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1/05 NPO 喇嘛網 編輯部 報導
安般念之初基入門--禪修的第一歩
海 印 編輯
「禪修」:1、並不是要製造出某些東西(止静、專注、洞悉,或甚至於是什麼的……),而是以一種非常簡單的方式,清晰地看著當下正在發生著、進行著的事。
2、它是屬於完全的內部溝通,或者是,對於生命(問題)的透視及深入的了解其實相。
而佛教的禪修大致可分為兩大類:
1、止禪(奢摩他)śamatha
2、觀禪(毗婆奢那)vipaśyanā
也可以說是兩種方法。止禪是培育定力的修行法,觀禪則是智慧的修行法。在這兩種修行的方法當中,止禪是觀禪的重要基礎,是故佛陀於《諦相應》裡如是說道:
「諸比丘!你們應當培育定力。諸比丘!有定力的比丘能如實地了知諸法。」
所以初基學者先修習止禪,以培育深厚的定力,然後修行觀禪,藉於透視照見諸法之實相。
《雜阿含經》界相應(大正第四六四經)有:
「……於空處、樹下、閑房思惟者,當以二法專精思惟:所謂止、觀。
「……尊者阿難!修習於止,終成於觀;修習觀已,亦成於止。
「謂聖弟子止、觀俱修,得諸解脫界。……若斷界,無欲界,滅界;是名諸解脫界。
「……斷一切行,是名斷界;斷除愛欲,是無欲界;一切行滅,是名滅界。」
止、觀俱修其最終目的,是為了斷除煩惱,證得諸解脫界――斷界、無欲界、滅界。
《雜阿含經》四七四經:中,它從兩個角度來說明禪定的漸離特性,一是從感知覺受,亦即是在情緒上的平靜而言;二者是從消減意念分別而得的行業止息來說。
首先,從「諸受」――苦樂情緒漸次平和寧靜的角度,來說明定力增強的層次差別:
「……阿難白佛言:『云何,世尊!以諸行(受)漸次寂滅故說?』
「佛告阿難:『初禪正受時,言語寂滅;第二禪正受時,覺觀寂滅;第三禪正受時,喜心寂滅;第四禪正受時,出入息寂滅;
「『空入處正受時,色想寂滅;識入處正受時,空入處想寂滅;無所有入處正受時,識入處想寂滅;非想非非想入處正受時,無所有入處想寂滅;
「『想受滅正受時,想受寂滅,是名漸次諸行寂滅。』」
依序從修色界禪的四個層次,入比色界禪更深的無色界禪的定境;也是由超越粗糙身色的感知,由淺入深;從漸離所有粗細覺受與不起一切憶想分別中,超越三界尋思所行境界,是漸次寂滅於諸行。
以上所引之經文,從苦樂覺受的漸離開始,到終,歸結於三行業的寂靜,是以說明禪定的功能。由此可見,諸受之寂靜始根源於諸行之止息。
「……阿難白佛言:『世尊!云何漸次諸行止息?』
「佛告阿難:『初禪正受時,言語止息;二禪正受時,覺觀止息;三禪正受時,喜心止息;四禪正受時,出入息止息;空入處正受時,色想止息;識入處正受時,空入處想止息;無所有入處正受時,識入處想止息;非想非非想入處正受時,無所有入處想止息;想受滅正受時,想受止息,是名漸次諸行止息。』」
但是,強大的禪定力只能暫時止息行業的造作,無法徹底的斷除煩惱;無明與愛執,才是集起一切苦樂果報的真正原因。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獨一靜處禪思,念言:如世尊說三受──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又說一切諸受悉皆是苦,此有何義?』
「佛告阿難:『我以一切行無常故,一切行變易法故,說諸所有受悉皆是苦。又復,阿難!我以諸行漸次寂滅故說,以諸行漸次止息故說,一切諸受,悉皆是苦。』」
