它是諦實有,所以它是世俗有。

「世俗諦」的這個「世俗」,它不僅僅是「實執」的意思,它還要加一點,就是在它的那個方位,要有欺誑、有欺騙、不真實的這種感覺。所以圓成實(就是空性)這一類的法,它雖然是世俗有,但是它不是世俗諦,因為它的本質是不欺誑的,它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它不是世俗諦,它是勝義諦,但是它是世俗有。為什麼它是世俗有呢?因為在緣著它是諦實成立的這個心法之上,它是諦實成立的緣故,所以它是世俗有;因為它是勝義諦的緣故,所以它不是世俗諦。

唯識和中觀所說的「二諦」(世俗諦和勝義諦)是相違的。就是說一個法要不是勝義諦、就是世俗諦,要不是世俗諦、就是勝義諦,它們兩個是相違,不會有一類的法是勝義諦、又是世俗諦。所以剛剛有說到,空性這一類的法,它是勝義諦,但是它不是勝義有,因為這邊勝義有無的這個「有」,它是「諦實」的意思。所以空性不是諦實成立的關係,所以它不是勝義有的,但是它是勝義諦,它是世俗有,但不是世俗諦,這個要弄清楚。

以唯識來說的話,依他起跟遍計執是「世俗諦」,但不是「世俗有」。依他起是世俗諦,但是不是世俗有?並不是世俗有,因為它是「勝義有」。唯識來說的話,依他起跟圓成實是「勝義有」,所以依他起是勝義有,但它是不是勝義諦?並不是勝義諦,它是「世俗諦」。它是勝義有,這邊勝義有無的這個「勝義」是自相的意思。所以每個宗派我們都要弄很清楚,因為每個宗派安立的「勝義的有無」、以及「勝義諦」,互相是有差別的,並不是都相同的。

如果我們以「所破」來說的話,以應成的角度來看有六種的所破:諦實成立、真實成立、勝義成立、自相成立、自方成立、自性成立,有六種的所破,這都是要破的。以自續的角度來看的話,諸法它是諦實不成立、真實不成立、勝義不成立的,但是它是自相成立、自方成立、自性成立的,有一半剛好是跟應成相反。所以以唯識來說的話,依他起它是諦實成立、真實成立、勝義成立、自相成立、自方成立、自性成立;但是遍計執這一類的法,它是諦實不成立、真實不成立、勝義不成立、自相也不成立,但是它是自方成立、自性成立的。所以每個宗派,所安立諸法的方式是不相同的,這些都要弄得相當清楚才行。

既然說唯識和中觀它們的見解都不相同,我們都會認為應成講的才是對的,應成以下自續、唯識,他們所講的是有錯誤的,這個我們都知道啊!那為什麼我們還要學唯識這些宗派的道理?昨天我們有講到,當你要進入應成,要非常清楚、沒有錯誤的瞭解應成的正知見時,必須瞭解應成以下的這些宗派,自續以及唯識他們在講什麼?應成所要破的自相成立,它是要怎麼破法?在緣著外境的時候,是怎麼去緣的?當你不瞭解自續以及唯識它們安立諸法的方式,到了應成,你要破的時候就不知道該如何去破。因為不知道外境是要怎麼緣的,要破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去破了。所謂的「自相不成立」,不成立是什麼方式?你就不瞭解。

其實要把唯識、自續、應成,所有的這些宗派的看法都弄清楚,也是蠻困難的一件事,所以為什麼我們要學《宗義寶鬘》、要學《中論》的這些論點,就是這個原因。要先把下部的基礎打好,之後要上去才會比較容易。不僅僅是這樣,像我們現在學《解深密經》,就是學唯識這部分的論典,是由無著菩薩所造的。那無著菩薩在闡揚唯識見解的時候,佛陀是有授記的,而且他在闡揚唯識派的見解是有依據的,他是依《解深密經》來說的。不僅僅是這樣,《慈氏五論》當中的三本著作,他依著這些論典、論文,引申出來作解釋的,並不是無著菩薩他自己想出來的。

