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1/11/06 03:26:03
學習次第 : 進階
因果的奧秘(4)
丁三、未造業不會遇
所未造業不會遇者,謂若未集能感苦樂正因之業,則定不受業苦樂果。諸能受用大師所集,無數資糧所有妙果,雖不必集彼一切因,然亦定須集其一分。
未造的業不會遇,即:如果自己沒有造集能感苦樂正因的業,就決定不會感受此業的苦樂果報。有一種特例——對佛陀積集無數資糧的妙果,是否不需要因就能受用呢?也不是。雖然不必積聚一切因,但在自己方面決定需要積聚因緣的一分。
例如:西方極樂世界,是阿彌陀佛曆劫行道圓滿資糧所現前的妙果。我們雖然不必如阿彌陀佛因地時那樣一分分來創立,但在自己方面,至少也要具足往生淨土的信願行。自己不去修集淨土正因,淨土也不可能憑空在心前顯現。
有人問:你說“未造業決定不會遇”,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三大阿僧祇劫中修集資糧,但卻遇上以三大阿僧祗劫積資所產生的聖法,這不是未造業而會遇嗎?
回答:能遇聖法的因緣,並非三大阿僧祇劫圓滿資糧,而只是能遇聖法的福德成熟。福德不成熟,決定不會值遇佛陀以資糧圓滿所顯現的聖法,所以仍然是未作不會遇。譬如:受用米飯,雖然自己不必播種、耕耘等,但仍然需要有錢,無錢也不能買米做飯。
從“未作不遇”這條規律可以知道,人必須自立,不自立而完全依賴他人,就不可能成辦任何一件事。一切是自造業自得果,自己不上供下施,誰能把福報給你呢?自己不斷除傷害有情,誰能把長壽給你呢?自己不破除邪見,誰能把正見給你呢?試想:哪一尊佛不是自己積聚成佛因緣而成佛?哪一位菩薩、阿羅漢、祖師,不是因地修集福慧資糧而成就?能否找出一個不勞而獲的反例呢?所以,應當自求多福、自求遠禍,自求作菩薩、作佛,這是要靠自己立志來努力的,只有在自相續之中種下善因,才可能現前相應的善報。“不做而能獲得”是無因生的斷見,永遠不可能成立。
下面以《感應篇注證》中的公案來證明“未造惡不遇禍之理”:
明朝嘉靖初年,儀真縣有一位金某,在鎮上開典鋪。當時出現盜賊,鎮上富人的財產都被洗劫一空,只有金某的當鋪無事。官府懷疑他和盜賊相通。等到盜賊被捕後,訊問他們為什麼不搶金家,盜賊說幾次去搶,都見他家房屋上有無數金甲神,所以不敢侵犯。官員仍然不信,又叫來鄰居詢問,他們都說:“確實是事出有因。金某平時行善積德,其他典鋪出輕入重,只有他是出入公平。而且,他沽物寬、期限遠,訪知親戚鄰居年老貧窮之人,他都破例免去利息。又在冬天免去冬衣的息,在夏天免去夏衣的息,每年都是如此。上天保佑好人,所以吉神會保佑。”縣令聽了十分讚賞。所以,自己未做那種惡業,就不可能有那種果報臨頭。
就善來說,自己不勤奮修集福慧資糧,會不會忽然獲得一個菩薩果位,忽然現前無偽的菩提心、出離心,或者某天撞上一個空性正見呢?決定不可能。所以不必打妄想,一切都要實做,說食數寶或整天狂想是毫無實義的。
丁四、已造業不失壞分三:一、略說二、引教證說明三、以公案說明
戊一、略說
已造之業不失壞者,謂諸已作善不善業,定能出生愛非愛果。
已造的業不失壞,即:已造的善不善業,在無違品的前提下,當因緣會遇時,決定會出生可愛果和非可愛果。就象田中已經播下種子,如果沒有違緣,當因緣聚合時,決定以何種種子就會產生何種果報,絲毫不會空耗。試想:在無心的大地上播下種子,都會無任何差錯、空耗地一一回報,何況是在自相續中播下善惡業種,怎麼可能失壞呢?如果造善業沒有回報,這個世界就沒有天理了,一切都成了虛無,人生又有何意義呢?
