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傳佛法概要
在佛教傳入之前,西藏盛行苯教。一直到最近,西藏仍有苯教研究中心。苯教最早還不是一個有力的宗教,後來深受佛教思想和法門的影響。公元第八世紀左右,棄宗弄贊王將佛教引進西藏。此後,佛教穩定的廣傳開來。其
間,許多印度學者來到西藏,翻譯經典、密續法本和論疏。
公元第十世紀朗達瑪王在位期間,大肆毀佛,但不久佛教即告復興,在藏西和藏東宏傳;印度和西藏學者又忙著翻譯佛經。隨著西藏佛教學者增多,入藏的印度學者逐漸減少。
因此,在西藏佛教的後期,就脫離印度佛教後期宗派而獨立發展,雖然它仍保留佛法的基礎。就其核心思想而言,西藏佛教從未在西藏喇嘛手中遭受更改或增加。他們的論疏都有明顯標記,為了權威起見,他們都會引用佛陀的主要教法或印度學者的著作。因此,如果認為西藏佛教有別於原始的印度佛教,或把西藏佛教稱為喇嘛教,這是不正確的。
四聖諦
佛陀說:「這是苦諦;這是集諦;這是滅諦;這是道諦。」他也說:「瞭解苦的性質;斷除苦的原因;證得苦的息滅;修持真實的道。」「瞭解苦,雖然沒有什麼好瞭解的。斷除苦的原因,雖然沒有什麼好斷除的。真誠追求苦的息滅,雖然沒有什麼好息滅的。修持滅苦的方法,雖然沒有什麼好修持的。」這是四聖諦的因上見、道上見、果上見。
公元第三世紀,印度哲學家龍樹宣揚中道哲學,後來成為大乘佛教各宗派的中心思想。根據中道教法,「苦諦」:苦來自生死輪迴,輪迴則是無明所引生的業報;「集諦」:業和無明是苦的真實原因;「滅諦」:業和無明的完全消失;「道諦」:證得滅諦的道。
小 乘
為了證得涅槃,必須修持四聖諦。小乘和大乘代表修道的二個思想宗派。小乘只求自己證入涅槃,行者必須生起出離心,勤修戒定慧,以清淨無明和無明的因,最後證得涅槃。修行的過程分五道:資糧道、加行道、見道、修道、證道。
大 乘
大乘行者旨在證得究竟涅槃:成佛。成佛不只是為了自己,還為著一切眾生。大乘要發菩提心,悲智雙運。大乘道幾乎與小乘道相同,但也修六度等方便,藉以淨除無明和煩惱,究竟成佛。大乘的修行過程,也和小乘一樣分為五道,但有質上的差別,強調利益一切眾生的動機。證得涅槃的小乘人,終必增上成佛。
密 乘
以上所言屬於經乘,是修密乘的基礎。西藏佛教在介紹密乘教法之前,都非常小心。上師都要勘驗某一教法是否佛說。具格上師會先訴諸邏輯分析,並以經驗檢驗,才肯定某一教法真實不虛,而後採用。這個過程是必須的,因為許多非佛教密法表面上類似佛教密法,極易混淆。
密乘分四等,法本相當多,不及備載。質言之,惡業是苦因。惡業來自無明,無明則是未調伏心的產物。所以,心必須用修行加以調伏和控制,才能停止惡念的流動。觀心可以止息惡念和妄想。
住心於外境也可以減少妄念,這時需要強大的念力。佛像被發現是最合適的所緣境,結果產生密乘的許多佛像。修行的進步,有時是藉助堅強的信心和恭敬心;但大體說來,還是要透過理性的力量。修密乘的超越道者,理性本身可以啟發感人甚深的信心。
修行須由改變內心開始
佛教修行的圓滿,不僅靠表面的改變,如出家或誦經。甚至於連這些活動是否可以稱為修行,都還有待商榷,因為修行必須修心。如果心態正確,一切行動和語言都可以是修行。但如果缺少正確的態度,亦即不知道正確的思考,縱使一輩子都花在出家讀經上,還是一事無成。所以,佛教修行的第一要件就是轉念。修行人必須皈依佛法僧三寶,深信因果業報,培養利他心。
