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1/12/13 22:26:35
學習次第 : 進階
了義炬·緒論 四加行的修持
塔湯仁波切
在開始觀想之前,必先摒除外緣。然後,可以供養一尊觀想用的佛像,如金剛薩埵(Vajrasattva)像、皈依境(Refuge tree)圖等。
修四不共加行,必須把整個身口意全部投入,不可鬆懈。誦祈請文時,要觀想文巾所描述的景象、思量祈禱的重要性,並依照儀依修法。在這些過程當中,必須集中注意力不可分心。
要想完成整個修持,必須將四不共加行的每一加行都修完111,111遍。因為在皈依中也包括111,111大禮拜,所以總數為555,555。故這種修法通稱為“五十萬”。
英文本譯名訪問了三位西藏佛教的主要上師(1),請他們開示四加行的修持方法,及其對現代佛教徒的重要性。
卡魯仁波切、德松仁波切、創巴仁波切訪問記
一、問:何謂四不共加行?如何將四不共加行納入佛教修持約全部體系中?
創巴仁波切:每一種精神修練、技藝或教育體系都有前行、中間和結尾三個附段。“四加行”藏文原義為“序曲”,是金剛乘法門的前行。當然,金剛乘不是佛教修行的第一個階段,而是第三階段,在它之前還有小乘和大乘。但修持金剛乘的人,必須先修四加行。
依據傳統,修四加行需要很多準備功夫。過去,藏人在修四加行之前,必須光接受很多訓練,包括基本的止觀訓練(zhi-gnas and lhag-mthong,skt-shamtha and vipashyana),及某些大乘訓練,如正式受菩薩戒等。
二、問:四不共加行的個別功用是什麽?
卡魯仁波切:一般說來,最先的444,444行(即皈依和大禮拜、金剛薩埵、獻曼達)是在消除業障(見第三章注(5)及第五章注(17))和積聚二種資糧(見第一章注(10))。上師相應法讓你對你的上師產生大信心,因而受到他的加持和成就大手印(Mahamudra)。
創巴仁波切:四不共加行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每一過程都有它確定的地位。它們可以和岡波巴的四法門(Four Dharmas of Gampop)相結合。在修皈依加行時,你的心開始隨從佛法,這就是岡波巴的第一法門。你對你自己和任何事物的態度,無一不是佛法的修行。因此,聖凡之間也就沒有什麽區別了。
開始修行時,首先你必須完全信服佛法。要信服佛法必須行大禮拜——完全降服,完成你明確的誓約。我不認為任何人可以不行大禮拜而修金剛乘。
當你受菩薩戒時,就等於決定要去,還買了車票,踏上行程——菩提心(bodhicitta)和菩薩道。這與岡波巴的第二法門有關,你的修行確可成功了。
當你在修金剛薩埵加行時,已經是心服於佛法了,你必須自己淨化和進一步認識你所心服的佛法。所有不淨的,全部都要加以淨化。
淨化之後,還有未淨的地方——純潔的人,也許還會有些傲慢和我執。在獻曼迷時,實際上是在佈施一切,包括你這個純潔的人在內。你把施者和所有供品統統奉獻出來,這時侯你可以說是不存在了。
在你修上師相應法時,心理上已準備和你的上師合而為一了,心中也產生無限的虔敬。這與岡波巴的第三法門有關;在修行道上,迷惑有了澄清的可能。岡波巴的第四法門——轉惑成智,等於是在接受多種灌項(abhishekas)和修習各種法門(sadhanas)。這是金剛乘修行的重心,也是最後一個不共加行。
三、問:除了噶舉派之外,其他的教派是否也修持四加行?如果是的話,各派的修法有什麽不同?