上面所說,具有違品的情況是:已造的善業遇到邪見、嗔恚等,已造的惡業以四力懺悔對治等。具體內容將在下文講解。
戊二、引教證說明
如《超勝贊》雲:“梵志說善惡,能換如取捨,尊說作不失,未作無所遇。”
如《超勝贊》所說:“外道婆羅門的觀點是,善惡可以交換如同取捨。(能舍自己的善惡,讓對方受取。)但是世尊說,已作的善惡業不會失壞,未作的善惡業不會在自己的身心上成熟果報。”所以,一切都是自做自受。
《三摩地王經》亦雲:“此複作已非不觸,余所作者亦無受。”
《三摩地王經》也說:“自己已作的業,果報不會不降臨,他相續的業也不可能移至自相續中領受果報。”
《雜寶藏經》中記載:佛世之時,一次,波斯匿王在睡覺時,聽到兩個內官在爭論。一個說:“我是靠大王生活的。”另一個說:“我是依自業,不是依靠大王而活。”
波斯匿王聽到之後,認為那個說依王而活的人很好,應獎賞他,就派人向夫人傳話說:“我會派一個人來,你要重賞他。”於是,波斯匿王叫依王而活的人送酒去給夫人。這人才剛出門,鼻子就出血,他便托依業而活的人代送。夫人一見來人,便賜給他許多的錢、服裝和瓔珞。這人回到波斯匿王這裏,國王大吃一驚,趕緊將依王而活者喊來詢問:“我讓你去,你為何不去?”他就把情況向王彙報。
波斯匿王感歎地說:“佛語真實不虛,確實是自己作業自己受報,別人無法奪走。”
“依王而活者”雖然口說依王而活,而且王也想讓他好好活,但未作如是因,也就不可能遇到如是果。“依業而活者”依自業不可能不受果,所以國王仍然要一分不少地給他。從這則公案可以體會到,事事未作不遇、已作不失。廣而推之,一切三有諸法唯一是隨自業而轉,以自業而生苦樂,再無其他主宰者。
《毗奈耶阿笈摩》亦雲:“假使經百劫,諸業無失亡,若得緣會時,有情自受果。”
《毗奈耶阿笈摩》也說:“即使經歷了百千劫的漫長時間,已造諸業也不可能無故消失。一旦因緣聚會時,造業者的相續將絲毫不爽地感受果報。”
戊三、以公案說明
唐朝代宗大歷年間,有一位隱士叫李源,原先是位貴族子弟,父親死于安祿山叛亂之後,他便把府宅捐為寺院。當時,寺院住持圓澤禪師和他關係很好,兩人相約去四川遊歷峨眉山和青城山。李源想從荊州坐船由水路去四川,圓澤卻想從陸路由長安入川。兩人爭論了很久,半年都沒有決定下來。李源說:“我已經不和官場上的人來往,所以不願再走長安的道。”圓澤說:“那就聽你的。”於是,兩人便從湖北出發。
船行到南浦地方時,天還沒黑,便停船靠岸。這時,岸上有個女人背著瓦甕,正來河邊取水,圓澤一見便流淚說:“我不想經過此地,就是怕見到她。”
李源問:“這一路上這樣的女人不少,為何唯獨為她感傷呢?”
圓澤說:“這個女人姓王,我本來應該做她的兒子。她懷孕三年,因我一直不來,所以沒有分娩。今天既然相見,已是無法可避。請你多呆幾天,助我速生,並將我葬在山谷之中。三天后,請來看我,到時我以一笑做為憑信。十二年後的中秋月夜,你來杭州天竺寺外,那是與你再見之日。”
李源很後悔這次水路之行,心中非常難過。圓澤沐浴後,就坐脫而去。
三日之後,李源到王家去看,女人果然生了一個男孩。當他抱著嬰兒時,嬰兒果然微笑,李源就把詳情告訴王氏,王氏便厚葬了圓澤禪師。
這時,李源已無心再去四川,於是就回到慧林寺。在詢問了圓澤的弟子之後,才曉得圓澤在出發之前,早已把後事囑咐好了。
十二年後,李源如約來到杭州天竺寺外。那天夜晚,月光特別明亮,他忽然聽到葛洪井邊傳來一陣歌聲,只見一個牧童,頭上挽著雙髻,身穿短衣,騎在牛背上,敲著牛角唱道:“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
李源知道他是圓澤的後身,便上前問道:“澤公可好?”