真誠發心出離世間法,可以帶來大喜悅。許多西藏佛教的修行者,以這種方式出家,擁有無法描述的身心滿足。但是,並非人人都能出家,因為出家需要極大的犧牲。我們能夠為一般人設計什麼樣的法門?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在家也可以解脫成就。俗話說得好:「不修心,即使山中閉關,也只是造地獄因。」
有一個古老的西藏故事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名叫多隆的喇嘛,遠近馳名。一天,他看到有一個人在繞塔。「你在繞塔,很好,」多隆說:「但如果你能夠修行,不是更好嗎?」
那個人就對自己說:「既然如此,我最好讀經。」於是他就開始勤奮讀經。一天,多隆又見到他。「讀經當然很好,」多隆說:「但如果你能夠修行,不是更好嗎?」
那個人想:「讀經似乎還不夠好,打坐如何?」不久之後,多隆看到他在打坐,就說:「我承認打坐很好,但如果你能夠修行,不是確實更好嗎?」
那個人被搞糊塗了。「你所謂的修行是什麼意思?請告訴我如何修行。」
「把你的心,從世間轉到修行。」多隆告訴他。
簡單說來,佛教的修行就是戒定慧三學。
增上戒學
戒是一切修行的基礎,它有很多層面。戒以不作十惡業為基礎:身三,口四,意三。
身的三惡業:
1.殺生:直接或間接殺生,上自人,下至最微小的昆蟲。
2.偷盜:直接或間接未經同意就偷取別人的財物,不論價值如何。
3.邪淫:不適當的性交對象或方式。
口的四惡業:
1.妄語:給別人假的或錯誤的勸告、訊息或肢體暗示。
2.兩舌:破壞團結,加劇分裂。
3.惡口:使用粗暴和辱罵的語言。
4.綺語:出於貪瞋的無意義語。
意的三惡業:
1.貪:希望擁有別人的財物。
2.瞋:想傷害別人。
3.疑:懷疑有關輪迴、業力和三寶的教法。
定 學:
禪定幫助行者制心一處,增長「心的寧靜」。禪修的方法:心不攀緣外境和不起妄念,因而變得不動、穩定和寧靜。這種心可以放鬆地專注於任何善法的所緣境上。
讓心寧靜的要件有很多。簡言之,彌勒菩薩認為行者要避免五種過失,發展八種內觀的心。
五種過失:
1.昏沉:對禪修無趣。
2.失憶:遺忘禪觀的所緣境。
3.散亂:分心,通常是貪。
4.掉舉:無法預防散亂。
5.妄想:想像性的干擾,使用假的對治方法。
八種內觀的心:
1.深信心:深信禪定的功德和識別過失的能力。
2.真誠心:真誠希望禪修,並有能力禪修。
3.安忍心:毅力和歡喜心。
4.柔軟心:身心柔軟。
5.精進心:努力住心於所緣境。
6.警覺心:覺察任何昏沉或掉舉的徵兆。
7.對治心:一覺察散亂就立刻予以對治。
8.輕安心:一達成目標就放鬆對治。
九住心:
1.內住:住心於所緣境。
2.等住:努力延長專注。
3.安住:心若散亂立刻察覺,並將心帶回住於所緣境。
4.近住:清晰覺知所緣境之細節。
5.調順:瞭解精進之功德而精進不懈。
6.寂靜:去除任何對禪定的負面覺受。
7.最極寂靜:去除干擾,令心等持。
8.專住一趣:發展專住到最高極限。
9.等持:不必藉助憶念或作意而能任運等持其心。
慧 學
慧學旨在發展二種智慧:
1.世俗智:瞭解諸法相對性的智慧,即經驗性的知識。
2.勝義智:瞭解諸法絕對性的智慧,即超越性的知識。
此處特別簡介另一種智慧:摧毀惡戒、俱生煩惱和非俱生煩惱的空性慧。
空 性
空性是一切諸法的終極實相。空性既不受諸佛之力的影響,也非依於眾生的業果。空性只是存在,遍佈一切法界。因此,一切法自性空。經云:「諸佛出不出世,法性畢竟常空。」否定永恒的自我和獨立的存在,即是空性。
藏傳佛教的僧職稱謂
(一)封號性僧職稱謂
