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2/04 08:45:09

喇嘛網 日期:2010/02/04 08:38:58   編輯部 報導

 

 

第四天、加行法之一(第一、二、三加行)

 

 

  吉祥月稱說:

 

  [若得自在住順處:設此不能自攝持,

  墮落險處隨他轉,後以何因從彼出?1]

 

  我們現在已經從那些無暇修法的地方解脫出來,獲得了暇滿之身、能夠自由自在地修習正法。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我們下去設法實現一種長遠目標的話,將來我們又會墮入惡趣的深淵中,為痛苦所控制,假如我們墮入到那些連[]的名字都無緣聽到的地方,有誰還能修法從惡趣中跳出來呢?所以,在我們現在能自主的時候,應盡力去實現一種久遠的目標。因為像[道次第]這樣的法能使我們實現這一目標,所以我請求在座的諸位發起這樣的動機來聽:

 

  [我當獲得佛位以利益一切有情,為此我來聽[菩提道次第]引導,然後去作實修!]

 

  (接著帕繃喀大師又像以前一樣,重述[所聽的法即是有緣之士能往佛地的大乘法範]等等,以及科判的設置,並簡單地重複了昨天所講的內容。)

 

  今天講第四大科:

 

  甲四、如何正以教授引導弟子之次第

 

  此科分二部分:(乙一)道之根本依止知識法:(乙二)既依止已如何修心之次第。

 

  即便在宗喀巴大師著作的科判安排法中,我們可以發現,它們也開示了極其重要的實修要點:正如樹木的葉子,果實等等均依賴樹根而得以生長,所謂[道之根本]云云,顯示從[暇滿][難得]直至[無學雙運]之間的一切證悟也均依賴[依止知識法]而生。[既依止已如何修心]中的[]字,在文法上是[從格]詞,說明正確的依師法是[暇滿]乃至[雙運]之間一切證悟生起的根源。由此可見,依師法在一開始是最為重要的。

 

  前述三條科判是按照(道次第廣論)來講的,從這以後的科判則按(明晰引導)來講,故與(廣論)科判有所不同。

 

  乙一、道之根本依止知識法

 

  此科分二部分:(丙一)座上如何修之理;(丙二)座間如何修之理。

 

  將科判分成座上與座間是有很大關要在其中的:人一生的行動包括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個晝夜中[每一個晝夜又包括在修法的座上與座間這二個階段中,所以,我們[三門]的活動可以攝入座上與座間這二個階段,如果這二個階段都有意義的話,那麼每一個晝夜也就有了意義·這樣持續不斷的話,一個月、一年,乃至人的一生就會都有意義了。

 

  丙一、座上如何修之理

 

  此科又分為三:(丁一)加行法;(丁二)如何修正行;(丁三)如何作結行之次第。

 

  丁一、加行法

 

  我們通常容易忽視加行,那是錯誤的,譬如,為了煮一壺好茶,我們在最初採購的時候,就應鄭重其事:同樣的,我們應該認真地修加行,因為它們是正行的體驗能在我們心中生起的因。

 

  加行法共有六個方面:

 

  (一)灑掃住處,莊嚴安布身語意所依:

 

  (二)由無諂誑求諸供具、端嚴陳設;

 

  (三)身具八法或隨宜威儀坐安樂座,從殊勝善心中修皈依發心;

 

  (四)觀想資糧田;

 

  (五)攝集積淨關要——奉獻七支與曼茶羅;

 

  (六)如教授啟請決定令與自心和合。

 

  第一加行:灑掃住處、莊嚴安布身語意所依

 

  打掃住處是金洲大師的行持。我們應作打掃的經典依據是:[菩提薩綞當於淨處結跏趺坐……]應作打掃的原因是:譬如,我們想請一位大喇嘛或大官到家裏來廠自然先要認真地作好清潔工作;這樣作,是為了向到我們住處來的上師,佛、菩薩等表達我們的敬意。

 

  打掃時,如果我們的動機只是為了自己的舒適與周圍環境的美觀,那就與布達拉宮、沙拉寺,哲蚌寺的清道夫沒什麼兩樣,不會有絲毫的功德。反之,如果我們是為了獲得佛位,利益一切有情的緣故,對修[道次第]引導所緣的加行資糧田恭敬服侍,以這種思想來作的話,就會產生極大的功德。

 

  經(2)中列舉了五種打掃功德:

 

  (一)令自心清淨;

 

  (二);令他心清淨:

 

  (三)眾天神喜歡;

 

  (四)造集美麗業;

 

  (五)死後往生天界。

 

  我的大寶上師說:眾善品天神時常來到人間,保護那些如法修行的人,但他們忌諱不淨。如果我們的住處不夠清潔的話,他們便無法靠近和保護我們了。打掃住處不僅使善品天神感到高興,也使上師與佛等感到喜悅。;[造集美麗業]不但是指將來我們的軀體美麗,也指戒律清淨。假如戒律清淨的話,縱然我們的外表不夠美,伹在諸佛菩薩眼裏,我們卻是極美的,宗喀巴大師的話與此相似:

 

  [諸具慧者慚愧衣,是戒非是細羅衣,

 

  頸嚴嘉言非瓔珞,頂嚴是師非摩尼。]

 

  [往生天界]主要是指往生淨土。聖周利盤陀迦就是靠打掃住處而證得阿羅漢果的。下面簡單地敍述一下他的故事:

 

  以前,舍衛城中有一位婆羅門,他的每個兒子都在出生後不久便悉數夭折了。婆羅門家附近住著一位老婆子,她對婆羅門說:[如果再生兒子的話,請通知我一下。]後來,婆羅門又生了個兒子,他便將那位老嫗叫到家中。老嫗為嬰兒洗了澡,用白布裹了起來,嘴裹塞滿酥油,然後交給一位小女孩,說道:[抱著他站在大路的交叉口上,如果有沙門或婆羅門經過,你就向他們敬禮,說:這個嬰兒敬禮于聖者足下!如果到晚上他還活著,你就把他抱回來,如果死了,你就扔了他吧。]那位姑娘辦事很認真,她遵囑來到大路的交叉口等著。最先遇到的是幾個外道,姑娘便照著老婆子的話,對他們說了一遏。那些外道回答道:[願他能活下去!願他能夠長壽!願他能滿足父母雙親的心願!]後來又有幾位比丘經過,他們也作了同樣的祝願。隨後,姑娘抱著嬰兒來到通往只陀林的路上,在那裏遇到外出化緣的薄伽梵,她將話又向佛陀說了一還,佛陀回答說:[願他能滿足父母雙親的正法心願!]太陽落山后,姑娘見嬰兒還活著,便將他抱回家中·因為他曾被抱著站在大路上,故而得名為[摩訶盤陀迦](大路)。摩訶盤陀迦長大後,對婆羅門的《吠陀)及其支分都極為精通,他能為約一百位婆羅門子弟教授婆羅門的秘密語。

 

  後來,婆羅門再度得子,那位老嫗也再次被叫到家中,所有過程又像以前一樣進行了一遍。但這次找來的姑娘做事十分懶惰,她只把嬰兒帶到一條小道上等著,在那裏沙門和婆羅門一個也沒有,晝夜六時觀察眾生的薄伽梵發現這一情況後,便故意來到這條小路上。姑娘請佛陀祝願,佛陀便如前作了祈願。後來姑娘見嬰兒未死,便將他抱了回來。此兒因而得名為[盤陀迦](路)。

 

  盤陀迦長大後被送去上學,照例首先應學會念誦[悉檀]等字,但他念了[]字忘了[]字,念了[]字忘了[]字。他的老師只得對其父婆羅門說:[我還有其他許多婆羅門子弟要教,這個孩子我教不了。]婆羅門又將他交付給教念(吠陀)的老師,讓他學習[吠陀],照例首先要學會[嗡希]等詞,但他記住了[]字忘了[]字,記住了[希”字忘記了[]字。這位老師也開始感到厭煩,他對婆羅門說:[您的長子摩訶盤陀迦我一教就會,這個孩子卻怎麼教也教不會,因為我還有其他學生要教,所以這個孩子我實在不能再教了。]因為盤陀迦反應遲鈍,十分地遲鈍,智力低下、十分地低下,故而他的名字被改為[周利盤陀迦](小路)。

 

  兄弟倆的父母去世後,摩訶盤陀迦進入佛門,精通三藏成了阿羅漢。盤陀迦將家產耗盡後,來找其兄。摩訶盤陀迦觀察後,發現弟弟與自己有法緣,便命他出家受近圓戒,然後教他念一個頌子:

 

  [身語意三不造罪,離欲不執諸世間,

 

  具足正念並正知,有害痛苦皆不近。]

 

  盤陀迦學了三個月之久還未能學會,而當地的那些牛倌和牧童卻已耳熟能詳,反過來教他念了。後來有一天,摩訶盤陀迦考慮是用讚揚還是呵斥的方法來調伏弟弟時,他發現用呵斥的方法較為有效,於是他揪著盤陀迦的後頸,將其趕出了祗陀林,並責駡道:[你真遲鈍,太遲鈍了,還要出家幹什麼?你就給我待在這兒吧!]盤陀迦心想:[現在我既不是沙門,也不是婆羅門了。]想著想著便哭泣起來。大師佛陀為大悲心趨動,他來到盤陀迦面前間道:[盤陀迦,你為何哭泣?][我被阿闍黎罵了一頓,]隨後大師說道:

 

  [愚人作讚歎,智者作呵斥,

 

  智者呵為上,愚人贊則非。]

 

  [我的孩子,你的阿闍黎並沒有經歷三大僧祗劫,以無量善行圓滿六度而說此聖言;我卻是這樣的人,你願意跟著如來學嗎?][尊者,我反應遲鈍,十分地遲鈍,智力低下,十分地低下,像我這種人怎能跟您學呢?]