牧童回答:“李公真是信士。你我路不同,不要接近。你俗緣未了,如能勤修不墮落,便可相見。”說完又唱歌乘牛而去。歌詞是:“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山川尋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
《功德藏》中說:“高空飛翔金翅鳥,雖暫不見身影現,然與其身無離合,因緣聚合定現前。”在高空中飛翔的金翅鳥,它的身影雖然暫時不在地面上顯現,但是它一刹那也未離開。一旦金翅鳥俯衝下來,當處立即就會現前它黑乎乎的巨大身影。此世的圓澤是一位老禪師,在未從水路上三峽入川之前,一切似乎平安無事,而當船行到南浦、業的時輪已走到正點時,一切都無可逃脫。即便是能知曉過去未來、具有坐脫立亡本領的圓澤禪師,也無法遮止業力的現行,只有隨業入胎而改形易面,變成一個嬰兒。
當年,目犍連尊者被裸形外道打得全身稀爛時,人們問他:“你是聲聞眾中神通第一,怎麼會被打成這樣?”他說:“因為被前世業力所持,我連‘神’字都想不起來,更不要說顯神通了。”本來以目犍連尊者的神力,右腳指一踩,便可以撼動整個帝釋天宮,然而以前世罵母的業力成熟,在業力現行的同時,如何能施展神通呢?
以下宣說琉璃王誅滅釋迦族的公案:
波斯匿王初登王位時,想迎娶一位釋迦族女子作王后,於是派遣大臣去迦毗羅衛國求婚。五百釋迦族人聚會商議此事,他們顯得十分不悅,因為釋迦族種姓高貴,不應與女奴之子婚配,但又因懼怕得罪波斯匿王,所以一時商議不下。當時長者摩訶男說:“波斯匿王的性情暴惡,我們如果不應允,他必定會毀壞我們的國家。我家婢女有一位美麗端莊的女兒,不如就將她嫁給波斯匿王。”得到眾人同意後,摩訶男就讓此女子沐浴更衣,又用寶車親自將她送往波斯匿王那裏,並且告訴波斯匿王:“這是我的女兒,你們可以成親。”國王非常歡喜,拜她為第一夫人,不久夫人生下一子,即琉璃太子。
太子八歲時,波斯匿王就令他前往迦毗羅衛國學習射箭的技藝。琉璃太子乘著大象,與眾多僕人一同前往摩訶男家中。摩訶男召集五百位童子,陪伴王子學習。
當時,新建了一座講堂,猶如天宮一般。眾人說:“我們應先延請佛與僧眾前來應供,這樣可以獲得無量福報。”於是敷設座具,懸掛幡蓋,以香水灑地,焚燒名香。這時,琉璃太子跑進講堂,登上獅子座,釋迦族人見後,聲色俱厲地呵斥他:“女奴的兒子!”並且將太子牽出門外,推倒在地。琉璃太子感到非常屈辱,便對身旁的苦行梵志說:“釋迦族人對我橫加毀辱,以後我登上王位時,你要提醒我這件事。”
後來,波斯匿王死後,琉璃太子繼位,苦行梵志就此事提醒琉璃王。琉璃王便命令群臣集合四種兵甲,前去討伐釋迦族。當軍隊抵達迦毗羅衛國時,琉璃王遙見世尊在一棵枯樹下結跏趺座,於是下車作禮,問道:“為什麼您不坐在枝葉繁茂的大樹下,卻坐在此處?”佛陀說:“親族陰涼之故,勝過一切外人。”國王便說:“今日世尊為了親族,我也不應征討。”
後來,苦行梵志一再奏請討伐,琉璃王便又再次興兵。此時,目犍連尊者對世尊說:“琉璃王前來討伐釋迦族人,我想將他的四部軍隊拋到他方。”他又想將琉璃王的軍隊拔出虛空,或者移到海中,或者移到鐵圍山中間,或將釋迦族人移到他方國土,或以鐵籠子覆蓋全城。佛說:“你雖然具有這樣的功德,但終究無法將釋迦族人置於安全之地。眾生有七事不可避免,即:生、老、病、死、罪、福、因緣,想避也避免不了,你又如何能覆蓋住他們往昔的業呢?”然而,目犍連始終無法釋懷,便將相識的四五千人攝入缽中,一直舉到空中星宿之際。
