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12/12 10:38:47
學習次第 : 進階
《正法妙音》第一冊
益西彭措堪布 著
懷業時語——空樂赤電閃爍之光
懷業時語講記
自我教言
自我教言講記
厭離今生之歌——森林杜鵑妙音
厭離今生之歌講記
懷業時語略釋•日月星
科 判
懷業時語略釋•日月星
思 考 題
《懷業時語》思考題
《厭離今生之歌》思考題
《自我教言》思考題
懷業時語——空樂赤電閃爍之光
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 著
堪布益西彭措 譯
心間不壞明點虹宮中,
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
加持甘露喜宴利樂雨,
降入眾生大海願歡喜。
三學如意樹頂竟綻放,
三信蓮花善緣之道友,
請聽淨心乳海中流出,
年邁大恩老父此心語。
我等善業願歌所招引,
聚於清涼雪山之聖地,
師徒不離趨入佛子行,
積資淨障修行我心語。
切莫偏袒執著各宗派,
造下毀壞自他舍法業,
修持有緣本尊之法門,
淨觀一切他宗我心語。
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
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
勿執自族親友他怨敵,
成苦眾生商主我心語。
正法精華即是此善心,
世法根本依賴利他行,
無愧諂誑惡行如毒棄,
護持高尚善規我心語。
今起我等師徒之會眾,
依於稀有總集之事業,
懷柔心境善巧之方便,
令眾往生樂國我心語。
以此善根匯合三世資,
祈願彼果成熟于眾生,
趨至究竟斷證功德海,
無勤廣利無邊諸有情。
此乃藏曆十七勝生鐵龍年五月初八上午座間時,輪涅自在(即法王尊名)自然顯現而言,隨即由戒律清淨、受持三藏之堪布南震與齊美仁真造成文字。芒嘎郎!
西元二○○○年七月九日
懷業時語講記
堪布益西彭措 講授
此《懷業時語》,是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晚年以懷業任運展開弘法利生事業時,安住于大圓滿空樂無別的智慧中任運流現的甚深教言。
“懷業”是息增懷誅四種事業之一,按藏文,懷業即自在業之意。一般而言,以懷業可攝受國王、大臣、王妃、班智達等人類;天龍、夜叉等非人;衣食受用等財富;戒定慧功德與弘法利生事業等,而得到事業之自在。因此,懷業為可懷柔攝受一切而得自在之事業。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說:“懷業亦即懷柔王臣後妃、班智達等人,與天龍、夜叉等非人,以及自在驗相、證相、功德等聖德,飲食、衣飾等財富。”是故,懷業作用甚大,凡是顯現法,無論是有情抑或無情,皆可以懷業攝受而得自在。
“時”即時期。大恩上師今世示現極其宏偉的佛行事業,其一生弘法利生之過程,以竅訣教言作為分界標誌,可分為幾大階段。比如,《忠言心之明點》、《教誨甘露明點》、《勝利道歌》等,皆是標誌弘法利生不同階段之教言。如《勝利道歌》,即標誌大恩上師遣除弘法利生之違緣,而獲得勝利。當時,大恩上師於弘法利生過程中,遇到極大違緣,然以三寶加持,最終遣除一切外內密違緣。此時,于大恩上師智慧中,自然流現《勝利道歌》。以本教言而言,大恩上師住世的最後幾年,是弘法利生最後階段,即以懷業弘法利生之機緣已然成熟的階段。此教言即為標誌以懷業弘法利生時期的竅訣性教言,加持力極大,故異常珍貴。
須知,大恩上師、上師事業、喇榮道場,以及我們所念修之法,皆具懷業特色。比如,大恩上師乃為懷業已得大自在之成就者;且以懷業的自在力,於此生示現極為廣大自在、吉祥圓滿的弘法利生事業;此喇榮山谷呈半月形,為尤其適合修持懷業的殊勝聖地。學院每年神變月召開的持明大法會,亦是依靠觀音九本尊而修持懷業,目的是欲以大修之力量,令佛法廣大興盛於十方世界,且使每個修行人于受持清淨戒律、安住三摩地、增長智慧等獲得自在。我們每日課前念頌大自在祈禱文,亦是修持懷業。凡此皆體現了修持懷業的特色。
千禧年五月初八,耍壩子時,大恩上師安住于輪涅自在的境界,任運流現此《懷業時語》之教言。其為淨心乳海中流出之醍醐,一經納受必定諸惡消除眾善速集,諸持教者若能奉為圭臬,領納於心,真實行持,則定能無礙展開弘法利生的事業,令佛教於此世界發揚光大,無邊眾生將由此趨至解脫安樂地。比如,以本學院而言,即具懷業自在的不共特色,學院的上師弟子們講弘佛法,十分順利自在,法露普澤眾生。大恩上師所培養的高僧大德外弘佛法,皆具攝受眾生、弘揚佛法的不共能力。此等皆是懷業之驗相。
副標題——“空樂赤電閃爍之光”是以比喻結合意義所取之標題。“赤電”比喻空樂無二的智慧;“光”比喻利生事業。諸佛偉大的利生事業必定是從大智慧中流現,猶如赤電必然閃現光明而照亮天下。如是,鋪天蓋地、攝受萬法的懷柔事業,唯一是從空樂無二的智慧中流現。智慧乃體,事業為用,無大智慧則無大事業。若能安住空樂無二的大智慧中,即能任運以大悲周遍顯現攝受萬法的大事業,攝受調禦無邊眾生。此即“空樂赤電閃爍之光”的含義。
全教言唯八頌,以下分三部分講授。前兩頌分別是頂禮立誓與勸請聆聽教言,中間五頌是教言正體,最後一頌是回向。
略釋分三:一、初善;二、中善;三、後善。
甲一、初善:一、頂禮立誓;二、勸請聆聽教言。
乙一、頂禮立誓:一、頂禮句;二、立誓句。
心間不壞明點虹宮中,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
加持甘露喜宴利樂雨,降入眾生大海願歡喜。
此頌前兩句是頂禮了義文殊本尊,後兩句是立誓宣說教言。
於心間不可毀壞的明點虹光宮殿中,安住的覺空智慧了義文殊本尊降下其加持的甘露喜宴利樂妙雨,注入眾生相續大海中,願周遍虛空的有緣眾生,皆能生起至心歡喜。
以下逐一詳釋此頌內容:
丙一、頂禮句:
心間不壞明點虹宮中,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
1、頂禮方式:通常內道論師於開始造論時,皆須頂禮立誓,以祈求加被與申明造論目的。此處亦不例外,然頂禮方式卻迥異常規。
概而言之,頂禮約有三種:下品是以二取心識緣有相勝境禮敬;中品是安住在見解中頂禮;上品則是泯滅心與心所契合法界稱性而禮。一般大多以身口意敬禮有相的三寶及三根本,而此處大恩上師安住于大圓滿覺性中,以無離無合的方式頂禮了義文殊尊,而非頂禮外在有相之文殊。大恩上師金口曾宣:“自心無生光明性,即是了義文殊尊,住於無離無合中,了悟本面而頂禮。”如是不離覺空無二的智慧,能禮所禮不二,不墮二取戲論之網,即為最上等之頂禮。大恩上師雖外現大阿闍黎形相,然從密意界而言,大恩上師本身即是覺空無二了義文殊本尊。大恩上師曾多次對具信弟子說,十五歲證悟大圓滿後,自己與文殊刹那亦未曾分離。不離文殊,此即上品頂禮。
依基道果,上品頂禮的對境可分三種:即從基而言,頂禮之對境是現空雙運的法界;從道而言,是大乘智慧方便雙運的正行修法;從果而言,則是全體顯露的三身無二覺空雙運了義正覺佛。本頂禮句含意極深,可謂二句之中攝盡究竟的見修行果。作為大乘行人,必須首先認識此不壞明點或如來藏之本基,進而修持無勤作無分別的大止觀道,證得三身無二的了義文殊正覺果。
2、不壞明點:明點有世俗明點與勝義明點之別。“不壞明點”指勝義明點,即如來藏光明、唯一法身明點。因如來藏光明是大無為法,不可能以外在災害或內在煩惱等任何因緣而有絲毫損壞,故言“不壞”。不壞明點無始以來即以遠離盈虧之方式安住于眾生心間,彌勒菩薩在《寶性論》中說:“心之自性為光明,猶如虛空無轉變,妄念所生諸貪等,客塵諸垢不能染。依于業及惑水等,不能令彼新生起,以死病老猛烈火,亦複不能焚燒彼。”如來藏光明猶如虛空無有變易,不可能以邪分別所引生的貪欲等客塵而染汙,亦不可能為死病老之猛火所焚毀,故名“不壞明點”。
3、虹宮:比喻心臟。
按了義大密宗之觀點,依名言,在一切眾生心臟中安住著不壞明點。比如,在名言中可說寶瓶中的空性,空性安住在寶瓶裏,然此唯是以名言假立能依所依的關係。如是,所謂“心間不壞明點”亦僅以名言假說,不能將心與不壞明點理解成別別之二法,認為不壞明點安住於心間,就如同蘋果置於盤子上一般,倘若如是理解則差矣。
顯宗第三轉了義經典中亦有類似觀點。比如,佛成道時說:“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然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若離妄想,則無師智、無礙智、自然智自然現前。”《如來藏經》亦雲:“善男子!一切眾生雖在諸趣,煩惱身中有如來藏,常無染汙,德相具備,如我無異。”凡此皆雲眾生相續中安住有如來藏之觀點。
4、了義文殊:即覺空智慧,亦即心間不壞明點。“了義”是相對“不了義”而言。全知麥彭仁波切說:“凡夫大多執著具足相好、執劍持函之童子為真正的文殊,豈不知此僅為了義文殊的幻化相,真正的文殊乃自心覺空無二的智慧。”因此,有相文殊是不了義文殊,即二取心識前顯現的十六歲青春童子相的文殊菩薩。“了義文殊”是離一切相的覺空無二智慧,並非以形相而能詮表。
“文殊”漢義是妙吉祥。大恩上師講授《如來藏獅吼論》時,曾如是解釋道:“心之自性清淨,從最了義角度而言,未斷二障而自性解脫,故名‘妙’;十力等一切身智功德不需新得而本來圓滿,故名‘吉祥’;將執著輪回與涅槃別別他體而取捨等之分別相徹底消於法界,故名‘勇士’。”
從究竟勝義而言,佛為不可見之實相,法是不可說之真如,且無能證之智與所證之如的差別,唯是一味大涅槃性;從名言而論,佛是能證,如來藏是所證,不壞明點虹宮是所住處,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是能住之佛,此僅為方便說法而已。實則如來藏或不壞明點清淨如虛空,法身亦清淨如虛空,二者無離無合,在名言中強說為住。
丙二、立誓句:
加持甘露喜宴利樂雨,降入眾生大海願歡喜。
為令無邊眾生皆獲廣大無變之安樂,上師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降下其加持的甘露喜宴利樂妙雨,紛紛注入眾生相續大海中,任其歡喜恣情地享用。此即大恩上師宣唱此教言前所立誓願。聖者金剛語諦實不虛,有緣眾生若能汲取教言精華融入相續,則定如暢飲甘露喜宴般,盡享大利益與大安樂。
“願歡喜”為大恩上師之祈願。大菩薩一心唯願眾生得到歡喜,故於如是降注甘露喜宴利樂大雨之時,祈願每位善緣道友皆能由衷生喜。世事無義,不值生喜,而上師的言教,對我等生生世世,皆有暫時與究竟義利,故唯有教言融入相續,方值得我等歡喜。
乙二、勸請聆聽教言:
三學如意樹頂競綻放,三信蓮花善緣之道友,
請聽淨心乳海中流出,年邁大恩老父此心語。
大恩上師慈愛地勸請我們:
“從三學如意樹頂端綻放,具有三種信心蓮花的善緣道友,請諦聽我這年邁大恩老父親,從淨心乳海中流露之心聲。”
此頌前兩句是講本教言的當機眾,後兩句是勸聞之教言。
1、本教言之當機眾:
三學如意樹頂競綻放,三信蓮花善緣之道友,
何者為本教言之當機眾?即具有三種信心的善緣者。三種信心,即清淨信、欲樂信及勝解信。此三種信心並非無故產生,而是從戒定慧三學功德所生。是故,此處上師以詩學手法,將善緣者比喻為“三學如意樹頂端綻放、具有三種信心的蓮花。”蓮花具多種功德相,比如綻放與清淨。如是,若具三種信心,則心一定是開放、清淨之狀態,不會封閉而不受教,亦無懷疑之垢染,悉能領納教言之加持。所以,此處以蓮花比喻信心。
為何具有三種信心方是堪受教言的善緣者?因為,無信心者即使聽聞如此殊勝之教言,亦不願信受奉行,如此教言于彼根本不起作用,故言彼是無緣者、非為本教言之當機者;相反,若具信心,則必恭敬諦聽上師言教,聞已銘記於心,且會以正知正念依上師教言行持。如是,上師教言於彼即能起到極大的加持作用,對其相續影響至深,如同將一極為深重之物深植心田,遂能不斷影響、推動其相續,令彼今生來世得大利益。
2、勸聞之教言:
請聽淨心乳海中流出,年邁大恩老父此心語。
“淨心”指清淨菩提心,由“淨心乳海中流出”可知教言來源非常清淨,以大恩上師的菩提心清淨無垢之故。
從大悲心的角度闡釋“淨心”:上師說此教言悉為饒益有緣弟子,而無任何希求名聞利養與異熟果報的雜染私心,故發心極為清淨。猶如慈母以無私的慈愛,將乳汁奉獻自子,而無任何希欲,唯子得樂,母心足已;
從智慧的角度解釋“淨心”:凡夫智慧有限,目光短淺,故所說話語多少夾雜染汙,不符實相,而上師的教言,悉從照見因果實相的大智慧中所流現,非以分別心假想臆測,故無不成、不定,以及相違的過失。
如是,上師從智慧與大悲所流現的聖言諦實不虛,悉皆清淨無垢,故說是“淨心乳海中流出”。
為何將“淨心”比喻成“乳海”?“乳”乃取其精華之意。比如,母乳是最能滋養嬰兒身體的精華,嬰兒若肯吸取母乳,則定能長養身軀。如是,大恩上師從淨心乳海中流露的心語,乃教言之精華,極其珍貴,即便點滴融入相續,亦決定能長養慧命。上師的教言具有長養慧命之用,非余平凡語言所能比擬。
“年邁大恩老父”是指本教言之作者,法王晉美彭措。
“年邁”:宣說此教言時,上師已近七十高齡,故雲“年邁”;大恩上師已於多劫中,歷盡了菩提之道,圓具修證體驗,故曰“年邁”;“大恩老父”是指以妙法養育我等年幼的法子、具有深重恩德的法身父親。
如今,具三種信心的道友能值遇上師、妙法,實為往昔積功累德、善根成熟之果。既然我等皆為具足善緣之當機者,而大恩上師亦是從淨心乳海中流出教言精華,值此勝緣之際,我等當以希求心、殷重心領納受持。
以下宣說教言之正體:
甲二、中善:一、恒時趣入佛子行積資淨障;二、修持有緣本尊、淨觀他宗;三、成為苦難眾生之商主;四、護持高尚善規;五、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世界。
乙一、恒時趣入佛子行積資淨障:
我等善業願歌所招引,聚於清涼雪山之聖地,
師徒不離趣入佛子行,積資淨障修行我心語。
在善業願歌的招引下,我等師徒今日相聚於清涼雪山喇榮聖地。值此勝緣之際,師徒恒時不應離開發菩提心趣入佛子行、積資淨障之修行。此乃我衷心勸誡爾等之忠言。
此頌前兩句,可用五圓滿詮釋。五圓滿即導師圓滿、眷屬圓滿、環境圓滿、時間圓滿和法圓滿。
1、導師圓滿
導師即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
根據傳記記載:大恩上師曾是普賢王如來于密嚴刹土法界宮轉光明大圓滿無上*輪時的結集者——金剛藏菩薩;三十三天大圓滿教主天王之子——德瓦桑炯;金剛持尊前結集密宗者——智藏菩薩;本師釋迦牟尼佛姨母——眾生主母;大持明者嘎繞多吉降臨人間弘揚大圓滿時的母親——德丹旺母;阿闍黎蔣華西寧的首座弟子——如意賢婆羅門;蓮花生大士於印度八大屍林傳授無上密法時的繼承法太子——釋迦莫紮;尼泊爾的哲納麥紮;蓮師在西藏時的二十五大弟子之一——降魔金剛;後弘時期喀什米爾的措普大譯師。在寧瑪派的傳承上師中,如大持明者郭吉得澈堅、樂旦多吉、阿革旺波、伏藏大師班瑪陳列與伏藏大師列繞朗巴等,皆為上師前世。
為調化不同根機之眾生、弘揚各宗派之教法,大恩上師曾于印藏化現為各大宗派之教主。法界金剛大師的伏藏品中授記:“昔日印度羅漢薩革拉,蓮師座下降魔金剛尊,薩迦派法王根嘎嘉村,格魯派中給洛華桑尊,木納地方根索秋紮等。”此授記明確指出:大恩上師曾是印度阿羅漢薩革拉;蓮師座下的大持明者降魔金剛;薩迦派的法王薩迦班智達;格魯派教主宗喀巴大師的大弟子克主傑;木納地方的根索秋紮。
伏藏大師離垢覺性金剛的伏藏品中亦記載:“尊者昔日是帕思巴法王、明朗教主、道孚大智者拉龍華多、列繞朗巴等,列繞朗巴再過五世將成為時輪金剛軍隊的主帥,統領五萬眷屬降臨人間消滅外道,凡與之結緣者均可往生香巴拉刹土。”
由上可知,大恩上師是諸佛菩薩的真實化身、乘願再來濁世度化有緣眾生的大成就者。頌中所說“我等善業願歌所招引”,從上師的角度而言,上師的本基雖為真實的法身如來,然以本願力為緣,而於我等凡夫心識前,化現為阿闍梨之形相。諸佛如來皆從法身之中,以本願力自然于清淨與不清淨眷屬前,顯現報、化二種色身影相。我等是以業力轉生於娑婆世界的不清淨所化,當化緣成熟時,上師自然於我等根識前顯現化身影相。
以今生來說,西元一九三三年,於釋迦牟尼佛示現神變降伏六外道本師之吉祥日——藏曆一月初三,大恩上師誕生人間。與常人不同,上師出母胎時頭部朝上,且落地之後即結跏趺坐,睜開雙眼對眾人微笑,將胎盤如披法衣般甩到左肩上,口中念誦文殊心咒七遍。
上師于繈褓中時,即具信心與慈悲心。每見宰殺牛羊時,即油然生起難以堪忍的大悲心,焦急地想:此等眾生無故遭殺,實在太可憐了!如有可能,我寧願以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它們。然卻無法言表此悲憫之情,只能抱著母親哀哭。每次見到苦難眾生時都會想:我若能將他們從痛苦的深淵中救護出來,讓他們得到安樂,滿足他們一切願望,那該多麼好啊!如此時時流露俱生的菩提心。
三、四歲時,上師即對全知麥彭仁波切具有不共信心。每次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時,即認為是在祈禱文殊菩薩。從那時起,屢見形象各異的佛菩薩,如平常之事。
五、六歲時,上師即具無礙神通。對於高山岩石阻隔遮障的物體能通徹無礙盡收眼底(無礙眼通);別人心中所想所思,清清楚楚全然知曉(他心通);昔日于蓮師座下諦聽大圓滿法要,及于夏嘎巴上師前聞受大圓滿法,以及在貢智雲丹嘉措尊者前聞法的情景,悉皆了了分明、歷歷在目。尤其是九百多年前,成為格薩爾王的意子丹真意吾布美大臣時之情形,恍如昨日之事(宿命通)。
十四歲時,上師舍離世間,于紮宗堪布索南仁親前披剃出家,受沙彌戒。從此開始了日夜精進聞思修行的出家生活。出家初期,依止了數位具相善知識,廣泛聞思顯密教法,背誦五部大論為主的經論,每天不下三百偈頌。且如同全知無垢光尊者十四歲時開始轉*輪一般,上師從此時起,即不斷地為有緣者轉*輪。
上師十五歲廣聞無量顯密教法的同時,對光明大圓滿產生了極為猛利之信心,至心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短期內念誦全知麥彭仁波切祈禱文一百萬遍,且於讀誦《直指心性》一萬遍時,顯現大徹大悟。真實文殊菩薩化現上師形相的全知麥彭仁波切,以幻化身攝受,賜予“阿旺羅珠宗美”之美名。上師當時的證悟境界悉皆著于《大圓滿直指心性注疏》中。十六歲時,上師安住在自然覺性中撰著了《大圓滿實修密訣》。