卡魯仁波切:是的,所有西藏教派都修持四加行。基本上各教派的修法都一樣,只有小部份的差異,反映出各教派的旨趣不同而已。譬如,修法時所觀想的上師傳承,各教派就不同。
皈依時,薩迦派和噶舉派都以金剛持為根本上師,寧瑪派則為蓮花生大士,格魯派為釋迦牟尼佛。
皈依時所觀想的本尊(yidams)和護法(dharm-apadas),各教派也不同。譬如,格魯派的主要護法是大威德(Vajrabhairava),噶舉派則為瑪哈嘎拉(Mahakala, Bernagche) 。
在觀想金剛薩埵時,有些教派比用金剛薩埵的雙身相(yab-yum form),與我們所使用的不同。甚至有些噶舉派也用此相。
至於獻曼達,各教派的觀想都一樣,只是祈請文不同。
各教派的上師相應法大抵相同,但祈請文稍有不同。
德松仁波切:我自己所屬的薩迦派,修四加行的方法很接近噶舉派。不過,在發皈依願方面有一點不同。噶舉派發六願,我們則只發四願:“皈依上師、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此外,我們觀想金剛薩埵為雙身相。我們一般使用七供曼達,噶舉派則使用卅七供曼達。
其他教派修“五十萬行”,格魯派則多加修“三十萬行”,包括1ll,111遍水花供養法(tsa-tsa)。因此,他們的四加行稱為“八十萬”。
四、問:其他教派也像噶舉派一樣,把四不共加行當作主要的修行嗎?
卡盧仁波切:是的,只是各教派的著重點稍有不同。
德松仁波切:薩迦派對於四加行的強調程式,容許個人有較多的伸縮餘地。在很多情況下,在修木尊喜金剛(Hevajra)觀想之前,要修三天的皈依。有時候,在修喜金剛觀想之前,必須預修三天的金剛薩埵觀想。
不過,有一點是很重要的,必須有所認識。那就是西藏的任何教派,只有極少數僧眾才有閒暇或意願去修很多的觀想,包括四加行在內。譬如,在卡魯仁波切的八邦寺裏,常住共有五、六百人,在同一時間內,只有七十人左右勤修四加行。其他人則忙於寺廟事務、背誦經典和參加許多集體灌頂儀式。
五、問:在西方國家裏,修四加行的方式,是否與西藏不同?西方人認為四加行比較容易或比較難修呢?
卡魯仁波切:修四加行的方式,在西方與在西藏大抵都相同。在西藏,有人;在西方,也有人。在西藏,人有煩惱;在西方,人也有煩惱。不過,西方人似乎困難多一些,因為他們比較會懷疑,比較不願意承認佛法的殊勝。這是由於西方人在世法上所受的教育較高的緣故。就正面而言,西方人學習佛法的速度,要此西藏人快。
德松仁波切:修四加行,在西方應該與在西藏相同。不管怎樣,西藏人和西方人都可以做佛教徙。因為西方人積了善業,所以修四加行的興趣和機會就此西藏人大。西方人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會違背他們神聖的誓約,因為他們迄今遍沒有多少誓約可以違背,這是一種增上緣。
創巴仁波切:由於文化上的差異,西方人修四加行,應與西藏人有點不同。因為他們對佛教的文化背景不完全熟悉,所以在修四加行的時侯,必然會遇到某些文化差距,必須予以克服。我們不可以把西藏的傳統完全都加在他們身上,而是要把基本的佛法“心要”(mind's work)呈現給他們。
西方人有一個缺點是:習於注意他們的身體。整個社會都建立在社會的基礎上。修四加行的西方學生,很在意他們的疼痛,而且很執著,並加以過分地渲染。
一個很重要的不同是:西方學生必須先接受遠較西藏學生為多的小乘和大乘訓練,以便在他們修四加行時,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因為他們缺乏西藏人的文化背景,所以一接觸到四加行時,並不能立即就進入修行,他們會覺得格格不入,認為那只是騙人的人的噱頭。對於他們的疑難,我們不能叫他們閉嘴不說,光有信仰就行。若想幫助他們解決這些疑難,我們必須訓練他們修習止觀,而且要遠比在西藏教得更徹底才行。除了這些,我看不出還有什麽特別的差異。
六、問:在修四不共加行之前,應該先學習和修持什麽?