所以之前有講到《菩薩地論》,現在又講到這本《攝決擇分論》。他在講唯識觀點的時候,他是有引經據典的,不僅把《解深密經》的這些經文引申出來,而且還把《慈氏五論》當中的三本論典的論文引申出來作解釋。我們在讀這些論典的時候,會有很困難的感覺,好像彼此之間沒有什麼關係,有很複雜的感覺。但是實際上,前前後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去閱讀它、去思惟它的時候,彼此之間就不會是毫無關係的那種感覺,彼此之間是相當有關聯的。所以我們在閱讀的時候,應該前前後後、反反覆覆的去思惟,然後去觀察,這樣閱讀會比較有幫助,而且這也是相當重要的。“

問何為世俗者,是問世俗諦,由於何世俗前立為諦實,非問言名言有,有處之名言。若不爾者,答雲,於無自性中執有自性是名世俗,不應道理。以彼是實執,其所執境,雖於名言,中觀論師亦說為無故。以言無自性時,所無之自性,是諦實性故。

「問何為世俗者,是問世俗諦」,之前他問說「何者勝義?何者世俗?」他在問「世俗」的時候,是在問「世俗諦」的這個世俗,並不是問「世俗有」的這個世俗。「由於何世俗前立為諦實」,你所謂的「世俗諦」,這個「諦實」是在哪一種世俗之前安立的?「非問言名言有,有處之名言。」他不是在問你,「名言有無」的那個名言,也不是在問你「世俗有無」的那個世俗。你有的那個名言是什麼?你有的那個世俗是什麼?他並不是這樣問的。

為什麼呢?因為「世俗諦」的這個世俗,和「世俗有」的這個世俗,都是一種心法,但是它之間是有差別的。「世俗諦」的這個世俗是「實執」的意思,在緣著諦實有的這個執著之上,萬法都是諦實有的、都是諦實成立的。那是不是在緣著諦實有的實執那一方,它是實執有的,就是這邊所謂的世俗諦呢?並不一定。比如像圓成實、或者空性,以中觀應成來說,諸法之上的諦實不成立、或自性不成立的那一點,是諸法之上的空性。這一類的空性法,是在緣著它是諦實有的這個執著之上,實執它是成立的,但它是不是這邊所要講的「世俗諦」呢?並不一定。因為這邊所講的「世俗諦」要另外加一個,就是在它的「本質」之上,它是不真實、它是虛假的;因為空性這一類的法,它的本質是真實的,是不虛假的關係,所以它不是這邊的世俗諦。

所有的所知、所有的萬法,緣著這個實執之上都是能夠安立的。因為所有的萬法,我們去緣著每一個法的時候,會緣著它是實執存在的、它是諦實存在的,所以這一類的法,雖然它的本質諦實不成立,但是在緣著它是諦實成立的這些實執之上,它是諦實成立的關係。所以空性它的本質雖然是諦實不成立的,但是在緣著它是諦實成立的這一類的心法之上,它是諦實成立的緣故,所以它已經安立了這邊所謂的世俗諦的「世俗」,和它的「諦」的安立方式,雖然完全都達到了,但是因為它不是虛偽、它不是不真實的緣故,所以不能說它是「世俗諦」。剛剛所講的世俗諦的「世俗」,就是實執的意思,這一類的法,在這個實執之上,是諦實成立的,就是世俗諦。但是它之上還要加另外一個條件,因為這邊的世俗諦它有兩個條件,就是在實執之上,它要是諦實成立的,這是第一個條件;第二個條件,它的本質要是虛偽的、不真實的,這是世俗諦兩個條件。