 

  大師聞言說到:

 

  [愚人自知愚,故于彼為智,愚自詡為智,彼為最愚癡。]

 

  接著大師賜給盤陀迦兩句話:[掃塵][除垢],但盤陀迦仍然無法記住。薄伽梵決定要清淨他的惡業,於是說道:[盤陀迦,你能為眾比丘擦鞋嗎?][我能的,尊者!][那麼好吧,你就為眾比丘擦鞋子和靴子吧!]佛陀又要求比丘們讓盤陀迦這樣去作,以清淨其惡業,並要他們教他這兩句話,佛陀的話被照辦了。終於有一天,盤陀迦學會了這兩句話。

 

  那時,佛陀對他說:[現在你不用擦鞋了,去打掃寺院吧,同時念這兩句話。]盤陀迦便很努力地去作打掃的工作。因為佛力的關係,寺院右邊的塵土剛掃完,左邊的又滿了,左邊的塵土剛掃完,右邊的又滿了。由於盤陀迦勤奮地打掃,他的業障由此得以清淨,有一天他心想到:[大師說的[掃塵,除垢],到底是指內在的塵土還是外在的塵土呢?]以前聽過的三個偈頌此刻映現在他的腦海裏:

 

  [此塵是貪非塵土,塵乃貪名非塵埃,

 

  諸智者眾除彼塵,如來教中不放逸。]

 

  “此塵是嗔…”、“此塵是癡…”等,依次類推。盤陀迦努力修習這些偈頌文義,最終證得了阿羅漢果。此頌在經裏雖說是這個樣子,但在加行法引導和諸位上師的口授傳承中,為了實修時易解起見,第一句改為“塵者非土是貪塵”等,像這樣來念比較好。

 

  薄伽梵為了將盤陀迦的功德宣揚出去,便讓阿難去告訴盤陀迦要他為比丘尼說法,並告訴比丘尼眾盤陀迦將是她們的大師。盤陀迦明白佛的意思是要替他宣揚功德,於是同意了:“我將如教奉行。”那些比丘尼們聞言卻極為驚訝,她們說:“你們看,我們婦女被人輕視到如此程度!他在三個月中,連一個偈頌都學不會,怎麼能來為我們這些三藏法師作開示呢?我們要想辦法,今後不再使那些少聞寡學之人來到我們這裏。”於是十二位比丘尼中,有的準備了一個極高的法座,但沒有梯子可以登上去;有的跑到舍衛城中向城裏居民宣佈說:“我們的大師,一位殊勝的大聲聞明天將到我們那裏,凡聽他說法未能見諦的,都將在輪回中長期流轉,所以請大家務必前來聽法。”成千上萬的普通百姓,有的為看熱鬧,有的為善根所激發,紛紛聚集前來聽法。

 

  次日,盤陀迦乞食完畢,內從正定而起,外由幾位比丘陪同,來到比丘尼的夏季住處說法。當他來到法座旁時,見法座極高,不清楚這些比丘尼是出於信心還是惡意,於是稍稍入定觀察,知道是惡意後,盤陀迦便舒展手臂如象鼻般,將法座壓低,坐了上去。這一舉動有些人能看見,有些人不能見。入座後他先入定,從座上隱沒,躍入空中,在四方顯示四種神變。最後,他收回神變,重新坐在獅座上,開始說法:[姐妹們!我費了三個月才記住的那個偈頌,它的意思要講七天七夜才能講完。薄伽梵所說的“身語意三不造罪]是開示斷除十不善,“諸世間”是指五蘊,“執”是指貪、嗔,癡三者的執著,……]磐陀迦僅僅詳盡地開示了半個頌子,當時就有一萬二千名聽眾見諦。某些人證四果之一(3),某些人成聲聞、緣覺或大乘人,亦即各自發菩提之心,大多數人則對三寶生起了信心。

 

  隨後,盤陀迦來到祗陀林,佛陀為他授記道:“此盤陀迦是我所有善巧轉變有情之心的聲聞弟子中,最為殊勝者。”所以,以為打掃等比不上修法重要,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佛經中說,給孤獨長者,每天到祗陀林的歡喜園中作清掃工作。有一天,家主有事沒來,也沒有別人能作打掃,佛陀便親自以金枝般的雙手作清掃工作。我的大寶上師曾說:曆輩遍知勝者之王(4)修加行法所用的掃帚、草束都掃禿了,變得像驢尾似的。這些掃帚的柄被上好的黃布裹了起來,作為聖物供人朝拜,這是極具關要的行傳。因此,我們初業行人應認真對待打掃工作才是。

 

  無論室內有無灰塵,最好在每座修法前都作打掃,不然的話,至少每天要打掃一次。具體的作法是:發起如前所說的動機之後,我們應該想像:我們正在掃除的塵垢,就是自他相續中的障礙。觀此修法即圓滿、成熟、淨治三法(5)中的一支,是淨治佛刹的因。並如盤陀迦傳記中所說,口誦“掃塵、除垢”,或念:

 

  “塵者非土是貪塵,塵乃貪名非塵埃,

 

  諸智者眾除彼塵,如來教中不放逸。”

 

  此外配合嗔與癡,邊作念誦邊作打掃。在我們主修“依師法”時,“貪塵”可改作“塵者非土是不信”等:主修空性時,可改作“相執”。口作念誦、心作觀想,與當前所修的內容保持一致。

 

  病人和老者無法親手打掃時,可請弟子等代作,自應口誦意觀。因動機的大小有別,每一揮帚,所獲的功德差別也很大。

 

  住處門前應堆設四座標記,觀想為四大天王,或只設一座標記作這樣的觀想,也

 

  可堆設一座標記(6),觀想為昆沙門天王,據說這樣作有不生障礙和戒律清淨的大關要。

 

  在大寺院和其他不便設標記的地方,至尊絳貢仁波切口授中說,我們應觀想,住處的

 

  四面外牆即四大天王便可。

 

  然後陳設身、語、意所依(7)。上師、本尊等像應按“資糧田”各尊的次序排列,如果因為尺寸大小不一下便排列的話,可稍作變更。我看過許多人將護法、王魔、厲鬼等像置於佛像之首,以為他們最具神威,這暴露出他們心中沒有清淨的皈依:也有人將金像、銀像、銅像等排在首位,而將泥像等放在最後,這表明他們只將佛像視為一種財產。至於唐卡,如果按照新、舊次第來作排列也是不對的。有些人將唐卡當帳子用,在室內團團圍起來,這樣的作法是極其錯誤的。有的人睡覺時將腳正對著佛菩薩像,一點也不覺得不安,這也是心中沒有皈依的明證。有些人將破舊的唐卡和佛像視為房間裏的垃圾,而將它們送往擦康,這無異將他自己的福德往外送。所以我們應對佛像等作真的佛菩薩想。

 

  即便我們沒有很多的身、語、意所依,但“身所依”中必須要有一座大師像,以便憶念佛陀,一座宗喀巴大師像,以便憶念上師;“語所依”中應有一部《般若波羅蜜攝頌》或《菩提道次第》;“意所依”中至少要有一個塔的[擦擦](8)。如有鈴杵(9)的話,也應供在[意所依]之中。有的人將鈴杵視為普通的工具,其實它們是[]的象徵,如果輕視的話,過失是極為嚴重的。

 

  除開始修法的第一天外,雖然沒有必要每天陳設身、語、意所依,但每天在修此科時,我們仍應瞻視佛像及作真實佛菩薩想,不可以為:“我已熟知房間裏的佛像,何必再看?”如果我們每天瞻仰的話,就會一次次地在心中留下殊勝的習氣。據說朝拜佛像的功德要比朝拜佛的真身大十六倍,《白蓮華經》中說:“吾人雖以擾亂意,觀見壁繪如來像,彼等漸見俱胝佛。”

 

  雖然經裏本來說的是“供養壁繪如來像”,但口傳中,卻是這樣講的。假如我們怒氣衝衝地觀看佛像,也能有這樣功德的話,那麼當我們以信心來作瞻仰時,自然也能獲得同樣的利益。

 

  聖舍利弗成為佛陀的[第一雙](上首二弟子)(10)弟子後,永不離佛的真身。據說這是因為他過去世看到佛的繪像深感稀有的結果。聖舍利弗過去世中曾受生為一個郵差,一天晚上,他留宿在一座荒蕪的佛殿裏。他點燃一盞極亮的油燈,藉著燈光,一邊休息一邊修鞋,抬頭看見壁畫中的如來像,他自忖道:“要是能當面見到這樣神奇的人物該有多好啊!”由於不斷地發願,最後終於讓他遇到了釋迦佛。

 

  我們現在所見的泥像、銅像等,當我們獲得[法流三摩地](11)時,即是真正的“殊勝化身”:當我們獲得初地時,即是真正的“受用身”。所以,對佛像作真身想極其重要。

 

  第二加行:由無諂誑求諸供具、端嚴陳設

 