卡魯仁波切:在修四加行之前,除了要受一些金剛乘的灌頂以外,他還應該正式發願皈依上師。至於灌頂,最好受金剛薩埵灌頂。
在修四不共加行之前,必須先研究“使心轉向佛法的四種思維”(見第一章)。他也應該盡力研究四不共加行的意義,並請上師指導終持的方法。
德松仁波切:在修四不共加行之前,應該先修“使心轉向佛法的四種思維”。假如他仔細思考慮這四種思維,而且學者去認識它們的意義,他的修持就會很有效、很有成果;否則,那只是胡謅而已。總之,誠如佛陀所說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一個人開始調心淨意之前,必須先瞭解人身難得、苦空無常等原理。這些將構成修行的堅固基礎。
創巴仁波切:就像我前面所說的,一個人在修四加行之前,必須先接受止觀的徹底訓練。此外,他必須熟悉基本的佛教教義,如四聖諦、六度和五蘊,然後在他因修四加行而接觸到金剛乘的時侯,才不會覺得陌生。
七、問:什麽樣的人應該修四加行?
卡魯仁波切:不管他是出家人、在家人、受過教育、未曾受遇教育、男性、女性,什麽樣的人都可以修四加行。想修四加行的人,只需要具備下列幾個條件:他一定要對輪回產生厭離心,而且深切體會到輪回必有的痛苦;他一定要欣羡圓覺成佛的殊勝。
此外,自己覺得很難產生悲心和瞭解空義的人,也應該修四加行。因為缺乏悲心和無法瞭解空義的人,表示他業障還很多。消除業障的最好方法,就是修四不共加行。
德松仁波切:修四加行最主要的先決條件是信仰和信心。經上說:“諸法因緣生”。這句話特別適用於信仰和信心之類的現象。一個沒有信仰的人若想修法,就好像是在種植無芽敗種一樣。沒有信仰的人,首先就不會對修四加行發生興趣。那使他修了,也不會有多大的好處。
一個人只要有信仰,則其他因素如年齡、性別、出家或在家,都變成不重要了。但一般說來,四加行最好是由受過戒的僧尼或受過五戒的在家眾來修。但只要授受任何金剛乘灌項,即使是居士也算是優婆塞(upasaka) 。
創巴仁波切:這無關緊要。什麽人都可以修四加行。一個人一旦修止觀,他的人格就開始轉化。在他因修四加行而成為金剛乘的行者時,他不再是某一“種”人了,尤其是——他已經就在那兒了。
八、問:上師在指導弟子修四加行之前、之時和之後,所扮演的角色是什麼?上師和弟子的關係有什麽性質?
卡魯仁波切:一個人在修四加行之前,需要上師指導他修行的方法。
在修行的過程中,假如他對修行瞭解得很清楚,他就不再需要上師的指導了。假如他遇到嚴重的障礙,就必須依賴上師的指引。假如有小障礙發生,就應該知道這些都只不過是前業的果,應試若自行解決。假如障礙很重,也不該氣餒,應暫停修習,愉快地期待重新修行。
在他修完四加行之後,必須仰賴上師進一步的教導,包括本尊觀想等閉示。
德松仁波切:談到上師的角色,有一句話說:“弟子所產生的一切殊勝,都來自他的上師。”
在修四加行之前,他需要上師教專他修行。
在修四加行時,他需要繼續依賴上師迎一步解釋每一種行加的意義和利益。
在修完四加行之後,他需要上師教導他下一步驟的大手印修法。