藏傳佛教的僧職,在教內已形成一整套既嚴格又分門別類的選拔制度,它是維繫藏傳佛教寺院及僧團秩序、開展各類宗教活動的重要組織保障。其稱謂眾多,概括來說,大體上可分為封號性僧職稱謂、學位性僧職稱謂、戒律性僧職稱謂和寺院組織中之僧職稱謂。
封號性僧職稱謂,是由歷代中央王朝授封的一種僧職稱謂,在藏傳佛教諸多僧職稱謂中最具聲望。這類僧職始於元朝,一二六○年,忽必烈即帝位後,封薩迦派第五代祖師八思巴洛哲堅贊為國師,授予玉印,領總制院事,統領天下釋教;一二六九年,忽必烈又晉封八思巴為帝師,從而促使了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正式形成。自此西藏政教合一制度對藏族地區的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大寶法王,是明朝對藏傳佛教噶舉派高僧活佛授予的僧職稱謂。一四○六年,噶瑪噶舉黑帽系第五世活佛德銀協巴應明朝永樂皇帝之邀抵達南京,受到明成祖的盛情款待,並受封為「萬行具足十方最勝圓覺妙智慧善普應佑國演教如來大寶法王西天善自在佛領天下釋教」,簡稱「大寶法王」。這一封號遂成為噶瑪噶舉黑帽系活佛的專用尊號,沿襲至今,如第十七世噶瑪巴活佛就是當今在世的「大寶法王」。
大慈法王,是明朝對藏傳佛教格魯派高僧授予的僧職稱謂。一四一三年,作為宗喀巴大師大弟子之一的釋迦耶希(又名絳欽曲傑)代宗喀巴進京應詔,受到明廷的盛大歡迎,於一四一五年被明成祖封為「妙覺圓通慈慧普應輔國顯教灌頂弘善西天佛子大國師」;一四二九年,釋迦耶希再次應邀進京,並在內地留住造寺傳法,遂於一四三四年又被明宣宗皇帝封為「萬行妙明真如上勝清淨般若弘照普慧輔國顯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覺如來自在大圓通佛」,簡稱「大慈法王」。
大乘法王,是明朝對藏傳佛教薩迦派高僧授予的僧職稱謂。一四一三年,薩迦派高僧貢噶紮西(漢籍中稱昆澤思巴)應明朝廷之邀抵達南京,被明成祖封為「萬行圓融妙法最勝真如慧智弘慈廣濟護國演教正覺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剛普應大光明佛領天下釋教」,簡稱「大乘法王」。
大智法王,是明朝對藏東地區的藏傳佛教高僧授予的僧職稱謂。明朝永樂初年,朝廷邀請岷州地區的藏族高僧班丹紮西入朝,並讓他在內地長期留住;明宣宗時被授予「淨覺慈濟大國師」;明英宗時晉封為「西天佛子大國師」;明代宗時再晉封為「大智法王」。
闡化王,是明朝對藏傳佛教帕主噶舉派高僧授予的僧職稱謂。一四○六年,明成祖封當時任帕主噶舉派主寺澤當寺第五位寺主紮巴堅贊為「闡化王」。
除了以上數位僧職較高的法王外,明朝政府授予的藏傳佛教僧職稱謂,可謂不勝枚舉,諸如贊善王、護教王、闡教王、輔教王以及西天佛子、灌頂國師、灌頂大國師等等,在此不一一贅述。
清朝時期,清政府繼續對藏傳佛教高僧,特別對格魯派大活佛授予至高無上的僧職頭銜,比如達賴、班禪、章嘉和哲布尊丹巴等。由於這一時期授封的僧職稱謂大都是藏傳佛教界具有廣泛影響並形成制度化的活佛系統,故準備另文專述。
(二)學位性僧職稱謂
學位性僧職稱謂,在藏傳佛教界具有很高的地位和威望。因為這一僧職稱謂是極少數僧侶經過長期的清苦修學而獲得的一種宗教學銜,它能夠顯示各自在佛學知識領域具有頗高的專業水準和身份。這一宗教學銜在藏語中總稱為「格西」(漢文意譯為「善知識」)。「格西」中又有不同級別的具體稱謂,諸如「拉然巴」、「措然巴」、「林賽巴」、「多然巴」、「阿然巴」、「曼然巴」、「噶然巴」等。