  “無諂誑”分兩個方面:物無諂誑與動機無諂誑。“物諂誑”,是指以不正當的手段獲得的供品。對出家人而言,是指以“五邪命”的方法取得的物品:對在家人而言,是指以經營屠宰業、短斤缺兩等極為惡劣的手段獲得的物品:我們與其用這樣得來的供品供養,還下如不供得好。供養的梵文為“布拶”,本意為令生歡喜。我們供養的目的,本來是為了使佛菩薩歡喜,如果我們奉獻上述那種供品的話,怎能令他們生起歡喜呢?但是如果已經成辦了這樣的供物,為了清淨自他的罪惡而作供養,如此供養則是好事。  

 

  五邪命為:諂媚奉承、旁敲側擊、贈微博厚、巧取訛索和詐現威儀。

 

  “諂媚奉承”是指為了從施主等那裏獲得一些佈施,故意裝出一副笑臉使別人佈施錢財等:如果沒有這樣的動機,而是出於正直的稟性、說了些中聽的話,致使別人佈施,就不成為邪命。

 

  “旁敲側擊”是指為求供養、間接地向施主等乞討。例如說:“現在我尚有足夠的茶和酥油,但糧食短缺。”或是“您去年惠施的糌粑(12)對我幫助極大。”等;如果沒有這種求利的動機,而是稟性正直的說這樣的話,則不成“旁敲側擊”。

 

  “贈微博厚”是指向別人佈施少許財物,以便取得較大的回報。例如向施主奉獻哈達(13)和遞茶等、假意款待,內心則希望得到固定的供養和贛贈等大的回報。現在我們出家人常作這樣的邪命,還說是“願者上鉤”,如果沒有這樣的動機,而是稟性陸正直地對施主殷切款待,也不成邪命。

 

  [巧取訛索]是指在別人不願意的情況下強作乞討,以及將他原本打算供養給別人的東西據為已有,或是間接地乞討。例如說:“某某施主佈施的茶和酥油對我幫助很大。”如果沒有求利的動機,而是稟性正直地說這樣的話,也不成邪命。一詐現威儀”是指在寮房裏隨隨便便,而在施主等面前裝出一副持戒精嚴、循規蹈矩的樣子,以求得到一些佈施;如果沒有這樣的動機,只是為了不讓在家居士退失信心而在寮房外裝出敦肅的樣子,我的勝皈依處大寶上師說,這不成為“詐現威儀”。我們這些出家人,像這樣置三律儀(14)於不顧,靠經商等置辦財物來作供養,過失遠比功德為重大。

 

  “動機諂誑”是指在奉獻供養時摻雜有下良的動機,例如為求出名,為講排場等。正如卓貢仁波切所指出的那樣:

 

  “即便供三寶,亦欲他人見。”

 

  我們所作的每一次供養,全都流於求名求利等世間八法,稍微好些的,其動機也下外乎是求長壽、無病等等。例如,在供“千僧齋”時:心裏想的不是積福,而是出名。如果今天有個貴客要到寮房來,便裏外打掃,陳設的供品也比往日為豐富,還獻上供燈,點燃供香,讓室內散發著甜甜的香氣,然後坐等貴客光臨;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動機?我們應該仔細去想一想!這樣的供養,很難說是利大還是害大。有一天,格西奔貢嘉(15)聽說將有一位施主前來拜會,於是把對三寶的供養陳設得好好的,當他坐下來檢查自己的動機時,發現自己這樣做只是為了施主的情面,和講排場而已,於是站起來,在供品上撒上一把灰,說:“比丘不應該作假啊!”又將灰整齊地堆成一堆。帕當巴桑結(16)在定日上部的繞佛道上聽說此事後極為高興的說:“藏地所有的供養中,奔貢嘉的供養是最好的,為什麼呢?因為他能在世間八法的臉上撒上一把灰!”這一讚歎不是為奔貢嘉所作的供養,而是為他撒的灰。所以我們供養的動機,別說不可為世間八法,即使是為了獨自獲得增上生(17)和決定善(18)也是不可以的,應該盡力以菩提心來攝持,這很重要。

 

  至於“端嚴陳設”,有些人似乎以為不必如此講究,對供品的形狀和排列十分隨便,這樣的態度是錯誤的。供品的形狀和排列應盡可能地美觀,因為端嚴陳設供品是自己將來成佛時所具相好的因。

 

  獻供時,我們應親手奉獻,如果讓弟子和僕人等代作的話,自己不能得親手獻供之福。阿底峽尊者年屆耄耋之時,不顧雙腿打顫,堅持自己供水。別人說:“尊者啊!您累了,我們來幫您供吧!”尊者回答說:“那麼在我吃飯的時候,你們是否會說:尊者啊!您累了,我們來幫您吃吧,而把我應得的食物吃掉呢?”以前,印度那些大法王在作大佈施時,並不是讓大臣等去作,而是建造一座“佈施房”以堆放所施的財物,國王坐在裏面親手佈施。因此,修習佈施的一個重要關鍵,就是要親手奉獻。

 

  關於供品,如果自己飲食十分充足的話,食物的“薦新”應該選擇最好的來供,而不是選那些腐爛的酥糕和枯黃的菜葉。我們大多將好的酥油和糌粑留給自己享用,而將不好的部分指定為“供面”和“供油”;這樣作不等於把自己的福德全都掃光了嗎?(帕繃喀大師同時指出:因為酥油燈供的是光明而不是酥油,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酥油略有變質是可以用的。)

 

  那些離事專修,資財匱乏的人,也不必因為自己沒錢供養而感到沮喪。如果有足夠的信心,供品隨處可得。阿底峽尊者曾說:“藏地所有的水都具足八支(19),因此,在藏地單供淨水即可。”又說:“如果印度有這種報春花的話,我會用黃金去買來供養。”

 

  如果我們得不到別的供品,單供淨水也能積集很大的福德,八支的每一支都能產生一種功德。按照我大寶上師的說法,如欽·絳貝央(妙音)(20)的《俱舍論釋》中所說:

 

  “清涼甘美輕、柔純無臭味,

 

  飲不傷喉胃,具足八支水。”

 

  供“清涼”水有戒律清淨的功德;供“甘美”水有獲得勝味(21)的功德;供“輕”水有身心堪能(22)的功德;供“柔”水有心相續調柔的功德;供“純”水有神智清明的功德;供“無臭味”水有淨障的功德;供“下傷胃”水有身下生疾的功德;供“不傷喉”水有語音和雅的功德。

 

  傑珠康巴·格勒嘉措起初住在沙拉孜茅篷的時候,沒有傢俱和日常用品,一貧如洗,就連供水的碗都沒有。當他需要供水時,就將自己的飯碗好好地用水洗乾淨,然後用它來供水;當需要用它來吃飯時,他便向三寶“借回”,飯後又將之洗淨再供淨水。

 

  其他可以供養的東西,如夏季時盛開的鮮花,上等的樹木、水果,澄淨清涼之水等等,均可用心觀想取來而作奉獻。我的大寶上師說:我們也可仿效赤·達波彩沛(增壽)的行持,供養前先誦《供養雲陀羅尼》加持,供養之後作回向善根等。因此我們手裏沒有供品沒有關係,重要的是要有信心。

 

  在另一方面,也有人認為單單奉獻一些水、花等意想的供晶就可以了,而將實際的財物設法地積存起來。這種思想將會使他投生在餓鬼等惡趣中!所以,當我們有實物時,應該選擇最好的來供。舍事專修的出家人等也許會想:“我沒有財物供養也無妨,有道是:出家人當以修行供養為主,所以我只作修行供養就可以了。”從而一點也下作財物的供養,這種想法會使他今後每一生中都無東西可供。

 

  當我們僅有指頭大小的食物和半枝供香時,卻仍能以虔誠的心將它們用於供養的話,那麼我們的福德就會漸漸地增長,最終能奉獻極大的供養,就像格西樸穹瓦一樣。格西朴穹瓦曾親口說:“我最初供的是甘松,氣味辛辣;後來有四合長香可供,氣味甘美;現在供的是沉水香和乳香等,氣味香馥。”據說此師每配一次香供養,需花費二十二兩黃金。

 

  引佛的三十二相之一。《現觀莊嚴論》中說:[非勝現勝味]

 

  又有一些人說:“我是有證悟的人,菩提當在修持中求,靠那些外相是不能成佛的。]這表明他們對佛法的理解極為貧乏!那些登地的菩薩尚需化身千百萬,以百臂、千臂等經劫供養諸佛,何況你我之輩?認真想一想這個道理,然後我們應該用現在僅有的這個身體,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作供養。

 

  關於獻供的具體方法,這裏以供水為例,稍作表述:必須先將供杯仔細地拭擦乾淨,然後將供杯一宇排開放在供桌上。應當避免杯與杯之間的間距過遠,否則將與上師分離:也應當避免兩杯相觸,否則就成為鈍根;供獻時如果發出響聲,也將導致瘋狂等等。空的盛器放在供桌上會減少我們的福德,所以在排列前,應先將供杯疊成一疊,往最上面的碗裏注入少量的水,並誦三種子字(23)加持,隨後倒少許水到下面的一個杯中,再放到供桌上。依次重複進行整個過程,直至所有的杯子都排列在供桌上。這樣的話,就沒有一個杯子是空的。在獻供(注水)時,如果單用一隻手來作是不恭敬的,應該像為一位大王敬茶那樣。注水時,水流的變化應該像麥子一樣:兩邊細、中間粗。如果水太多溢出杯外,將導致破戒:反之,如果水太少,又將使受用減少。所以,水線應低於杯口約一粒麥子的距離。至於酥油燈,應該十分明亮才是,因為這是一種光明的供養。(帕繃喀大師又指出,作為長壽的緣起,供燈的燃燒應盡可能地持久。)鮮花等其他供品的供法均照此類推。經(24)中說,每一種供品都有十種功德。