「世俗有」的這個「世俗」也是心法,它跟「世俗諦」的這個「世俗」有什麼差別呢?這邊所謂的「世俗有」的這個「世俗」是講「言說之量」。「言說之量」,是一個正量,比如這個東西是瓶子,這個東西是柱子,這一類的心法(分別心)會生起來,就是這邊所謂的「言說之量」,就是在指這一類的分別心。以應成的角度來看,他會覺得諸法都是「勝義無、世俗有」,為什麼會是世俗有呢?比如以空性來說,它為什麼是「世俗有」呢?因為在緣著這個東西是空性的心法之上,它是有的。我們剛剛有安立「言說之量」,就是這個東西是瓶子,這個東西是柱子的這一類心法(就是所謂的分別心),它在這個分別心之上是「有」的關係,所以我們說它是「世俗有」。所以空性這一類的法,它在這個心法之上,它也是「有」的關係,所以這邊也說它是「世俗有」,但不是世俗諦。

比如說緣著瓶子會生起一種分別心,這個分別心它的趣入境、耽著境都是有的。他在緣瓶子,瓶子是這個心法的耽著境、也是它的趣入境,所以這個心法的境一定是有的。相同的,緣著諸法它是自相不成立、諦實不成立的這個分別心,它的耽著境、趣入境,一定也是有的。所以空性在這種心法之上是「有」的關係,所以我們說它是世俗有。這邊有的那個世俗,就是正確的這種分別心的,也是我們這邊所謂的「言說之量」,就是正確的那種分別心。所以它是在這種分別心之上有的關係,所以我們說它是世俗有,但不稱它為世俗諦。所以世俗有的世俗,跟世俗諦的世俗是有差別的。“

「若不爾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問的人在問「世俗」的時候,並不是在問「世俗諦」的世俗,而是在問「世俗有」的世俗的話,他會有什麼樣的過患產生呢?「答雲,於無自性中執有自性是名世俗,不應道理。」如果他這樣回答就沒有道理了。因為我們可以看上文,他在回答的時候是怎麼回答的,他是回答說:「若於諸法無自性中,自性可得是名世俗。」諸法實際上是諦實不成立的,但是在諦實不成立的這個法之上,安立它是諦實成立的話,這一類的法就是世俗。無自性的這個「自性」是諦實不成立的,因為在中轉法輪的時候,所謂的「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這個無自性,我們是用「諦實成立」與「自相成立」去套的,所以這邊的無自性,也是中轉法輪所說的那個無自性,是相同的道理,它是諦實不成立的。在諦實不成立的法之上,安立它是諦實成立、自性可得,安立它的實執這一類的心法,就是這邊所要講的「世俗」。可見,由這個回答當中可以瞭解到,唯識這些宗派是在問什麼?他是在問「世俗諦」的這個世俗,到底是什麼樣的形態,而不是在問「世俗有」的這個世俗。所以「若不爾者,答雲,於無自性中執有自性是名世俗,不應道理」。如果不是這樣問的話,中觀的這些論師作這種回答的話,就沒有什麼道理了。

「以彼是實執」,因為世俗諦的這個「世俗」,它是實執的。外境是諦實不成立的,他在執著的時候,執著是諦實成立的,所以這一類的心法,它的境都是不成立的,不僅僅是不成立,在名言也是沒有辦法安立它的。「其所執境,雖於名言,中觀論師亦說為無故。」它在名言當中是沒有的,因為它緣的是什麼境呢?諸法是諦實成立的。諸法是諦實成立的這一點,以中觀來說的話,名言當中是沒有的,因為它是沒有的關係,所以它是「名言無」的。「以言無自性時,所無之自性,是諦實性故。」這是什麼原因呢?之前在講「有無自性」的這個自性,它是「諦實有無」的關係。所謂的「有無」,並不是一般的有無,而是「諦實有無」的關係。所以諸法它是諦實無的狀態下,你緣著它說是諦實成立的話,這一類的心法,它的境是不存在的。在不存在的當下,你還會不會說它是世俗有?並不會。為什麼它不會是世俗有呢?因為「世俗有」的這個「世俗」,是言說之量,它是正確的一種心法。諸法自相成立、諦實成立的這一點,它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這個東西,它不會在正確的心法境上是有的;因為正確的心法,它的境一定是存在的,它的趣入境、耽著境一定都是存在的。所以諸法的自相成立、諦實成立這一點,因為它是不存在的緣故,它不會在正確的心識的境上增長出來,它不會成立在這些境上面。所以他這邊問的世俗,並不是「世俗有無」的這個世俗,他是在問說「世俗諦」的這個世俗。