拉然巴格西,是藏傳佛教格西中級別最高的學銜,也是藏傳佛教顯宗中最高的學位。每位申請拉然巴格西學位的考僧,必須在拉薩大昭寺舉行的祈願大法會期間,通過三大寺(甘丹寺、哲蚌寺和色拉寺)高僧提出的佛學疑難問題的答辯,並得到認可才能獲取這一宗教學銜。
措然巴格西,是僅次於「拉然巴」的一種格西學位。每位考僧只有通過拉薩小昭寺舉行的大法會,並在拉薩三大寺眾高僧前答辯佛教經律論取勝,才能獲得這一宗教學銜。
林賽格西,該學銜排在措然巴格西之後,是某位學僧在拉薩三大寺中的任何一寺內通過答辯佛教經論而考取的一種格西學位。
多然巴格西,是某位學僧在各大寺院大經堂門前的石階上舉行的法會上通過答辯佛教經論而獲取的一種格西學位,排在林賽格西之後。凡是具備條件的各大寺院均可授予多然巴格西的宗教學銜。
除了上述四種不同級別的格西學位之外,還有一些專業性較強的格西學位,比如,阿然巴、曼然巴等。
阿然巴格西,是某位學僧在各大寺院的密宗學院中通過對密宗理論的研習以及實踐修煉而獲得的一種格西學位。一般而言,進入密宗學院修學的條件比較嚴格,其學僧必須先經過在聞思學院研讀藏傳佛教五部大論的階段,並在此獲得畢業後才有可能升入密宗學院深造;最好是取得上述格西學位中的任何一項後,被選派或推薦到密宗學院研修,最後取得阿然巴格西的學銜。阿然巴格西的學銜也有等級差別,如在拉薩上、下密宗學院中取得的阿然巴格西學位,是至高無上、最為權威的密宗格西的頭銜。
曼然巴格西,是某位學僧在藏傳佛教各大寺院醫學院長期研習藏醫藥學而獲得的一種格西學位或藏醫學位。由於醫學院所學理論知識極為廣泛深入,而且還要經常進行在野外採藥等實踐,故其研習時間相對較長。
另外,藏傳佛教寺院中還有「噶然巴」、「然絳巴」等級別較低的宗教學銜,在此不一一贅述。
(三)戒律性稱謂
戒律性稱謂,藏傳佛教同其他佛教流派基本相一致。比如,藏傳佛教中的戒律性稱謂,大體上可分為七類:即格聶、格聶瑪、格策、格策瑪、格隆、格隆瑪和格羅瑪。
格聶,即居士,又名「近事男」,是受皈並守護居士五戒而可居留俗家的男性,也就是指在家行持佛法的佛教徒。其梵文音譯為優婆塞或鄔婆索迦。居士中又可分為六種:即歸依居士、一戒居士、數戒居士、多戒居士、圓戒居士和梵行居士。
格聶瑪,即女居士,又名「近事女」,是受皈並守護居士五戒而可居留俗家的女子,也就是指在家行持佛法的女佛教徒。其梵文音譯為優婆夷或鄔婆斯迦。
格策,即沙彌,又名「勤策男」、「勞策」、「求寂」等,是出家並守護沙彌十戒(又說為三十六戒)的僧侶。其梵文音譯為室羅摩尼羅。
格策瑪,即沙彌尼,又名「勤策女」、「求寂女」,是出家並守護沙彌十戒的出家女性或尼僧。
格隆,即比丘,又名「淨乞食」、「乞士」,是受持《毗奈耶經》中所述二百五十三條戒律的僧侶。其梵文音譯為比丘或苾芻。比丘僧在廣大藏傳佛教信徒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格隆瑪,即比丘尼,又名「女乞善」、「乞淨食女」,是具足受持三百六十四條戒律的出家女性或尼僧。她們在藏傳佛教界也具有較高的威信。
格羅瑪,即正學女或正學尼僧,是專為出家尼僧受持的介於沙彌尼戒與比丘尼戒之間的一種戒律。一般受持此戒二年後就有資格受持比丘尼戒。其梵文音譯為「式叉摩那」。
(四)寺院中的僧職稱謂