十六歲那年,上師聽到托嘎如意寶尊名時,周身汗毛豎立、眼淚流溢,心中暗自思忖:無論如何一定要去謁見依止他老人家。翌年,母親離世,上師遂奔赴石渠江瑪佛學院依止托嘎如意寶。一見托嘎如意寶的尊顏,上師頓生無比信心,粗大的分別念全然消失,並默默發願:我一定要終生以三喜恭敬依止上師。之後于恩師前懇切全面地聽受顯密教法,尤其是大圓滿的灌頂傳承竅訣。
在石渠求學的歲月中,大恩上師非常刻苦,住的是極其簡陋的草坯房,只能勉強容身,遮風避雨,遇到狂風暴雨時便搖搖欲墜;冬季大雪紛飛時,草房即被埋在雪中,如一雪堆;無論冰天雪地的寒冬,或是酷暑炎炎的夏季,一年四季身穿從屍陀林撿來的破布所做成的糞掃衣;止渴裹腹的是僧團中分下來的少量優酪乳。上師如同全知無垢光尊者依止恩師革瑪燃匝求學一般,追隨前輩高僧大德的足跡。上師當時為求法所經歷的苦行,常人所無法想像,眾人見他竟能如此吃苦,都十分欽佩。
除依止根本大恩上師托嘎如意寶之外,上師還依止了觀音上師班瑪斯德、大成就者南堪晉美等十余位上師,於彼等面前聽受諸多顯密法要。曾有弟子請求上師著自傳,大恩上師說:“我無甚傳記可寫,然有一點,凡是我所依止過的上師,我從未作過令彼等不歡喜之事,對任何一位上師都是恭恭敬敬、謹遵師教,此乃我一生中唯一之傳記。”
二十二歲時,大恩上師認識到真正受持釋迦佛教法的是比丘,便於托嘎如意寶前受近圓戒。此後,上師護戒如眼,儘管期間曾歷經十年浩劫的動盪時代,戒體亦未曾破損。大恩上師一向以清淨的比丘形象弘揚佛法,致使如今身著紅黃僧衣的出家人遍佈大地。
在大恩上師二十六歲時,藏地佛教遭遇慘絕人寰的災難。在此佛教遭到嚴重破壞、違緣重重之際,大恩上師仍堅持傳法、護持清淨戒律。比如,於獅堡靜處,上師搭起茅棚建立道場。當時周圍駐紮著許多軍營,但上師每天仍堅持為六十多位眷屬傳講《七寶藏》為主的顯密法要。傳法時戰火沖天,硝煙彌漫,槍聲不斷,有時子彈落在身邊,有時擊到樹上。但法王卻神態自若,從容不迫地傳講佛法,猶如河水般的軍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有時晝夜巡邏,卻絲毫未發現法王傳法的場面。在此期間,所有出家人幾乎都已被迫還俗,與在家人一起放牧、務農。因此,始終護持清淨戒律者極為罕見。在持戒違緣重重的情況下,上師依然嚴持戒律,即使細微學處亦不違犯。當年,與大恩上師形影不離的嘎多堪布,曾深有感觸地說:“不用說違犯戒律,甚至他老人家的缽盂、錫杖、三衣也從未離過身。你們年青人絕對不知在那種處境下,如此護持清淨戒律有多麼不容易啊!”大恩上師自己也曾說:“當時若舍戒還俗,會受到上級表彰嘉獎,似乎全天下無一人支持守戒。但我想到人生委實難得,戒律是一切功德之根本,所以儘管困難重重,我一直如護眼目般守持淨戒。”
一百多年前,第一世敦珠法王曾在《未來授記》中寫道:“自此再過一百年,佛法僅成虛名已,爾後一段時間中,康區匝熱神山處,降魔金剛化身者,重立佛法之勝幢,若能點燃宗派炬,前譯教法更輝煌。”再過一百年後,佛法徒剩虛名。此後一段時間當中,在康區的匝熱神山(亦即喇榮溝對面的心寶山),降魔金剛的化身將重新樹立佛法勝幢。若能點燃宗派之火炬,前譯教法將會更加輝煌。
與此授記完全相符,歷經浩劫之後的藏地佛教,完全陷入癱瘓狀態,於此存亡攸關之際,大恩上師重新樹立起佛法勝幢。當時,大恩上師冒著生命危難,召集具足近圓戒、為數不多的比丘,於心寶山上共議大事。隨後舉行傳戒儀式,為數十位至數千位僧人傳授沙彌戒與比丘戒,從此僧人數量逐漸增多,最後形成龐大的僧團,將已瀕臨隱沒、殘缺不全的別解脫戒重新健全完善。大恩上師還為僧人們授予《文殊大圓滿》灌頂等,傳授顯密深法,使佛法進入再弘時期。
如今藏地顯密教法傳承,尤其是戒律傳承能夠一脈相承而不斷絕,皆是大恩上師力挽狂瀾的結果。
西元一九八零年十月十日,大恩上師創辦了喇榮五明佛學院。此後,大恩上師正式樹起佛教勝幢,開始日益廣大的弘法利生事業。建院二十餘年中,大恩上師不間斷地為弟眾廣轉顯密*輪,如傳授顯宗的五部大論,密宗的甚深修部,以及頂乘大圓滿竅訣、續部、注疏等。經大恩上師培養,學院出現諸多高僧大德。當時,大恩上師經常派遣許多堪布活佛,至藏地各地區傳講佛法,重振各地佛法。
西元一九八五年,大恩上師對三千多僧眾傳授《教藏集》的大灌頂,當時大恩上師認為整頓僧團內部存在的弊端,迫在眉睫,便當機立斷,召集藏地各大寺院的住持與大德,共同商議,眾人一致贊同。隨後發佈一份《公函》,大意為“修行人必須聞思修行、清淨戒律、弘法利生,除個別密咒師之外,寺院僧人必須全部出家、受持清淨的別解脫戒。按經續之要求,戒律不清淨和破誓言者,一律不准與僧眾共住。作為僧人,應當認真聞思修行,放棄一切世間瑣事,具備應供之條件。”此公函推行後,四川、青海、甘肅為主的大小寺院,都開始守持清淨戒律,僧團重煥生命力。
在公函推行的過程中,反對派製造種種違緣,設制障礙。由此大恩上師心頭蒙上淡淡陰影。三月十八日當晚,在光明夢境中,本尊現身安慰道:“善男子!莫灰心,你定能肩負起住持佛教之重任,佛于《文殊根本續》中已明確授記。你將來弘法利生之事業輝煌無比。”次日,大恩上師命丹增洛吾堪布等查閱大藏經,果于《文殊根本續》中發現明確授記:“名為啊字大德者,住持佛陀之正法,具慧功德諸尊敬,授記獲證正等覺,將悟我之諸菩提。”
六月四日,大恩上師于千餘名僧眾前說:“今天,我立下誓願,發殊勝菩提心:上則能引導整個南贍部洲的眾生趣入解脫;若不能如此,中將盡力救度央央大國之眾生;至少將雪域同胞安置在解脫道中。”
大恩上師於境界中,曾親見雪域三大文殊(格魯派的宗喀巴大師、薩迦派的薩迦班智達、寧瑪派的無垢光尊者),並於彼等前聆聽法要傳承,獲得灌頂加持。
大恩上師在石渠求學初學《量理寶藏論》時,難以理解一些因明密語,於是一心祈禱上師本尊。一晚夢見薩迦班智達為他傳授《真實名經》,並賜予加持。醒後,對顯密法要無所不知,尤其所有因明之疑問,悉皆渙然冰釋。如是沉睡了兩三日,醒後異常興奮,然說:“我病了”。
一九八一年冬,大恩上師在學院傳《大幻化網》期間,曾多次出現瑞相。一天,上師在臥室中閉目沉思,睜眼忽見五彩斑斕的光芒中,全知無垢光尊者與益西措嘉佛母現身降臨,賜予《大幻化網》的灌頂,之後騰空而去。
一九八六年七月二十日,大恩上師端坐於床,忽有一身著三衣、頭帶黃色班智達長耳帽之大士,隨著一道眩目白光現於眼前,上師知曉其為宗喀巴大師,便上前敬禮,大師遂為上師傳授《三主要道》,且付囑道:“我現于彌勒菩薩座下,法號文殊藏,如今汝弟子中,若人背誦《三主要道》,受持八關齋戒,以法性力之加持,暫時定可轉生兜率天,將來我成佛作獅子吼如來時,彼等為我首座眷屬。”言畢便化光而去。
大恩上師於一九八六年開始發心攝受度化漢地眾生。漢地乃文殊菩薩之化土,故大恩上師決定先朝禮五臺山。此緣起在一九八六年為六千多僧眾灌頂時,即已顯露。一日上午,大恩上師正進行《文殊幻化網》之灌頂,念至迎請天尊儀軌時,大恩上師忽從法座上騰空而起,後又徐徐落在法座上。入定良久後對大眾說:“剛才,在我感覺中,漢地五臺山的文殊菩薩、布瑪莫紮親自來此迎請我們。從今起,我將與漢地眾生結緣,度化他們。以後,我們學院可能會有許多漢族弟子前來求法、修學,而且會將顯密佛法弘傳到世界各地……”
一九八七年,大恩上師率眾朝拜五臺山。在五臺山菩薩頂,大恩上師對漢、蒙為主的眾生傳授《菩提道次第攝頌》、《佛子行》等法要。於大塔院寺佛舍利塔前,為度化一切眾生而與眾眷屬一起念誦《普賢行願品》,並且發願:凡是與我結緣之眾生皆往生極樂世界。
在五臺山的善財洞,大恩上師嚴格閉關二十一天,時年四月二十九日於淨現中,現見寂靜相之文殊菩薩。身色金黃,頭戴五佛冠,左手持書函,右手高舉寶劍,金剛跏趺座,圓滿報身裝束,以寂靜姿態安住。大恩上師在文殊菩薩面前發願:生生世世當中度化沉溺無邊輪回苦海中的一切眾生,令彼等擺脫業惑枷鎖,獲得無上安樂,趣入究竟法界。於此期間,大恩上師在大圓滿自然覺性中流露出《忠言心之明點》等論典。
五臺山東台的羅岩窟山洞,是《華嚴經》中授記文殊菩薩安住之處所,大恩上師于此閉關十四天。大恩上師說:“在此期間,我日夜處於殊勝光明境界當中。”以了義與不了義文殊的殊勝加持,大恩上師造了《文殊靜修大圓滿——手中持佛》等殊勝論典。而且與此同時,格薩爾王等護法神悉皆發誓,全力協助大恩上師弘法利生。
在大恩上師離開五臺山返回藏地之後,始有漢族弟子來喇榮溝求學正法。
大恩上師是諸多大德共同頂戴的大上師。比如,十四世DL喇嘛在大恩上師前得過《文殊靜修大圓滿》與《項帶金剛橛》的殊勝灌頂,以及《文殊靜修大圓滿》竅訣與華智仁波切的《大圓滿三要訣》等無上大圓滿甚深基道果修要。DL喇嘛對大恩上師供獻吉祥哈達與釋迦佛像,讚歎上師為釋迦教主;十世班禪大師于大恩上師前得過《三主要道》等法,讚歎上師是聖者法王;不丹國師頂果欽哲仁波切在大恩上師前得過《忿怒蓮師》、《金剛橛》等甚深灌頂;貝諾法王在大恩上師前得過《四心滴》等灌頂,以及《三大休息》、《定解寶燈論》等殊勝法要;大成就者亞青阿秋喇嘛在大恩上師前得過《上師心滴》;年龍佛父佛母在大恩上師前亦得過頗多灌頂與大圓滿等法。此外,一九九三年九月,清定上師亦拜大恩上師為師,且於大恩上師前領受殊勝灌頂。
以上僅從外層簡單介紹導師圓滿,然大恩上師於內、密、極密方面,尚有許多不可思議之事蹟,此處無暇一一作述。
2、眷屬圓滿
早在兩百年前,大成就者菩提金剛便在授記中寫道:“單堅阿拉木天喇榮溝,鄔金蓮師化身名晉美,彼于菩薩四眾眷屬中,廣弘顯密教法如明日,利生事業頂天立地也,清淨所化眷屬遍十方,凡結緣者皆生極樂刹。”
此金剛句授記道:右有單堅神山、左有阿拉神山、中具木天女神山的喇榮溝當中,有名為“晉美”者,及鄔金蓮花生大士之化身,他將在菩薩四眾眷屬中,如明日般廣大弘揚顯密圓融之教法,利生事業頂天立地。清淨所化眷屬周遍十方,凡與其結緣之眾生皆能往生極樂世界。授記中的“菩薩四眾眷屬”,大恩上師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在喇榮山谷會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的四眾弟子;另一種即指藏族喇嘛、藏族覺姆、漢族四眾弟子以及藏族居士。一九九三年冬天,自大恩上師環球弘法之後,所攝受之眷屬遍佈十方,在美國、加拿大、法國、荷蘭、英國、日本、比利時、馬來西亞、新加坡、香港、臺灣、印度、尼泊爾、不丹等世界各地都有大恩上師的弟子。以本道場而言,聚集過各民族的在家出家修行人。
大恩上師住世期間,曾以《普賢行願品》的四句偈,為四眾眷屬指點殊勝之修行內容,此四句偈為“清淨一切善業力,摧滅一切煩惱力,降伏一切諸魔力,圓滿普賢諸行力。”其中,以“清淨一切善業力”要求藏族居士修持淨土,《百業經》為主的因果法門,以及《普賢上師言教》等前行法門;以“摧滅一切煩惱力”要求藏族覺姆修持《入行論》與戒律法門;以“降伏一切諸魔力”要求漢族弟子修習皈依、發心、中觀般若、大幻化網中的生圓次第三摩地;以“圓滿普賢諸行力”要求藏族喇嘛學修普賢行願與光明大圓滿。
大恩上師曾在《勝利道歌》中講道:“遇此勝法善緣眾,前世累劫積資果,與普賢王同緣份,諸道友當生歡喜。”能值遇頂乘無上大圓滿,能得到殊勝灌頂與傳承之善緣者,乃多生累劫中積集資糧,善根成熟之果報。值遇前譯金剛密法,實與普賢王如來具同等緣份。此處常住道友或曾經常住之道友,大多皆得過大圓滿的灌頂與密法,確實為具有大善根福德因緣的善緣者。此亦是以往昔善願力,今生因緣圓滿時,才會到此喇榮山谷依止大恩上師,尋求以無上大圓滿為主的顯密妙法。來此之道友,多數皆為往昔多生累劫作過修行、資糧具足的善緣者,故皆為條件圓滿之道友。大恩上師的眷屬都是學習大小五明之智者,也是修習從前行直至無上大圓滿的修行者,世間其他任何團體極難有如此眾多、如此賢善的眷屬,亦難以有如是團結和合、清淨戒律、聞思修行的圓滿眷屬。此即眷屬圓滿之意。四眾弟子皆依教奉行,具足如是的菩薩四眾眷屬,即眷屬圓滿。
3、環境圓滿
“清涼雪域聖地”:
從大處而言,雪域西藏乃觀音菩薩之化土,全民信仰上師三寶。以蓮花生大士、堪布菩提薩埵和國王赤松德贊殊勝的世俗緣起,西藏佛法極其興盛;
從特別來講,喇榮即清涼雪山之聖地。一百多年前,第一世敦珠法王在此建立密宗道場,時有百余座修行者的茅棚,敦珠法王有十三位大弟子于此證得虹身成就的無上佛果,故此喇榮溝是十三位虹身成就者加持之聖地。此山谷呈蓮花開敷之狀,表示在此修行,可成就懷業自在,故為懷業自在之聖地。藏文“喇榮”全稱是“喇嘛榮瓦”,即到此地後修法容易成就、可作引導上師之意;
按密宗來說,此聖地是蓮花部空行母聚集之聖地。喇榮亦為康巴的五臺山,每台皆迎請了出世間最大的護法。為阿仲瑪等三大護法常住之聖地。因為此處有大德,有護持清淨戒律的巨大僧團,是故曾立誓護持修行人的護法神皆不會離開。
夏天耍壩子之處為發願成就地。修行人來至喇榮溝,不論受持戒律,或成就三摩地與智慧,還是作弘法利生的事業,以聖地的緣起力自會得極大加持。甚至在此聖地中,雪豬子、狼、山羊可以一起玩耍,和睦相處。
一九九五年,開第一次持明大法會時,大恩上師在光明定中,現見此道場中有十萬持明成就者雲聚。在此道場還顯現過眾多瑞相,比如,在壇城上曾顯現觀世音菩薩的聖像,現場有幾百人親眼目睹;在吉祥法會期間,常常天降舍利。比如,在第一次持明法會期間,兩顆宛若雞蛋般的舍利子從天而降,一顆落入大恩上師房內,一顆降下之後又飛回天上,此乃上萬僧眾白天中午現量所見;在大恩上師上課的玻璃窗上,曾顯現過全知麥彭仁波切之聖像。此等皆可說明環境圓滿。總而言之,不論是獲得傳承上師之加持,還是自己修持戒定慧之功德,或者向外作弘法利生的事業,喇榮聖地皆為容易成就的圓滿之地。
4、時間圓滿
所謂時間圓滿,即極為殊勝的因緣圓滿成熟之時刻。大恩上師前世乃華嚴會上五十三參的善財童子,當時為利益眾生發下無量菩提大願。故於生生世世中,大恩上師皆發願攝受饒益我們。直至今生,仍為救度我們而不斷發願攝持。
比如,一九八七年時,大恩上師在五臺山佛舍利塔前,大恩上師與隨行眷屬共誦《普賢行願品》,猛利發願:凡與我結緣之眾生皆往生極樂世界。
一九九零年,在印度金剛座菩提樹下世尊法座前,大恩上師任運流露殊勝大願《願海精髓》。其中有一頌詞:“一切賢劣業系眾有情,此生命終往生極樂刹,獲得無量光佛語授記,智悲力之威勢願圓滿。”在此願海中,也是發願生生世世要攝受、饒益諸有緣眾生,度我等至極樂世界。
一九九七年,大恩上師在峨嵋山的千佛頂,與眾弟子共同念誦《普賢行願品》,追隨普賢菩薩之大願,發殊勝大願。既然大恩上師以如是盡虛空、遍法界之大願攝受,我等亦具深厚的善業因緣,在往昔善業願歌招引下,從五湖四海來此清涼雪山聖地,在喇榮溝與大恩上師聚會,此為萬劫難遇之因緣際會,故是時圓滿。
尼敦秋傑甯瑪活佛,早于《蓮花深藏》中如是授記:“懷業山溝蓮花開,洛若金鷹空中翔,宏亮聲音傳十方,飛禽皆集彼羽下。”“洛若寺金色雄鷹”是指大恩上師,“空中飛禽”指包括我等在內的眷屬。此授記意為:在形如蓮花開敷之懷業山溝——喇榮溝中,洛若寺的金色雄鷹在空中飛翔,宏亮法音傳遍十方世界,所有有緣之飛禽悉聚集在它巨大的羽翼下。
大持明者具力金剛亦曾授記:“色達地方法鼓之聲震天動地,悅耳動聽的妙音引來四面八方的蜜蜂雲集此處。”
5、法圓滿
大恩上師傳授我等無量顯密妙法,從因果法門乃至頂乘大圓滿妙法悉皆圓滿傳授。以顯宗為基礎,從密宗的外加行、內加行、近加行乃至正行之法,修持圓滿後,便弘法利生。所傳法包括《因明》、《俱舍論》、《中觀》、《戒律》、《般若》、《大圓滿竅訣》、《七寶藏》、《三休息》、《三解脫》、《四心滴》、《中觀五論》、《彌勒五論》、《一切有部戒律》、《菩薩戒》、《密乘戒》、《時輪金剛注釋》、《普賢上師言教》、《百業經》、《入行論》、《賢愚經》、《大幻化網》、《上師心滴》等。故此道場中上師所傳,皆是顯密圓融、見修結合、次第分明之法,比如《忠言心之明點》、《文殊靜修大圓滿》等,皆為如是具有次第的實修法門。
聞思之外,大恩上師一年定期為弟子安排四次大法會,即藏曆神變月的持明大法會、薩迦月的金剛薩埵法會、釋迦佛轉*輪吉祥日的普賢雲供法會,以及天降月的極樂法會。此四大法會,對我等皆甚重要,具極大利益:持明大法會是大眾共修懷業,成就弘法利生之事業;金剛薩埵法會是大眾共同念修金剛薩埵心咒懺除業障;普賢雲供法會是成就殊勝發願的法會,於此法會中念誦《普賢行願品》、地藏王菩薩心咒與名號,每天舉行大量水供和燈供,由此積聚資糧、成辦所願;極樂法會是修集淨土資糧、求生極樂世界的法會。
誠如六百年前,宗喀巴大師在拉薩舉辦祈願大法會一般,大恩上師舉辦持明大法會之目的,唯願令佛正法廣大興盛於十方三世。持明大法會期間,大恩上師總讓眾弟子祈禱全世界的持教大德長久住世;祈禱全世界的佛教興盛廣大;祈禱全世界人民和平安寧。所以,大恩上師的心願唯一是護持、弘揚聖教、利益一切眾生。我們念修《大自在祈禱文》、念修九本尊的儀軌與心咒,對於佛教的弘揚興盛有極大作用。
上師金剛薩埵法會,是大恩上師特為漢族弟子所安排。一九八五年,大恩上師開取蓮師所造的金剛薩埵伏藏品,在伏藏品儀軌當中,蓮師親自授記,此法門將極大利益以漢地為主的全世界眾生。是故,大恩上師為弘揚此法門,特別決定在釋迦佛誕生、成道、圓寂三大節日的藏曆四月初八開始,舉行金剛薩埵共修法會。
普賢雲供法會也極重要,大恩上師一生極為重視《普賢行願品》的念修與弘揚,每日上課大眾都要念誦《普賢行願品》。大恩上師晚年常對大眾說:“我現在對什麼都無希求,但是對僧眾每天能念一遍《普賢行願品》卻有強烈的希求心。如果僧眾每天能夠如法念一遍《普賢行願品》,我住在此世間也覺得很有意義。”從大恩上師的話語之中,我們可體會到念修《普賢行願品》之重要性。
開極樂法會也有極殊勝之必要性,大恩上師晚年最大心願即攝持眾生往生極樂世界。大恩上師曾經多次鼓勵我們:“凡是能夠如理如法念誦三十萬阿彌陀佛心咒以及一百萬阿彌陀佛名號者,必定能往生極樂世界。”大恩上師因此舉辦極樂法會,讓我們共修淨土,此亦是上師的大慈悲。以如是共修法會的形式,可令我們快速積累往生淨土的資糧。
因此,此四個法會的共修內容極為重要,第一是修持大自在的懷業、成就弘法利生;第二是修持消業障的金剛薩埵法門;第三是修持普賢行願積累資糧;第四是念修阿彌陀佛名號心咒往生極樂世界。
以上通過較長的篇幅抉擇了五種圓滿,以期增上學人的歡喜與信心。
大恩上師說:“我等善業願歌所招引,聚於清涼雪山之聖地。”
“我等”是指導師圓滿和眷屬圓滿;
“清涼雪山之聖地”是指環境圓滿;
以“善業願歌所招引”而相聚是指時圓滿;
相聚時所學修之法皆為顯密圓融之正法,指法圓滿。
具足如是五種圓滿之時,應如何?
