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2/19 17:15:11
學習次第 : 進階

法尊法師佛學論文集   答《閱評藏密答問隨筆》

釋法尊法師 撰

呂鐵鋼 胡和平 編

36.  答《閱評藏密答問隨筆》

  七八九月間,連續的收閱《佛學半月刊》四號,讀了融空居士對于拙評的一番教正,開了我許多茅塞,感謝無量!但我覺世間上的爭斗,皆是因名利權勢等而起的,在一班學佛者則不應復陷入世間的俗轍才是。今融空居士的這篇隨筆,在室主看來,其動筆的起源,是不忍受《海潮音》贊室主為“顯密雙通漢藏無隔”的一句話了。但在室主,自覺學淺識微,復少精進,實不堪受《海潮音》編輯先生的偌大一句褒贊,此無怪乎融空居士之滔滔數千言之棒呵也。我謹當三業至誠的對你老居士謝罪,另一方面殷重聲明請《海潮音》編輯先生革除我那句空空無實的封號,省的惹動一班學無師承,心迷名利,智不達辨,難出過軌式(為他出過並不須自全受許,例如佛弟子破執聲常的外道雲,“聲應非所作,是常法故,譬如虛空。”佛弟子並不許聲是常,亦不許聲非所作,但為破他,故與他出過相攻也,室主評文多取彼式)。言不諳破立理路的狂盲們的清心,也在室主無過的評文上,妄生許多賣弄多翻破幾本書而犯相符極成及一分不定等過失的無義利的言說。故室主對于爭名的言說,本當現聾啞相不問不聞常住林藪中享點小乘人的清福,較與不懂辨論方式的人,解釋正知正見之正義,強幾十萬倍。故諺雲﹕“寧與明白人打頓架,不與糊涂人說句話”,想必就是我現在的環境了。

  室主評文中,曾經聲明過,覺著“藏密答問”,原無受評的價值,只因他邪說,能障礙一班初機人學藏密之善願弘志,室主不容不略給以散評糾正,只借彼矛還刺彼盾,並未想叨叨不盡的縱情廣說,若于每句破後廣說,雖十大卷,自信也不能盡我的正義。但亦有時指書令閱,對于地理等事則與以略之。益覺于佛法無重要之關系耳。今居士認為不滿意,謹當略述以慰雅懷,也免得居士抄錄許多歷來錯亂的傳說,以淆亂人觀聽耳。康藏衛三字皆是譯音,“康”譯“界”字,“藏”譯“淨”字,“衛”譯“中”字,在藏文為(“為”下原缺編者)三字,康即內地所呼的西康,藏即通說的後藏,衛即普通所說之前藏,康以地大得名,藏以後藏之大河得名,衛以處其中間而得名。在藏人之劃界,康與前藏以丹達拉山為界,前與後藏,以岡巴拉為界,此系室主在藏時所學所聞,並無一人以駐藏大臣等所管不管為界之談者,居士乃以內地的傳說記載為歸宿處,無怪乎與室主之見解不同也。

  又凡有所見所聞即以為憑,即興言謗,誠為披露淺薄之原形,即對佛語,亦須四依抉擇了不了義,更加以師長教授,乃能發生正知正見。若以邪為正,強興刁辯,即無師承之過耳。佛且有方便不了義之談,諸祖師之言,(為接引一班貪自舊習者起見,)當更有之,不能句句純屬了義也。

  第三段隨筆,僅截看評文一段,未看原文之義,及不解室主之破法,叨叨一堆,殊乏意味之極者也。室主本意已指書,能知除垢必見其光,若已理破,執仍不舍,縱引經論,豈能生效,故除以理破之外,室主更不知用教折服,誠不如居士之周到,愧甚愧甚!

  答第四隨筆,依律藏說,聖人一人也可名僧。以軍喻而解僧字,及順世習為不拘泥,實乃居士之高見。但拘泥者,在律藏及義淨法師之《寄歸傳》中,非室主敢固執者也。又以破謬為拘泥,是則救邪,當然是最開通的大居士了。

  第五條文,更見居士無爭與爭的好強心了,截取室主說的兩句話,並未能了解室主所說的二心為何物,便急得和什麼似的,引了四句《圓覺經》文,便質評者有無彼心,像這等無軌道五花八門的亂辯,誠乃空前絕後之奇觀,居士可雲勝出陳那一籌了,欽佩欽佩!

  其所引受菩提戒文,及《大日經》文,並質問等文,並為離奇古怪,不拘一格,像我這樣的愚痴,又不曾害癲狂熱病,那里敢當你大居士這把廣博淵深雜七糝八的智慧火呢?算了吧!

  第六條大居士說我無慈悲心,我自承認,說我罵了定慧師,我也承認,說我令他入葫蘆作黑夢,我更承認的很。要知我為何如此呢?答,因為他師父即是我師父的一點關系,我呵罵他幾句叫他知慎,叫他勤學,叫他不要狂吠,連累著師父受外人的批評,換言之,罵他即是愛他。若你大居士說他那套話,你就叩一百個頭請室主罵,室主還怕犯惡語哩!那里敢令大居士入葫蘆呢?又他想在佛法中討便宜,我敢依師父的教授評他,你大居士上根利智,不須師承直探佛義,我且愧後不如,又焉敢比三大士哉!

  第七條大居士第六意識分別心的悟性太高,絕非室主所能夢達,亦絕非室主所說之根本佛法。換句話說,凡大居士不知我說的為何義時,便假借幾句禪宗高調來抗論,或亂引幾句經文來吱唔,我既無神足通,那里能附你大居士的驥尾呢?拖死我也!

  第八條以下,室主當先聲明一句,我受師父的教授,是不舍一種法門的,但任修那一法門,皆須圓滿彼法門之一切資糧因緣,乃能發生效果,絕無那一法門是有便宜可討者也。室主更不反對念彌陀往生極樂之法門,而且我也是個專修極樂淨土之人,故所反對批評者,正是為救定慧師之偏見,所說的幾句話,也專為破邪,正能自顯故。故我說“菩薩為住持正法利益有情而生穢土”者,是為對治定慧說轉生不可憑而且難生等邪執,並非主張一切菩薩皆必須生穢土也。兼代著聲明其生穢土是由願力,這話並無過咎,你大居士,不善觀鵠的所在處,亂發一堆亂箭,引了一堆相符極成與不定過的經論,誠令人摸不著頭腦!諸大菩薩任生何處,雖能自在,然在我染著世欲,不具天親所說往生資糧之輩。而提高喉嗓,欲學文殊也,觀音也,大勢也,慧遠、善導也,少康、永明也,余實不敢自信,唯信業力強于願力百千萬倍耳!大居士乃不落因果之流,當然不在此列,請莫誤會。

  總之,室主覺著,你大居士的口吻,有時超佛越祖不落一法,又有時堅執往生極樂為歸宿,更有時全不觀看能評與所評的辯論關鍵,一味的引證亂救,且無一點辯論的理路的蠻攻兼存千變萬化隱現無常的功夫,雖具千牛萬象之大士,也不能與大居士來抗論而糾正,室主乃久癆之贏夫,焉能與大居士爭文辯義,我實覺寫此文無一點興趣,就此擱筆,有錯誤處,尚祈多多賜教。只要理由正確,無勞手抄寫一部續大藏經也。特此布意,用覆欲塵輕安!

  民廿四年九月六日寫在萬縣公共育智場外茅室

  (原載《海潮音》1935年第十六卷第十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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