而世尊教導的離苦之道有兩種:一是由修止力暫時解離,另一則是修觀力徹底永斷。經中它從兩個角度來說明禪定的漸離特性,一是從感知覺受,亦即是在情緒上的平靜而言;二者是從消減意念分別而得的行業止息來說。
而依定力止息一切受與行,所得到寂靜的方法,是共世間法。佛在世時代的其他宗教,也修初禪乃至四禪,離欲界之愛欲等煩惱;修四無色界定,離色界之色愛等煩惱。佛陀初出家時所跟隨的兩位仙人,教授的就是無所有定與非想非非想處定,然而定境雖深,終究無法得究竟解脫。
故修止能暫離,修觀才能斷盡。
在《須深經》佛陀則說純觀行之慧解脫修法:
「……須深復問:『云何尊者所說不同,前後相違?云何不得禪定而復記說。』
「比丘答言:『我是慧解脫也。』
……「佛告須深:『彼先知法住,後知涅槃。彼諸善男子,獨一靜處,專精思惟,不放逸住,離於我見,不起諸漏,心善解脫。』
「須深白佛:『我今不知先知法住,後知涅槃。彼諸善男子,獨一靜處,專精思惟,不放逸住,離於我見,不起諸漏,心善解脫?』
「佛告須深:『不問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後知涅槃。彼諸善男子,獨一靜處,專精思惟,不放逸住,離於我見,心善解脫。』
先知法住智,後知涅槃智,不經由四禪八次定,而直接由觀行而入慧解脫。(參考『純觀行』慧解脫----須深三經)
在止禪的四十種方法當中,初基學者尤宜先行修習安念般那念;在多數的行者當中,大都能藉著此法門,成功地培育適宜的定力。
佛陀在《相應部》裡建議弟子們修習安念般那念,他如是說道:
「諸比丘!透過培育與數數修習安念般那念,所產生的定力是寧靜而且殊勝的,它是精純不雜的安樂住處;能在邪惡不善念頭一生起時,就能即刻將它們消滅與平息。」
而在《清淨道論》則如此說:
「在一切諸佛、辟支佛及聲聞弟子,藉以獲得成就與當下樂住的基本業處中,安念般那念是最主要的。」
因此,大家應當對這個法門要深具信心,並且要以至誠恭敬的心來修行。
接著來介紹幾個修習安念般那念的基本要點:
首先,第一點:探討修習安般念前的五個先備條件
一、持戒:細分三項,
1、「住於淨戒,波羅提木叉律儀,威儀、行處具足。」:『住於淨戒』是於所受的具足戒(比丘二百五十戒、比丘尼三百四十八戒,戒品項目完備具足,故稱具足戒。)能做到不虧損,不違犯。『波羅提木叉律儀』義為別解脫戒;佛陀制定戒規,因人、因事而有所差異,僧尼各有不同所持的戒,從而解脫個別的煩惱,也就這個意義,是名為波羅提木叉。『律儀』是泛指守戒的行為;『威儀』則是行、住、坐、臥的儀表態度;『行處』是心念所到之處。
2、「於微細罪能生怖畏。」:小罪雖然細微,卻能障聖道。滴水能成河,滙河成海。別輕視微細,故應心生畏怖。
3、「受持學戒。」:『學戒』即是學處,是佛陀因為比丘的不淨行,而逐一制立的戒條。
總的說是,舉止行為要合乎法度,安住於正念、正知,稍有過失便深自警誡,不違犯戒律。
二、「少欲、少事、少務。」:『少欲』是減除貪愛與欲望,令心清淨:『少事』是減少人事雜還的纏擾;『少務』為減少世間經營,不要把所有的事,都獨攬到自己的身上,可以使精神更能集中於修行。
三、「飲食知量」:過於飢餓或吃得太飽,皆足於妨礙禪坐,所以必須要適中。又飲食是以解除飢渴為目的,不為滿足口腹之欲,否則便會起貪欲。
四、「初夜、後夜,不著睡眠。」:世人多數貪著睡眠之樂,所以佛陀每每訶責此事。佛陀那個時代,出家人沒有勞務,除了乞食、聽法之外,便常禪坐、經行,是故不必太多的睡眠。睡得太多反會成為禪觀障礙,故佛以睡眠為五蓋之ㄧ。再者、印度分晝夜為六個時段,稱為六時。每一時段是四個小時,日夜各佔三個時段。夜三時由黃昏六時至翌晨六時,分初、中、後夜,各四個小時。比丘睡眠在中夜,初夜、後夜都應作禪思,才不致於因多眠而令心暗昧,影響修習安那般那念。