師徒不離趣入佛子行,積資淨障修行我心語。
此是要求我們善加珍惜、把握此等因緣,時時不遠離趣入佛子行、積資淨障的修行。
須知,如是五種圓滿具足之機緣,萬劫難遇,若能善加把握,便能從中攝取極大義利,可以此有漏身趣入大乘道,乃至獲得即身成就。故珍惜因緣、利用因緣,才為智者之作法。相反,假如因緣圓滿聚集之時,不知珍惜利用,待因緣消散時,則後悔亦莫及。所以,不懂得珍惜和利用因緣之人,確實是自我損壞之愚人。
如何方是珍惜與利用因緣?
在此聖地,因緣聚合之時,即外具大恩上師願力之攝受,內具自己之善願,顯密妙法皆未欠缺,如是須日夜不離大乘之修行,時時皆須趣入佛子行,刻刻皆應積資淨障。
萬法不離因緣,若因緣不具,即便欲稍作修行也極困難。比如,身處紅塵,有各種世間瑣事牽纏;周遭環境,有眾多修行違緣;外無上師攝持;內乏心力堅持;又未值遇清淨圓滿之正法,是故,欲在一日之中稍修一點正法亦極困難。然我等已具如是條件,唯鬚髮心、用功,便可聞思修行。設如此時,不知把握時機,仍去忙碌世間八法,無義空耗,則即非常愚癡顛倒,誠若身處寶山,不知取寶,唯取一些無甚價值之瓦礫一般。如是浪費寶貴因緣,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
因此,道友們須牢記大恩上師的教言。我們今生與大恩上師結上法緣,一生中最要之事即趣入大乘積資淨障之修行,而非搞世間法或外道法。
大恩上師用了“不離”一詞,份量頗重。此“不離”,實乃生生世世盡未來際皆不遠離。從今生而言,即盡形壽不遠離,日夜不遠離,此為我們努力之方向。若能作到“不離”,才是真正實現人生之大意義,才是真正把握因緣。不離何者?即不離佛子行,不離積資和淨障。每天皆須反觀,是否在行菩薩行,有無遠離積資淨障。若唯追求物質享受,僅為名利,唯散亂於聲色中吃喝玩樂,唯希求個人解脫,唯放縱貪嗔,唯在無記狀態中空過,只是上網吧聊天、看電視、打麻將,此等皆是遠離,悉為空耗寶貴人生。作為一初學者,須時時不離佛子行,確具較大難度,然每天起碼有一段時間能致力於利他之發心與行為上,能積聚一些清淨資糧,或改正一點不良之行,有如是向上之心,從短時間不離,逐漸進步到時刻不離,如是才是真正利用因緣,以人身攝取心要。
我們來至世界最具意義之事,莫過於將己身心投入佛子之修行,即以身心來實踐六度四攝,能夠實行少許如是之佛子行,皆得無量功德,全知無垢光尊者說:“菩提心之福德雲,不可思議無有量,如來功德極稀有,廣如法界無邊際。”
若歸納一切佛子行,即積資與淨障此二支。米拉日巴尊者說:積資淨障攝盡一切修法,此外再無其他修法。《菩提道次第廣論》中宣說:一切修法成就之前提,即具足順緣之積集資糧、遣除違緣之淨治罪障。所以,不論欲獲何種佛法成就,積資淨障必不可少,否則三士道任何成就皆不會獲得。因此,大恩上師教誡我們日日夜夜皆須精進地積資淨障,此乃成道之根本。唯日日不離積資淨障,方能步步向上。若無基礎,或基礎不夠深厚,欲在佛法上有所成就,決無可能。無資糧,如榨沙求油,無法獲就修法之證相;無淨障,如明鏡蒙塵,不現智慧影相。大恩上師在新加坡對信眾傳金剛薩埵灌頂時,曾如是開示:“我們之所以不能生起生圓次第乃至聖道智慧,主要是由於無始劫以來,造下無數深重罪業,要想證悟真諦、獲得妙智,必須要淨除如山罪障的遮蔽,所以,懺悔必不可缺。”
因此,對修行人而言,積資與淨障重於飲食,日日皆不應遠離。全知無垢光尊者在《竅訣寶藏論》中說:“依止四力對治淨罪惡,盡力以十法行積二資。”
乙二、修持有緣本尊法門、淨觀一切他宗:
切莫偏袒執著各宗派,造下毀壞自他舍法業,
修持有緣本尊之法門,淨觀一切他宗我心語。
千萬不要因偏袒執著各自宗派,而造下毀壞自他的舍法惡業。應善加修持與自己有緣的本尊法門,對於其他一切佛教宗派,應平等以清淨心觀之。這是我內心對你們的忠告。
此頌中“偏袒執著各宗派”是舍法之因;“毀壞自他”為舍法之果;“修持有緣本尊之法門、淨觀一切他宗”乃舍法之對治。或從應遮與應持的角度而言,前二句是大恩上師教誡我們應當遮止的邪行,後二句是教誡所應行持之行為。
以下先從教理上分析頌詞含義,再以大恩上師的傳記激勵道友,隨學上師平等護持一切聖教的行為。
首以教理分析頌詞含義:
切莫偏袒執著各宗派
1、舍法之因——偏執宗派
宗喀巴大師在《菩提道次第廣論》中說:“一切佛語或實或權,皆是開示成佛方便。有未解是義者,妄執一類為成佛方便,及執他類為成佛障礙,遂判好惡、應理非理,及大小乘,謂其菩薩須於是學、此不須學,執為應舍,遂成謗法。”本來一切佛所說的教法,無論直接或間接,唯一都是開示補特伽羅成佛的方便法。未能理解此意義之人,妄執一類佛法是成佛的方便,又執著其他一類佛法是成佛的障礙,於是便分別善妙與惡劣、應理與非理,以及對於大乘法與小乘法,認為菩薩對於此法必須修學,於彼法則不須修學,且執著彼法是應當捨棄之法,如此便造下謗法罪業。何言此乃“譭謗”?因為本來一切佛所說之法,皆是成佛之方便法門,然若認為有者是成佛之障礙,則是歪曲事實,應成譭謗。
由此可見,舍法、謗法之因即對於宗派的偏執,亦即以自己的邪分別,將本來平等是成佛方便的妙法,執為兩類:一類是成佛的方便,為應取之法;一類是成佛的障礙,乃應舍之法,如此即造舍法罪業。
比如,修習顯教者言:藏傳密教只是印度婆羅門的一種教法,不是成佛的法門。遂因心生厭惡而捨棄藏密,如此即成舍法;或習密之人,認為淨宗行人僅念一句阿彌陀佛是成佛的障礙,而非成佛之方便,遂捨棄之,如此亦成舍法;或者,如今諸多學密宗者,認為密法中唯格魯派的法最殊勝,寧瑪派的大圓滿根本不能成佛;或認為寧瑪派的大圓滿能夠成佛,格魯派的法都是劣法。如是以貪嗔煩惱執著一者善妙,一者惡劣;一者是成佛的方便,另一者是成佛的障礙,由此取一舍一,即是造作舍法罪業。
《遍攝一切研磨經》中說:“曼殊室利,若於如來所說聖語,於其一類起善妙想,於其一類起惡劣想,是為謗法。”
《大方廣總持經》中說:“佛言:彌勒!如汝所說,我從成道乃至涅槃,於其中間所言所說,皆悉真實,無有虛妄。若有愚人不解如來方便所說,而作是言:是法如是,是法不如是。譭謗正法及佛菩薩,我說是輩趣向地獄。”
《般若八千頌》說:“舍利子!若以舍法心雲:‘此法非為汝與吾等應學,因此法不應理,此法非能調伏,此法非本師之教,此法非佛說之語。’如是說已,自己舍法,令他人不起信,毀壞自他之心,擾亂自他之心……舍利子!吾不願聞彼人之名,況複與其相觸。”
造下毀壞自他舍法業
2、舍法之果——毀壞自他
毀壞他人:即以舍法、謗法而破壞聖教法,由此將挑壞無量眾生之法眼,令眾生不得解脫。毀壞自己:即以謗法、舍法的極重罪業,將感受極其痛苦難忍的異熟果與等流果。
《地藏十輪經》中說:“如是等人,名為譭謗佛正法者,亦為違逆三世諸佛,破三世佛一切法藏,焚燒斷滅,皆為灰燼,斷壞一切八支道,挑壞無量眾生法眼。”
以比喻而言,聖教法本為能將無量眾生救度至解脫彼岸的法船,若人將之毀壞,則無量眾生將因此沉於苦海不得救度,於無量劫中輾轉造業受苦。無量眾生之所以如是感受巨苦,皆與前者的謗法有關。從另一角度而言,許多劣性眾生將受此謗法罪業之染汙,不明是非地隨聲附和,加入謗法行列,以致謗法罪業擴展蔓延。如是謗法之罪業若有體相,則盡虛空界亦無法容受,故須格外謹慎。因聖教法是無比殊勝、嚴厲之對境,若於其讚歎、隨喜、護持、宣揚,則於自他皆有大利,超勝一切世間善法之功德;相反,若捨棄、譭謗聖法,或隨喜謗法惡業,於一刹那間即會造下滔天罪業,毀壞自己與無量眾生的善根,其過患超過一切世間惡業之過患。
因為此問題極為關要,故以下尚須引教證說明。索達吉堪布在《密宗斷惑論》中曾翻譯許多殊勝的教證,下面再引其中的教證與公案闡述謗法之過患。
(1)譭謗密法之過患:
教證:
《空邊平等續》中說:“若於勝密之密法,何人捨棄並誹謗,則彼捨棄佛勝密,永時遠離解脫道。”
《智慧深圓續》中說:“心違密法造惡者,定墮地獄真可湣。”
《意護續》雲:“若謗普賢密意法,乃至虛空之邊際,死後墮入金剛獄。”若有人譭謗普賢密意的密法,則此人乃至虛空窮盡之間,死後將於極漫長的時劫中墮入金剛地獄。
《眼珠續》雲:“濁時眾生增盛煩惱及邪見,以嫉妒心捨棄佛法,尤其誹謗密法者,儘管此人已對輪回生厭離心,趣入佛門並恒時修法,然以彼舍法罪,墮入無間地獄、金剛地獄等無邊惡道,受大苦楚。”
《文殊根本續》雲:“此乃殊勝最妙法,勝者所供之法藏,世上若人舍此法,則彼墮入無間獄”。密法乃最殊勝微妙之法,是勝者佛陀所供養的無上法藏,世間若有人捨棄如是妙法,其人必定墮入無間地獄。
《金剛薩埵灌頂續》雲:“曼殊室利,未來有諸惡業深重之有情,於此理不起深信……彼雲:‘此法非佛陀之說’,彼等損毀自他二眾,吾言彼等之人,定無密宗之成就也。”
《毗盧遮那菩提續》雲:“將來諸未證心性而迷亂者,或雲:‘此法並非佛說之語,乃由臆造者所造。’秘密主,彼等愚人,將入二道,一為地獄,二為傍生。秘密主,吾言彼等無有稍許善根也。”
公案:
曾有一位精通顯宗的大格西,以前世業力所感,經常譭謗寧瑪派的大圓滿密法,且砸毀拉薩附近蓮花生大師等的密宗佛像,其與眷屬最終活活陷入地獄。五世DL喇嘛經常引用此公案,且于《協慶加查佛教史》等許多史書中皆有記載。當年彼等陷入地獄之處,現今仍有遺跡。
以前,瓦蒙格西造論譭謗密法,後墮豺狼身。
(2)譭謗大乘之過患:
《大智度論》雲:“毀呰般若波羅蜜,則為破十方諸佛一切智,一切智破故,則為破佛寶;破佛寶故,破法寶;破法寶故,破僧寶;破三寶故,破世間正見;破世間正見故,則為破四念處,乃至破一切種智法;破一切種智法故,則得無量無邊阿僧祇罪;得無量無邊阿僧祇罪已,則受無量無邊阿僧祇憂苦。”
比如,近代有人譭謗《楞嚴經》、《圓覺經》為非佛說、《大乘起信論》是後人所臆造,非為馬鳴菩薩所造等,凡此皆是譭謗大乘,罪過極為嚴重。
《入大乘論》雲:“譭謗大乘法,決定趣惡道,此人受業報,實智之所說。生墮地獄中,大火熾燃身,焚燒甚苦痛,業報罪信爾。熾燃大鐵犁,具滿五百數,而耕其舌上,遍碎身苦惱。(有熊熊燃燒的巨大鐵犁,數目滿五百個,以此等熾燃鐵犁於謗法者的舌頭上耕作,謗法者全身悉皆為犁所碎而萬分苦惱。)若從地獄出,複受諸惡報,諸根常缺漏,永不聞法音。設使得聞者,複生於謗法,以謗法因緣,還墮於地獄。(如果從地獄中出來,以餘業影響,尚須感受許多惡報,諸根常有缺漏,無法聽到正法妙音。即使聽到,然以同行等流果所感,仍將造作謗法惡業,以謗法之因緣還將墮入地獄。)”
公案:
寶蓋燈佛的像法時代,有一快見王子出家學道,因曾貴為王子,故出家後仍有傲慢習氣。和尚傳講甚深空性法門時,其聞後反生邪見。和尚滅度後,快見謗言:“和尚無智,但知讚歎空性,我後世不欲見彼。”又說:“阿闍黎具足智慧辯才,願其生生世世成為我之善知識。”言畢後,便教弟子受持邪見。雖其守持戒律,然以譭謗般若、執持邪說,故命終後墮入阿鼻地獄,於八十億劫中感受無量巨苦。罪報窮盡後從地獄中脫離,轉生為貧賤者,五百生中癡聾瞎眼,一千二百生中常作下劣僕人。
漢傳佛教曾有過輝煌歷史,如盛唐時代曾出現十宗鼎盛之局面。漢地所盛行者,皆為大乘法門,若于學習藏傳佛教後,反而輕視、譭謗漢傳佛教,則十分顛倒。對於偉大的漢傳佛教,每位漢族佛弟子皆當平等地恭敬、頂戴、讚歎、護持,如此聖教方能弘揚、興盛。
(3)譭謗聲聞緣覺乘法之過患:
《地藏十輪經》雲:“複有一類,於大乘法得微少信,實是愚癡,自謂聰敏,於我所說聲聞乘法、緣覺乘法毀呰誹謗,不聽眾生受持讀誦,下至一頌。如是等人,名為譭謗佛正法者,亦為違逆三世諸佛,破三世佛一切法藏,焚燒斷滅,皆為灰燼。斷壞一切八支聖道,挑壞無量眾生法眼。”
藕益大師在《贊禮地藏菩薩懺願儀》中說:“嗚呼!大法久湮,人多謬解,執大謗小,舉世皆然。寧知地獄眾苦已隨其後,喑啞餘報,複更難窮。故我地藏慈尊,于大集會中,現聲聞相,而世尊廣歎勝德。蓋末世之中,駕言于大乘甚易,而躬行於僧行實難。甯知廢小談大,並其大而亦非,悟大用小,並其小而亦大。”大法久已湮沒,佛教徒每多錯解,執著大乘、譭謗小乘,舉世都是如此。豈知地獄眾苦已緊隨其後,喑啞之餘報更是難以窮盡。所以,我地藏慈尊在大集會中,顯現聲聞形相,而世尊廣大讚歎其殊勝功德。在末法時代,以大乘而誇誇其談十分容易,然欲真正實踐比丘的行為則著實困難。豈知廢棄小乘而高談大乘,則連其大乘亦不應理;證悟大乘而善用小乘,則連其小乘亦成大乘。
(4)若無極大密意,亦不應譭謗外道:
《毗盧遮那菩提續》雲:“不能詆毀外道宗,若人詆毀外道者,遠離毗盧遮那因。”
《月燈經》雲:“世上其餘外道者,不應於彼起嗔心,而應發起大悲心,此乃第一忍耐法。”
全知麥彭仁波切于《大乘莊嚴經論》注釋中說:“如來教法——大乘經典之量沒有限定範圍,所以五明皆是以佛的善說對於諸菩薩宣講而安立的,諸菩薩如實住持之後,為了利益有情,在各個時代幻化為具足五種神通的仙人與大婆羅門等後,所宣說的也是無量。”
從釋迦佛的傳記中亦可了知,佛陀因地行菩薩道時,亦曾多次以外道婆羅門、仙人等形象度化眾生。是故,若無極大密意與必要,於外道亦不應譭謗。