寺院中的僧職稱謂,也就是在藏傳佛教寺院組織機構中任職的各類僧官的稱謂。由於藏傳佛教擁有眾多不同的宗派支系,各個派別都有自己的一整套僧職體制,而且各派內部又有細微差別,限於篇幅,在此就不詳述了。但值得說明的是,格魯派作為藏傳佛教中勢力最大、影響面最廣的宗派,它在寺院中建立起來的健全而完善的機構體制和僧職制度,對其他宗派產生了巨大影響,且各個宗派紛紛參照推行格魯派的寺院制度,從而使藏傳佛教寺院中的僧職設置在大體上趨於一致。為此,在這裡主要以格魯派為例,介紹藏傳佛教寺院中的僧職稱謂。
格魯派大型寺院中的僧職主要有「赤巴」、「措欽夏奧」、「措欽翁則」、「措欽吉瓦」、「堪布」、「格貴」、「翁則」、「郭聶」等。
赤巴,即「法台」或「總法台」,其寶座設在各大寺院的大經堂內。大經堂是藏傳佛教寺院中的最高權力機構,重大宗教活動就在大經堂舉行。「赤巴」,就是掌管全寺一切宗教活動或事務的負責人,在全寺主要紮倉(學院)堪布中推薦具有淵博佛學知識、德高望重的高僧來擔任。如著名的「甘丹赤巴」就是繼席格魯派祖寺甘丹寺宗喀巴大師法統寶座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僧職稱謂,它是藏傳佛教第一赤巴。「赤巴」這一職位的任期依各個寺院的情況而各異。值得提出的是,在歷史上不少寺院的赤巴由寺主活佛來兼任。比如,第一世至第五世達賴喇嘛曾任哲蚌寺赤巴;歷代拉卜楞寺寺主嘉木樣活佛常任該寺赤巴,如此等等。
措欽夏奧,這一僧職在各大寺院中扮演司法官的角色,負責全寺僧紀糾察工作,也就是執行寺院裡規定的各項清規戒律的高級僧官。
措欽翁則,這一僧職可以說是寺院裡的教務長,主要負責管理各大寺院大經堂內舉行的各類宗教活動。比如,從經常性的誦經等宗教活動到舉辦大型宗教儀軌,均由「措欽翁則」來領導。由於措欽翁則時常在大經堂內領誦經文,故又俗稱「領誦師」、「舉腔師」等。
措欽吉瓦,任這一僧職的僧侶在各大寺院內充當大管家的角色,主要負責管理全寺的財物或後勤工作,堪稱寺院中的後勤部長。
堪布,又名師傅、大師、親教師等,梵文音譯為「鄔波馱那」。擔任這一僧職的高僧是藏傳佛教各個寺院或大型寺院中各個紮倉(學院)的權威主持人,相當於漢傳佛教寺院中的方丈。由於擔任堪布這一僧職應具備淵博的佛學知識,因而必須是寺院或紮倉中最有學問的德高望重的高僧,故在藏傳佛教寺院中擔任堪布這一僧職的僧人大都是獲得格西學位的高僧大德。
格貴,主要掌管各個寺院或紮倉僧眾的名冊和紀律。所以又名為糾察僧官、掌堂師。實際上,格貴是負責維持僧團清規戒律的寺院執事,歷史上藏傳佛教各大寺院的糾察僧官巡視僧紀時,常隨身攜帶鐵杖,故有「鐵棒喇嘛」之俗稱。格貴的職責與上述「措欽夏奧」基本相同。
翁則,是掌管寺院大經堂或紮倉經堂內的誦經功課和宗教儀軌的僧官稱謂。由於翁則常要在法會上指導僧眾誦經或親自領誦經文,一般由熟悉各類經文且聲音宏亮的僧人來擔任這一僧官。翁則的職責也與上述﹁措欽翁則﹂相一致。
郭聶,是掌管各個寺院或紮倉中一切財物的僧官稱謂。因而又被稱為寺院管理員、紮倉管家。郭聶的工作性質類同於上述「措欽吉瓦」。
總之,藏傳佛教的僧職稱謂可謂五花八門、豐富多采。瞭解這類稱謂,對於正確認識藏傳佛教深厚的文化內涵和健全的組織制度,以及這些僧職在藏傳佛教中發揮的重要作用,便利各界人士與藏傳佛教界的交往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五)藏傳佛教的活佛稱謂
