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5/07/05 09: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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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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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達賴喇嘛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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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次第 : 進階
--2007年達賴喇嘛對西藏青年學生的開示﹝節選﹞
當我們講到佛法的時候,且不論人們對佛教是否有信仰,世人對佛法的見諦和相關的文化顯然表現了極為濃厚的興趣。綜觀世界上擁有千餘年歷史的各個宗教,例如猶太教,是否已存在四、五千年之久?總之有著很悠遠的歷史,接著是基督教,然後是回教。
早期的人類社會,將宗教視為知識的源泉或知識的基石,這點不論是西方的歷史或任何國家,包括西藏都是一樣。隨著現代科學的逐漸興盛,宗教就趨於以信仰為主。所謂「宗教」或所謂「法」,藏語和梵文的字義略有不同,所謂Religion主要是指信仰;因此Religion突顯的是信心,而不是研究論證。到了現代科學的時代,注重的不再是信心而是研究論證。因此到十八、十九世紀科學發達時,對Religion 的興趣相對的減少,Religion僅僅成為類似於敬神或信仰神的活動,雖然其中仍包含著許多「勸人向善」的內容,但總的來說已經不大具有運用知識來探究,或是運用人類智慧的涵義了。談到造物主上帝(God)的時候,只能說「不可思議」、「不可言說」來表達對其敬意。以前我遇見一位在英國國家廣播公司(BBC)宗教部門工作的員工,在談到宗教時,他說上帝使我們人類無法窺探了解造物主,那真是非常的神奇,除了不斷重複地說「非常稀有」「這是神蹟」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而我們的典籍中雖然也出現「不可思議」四個字,但不能望文生義般地理解。現代談到Religion時,會偏向於相信的層面;而談到Science(科學),便被理解為是經過研究、思考、以及可以被論證等,如此兩者可謂是涇渭分明。在這種時候,對科學有興趣的人,當他面臨貪瞋、患得患失等煩惱時,可以藉助相信神、祈求神的方法來解除;但在自己的學術領域裡,他卻很難從宗教中得到啟發。科學家在自己的工作領域中,大概無法從聖經中取得指點,或是從可蘭經中得到學習。
佛法遍及各地,不僅在西藏,錫蘭、泰國有許多佛教弟子;另外中國、日本、朝鮮或越南等國,也都有許多佛教弟子。很早以前,這些地區都與西方國家有所接觸,許多佛教弟子移民到英國的統治區或移民到法國去,當時即有密切的關係;但是幾乎沒有西方科學家努力從佛法中學習的。愛因斯坦是知名的大科學家,對佛法產生了興趣;並說未來若有宗教足以與科學並駕齊驅,那就只能是佛法。除了這位科學家外,沒有任何科學家希求宗教能夠提供知識的。直到過去二十年當中,部份的科學家、心理學、腦部學、物理學家、微塵科學家,特別是量子力學,才能夠對應著佛教之於微塵的解釋。佛教主張「境」上沒有任何法及其自性,雖然完全找不到自性的存在,但是能安立唯名安立的物,方能安立緣起。量子力學科學家也觀察到,當分析至究竟時,是找不到任何物的;可是若說沒有任何物,是無法解釋色法為何存在;至今仍沒有「唯名安立的物質」的想法,所以科學界遇到了瓶頸。以佛教來講,雖然找不到自性有,而且都是自性所空;雖說沒有自性,但同時會說有名言安立的存在,這是佛教的見解。
二十一世紀的科學家尚不知道量子力學時,可以提供安立物質的方便,也就是能夠安立名言有的關鍵。同樣關係著腦部、腦筋的”心”,基本上任誰都會說是心識;英語中有mind及Consciousness等詞,但是它們的本質及作用,很難單從腦筋得到解釋。例如眼識能看到色,同樣的根識要如何了解境?腦中有了認知後,接著由腦部分辨其好壞而做取捨。這種腦功能在粗顯的範圍上,雖然還可以解釋,但越來越細微時是很難解釋的。因此希求透過佛教內在的見解來彌補其不足,從而找到新的出路,打開新問題的結。對於這方面的期待,我想是個光榮;科學發展至今不曾青睞於任何的宗教,一個認為從宗教是得不到任何善說的人,近年來轉而對佛教,特別是西藏佛教有著期許並開始關注,這大概是個光榮。