釋迦族人集合四兵,出城一由旬以對抗琉璃王。釋迦族人技藝高超,他們在一由旬內遙見琉璃王,或射落對方士兵的頭髻,或射斷對方弓弦,或射破器杖、幢幡等,但並未傷人。琉璃王非常懼怕,對群臣說:“你們看此箭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們如果真想傷害我,我必死無疑。”於是下令退兵。苦行梵志勸阻說:“大王不必畏懼,釋迦族人個個持戒,他們連螻蟻尚且不殺,更何況是殺人,還是應當進軍。”琉璃王便聽從苦行梵志的話,繼續進軍,釋迦族人果然退入城中。琉璃王喊道:“速速打開城門,否則,我會將你們趕盡殺絕!”此時城中有位十五歲童子,名叫奢摩,他登上城牆獨自應戰,傷損了眾多敵軍,敵軍頓時崩潰逃散,藏入土洞內。當時釋迦族人告訴童子說:“你有辱於我們釋迦族的門戶,誰不知道應戰?但我們釋迦族向來修善,尚且不傷螻蟻,更何況是人命?我們一人能敵萬人,如果迎戰,必定能摧毀敵軍,但以殺害人命,死後將墮地獄,即便生在人中,也是壽命短促,你應速離此地。”奢摩童子便離開了城市。
後來,琉璃王軍隊再次來到城門外。當時魔王波旬化作一位釋迦族人,喊人打開城門,釋迦族人見是自族人,便打開城門,琉璃王軍隊就此乘虛而入。琉璃王說:“釋迦族人眾多,索性將他們雙足埋在地下,讓暴象踏死。另外再挑選五百釋迦族女人,帶到我這邊。”當時,摩訶男乞求琉璃王:“我現在沉入水中,在我浮出水面的這段期間,無論時間長短,請你允許釋迦族人隨意逃走,等我浮出水面之後,你再殺死他們。”琉璃王應允之後,摩訶男便跳入水中,將自己頭髮系在樹根上,於是斷絕性命。城中釋迦族人從四城門競相奔逃,琉璃王問大臣:“摩訶男為什麼還沒有浮出水面?”旁人就入水將已命絕多時的摩訶男抱出,琉璃王見到外祖父已死,非常悔恨:“我外祖父為了救護自己親族而死,早知如此,我終究不應如此討伐。”
為琉璃王所殺之人,有九千九百九十萬,血流成河,環繞迦毗羅衛城。退軍之後,目犍連尊者對佛說:“承佛神力,我已護佑四五千人。”佛便令尊者觀察。目犍連尊者將缽從星空取下,所藏之人全部都已經死亡。
琉璃王到尼拘羅園後,安慰五百侍女:“不必憂愁,我就是你們的丈夫。”然後想和一釋迦女交通,這個釋迦女罵道:“我為什麼要和女奴之子通情?”琉璃王大怒,便斬斷她的手足,扔入深坑。五百侍女都這樣辱駡琉璃王:“誰會以自己身體和女奴之子交通!”於是五百侍女也慘遭同樣的懲罰。五百侍女慘痛難忍,便喚如來名號求佑:‘我們同是釋迦種姓,如來出家成佛,我們慘受這樣的痛苦,為什麼不憶念我們?’佛與眾比丘便前往劫毗羅城去,釋迦女遙見世尊,都心懷慚愧,世尊對帝釋天說:“眾女子慚愧無衣。”帝釋就以天衣蓋覆女子身體。佛告訴毗沙門天王:“眾女子饑渴已久,置辦些許天食,令彼等飽足。”佛又為彼等演說苦集滅道,諸侍女塵垢俱盡,得到法眼淨,命終後升到天上。
佛行至東門,見到城中一片廢墟,佛告眾比丘:“以前我與眾比丘在此處說法,如今已成廢墟,無有一人,從今以後不再來此。”於是回到舍衛國祇樹園,告訴眾比丘,琉璃王和他兵眾七日之後,都將毀滅。琉璃王聞言,非常恐怖。到第七天時,琉璃王以為已倖免於難,便帶軍隊與釆女到阿貽羅河兩側舉行宴會慶賀,忽然天空中,雲團翻滾,倏起雷震,暴風驟雨,將所有人漂溺而死。琉璃王墮入阿鼻地獄,天火將宮城一燒而空。
諸比丘問佛:“釋迦族以何因緣受此苦難?”佛說:“往昔,羅閱城有一魚村,因為時值饑荒,米貴如黃金,人們就以草根為食。村中有一大池塘,池內有很多魚類,人們便捕魚而食。當時有二條大魚,這樣說到:‘我等是水族,不是處在幹地之中,而這些人都以我們為食’,村中有一小孩,才八歲,雖然不捕魚,但見到人們捕魚時,心生歡喜。當時羅閱城人就是今日釋迦族,當時二條大魚,一為琉璃王,一為苦行梵志,見到魚笑之小孩是我,因為殺魚的罪業,無數劫中受地獄苦,我也因隨喜造惡,而感召今日頭疼,如被石頭壓住一般。”
