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7/26 23:29:19
尊貴索達吉堪布
學習次第 : 進階

 

大乘佛教將貪欲轉為道用的公案

前行廣釋·第七十六節課 索達吉堪布

大成就者薩繞哈巴,歷史上說他是龍猛菩薩的親教師。有一次,他喝了金剛瑜伽母化現的賣酒女人的酒,當下分別念從心裏消失,獲得了殊勝等持。人們聽說後,說他已失壞了婆羅門種姓,向他挑釁。他在國王等眾人面前,把一塊大石頭扔進大海,說:“如果我喝了酒,願此石沉入海中;如果你們喝酒而我沒喝,願石頭漂浮在大海上。”結果那塊巨石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沒有沉下去,眾人當下為之折服。

  後來,他在那爛陀寺出家,成為非常了不起的大智者,眾人趨之若鶩。一次他去南方,遇到了一個以做箭為生的箭女,那箭女有門特殊的工藝:無論怎樣凹凸的曲木,經過她的製作,都能變成筆直的利箭。每天她都做同樣的事情。薩繞哈巴尊者通過箭女的直指,豁然開悟,證悟了法性實相。(我們的心本來也是端直的,現在卻被無明煩惱扭曲了。只要通過上師的竅訣將其拉直,就可以現前本來面目。)

  尊者帶著箭女作為明妃周遊四方,他自己也製作弓箭。因他曾是一位守持淨戒的大比丘、眾多僧人的親教師,人們對他的行為很不理解,誹謗聲四起。他面對這些譏諷挖苦,一邊做箭一邊唱道:“受持光頭比丘相,酒女一起也同行,貪與不貪無分別,也無淨與不淨念,此理他人不了知。嗚呼世人如毒蛇……”國王等人聽聞之後汗毛悉豎,都生起了無生智慧,獲得了成就。

  他在給龍猛菩薩傳戒之前,就已經接受了那位箭女,並且還唱了一個道歌:“昨日之前非比丘,今日之後真比丘。”我們平時常說,通達萬法無有自性的境界就是了義的比丘,所以他稱自己為“真比丘”,原因也在這裏。

  夏瓦日巴的公案也是如此。最初他三兄妹是唱歌跳舞的,一次對龍猛菩薩作歌舞供養之後,龍猛菩薩給他們看了寶慧菩薩的畫像,夏瓦日巴覺得寶慧菩薩異常眼熟,生起了很大信心。於是他依止龍猛菩薩,通過修持大手印而開悟,現見了具有宿緣的寶慧菩薩,成就了雙運果位。之後,他前往印度南方的吉祥山,接受了兩個明妃,以獵人的形象度化眾生。這兩個明妃,後來分別成為了弘揚大手印、多哈道歌的兩個空行母。

  當然,這種現象,小乘行者肯定無法接受,但在具大乘境界的人面前,則完全可以理解。現在漢傳佛教有些人,認為藏傳佛教某些教義,尤其是接受明妃的行為,非常不合理。其實這不能一概而論。假如一個人沒有真正的境界,只是以密宗為藉口,依靠貪欲行持雙運,這是任何經典、續部都不允許的;但如果他已斷除了貪欲,即使表面上接受明妃,實際上也有開許的時候。

  漢地東晉時期翻譯的《觀佛三昧海經》,裏面就有一個淫女,初見佛陀與阿難、難陀在樓下化緣,便對阿難、難陀生起了貪心,日日期盼他們到來。於是佛陀幻化出無比莊嚴的童子,她見後倍加愛慕,就與其一起做不淨行。童子天天與她纏綿、不知疲倦,她由最初的欣喜若狂變成了痛苦萬分。童子告訴她,自己一旦與女人纏綿,就必須要12天才休息。淫女厭悔不已,抱怨連連。童子不堪其辱,就在她身上自殺了,但屍體一直纏著她的身體,慢慢腐爛,直至變成白骨。淫女此時貪欲全息,祈禱淨飯王子(佛陀)來解救她。佛陀出現在她面前放光,令其身上的白骨消失,然後給她講法,她最終也獲得了聖者果位。[1]