其實我們內心都有這種實執、我執存在,但是要去檢查它,是非常、非常困難的。唯識他們會說外境不成立,或說這個現量跟外境有一種很遙遠的感覺,這種感覺仔細去觀察的話,是比較容易的。唯識它主要講的所破,如果我們仔細去觀察的話,它是比較容易發現。以中觀來說,我執、實執,實際上我們內心當中都會生這些實執、我執,但是去檢查的時候,就很不容易檢查出來的。所以為什麼我們要學這些東西,就是透過這些道理,再去觀察的時候,看能不能夠觀察仔細一點,這是最重要的道理。“

己二、破其所答(分二)  

庚一、顯他宗相違  

庚二、明自宗無違

庚一、顯他宗相違  

今初,先破所明世俗,決擇分雲:「應告彼曰,汝何所欲,自性可得為從名言世俗因生,為唯名言世俗說有?若從名言世俗因生,既從名言世俗因生,而雲非有,不應道理。若唯名言世俗說有,無依處故,而有名言世俗,不應道理。」

第二個科判「破其所答」分二:庚初「顯他宗相違」,庚二「明自宗無違」。當中有分兩個科判,第一個就是在講述他宗是相違的,這樣講述是有違背的。第二個是說,他闡述自己的宗是沒有相違背的。先破所明世俗,決擇分雲:「應告彼曰,汝何所欲」,之前中觀應成派的這些論師,他回答了什麼叫做勝義,什麼叫做世俗的這些道理。在《決擇分》當中他又講到,如果安立一個法自性可得,它的實執是不成立的狀態下,去執著它是實執成立的這個心法,也就是「實執」把它安立為「世俗」的話,這個世俗是由「名言」以及「世俗的因」而生的,還是它是「唯名言安立」的?他就問這個問題。因為之前他有作回答,(45“末2)「若於諸法無自性中,自性可得是名為世俗」,就是說諸法它是諦實不成立的狀態下,你用實執的這顆心安立它為諦實成立的這一點,這個實執是由因而產生的?還是由名言安立的?他就問了。因為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他安立這邊的世俗,應該用實執來代替,實執是我們這邊所謂的世俗。「自性可得為從名言世俗因生」,這邊所謂的「名言」,就是言詮習氣,它是一種習氣,「世俗因生」就是它還是由同類因而生的,還是「為唯名言世俗說有?」還是說它的成立方式,是由唯由名言安立的?所以他就問了,實執它這一類的心法,你在安立它的時候,它是由因緣而生的?還是說僅由名言安立的?

「若從名言世俗因生,既從名言世俗因生,而雲非有,不應道理。」如果你說這個實執,它是由同類因而生,是由因而生的話,因為它是由因而生的緣故,所以你在這邊不能說它是世俗有,應該說它是勝義有。因為之前,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他是怎麼承許的?諸法它的安立方式,它是名言有,世俗有,但是它是勝義無的。唯識的觀點來看,他就會認為說,既然這個實執它是由因緣而生,它是由這種習氣而生的話,應該是由因緣而生,因緣而生的話以唯識的角度來看,因緣而生的這一類的法,要算是依他起。依他起這一類的法,它的安立方式,除了勝義有之外,他不會安立它為勝義無,所以你剛剛所講的「而雲非有」這個「非有」就是說,你在講的時候講它是勝義無的,你講它是勝義無的就沒有道理。因為它是由因緣而生的關係,所以它應該是勝義有的,而不是勝義無的。以應成的角度來看的話,他認為諸法它安立的方式是勝義無、世俗有。唯識的觀點來看的話,要是依他起不是勝義有、是勝義無的話,它由因緣而生的那個方位,就不能成立了,它就不能是由因緣而生的。既然沒有生的話,滅的這一方也就不能安立。所以它要不是勝義有的話,也有種種的過失的緣故,所以在唯識這個宗派來說的話,依他起這一類的法,它算是勝義有。這邊講到,如果它是由因緣而生的,「若從名言世俗因生,既從名言世俗因生」的關係,「而雲非有,不應道理」,因為你說它是由因緣而生的關係,你又說它是勝義無的話,這樣講是沒有道理的。這邊所謂的「有無」是「勝義有無」,並不是一般的「有無」。它這邊的有和無,就是「非有的那個有」是勝義有無的意思。所以你在講它是勝義無的時候,是沒有道理的。