(5)謗法罪超過五無間罪,不得解脫:
《般若八千頌》雲:“何人若造五無間,不及相似謗佛法。”五無間罪是殺父、殺母、殺阿羅漢、出佛身血,以及破和合僧。若造此等罪業,死後無間即墮入無間地獄,然謗法罪之過患尤甚五無間罪。
續部中說:“何人偏執自宗派,輕易譭謗諸他宗,罪障之中最深重,彼人不得諸果德,死後墮獄受痛苦,此乃等同無間罪。”
《寶性論》雲:“若由數近惡人故,具有噁心出佛血,殺父殺母殺羅漢,破壞最勝和合僧,若能思惟修法性,此人速疾從此脫,若人噁心謗聖法,此人焉能有解脫?”所以,若以噁心造下五無間罪,依靠思惟、修習法性尚能解脫,然以噁心譭謗聖教法,則必斷絕解脫。
米拉日巴尊者說:“佛法豈有好壞別,執著宗派即謗法,是為斬斷解脫根。”
(6)謗法是往生西方淨土最大的障礙:
阿彌陀佛四十八願中第十八願說:“我作佛時,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回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大恩上師住世時,常苦心教誡我們,往生淨土最大的障礙,即譭謗正法。所以,凡欲求生西方淨土者,須時時謹慎防護,切莫以貪嗔煩惱造下謗法惡業。
以上已從因、果兩個角度解釋“應遮”。概言之,即須遠離一切偏執自宗、譭謗他宗的邪行。諸如此類邪思分別語言皆須禁止,心不作是意,口勿出是言。無垢光尊者在《三十忠告論》中說:“護持自宗破除他宗者,雖思辯論清除教法塵,依彼生起煩惱之因故,禁止自語即是吾忠告。”以下解釋“應持”之善行。
3、對治——修持有緣本尊法門、淨觀一切他宗
淨觀一切他宗我心語
首先分三方面解釋“淨觀一切他宗”:1、淨觀一切佛教宗派皆是諸佛引導眾生成佛之方便;2、淨觀一切佛教宗派皆為一補特伽羅成就二利之方便;3、淨觀一切大乘佛教諸宗的究竟密意無二。
(1)淨觀一切佛教宗派皆是諸佛引導眾生成佛之方便。
諸佛以大悲為體,其本願即引導眾生成就與彼同等的菩提果位。然以眾生之根機意樂有別,諸佛應機而接引,故為契合眾生根機所施設的教法,亦有八萬四千法蘊之別。因此,我們須以清淨心觀想此等法蘊,皆為諸佛從大圓覺海中流現之度生方便。
《普作續》雲:“為調貪惑之對治,宣說二萬一千律;為調嗔惑之對治,宣說二萬一千經;為調癡惑之對治,宣說二萬一千論;為調三毒之對治,宣說二萬一千密。”
《勝樂金剛續》雲:“眾生根基既無邊,如來幻化亦無邊,若于自宗不相同,即時不能作譭謗,應當發願將來知。”
《華嚴經》雲:“善逝幻變既無量,為調伏一切有情眾,現示彼色形色等。”
(2)淨觀一切佛教宗派皆為一補特伽羅成就二利之方便。
以自利而言,若欲獲得斷證圓滿之佛果,即須斷盡一切過失、成滿一切功德,而諸佛任何一教法善說,即具斷除一分過失、成就一分功德的作用,故皆為令我等趣入斷證圓滿之方便。
以他利而言,大乘菩薩若欲真實利益三乘種性乃至無量根性的眾生,則須精通一切八萬四千法蘊,如是方能契合眾生根機而圓滿利他。是故,對於一切佛教宗派不但不應捨棄,且應發願通達,如是方能成就遍知果位。
(3)淨觀一切大乘佛教諸宗的究竟密意無二:
雖然大乘各大宗派暫時抉擇的方法、修行的儀軌等有所不同,然其究竟密意皆是一致,此乃因各派大師皆為同一化身之故。
以下引教證說明:
四世班禪大師:“大智成就蓮花生,化身具德燃燈尊,又化樂桑紮巴華(宗喀巴),我無其餘皈依境。”
《無偏佛教史》引述夏嘎措周讓卓的金剛語:“於前宏時期由釋迦佛授記之化身蓮花生大士照耀佛教明燈,後宏時期蓮師化現燃燈尊者,其化為具德上師樂桑紮巴等出世的無數化身。”
大智者土官在智慧品書當中說:“阿底峽尊者與無等達波瓦、法王宗喀巴都是蓮花生大士的化身。”
在《蓮師廣傳》中授記薩迦班智達是蓮花生大士的化身。
由以上教證可知,各派大師都是一體無二,且各派大師所抉擇的法要,究竟為同一密意。
全知剛夏讓卓爾說:“大手大圓中觀等,智者之前同密意,愚者對此舍法也。”
三世嘎瑪巴自生金剛說:“遠離戲論大中觀,遠離伺察大手印,此乃諸聚大圓滿。”
米拉日巴尊者在《勝樂金剛明釋》中說:“心性明空無別者,大手印謂無分別,大圓滿謂法界性,波羅蜜多謂空性。”
修持有緣本尊之法門
雖然無量法門皆為成就菩提之方便,然補特伽羅的緣份具眾多差異,故於淨觀一切他宗之前提下,尚須修持與自己有緣本尊之法門。
阿底峽尊者說:“不得譭謗諸正法,何法起信求彼法。” 於外,須平等淨觀一切正法,不應譭謗;于己,則須于八萬四千法門中,尋求一起信之法門,一心專修。
比如,米拉日巴尊者最初依止寧瑪派上師,修持大圓滿,但根機與法不相應,後依止深具宿緣的上師瑪爾巴尊者,修學有緣的大手印法門而獲得成就。又如,慶哲王修的見歌中如是唱道:“我學的是薩迦教典,精通的卻是寧瑪密法,此前世因緣真稀奇;我修習的是密咒道果,證悟的卻是自現大圓滿,此前世因緣真稀奇;我祈禱的是瑜伽自在,卻唯有蓮師賜予加持,此前世因緣真稀奇。”
是故,趣入何種法門、修習哪個本尊,確與前世因緣密切相關。大恩上師教誡弟子,于己之修學,應當修持有緣的本尊法門。
以下再從大恩上師生平事蹟中,深入體會“淨觀一切他宗,平等護持聖教”之理:
大恩上師一貫平等護持佛教各大宗派。上師曾言:“時至末法,佛法本已極其衰微,故各宗派更應互相幫助,攜手共進,不應互相排斥打擊,如是佛法便會興盛,否則唯加速佛法滅亡而已。”
一九八九年,應第十世班禪大師的邀請,大恩上師在北京中國藏語系高級佛學院,對寧瑪、格魯、薩迦等各大教派的大德,傳授《定解寶燈論》為主的法要,且為彼等賜予甚深灌頂、修要與竅訣,聞者均受益匪淺。
此後,班禪大師又邀請上師同往紮什倫布寺。座談會上各派大德皆發表演講,讚歎自宗。最後,班禪大師請上師如意寶代表甯瑪派作一簡要開示。大恩上師引用眾多教證、理證,闡述各大教派所抉擇之究竟密意互不相違,當時,班禪大師高度讚歎上師乃“護教之聖者法王”。
在從拉薩回途中,大恩上師應邀前往噶舉派著名寺院哲貢寺。當時,于上師境界中,噶舉派大護法神——阿謝曲尊在烈火狂風之中,前來恭迎上師,餘者亦現見許多奇特徵相。
途中,上師立即造下阿謝曲尊護法神修法儀軌,且對哲貢寺僧眾說:“以後你們噶舉派,若能常念誦此儀軌,可令自宗佛法不斷興盛。”
大恩上師經過涅塘(此為阿底峽尊者當年來藏住過三年之地)時,有一群僧人迎請供齋。上師進餐時對眾人說:“昨晚我夢見仲敦巴尊者供齋予我,由此推測你們當中一定有仲敦巴尊者的化身,我應當求得加持。”飯後,上師起身請求摸頂,僧人們慌忙後退,惶恐羞怯。大恩上師至彼等面前,一一以頭恭敬觸手,彼等甚是畏懼,躬身九十度。是故,大恩上師確實由衷恭敬各大教派之成就者。
在學院,除寧瑪教法外,上師亦傳授餘派教法。
比如,于格魯派,上師曾傳授宗大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菩提道次第攝頌》,且多次傳授《三主要道論》,克主傑大師的《因明七部莊嚴論》等;于噶舉派,曾傳授《那洛六法引導》、《大手印引導文》以及米拉日巴傳記等;于薩迦派,曾傳授薩迦班智達的《量理寶藏論》、薩迦無著菩薩的《入行論注釋》與《三十七佛子行》;于覺囊派,曾傳授遍知多洛瓦的《寶性論注釋•善說日光》、《時輪金剛》的灌頂與注釋。為護持弘揚噶舉派教法,大恩上師特於五明佛學院開設噶舉班,委任齊美仁真大堪布對噶舉派弟子傳授噶舉派教法。
大恩上師一生普遍弘揚顯密教法,二十餘年中,曾傳授戒律、唯識、中觀、淨土、因果乘等無量法門。於戒律方面,傳講《戒律根本頌》、《戒律三百頌》、《一切有部毗奈耶頌》、《三戒論》、《沙彌五十頌》;於唯識方面,傳講《唯識二十頌》、《唯識三十頌》;于中觀方面,傳授龍樹菩薩的《中觀五論》、月稱菩薩的《入中論》;彌勒五論亦曾圓滿傳授;於淨土方面,傳講《無量壽經》、《阿彌陀經》、喬美仁波切的《極樂願文》、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淨土教言》等;于密宗甚深灌頂、續部、竅訣方面的傳講內容上已述訖。
一九九九年,大恩上師委託管家與索達吉堪布負責修建壇城上各大宗派的佛堂,平等供奉寧瑪、噶舉、格魯、薩迦等藏地大小宗派與漢地諸大成就者。由此可見,大恩上師平等護持一切聖教的偉大願力。
一九九五年,內外密因緣聚合,大恩上師示現重病。在成都國際大都會,著名專家教授經過多方治療,絲毫不見起色。雖然眾弟子一再祈請上師長久住世,然上師一直沉默不語。
一晚,上師在光明覺受顯現中,阿底峽尊者、仲敦巴尊者、全知麥彭仁波切與羅珠上師現於眼前。阿底峽尊者緘默不語,唯以雙目慈悲注視上師。仲敦巴尊者說:“我等此次前來,主要是因阿底峽尊者倍加垂念你,不久以後的三月十日,大海洶湧之波濤便會中斷,善男子,其義明白否?”言畢,二大尊者遂消逝於明空無別之法界。
全知麥彭仁波切威嚴端坐,以忿怒相猛利祈請蓮花生大士,遣除迷亂分別所現一切邪魔鬼神,隨後安住于清淨之壇城中,祝願大恩上師以禁行勝伏一切違緣,排除一切障礙,弘法利生事業究竟圓滿。祝願後亦化光而去。
羅珠上師則微笑說:“稀有善男子!汝當安住一切輪涅皆為大圓滿之境界中,出定後修持自他交換菩提心,如是一切顯現皆轉為順緣,安樂之明日,亦將從心中升起。”又宣說一些其他教言,隨後融入光明之中。
從此段傳記中亦可了知,諸佛菩薩不可能如凡夫般偏袒執著自他宗派。無偏弘揚一切聖教,實乃諸佛菩薩共同心願。是故,一佛出世,眾佛護持。
大恩上師在《願海精髓》中如是發願:
無垢聖教興盛常住世,無偏眾生享受勝利樂,
意中所願恒時唯有此,祈賜加持成辦聖諦語。
清淨無垢之聖教興盛,恒住於世間,一切眾生無偏享受殊勝之利樂,一切時中,我心中唯一祈願上師三寶賜予加持,成就聖諦之語。
我們亦應隨學上師,如是發誓:決不造下謗法重罪,決不譭謗諸佛正法,決不挑壞眾生法眼,決不斷滅三寶種性。生生世世發大乘之心,無偏弘揚如來聖教,平等皈依諸佛聖教法。
乙三、成為苦難眾生之商主:
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
勿執自族親友他怨敵,成苦眾生商主我心語。
三界眾生平等皆為我等之父母親,所以應當以大慈大悲心平等地護持彼等,不能有自他方的偏袒執著,認為此為我自族親友,彼為他方怨敵,願你們真正成為苦海眾生的商主。此乃我由衷之話語。
此頌中,第三句是應遮之偏執,其餘三句是應持之行為。總之,是要我等打破親怨之偏執,發起廣大平等的菩提心。
在《廣論》中宣說了傳源于阿底峽尊者的修菩提心教授,第一種即為七支因果之教授。七支因果:
1、正等覺從菩提心生;
2、菩提心從增上意樂生;
3、意樂從大悲生;
4、大悲從大慈生;
5、大慈從報恩生;
6、報恩從念恩生;
7、念恩從知恩生。
此七支對應頌詞,即“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是知母與念恩;“平等護”是報恩;“大慈大悲”是修慈與修悲;“成苦眾生商主”是增上意樂、發起菩提心。
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
此句要求我等知母、念恩。以色界、無色界、欲界所攝的一切眾生並非與我等無關係,亦非尋常之關係。所有眾生實際皆為我等父母,如《梵網經》中所說:“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子是我母。”因為我等在輪回中流轉很久,在無量生的每一生中,皆依父母而受生,若計過去世父母之數亦為無量,不曾有一眾生未作過自己父母。
彼等為我母親時,為我成辦一切利樂,為我遣除一切損害。先是十月胎藏孕育,後以乳汁養育,以身體溫暖。饑時予食寒予衣,貧乏時予以資財,皆為克己而予子。孩子得病時,甯為子代之。孩子受苦時,寧為子受之,為子所作一切皆發自內心。總之,母親皆盡己所知所能,給予孩子利樂,遣除孩子痛苦。
如是思惟,須由心底確信三界眾生皆曾為自己父母,皆曾如是愛護自己,而今理應報此養育之恩。
有此知母、念恩之心,自會引起報恩之心,故上師繼而又說:
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
因老母有情無一例外,皆曾為己母,現在彼等於輪回中受苦,自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持。《弟子書》中說:“嬰兒始產全無能,飲誰慈力授乳酪,依慈多勞此諸母,雖最下等誰樂舍?由得誰腹而安住,由誰悲慎而取此,此母煩惱苦無依,最下眾生孰樂舍?”曾經是在誰的腹中住胎?既然母親曾將一切安樂賜給我們,一切痛苦皆願替我們拔除,現在我們趣入了安樂的大乘道,理當報恩,應以大慈大悲平等愛護一切如母有情。
何為慈悲平等愛護之障礙?
即偏執自方他方的不平等心。故上師繼而要求我等斷此偏執。
勿執自族親友他怨敵
如何遣除自他方之偏袒執著?
