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念處禪修「動」中體悟無常、 無我與涅槃寂靜

空海(惟傳)法師

、「動」中體悟無常、 無我與涅槃寂靜

　　為什麼要提醒自己「能不動嗎？」這是要讓你去體會，在很多情況下，你是沒辦法不動的。你坐了一段期間之後，你就會酸痛，想要變換姿勢；你坐了一段期間之後，你就要換腿，把那些麻、脹消除；你坐了一段期間之後，又要上廁所小便，又要喝水；你坐了一段期間之後，又要吃飯、休息、睡覺。講這些是要讓你覺察到，這些都是一直在無常生滅變化，很多情況你是沒辦法保持不動的。所以，從各種動作裡面，除了當下覺察到動態以外，那個動機、目的你也都要能夠清楚覺察。而且我們的身體，它是不斷地在變化、在流動，就像你常常要變換，包括你的姿勢，也都是常常在變換的。這個也要去體會。你很多的「動」，那不是我所能夠主宰讓它不動的。從這裡面要去體悟無常，也要去體悟無我。

　　記得有一次，在中鼎上課的時候，上到一節下課時，我開玩笑跟大家講：「好！等我去尿尿之後回來，再跟大家講無上甚深微妙法。」有沒有？那意思也是在告訴你，連這個小便，也不是我所能夠主宰不小便啦！那是法界的無常法流啊！它也是無常在變化。若是你能夠接受這個無常的變化呢？就連小便也是很莊嚴的事啊！它也是在宣說法印；也是在告訴你無常、告訴你無我啊！不是說我修行境界再怎麼高，我就可以不用大、小便；不是說我修行境界再怎麼高，我就能夠不呼吸、不吃飯、不睡覺。不是這樣啊！你這個法身，它是跟整個法界在一起脈動啊！所以你也要去體悟到無常法流，那是中性的。你以前會很討厭你這個身體的某些動作、某些情況，那是因為你不接受無常法流，現在你能不能來到以平等心地善待一切境界，體悟到無常，並且體悟到它是中性的，也體悟到無我。

　　此外，還要去體悟到有很多動作，不是這個自我意識所能掌控的，那就是不隨意肌(不隨我們意識掌控的肌肉，也就是屬於自主神經系統的部份)——我們的內臟、器官，攸關我們生命能夠存活的核心這一部份，都不是你用自我意識所能掌控。你能夠覺察到這方面，你就可以更深刻地體悟什麼叫做無我。包括呼吸，呼吸不是我用自我意識所能掌控啊！也許有的人認為說：「可以呀！我可以要粗要細、要大要小、要逆要順…」不錯！你可以做這些，但是如果你那麼厲害的話，你能不能做到五分鐘不呼吸？如果你想用自我意識掌控，那你是用我慢去干擾那個自然的運作啊！呼吸本來它就屬於自主神經系統的運作，它會隨著我們整個身體的需要，而綜合判斷呼吸的快、慢、粗、細、大、小。所以從呼吸裡面，一方面要體悟無常；一方面也要去體悟無我。如果你體悟不到無我，你可以把鼻子、嘴巴都捏起來，停止呼吸一分鐘。一分鐘就好，你三分鐘不呼吸的話就會腦死喔！你一分鐘停止呼吸看看，你就會很難受。從這裡你要去體悟：這個呼吸，它也不是我所能操控、所能掌控的。心跳呢？一樣啊！也都不是我在掌控、在操控啊！你從還沒有出生以前，在娘胎裡面，你的心臟就在跳動、脈動。這些也都不是你用自我意識所能掌控的。你心臟的跳動，那是來自整個法界的脈動啊！你要從中去體悟無常，更深一層去體悟無我啊！

　　這裡，已經是來到你把心念處開發之後，進一步要處處去見法，去體悟無常、無我。如果你能夠來到「身」保持不動——當然這裡講的不動是說隨意肌方面，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它還是自然在運作，你讓它自然就好。而這裡所講的「身不動」，是你身體端坐，很放鬆；「心不動」是沒有必要的時候，你就讓它恢復到最純然、最原本的明心狀態，保持一個明覺，沒有什麼雜念。這時候，你只是保持明覺的心，很放鬆、很寧靜。

　　當你真的能夠身、心都安定在當下的狀態，你會很具體地體悟到什麼叫做「涅槃寂靜」。涅槃寂靜不是口號、不是抽象，你從有知覺以來，你很少讓心回復到那最純然、最純真、最原始的涅槃寂靜。現在，只要你能夠一步一腳印地去做、去練習，很快你就能夠體證到。你有明覺的心，身心柔軟，又能夠來到涅槃寂靜，那你的見法力道會很深，你的體悟、體證會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