「若唯名言世俗說有,無依處故,而有名言世俗,不應道理。」第二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說,你所謂的世俗(也就是實執),它是由因緣而產生的呢?還是由名言安立?如果是由因緣而產生的話,它的成立方式應該是「勝義有」的成立方式,而不是勝義無的成立方式。如果你說它是唯由名言安立的話,又會有什麼樣的過患產生呢?以唯識的觀點來看,依他起要是僅由名言安立的話,它生滅是不能夠成立的。之前我們有講到,依他起、圓成實的成立方式,並不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只有遍計執這一類法的安立方式,是僅由分別心安立。應成派是怎麼講述的呢?諸法的安立方式,就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唯識是說,遍計執這一類的法是僅由分別心安立,依他起以及圓成實,它要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話,依他起這一類的法就不能由因緣而生,圓成實這一類的法,就不能成為萬法之上的法性。所以依他起是自相成立,它的安立方式不是由分別心安立的,圓成實也是相同的道理。

昨天在講述《菩薩地》這本論著當中就有講到這個偈頌,補特伽羅的安立方式是要安立在五蘊之一之上,它的施設處(色蘊等五蘊)是要存在的。當五蘊不存在的時候,相同的在這之上的補特伽羅就沒有辦法安立。這些色法要是存在的話,它存在的方式是什麼呢?是由因緣而生的方式,是勝義有的成立方式,而不是勝義無的。所以應成所說的諸法都是勝義無的這個道理,實際上是沒有什麼道理可以證成的。所以「若唯名言世俗說有」,你有的這種方式,僅僅是唯名言安立的有的這種有法的話,「無依處故」,這些施設處你就沒有辦法安立它了。「而有名言世俗,不應道理。」所以你說它的成立方式,是由名言安立的這種有法的話,是沒有道理可以講述的。“

此中義者,謂於勝義無自性中執有自性之世俗,即內名言。爾時為由前念同類因生耶?抑唯由世俗名言分別假立耶?若如初義,謂由因生,而雲非有不應理者,是說非勝義有。以此是諍於勝義中有無事故,及彼敵者許勝義無,非雲總無故。若如二義,唯由分別假立,不應道理。以無假立所依處故。若唯由世俗名言分別假立,則餘諸法皆唯爾故。

「此中義者,謂於勝義無自性中執有自性之世俗,即內名言。」接下來的文義,宗喀巴大師有作解釋。這個文義是什麼意思呢?諸法是諦實不成立的狀態下,你去安立它是諦實成立的話,你的這種執著(實執)就是這邊所謂的「世俗」。這個「世俗」,就是世俗諦的世俗。世俗這一類的心法,它是內名言,所謂的「內名言」就是分別心的意思。諸法它是諦實不成立的狀態下,你去執著諸法它是諦實成立的這種實執,也就是我們所謂的世俗諦的這個世俗這一類的心法,它是內名言,它是一種分別心。「爾時為由前念同類因生耶?」這一類的分別心,它是由同類的因而生的?「抑唯由世俗名言分別假立耶?」還是它安立的方式,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唯識的中論師問了兩個問題,因為之前你在安立這個世俗的時候,(可以看到上文)「若於諸法無自性中,自性可得名為世俗」,中觀他在安立世俗諦的這個世俗的時候,他是在安立說,諸法是諦實不成立之上,有一種諦實成立的這種執著,是我們這邊所謂的世俗。唯識就會問了,所謂的世俗(也就是所謂的實執),它是一種心法,它是一種內名言,它是一種分別心,這一類的分別心,它的安立方式是由同類因而生的呢?還是僅由名言去安立它的?