五、「空閑林中,離諸憒鬧。」:煩囂喧鬧的地方,容易使人失念,所以,修習安般念最適宜於住空曠、林中、樹下、閑房之空閑無諍住處。
以上是修習安般念前的五個先備條件。
再者第二點:身體端坐,保持自然,全身放輕鬆
可以選用自己喜歡、自然的坐姿,不要讓特定的坐姿使自己不舒服。如果盤腿(不管是單盤、雙盤)有困難的話,就不一定要用盤腿;可以將兩腿平放或併排平放,不必將一腿壓在另一腿上,當然能盤腿是最好。而使用適當的高度的坐墊,可以使你坐得更舒服,並且更容易保持上身的正直。
再來是放鬆,從頭到腳一部份一部份地放鬆全身,不要讓身體有繃緊的現象。如果感覺任一部位有緊繃,就藉著放鬆與保持自然來將它舒緩。假如沒有讓身體感受充分的放鬆,這樣在你坐久之後,緊繃的部位會造成疼痛或不適;因此,在每一次開始靜坐時,務必要先將全身放鬆。
第三點:放下一切(萬緣),保持平靜安詳的心
應當思惟一切緣起的事物都是無常的,它們不會順從你的意願,而只會依照他們自己的過程來進行,因此,要去執著它們是沒有用的。理智的做法是――在禪修靜坐時,暫時把它們放下。
而每當雜念生起時,我們可以提醒自己,現在是拋開一切思惟、憂慮的時刻,並保持心只專注於禪修的目標――呼吸。如果突然想起有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認為必須仔細思考,也不應在禪修靜坐時那麼做。只需將它記錄在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裡,然後將它拋在一邊,繼續專注於你的呼吸,專心在此時此刻的禪修靜坐中。
如果真心想要在安般念上有所成就,就將一切雜務放下。有些禪修者想要培養定力,但卻又不能放下對世俗事的執著,結果此心變得非常散亂,時常在呼吸與世俗事之間來回奔走。即時他們努力地想使心安靜下來,卻都無法辦到,原因就只是在於他們不能放下其他目標的執著。這種執著是禪修進展的一大障礙,就因著那一絲牽引,所以,我們應當立下堅定的決心,在禪修靜坐期間,暫時拋開世間的一切萬緣,以平靜且安詳的心來修行。
第四點:藉著不斷的練習來熟悉呼吸
在全身確定已經放鬆,內心也無憂無慮之後,就要把整個心安置在呼吸上,專注於鼻孔的前端,並了知呼吸時空氣的進出。當你能在這地方感知呼與吸時,就讓心一直停滯在這裡。應當像旁觀者一樣,以客觀的態度來覺知自然的呼吸,不要試著去控制或改變它,因為那樣會導致呼吸的辛苦與胸口發悶。
讓心覺知正在通過上述部位的呼吸,而不隨著呼吸進入體內或出去體外。《清淨道論》講述一則守門人的譬喻:守門人是不會去注意已經走入城裡或走出城外的人,而他只檢查正在通過城門的人。同樣地,接觸部位好比城門,禪修者不應去注意已經進入體內或出去體外的氣息,而應只注意正在通過接觸部位的呼吸氣息。
另一件應當注意的事情是:應當只專注於呼吸的本身,而不要注意呼吸裡的四界(四大)特相。意思是不要去注意呼吸氣息的硬、粗、重、軟、輕(地界的特色),流動、黏結(水界的特相),熱、冷(火界的特相),支持、推動(風界的特相)。如果去注意其中的任何一相,其餘的特相也會變得愈來愈明顯,會干擾專注力,初級者不宜。這時應當做的只是以整體的概念,單純地覺知呼吸本身。
有些禪修者不能覺察自己的呼吸,那是因為他們的呼吸很微細,而他們還不習慣於覺知微細的呼吸。他們應當以更冷靜與驚覺的心,將心保持在上述呼吸出現的部位,並且了解自己還在呼吸。只要保持著知道自己還在呼吸就夠了,不要故意使呼吸變得明顯。在這個時候,保持清明的正念是很重要的。只要保持著驚覺心和耐心,漸漸地他們就能覺察微細的呼吸。若能習慣於覺知微細的呼吸,這對培育深厚的定力有很大的幫助。
