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喀巴大師
國家心靈藝術金唐卡

乾隆皇帝-這一位中國帝制歷史四千多年來夀享最長,執政最久的傑出帝王,十八世紀中國太平盛世創造的靈魂人物。一般人透過傳統以儒家為本位的史觀來認識他,都知道他是一位深受儒學薰陶,承襲「內聖外王」統治意識的聖明天子,卻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一位深受佛學潛移默化,力行「轉輪聖王」政治思想的轉輪佛王。乾隆朝之前,清廷雖然成功的解決了漠北蒙古的問題,統一大業獲得了超越前代的豐碩成果,然而,美中不足,漠西蒙古準噶爾擅用「文殊.宗喀巴」神權,挾持著宗喀巴黃教的力量,始終另立政權,而對清廷造成極大的威脅。康熙、雍正兩朝,傾全國之力,猶未能犁庭掃穴,給了乾隆皇帝反思。如何解除「文殊.宗喀巴」神權的魔咒,突破漠西蒙古的封鎖線,徹底征服「數世梗化」為患清廷長達百餘年的準噶爾,考驗著乾隆皇帝的政治智慧。

乾隆十年(1745),乾隆皇帝秘密的從章嘉國師接受了無上瑜珈密法的灌頂,開始了各種「本尊瑜珈」、「即身成佛」的密法修行。日復一日,乾隆皇帝在<上師瑜珈法>中,藉由「文殊.宗喀巴」的本尊觀,其精神、形體均與「文殊.宗喀巴」融合為一,真實而深刻的體驗與「文殊.宗喀巴」無二無別的神妙意境,因而一再的從潛意識中去佛化自己,「我就是文殊.宗喀巴,文殊.宗喀巴就是我」。他開始察覺到,在現實世界中的自己也可以是「文殊.宗喀巴」。他終於領悟了「文殊.宗喀巴」的妙用,也知道要如何妙用「文殊.宗喀巴」。乾隆皇帝把「文殊.皇帝」與「文殊.宗喀巴」兩個神話融合為一,並在自己身上成為此神話的真實。於是,十八世紀一場「乾隆.文殊.宗喀巴」的「造佛運動」就此展開了。

乾隆皇帝的「造佛運動」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建構一個蒙藏文化圈最能認同接受之「佛」象徵符號。乾隆皇帝根據<宗喀巴上師瑜珈法>的教法義理,<宗喀巴上師資糧田>的觀想圖像,以及《上師供養法》的唸誦儀軌,繪製了一系列呈現藏傳佛教曼陀羅式唐卡風格的<乾隆皇帝喇嘛像>畫像。這一系列的<乾隆皇帝喇嘛像>就懸掛在帝國最重要的藏傳佛教中心-雍和宮、普寧寺、普樂寺、須彌福夀之廟等藏傳佛寺,讓往來於此之蒙藏政教高層的喇嘛、王公、貴族們瞻仰膜拜。這是乾隆皇帝在開創中國歷史上最大版圖,締造多民族統一國家的時代背景之下,欲使大清與蒙藏的關係不僅是建立在帝國的君臣體系之中,而且是充滿了宗教情感,同時,亦可破解在「文殊.宗喀巴」神權之下,蒙藏政教領袖習於依附宗喀巴之象徵符號,而與清廷對抗圖謀自己利益的魔咒,進而又可使蒙藏人民視乾隆皇帝為「人王法王」兼具的佛王,一心歸向大清帝國,所展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政治智慧與統治意識。乾隆皇帝開創中國成為一幅員遼闊,多民族和諧融洽的統一國家,其政治智慧與統治意識就反映在乾隆皇帝的「文殊.宗喀巴」自覺與形塑。

本論文乾隆皇帝的「文殊.宗喀巴」自覺與形塑,融合新文化史(New Cultural History)與傳統歷史文獻分析的研究方法,藉由具有西藏唐卡風格的乾隆皇帝肖像畫<乾隆皇帝喇嘛像>,探究乾隆皇帝的「文殊.宗喀巴」佛王自覺意識與佛王統治意識,以及由其所導出的藏傳佛教信仰與政策相關論題,如此的論文研究內容,盤根錯節了乾隆皇帝個人精神心理的因素與不同的權力文化因素。其開展之論題所涉及的領域,除了主要是乾隆皇帝生平歷史的論述之外,同時亦旁涉<乾隆皇帝喇嘛像>的解讀;「文殊.宗喀巴」象徵符號的挪用及權力文化的運作,「文殊.皇帝」、「文殊.宗喀巴」神話的轉化;乾隆皇帝信仰的心理需求與深度;以及自我覺識與身份認同;其剖析詮釋之立論是從文本的解讀,歷史的脈胳,以及個人的心理三方面,交錯著去觀察檢視乾隆皇帝在聖與俗-藏傳佛教信仰與運作之間,如何來回擺渡,互為形塑,最後定調成形為「乾隆.文殊.宗喀巴」,而打造出他的「空性帝國」。

十八世紀的乾隆皇帝與我們相隔了二百多年,他的身影形骸如今或許早已灰飛湮滅了,但是他並沒有真正的消失在這世界上,似乎仍然鮮活在二十一世紀人們的生活周遭之中,一樣深刻的影響著人類的心靈。如果說,乾隆皇帝站在十八世紀的最前列,運籌帷幄,叱吒風雲,在他的巨大身影下,翻過了一頁又一頁的歷史篇章,深刻的影響著那個時代。同樣的,從藝術文化珍品可以撫慰人類心靈,提升人民素養,締造高尚社會的這個視野,乾隆皇帝也以他所創作的精神文物深刻的影響著他身後的這個時代。就此而言,他應是超越了「時空的極限」,達到了宗教信仰的最高層次-「超越性的生命永恆」。

關鍵詞:乾隆皇帝、文殊菩薩、宗喀巴、文殊皇帝、藏傳佛教、黃教、佛王
御容佛像、轉輪王、菩薩王、即身成佛、五臺山、新文化史



 





主持人
國立中正大學 曾淑娟


乾隆皇帝的文殊.宗喀巴自覺與形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