如果它是由因而生的話,「若如初義」,第一個問題是什麼問題呢?是問他是不是由因而生的?「它是由因而生」,如果作這樣的回答的話,「謂由因生,而雲非有不應理者」,這邊的「有」不是「有無」的有,而是「勝義有無」的有,「自相有無」的有。你說它是由因而生的,又說它是勝義無(不是勝義有),「非有」就是非勝義有、非自相有的話,這是沒有道理的。「是說非勝義有」,之上的這個「非有」這個「有」字,不是一般「有無」的這個有,那是什麼有呢?是「勝義有無」的這個有。所以你說它是由因而生,又說它是非勝義有的話,這樣是不對的。

因為以唯識的角度來看,由因而生的這一類法,它要是依他起,所以它是勝義有的。以唯識的角度來看的話,由自因而生的這一類法,跟唯由名言安立這一類的法,它們兩個之間是沒有交集的。以應成的角度來看,由自因而生的這一類法,跟唯由名言安立的這一類法,它們之間是有交集的,它們不是相違背的。唯識的看法就不相同,由因而生的話,它一定要是依他起,依他起的話它安立的方式除了「勝義有」之外,它不會是勝義無。(455)「此述諸中觀師,分辨諸法有無差別」的時候,是怎麼安立的呢?他是說諸法都是「勝義無」的,但是諸法是勝義無的狀態之下,它是「名言有」的,這是中觀的安立方式。以唯識的角度來看的話,依他起之法,也就是由因緣而生這一類的法,它一定要是「勝義有」的,它不能是勝義無的。所以剛剛你安立諸法都是「勝義無」的這一點,是有過失的,是不對的。

這邊所謂的「有無」的有,是「勝義有無」的意思。為什麼呢?有什麼樣的道理去解釋它呢?「以此是諍於勝義中有無事故」,因為唯識和中觀應成,他們兩個在諍論依他起是「勝義有」、還是「勝義無」,他們是在諍論這一點,而不是諍論依他起「有無」。因為以唯識的角度、或者以應成的角度來看,依他起是由因緣而生的,這兩派都成立。所以依他起這一類的法,他們承認都是「有」。那他們在諍論依他起是諍論哪一點?他們是在諍論依他起是「勝義有」的,還是「勝義無」的。因為以唯識的角度來看,依他起這一類的法是「勝義有」的,以應成這一派來看,依他起這一類的法,是「勝義無」的。既然他們是在諍論依他起是「勝義有」或「勝義無」的話,之前文中所講述的「而雲非有,不應道理」的這個有,也應該用「勝義有」,不能用一般的「有無」。他們對於依他起是一般的有無,是不會去作諍論的,因為他們都承認依他起是「有」的。「及彼敵者許勝義無,非雲總無故。」第二個原因是什麼呢?他們這邊所謂的「敵者」,就是指應成,以唯識來看的話他是一個敵者。這個敵者是怎麼安立的?他安立諸法是「勝義無」,但是「名言有」的。所以他在安立依他起的時候,是安立它為「勝義無」,並沒有安立它是「無」,所以在諍辯的時候,也應該諍辯它是「勝義有無」,而不是諍辯它是「有無」。

這是從兩個角度去看,為什麼這邊的「有」是勝義有,而不是一般的有?因為唯識和中觀他們在諍辯依他起的時候,是諍辯依他起之上的「勝義有」,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中觀應成派的這些論師,他安立諸法的有無,是安立為「名言有、勝義無」,他不是用「有無」作分別的。「有」的這一類的法,它的有法是「名言有」,所「無」的方式是「勝義無」,所以他在安立的時候,是安立「勝義的有無」,所以在諍辯的時候,也應該諍辯「勝義的有無」,他是以兩點來作觀察的。