 

  第三加行:身具八法或隨宜威儀坐安樂座、從殊勝善心中修皈依發心修法用的座子應後高前低,這裏面既有密法的殊勝甚深關要,也可防止因久坐而導致臀部疼痛等問題。在座位下面,我們當用白粉劃一個右旋萬字。此萬字表羯摩金剛,目的是在提醒你大師佛陀在金剛座成佛的那段歷史,此外也有令自己修持堅固之意。真正的羯摩金剛是本尊的標幟,我們不可踐越(故而以萬字代替)。然後鋪設百節草和吉祥草,草與草之間不可纏亂,草尖當指向前,這也是為了憶念大師佛陀在這種草墊上成佛的行傳。另外,經典中說:“百節草能增壽”,所以用百節草作座墊有增長壽命之效;吉祥淨且善”,吉祥草為能除障穢之物。在印度,當阿闍黎們遭受穢氣侵染時,他們通常花一天時間躺在吉祥草苑中。因此鋪設吉祥草有淨除障穢的功用。

 

  “身具八法”中的八法,是指在“毗盧七法”之上再加“數息觀”,如嘉瓦·溫薩巴(25)所說:

 

  “足手腰為三,唇齒舌合四,

 

  頭眼肩息四,即毗盧八法。”

 

  我們的雙足應結“金剛咖趺”,但在尚未修習密法“圓滿次第”的階段,作“菩薩跏趺”或[半跏趺]26)等均可;二手結定印,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大拇指相抵,置於臍間;腰應挺直,各脊椎骨應當如銅錢上下重疊一般地保持垂直。(大師又進一步解釋說:身直的話脈也直,脈內流動的風也直,這樣一來就會提高心的堪能性。(27))牙齒和嘴唇不要故意閉攏或張開,應保持自然:舌尖抵住上顎,這樣作就不會有口幹的毛病,也可以防止在入定時滴口水等,有這些要點在裏面:頭應前傾,下巴內收,略抵喉結;[眼觀鼻端]一語,實際上是指能見鼻的兩側即可,這有易斷沉沒與掉舉(28)的關要,有人修定時閉目而住,這樣做是不對的。其他宗派的人說,上根者應眼觀虛空作“法身觀”等,但在本派中不這樣做;二肩當保持水準,不可一高一低,此即“毗盧七法”。

 

  這裏面有極為重要的圓滿次第甚深關要,但現在不便明說。這些身關要的重要性,如洛劄瑪爾巴(29)所說:“僅我瑪爾巴譯師之坐法,總集藏地一切修法亦難以匹敵。”。“毗盧”是指毗盧遮那佛,該佛是清淨色蘊的淨分所顯現的本尊。所以,稱此七法為“毗盧七法”,是從這方面來說的。

 

  第八種法為“數息觀”。如果心王與不善心所相應的話,要生起殊勝善心是很困難的。例如,當我們極為生氣的時候,想簡單地依靠念誦“為利一切母親有情”等文來生起菩提心,那是一點兒也辦下到的。因此,在心王與不善心所相應的時候,我們暫時先不忙於生起善心,而應先將心轉為無記狀態,然後再轉為善心就容易多了。譬如,一塊白布被污染時難以染色,但用水將它徹底地清洗之後,它就能被染成紅、黃等各種顏色,非善非不善的無記心就像無垢的白布一樣。

 

  那麼,怎樣以“數息觀”將心轉成無記呢?首先,攝心向內觀察自己的動機,如果發現它受到貪嗔等煩惱影響的話,(我們便應專注於自己的呼吸:)用鼻孔向外緩緩地呼氣,不要出聲、也不要用力,心思不要散亂等,並在呼氣時心想:一氣已呼出。”然後用鼻孔向內吸氣,心想:“氣已吸進。”以此為一次,心中默數二”,這樣從[],數到“七”、“九”、“十一”、“十五”或[二十一”等。不用數珠:心不散亂而數呼吸。因為凡夫一心不能二用,所以貪等煩惱將漸漸平息,心將轉成無記狀態。有人說:呼氣時觀自心諸煩惱成黑光相外出,吸氣時觀諸佛菩薩加持成白光相入內,但這種觀想僅起到促進作用,我們不一定非要這樣來作。

 

  我的大寶上師曾以譬喻來解釋,為何轉成無記之後,生起善心就變得容易這一問題:冬季天寒時,如果自己僅有的一個座墊被他人佔用時,你再怎麼聲色俱厲地要他站起來,他也照樣置若罔聞。反之你無需直接命令他站起來,你只需說那邊有一個盛大的表演,並裝作自己也要去的樣子,那麼他就會站起來跑出去,這樣你就能馬上坐回自己的原位了。同樣的,如果我們的心伴有貪等不善心所時,雖然強力排除也難以奏效。但當心專注於呼吸上時:心就會上當受騙,煩惱也將隨之平息,然後再生起善心便容易多了。

 

  如果心不與不善心所相應而容易生起善心的話,就不一定需要“數息觀”,因此,稱“七法或八法”的道理也就在此。

 

  糾正動機

 

  無論是否需要數息觀,我們在上座之初都要生起“殊勝善心”(30)。不管作什麼樣的善事,最初的糾正動機是極其重要的。至尊宗喀巴大師在談論有關修行要點《問難·純白增上心》,曾向藏地諸大修行者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修法之始,如“梵語曰”(31)那般重要者為何?對此,至尊洛桑卻堅(32)後來在《答問·善意笑音》一文中答到:

 

  “一切修法初,如同梵語曰,

 

  即善觀自心,無上師尊意。”

 

  一切修法之初,糾正動機極為重要,如經中說:

 

  “諸法皆為緣,善住願根本。”

 

  阿闍黎龍猛也說:

 

  “貪嗔癡三者,所生為不善;

 

  無貪無嗔癡,彼所生為善。(33)”

 

  阿底峽尊者說:

 

  “譬如草木,若根是毒,枝和葉也是毒,若根是藥,枝和葉也成為藥;同樣的,在貪、嗔、癡的根本上,作什麼事都是不善的。”

 

  若以煩惱為動機所作的、聞、思修三者,將引發極大不悅意異熟果;若以賢妙善心為動機,就是作弑生等下善業也能圓滿廣大資糧。以前,大師佛陀尚在有學道時,曾受生為船長,名為“大志”(34)。有一次率五百人入海、得寶而歸。當時有一歹徒,人稱“俗人具短槍”,企圖謀殺那五百位商人。船長為了保護五百位商人的生命,也為了保護“俗人具短槍”不墮惡趣,他以大悲心將之超度,據說由此提早圓滿四萬大劫的資糧。弑生業本身雖然不能圓滿資糧,但大悲心這個動機卻能圓滿廣大資糧。事實上,動機決定了一切:善或不善;異熟果悅意或不悅意;力大或力小。

 

  以前,印度有二位乞兒,分別來自王種和婆羅門種。一天婆羅門種乞兒去僧團那裏乞食,但他去的不是時候,僧伽大眾尚未用齋前不施“薦新”,所以什麼也沒得到。王種乞兒則比較有時間觀念,他到的時候,正值他們準備扔掉吃剩的東西,故而得到很多。他問婆羅門種乞兒:“你得到一點吃的嗎?”婆羅門種乞兒氣惱的說:“如果我掌權的話,我將把所有釋迦沙門的頭砍下來扔到地上!”那個王種乞兒因為得到許多剩食,故而對僧團生起了信心,他說:“如果我有錢的話,我將每天供養百味食物獻給佛陀及其僧團!

 

  他倆邊走邊談、離開了舍衛城,來到一棵樹前躺下休息。後來有一輛車經過,車輪將婆羅門乞兒的頭輾了下來。

 

  當時舍衛城中的商人首領去世了,此人膝下無子,於是城中一切住戶集會,商定當立福德最大者為新首領。他們四處觀察,結果發現那個躺在樹蔭下的王種少年,因為其他樹的影子都隨著太陽的移動而移動,而那棵樹的影子卻絲毫末動。於是他得到了商人之王的灌頂,並如他先前承諾的那樣,供養佛陀以及僧伽,後因聞法而見諦。

 

  經中說:“諸法意為先,意速意為主,如由極毒意,或說或作事,彼能令得苦,如輪斷頭例,

 

  又如以淨信,或說或作事,

 

  彼能令得樂,如蔭相隨例。”

 

  這樣的妙劣動機之果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不僅是在作善業之初,對於日常的一切事務,我們也應以賢妙的動機來作,這很重要。

 

  現在我們見面問安時,大都說:“您身體好嗎?”阿底峽尊者則不然,他會這樣問:“生善心否?