《廣論》中宣講了二法:
第一、即須站在有情立場思維,因一切有情在愛樂厭苦此點上悉皆相同,若將一類執為自方親友,饒益彼等,又把另一類執為他方怨敵,損惱彼等,如是極不應理。比如,有兩人皆埋於雪中,即將死亡,你認為一個是親友,唯一對他救護,另一認為是怨敵,棄之於雪地中,如是不合法理,因二者離苦之心完全相同。
第二即從自己方面思維,從無量生的輪回而觀,任何一眾生皆無數次作過自己的親屬與怨敵,究竟應對誰貪執,對誰嗔恨?偏袒的貪嗔執著,無任何道理。
成苦眾生商主我心語
即須擔起救護苦難眾生的重擔。比如,大恩上師在八五年六月四日發大願:“最好能夠引導整個南贍部洲的眾生趣入解脫……”
以下再以上師生平事蹟,啟示後學應如何荷負救度苦難眾生的重擔:
上師曾言:“我從小至今,從未故意殺害過眾生,然有兩次,無意中造成兩個生命的傷亡。那是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天,我在帳篷內睡覺,有一隻小羊羔要和我一起睡,我順手把它扔到外面,沒過幾天它就死了,我對此事,甚感傷心。另有一次,兩隻山羊爭鬥不休,為制止搏鬥,我拿一根木棒將它們分開,不小心傷了一隻山羊,後來它也死了。此二次,我懷疑自己傷害了眾生,然絲毫無傷害彼等之意樂。此外,我一生中極為慈愛眾生,而且盡己力放生。”
每次,上師見有人打餓狗等旁生時,上師就會流淚說:“此等眾生無始以來曾作過我等母親,因為惡業所感,現在轉成旁生,已如是悲慘可憐,你們還忍心打它們,不如打我吧。”
還有一件上師救護弟子之事。
有一次,根洛喇嘛,晚上熟睡時有一條毒蛇鑽進被窩,在他腳上咬了兩口,疼得他從夢中驚醒,驟然坐起,蛇也被嚇跑了。
次日早上,上師知後,馬上叫人吹海螺,集中僧眾,為他念誦二十一度母救脫蛇難的儀軌。也作了治療,然皆未見效。此時大恩上師慈愛地說:“看看有無他法。”
第二天,根洛喇嘛醒來後,發現腳一點也不痛,甚是詫異。便坐起打開繃帶,見腳傷完全消失,無一點痕跡,然大恩上師的右腳卻腫得很高,恰好是根洛喇嘛被蛇咬的位置,且亦有蛇咬的痕跡。如是上師連續病了十五天。眾弟子皆知,此為上師修自他交換,將根洛喇嘛的毒傷轉到自己身上代受。
大恩上師身邊有一隻黑山羊,從小便跟在上師身邊,形影不離,晚上也一直睡在上師枕邊。上師對它極為慈悲,經常為其傳授顯密法要,甚至密法中最深的《四心滴》、《七寶藏》也為它念了完整的傳承。
老山羊活了十六年後,安祥去世。它離世後,上師多次想起它,不知轉生何處。
一九八九年,六月二十四號淩晨五點鐘左右,上師起床靜坐,眼前忽現彩色光芒,光中有一頭挽髮髻,身著白衣的可愛童子來到面前,恭敬禮拜。童子口誦:“無畏講辯著之語自在,圓滿一切三學勝智慧,無邊利樂之源如意寶,無等具德師前吾頂禮。”念了三遍後,童子問:“您認識我嗎?我即那只黑山羊。因為以前您時常在我耳邊,傳講顯密甚深法要,加上您大慈大悲的加持,我死後轉生香巴拉刹土,轉成通曉兩種語言,極聰明的鸚鵡,而且能夠聽懂法王瑪嘎巴所傳所有教言,一個月前,我往生到東方現喜刹土,在救畏菩薩座下。救畏菩薩即麥彭仁波切。我此次前來拜見您,願您長久住世,事業遍滿十方。”言畢化光而去。
乙四、護持高尚善規:
正法精華即是此善心,世法根本依賴利他行,
無愧諂誑惡行如毒棄,護持高尚善規我心語。
一切正法之精華即善心,成就世法之根本依賴利他行為,無愧諂誑之惡行如毒藥般,必須捨棄,一切高尚善規皆須盡力護持,此為我心語。
正法精華即是此善心
一切佛法之精華,以二字概之,唯是“善心”。一切修行內容,唯一是修善心。擴展內在善心,廣而充之,即成佛菩薩。大恩上師在《三世佛語合而為一》中如是說:“三世一切諸如來,所有深廣之法理,攝于善心善行中,諸具緣者當實修。”
為何佛法精華為善心?
因萬法根源唯在我等心上,心善則一切善,心惡則一切惡。且以無欺法性力,心善即得安樂,心惡即遭痛苦。故一切安樂之根源唯此善心,唯于善心上安立。如是即知佛法之心要為善心。佛陀曾說:“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宗大師也有名句:“心善地道亦賢善,心惡地道亦惡劣,一切依賴於自心,故應精勤修善心。”
在《三主要道》中,宗大師將聖道關要歸納為出離心、菩提心與無二慧三者,此三者實則皆指一善心而已。從此角度,也可見聖道之心要即善心。
首要心要為出離心,即不耽著輪回的圓滿、唯一嚮往出世間解脫的善心。以出離心攝持,一切身口意之行皆成趣向解脫之資糧。
第二心要為菩提心,即為利益一切有情,誓願成佛之善心。菩提心乃大乘精華,以菩提心攝持,一切所作將成菩提正因,可令身語意一切善根輾轉增上,乃至成佛之間永不窮盡。華智仁波切在《普賢上師言教》中說:“發菩提心概括佛陀所宣說的八萬四千法門全部精華,乃有則皆足、無則皆缺之教言,猶如百病一藥,萬應丹般。餘之積累資糧、淨除業障、觀修本尊、念誦咒語等一切修法,也是為令自相續生起如意寶菩提心之方便而已,若不依靠菩提心則以種種途徑也不能獲得圓滿正等覺果位。若相續中生起菩提心,則修持任何法皆成獲得圓滿佛果之因。”
第三心要為無二慧,即遠離一切二取戲論的智慧,亦即勝義菩提心。以前,阿底峽尊者手痛時,就將手放到仲敦巴懷裏說:“請你加持一下我的手,因為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阿底峽尊者唯一重視心地善良,在問安時也是說;“生起善心了嗎?”一切教誨當中總著重強調:“心地要善良啊!”
一九九四年,大恩上師在美國華盛頓發表演講時講到:“佛教對於人類所起之作用無法衡量,無論是何種階層人士皆不能忽略其寶貴價值,佛教最注重強調愛心、仁慈。當然,佛教所言愛心並非一般人所理解的狹隘愛心,而是真正具有無私利他的慈悲之心。若人人皆能將自己善良仁慈之心昇華到真正無私之奉獻,則人類社會將會充滿和平友愛之氣氛。否則,精神世界將成一片貧瘠的荒漠……”
世法根本依賴利他行
何為利他行?即於不傷害他人的基礎上,以身口意利益他人的行為。首先不能有害人之心,不能說傷人之語,不能作損人之事。於此基礎上,再盡己心、盡己力幫助他人,如是即為利他之善行。
大恩上師在《三世佛語合而為一》中說:“賢善行為有二種,永斷害他及根本,主要精勤求自利,即是聲緣之行為;唯一成辦利他事,六波羅蜜四攝法,恒時不舍而行持,即是菩薩佛行為。”
賢善行為有兩種,即聲聞緣覺之行為與菩薩佛陀之行為,前者為小乘善行,後者乃大乘善行。若能永遠斷除傷害他人以及害人之根本——不善等起,主要精勤尋求自己利益,此即聲聞緣覺之行為;若一心一意作利他之事,恒時皆行持六度四攝的大乘法,此即佛菩薩的行為。如是即知,利他之行皆包括在六度四攝當中。
具體而言,即《三世佛語合而為一》中所言:“斷除害他之行為,居士沙彌與比丘,開遮止作諸次第,當依如海律藏行。無論直接或間接,除利眾生無他行,廣大行為當依照,大乘藏中所說行。”如是約束己之身心,不妨害他人,不對他人造成任何一種傷害,應為佛教徒初步之善行。於此基礎上,以一切方便饒益有情,如是便趣入大乘利他行。
為何世法之根本依賴利他行?
(1)於己而言,誠如《入行論》所說:一切世間安樂皆源自於利他,一切世間痛苦皆來自於自利。《釋菩提心論》中說:“世間善惡趣,其愛非愛果,皆由於有情,作利損而生。”世間善趣的可愛果皆由利益有情作而生,世間惡趣的非愛果皆由損害有情而生。
比如,若殺害有情,自己由此而墮落三惡趣,即使作人亦感短壽多病之報;相反,若能救護有情生命,則由此而得善趣,且得健康長壽之安樂。
又如,假如對有情不與取,將來便遭貧賤;相反,對有情佈施財物,以後便獲富裕。
再如,若對有情嗔恚,即將感受容貌醜陋、內心不安寧、喪失理智等衰損。相反,若於有情慈悲,自己身心皆會獲得安樂。
《入中論》說:“使色不美引非善,辨理非理慧被奪,不忍令速墮惡趣,忍招違前諸功德,忍感妙色善士喜,善巧是理非理事,歿後轉生人天中,所造眾罪皆當盡。”所以,成就世間安樂之根本唯是利他的賢善行為。
(2)于整個人類和平安定而言,利他行也為根本之因素。
以前,何尚之對劉宋文帝如是建議:“如一百戶鄉村,有一人持五戒,即有一人行善;有十人持五戒,遂有十人行善。行一善去一惡,去一惡停一刑。若一刑停於家,則萬刑停于國,此即陛下所言,輕取天下太平。”
大恩上師在加拿大弘法時,有記者問:“您此次從雪域不遠萬里來到西方,主要是為什麼?”
上師回答:“將和平與安寧帶給所有眾生。”
記者進而問:“如何才能將和平安寧帶給所有眾生。”
上師說:“此當然非我個人所能成辦,須依靠每個人的力量,無論是佛教徒,還是非佛教徒,最重要的是須具一顆善良慈悲之心,大到整個世界的和平,小至一個家庭,乃至人與人之間的和睦,無不須從仁慈、友愛出發。每個國家不是都在提倡兩個文明一起進步嗎?所謂精神文明的基礎也是善心吧!”
比如,家庭之安樂唯建立在利他行之上,只有父母慈愛、兒女孝敬、兄弟姐妹友愛,如是才可成就幸福家庭。若家庭成員人人皆具利他之心行,此家庭決定安樂。由此推廣開來,一個團體、一個國家乃至全人類之和平安寧皆建立在利他之上,理皆相同。故上師說:“世法根本依賴利他行。”
無愧諂誑惡行如毒棄
無愧:即造作惡業,在上師三寶、具德者以及眾人面前不感覺羞愧。《遺教經》上說:“若離慚恥,則失諸功德。有愧之人,則有善法。若無愧者,與諸禽獸無相異也。”《成唯識論》上說:“雲何無愧?不顧世間,崇重暴惡為性,能障礙愧,生長惡行為業。”所以,無愧者不羞恥罪過,由此滋長惡行。
《大乘莊嚴經論》中詳盡宣說了無慚無愧之過失,以無慚愧,即會不斷生起貪心等煩惱,或以嗔心趣入殺生等惡業,由此毀壞戒律,故於己之今生來世以及他人皆會造成損害,且會得六種呵斥:即以無愧毀壞有情以及自相續之戒律,自會生起後悔心而苦惱,此是為自己所呵;他人見自己不具功德,於己不會產生圓滿之恭敬,此是為他人所呵;護法善神以及本師不會以之作為特殊護念之對境,此是為非人及本師所呵;會為行持正法的同梵行者以及十方人所呵。如是未來世轉生在惡趣等無暇之處,而且會退失自相續已獲之善法,亦會失壞未得之善法。由此無愧者身住痛苦,心處不悅。因此無愧煩惱是能毀我等的劇毒。
諂:《成唯識論》說:“雲何諂?為罔他故,矯設異議,險曲為性。能障不諂教誨為業。”所謂諂,即為欺騙他人,身口故現狡詐虛偽之行為。諂之體性即險曲不正直;諂之作用即不能接受教誨。內心諂曲之人,為取得他人心意或隱藏自己過失,常於身口外相上作種種虛偽之行。以如是諂曲之煩惱無法受持善知識與道友的教誨。
誑:《成唯識論》說:“雲何為誑?為獲利譽,矯現有德,詭詐為性,能障不誑,邪命為業。”所謂誑,即為獲取名聞利養,詐現有德之假相,以詭詐為性,以邪命為業。
《遺教經》上說:“諂曲之心,與道相違,是故,宜應質直其心,當知諂曲但為欺誑。”諂曲之心與道相違背,故應當內心質直,應知諂曲僅是欺誑。
龍樹菩薩說:“若具諂誑等,則不能修持善法。”故此諂誑乃入道嚴重之障礙,如毒藥般,毀壞我等。
雖然上師僅以無愧、諂誑為代表,實則包括相續中所有惡劣行為,皆須如去毒般捨棄。
護持高尚善規我心語
所謂高尚善規,即指高尚世間善規與出世間佛法之規。
為何須護持高尚善規?全知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說:“世上行為總分二,高尚及與卑劣行,高尚之道現來樂,卑劣之道現來苦。”有關高尚善規之內容,在《二規教言論》中有極為詳細的闡述,包括妙慧、穩重、有愧、不放逸、正直、誓言堅定、知恩、利他、信心、佈施等。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如是說:“古人大德之二規,眾人對此不重視,甚多惡劣眾生中,高尚之行難明顯。雖此大地滿惡人,然自當持高尚行,如是行持則自己,自然獲得咸圓滿。”古代大德的高尚善規,已為今人忽視,故于眾多惡劣眾生當中,高尚行為已難以明顯。雖然此大地上充滿惡人,然自己亦應守持高尚行為,如是而行,自然能獲種種圓滿。所以,在任何環境中,皆應護持高尚之善規。乙五、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世界:
今起我等師徒之會眾,依於稀有總集之事業,
懷柔心境善巧之方便,令眾往生樂國我心語。
從今開始,我等師徒之會眾,依靠稀有總集之懷業,以懷柔心境的善巧方便,使有緣眾生往生極樂世界,此為我之心語。
“稀有總集”是描述懷業之功德;“懷柔心境”明懷業作用;“令眾往生極樂”是以懷業攝受眾生的最終目的。
1、事業分類:
(1)以本體而分,事業有息增懷誅四種,此是以饒益與制伏的差別而分類。
息業:即息滅疾病、外魔、罪障、怨敵、違緣、詛咒等;
增業:即增上壽命、福德、智慧、光色、眷屬、財富、權勢、威德、安適,以及聖法等;
誅業:有勾招、釋放、捆綁、壓制、回遮、弑殺、驅逐等,亦有解縛、發狂等逼迫法、令起惡兆、降冰雹、打雷等法;
懷業:如上所說,即能將人與非人、衣食資具、戒定慧功德、驗相證相等自在攝受的事業。
(2)以功德而分,不論何種事業,皆具一般與殊勝兩種;又可從因、體、果三方面而言:
一般事業之因,即貪著自利等具有貪瞋癡三毒的等起或動機;本體,即未以善巧方便的密意行為攝持;果,即與暫時以及究竟之大義無關。所以,顯現上雖似密咒事業,實則僅為一般事業,因與體不殊勝,僅于外在影像上行持,不會產生殊勝之果。
殊勝事業之因體果三者皆殊勝。殊勝事業之因,即緣於利他之大悲心,此為殊勝的等起或動機;本體,即具足以殊勝的智慧方便攝持的密咒密意行為;果,即無勤成辦暫時與究竟之利樂。行持密咒事業時,應當捨棄一般不如法之行持。
2、心得自在則萬法自在,為使自心獲得自在而修持懷業:
《大幻化網》中宣說:一切不清淨顯現皆為心之自現,一切清淨顯現皆是智慧之自現,是故,淨不淨之萬法分別是智慧與分別心所造作,萬法悉以心之妙力顯現。此以殊勝教證與理證皆可成立。
自心若未獲自在、未曾調伏,則須感受種種迷亂顯現以及痛苦;相反,假如自心調伏,獲得自在,則一切顯現即現前清淨,將獲得“恒時安住在無遷變的大樂境界”之自在,故唯須通達此關要。
凡夫與聖者於顯現上具極大差別,凡夫心不自由,安住於迷亂、痛苦之境界,聖者心已得自在,故其眼前悉為清淨之顯現。聖凡境界之差別關鍵在於心是否得自在。
為令自心不隨境轉,而使境隨己心自在而轉,為達此目的,大悲導師以善巧方便宣說了眾多懷業儀軌,此根據為“使一切無而現的迷亂二取顯現,消融在大平等和大清淨的大樂之中,其殊勝方便,除懷業之外,別無他法;而且一切寂怒懷業本尊,從究竟而言,唯一是為對修行者賜予俱生大樂而顯現。所以,若祈禱樂空妙觀察智之現分——顯現懷業本尊身,將得現前大樂智慧的強大力量;將生起易滅盡不清淨之業風以及業風所作的能所境之能力;而且,若以樂空大智慧攝持一切輪涅顯現之萬法,則自在而轉一切萬法,具如是殊勝之關要。是故,懷業究竟秘密之關要,即獲得內在樂空三摩地之自在,亦即非於心外尋求方便令心獲得某種成就,欲獲得大自在,唯在於自心。
若自心調伏而獲自在,則以心所起之風以及粗細明點皆可輕易得到調伏自在,而且種種脈也會自然解脫于樂空中脈界中,無餘清淨一切以不清淨之心與風所造之習氣,而且一切現有唯一成熟樂空妙觀察智,而一切現有萬法顯現為懷業壇城,由此將對輪涅之根本獲得大自在。所以,往昔諸多持明者說:“自心自在轉,勝伏一切他眾。”亦是以此密意而宣說。
3、修持懷業之發心:
懷業之發心有二:一為自私自利之發心;另為弘法利生之發心。前者當斷,後者應持。
若以我執出發,為自得名聞利養、衣食資具等,為攝受眷屬,以如是自利之發心祈禱懷業本尊,念修懷業心咒與儀軌,利益不大,達不到自心調伏、獲得自在之目的。而且利用懷業搞世間八法,會成惡趣之因。無等塔波仁波切說:“若不如法而行持,正法反成惡趣因。”誠如將栴檀木換取黑炭一般,殊勝之懷業以動機不良將成染汙之業。
全知麥彭仁波切說:“弘法利生者對自心獲得自在之竅訣有所體會,甚是重要。然不能有追求自利、小義利之發心。若具足弘法利生之發心,則在一切事業中,以懷業最為殊勝,因對無有任何損害的其他事業之果,以懷業即能順便成辦之故。”
4、對於何者獲得自在?
即對心與境獲得自在。萬法可攝於心、境之中,其中,境乃心之幻化,若心得調伏,境界自會隨心轉為清淨;相反,心若顛倒而起,境界自然現為不淨。故所自在者,即心與境。
5、如何方得自在?
此須具懷柔心境善巧之方便,若無殊勝方便,一般眾生極難以自力而得心境自在之境界,此方便就是祈禱懷業本尊,念誦九本尊心咒與聖號,因為懷業本尊唯一是為令修行者現前樂空無二,而從妙觀察智現分所顯現的本尊。故若如法念誦其心咒,如法觀想祈禱九本尊,即可獲得心境自在。
6、為何說懷業是稀有、總集之事業?