我們應當依循著中道,也就是以適度的精進來禪修。精進力不要用得過度,因為那會造成很多困擾,如繃緊、頭痛、眼睛疲勞等等;精進力也不要用得不足,那會使我們落入白日夢或打瞌睡。因此,應當付出適度的精進力,讓自己能夠持續地知道呼吸就夠了。
當內心生起妄想時,不要去理會妄想,而要將心引導回來注意呼吸。對妄想或自己生氣、自憐自哀都是無濟於事的,這只會使我門的心更加掉舉。然而藉著不理會妄想,我們就使自己漸漸疏遠妄想;藉著經常覺知呼吸,就能使自己漸漸熟悉呼吸。這就是處理妄想最理想而正確的方法。
如果心經常妄念紛飛的人,可以試著在覺知呼吸的同時於心中默念:「呼、吸,呼、吸,……」藉著幫助心安住於呼吸。或者用數息的方法:在五到十之間選擇一個數目,然後固定從一數到那個數目。例如選擇數到八,在呼氣或吸氣時心中默數數目,如此從一數到八,一再地重複。不管默念呼、吸或做數息時,注意力仍然放在呼吸,而不是放在默念或數字,因為這些只是幫助我們將心安住於呼吸的工具而已。當數息或默念到心穩定平靜時,就要停止這些動作,而只單純地把心專注於覺知呼吸。
第五點:專注於呼吸
當我們能持續不斷地覺知呼吸十五至二十分鐘時,那表示我們已經相當熟悉呼吸了,這時,就可以將注意力的焦點集中於呼吸。在上一個要點裡,在覺知呼吸的同時,我們也知道接觸的部位;而在這一個要點裡,試著將心的注意範圍,縮小到只集中於呼吸本身就可,如此將能使心愈來愈專注。
第六點:專注於每一刻的呼吸(全息)
當心能持續不斷地專注於呼吸,時間達到三十分鐘以上時,這樣的定力已經相當好,這時可以專注於呼吸的全息。意思就是每一次呼吸從頭到尾(開始、中間、結尾)的氣息經過時,都會在接觸的部位,毫無遺漏地專注到它們。如此專注於每一刻的呼吸,我們的定力將會愈來愈強、愈來愈深,因為這時已經沒有空隙讓我們的心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我們會知道有時呼吸長,有時呼吸短。這裡的長短是指時間的長度,而不是指距離。當呼吸慢時,呼吸的時間就會拉長;而當呼吸快時,呼吸的時間就會縮短。然而重要的是,不應故意使呼吸變長或變短,應當保持自然的呼吸。無論呼吸的長或短,都應當專注於全息。
若能以堅忍不拔的毅力如此修行,定力就會愈來愈穩定。如果能在每一次靜坐時,都能夠持續專注於呼吸一小時以上,更能每天至少五次,繼續數天以上,這樣你會有更深一層的境界顯現。
以上所說是修習安般念的基本要點,應當熟記每一個要點,並且切實地奉行。無論身體處於那一種姿態,都應當如此修習;記住,當你離開禪坐椅時,修行才剛開始。意思是當你睜開眼睛、鬆開雙腿、離開座椅後,都要繼續覺知呼吸。在日常生活當中的行、住、坐、臥等任何時間,也都要持續地覺知呼吸。
不要去注意呼吸以外的其他目標,讓修行間斷的時間愈來愈少,乃至最後能夠持續的修行,中間幾乎沒有間斷。從清晨一醒來開始(寤),到晚上睡著(眠)為止,這中間的時間裡,都應當如此精勤不懈地修行。
若能如此精進,你就很可能在這樣精勤禪修的一個時間內,達到安止定(禪那),這也就是為什麼佛陀說,安般念應當被培育與數數修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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