  可見,漢傳佛教一些經典中,關於這方面,也以比較隱晦的方式作過描述。現在有些人一聽雙運和降伏,就擔心密宗在道理上說不過去。其實在小乘別解脫戒中,貪欲就是貪欲,這些肯定說不過去,但在大乘顯宗的了義經典中,還是間接提到了這些教義。前段時間,我也引用過《善巧方便經》[2]的幾則公案。假如說貪欲永遠不能轉為道用,那漢傳佛教中很久以前就翻譯出來的這些經典,其中的公案又該如何解釋?因此,大家不要隨便排斥藏傳佛教。

  [1] 《觀佛三昧海經》雲:爾時世尊化三童子,年皆十五面貌端正,勝諸世間一切人類。此女見已身心歡喜,為化年少五體投地,敬禮年少白言:“丈夫我今此舍如功德天,福力自在眾寶莊嚴我,今以身及與奴婢,奉上丈夫可備灑掃。若能顧納隨我所願,一切供給無所愛惜。”作是語已化人坐床。未及食頃,女前親近白言:“丈夫願遂我意。”化人不違,隨己所欲即附近已,一日一夜心不疲厭。至二日時愛心漸息,至三日時白言:“丈夫可起飲食。”化人即起纏綿不已。女生厭悔白言:“丈夫異人乃爾?”化人告言:“我先世法凡與女通,經十二日爾乃休息。”女聞此語如人食噎,既不得吐又不得咽,身體苦痛如被杵搗。至四日時如被車轢;至五日時如鐵丸入體;至六日時,支節悉痛如箭入心。女作念言:“我聞人說迦毘羅城淨飯王子,身紫金色三十二相,湣諸盲冥救濟苦人,恒在此城常行福慶,放金色光濟一切人,今日何故不來救我?”作是念已懊惱自責:“我從今日乃至壽終終不貪色,甯與虎狼師子惡獸同處一穴,不貪色欲受此苦惱。”作是語已複起飯食,行坐共俱無奈之何。化人亦嗔:“咄弊惡女廢我事業,我今共汝合體一處不如早死,父母宗親若來覓我于何自藏,我寧經死不堪受恥。”女言:“弊物我不用,爾欲死隨意。”是時化人取刀刺頸血流滂沱,塗汙女身萎沱在地,女不能勝亦不得免。死經二日青瘀臭黑,三日膖脹四日爛潰,大小便利及諸惡蟲,迸血諸膿塗漫女身,女極惡厭而不得離。至五日時皮肉漸爛,至六日時肉落都盡,至七日時唯有臭骨,如膠如漆粘著女身。女發誓願:“若諸天神及與仙人,淨飯王子能免我苦,我持此舍一切珍寶以用給施。”作是念時,佛將阿難難陀,帝釋在前擎寶香爐燒無價香,梵王在後擎大寶蓋,無量諸天鼓天妓樂。佛放常光明耀天地,一切大眾皆見。如來詣此女樓,時女見佛心懷慚愧藏骨無處,取諸白[迭*毛]無量眾香,纏裹臭骨臭勢如故不可覆藏。女見世尊為佛作禮,以慚愧故身映骨上,臭骨忽然在女背上。女極慚愧流淚而言:“如來功德慈悲無量,若能令我離此苦者,願為弟子心終不退。”佛神力故臭骨不現。女大歡喜為佛作禮白佛言:“世尊,我今所珍一切施佛。”佛為咒願梵音流暢,女聞咒願心大歡喜,應時即得須陀洹道。

  [2] 《善巧方便經》:《大方廣善巧方便經》之略名,四卷,趙宋施護譯。與《慧上菩薩問大善權經》,皆《大寶積經·大乘方便會》之異譯。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