面臨自己國家毀滅,慈悲的佛陀何嘗不願援救?但是,若以個人意志可以遮止業力現行,又怎麼能成立業果不虛?因此,即便是具足十力的佛陀,在業力成熟之際,也不能拯救一人,畢竟誰也無法改變業果的規律。
從這個地方,我們也聯想到上個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長達三十年的越南戰爭、中東戰爭、兩伊戰爭,唐山大地震、東京大地震以及文化大革命,這個世紀的伊拉克戰爭、印尼大海嘯、瘋牛病流行、非典流行等。在業力成熟之時,確實無法抗拒,瞬息之間就可以讓無數眾生毀於一旦。如果不懂業果,或許會覺得這些天災人禍不會降臨於自身,但是,如果以業果來衡量,就會令人恐懼。因為,我們正身處無邊業海之中:每個人過去世都曾造過無數能顯現類似甚至更嚴重果報的罪業,而這些罪業就像一顆顆等待引爆的核彈,正安住在自己的阿賴耶識之中,一旦暴發,我們就會被炸得魂飛魄散。所以,我們不是活在太平世界中,在表面的安樂下,的確隱藏著惡趣現前的極大危機。凡夫人的處境都很危險,說不定何時業力發動,就會染上愛滋病、被捲入戰爭,或被洪水沖走、被大火焚燒。所以,認識業果的相之後,自己應勵力懺悔,祈求上師金剛薩埵加被,能在惡業成熟之前,將它懺除。
丙三、攝義
以上四條道理,總的概括了業果方面的道理。對業果能否獲得定解,都是依靠這四條。所以,對這四條道理,必須努力生起定解。
苦樂唯一是由黑白業產生,苦樂的差別唯一是由二業的差別所決定。這兩條決定之後,自己的行為方式就能得到決定,即:要現前樂果,唯有造集樂因——善業,斷除苦因——惡業。而且,善惡業不是來自他處,唯一來自於自己的身口意。換句話說,當下身口意是怎樣一種表現,直接決定自己未來的苦樂如何,即每一個念頭、每一句話、每一種行為,都決定有它相應的果報。所以,行為上必須遵循業果規律來取捨。依靠業決定之理,身口意的行為就會有正確而清晰的方向。
進一步認識“業的自性是增長廣大”,能使我們不忽略對微細善惡業的取捨。每天早晚須念誦百字明和金剛薩埵心咒,就是要將一天所造的惡業及時懺悔清淨。否則,惡業在相續中不斷增長廣大,再想清淨就很困難。所以,以這一條可以使人在行為上謹慎。
“未造業不會遇,已造業不失壞”,是從正反兩方面對業決定之理再加以闡述。決定了這兩條,就會遠離猶豫或僥倖的心態。由於深信所做不壞,心中便不會認為:我行善卻無人知,白做了吧!也不會認為:我做了這件壞事,也許沒事吧!總之,不會再有種種不正確的心理。所以,不能忽視對業果的思惟,實際上,它對轉變心態有很大的作用。
以上四條是大原則,周遍在一切業果相中。下面只是在這四條大原則的前提下,分別具體思惟十黑白業及其果報的差別。前者是總說,後者是別說。別,是總的差別;總,是別的總攝。首先,必須對這四條總綱獲得定解,才有觀察業的智慧。上面提到人生觀、世界觀、方法論的問題,其實,對業果的道理獲得定解之後,決定會出現新的世界觀、人生觀和方法論。因此,學好了業果,應當會有一番改變。因為原先對業果無知或者只是很粗略地了知,並沒有在心中形成見解,相比之下,世間邪見的熏習更深更強,所以行為方式多是照著世間邪見轉動。如果這些不正見仍然很堅固,行為就不會從根本上好轉。相反,一旦業果正見建立起來,相違的邪見同時就會從根本上被摧毀,從此對待一切人、事、現象,都會緣業果正見來認識、行持。
總的四條道理非常簡明。以後看待問題時,心裏應把握這四條,對照自心來分析:這是白業、這是黑業,這是白業果、這是黑業果;最初的業即使微小,也會感召大果報;希求某種果,則須在相應的因上積聚;已造下某種惡業,就不可能僥倖逃脫,必須以懺悔來對治。這樣如理辨別,就可以決定行為取向,這就是建立在業果道理上的世界觀、人生觀和方法論。所以,這四條決定之後,自己的思惟方式將隨之轉變。學好這些道理之後不是沒有用處,而是形成觀念之後,時刻會起作用,能在一切時處攝持和引導你。