“稀有”,即極其輕鬆自在,無勤便能攝受。無須乞求、壓伏,不以戰爭掠奪、財利籠絡,便可悉皆攝受,且所應攝受調伏之眾生自然成為受教弟子。其他三種事業,息業尚須以祈求之方式息滅病魔等;增業須步步漸次地增長;誅業必須具有降伏之能力,且須對方具極大罪惡因緣時才能行持,故於直接攝受眾生方面不如懷業這般方便。
“總集”,即一旦成就懷業,其餘三種事業皆會隨之成就。亦即在懷業成就之時,餘之息業、增業、誅業三種事業之果皆可隨意成辦。
以上宣講懷業的殊勝功德,下面再以大恩上師的傳記而說明。
上師乃圓滿成就懷業之聖者,對輪涅萬法悉得自在,以下略舉一二:
(1)自在以心轉境,轉器世界:
一九八六年,釋迦佛天降日的吉祥日,大恩上師在古屋神山,入定取出一尊釋迦佛像。上師取出佛像後,立即用佛像加持在場信眾。在山前的大石頭上,上師留下深達兩指的腳印。而且,上師在神山修持紅觀音,念誦觀音心咒期間,當地岩石上自然顯現許多觀音心咒,十多年後,心咒仍然清晰。
大恩上師朝禮莫爾多神山時,在山下作過沐浴、開光等儀式後,在神山中竟然出現兩座酷似菩提塔形狀的佛塔。
(2)自在攝受有情:
上師以懷業之成就,攝化無量眾生,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皆為師所攝受,而且十方高僧大德皆同聲讚歎、護持上師的事業。
一九八六年,大恩上師走訪了道孚、爐霍、康定、甘孜、新龍等地區,在七十三座寺院以及大大小小的佛學院中遍灑法雨。當時,上師教誡在家人行持十善,斷除偷盜等惡業,而且要求每人至少念一億遍文殊心咒。如是,以上師之攝化力,使整個康區一帶的人們都開始修行善法,善法之花遍滿大地。此亦為懷業成就之功德,能自在攝受人類,將彼等置於十善業道中。
一九八八年,大恩上師在大眾中說:“本來,釋迦牟尼佛已慈悲開許女眾享有與男眾同等受出家戒的機會,然由於某種原因,在藏地從未出現過大規模的尼眾僧團,為令可憐女子擺脫世俗,專心修學佛法,不再虛度人生,從今起,我特攝受尼眾,建立尼眾僧團。”此語一出,眾多藏族女子紛紛棄俗出家,到學院依止大恩上師。
一九九三年,大恩上師開始環球弘法,攝受全世界的有緣弟子。上師到美國、加拿大、法國、英國等國,每至一處,上師皆具強大攝受力,有緣眾生紛紛衷心歸仰,為上師所度。
一九九四年,應噶舉、格魯、寧瑪等眾多寺院之迎請,上師不顧年邁多病,走訪了四川、甘肅、青海境內百餘所寺院。每至一處,當地僧俗皆以藏族至高無上之禮節迎接上師。幾千匹駿馬組成的龐大馬隊在前面開路,寺院僧眾身著三衣、手捧哈達於兩旁列隊恭候;在家男女身穿節日盛裝,歌舞供養。
另外,上師無論宣導放生、念《普賢行願品》、念金剛薩埵心咒、念阿彌陀佛名號,轉觀音心咒的轉經輪等、不論藏地或漢地,甚至國外,無數信眾皆會信受奉行。
(3)轉違緣為順緣:
最為稀有之事,以上師懷業之成就,能轉違緣為順緣。現量可見,上師事業在受到人與非人百般干擾之時,反如風助火勢般日益增上,天魔外道的肆意摧毀,反使上師美名傳遍世間。
由上師傳記,可見修持懷業能令心獲得自在,弘法利生之事業生生世世皆得自在。
7、為何須依靠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世界?
末法眾生剛強難化、福慧淺薄,若無大自在之力量,極難攝受度化,縱然苦心教誡,亦不易信受奉行,如此便不能直接達到度化眾生之目的。相反,假如修持懷業,自心獲得自在,則引導眾生極為方便,因為心已具威懾之能力,眾生隨你而轉,凡是你所說之教言,皆樂意接受,以你心力之牽引,可推動彼等行持,故依靠懷業引導眾生極其方便。
末法時代,應著重於何處引導?即須引導彼等往生西方淨土,因末法時代之眾生,皆為業惑深重之病人,不依此簡便易行、容易成功的淨土法門,無量眾生以自力難超三界,今世未出輪回,後世極可能於輪回中輾轉造業,極難了脫。故應極力弘揚淨土,引導無量眾生往生極樂世界。
如是即知,上師教導我們修持懷業之目的,即為具自在力攝受眾生,而引導眾生之內容,主要為接引眾生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大集經》上說:“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
大恩上師曾經說:“我今生最大的願望即凡與我結上仇緣或親緣的所有眾生,將彼等皆接引到極樂世界。雖然有東方現喜刹土、鄔金銅色吉祥山刹土等眾多淨土,然如極樂世界般功德圓滿又極易往生之淨土絕無僅有。而且往生以後,可成就一切所願,無勤度化一切有情。”
有關上師此方面事業,曾有種種授記:
菩提金剛曾授記:“清淨所化眷屬遍十方,凡結緣者皆生極樂刹。”
一九八九年,在拉薩大昭寺覺沃佛像前,上師猛勵祈禱發願:盡心盡力弘法利生,解脫沉溺在輪回中的無數眾生,令彼等往生淨土。上師當即入定,在境界中,覺沃佛像放光授記:“善男子,以後凡是與你結緣之眾生皆能往生極樂世界。”
此外,羅珠上師、觀音上師也曾對上師說:“你晚年將會廣弘淨土法門,依此可使無量眾生往生極樂世界。”
按照此等授記,大恩上師普遍弘揚淨土法門,勸人念誦阿彌陀佛名號,多次舉辦大規模的極樂法會,一次是在喇榮溝山腳下的草壩上,人數達到四十萬人;一次是在新龍,達五十萬人;一次是在康定,達六十萬人。在一次講法中,上師對藏族居士說:“你們一生中造下不少惡業,今生更應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永脫苦難。凡與我結緣之人,因信願不足或業障過重,今生不能如願往生,無論下世轉生何道,我皆將化身到你們身邊度化,直至你們往生極樂世界。”
大恩上師一生最大的心願即令無量眾生往生極樂世界,眾多授記亦一致承許,凡與上師結緣之眾生能往生極樂世界。此頌中,大恩上師亦著重交待:“我們師徒從今以後應當依靠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世界。”我等皆為大恩上師以法乳培育的受教弟子,今後何時何地亦不能忘記上師教言,定須盡己力令一切老母眾生,皆往生極樂淨土。此即為我等須努力的共同事業,此亦為繼承大恩上師偉大的佛行事業。望學人能牢記於心。再者,凡與大恩上師結過法緣之眾生,皆須堅信上師願力不虛、加持不虛,以上師與阿彌陀佛本尊無二之方式觀想祈禱,念誦阿彌陀佛名號、心咒,努力圓滿淨土資糧,如是以上師大願之加持,以不可思議的緣起力,定可往生極樂世界。
以上宣說教言的五個內容。此為學人須生生世世奉行之教言,亦為行持菩提道極為重要之教言。
此五個教言:
1、須不離開佛子行積資淨障之修行;
2、切莫舍法、謗法,修持自己有緣之本尊法門,對一切佛教皆須以清淨心觀想;
3、鬚髮起平等廣大之菩提心,作苦海眾生之商主;
4、須護持高尚善規;
5、須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世界。
時時處處皆應對照此五條,逐一檢點,要求自己,如是上師的金剛句定能極大饒益學人。學人恭敬諦聽後,最為關鍵者,即須於日常中真正受持大恩上師從淨心乳海中流露的珍貴教言,如是方為真實受持。
最後回向善根:
甲三、後善:
以此善根匯合三世資,祈願彼果成熟于眾生,
趨至究竟斷證功德海,無勤廣利無邊諸有情。
以此宣說教言之善根,匯合過去、現在、未來所積一切資糧,祈願其果成熟在眾生相續中,終達究竟斷證功德之大海,無勤廣大利益無邊諸有情。
此乃藏曆十七勝生鐵龍年五月初八上午座間時,輪涅自在(上師名號)即性而言。隨即由戒律清淨、受持三藏之堪布南震與齊美仁真造成文字。芒嘎郞!
二○○五年藏曆九月二十八日于喇榮聖地由錄音整理成文。
自我教言
華智仁波切 造論
索達吉堪布 譯頌
切莫遺忘有三種:莫忘恩重善知識,
莫忘大慈大悲佛,莫忘正念與正知。
恒需憶念有三種:恒念傳戒之上師,
恒念示道之佛法,恒念律儀與誓言。
恒時應具有三種:身體恒時應有心,
床榻恒時應有身,心中恒時應放鬆。
急須忘掉有三種:急須忘掉生貪友,
急須忘掉生嗔敵,急須忘掉癡睡眠。
恒需謹慎有三種:眾中出言當謹慎,
獨處行為當謹慎,平常觀心當謹慎。
恒需隱秘有三種:隱秘自己之功德,
隱秘他人之過失,隱秘未來之計畫。
不可宣說有三種:不宣偶爾出離心,
不宣自己狡詐行,不宣自己之善行。
不可去處有三種:怨仇爭處不可去,
眾人聚處不可去,玩樂之處不可去。
不宜言說有三種:無信者前不說法,
未問不說自經歷,不說不符實際語。
不該之事有三種:友前不該有喜怒,
承諾不該有變動,行事不該有表裏。
莫作之事有三種:切莫自大與傲慢,
切莫暗中說他過,于誰亦莫作輕毀。
不應之事有三種:不于富人施財物,
不于狡者起信心,于誰亦莫說密語。
不應觀察有三種:不應觀察美女身,
不應觀察友之事,不應觀察己功德。
隨順之事有三種:語言隨順於親友,
衣飾隨順於當地,自心相應於佛法。
不應聽聞有三種,不聞他人贊己德,
不聞喜新者之語,不聞愚者之教誨。
不能希求有三種:不求富人之財物,
不求高貴之地位,不求華麗之衣飾。
不能誹謗有三種:不謗眾望所歸者,
不謗他人買賣物,不謗慈己善知識。
不能讚歎有三種:不贊眾夫所指者,
不贊自大愚昧者,不贊幼稚之孩童。
不贊不謗有三種:不贊不謗自親屬,
不贊不謗陌生師,不贊不謗一切人。
如此竅訣尚眾多,總之時時刻刻中,
自觀自己極為要,世出世法亦歸此。
如是略說之教言,無垢智慧瑜伽士,
為調自心而宣說,極為甚深當修持。
自我教言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 講解
什麼是“自我教言”?就是自己對自己教誡的語言。什麼是“自我教誡”?就是自己作自己的老師,回光反照,檢點自己的身心行為,對的地方就要行持,不對的地方就要改正。為什麼要“自我教誡”呢?用本教言的兩句話來說,就是“自觀自己極為要,世出世法亦歸此。”(自己反觀自己極為重要,一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的成就都歸結在自覺這一點上。)如果不能常常反觀自己,在行為、語言、心念上就會出生無量過失,勿論出世法,世間法也無法成就。《地藏經》上說,閻浮提眾生,舉步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假如不能時時回光反照,調伏自心,不知不覺當中,就會積罪如山。相反,能夠反觀自律,不但世間法容易成就,出世法也一定能成就。
比如,宋朝大居士趙清獻,時稱鐵面禦史,平日所作之事,每晚必整衣戴帽,恭恭敬敬地焚香告天,他曾經自言:“晝之所為,夜必焚香告天,不敢告者則不為也。”四十餘歲,開始究心於宗教,政事之餘,常常宴坐,一天宴坐當中,忽聞霹靂聲而大悟,即作偈曰:“默坐公堂虛隱幾,心源不動湛如水,一聲霹靂頂門開,喚起從前自家底。”趙清獻以如此精誠之心參扣自心,能夠發悟,絕非偶然。
“自我”二字極為重要。宋代大禪師英邵武對隱士潘延之說:“古之學者治心,今之學者治跡,然心與跡,相去天壤矣。”(古代學道之士,一切時中屏息諸緣,一心究道,始終治自己的心,這就是根本。今天的學者,只是向外奔逐,在形相、文字上做,所以是枝末。心和影相,相差有天壤之別。)所以,如果只是一味向外觀察、向外分別、向外攀緣,就是忘記自己,失掉根本。只有時時回光反照,才能修治身心,趣入聖賢之道。六祖說:“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改過必生智慧。”這都是教人要反觀自己,在自己心上修,不是在外相上分別、計較,不是光看別人不觀自己,不是光教訓別人不改正自己。
上古時代,人都居於巢穴,人人自律,無外在規矩,都自成規矩。現代人,住在高樓大廈中,有規矩也不遵循,都是放縱身心,任性而為,所以都是自廢。人的成敗安危,不是在外面安立,唯一是在自己的心上安立。不能反觀自心、自我教誡,一定會隨煩惱而墮落。只有往內反觀自心、修好自己的心,才是修行。
這個自我教言,華智仁波切列舉了五十七條,包括日常取捨的方方面面。學了之後,關鍵是要實行。說得一百句,不說行得一句。平常不提醒自己,人都很容易糊塗。在昏昧時,一定要回光反照,反問自己:對於上師、佛陀,有沒有念恩,有沒有報答之心?行住坐臥中,有沒有提起正知正念?有沒有念師念法念戒?有沒有把誓言放在心上?這樣對照五十七條,要一條條反問,逐一檢點,就會發現自己的很多缺點,這樣改過自新,才能有所進步。
下麵正式講教言。
切莫遺忘有三種:莫忘恩重善知識,
莫忘大慈大悲佛,莫忘正念與正知。
切不可忘記的有三種,就是不能忘掉恩德深重的善知識,不能忘記大慈大悲的佛陀,不能忘記正念與正知。
①莫忘恩重善知識:
善知識是我們的法身父母,恩德最為深重。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善知識的恩德。我們和善知識結上了法緣,這個因緣是永遠不能斷的,生生世世都不能分離。每天都應發願:“生生世世不離師,恒時享用勝法樂。”所以,師徒關係,不是世間一般關係,確實是最特殊、最重大的一種關係。這種關係一旦建立,雙方都不可以舍離,生生世世都要融合在一起,直至成佛都不能分離。以弟子方面來說,就是要常常念恩報恩,這是第一個最重要的根本,離開這個,不可能有任何成就。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說:“父母上師長老等,利己人前不報恩,護法諸天恥笑彼,失卻助伴如僵屍。”在父母、上師、長老等曾經饒益過自己的恩人面前,如果不報恩,護法諸天都會恥笑他,這個忘恩負義者會失去助伴,如僵屍一般。相反,如果能常常憶念師恩,一定可以得到意傳加持。《贊戒論》說:“恩德勝佛具相上師尊,了知三寶總集之本體,當以堅信誠心作祈禱,獲得意傳證悟乃特法。”上師是三寶總集的本體,常念上師,以堅信誠心而祈禱,就能得到意傳證悟,這就是特法。
公案:
唐代石霜慶諸禪師,在道吾大師前得法,後來隱居瀏陽洞山,有“瀏陽古佛”之稱,學者多依他學道。道吾快圓寂時,離開徒眾,和慶諸一起住。慶諸迎師住正堂,傳記上講他當時“行必掖,坐必侍,備極敬養之禮。”意思就是行走一定攙扶,坐時一定在旁侍候,敬養之禮作得極為周到。
宋仁宗國師大覺懷璉,曾問道於舜老夫。後來舜老夫被官吏誣陷,被迫還俗穿俗衣。舜老夫上京城走訪懷璉。懷璉讓師父住在正堂,自己住偏房。一次皇帝在淨因禪院齋僧,使臣見懷璉侍奉舜老夫,執弟子禮,極為恭敬,感到很驚訝。當時懷璉禪師說:“我年青時曾問道于師,豈可以師改換俗衣而變心?”懷璉禪師身為國師仍不忘法乳之恩,堪為後世楷模。
以學院弟子來說,上師如意寶的傳法恩德,大家都不能忘記。人世間的因緣轉變很快,人的一生會有很多變化,可是不論周遭人事如何遷變,對於上師的念恩不能改變,要常常飲水思源。不論是在靜處閉關修行,還是在世間弘法利生,不論是在城市,還是在鄉村,不論是遭遇順境,還是逆境,都不能忘記師恩。這個念恩心一直不能失去。如果沒有了念恩心,那就很危險,生生世世不會得到救度。上師們以菩提心生生世世攝受、饒益我們,盡心盡力利益我們,如果忘恩負義,情理難容。只有常念師恩,才能心心相印,得到上師意傳加持。
②莫忘大慈大悲佛:
這裏“佛”,就是指十方如來,“莫忘”就是要念佛之意。念佛的範圍很廣,《三千威儀》上說:“當念有五事,一當念佛功德,二當念佛經戒,三當念佛智慧 ,四當念佛恩大難極,五當念佛精進乃至泥洹。”這裏著重是從念恩上說,因為教言是說“莫忘大慈大悲佛”,諸佛以大慈大悲護念我們,這是主要從大慈大悲具有恩德的方面講。為什麼要時時憶念佛陀呢?以經說明,《楞嚴經》說:“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子若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曆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十方的如來憐念眾生,就象慈母憶念孩子一樣。孩子如果逃離,母親雖然憶念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孩子憶念母親,能象母親憶念孩子一樣,那母子生生世世都不會疏遠。同樣,如果眾生的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決定會見佛,去佛不遠,不需要其他的方便,自然能夠心地開明。)所以,佛既以大慈悲護念我們,我們怎麼能忘掉佛陀呢?
