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生命的貪愛與執著,是眾生不能捨棄、不能奉獻、不能布施的根本原因,也是眾生輪迴生死、不得解脫的真正源由!有的眾生儘管可以捨棄萬貫家財,卻不能捐獻自己的耳目鼻舌;有的眾生儘管可以捨耳目鼻舌,卻不能捐獻自己的寶貴生命!而最最可悲的卻是那些執著煩惱的眾生,他們甚至連煩惱都不肯布施出去。」
禪詩一首。無題 宋‧無門慧開禪師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閒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本詩選自無門關第十九則「平常心是道」,無門關是一本記述禪人參訪的公案與偈頌。在「平常心是道」這則公案中,從南泉禪師和趙州禪師的答問間顯現了禪的根本智慧。公案如下:
趙州問:「如何是道?」南答:「平常心是道。」趙州再問:「還可趣向否?」南泉答:「擬向即乖。」趙州追問:「不擬爭知是道?」南泉說:「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道,猶如太虛廓然洞豁,豈可強是非邪?」趙州禪師便因此頓悟了。而無門禪師在敘述完這則公案後,就說了前所引的詩來頌讚這場偉大的問答。
無門禪師說:「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有人一定會想,這我早知道了,說它做什麼。但是,知道後曾在當下體會它的美感,領略它的滋味嗎?或者是夏天時渴望冬日的白雪,冬天時又嚮往夏天的麗日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在擁有時就欣賞當下的美好,而卻常在事後懷念甚至追悔呢?因為我們老是有「閒事掛心頭」。
吃飯的時候惦念書沒讀完,所以吃不到十分滋味,讀書的時候想著上
一餐的剩菜和下一餐的食譜,所以讀不到一心不亂的程度。我們老是
做這想那,不能切切實實的活在當下。
現代禪師李元松曾說:「只要做好一件事就開悟了,就是眼前那件事。」這句話聽起來很吊詭,因為永遠做好眼前那一件事,其實等於做好所有的事。但智慧的心鑰就在這裡!只要能隨時隨地傾盡全力做好眼前那件事,不瞻前顧後,享受那件事的全滋味,自然能一以貫之,做好所有的事。做好眼前的那件事,活在眼前一秒,這就是禪法要訣。
李元松和無門禪師說的,是同一件事。欣賞眼前片刻之美,四季各有獨具的情趣和韻味,用柔軟敏銳的心細細體會,沒有煩惱和成見梗住心頭,隨時隨地都是清歡的「人間好時節」。由此可知,真禪是顯示於日常生活之中,真心則顯示於行為動用之中。
參考資料:一味禪花之卷,黃靖雅著,躍昇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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