閱讀《賢愚經》時,不要像看故事一樣,因為真實修行的人,理念絕對和世間人不同。參閱這些公案、因緣時,應將公案中的人物作為自己修行的榜樣。榜樣體現在何處呢?體現在他的用心和行為上。他們遇到順緣和違緣時,會運用業果的道理來思惟、行動,這就是應學之處。
譬如:《賢愚經》中說,有一對窮夫妻窮得只剩一匹布。丈夫披布出去乞討時,妻子只能裸體坐在草墊上,妻子出去時,丈夫也是如此。有一位比丘前來勸化他們供養、聞法,他們當時面臨著取捨的問題:一是捨棄布,意味著可能死亡;一是不捨棄,但不能完成供養佛僧的善業。在這個關頭,就看是什麼見在起作用。一種很世俗,認為如果供養這匹布,兩個人只有裸體坐在家中,不能出去乞討,最後只有餓死。一般人想到這裏,往往會選擇保全自己。另一種則認為:供養布是善業,由此後世決定獲得安樂,捨命也應行持。在這面臨何取何舍的關鍵時刻,窮夫妻是因見到大義而決定供養的。
所以,依止因果正見就能使人捨身成仁、成就大義,這是正見的力量。凡夫雖不能如同聖者般,但在這種關鍵時刻,若能思惟業果的道理,便能趣入白法。我們在生活之中處處會面臨業的取捨,如果沒有因果正見,一般人無明力大,往往會造黑業。所以,龍猛菩薩說:沒有業果正見,就會墮入惡趣;相反,有了業果正見,就能將自心轉向善業。
《賢愚經》中還有一則金毛獸的公案。金毛獸當時也是思惟到捨身救護眾生能完成生命的大義,所以才能發起並增上利他之心。這也是透過思惟業果勉勵自己,使自己趣入白法之中。此外,還有許多具足因果正見的人,雖然一貧如洗難以維持生計,但因為正見力量強,在思惟了後世的大義之後,就能心甘情願地佈施。又如:沙彌遇到淫女誘惑時,因為思及舍戒和護戒在業果上的差別,而發起寧可自殺也要護戒的誓願。再比如:《毗奈耶經》中說,當時釋迦族人在佛的教化下,都已證得真諦。他們在琉璃王入侵、面臨殺身之禍時,也是因為有業果正見的攝持,而寧可被殺也不殺人。所以,思惟業果極其重要,這不是可有可無、也不是修行高深的人不需要的修法,而實在是任何入道者都不可缺少的修法。換句話說,沒有生起業果正見,不必說上上的修行,即使人天正道也無法真正趣入。
接下來,對業增長廣大之理,心中須生起定解,這時才知惡業比蛇毒更可怕,對於熏入惡業種子不會認為無關緊要,而會心懷恐懼。修行人之所以能小心防護細惡,就是因為畏懼因果。像阿底峽尊者這樣的大成就者,平時手持曼茶盤,一發現身心有不符合戒律的地方,當時就勵力懺悔。只有業的正見產生了,才能養成這種防微杜漸的品格,因為這種品格是建立在正見之上的。
為什麼一個人行善會有那麼強大的意樂?這也來自於對業果的定解,即體認到以小善能產生大果,對這個道理決定了,行善的熱情就能超過追求財富、女色、地位等的熱情。所以,思惟業果非常重要。能否從一個俗人轉變為一個很好的修行人,關鍵就在因果正見。比如:西藏的奔公甲格西,原先是個大強盜,但在皈依三寶、認識聖教之後,他變成一個非常規矩的修行人。從他的修行事蹟可以看出,實際上是業果正見在改造一個人。譬如:有一次,奔公甲到施主家裏,施主們正好外出,他當時便想:我沒有茶葉,應當偷一點以後住山時好用。當他剛把手伸入茶葉袋時,馬上生起正念,大喊:我這個人正在偷茶葉,把這只手砍斷!這就是業果正見在起作用。所以,業果正見是內在的阿闍黎,在面臨取捨之時,他會及時幫助你遮止惡行。
總而言之,聲緣、菩薩、大成就者以及世間人天等,不論是何種階層的人,都超越不了業決定等四條規律。所以,我們應當按照傳承上師的教言,從微細乃至極微細之處,精勤地如理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