 

  至尊大宗喀巴也說:

 

  “黑白業即妙劣心,意樂妙則地道妙,

 

  意樂劣則地道劣,一切觀待意樂故。”

 

  由於動機有別,修善獲得樂果的力量大小也有差別。以四人同時念一遍《度母贊》為例:第一個人以“菩提心”為動機,第二個人以“出離心”為動機,第三個人以希求後世為動機,第四個人以希求現世長壽、無病等為動機。他們念誦的數量多寡雖一致,但得果的情況卻大不相同:第一個人的念誦為“菩提心”所攝持,因此成為圓滿菩提之因和菩薩之行,是大乘法。其他三人的念誦則不然,第二個人的念誦為「出離心」所攝持故,仍是解脫之因和輪回的對治,是中士法。其餘二人的念誦則連解脫之因也談不上,僅是普通的「集」而己。第三個人的念誦雖然不成為解脫和一切智之因,但成為遮退惡趣的方便和下士法。第四個人因為只考慮現世,所以其念誦不成為正法。結果是,除此人所希望的那點現世利益之外,很難有別的。有人曾問:「希求現世的快樂和利養、恭敬等而造作諸業,將有什麼果報?」答:「果報也只有那樣。」「那麼後世有什麼呢?」「地獄、餓鬼、畜生。」

 

  所以,當我們這些出家人在走向大殿和辯經場時,如果為菩提心所攝持的話,那麼就是我們踏出的每一步,也能成為十萬兩黃金也難以相比的菩薩行。但如果去的目的,是為了想得到錢財及茶等,或是為了執事的情面,那麼我們的行動就會成為上述阿底峽尊者所說的那樣。

 

  修行者的修行是否成功也有待於此。阿底峽尊者說過:

 

  「我的貢巴仁欽喇嘛說是要修行,但如果修的時候這樣想:因為修行可以招來整匹的布和整包的茶等許多東西,那麼怎麼修也是罪;如果修的時候這樣想:我要出離生死海的邊際,要播下大菩提的種子,那麼,僅僅這一想的福報,就連虛空也容納不了。]因此,我們在作聞、思、修與恭敬、供施等善事時,不論大小,如果不糾正動機的話,一切都將無益。

 

  此處最初也應努力糾正動機,又因為這是大乘法的緣故,所以不是隨便那一種善心都可而應以「殊勝善心」菩提心來攝持。如果我們已經擁有自然不假造作的菩提心,便無需這樣費力地糾正動機。但在需要生起造作的菩提心時,我們單靠念誦「為利一切母親有情」等詞句,是不能轉變心意的。因此,我們應當像前幾天說過的那樣想:「噫!我今幸得此暇滿身……,為利一切母親有情,當獲圓滿佛位,是故當修菩提道次第引導。」從暇滿、利大、難得開始直至發心,依次回憶,這樣才能改變心意。

 

  眾先德所說的糾正動機法有詳有略。有些人以諷誦那些詞句為足,當知這樣作是一點兒都不能改變自心的。動機的糾正是在心裏而不是在嘴上,所以心應當與口中所念詞句的意思結合起來,盡力轉變自心。

 

  觀皈依境(編按:見正文前彩色圖片)

 

  像這樣生起殊勝善心之後,我們應以此為動機,修「皈依、發心」。

 

  由於現在是將三種「道次第」合起來講,而各個「加行法」中,有著各自不同的「皈依境」與「資糧田」,所以請勿混淆。按照規矩,現在在法會上,大家共念《南傳派加行法》,因為它比較好念。至於個人日常的念誦,則仍應該依照《速道加行法》(36)來念。

 

  在皈依之前,我們應該先觀「皈依境」。「速道派」的「皈依境」如下:正面前虛空之中,觀想有一個八大獅子擎舉的廣大寶座。所緣境不可太高、也不可過低,因為太高或過低分別有生掉和生沉的危險。因此,最合適之處當觀在正對眉心這個位置。

 

  獅座之上,中央與四方各有一小座,共五小座。小央的那個稍高於其他四個,中央座上觀開示此法的具恩根本上師,外相為大師釋迦牟尼佛,一如念誦儀軌中所說。

 

  因為一切道果的證德均依靠上師而生起,所以應觀其體性為上師。觀上師現釋迦佛相,是為顯示正法的根源,因為釋迦佛是聖教之主。釋迦佛右手按地,表戰勝「天子魔」(37)。缽內的無病藥甘露,表戰勝「蘊魔]38);不死甘露,表戰勝「死主魔]39);無漏智慧甘露表戰勝「煩惱魔」(40)。當思此表大師已勝四魔及表自己將迅速戰勝四魔之意。在大師心間,觀「智慧薩埵」金剛持;在金剛持心間,觀二二摩地薩唾」藍色畔宇。因為這裏的修法與密法相關,所以應觀「三重薩埵」。你們可能會想:「我有許多開示道次第的上師,應該觀那一位呢?」當觀以最能利益自心的上師為主。

 

  右邊(41)的座上觀至尊彌勒,在小座的周圍觀「廣大行派」眾師長圍繞;左邊的座上觀至尊文殊,如前觀「甚深見派」眾師長圍繞;背後小座上觀勝者金剛持,如前觀「修行加持派」眾師長圍繞:前方小座上觀自己根本上師,現通常所見之相,如果上師有獨眼瞎等毛病,則不應觀想那些缺陷。上師右手結說法印,左手作定印、手持充滿無死甘露的長壽寶瓶。在甚深空性中入定同時說法,唯佛方能,所以此二表上師本身即佛。說法印也可表策勵化機聽法,定印表策勵弟子實修所聞之法。又如至尊大宗喀巴所說:

 

  「有緣修道主要障,壞身閻羅壞心癡。」

 

  修法的主要障礙,是能壞心的愚癡和能壞身的死主閻羅。作為這二種障礙的對治,說法印表以說法戰勝愚癡,壽瓶中的無死甘露表戰勝死主。像這樣有許多依此修習息、增、懷、伏事業的所緣甚深關要。上師周圍,觀結有法緣的眾師長圍繞,包括教讀師。平時當別人間我們有多少上師時,我們多半要用數珠從頭開始一個一個地算;但當問及錢包裏有多少錢時,我們卻能脫口而出,當知此乃不重視道之根本之相。 

 

  觀想尚住世的眾師長坐在錦墊上,已去世的眾師長坐在蓮月座上。

 

  這五組上師稱作「五部上師」。在他們周圍,有從本尊乃至護法的資糧田各尊圍繞,均安住於上述的大座之上。關於五部上師周圍本尊的安置法,我的大寶上師遵循彩林雍增的規炬:內層為無上續,其外為瑜伽續,其外為行續,其外為事續,共作四層。曲桑傑·耶協嘉措(智海)的規炬,則是將四續部置於四方:前方為無上續,後方為瑜伽續等,僅作一圈。曲桑版資糧田圖中,只見到無上續一部,也就是這個道理。

 

  不管修那一種安置法,在本尊之外,次當觀想殊勝化身相諸佛圍繞,以賢劫千佛、藥師八如來和《墮懺》三十五佛等為主。總的來說,佛雖有無數,但因賢劫諸佛與我們比較有緣,又據說七如來所發的願將於釋迦教法之末在此世界上實現,而《墮懺》的三十五佛清淨罪墮的力量極為強大,所以是就此來觀想的。

 

  諸佛周圍有八大上首佛子(42)等眾天子相菩薩圍繞;在此之外有十二緣覺等緣覺阿羅漢圍繞;在此之外有聖十六上座等聲聞阿羅漢圍繞,現比丘相,安住頭陀功德(43),手持乞化缽、錫杖和經函等,與緣覺的不同之處為:眾緣覺頭上略有頂髻突出等,具有與佛相似的相好。

 

  聲聞之外有「堪劄嘎巴拉」、「極猛母」等《勝樂續》中所說的眾勇士勇女圍繞;在此之外有以[三士法主」(44)為首的眾出世間護法圍繞:在此之外,四方觀四大天王,有二種說法:一說觀於座上:另一說不觀於座上而觀於座下雲團之上。這是因為,前者是視四人天王為出世間護法來說的,而後者則視其為世間護法。我們不可將王魔、厲鬼等世間非人安置於資糧田中。過去有人曾敬獻一幅資糧田畫像給彩卻林喇嘛雍增仁波切閱覽,彩卻林上師指出,護法眾中繪有一位厲鬼,並說:「可否繪一摩尼寶將之代替?

 

  「皈依境」各尊之前,觀想「證法寶」體性現為「教法寶」經函,五彩繽紛的函頭標籤朝向自己。

 

  觀「皈依境]的方法有許多種,例如:[普攝摩尼寶」觀和「上下重疊」觀等,但本派按此處所說的情形觀想,因為這一皈依境具足三寶之故。所觀的諸尊,既不是像唐卡繪像那樣扁平,也下是像泥像那樣暗鈍,而是以瑩潔光明為體的虹身,且應想成是真身現前、光明照耀。《毗奈耶經》中以三種譬喻來讚歎佛身:加火住身形中;如酥油充滿火焰;如燈置金器中。觀想資糧田各尊作相互問答法義狀。正如王宮門前車水馬龍,有些人被派出去辦事,也有些辦完事回來的。相同的,從釋迦佛到四大天王各尊,為利益有情而作收放種種化身的遊戲。如果我們的觀力能夠勝任,也應觀想各尊全身毛孔中充滿佛刹等。想資糧田各尊以大歡喜關注自己。對此傑珠康巴·格勒嘉措言道:總的來說,我們老是不去作諸佛菩薩勸我們應該去作的事,而老是去作不應該作的事,所以我們沒有讓他們感到高興的時候,但現在卻稍稍有了一點可以使他們歡喜的原因。譬如,某位母親有個稟性不良的兒子,總是幹些不好的勾當,但當他偶爾做件好事時,那位母親將會感到特別的高興;同樣的,雖然我們平素總是不聽話,但現在卻能假裝修一次「道次第」時,這也使得諸佛菩薩感到特別的喜悅!