在你開悟之前,你的整個宗教生涯都依賴著上師。所有大菩薩都有上師坐在他們的頭冠上,如觀音菩薩項上有阿彌陀佛,這個事實顯示就是菩薩也依賴他們的上師。上師代表你神聖的誓約,那就是在你真正開悟之前,心中永遠把開悟放在第一位。
創巴仁波切:金剛乘弟子必須認識“金剛上師”(vajramaster)或根本上師的意義。在佛教三乘中,師父的角色各不相同。在小乘裏,師父是一位長者或智者。在大乘裏,他是善知識。在金剛乘裏,他是主人(幾乎是獨裁者),教導我們怎麽做。師徒的關係,必須很強、很肯定、很直接、很虔敬。
當你修四加行時,你的大禮拜是對著你的上師,視他為金剛持。假如你和上師的關係不很強,這種修行就變成很微弱。
在這些修行中,金剛持有二層意義。第一、他是佛的法身,位於傳承之首(即皈依境之頂)。第二、他就是移植到你根本上師的上述觀念。因此,你的根本上師就是佛,其意義不只是喬達摩化身佛,而且是金剛持法身佛。所以,把你的根本上師觀想成金剛持,就等於是信賴和信仰他。
有人說,上師的身是僧,他的言語是法,他的心是佛。佛有化身、報身和法身三個層面。所以上師佛也就包含了化、報、法三身。
在上師和弟子的關係中,最重要的是三昧耶誓約(samaya-bond,dam-tsching),也就是在你開始修金剛乘的時侯,你和你上師之間就建立了誓約。雖然你或許還沒有接受他的任何灌頂,但只要你把他當作你的金剛乘上師,就已經算是定了誓從,上師和弟子的關係也就絕對建立了,三昧耶誓約是不能馬馬虎虎的。
你必須誓從上師和他的教導;這可以指導你的生活。假如沒有那種誓從,你也許會任意照你自己的意思去解釋佛法、杜撰佛法,得不到上師的開示。因此,這裏所說的誓從,其意義為對上師的整個降服。你再也不會任意杜撰佛法了。
誓從是讓你接受純淨的教導,不因自我的影響而變質。誓從保持佛法的清淨、純潔和可行性,使得真實的佛法、最純潔的佛法,對你產生益處。也許上師是純潔的、也許佛法也是純潔的,但假如你沒有相當的誓從,你把你自己的一部份意見摻入佛法之中,結果還是沒有收到純潔的東西。這就好像用髒杯子喝東西一樣。
假如修四加行而沒有上師的指導,可能會一無所獲,徒然增加迷惑。這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九、問:大手印傳承對修四加行的人,有什麽重要性?
創巴仁波切:傳承對修行人是很重要的。傳承中的每一位上師,都有自己獨特的教育方法。他們對噶舉派豐富的傅統,都做了很大的貢獻。每位上師的一生,都是值得我們研究的典範。每人都把他的經驗留下來給我們。
傳承顯示給我們“即使是弟子也可以做得到!”它使我們知道上師所傳的法,不只是代表一世,也代表很多世的工作。每一位上師都犧牲很多,吃過極大的苦,最後才開悟的。歸屬於這個傳承,使我們獲得很富有而且充滿開悟的資產。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給予我們極大的鼓勵和信心。我們瞭解到我們現在所接受的法,是來自所有上師。
傳承也使我們能將自己置於某種地理之中。我們已經遇到一位為我們打開一切的人——就像傾盆大雨降在我們身上。
十、問:應用在四加行修習中的身口意技巧有什麽意義?