西藏佛法是與眾不同的,大家一定要了解這點。基本上如「現代科學與佛教的對話」,有人這麼說,但我認為這是錯誤的講法。「Buddhism」的字義非常的廣泛,有成辦解脫、成辦佛果、成辦增上生等等的意涵,字義非常的廣泛,不能單單使用這個字。當與科學家討論時,並未論及前世、來生,亦未討論「有無解脫」或討論「佛果」;只有討論我們現在的想法,討論如何面對內心的困難或是如何預防病痛、遇到病痛時如何快速療養,僅是討論這些面向而已。科學證明了內心的想法與上述的討論至極相關,證明能夠從內心建立人類的利樂;為減少現實生活的種種困難,開始注意想法的重要性;為詳細了解內心,於是關注起佛教對內心的闡釋。
佛法分為三門,一門是「Buddhism」所講的佛法科學;另一門是見諦哲學;再一門可以說是信仰,總之就是實踐。不論是否曾有人以此名目解釋經典,唯其內容一直在我們的經典中,特別是密續的典籍裡。物質的內容稱為「基法」,趣入的是次第道法與現證之果法。以大乘整體而言,有二諦之基法、智慧及方便之道法、二身之果法之說,因此分為「基」、「道」、「果」。所謂的「基法」,含有外在之器及內在的情;內外的器與情持續地變化著、改變著,由因緣而生、而變的無常性,終究歸向於壞滅,此即本性,又當生滅遷變時,於是而有「時間」的概念,「時間」是相對而有,若非如此,要指出時間是很困難的。經典裡剖析物質的「基法」時,有「不變化」與「變化」二類,將此區分為「常」與「無常」;「常」與「無常」並不是隨意而講的,而是在抉擇物質的本性時,對有變化的一類稱作「無常」;對沒有變化的稱為「常」。會變化者中,又區分為凡眼睛所見乃至手腳所觸等,皆稱為「色法」;另外非屬色法的領受,亦即我們心中的苦樂等類,能夠明了境或了達境、或如通達,總之能夠明了通達領受的,稱為「識」;還有既不是「色法」,也非屬於領受而且有變化,非此二者的法稱為「不相應的有為」,因此有變化的法,可區分為三組。
佛教為什麼講這些?此是為了抉擇真理。這裡談的並非空性真如之真理!而是剖析自己的本性或物質的體性等這類的抉擇;抉擇後因為本質如此,如我們基本上有著不願苦、希求樂的本性,既然本性上是喜樂厭苦的,那麼所謂的苦,到底從何而來?所謂的苦樂都是壞滅的性質,恆為變化性的,這些變化是由念頭生起的因所造成,並非自己變化出來的。詳細的內容,後面再做說明,先講整體性的。總而言之,先講「實踐佛法」的分類或分組。佛法崇尚研究物質的真理,由物質的本性、真理,才有所謂的見諦。因此有了概念、有了「根」這樣的一組;隨即建立修行的一組,也就是第二組「道」,接著才是實踐「果」的這一組。
現代科學與西藏佛法有著很大的關係,我們要從色法這一組,色法這組有現代的科學研究,他們的研究、推論及解釋,是不可思議的,比佛典的解釋更細微,而且要好得多。現代科學比我們想像的深奧並高妙許多,不能一昧地說沒有比我們更高深的東西,要講實話。
有些典籍,如世親的《俱舍論》,雖然是不可思議的寶典,但是《俱舍論》的第三品「世間品」中談到了世界觀,有時我會想,若不這樣講該有多好!聽說印度有位智者講得跟《俱舍論》一樣,其中的蘊、界、生處、業、心及心所這些內容都有;唯並沒有「世間品」;「世間品」是世親加的,加進來不但沒有變得更好,反而似乎變壞了;但是也沒什麼太大的缺失,而佛陀自己給了我們實事求是的權利:「比丘與智者,當善觀我語,如煉截磨金,信受非唯敬。」 這是佛陀決定的。同樣的,宗大師有一部自撰的殊勝論述,類似宗義;其中說到:「若承認與正理相違的宗義,承認者不堪為量士夫。」因此我們若承認《俱舍論》所言,則不僅與正理相違,而且與事實顛倒,也與親眼所見產生相互的矛盾,因此若承認它,將不堪為「量識士夫」。整體上佛教的大乘典籍,特別是尊崇《量論》的大乘典籍或者梵文系脈,也就是我常講的那爛陀傳統;應以量路研究,能夠證明的才能承認,不能證實的就不承認;若不能證實甚至有矛盾時,《量論》必然會加以否定。這種決定是基於,若承認有,理應能看到、能見到才對;若看不到且無法證成,必須決定其無。所以如同須彌山等,若有應該可以看到;說我們受用須彌山的影子,但若受用其影子,卻又說我們無法看到影子的來源,這是無法解釋的矛盾。若說我們可以看到影子、且受用著它,但影子的來源是不可思議的,這很難去體會。所以若說沒有影子也不必太過驚訝。不只如此,當談到極隱密的典籍時,前後、直接乃至間接都必須沒有矛盾才是。所以四大洲及其小洲對我們來說,都是屬於極隱密;這樣的極隱密存在著許多的矛盾,所以我們也有能否定的理由。在此我要表達的是,物理學方面及科學辯證的邏輯非常好,對我們會有幫助的。
佛法的心類學,可以用來輔助科學。科學家們似乎可以從心類學得到許多教授,這樣的情形說明了西藏佛法可以在二十一世紀幫助科學,這是值得我們驕傲的。若能學好佛法中的基法(亦可稱為佛教科學),有著高深內容的一組;經過完善的抉擇後,以此為基礎,再推論地道的內容及道次第等的見諦,由基法的特性推斷內心的可以改變性。同樣的,二諦基法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