 

  皈依

 

  念誦儀軌中,「我與一切母親有情,從無始以來乃至現在,雖已領受總輪回、別三惡趣種種痛苦:……:]一段,說的是在心中回憶皈依二因,皈依是否清淨即有待於此。皈依之因有二:怖畏與信心,前者為憶念輪回總、別之苦而感生恐懼;後者為相信三寶有救苦的能力。大乘不共皈依中,則再加上對其他受苦的有情生起悲憫,共計三因。等到下面講皈依正行時,我再詳述這些內容。(45

 

  在自己周圍,觀想以父母為代表的一切有情圍繞,他們的體性為各趣眾生,正經受著各趣之苦,外表則為能說、解義的人相,呈黝黑狀。誦皈依文時,應觀想自己帶頭領誦,一切有情跟著自己同作皈依。

 

  在大會念誦時,四句皈依合起來一塊兒念。但在修「道次第」引導所緣時,為了修持的方便,可分開來各別計數。例如,念「皈依上師」的時候,觀想五部上師而作皈依,並觀甘露降注淨治。如用念珠計數念一圈的話,那麼前五十多遍應修淨治不順品的所緣,後五十多遍應修順品功德增長所緣。在第一部分,觀想降注以白色為主的五色甘露(46)及光明,灌入自他一切有情的身心,我們無始以來所集的罪墮,特別是捶打師身、違背師語、惱亂師意、不信輕毀等,總依上師所造的一切罪障,均變成煙汁碳水向外流出、內身清淨。接著在第二部份觀順品增長:想上師的身、語、意功德,變成以黃色為主的五色甘露及光明,注入自他一切有情,由此壽命、福德及教法功德悉皆增長,特別是獲得上師的身、語、意加持。

 

  同樣的,在念「皈依佛」時,我們觀想從密宗四續部本尊和顯教諸殊勝化身,降注甘露並淨治白他一切有情。依佛所造的罪計有:以噁心出佛身血、對佛像評論優劣、將佛像作抵押、將佛像當作商品來販賣,及以噁心拆毀(塔等三忌所依等等。其中第一種罪,如提婆達多將一塊大石擲向佛陀,致使佛陀出血那樣,我們現在雖然不可能犯,但可能會犯其他幾種。

 

  「評論優劣」是指對佛像的形像提出批評。以前大瑜伽師獻上一尊文殊像請阿底峽尊者觀看,並問道:「不知此像是好是壞?如果您覺得好,我將用絨巴迦格瓦供養我的四錢黃金買下它。」尊者回答說:「王尊文殊之身無有不善,但做工中等。」我們也應這樣,除了說工有好壞外,不可批評佛的身相。

 

  至於「抵押」和「販賣佛像」之事則屢見不鮮,我們當謹防此類的事情發生。

 

  修順品增長時,觀想佛的十力(47)、四無畏(48)、十八不共法(49)等,成甘露相注入,其他與前相同。

 

  誦「皈依法」時,從以證正法為體的經函降注甘露,淨治自他有情。依法所造的罪計有:謗舍正法、販經如貨、不敬佛經、賣經為食等等。這些罪過我們很容易犯,後果也特別嚴重。

 

  第一「謗舍正法」,例如,以大乘法為由譭謗小乘、或以小乘為由譭謗大乘;以及顯、密、四續部、薩迦、格魯、噶舉、寧瑪等各以自宗為由而對他派所作的一切譭謗;下以為然地跨越經書和字紙等舉動也是謗舍正法之業。某些人喜歡將字紙等置於座墊下,似乎故意要造集惡業。《三摩地王經》等佛經中說,謗舍正法之業後果極為嚴重,前已詳述。

 

  「販經如貨」,是指將經典當作財物來進行販賣:「不敬佛經」,例如,將經典置於露地上,用牙垢塗抹經書,手指沾上口水來翻書頁,將器具放在經書上等,過失極其嚴重。據說阿底峽尊者到達阿裏的時候,行一位咒師起先不願來聽法,後因聽說尊者對一位文書用齒垢塗經難以忍受,而說:「啊呀!不可!不可!」時,這位咒師才生起信心前來聽法。我們這些經常和經書打交道的人,應該加倍小心,因為這些過失極其重大。

 

  [買經為食」,是指受用賣經得來的錢財,這種過失也是極為嚴重的。以前有一位大成就者,名叫溫敦傑岡巴(50),是「香巴七寶」(51)中的第五位大師,修觀音法得成就。他的一位在家施主,因為家道中落而出售一套十萬頌《般若經》,為懺此罪,施主請來傑岡巴等四位出家人,用賣經得來的錢買來食物供養他們。當天晚上,傑岡巴一下子病得十分嚴重,他入定觀察,見體內有一個白色阿字來回跳躍而引起劇烈疼痛。於是向本尊祈禱,觀自在現身說:

 

  「你們這幾個人賣經為食,此事極為下妙。因為你的罪障較輕,所以現世即報,而他們幾個將別無選擇地墮入地獄。你現在應該修造一部金字十萬頌《般若經》來懺罪!

 

  本尊另外又說了供淨障朵瑪的方法,命他鄉修。傑岡巴照辦後,身體就好了。修增長所緣時,應觀「滅」、「道」等法成甘露相注入自他一切有情。

 

  誦「皈依僧」時,觀想從顯教僧伽聲聞、緣覺、菩薩三類、密宗僧伽空行與護法眾降注甘露和淨治自他一切有情。依僧伽所集的罪障計有:分裂僧團、劫奪僧財、譭謗僧伽、護法定期朵瑪斷缺等等。這些依僧伽所集的罪障,縱然經過四力懺悔,仍需領受少分異熟果,否則的話不能清淨,例如華月嚴法師的故事(52)。所以,這些罪比依法與佛所造的惡業更為厲害。由於我們這地方有許多僧伽,而且我們也經常要與僧伽打交道,極易犯這些過失,故應謹慎小心。

 

  「破僧伽輪」只發生在佛在世時,現在不可能有,但與之類似的擾亂僧團之事卻時有發生。「聖僧伽」是指已現證空性之人,緇素均可,一人即足;如果是凡夫的話,則至少四名一組的清淨比丘方構成僧伽。因此,在是凡夫的情況下,如果某人在下至四人的僧眾中挑撥離間,從而形成意見不合的二派,這就構成了「擾亂僧團」。其結果是,不但是這個人,所有參與此事者,都將手牽手地走向地獄。過去有—叫做賽協(明智)的格西,因他是在擾亂僧團後死的,所以格西敦巴說:「我的賽協如果死在三年前,死的就是一個三藏法師,可是他晚死了三年。」說明「他的栓橛(53)就是寺院」和指出賽協現在仍住地獄,似已成為講「道次第」眾上師的口傳。據說那個地區被罪惡之火所燒,有人在那裏修了十二年也生不起任何證德。某些出家人覺得自己與別人合下來,而稱「我們」、「你們」,在僧團中分黨結派,貪著自黨、嗔恨他派,我想這就是擾亂僧團的根本所在吧!如果僧伽意見不合,誦讀聞思和修習靜慮就都不會興盛,這是導致聖教衰敗的罪魁禍首!所以當如經中所說:

 

  「僧和合為樂,和合苦行樂。」(54

 

  僧團大眾當以團結為上。

 

  「劫奪僧財』,是是指阻止別人供養僧伽、不向僧伽繳納先前允諾的稅、未經僧伽同意擅用公共財物等,這些事對寺院總管等人來講,是很容易犯的。某些寺院裏派出的對外聯絡僧,為了向施主表示親熱,故意說不需要那麼多供養而使僧伽的供養減少。即便減少一片酥油,也是阻止別人供養。阻止供養者將墮入無間地獄,犯其他幾種行將墮入獨一地獄,後者如《僧護因緣經》中所說。

 

  當聖僧護從龍界返回時,在大海邊見到許多「獨一地獄」,這些有情地獄的形狀,有的像繩子,有的像鍋子,也有像掃帚、臼、柱子、牆和如繩緊束的東西,並發出哀怨聲。當儈護問佛這些是造什麼業的報應時,佛解釋說:「如繩」和「如帚」有情地獄,是因為在迦葉佛教法時,那些人未經允許而擅用屬於僧伽公共財物的繩子和掃帚的報應;「如鍋」,是因為以前有一位僕人在煎藥時,有幾個比丘對他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他憤而將鍋打破之果;「如臼」,是因為以前有個比丘,要一位當司庫的沙彌為他舂一些清油,沙彌說他現在不得閒、過會兒再送來,比丘聞言大怒,破口罵道:「我如果手裏有臼的話,不要說是清油渣,就連你也扔進去舂了!」故而遭此報應;「如柱」和「如牆」,是因為那些人以前在僧伽的道場裏隨便吐痰和擦鼻涕之果;「如繩緊束、腰成極細之狀」,是因為以前有一位寺院執事,將僧伽的夏季供養削減到冬季供養上去,是削弱供養之報。因此,如果未經同意,就是動用僧伽木材供應中的一根撥火棍,也定將投生於「獨一地獄]

 

  [誹謗僧伽」,是指在公開場合或私下場合,給僧眾起綽號、以惡口傷人。例如,以前有個名叫「摩納瓦劫毗羅」的婆羅門,因為對迦葉佛的僧眾惡口誹謗,而受生為摩羯魚。下面是這個故事的概況:

 