創巴仁波切:大禮拜原本來自印度傳統,是對比你地位高的人所作的一種尊敬姿勢。大禮拜的觀念,是你已經發現絕對值得你完全開誠佈公的人。因此,你五體投地,把你的前額觸及他的腳。然後,你還要做“九層大禮拜”,也就是把你身上的九個關節完全投在地上。那就是大禮拜的最終極觀念,精細而肯定;你的身體確實是在做些事了。
在獻曼達之中,你是把你的財富和你自己同時奉獻出來。因為你能在地上走路,所以你感到高興,就某種意義而言,你覺得整個地球是你的,你以一堆堆供米代表你施捨了一切。
以米堆所代表的須彌山、四大部洲等,都是印度神話中的傳統宇宙。這純粹是一種文化現象,當時的宇宙觀就是那種樣子。如果是現在,我們也許要以太陽系為供了。基本的觀念是,你正把你所居住的世界、工作和感受拿來佈施,也就是供養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地理仍然是一個有待討論的問題。我希望有一天佛教領袖能召開一項會議,共同討論地理方面的問題,並獲得某種結論。
修四加行時,我們雖然是在念誦祈請文,其實是在說祈請文。在日常生活中,當我們全神貫注於自己的時候,常常會自己對自己說話。同樣地,修四加行時,你實也是在“說”祈請文,使它變得更堅固、更扎實——實實在在的事情發生了。
在修四加行時所念的咒,並不輿高層次的修持法(Sadhana Practices)所念的咒一樣。這兒,它仍然只是一種過程,而不是金剛乘中比較高層次的真言。譬如,金剛薩埵咒是一種有淨化作用的咒,共有一百個字,包含了代表一百個寂靜及忿怒尊的種子字(bijas)。這些咒用某種方式說出來,可以激發本質純淨的要素。但就某種意義而言,這仍然只是咒的膚淺使用而已。
觀想是修每一加行時都要使用的心理技巧,大多數人都認為很難。在金剛乘中,觀想稱為生起次第的禪修( Kyerim, the Developing Stage of Meditation ) 。它與我們一般所想像的“觀”稍有不同。一般說來,我們都把觀想當作是白日夢。在這裏所說的觀想,則是接受本尊的全部態度,在心中實際看到它,而不是作白日夢。這需要先期訓練——最基本的,是打坐的訓練,也就是止觀(shamatha and vipashyana,tfanquility and insight meditation)。即使是接受過止觀訓練的人,觀想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你必項先研究化身的教法,而不是一下子就去探討法身。同樣的道理,你必須先調身,然後再去調心。否則,一定困難重重。
傳統上,當學生在修四加行的過程中,上師也會教他們某些無形的禪修,這些禪修與大手印原理有比校密切的關係,那就是圓滿次第的觀念(Dzog-rim,the Fulfillment Stage of meditation),上師經常都很重視。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缺一不可;觀想和無形的禪修也不可偏廢。不這樣子,整個修行就好像只是以手比劃,而不是真正在做。當然,無形的禪修也有不同的層次。開始時,通常是借用小乘的止觀修行,然後也許會因此產生大手印經驗的曙光。那似乎是很重要的。意思就是說,不要只是信賴修行的技巧末節,而是要信賴隱藏在背後的意義。那是看不見的、無形的——我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它。只要有過幾道曙光顯現,一些不可理解的也就會理解了。那必定會發生。在傳統上這些事都發生過,我自身也發生過。
圓滿次第是一個總的名稱,它有不同的層次。從小乘的觀點看,它是止觀。從大乘的觀點看,它是慈氏禪定(Maitri bhavana)之類。從金剛乘的觀點看,它的終極就是大手印。但假如你沒有前行的訓練,你是不可能突然獲得的。這就是為什麼基本的止觀訓練很重要的道理。
圓滿次第傅統上是由上師傳給弟子的。甚至在論著中,也不加以討論。用現代的話說,那就是公司的政策。木書也是這個樣子。本書是很基本的、很直接的,是作者費了很多心思才寫成的。人們能夠讀它是一件好事。可是,我覺得人們千萬不可以拿起這本書,沒有上師指導就盲修瞎練。我們必須採取某些措施來保護教法,以使它們能適當地展現出來。對這一點我很關切,我想護法神將會支持我,他們總是這樣的。
十一、問:四加行應該在什麽環境中修持?