「活佛」,是藏傳佛教發展到一定社會歷史階段的產物,也是青藏高原這塊神奇的雪域之地培育出的一種獨特的宗教文化現象,在世界宗教舞臺上獨樹一幟。時至今日,各宗派的「活佛」依然是藏傳佛教中最重要的宗教神職人員,扮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在廣大信教群眾中享有至高無上的宗教地位。至於其稱謂,漢族人習稱「活佛」,其實是不大準確的,應譯稱「轉世尊者」。在藏語中,「活佛」則有多種不同的尊稱,其中最為常用的有「珠古」、「喇嘛」、「阿拉」、「仁波切」等。下面就這些常用的活佛稱謂作一簡釋。
「珠古」,是藏文(sprul-sku)的音譯,意為「化身」,這是根據大乘佛教法身、報身、化身三身之說而命名的。藏傳佛教認為,法身不顯,報身時隱時顯,而化身則隨機顯現。所以,一個有成就的正覺者,在他活著的時候,在各地「利濟眾生」;當他圓寂後,可以有若干個「化身」。換句話說,在這種佛教理論的指導下,藏傳佛教對於十地菩薩為普渡眾生而變現之色身,最終在人間找到了依託之物,即「轉生或轉世之活佛」。故「珠古」(即化身)是多種稱謂中最能表達「活佛」所蘊含的深奧義理和精神境界的唯一準確、全面的稱謂,因而是「活佛」的正統稱謂。
「喇嘛」,是藏文(lama)的音譯,該詞最初是從梵文(guru,咕嚕)兩字義譯過來的,其本意為「上師」;然而在藏文中還含有「至高無上者或至尊導師」的意義。因此,後來隨著活佛制度的形成,「喇嘛」這一尊稱又逐漸成為「活佛」的另一重要稱謂,以表示活佛是引導信徒走向成佛之道的「導師」或「上師」。
「阿拉」,是藏文(A-Lags)的音譯,該詞在字面上看,沒有實際的意義,是一種表達恭敬的語氣詞;自從成為「活佛」的別稱之後,該詞就有了實際的意思。在不少藏族地區尤其是安多藏區以「阿拉」一詞來尊稱活佛,並成為活佛的專用名稱,從而完全代替活佛的另外兩種重要稱謂,即「珠古」和「喇嘛」。因此,「阿拉」一詞已蘊含一種引導信眾從黑暗走向光明的殊勝意義。
「仁波切」,是藏文(rin-o-he)的音譯,意指「珍寶」或「寶貝」。這是廣大藏族信眾對活佛敬贈的最親切、最為推崇的一種尊稱。廣大藏族信徒在拜見或談論某活佛時,一般稱「仁波切」,而不呼活佛系統稱號,更不直接叫其名字。在活佛的多種稱謂中,「仁波切」是唯一普遍使用的一種稱呼。
關於活佛的轉世制度,發端於十二世紀初。西元一一九三年,藏傳佛教噶瑪噶舉派的創始人都松欽巴(意指聖識三時,三時即過去、現在和將來)大師,臨終時口囑他將轉世,後人遵循大師遺言尋找並認定轉世靈童,從而開了藏傳佛教活佛轉世之先河。此後,活佛轉世這一新生的宗教制度相續被藏傳佛教各宗派所普遍採納,並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逐步形成了對於活佛轉世靈童的尋找、認定、教育等一整套嚴格而系統的制度。使活佛世系像雨後春筍般地在青藏高原出現。據估計,目前整個藏傳佛教活佛的總數可達近萬人。
在此值得提出的是,在藏傳佛教各宗派中分別產生了不同的各類活佛系統,而且每個活佛系統的稱謂各有其特殊的因緣和象徵意義。這裡就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幾個活佛系統的稱謂作簡要剖析。
噶瑪巴活佛系統的稱謂,是以自己所屬宗派的名稱命名的,即取自噶瑪噶舉派的「噶瑪」(ka-rma)一詞。追本溯源,該宗派的名稱得自祖寺的寺名,而祖寺的名稱來自某一地名。西元一一五七年,都松欽巴在昌都類烏齊附近的噶瑪地方創建一座寺院,隨即取名為噶瑪拉頂寺(或稱噶瑪丹薩寺)。他以該寺作為道場,大力宣講噶舉派教法以及自己的佛學觀點,遂形成噶舉派中最具活力的一支派別,並以噶瑪拉頂寺的寺名作為該派的名稱。後來噶瑪噶舉派中產生藏傳佛教史上第一位轉世活佛,亦以宗派的名稱命名;當噶瑪噶舉派中形成二大活佛系統時,仍然稱「噶瑪巴」,即分別稱「噶瑪巴黑帽系」和「噶瑪巴紅帽系」,其中紅帽系活佛轉世至第十世時被迫中斷;而黑帽系活佛一直沿襲下來,至今已轉世至第十七世,即第十七世噶瑪巴,現駐錫於西藏自治區楚普寺。總之,噶瑪巴活佛是藏傳佛教史上歷史最悠久、轉世最多的一大活佛系統。