憶佛念佛具有大功德,經雲:“何者作意佛,佛安住彼前,恒時賜加持,解脫一切罪。”《三摩地王經》雲:“散步安坐站立臥,何人憶念能仁尊,本師恒時住彼前,彼者將獲廣大果。”佛的法身遍一切處,沒有遠近之別,我們誠心憶佛念佛,一定能得加持。
以本師而言,我們都是釋迦佛教下弟子,出家人都名釋子,釋迦佛對娑婆世界的所有眾生都具有大恩德。佛不出世,萬古如長夜,我們根本不可能值遇佛法,連三寶之名都聽不到,相續中不可能生起一點智慧,決定是在無依無靠的狀態中沉溺生死。在這個世界,任何一本經書,任何一座寺院,任何一個僧團,下至經中一字、一片袈裟,都是釋迦佛事業的體現,都是以本師無盡悲願所成就的。
在因地時,其他菩薩發願攝受淨土,本師以大悲攝受具諍濁世穢土,發了如白蓮花一般的五百大願,普遍攝受濁世眾生。今天雖然生在娑婆世界的五濁惡世,佛已圓寂,不能親見佛顏,但是本師的遺教還在對我們作攝受,作饒益。所以,我們不能忘記本師的恩德,時時應念佛恩。《觀佛相海經》雲:“有恩不報,是阿鼻因。”《楞嚴經》雲:“將此深心奉塵刹,是則名為報佛恩。”只有盡未來際以深心奉獻於塵刹,才是真正報答佛的深恩。
大堪布索達吉仁波切翻譯了全知麥彭仁波切所造的《釋迦佛修法儀軌》,這個儀軌極為殊勝,極具加持,很多道友都奉為日課,這樣就是恒時不忘大慈大悲釋迦佛。釋迦佛是這一期佛法的教主,是皈依處的總集大主尊,和我們有極深、極密切的因緣,是一切傳承教法的源頭,所以叫作“本師”。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儀軌小字上教誡我們除了平時精進念《釋迦佛修法儀軌》、念誦釋迦佛的名號和心咒之外,在座間可以供曼茶羅,念佛贊,讀《大悲白蓮華經》、各種釋迦佛的傳記等等。全知麥彭仁波切說:總而言之,在行住坐臥的一切時分當中,都應當憶念本師,夜間也觀想釋迦佛的真身放光照耀諸方,象極為晴朗的白天一樣,在這種境界當中入睡。平常,也是隨念釋迦佛往昔如何發心,隨學三世諸佛、諸大菩薩的事蹟,堅持菩提心的誓願,行持菩薩行,尤其盡力勤修止觀瑜伽,這樣將會使得暇滿人身具有大義。
③莫忘正念與正知:
什麼是正念正知呢?正念就是對於善法之義由聞思修在自己相續中形成的正念;正知就是由於依止正念,能夠了知覺察自己三門的狀態。
這個“正念”和“正知”是護持自心最重要的方便,須臾不可暫離。古人有偈說:“學道猶如守禁城,晝防六賊夜惺惺。”學道以正知正念護持自心,如同衛士守護禁城,白天要防護六根,夜間也要惺惺不昧,時時警覺。
《入行論》中說:“合掌誠勸請,欲護自心者,致力恒守護,正念與正知。”寂天菩薩合掌勸請,凡是想守護自心的人,一定要恒時不忘正念與正知。為什麼要守護正念和正知呢?《入行論》說:“心無正知者,聞思修所得,如漏瓶中水,不復住正念。縱信複多聞,數數勤精進,然因無正知,終染犯墮垢。”心無正知的人,聞思修所得的功德會如漏器中的水一樣,不可能留存,不會住在正念當中。雖然有信心,也聞過不少法,也數數精進,但如果在日用中不能安住正知,最終還是會犯很多過失,染上墮罪垢障。
阿底峽尊者在《菩薩寶鬘論》當中說:“正知正念不放逸,恒時守護自根門,日日夜夜三時中,再三觀察自相續。”所以,做一個修行人,晝夜都要觀照自相續,恒時守護根門,這樣才能不被過失染汙。
如何才能不遠離正知正念呢?就是常常要依止善知識和善友,不離開聞思修,因為善知識和善友常常會賜予教誨,會時時提醒你,而且在善知識和善友面前,心裏敬畏,不敢隨便放逸,這樣就容易生起正念。或者,經常閱讀祖師的傳記、祖師的教言,人都有向上之心,但也須要有助緣激發,見古人行持,自己生起隨學之心,這樣也容易提起正念。或者,想到諸佛菩薩的神通眼通徹無礙,自己的言行都會現在他們心前,這樣思惟後,內心敬畏,就容易隨念諸佛菩薩。有了正念,依止正念,正知就會現前,這樣就能護持好自己的相續。
恒需憶念有三種:恒念傳戒之上師,
恒念示道之佛法,恒念律儀與誓言。
恒時需要憶念的有三種,就是恒需憶念傳戒上師,恒需憶念開示修道的佛法,恒需憶念律儀與誓言。這一頌是要求我們念師、念法和念戒。
①恒念傳戒之上師:
對於傳授別解脫戒、菩薩戒或者密乘戒的上師,我們應當常常憶念恩德,因為依靠他們,我們的相續才獲得戒體,成為修道殊勝的所依。所以傳戒上師對我們有大恩德,不能忘記這些上師的恩德。
②恒念示道之佛法:
以前噶當派的大德奉行四依——心依於法、法依於貧、貧依於死、死依於乾涸之壑,他們唯一重視的就是這個法。《涅槃經》說:“法是佛母,佛從法生,三世如來皆供養法也。”一切佛都是從法出生,離開示道的佛法,不可能有任何成就。所以,常常心裏要依止法,以法來指導、調整自己,這就是常念示道之佛法。
③恒念律儀與誓言:
《華嚴經》說:“戒是無上菩提本,應當具足持淨戒,若能堅持於禁戒,則是如來所讚歎。”《大智度論》說:“如無足欲行,無翅欲飛,無船欲濟,是不可得,若無淨戒,欲得妙果,亦複如是。若棄舍此戒,雖複山居,服藥食草,與禽獸無異。”(就象沒有雙腳想走路,沒有翅膀想飛翔,沒有舟船想過渡,都是不可能的事。沒有清淨戒想獲得妙果也是如此,如果捨棄了清淨戒律,雖然住于山林,服藥吃草,但是與禽獸無異。)《涅槃經》說:“欲是佛性,證大涅槃,必須深心修持淨戒,若毀淨戒,是魔眷屬,非我弟子。”
由以上教證可知,戒律是無上菩提的根本,是一切增上生和決定勝的正因,所以應如護持眼目一般護持戒律,自己所受的律儀常常要憶念,不能忘記,否則在持戒違緣現前之時,很容易就會失壞律儀。
誓言的守持極為重要。全知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裏面講到,不顧誓言的人,就象篩子一樣,善妙的精華都會漏光。相反,如果一個人的誓願能夠越來越堅定,那就會越來越成為可信之人,這樣天尊、護法神以及福德、功德都會聚集起來。真正的正直之士,對自己所說的話,即使沒有大義,也不會輕易捨棄,何況是具有大義之語或者誓言,決定會始終守持。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該論中以對比的方式說道:“劣者愛惜自生命,智者珍視自誓願;劣者背棄誓願時,智者對此感稀有。智者寧可舍生命,而不背棄自誓願,劣者對此雖生奇,不思守誓之勝德。”(下劣者只是愛惜自己的生命,智者更珍視自己所發的誓願,見到下劣者隨意背棄誓言,智者都會感到很稀有。智者寧可捨棄生命,也不願背棄自己的誓願,但是下劣者不可能理解這一點,他們不懂得守護誓言的殊勝功德。)
捨棄誓言的過失極大,大恩上師常常教誡我們,在任何違緣面前都不能捨棄三寶,不能捨棄菩提心。象這樣以善加觀察而承諾的誓言,即使在壞劫之際也不能捨棄。常常憶念自己已承諾的誓言,並善加護持,這一點極為重要。
恒時應具有三種:身體恒時應有心,
床榻恒時應有身,心中恒時應放鬆。
在一切時中,應當具有這樣三種,第一就是在身體中恒時應當具有心,第二就是在床榻或坐墊上恒時應當有身體,第三就是心中恒時應當有放鬆、安祥的狀態。這樣就是安定之相,可以用來修道。相反,假如身體中沒有心,坐墊上也是空空的,心裏也是緊張、急躁,那就可以斷言,這只是一個散亂者,在修法上不會有任何成就,完全是散亂、流轉的惡相,結果必定一事無成,只是浪費人身而已。
①身體恒時應有心:
有人會起疑問:我的心從未離開過身體,強調這一條有什麼必要?身體當中無心,那是死人,不是說我。
實際上,一念不在,就是如同死人。雖然身體還在,但是精神已經從六根門頭流出,不是如同死人嗎?比如一個人上網,眼識、耳識、第六意識完全從根門出去,一直在網上遊蕩。我們在他旁邊觀察,見到電腦旁邊只是一個肉團,實際精神早已出去,甚至周圍發生之事都不知道。這樣就是身體當中沒有心,正知正念完全喪失。這樣的串習一再堅固的話,後果極為可怕,最後心識完全散逸,無法收攝,會變成一種遊魂狀態,對於家庭、事業和修行,都不可能關心,最終會喪失健全的人格。
所以,心應當收攝,不要讓它從六根門頭放逸出去,要讓它時時安住,這樣才能止住流轉,向內攝心一處,現前清淨的智慧。
《法句經》上有一個生動的比喻,過去有位道人,在河邊樹下修道,十二年中不能除貪,只是心裏憶念六欲,不能得道。佛知道此人可以度化,就化作沙門,在樹下與他共宿。不久,月亮出來了,有一隻烏龜從河裏鑽出,爬到樹下。又有一隻水狗想咬烏龜。烏龜馬上把頭、尾和四隻腳全部縮入殼中。等水狗走得稍遠時,烏龜很快伸出頭尾和四腳,行走而脫險。佛所化的沙門,就此啟發道人說:“我看世人不如此龜,世人不知無常,放縱情識,生死無有其他起因,唯一是以意所造。”即說偈言:“藏六如龜,防意如城,慧與魔戰,勝則無患。”意思就是,要如烏龜一般收藏自己的六根識,防護自心要象守護城門一樣,以智慧和魔戰,勝利則能遠離過患。
現時環境極為濁惡,如果心不能安住在身體中,那就象烏龜伸出頭尾和四腳一樣,決定會被外境兇惡的水狗所吞吃,也就是自己的心會被六塵淹沒。
這個龜狗的比喻非常貼切。在網路面前失去自控能力的人,或者對遊戲機著迷的人,確實就象心識被網路、遊戲機咬住一樣,整個人的精神完全鑽入網路或遊戲裏面出不來,變成一種心識出竅的活死人。所以,身體當中一定要有心,在城市當中更要嚴密護持,否則自己的心被六塵水狗吃掉,還不知道。
②床榻恒時應有身:
為什麼身體應恒時安住在坐墊上呢?因為初學者制心能力很差,如果不在一個固定的靜處安住,身體常常在外面走,很容易就會散亂,收不回來。如果身體不能安住,六根隨之而不能收攝,淨念就無法相繼,無法以心深入思維、念誦、觀想、觀照,日常的修行會受到嚴重破壞。所以,初學者不管好自己的身體,最後就會失壞修行,以一種日夜向外散亂的狀態,根本無法趣入聞思修行,最多只是一個形象的修行人而已。
為什麼要恒時呢?因為只有堅持才能成功。人的相續成熟,不是三兩天的事情,需要一個長期漸次積累的過程。如果沒有恒心,不能持之以恆,一般人都是半途而廢,一事也無法圓滿,所以成功在於長久堅持。過去,古人在大事未明之前,到處參訪明眼善知識,唯一是為了參究生死大事。今天的人是到處旅遊,這個道場住幾天,那個道場住幾天,說到底和真實修行沒有關係,只是種個善根而已。
噶舉派祖師無等達波瓦曾經說:“作為瑜伽士,走破靴子,不如坐破墊子。”
古代,長慶禪師用功時坐破七個墊子,最後得到成就。
《十住毗婆沙論》上說:“常坐亦有十利:一、不貪身樂;二、不貪睡眠樂;三、不貪臥具樂;四、無臥中脅著席苦;五、不隨身欲;六、易得坐禪;七、易讀誦經;八、少睡眠;九、身輕易起;十、求坐臥具衣服心薄。”
③心中恒時應放鬆:
就是自己的心要恒時保持安祥,不能緊張,不能急躁。太緊張、太懈怠,都是墮入兩邊,不是中道。只有心裏放鬆,才能很好地念誦,很好地思維,很好地修法。心裏緊張,人很容易疲厭,心也累,身體也累,而且越是緊張,越難以相應。緊張是執著的表現,對於禪定和智慧來說,都是違品。但是也不能把“放鬆”理解成放逸、懈怠。放鬆是表示安住在不固執的調柔狀態,語默動靜都是安定寧靜的。
“恒時”就是二六時中都要保持這樣的心態。心調得樂,內心調整好了,作一切事、作一切修行,都會得到安樂。心不調柔,作任何事,都是痛苦,所以,華智仁波切教我們在一切時中內心都要安定。
急須忘掉有三種:急須忘掉生貪友,
急須忘掉生嗔敵,急須忘掉癡睡眠。
急須忘掉的有三種,就是急須忘掉引生貪心的朋友,急須忘掉引生嗔恨的怨敵,急須忘掉增長愚癡的睡眠。為什麼這三種必須要忘掉呢?因為如果耽著這三者,極易引發嚴重的貪嗔癡三毒,破壞自己的梵行,所以急須忘掉,不能老是放在心裏。在心裏放久了,就會使三毒加劇,最後會毀滅自己。“急須”是指後患嚴重,須要儘快的遣除。
①急須忘掉生貪友:
直接說,就是要忘掉以往的男女感情。以男眾來說,如果經常想念以往的女友,或者還保持交往,貪心一定會粗猛地生起,對出家人來說,容易還俗破戒。凡夫都是以婬欲而受生,婬欲的煩惱根深蒂固,極容易引生,又極難斷除。在沒有得自在之前,先要從外緣上防護,就是不能接觸引生貪欲的異性,不然欲得解脫,只是蒸沙煮飯而已。
②急須忘掉生嗔敵:
就是不能常常在心裏想怨敵的壞處。一切嗔心的來源,就是心中不清淨的觀想,如果常想怨敵不好的一面,常現不悅意的相,最終會暴發強大的嗔心。如果能不記前嫌,進一步,以慈悲心作意怨敵的悅意之相,常念他好,這樣就能把怨敵轉為朋友。怨敵和朋友,本無自性,都是以心假立可愛和不可愛而成立的,如果能夠思惟好的一面,一定能夠化怨敵為朋友。阿底峽尊者在《菩薩寶鬘論》上說:“遠離嗔心不悅意,處處恒具歡喜心。”遠離嗔心不悅意,對任何人,對任何事,都要保持一種歡喜心,這是很重要的竅訣。
以前有位修行人,他有一個怨敵,為了對治嗔心,每次修法都把怨敵觀在自己頭頂上,並且作意悅意之相,這樣和怨敵相見時,首先對他笑,怨敵最初反應不大,但是時間一久,怨敵的心也被他的微笑所轉動,結果怨敵也報以微笑,彼此的仇怨由此而化解。所以“忘掉生嗔敵”,就是要求我們在心裏不能有對立面,不能作意怨敵的不清淨相。這就是關要。
③急須忘掉癡睡眠: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君主法規論》當中說:“放逸毀事因睡眠,倘若斷除此垢染,神清志明事圓滿。”導致放逸和毀壞大事的因緣,就是睡眠。如果能夠斷除睡眠的因緣,自己的心就會很清明,事業也會圓滿。睡眠過度是增上愚癡的因緣,貪睡是一種懈怠的相,貪睡之人不可能成辦事業,而且容易誤事。我們每天的睡眠要適量,要有規律,如果早起不貪睡眠,對一天的修行生活都會有很大幫助,古人也說“一天之計在於晨”,如果過度貪睡,就會損壞一天的作業,而且這種習氣一旦堅固,人就無法奮發精進。《禪波羅蜜》說:“若眠寐過多,非唯廢修聖法,亦複空喪工夫,令心暗晦,善根沉沒,當覺悟無常,調伏睡眠。”
恒需謹慎有三種:眾中出言當謹慎,
獨處行為當謹慎,平常觀心當謹慎。
恒時需要謹慎的地方有三種,在大眾當中出言應當謹慎,獨處時的行為應當謹慎,平常觀心應當謹慎。
①眾中出言當謹慎:
注意“眾”字,眾就是大眾,有很多不同種類人的聚會,就是眾。為什麼眾中出言應當謹慎?因為大眾當中說話不謹慎,容易造口業,容易帶來過患。為什麼容易造口業呢?因為大眾聚會,人的品類很多,比如有相貌醜陋的,有身體殘疾的,有不具信心、持有邪見的,有愛說是非、喜歡說離間語的,有智力不夠、很愚笨的,有觀察過失的,有行為虧欠的……在這種情況下,說話不注意,就可能觸及他人的痛處,或者讓人產生邪見,或者容易造成人和人之間的矛盾,或者以自己輕率的言語會讓人笑話等等。而且在大眾當中說話,因為對境大,容易造成影響,而且人多口雜,話語容易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傳播出去,這樣造的口業就會放大很多倍。有時候,當眾揭露他人的過失,會象刀子一樣刺傷人心,因為當眾這樣說,會使人無地自容,沒有臉面,這樣即使表面忍氣吞聲,實際在心裏已積下怨恨。
所以,一般有道德的人不會輕易出言,有智慧善觀時機因緣的人也不會輕易出言,謙下護持自心的人也不會輕易出言。何種人會輕易發言呢?一般心志浮躁的人會輕易發言,喜歡表現自己的人也會輕易發言,而且說話往往不經大腦思考,隨意而說,這都是愚者之相。《二規教言論》說:“語言若不穩重者,如同烏鴉眾人恨。”(語言不穩重的人,就象烏鴉一樣,大家都會討厭他。)
這個眾中出言,還包括流通自己的著作。寫成文字,在大眾當中傳播,這是正式當眾發表言論,可以說是最正式、最重大的眾中出言。如果不謹慎,就會造成很大過失。因為讀者不是十人一百人,而是成千上萬,著作不是短時留存,而是較長一段時間的留存,假如著作當中有錯誤,有染汙,讀者也信以為真,就容易庸醫誤人,把錯誤的見解傳入他人相續中,而且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邪見流播面很廣,所造口業非常嚴重。
明代蓮池大師在《竹窗隨筆》當中教誡後人,學道人著述,宜在晚年,因為佛法著述與世間文章不同,上為闡明如來心法,下為開啟後學悟門,假如學問不通,見解未定,有錯解的地方,那就成了辜負佛陀、貽誤後學。
②獨處行為當謹慎:
“獨處”是和“眾中”相對的,為什麼獨處時行為要謹慎呢?因為在大眾前人心會有所約束,不敢放縱,但是一人獨處時,沒有人看見,就容易放縱自己,不願意守規矩,所以獨處時需要謹慎。怎麼謹慎呢?就是沒有人管束時,應當自覺防護根門。不清淨影視、VCD不能看,不清淨的音樂不能聽,會使性情轉移的活動不要去參與。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能想入非非,不能在容易動貪嗔的方面打妄想。這些是有關獨處行為應謹慎方面的教誡。
③平常觀心當謹慎:
為什麼觀心應當謹慎呢?因為人心最危險,不謹慎觀心,易生大患。《入行論》說:“若縱狂象心,受難無間獄,未馴大狂象,為患不及此。”如果放縱如狂象般的分別心,最後會讓我們墮入無間地獄當中受苦,未馴服的大狂象不可能這樣傷害我們,因為狂象只能損壞肉身,斷絕一世的壽命,不可能損壞我們的相續,讓我們在長劫當中受苦,所以,人心比狂象還要危險,禍從心起,苦由心生,一切禍患的根源就是自己的噁心,如果不謹慎觀心,自相續容易被嗔恚、邪見等大惡業摧毀。刹那之間就會造下謗師、舍法、對菩薩生嗔等嚴重的惡業,刹那之間就會造下地獄業因,刹那之間就會摧毀多劫的福善,刹那之間就會息滅解脫之燈,刹那之間就可能成為破戒者。所以,萬劫重罪一念可造,對於自心怎麼能不嚴密防護呢?