卡魯仁波切:理想的修行環境是要與外界完全隔絕。沒有外界的干擾,可以使修行事半功倍。假如這種環境不可得,那麽與別人生活在一起、從事其他的活動、探視朋友等也不錯。在那種情況下,每天至少要修一到四個小時,修法時絕對禁止和別人講話,也不可以和別人有任何方式的來往。
德松仁波切:在佛教傳統裏,特別強調修法時不可參與世俗活動。一個人在獨居時,可以把全部精力貫注於修法上。“身和口能遠離世俗活動,然後惹可以得到清淨。”閉關修法是最好的方式。不過,即使在干擾很多的家裏修法,也是很好的事。
創巴仁波切:人們往往很難決定,是共修好呢?還是獨修法?一般說來,金剛乘修行必須共修。金剛乘比小乘和大乘還重視僧伽。在金剛乘裏,金剛僧伽的觀念,是很重要而且很必須的。事實上,人們既可以共修也可以獨修四加行。其差別並不很大。主要的是你不能期望理想的環境,世界上沒有道麽好的事,尤其是理想的環境。人們不能整年不工作,他們還有家眷。當然,在西藏的寺院裏,我們有閉關中心,我們常常在一起共修。為了配合此地的環境(中譯者按:指在美國),我叫我的一些學生在一起共修。我們成立了大禮拜的佛堂、金剛薩埵咒佛堂及獻曼達佛堂。共修的基本原則是金剛宴:一旦你加入金剛乘的修行,你就不可以藏私;一切東西都要和別人分享。它也是要把從共修所獲得的智慧,傳送給你的師兄弟、師姊妹,和他們共同分享,不可以秘而不宣。共修並不一定要所有的人都會面,只要感覺在一起就可以。當人們瞭解觀想的圓滿次第或大手印時,就會產生若于心理現象,讓團體中的每一個人感覺和說得出來。每一個人都在作大禮拜,你也在同一條船上。我的意思是說,它必須是比較正常的,絕非是你趁妻兒不在身邊時所做的滑稽事。
十二、問:四加行一定要依照本書所說的次序來修行嗎?
卡魯仁波切:能夠按部就班地修,當然最好;但假如環境不允許,或假如想同時修二種法以免一下子作那麽多大禮拜會太累,或假如自己的工作太忙不容許作大禮拜,則可以先修金剛薩綞觀想和獻曼達。甚至也可以徙上師相應法閉始修。
創巴仁液切:次序理應保持不變。每一個階段都是為下一個階段鋪路的,它們會變得越來越細膩,一直到上師相應法。只要達到這個階段,你就可以接受灌頂了。
十三、問:假如一個人在他的一生當中,只能修四加行其中的一個,他應該修那一種法?
卡魯仁波切:他應該視自己的意願而定。
十四、問:假如一個人對修行不再有興趣了,他應該停修,等候上師啟示再修呢?還是應該繼續修下去呢?
卡魯仁波切:他絕對應該繼續修下去。假如他發現思想非常散漫,就應該暫停所修的那一段,讓心靜下來,但他必須儘早恢復修行。
創巴仁波切:對修行喪失興趣,是止觀訓練不夠的徵象。最主要的,止觀訓練可以讓你很清楚地覺察到自己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毛病。它增加你的注意力,讓你能開始與自己交朋友。你學習如何獨處,如何與自己相處。沒有道種訓練,你很容易會被體力透支和修行技巧攪得筋疲力盡不得要領。
假如發現自己不得要領,覺得無法再修四加行時,應該回過頭來修止觀,然後再開始修金剛乘法門。
十五、問:什麽樣的修行課程最好?
卡魯仁波切:這完全視個人而定。假如他沒有其他的職業,一天修行四次,每次至少一小時,是最理想的了。假如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應該想辦法早晚都能修一次。功課是不能強迫的。
十六、問:修完四加行需耍多少時間?
卡魯仁波切:當然,這要依各人的課程表而定。皈依和大禮拜通常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修完,金剛薩埵觀想也是一樣。獻曼達和上師相應法所需的時間比較短。
十七、問:一個人應該修多少次四加行——一生一次,或更多?
卡魯仁波切:假如他能夠修完一次,就很好了。但假如他對這種除障的方法很契機,想重新修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其功效將與第一次修時相同。
德松仁波切:我的根本上師阿旺雷巴(Ngawong Lepa),在他的一生中,修過四十次的111,111遍大禮拜,若干其他法門也修過同樣的次數。比較起來,這是很少有的。我想學習他的榜樣,現已將每一種法都修過幾十萬次。但我所認識的西藏人,很多都只修三天的皈依等,然後就去修本尊觀想。
十八、問:成功的修法有什麼徵象?