  很久以前,印度有五百個漁夫,在一條美麗的大河中,下網捕撈魚、龜等水產。有一次,一條龐大的摩羯魚不期闖入他們的網中,但五百個漁夫未能將它逮住,因為它很快順流遊走了。於是他們叫來附近的牧人、采藥人以及過路人,在五百多人的幫助下方才將其捕獲,並將它拖上岸。大家發現,這頭魚長著十八個頭和三十六隻眼睛。不久有成千上百的人來看熱鬧,包括外道六師等人。佛陀視不逾時,他決定利用這個機會為大家開示業果,所以在許多比丘僧伽的陪同下來到河邊。那些沒有信心的人卻乘機說:「沙門喬達摩自稱從不湊熱鬧,但現在卻來了。」而那些有信心的人則說:「佛陀從下看熱鬧,他來這裏想必是為大家開示稀有的正法。」

 

  大師在徒眾中設座安住之後,便加持那頭摩羯魚,使他能回憶前生並開口說話。佛陀問道:「你是摩納瓦劫毗羅嗎?」「我是劫毗羅!」它回答道。「你受到身、口、意惡行的報應了嗎?」「是的!」「誰是你的惡知識?」「我的母親。」「她如今投生在那裏?」「在地獄裏。」「你受生在那裏?」「畜生中。」「當你死後你將投生到那裏?」「投生到地獄裏。」它說完後哭了起來。佛的弟子們感到十分奇怪;[這頭魚則能憶念前生、又能說人話,它到底是誰呀?」於是大家便請阿難去問佛。

 

  佛解釋說,過去迦葉佛時代,在「嘎哩支」王當政時,從外地來了幾個能言善辯的婆羅門。其中有位名叫「劫毗羅馨底」的婆羅門,能駁倒其他所有的人,國王便賜給他一塊地作為獎賞。婆羅門後來生了一個兒子,因其長著淡黃色的長髮,所以起名為「摩納瓦劫毗羅」。此人經過學習文法等成為一名學者,經常在辯論中獲勝。他父親死後,其母擔心他們的財產被別人奪走,便問他道:「你有把握駁倒其他所有的學者嗎?」他回答說:「除了那些迦葉佛的沙門之外,其他人都不在話下。」母親說:「你也要把他們駁倒才行。」摩納瓦事母極孝,於是遵命外出辯論。在路上遇到一位比丘,比丘問他一個偈頌的意思,摩納瓦無言以對返回家中。他母親問道:「駁倒那些沙門了嗎?」「母親,說實話,今天我被駁倒了。」[這樣的話,兒子,你應該學點佛教。」「但他們下教在家人呀?」「那你就出家,精通了之後再還俗。」經過母親的一再勸說,摩納瓦出了家並精通三藏。他母親又來問:「能駁倒那些沙門了嗎?」「母親,我只精通數理,他們則教證功德皆備,所以我勝不了他們。」他母親便出主意說:「兒子,在辯論時,你既要展示你的豐富知識,也要以罵人為武器。那些沙門怕犯戒便會默然,這樣大家就會以為他們輸了。]

 

  摩納瓦言聽計從,後來在與眾比丘辯論的時候,他佯作很不耐煩的樣子,說道:「象頭!你懂什麼是法,什麼是非法?」同樣的,他又稱其他人為「馬頭」、「駱駝頭][驢頭][牛頭][猴頭][獅頭][虎頭]等共十八種,所以他在此生受生為有十八個頭的摩羯魚。

 

  詆毀凡夫僧伽也是不可以的,因為四人以上的凡夫僧伽與聖僧伽無別,如前已述。所以,如稱他們為老朽,即無異於嘲弄彌勒與文殊。輕視現在和自己一樣的僧眾,與嘴裏念誦「皈依僧」是背道而馳的。我的大寶上師說:當僧眾在大殿裏的座位上面對面地就座時,應相互以對方為皈依境。否則的話,你也許會對全場的僧眾評頭論足。例如,在你往上首方向看的時候,心裏或許會想:「座首的某某老喇嘛為人十分慳吝,坐在他下面的那傢伙比他更壞、脾氣特別大,再下麵的某某……哎呀!在這些人當中,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皈依僧」這句話,本意為皈依十方一切僧伽,而不是一部分。但如果我們是那樣想的話,這句皈依文則應改成「皈依僧,但不包括某某和某某」。所以,應如傑-貢卻岩拉(寶支)所說:

 

  「過見賢友聖僧時,念為修道護送者。」

 

  無論遇到凡夫僧伽還是聖僧伽,我們都應該把他們看作如同在險地遇到的救生員,對此要有這種認識。

 

  在修順品增長時,觀想菩薩眾的菩提心和六度行、聲聞、緣覺的十二頭陀功德與增上三學、勇士空行的樂空智(55)、護法眾的四種事業(56)等,均成甘露相注入自他有情。計數廣修皈依時,甘露降淨應分三個步驟來作:初「略示」,次「廣說」,最後「結義」。例如,皈依上師時,先觀五部上師同時降甘露光明等為「略示」:隨後詳觀五部的各部作甘露降淨為「廣說],最後又觀五部上師同時降甘露光明等為「結義」。如果每一種觀想用念珠各誦一圈的話,則共計七圈。以下各類照此類推。皈依佛十可細分為四續部和顯教殊勝化身五種:皈依法中可細分為聲聞、緣覺、大乘共同道,下續部事、行、瑜伽續和上續部無上瑜伽續五種:皈依僧中可細分為菩薩、聞聲、緣覺、勇士空行和護法五種。

 

  此外,儀軌中雖未明言,但根據規炬,此處應加誦「皈依上師本尊三寶」等,並觀甘露降淨。觀甘露降淨是密教軌,觀光明降淨是顯教軌,據說有此區別。甘露降淨有三種觀法:(一)從光筒中降下;(二)纏繞光明而降;(三)如大雨傾注。

 

  發心

 

  其次誦「皈依發心偈」 ,前二句的「皈依」修法如前。 「我以所修施等諸資糧」等後二句為「發心」,誦時心想:「我依靠佈施等『舍』所生善根之力、持戒等『護』所生善根之力以及忍辱等『修]所生善根之力,為利一切有情當獲佛位。」這些發心所緣相下面將會詳述(57),這裏就不多說了。「皈依」好比是歸順於國王的統治,而「發心」就好像是向國王交納賦稅。

 

  此處應修「以果為道發心」之法,具體作法是:觀想從上師釋迦佛身中,分出第二個與他一樣的上師釋迦佛,融入自身,於是自己成佛,體性為釋迦佛。從自身中放出無數的釋迦佛融入眾有情,於是一切有情也都成佛,體性為釋迦佛。然後修喜,心想:「我發心將一切有情安置於佛地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這個「以果為道發心」修法的功德,與密法中的「勝曼陀羅王」修法相同,功德也近似。除此之外,還具有「根絕輪回」、「淨六道處」等義,是含有殊勝深要的修法。

 

  然後修「四無量」,首先反思:「我這樣將一切有情置於佛地,充其量不過是一種想像而已,實際上自己並無這樣的能力,這到底是由什麼原因造成的呢?」其次當想:「原因是,因我貪著自方、嗔恨他方。所以,如果我能安住於對一切有情沒有貪嗔的平等舍中該有多好啊!……」這樣子來修「四無量」(58)。關於「四無量」的所緣相,下面會詳細講述。儀軌的文句中,每一種「四無量」都各具四無量:[豈不善哉」為「欲無量」:「願其安住」為「願無量」;「我令具足」為「增上意樂無量」:「唯願上師本尊加持能如足行」為「祈禱無量」 。口傳中有這一說法。

 

  次發「殊勝心」,即「尤其為利益母親有情故……」等,這與前面所說的「四無量]二種,並不是另作發心之法、而是使發心力量增長的教授。

 

  修「平等舍」時,我們當如父母發生爭吵的孩子,心想:「為了將一切有情安置於沒有貪嗔的大平等舍中,我應成佛!]同樣的,[]是想:[為了將熱地獄中的有情安置於清涼的快樂中,直至為了將一切有情安置於圓滿菩提的快樂中,我應成佛!」「悲」是想:「為了使有情脫離地獄之苦以及微細所知障之苫,我應成佛!這些修法中也各自包含有三士道修法。有人或許會想:在未作下士道修心之前,為何先修發心等法呢?當知在此「菩提道次第」中,我們並不是修真正的蔔上道和中七道,它們只是作為發大乘心的基礎來修的,所以從一開始就應以該心攝持,就像登山者計畫以登上山頂為目的,然後從山腳開始起步;或如畫佛像時,先要劃梵線等規定尺寸,然後再著手開始畫那樣。

 

  兩個「速」字中的第一個「速」寧,是指較波羅蜜乘為速的、在一生中成佛:第二個「速」字,是指較此更速的、在濁世短暫一生中成佛。前者為下三部的速疾特點,後者為無上部的速疾特點。或者可以解釋為:第一個「速」字,是指依靠無上部在濁世短暫的一生中成佛,是無上部總的特點,為薩迦、格魯、寧瑪等各派所共有;後一個「速」字,是指更為迅速的、僅在十二年內成佛。如果我們按照甘丹耳傳教授來修,視「上師瑜伽」為道的生命那樣重要,併合修「集密」、「勝樂」、「怖畏」三大本尊的話,便可有此成就。仲巴·達浦巴的口傳中說:「除了因為修行者本身的原因修不成外,在宗喀巴大師的耳傳教規中,如果能修像以前至尊密勒日巴和嘉瓦·果倉巴那樣苦行的話,成佛當不遲於三年!」可作此語注解的,如溫薩巴父子等許多格魯派「教授傳承」的祖師,他們不需要特別地吃苦、便能在即生抵達佛地。