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等格魯派活佛系統的稱謂,是歷代中央王朝授封的。例如,西元一五七八年,第三世達賴索南嘉措在青海湖畔的印華寺與蒙古土默特部俺答汗會面,互贈尊號。俺答汗贈索南嘉措以「聖識一切瓦齊爾達喇達賴喇嘛」。其中「瓦齊爾達喇」是梵文Vajra-dhra 的音譯,意為執金剛;「達賴」是蒙文音譯,意為「大海」;喇嘛是藏文音譯,意為「上師」。這就是達賴喇嘛活佛系統稱謂的最初由來。西元一六五三年,清朝順治帝又授封第五世達賴喇嘛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領天下釋教普通瓦赤喇怛喇達賴喇嘛」。從此達賴喇嘛這一活佛系統的稱謂才被確定下來,成為藏傳佛教格魯派二大活佛系統之一的尊號。
達賴喇嘛(ta-la-Bla-ma)被藏傳佛教認定為觀世音菩薩的化身,現已轉世至第十四世達賴。
班禪額爾德尼(Pan-chen-Aer-Te-ni),是藏傳佛教格魯派二大活佛系統之一,被認為是無量光佛的化身。西元一六四五年,蒙古和碩特部固始汗向第四世班禪羅桑確吉堅贊贈以「班禪博克多」尊號。尊號中的「班」字是梵文「班知達」的縮寫,意為通曉「五明學」的學者;「禪」字是藏文「禪波」的縮寫,意為「大」或「大師」;「博克多」是蒙語,意為「睿知英武的人物」。從此班禪成為這一活佛系統的稱謂。西元一七一三年,清朝康熙帝又授封第五世班禪羅桑益西為「班禪額爾德尼」。「額爾德尼」是滿文,意為「寶」。之後,班禪額爾德尼這一稱謂被確定下來,當然,有時仍簡稱「班禪」。現班禪額爾德尼活佛系統已轉世至第十一世。其駐錫地為西藏劄什倫布寺。
帕巴拉(Vphags-pa-lha)活佛系統的稱謂,是以印度佛教史上著名的聖天大師的名字命名的。藏文「(帕巴拉)」是「聖天」的意譯。歷代帕巴拉活佛的駐錫地為昌都強巴林寺,現已轉世第十一世帕巴拉活佛。
嘉木樣活佛系統的稱謂,是以創建甘肅拉卜楞寺高僧的尊號命名的。因為這位博學的高僧成為第一世嘉木樣活佛,其全稱在藏文中寫作「Vjam-dbyngs-bzhad-pa」(嘉木樣協巴),意為「文殊」,從而不難理解,嘉木樣活佛系統是文殊菩薩的化身。現轉世至第六世嘉木樣活佛,駐錫地為拉蔔楞寺。
貢唐(gung-thang)活佛系統的稱謂,是以貢唐寺的名稱命名。第一世貢唐活佛晚年是在西藏貢唐寺度過,並在該寺開始成為轉世活佛,所以貢唐活佛與貢唐寺有著密不可分的因緣關係;從第二世貢唐活佛開始迎請到拉蔔楞寺駐錫,故歷代貢唐活佛的駐錫地為拉蔔楞寺,而不是西藏的貢唐寺。現已轉世至第六世貢唐活佛。
此外還有其他許多活佛系統,諸如章嘉活佛、哲布尊丹巴活佛、夏茸朵布活佛、熱振活佛、多傑劄活佛、夏日東活佛、策墨林活佛、第穆活佛、司徒活佛、降陽欽則活佛、土觀活佛等等,其稱謂各有自己的來源與特殊含義,由於篇幅所限,在此就不一一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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