若是由因緣而生的話,它一定要是勝義有的這個觀點,是以唯識作出發點來作觀看的。比如唯識的中論師和應成的中論師,他們在一起辯論的時候,唯識的中論師會不會辯到應成的中論師回答不出來?不會這樣的。比如在辯論的時候,以唯識的角度來看,應成的中論師,他是承認依他起這一類的法是由因緣而生的;但是由因緣而生的,一定要是「勝義有」,這是唯識他自己的觀點。所以唯識他在辯駁別人的時候,他所辯駁的正因是對方成立的,但是這個正因(依他起這一類的法,一定要是勝義有的這個觀點),應成並不承認,這是唯識自己承認的。所以唯識去辯應成的時候,應成會不會說:「我不知道要怎麼講」,並不會的,他還是會有回答的方式。但是以唯識的角度來看,應成是回答不出來的。為什麼呢?因為依他起這一類的法,要是由因緣而生的話,它一定要是勝義有。以唯識的觀點來看的話,應成是有錯誤的,他會這樣覺得,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48“)「若如二義,唯由分別假立,不應道理。」「若如二義」,就是在前文(473),他之前有問兩個問題,「實執」也就是分別心這個心法,它是由因緣而生的,還是唯由名言安立的?如果它是由因而生的話,它應該是勝義有的,這是第一個意思已經講過了。如果它是唯由名言安立的話,它會有什麼樣的過失產生呢?「若如二義,唯由分別假立,不應道理」,如果它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話,這個道理是不能承許的。在文中是怎麼講述的?「若唯名言世俗說有,無依處故,而有名言世俗,不應道理。」它是這樣講述,宗喀巴大師在作解釋的時候就說,「以無假立所依處故。若唯由世俗名言分別假立,則餘諸法皆唯爾故。」如果「實執」這一類的心法,它的安立方式是由分別心去安立它、去假立它的話,那它就變成自相不成立了,你就不能說它是由因緣而生的。之前在《菩薩地》這本論著當中有講述到,補特伽羅安立的方式是安立在色蘊之上,補特伽羅的施設處,是要安立在五蘊之一之上的。五蘊是自相成立的,它是勝義有的,要是它所安立的施設處(也就是這個五蘊),它的自相不成立,或者它是勝義無的話,那它的安立方式就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以唯識來說的話,這一類的法,它要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它就是自相不成立,它不能由因緣而生的;既然說它的施設處,不能由因緣而生的話,它之上安立的補特伽羅也就不能產生了(也就沒有辦法安立的意思)。比如說「以無假立所依處故」,要是這個「實執」它是由分別心所安立的話,它的施設處,也要僅由分別心去安立它。如果依他起這一類的法,它的施設處要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它就是等於沒有,它就是自相不成立。

「若唯由世俗名言分別假立」,如果名言以及分別心,它本身存在的方式(安立的方式),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話,那它安立諸法的方式,也應該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所以「則餘諸法皆唯爾故」。如果分別心以及名言,它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話,那其餘的諸法,它所安立的萬法,也應該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萬法都是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這一點,在唯識當中是不承認的、不成立的。以應成派來說,諸法都是由名言安立的,以唯識的角度來說,依他起跟圓成實不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但是他又說遍計執是自相不成立,又說它是僅由分別心安立的,這一點是會有一些問題產生出來的。

我們會學唯識,也會學應成的宗派見解,我們在學的時候,會認為應成講的是對的,唯識講的也沒有錯,這是因為沒有仔細去觀察的緣故,所以找不出它們中間到底有什麼相違。唯識這些宗派師,因為他們有詳細作觀察的緣故,所以他們會認為由因緣而生的這一類的法,要是自相不成立的話,會有很多的過患產生。以唯識的角度來看應成的話,應成講的是不對的;以應成的角度來看,唯識說遍計執是自相不成立的,又說依他起跟圓成實是自相成立的這種講法,是會看到很多過失的,只是我們沒有仔細去檢討。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