 

  「文殊口授」派皈依境

 

  以上所說為「速道派」皈依境的情況。 《文殊口授》 「中傳派」中,除「資糧田」外,未說「皈依境」觀法。 「南傳派」中,除「資糧田」外,提到另一種與前不同的「皈依境」,可以肯定是一種不同的耳傳口授。

 

  其具體觀法是:面前有一朵從地面往上生長的美麗虹雲,雲中有許多盛開的蓮其上。此二師背後,深廣傳承眾上師,一位接著一位、成環圈狀圍繞釋迦佛,二派的最後一位上師毗鄰而住,觀想這些上師也都坐在蓮華上。釋迦佛前方稍低之處,觀結過法緣的眾師長。在此個需觀修行加持派。上方虛空虹雲之中及眾亡師左右,觀諸佛:其下觀菩薩、聲聞、緣覺:再下麵觀護法。

 

  在結行法緣的眾師長下麵,觀三朵雜色蓮華:中央蓮華口墊上,觀上士法工「速作智慧怙土」;右邊蓮月之上,觀中上法主「毗沙門」;左邊蓮日之上,觀下亡法主「事業閻羅」 。立此二尊為「三士法主」的原因是:「速作智慧怙主是一切佛悲心體性「觀自在」的化現,若依之為護法,修上士道時極有助於我們迅速生起悲心:中士道時,應以修習三學、特別是以修習戒學為主,而四大天王之一的「毗沙門」過去曾在大師前立誓,保護三藏中的律藏和二學中的戒學,所以若依之為護法,對心中生起這些道是極有幫助的;「法王閻羅」為一切眾生開示無常以及善惡業果的差別,所以若依之為護法,修無常、業果等下士道時,這些證德便容易在我們心中生起。護法配合行道之法便是如此。至尊文殊曾授予宗喀巴大師,關於上師本尊等如何與行道配合、以便速疾成佛之法,像這樣的深密教授雖然無量無邊,但在此下便明言。左右側眾護法和這些「三士法主」應處於同二局度。皈依所緣相前面已說,後面還將講述。

 

  (帕繃喀大師說,在此應該加上吉祥薩迦派的教授,作「皈依祈禱」:「敬禮皈依上師本尊,伏請加持我之相續!]

 

  1、引自《入中論》。

 

  2、藏文題為《樓閣經》

 

  3、指小乘四果:預流果、一來果、不還果與阿羅漢果。

 

  4、對達賴喇嘛的尊稱。

 

  5、克珠·丹巴達吉在《般若總義》中解釋說:“一心等住於法性,同時能無勵力任運利生,此即願圓滿之量。…於百俱胝刹土中示現身莊嚴,每一身前均有無數有情眷屬聽法,為之開示一偈頌許即能置於聖道,此因善根之力圓滿,即成熟有情之量。…:成就自身將來示現化身成佛與真實成佛之處殊勝佛刹,此因善根之力圓滿,即淨治佛刹之量。”

 

  6、藏地通常是用一堆石頭。

 

  7[所依]有表徵之意。佛像為身所依;佛經為語所依:佛塔為意所依。

 

  8、用模型印造的小泥塔或小泥佛像。

 

  9、密宗三味耶物。

 

  10、舍利弗與目鍵連。

 

  11、大乘資糧道位中所獲得的一種三摩地名,《攝大乘論世親釋》中說:“法流,即說在三摩地,處於定中見諸佛故。”菩薩入此三摩地,能憶持所得教授文義不忘。

 

  12、西藏傳統食品,系用豆麥等糧食浸水炒磨而成的炒麵。

 

  13、西藏用作見面禮的一種絲織物。

 

  14、別解脫律儀、菩薩律儀與密宗律儀。

 

  15、生卒年不詳,其主要上師為十一世紀的噶當派格西貢巴瓦·旺曲堅贊。

 

  16、施身法傳承的印度祖師。

 

  17、人天善趣。

 

  18、此處指小乘涅盤。

 

  19、優質水的八種特點。

 

  20、十三世紀時西藏著名佛學家,他所作的《俱舍論莊嚴釋》是西藏《俱舍論》研究方面的典範之作。

 

  22、宗喀巴大師在《菩提道次第廣論》中解釋說:“又能障礙樂斷煩惱、煩惱品攝內身粗重,若勤功用斷煩惱時,其身重等不堪能性皆得遺除,身獲輕利,名身堪能;如是能障樂斷煩惱、煩惱晶攝內心粗重,若勤功用斷煩惱時,愛樂任運攀緣善境不堪能性皆得遺除,心於所緣運轉無滯,名心堪能。”

 

  23、嗡、啊、吽。

 

  24、藏文題為《辨業經》。

 

  25、法名為洛桑頓珠(善慧義成,1505-1566),格魯派大成就者。由他及其弟子傳承的格魯派密法教授,稱作“溫薩耳傳”。

 

  26、根據第二世班禪《速道》中的描述,“半跏趺”的作法是:左腳置於右腳內側,左腳踵應靠近會陰處,兩腳不需 上下重疊。

 

  27、見本章第22條注解。

 

  28、參閱《菩提道次第廣論》第十五卷及本書論奢摩他部分。

 

  29、法名為卻吉洛卓(法慧,1012-1097),藏傳佛教噶舉派祖師、密勒日巴之師。

 

  30、特指菩提心,見本章下文。

 

  31、所有由梵譯藏的佛教典籍,開頭均冠以梵文原名,稱“梵語曰……:”。此處喻為修法之始的第一要事。

 

  32、第一世班禪。

 

  33、引自《寶曼論》。

 

  34、見於《諸佛大密方便善巧經》,寶積部。

 

  35、即四諦中的集諦。

 

  36、指《菩提道次第明晰引導速道前行念誦次第易行儀軌·有緣頸嚴》一文,見本書附錄。「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三章可視作該念誦儀軌的注解。

 

  37、有關四魔的討論,詳見《現觀莊嚴論》第四品。克珠·丹巴達吉在《股若總義》中解釋說:「此四魔是依障礙證  無死位而立……其數為四,系因蘊魔表死之處;煩惱魔表死之因:死主魔表死之性;天子魔表戰勝餘三之障。」四魔各有粗細兩種形式。粗天子魔為自在天:細天子魔為愚癡的最細習氣。

 

  38、粗蘊魔為不淨五蘊:細蘊魔為其最細習氣。

 

  39、粗死主魔為受業煩惱控制的命根之壞滅;細死主魔為不可思議變易生死。

 

  40、粗煩惱魔為三界煩惱及其種子;細煩惱魔為其最細習氣。

 

  41、指主尊釋迦佛的右手邊,亦即修法者的左手邊。

 

  42、又稱八大近侍菩薩:文殊、觀自在、金剛手、地藏、除蓋障、虛空藏、彌勒與普賢。

 

  43、十二頭陀功德:1、著糞掃衣:2、但穿三衣;3、但穿矗衣;4、一日一餐;5、食他施食;6、過午不食,7、住阿蘭若處;8、塚間住:9、樹下坐;10、露地坐;11、隨處坐:12、常坐不臥。可參閱覺音之《清淨道論》,葉均譯。

 

  44、見本章「南傳派皈依境」一節。

 

  45、見「第十二天』一章。

 

  46、白、黃、紅、綠、藍。

 

  471、處非處智力;2、業異熱智力:3、種種勝解智力;4、種種界智力;5、根勝劣智力;6、遍趣行智力;7、雜染清淨智力;8、宿住隨念智力;9、死生力:10、漏盡智力。詳情可參閱《現觀莊嚴論》與《入中論》

 

  481、說一切智無畏;2、說漏盡無畏;3、說障道無畏:4、說盡苦道無畏。

 

  491、身無失;2、口無失:3、念無失;4、無異想:5、無不定心;6、無不知已舍;7、欲無減;8、精進無減:9、念無減;10、慧無減;11、解脫無減;12、解脫知見無減;13、一切身業隨智慧行:14、一切語業隨智慧行:15、一切意業隨智慧行;16、智慧知過去世無礙;17、智慧知未來世無礙;18、智慧知現在世無礙。

 

  50、法名卻吉僧格(法獅子)。

 

  51、香巴噶舉派早期的七位大師:瓊波瑜伽師的上首弟子麥鄔敦巴、雅波嘉摩齊、杜敦·仁旺(寶自在)、拉堆·貢卻喀(三寶堡)、摩覺巴·仁欽准珠(寶精進)、香貢·卻僧(法獅子);摩覺巴的弟子傑岡巴·卻吉僧格:傑岡巴的弟子甯敦·卻吉喜饒(法慧);甯敦的弟子桑結敦巴(佛師)。

 

  52、《見於三摩地王經》。

 

  53、「栓橛」是博朵瓦《喻法集》中開於棄舍世樂九喻中的一喻,意為修行者若貪著現世享受,就會像被栓在橛子上的牛,被繩子拖住打轉,最後因繩子纏住而無法轉動。

 

  54、引自《聽聞集》。

 

  55、即密宗特重的樂空無二智。

 

  56、息、增、懷、誅。

 

  57、見「第十六天」至「第十九天」四章。

 

  58、舍無量、慈無量、悲無量與喜無量。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