卡魯仁波切:信心、誠心、智慧和悲心會增強,對修法的興趣增加,對俗事毫無興趣。
德松仁波切:對上師的信仰、信心和依賴增加了,對業力和果報的作用越來越瞭解,這些在在都顯示出你的修觀生了效力,觀想也逐潮變成了你的生活方式。
創巴仁波切:基本上,你將不會像從前那麽傲慢、固執。
十九、問:一個人如何知道他修四加行失敗了?
卡魯仁波切:失敗的修法,其結果與成功的修法相反:障礙增加、信心減退等。
德松仁波切:(開口大笑)(2)。修法假如沒有進步,就會反映在個人的態度上。假如他變得越來越關心俗事;假如他越來越懷疑三寶,而且否認佛法的效力;假如他越來越不關心別人的福祉,對自己的上師越來越不信任;這就表示禪定沒有進步,並且接受了“魔的庇護”。
創巴仁彼切:假如你變得比從前傲慢而固執己見,這就表示你的慈悲心不夠,你的修法發生了問題。
二十、問:假如一個人覺得值的修法失敗了,該怎麼辦?
卡魯仁波切:修法失敗通常是由於在修法當中,不能集中思想,而且煩惱太重的原故。為了糾正這個毛病,必須再觀想“四種使心轉向佛法的思維”。如果願意的話,應該再修四加行或依賴本尊觀想如觀音觀想等。此種觀想在這類情況下,效力似乎是很大的。
德松仁波切:假如沒有進步,就必須再修皈依和大禮拜,並修金剛薩埵觀想,如此才能掃除障礙。此外,還必項修上師相應法,以增強對上師的信心。
沒有進步,常常是因為還沒有真正體會到人身難得、諸行無常等道理。假如能領會這些道理,員正的觀想就會產生了。缺乏這種體會和信心,將阻礙真正的觀想。
創巴仁波切:假如修法不發生什麽作用,那是因為把修法當作體操之類的玩意兒、對塵世不是真正有厭離心、仍然被五光十色的世界所蒙蔽。為了要開始看得清楚,應回到止觀。這種開示並不與其他仁波切的開示互相衝突。“使心轉向佛法的四種思維”是一種觀想訓練,藉著它可以對塵世產生厭離心。假如整個修行旅程是以止觀為基礎,自然就會產生“使心轉向佛法的四種思維”。
廿一、問:四加行圓滿之後,我們可以進一步修什麽?
卡魯仁波切:因為我們是在金剛乘之內,四加行圓滿使我們可以修所有其他的金剛乘觀行。
德松仁波切:四加行圓滿使我們可以修所有主要的本尊法。在噶舉傳統裏,這包括上樂金剛(Cakrasamvara)和金剛亥母(Vajravarashi);在薩迦傳統裏,包括喜金剛(Herajra)和金剛瑜咖母(Vajrayogini);在甯瑪傳統裏,包括蓮花生大士的各種慈悲尊、忿怒尊和空行母,以及許多其他慈悲與忿怒的本尊;在格魯傳統裏,包括大威德(Vajrabhairava)和密集金剛(Guhyasamja) 。
一般說來,四加行圓滿使我們可以修所有的觀想,包括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的觀想。
廿二、問:只修四加行,可能完全開悟嗎?
卡魯仁波切:可能。為了要成佛,一個人必須發展慈悲心。在這一套修行中,慈悲心的發展可以靠大禮拜、發菩提心和四無量心。
要想成佛,一個人也必須瞭解空的道理。在每一種加行當中,觀想的物件(即皈依處等)與觀想者變成不可分離,然後觀想者讓心自自然然地安定下來。這些都是證得空和大手印的奧妙方法。
慈悲心的發展和空性的證得,是達成開悟的二個先決條件,在四加行之中——尤其是在皈依和發菩提心,以及上師相應法之中——這二者是合而為一的。
[注釋]
1、英文本譯者與1974年11月4日訪問卡盧仁波切,1975年2月20日訪問德松仁波切,1976年5月18日訪問創巴仁波切。
2、對於我的假設——修四加行可能會失敗,仁波切感到有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