相反,如果能夠謹慎觀心,調伏自心,就可以遠離一切過患。《入行論》說:“若以正念索,緊拴心狂象,怖畏盡消除,福善悉獲至。”意思就是,以正念的繩索緊緊拴住心的狂象,一切怖畏都可以消除,一切福善都可以獲得。“虎獅大象熊,蛇及一切敵,有情地獄卒,惡神並羅刹,唯由系此心,即攝彼一切,調伏此一心,一切皆馴服。”只要能夠攝住自心,一切境都可以攝伏,不論虎獅大象、怨敵獄卒,還是惡神羅刹,都可以調伏。
《高僧傳》中記載,以前有位元禪師,想求和尚傳他祖師衣缽,和尚不答應,他心裏有抱怨。和尚去世二十年後,有一次,此禪師偶見對岸有女人洗腳,不覺動念,認為女人的腳很白嫩,忽見和尚現身,厲聲呵斥:“此念可傳祖師衣缽嗎?”禪師很慚愧,禮拜而懺悔。所以,在沒有見道之前,我們都沒有把握,因為相續中的煩惱種子絲毫也沒有斷除,遇境就會現起,所以乃至見道之間,都要謹慎護持自心,不要在這個期間以放逸而墮落。
恒需隱秘有三種:隱秘自己之功德,
隱秘他人之過失,隱秘未來之計畫。
恒時需要隱秘的地方有三種,就是需要隱秘自己的功德,需要隱秘別人的過失,需要隱秘未來的計畫。
①隱秘自己之功德:
損壞功德的方面有很多種,比如嗔心、邪見、顛倒回向、宣傳自己的功德,都會損減功德。
隱藏自己的功德,才能逐漸積累。如果為求名聲,經常宣傳自己的功德,讓天下人都知道,這樣功德就會以暴光而消失。這個道理大家要明白。萬物的孕育都要隱藏,才能深厚,如果暴露,很快就會消亡。我們看看,胎兒都是深藏在母胎裏面,而且要經十月才能孕育成人;釀酒也是要密封,不能漏氣;一切草木的根都是隱藏在地下,而且紮根越深,生命力越旺盛;下至煮飯也要密閉才能熟。通過這些比喻,大家應當懂得,功德是要潛藏隱密,才能不斷增長積聚。所以,古人教我們積“陰德”,作了善事,要不留名,不居功,不自己宣傳,這樣才能與道相應。如同雁過長空,不留一點痕跡,我們作功德,不要在心裏耽著,作了好象沒事一樣,這樣才清淨。如果作了一點功德,天天都執著,天天都嘴在嘴邊,見人都要宣傳一遍,這樣也不會有很大功德,因為功德都因你的口舌而漏盡了。
從修行產生的驗相、證相上來說,也不能隨便講,講了境界就容易消失。這是緣起上很微妙的地方。但是現代人和古人的作法完全相反,稍有功德,就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不需別人宣傳,自己首先就作廣告,而且有一點功德,宣傳起來可以放大十倍。這樣只是貪求名聲而已,最後一定會敗亡的。有些凡夫人公然自稱是某菩薩的化身、得了登地等等,這樣說上人法妄語,根本戒都會破掉。
②隱秘他人之過失:
我們看大地的器量非常大,能夠包容一切,在大地上放不淨糞,大地也能容;車馬在大地上行走,大地也能持。而水要是太清了,裏面反而養不了魚。這是表示有包容才能有福德。如果一個人對自己要求很嚴,對別人非常寬厚,那就是有福德的相。
每個人都有自尊心,有了過失,都不願意讓人知道,都不願意有惡名。假如不隱惡,讓惡名輾轉傳播,那就會使人無地自容。所以,古人說:“聞人人有過,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而聞,口不可得而言。”然而輕薄之人,往往愛聽他人過失,而且聽了之後,喜歡添枝加葉到處宣揚,這樣壞人名聲,一定會遭惡報。
在隱秘他人過失方面,過失小的應當隱,過失大的尤其應當隱;男子的過失應當隱,女人的過失尤其應當隱;一般人的過失應當隱,祖先的過失尤其應當隱;個人的過失應當隱,涉及到團體的方面,尤其應當隱;下劣者的過失應當隱,德高望重者的過失尤其應當隱。惡名越大,隱惡的功德就越大。不能隱的人,都是自己無福隱惡。
清朝有位王吉武,有一年秋試,他考取後,天晚從遠路返家,快到家時,遇一醉漢,抓住他問:“你是誰?”取刀就要殺。王吉武說:“我是王某,就是新科考取的人。”醉漢說:“我就是要殺死你。”說完瘋狂撲來。當時有鄰居跑來救護,王吉武才逃脫出來,但他回家後,這件事根本沒有和家人說。
第二天,醉漢醒來,憶起昨晚之事,心裏很害怕,認為吉武會上告他,就和幾個鄰居趕緊上門謝罪。但是吉武閉門不見,好像昨晚無事一樣。這些人不知其意,都疑惑而回。
王吉武的涵養很深,能夠寬容人,他受到醉漢攻擊,不但不和他計較,對家人也隻字不提,這是以善心隱人之惡的境界。
古代的大舜,隱惡揚善。大舜在河濱,見漁人爭搶深潭,老弱只能在淺灘急流中打漁,大舜見了心裏很悲哀,他也去打漁。見到爭的人,隱藏其過,口中不說;見有謙讓者,就讚揚效法他。一年後,漁人都以深水相讓。
所以,象聖王大舜這樣,能夠包容人,自己首先作出榜樣來,久而久之,有過失的人自己就會慚愧,不求無過而他的過失自然會減少。如果不能容人,強求他無過,反而他的過失會越來越多。這個隱惡揚善是作人很基本的修養,是賢善人格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菩薩寶鬘論》中說:“髮露自己之過患,不覓他人之過失,隱藏自己之功德,宣揚他人之功德。”對自己,應當多講過失,隱藏功德;對待他人,應當多講功德,不宣揚過失。常見他人過失,就是諸惡之門;常見自己過失,就是諸善之門。所以六祖說:“常見自己過,與道即相當。”
印光大師也教導我們,要常見自己是凡夫,看一切人都是佛菩薩,靜坐常思己過,閒談不論人非。這樣作才會與道相應。否則,日日自贊毀他,菩薩戒也會破掉。《梵網經菩薩戒本》說:“菩薩應代一切眾生受加毀辱,惡事向自己,好事與他人,若自揚己德,隱他人好事,令他人受毀者,是菩薩波羅夷罪。”
③隱密未來之計畫:
《君主法規論》上說:“除非無利無害語,心中斟酌之大事,若于非時脫口出,眾人皆知事不成。”(除非是無利無害的語言,如果是心裏斟酌的大事,在非時脫口而出,人們都知道這樣事情是不會成功的。)漢地古書上也說:“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以上講了恒時需要隱秘的三個方面,就是自己的功德、他人的過失、未來的計畫都要保密。《薩迦格言》上講:“劣者隱瞞不密事,該密之事處處說,高士不隱非密事,寧死亦隱應密事。”下劣者不需要保密之事作保, 密,應密之事反而處處, 宣說;高尚者不會保密不需隱密之事,但是應密之事,即使砍頭也不會洩露。大家了知取捨之後,在日用之中,應當照此如理行持。
不可宣說有三種:不宣偶爾出離心,
不宣自己狡詐行,不宣自己之善行。
不可宣說有三種,就是不可宣說偶爾出離心,不可宣說自己的狡詐行,不可宣說自己的善行。
①不宣偶爾出離心:
首先講一個故事。
有一次,華智仁波切來到一個山洞,洞中的一個修行人問他:“你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仁波切答:“我從後面來,到對面去。”
這人又問:“你生於何處?叫什麼?”
仁波切答:“我生在人間,叫無作瑜伽士。你在此處修什麼法,住了多久?”
修行人很神氣地說:“我在此處修了二十餘年,正在修無上的安忍波羅蜜多。”
仁波切皺皺眉頭,對他說:“雖然是很好,但我聽說你是一個大騙子,騙了很多信眾。”
這一下,修行人氣得跳起來,對華智仁波切說:“你說什麼?我騙了誰,你要說清楚。你是不是故意來干擾我閉關修行?真是個賤種人。”
華智仁波切心平氣和地對他說:“朋友你好,剛才你不是說修了二十多年的安忍波羅蜜多嗎?這麼大的嗔心是你自己的嗎?”
《竹窗二筆》中記載:
以前有位老先生說:“舉世無有一人不愛名聲。”他邊說邊感歎。
坐中一人起來說:“老人家講得對,我看不愛名聲的,只有您一人而已。”老先生聽了高興的歡笑起來,不知道自己已被人賣了。
從上面的故事,大家可以體會到,大話容易說,但是說的不一定自己已真實行到。自己沒有行到的,不能誇大,否則就成了自欺。
我們偶爾生起一點出離心,未必是真正到量,所以不能隨便講自己證到何種境界。很多人喜歡自吹,實際上只是自欺,不值明眼人一笑。比如,有的人說“我已經證悟了等淨無二”,為什麼聞到不淨糞還要捂住鼻子呢?有的人說“我的出離心已經不退轉了”,為什麼一到城市,見到五光十色的境界,眼睛都發直呢?有的人說“我的自他交換修得很堅固了”,為什麼一寸地基都不肯讓步呢?有的人說“我已經通達了中觀”,為什麼一件小事在心裏都擺不平呢?請問“中”在哪里呢?有的人說“我得了初禪”,為什麼天天還要多吃多睡呢?《四十二章經》佛誡:“切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我們不應隨意而妄說修行境界。
②不宣自己狡詐行:
這是教人要有羞恥。無有羞恥之人,喜歡宣揚自己狡詐的行為,喜歡講自己如何搞殺盜淫妄,如何精通世間法,講起來也很自豪。如果有羞恥的話,不會覺得這些是光彩之事。所以,作人應有羞恥心,狡詐行為沒有任何功德,如毒品一般,只會毀壞自己,不應宣揚。如果以歡喜心宣揚,自己以此將堅固邪惡習氣,也令聽者中毒,增上三毒的染汙。所以,邪惡不能宣揚,不能傳播,這是精神病毒,應當以善的言教和行為來對治。《孟子》說:“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此改過之要機也。”恥對於人關係極大,人有羞恥,就可以成聖賢,失去羞恥就會變為禽獸。發起恥心是改過的關鍵。印光大師也說:“恥之一字,其利無窮,有與聖近,無與獸同,慚恥之服,無得暫卸,我佛訓誨,莊嚴第一。”
③不宣自己之善行:
首先講陽善和陰德的差別,行善為人知,就是陽善;行善不為人知,就是陰德。後者果報更大。古人有格言說:“積德於人所不知,是謂陰德;陰德之報較陽德倍多。”以陽善得到世間的名聲,名聲也是福,享受大名,福報自然會隨之而消失,所以陽善不如陰德果報大。假如名聲與實際不符,名聲很大,內在並沒有實際的道德,那就更危險,往往會招來大禍。
《了凡四訓》上說:“為善而心著善,則隨所成就皆得圓滿;心著於善,雖終身勤勵,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財濟人,內不見己,外不見人,中不見所施之物,是謂三輪體空,是謂一心清淨,則鬥粟可以種無涯之福也,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雖黃金萬鎰,福不滿也。”所以行善著相和不著相,在獲得福德上相差極大;同樣,行善宣傳和不宣傳,結果也有很大差別。我們提倡,行善不求名利,不圖回報,不自己宣揚,甚至來世三界的異熟果也不希求,這樣才會與本性相應。
唐代善靜禪師,曾經沐浴時,舍利降落,他秘密收藏,不許弟子示人。一次禪定時,忽有白鶴立在庭院中,溫馴如聽法者,善靜讓人趕出,凡是此等殊勝征相,都密而不宣。
《西方確指》上說:“深潛不露,是名持戒;若浮於外,未久必敗。”
下面再講一則故事:
一次,華智仁波切準備到噶托寺去傳法,離傳法還有很長時間,他就去轉繞寺廟邊的舍利塔,當時沒有人認出他。有個加絨喇嘛過來與他交談說:“你對佛法很有興趣,不知你懂得多少?”仁波切謙虛地回答:“佛法廣博,我只略知一點。”加絨喇嘛說:“我正在學《大圓滿前行引導文》,這部論圓滿宣說了佛法的一切道理,是大成就者華智仁波切的著作,如果想聽,我可以傳給你。”仁波切很高興地答應了。以後,他每天在加絨喇嘛前認真聽受,從人生難得一直聽到因果不虛。
有一天,加絨到城裏辦事,回來告訴“弟子”說:“今天聽到好消息,華智仁波切已到噶托,兩三天之後就要傳法,你還是很有福報的。”華智仁波切說:“他有什麼了不起?佛陀不是告訴我們依法不依人嗎?”這一下,加絨喇嘛很不高興,呵斥他說:“你真是膽大包天,對華智仁波切也這樣不恭敬,應該把你擯出僧團。”
兩天以後,尊者坐在法座上對信眾傳法,加絨喇嘛也在場,他見到新收的“弟子”變成了華智仁波切,很不好意思,就想離開。華智仁波切知道後,對眾人說:“加絨喇嘛是為我傳授《大圓滿前行》的上師,對我恩德很大,我很希望他能留下來,和我共同發願度化眾生。”
聖者們是這樣無我相、無人相、無功德相,不會以我執心推動而天天宣傳自己的功德。華智仁波切那麼大的成就,可是絲毫不外露,沒有一點架子,還在小喇嘛前虛心聽法,這就是聖者的行為。
不可去處有三種:怨仇爭處不可去,
眾人聚處不可去,玩樂之處不可去。
不可去的地方有三種,就是怨仇爭鬥的地方不可去,眾人聚集的地方不可去,娛樂場所不可去。
為什麼這些地方不能去呢?因為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經常處在不清淨的環境中,很快就會薰染不良習氣,容易起煩惱造惡業。下面以孟母三遷的故事來說明:
孟子幼時喪父,母親帶他一起生活。最初他家住在屠宰場旁邊,孟子天天學殺豬,母親見後心想:“不能讓孩子這樣下去,不能讓他學殺生的惡業。”這樣,母親就趕緊搬家,搬到一個墳場旁邊。但這次母親又發現孟子開始在學挖地、造墳這類事,這樣發展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母親又一次搬家,搬到一所學校旁邊。這所學校教學生對聖人敬禮,放學回家對父母敬禮,還要學生好好學習聖賢書。當時孟子家沒有錢,無法上學,但是孟子有很強的學習能力,他見別人怎麼做,自己就會模仿,慢慢就能讀書識字,而且進退有禮,母親見孩子在這裏能夠學好,就在這裏安住下來。
由上面的故事,我們就知道人受環境的影響很大。接觸好的環境,可以引發賢善的心念和行為,將來會成好的人才。相反,接觸不好的環境,就是有善根也會漸漸變壞,不知不覺中,自己的性情就會轉變。對於初學者來說,首先不接觸染汙的環境,至關重要。所以華智仁波切也是很肯定的講到“不可去”,意思就是禁止初學者前往。
初學者和瑜伽士的行為有很大差別,獅子的行為,兔子不能簡單模仿,比如濟公活佛是得到自在的成就者,可以入酒店、妓院遊戲,但初學者不能這樣作。孔雀喝毒,羽毛反而更美麗,其他鳥喝毒,只會斷送自己的性命。人應有自知之明,如果只是一個凡夫初學者,一定要行為嚴謹。
怨仇爭鬥的場所不能去,更不能加入鬥爭。比如出家人,在家人與仇敵鬥爭時,如果自己加入,同樣會生起粗猛的嗔心。嗔心起來,人是衝動的,什麼都不會顧及,容易造下殺生的惡業。《弟子規》上說:“鬥鬧場,絕勿近。”凡是鬥爭場所,絕對不能接近。有一類人,特別愛看打鬥的場面,對於鬥爭喜歡發隨喜心,這樣只會增上暴力的惡習,會造下很重的惡業。和這一條相關的,就是不能看宣傳暴力的影視和書籍。我們得一個人身很不容易,應該守持好自己的相續,如果接觸這些惡濁的境界,在相續中播下暴力種子,遲早會以種子的力量起現行,最後只是毀壞自己而已。智者應當首先在因上防護,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人多熱鬧的地方也不要去。虛雲老和尚說:“寧可在山林中睡覺,不去城市中辦道。”在鬧市中,環境極亂,逛一次街,浪費很多時間,只是消耗精力、增上散亂,對於初學者來說,不可能增上清淨的智慧。古人也說:“熱鬧處中,人向前我落後,是非窩裏,人用口我用耳。”意思就是:在熱鬧場所,別人都向前,我偏偏落後;在是非之地,別人都用口,我偏偏只用耳根。
娛樂場所,包括歌舞廳、電影院、網吧、錄影廳、酒吧、遊戲機房、各種球場、體育館等等,這些地方都不應去。大恩上師這樣教誡我們:“我們現在這個時代,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有許多外境極具誘惑力,極易誑惑、煽動人的貪嗔煩惱。修行人必須十分注意,不讓自己接觸這些環境。一旦接近,凡夫確實難以對治煩惱,尤其是電視、電影,絕大多數都是引發眾生自心煩惱的因緣。當然,要求你們根本上斷除這些,有些人可能有困難,但是希望每一個想調伏自心的修行人,應該把握自己,不要去看……”
《親友書》中如是宣說毀壞名譽的六法:“賭博以及看聚會,懶惰依附惡劣友,飲酒夜晚入村落,斷毀名譽之六法。”所以,去麻將館玩麻將,看聚會,夜晚入城市,或者參與惡友團體,都會毀壞修行人的名譽。作為出家人,這些方面尤其要遮止,否則不但會毀壞自己的名譽,也有損佛教的清淨形相。
不宜言說有三種:無信者前不說法,
未問不說自經歷,不說不符實際語。
不適合講的有三種,就是在無信者面前不宜說法,別人未問不宜宣講自己的經歷,不宜宣說不符合實際的話。
①無信者前不說法:
《涅槃經》說:“有信之人則名可治,定得涅槃,瘡疣無故。無信之人,名一闡提,名不可治。”又說:“非時非國不請而說,輕心輕他自歎隨處而說,反滅佛法,乃至令無量人死墮地獄,則是眾生惡知識也。”在《廣論》當中,我們也講過,作為法師應當觀察對方的根器再說法,如果沒有信心,不能隨便說法。因為對方沒有信心,對他傳法,也不能接受,反而會生起邪見、捨棄正法等嚴重的過失,所以說法也不能盲目。
②未問不說自經歷:
對於修學密法的人來說,很多方面都需要保密。自己受過的灌頂,自己正在修什麼法,自己的本尊等等,很多方面都不能隨便對別人說。
③不說不符實際語:
明朝有個地方軍事長官姓湯,才智文章頗佳,但是性格傲慢,常自誇文武全才,可以獨當一面,所以大家叫他“湯一面”。後來調往陝西當參將,與寇匪交戰,被一箭射喉而死,大家又叫他“湯一箭”。原來的“湯一面”竟然成“湯一箭”,所以大話不能亂說,否則大話會變成笑話。《論語》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永覺和尚廣錄》上說:“大言必自招尤,小心終是寡過。”
不該之事有三種:友前不該有喜怒,
承諾不該有變動,行事不該有表裏。
不應該的事情有三種,就是朋友面前不應該喜怒無常,承諾不應該有變動,作事不應該表裏不一致。
①友前不該有喜怒:
《君主法規論》說:“濁世惡劣之眾人,動輒歡喜動輒憂,時傲時卑柔暴等,行為日日多變化。”“最初之時易相處,久而久之不可靠,令人生起厭煩者,稱為不穩重惡友。首先難得融洽處,誠心交往將成為,莫逆之交情穩固,稱為穩重之善友。”(最開始時容易相處,但是時間久了不可靠,讓人生起厭煩,這種人稱為不穩重的惡友。首先很難融洽相處,以誠心交往將會成為莫逆之交,情意穩固,這樣的朋友稱為穩重的善友。)
《君主法規論》這一段告訴我們,朋友有兩種,就是不穩重惡友與穩重善友。不穩重的惡友,心態變化很快,開始時親密異常,後來變得如怨家一般。這不是以道義相交。穩重的善友,情意堅固,幾十年不會變心,甚至生命都可以託付。
②承諾不該有變動:
先講一個公案。
東漢范巨卿,年青時讀太學,與張元伯是好友(古代太學相當於現在的大學),在兩人返鄉時,範巨卿對元伯說:“過兩年,我再上門拜見尊父母。”這樣就一起約定日期。兩年已過,元伯對母親說起此事,讓母親備飯菜等候巨卿。母親說:“闊別已經兩年,何況是千里結言,不要太相信。”元伯說:“巨卿是信士,絕不會違約。”到了約定之日,巨卿果然來到,升堂拜飲,盡歡而別。
此後一晚,巨卿夢見元伯說:“巨卿,我在某日死,當在某時安葬,你雖未忘記我,但怎能趕上呢?”巨卿醒來,悲歎落淚,快馬趕赴元伯家。人還未到,喪事已發引,至墳邊時,棺材不肯進。母親撫棺說:“元伯還有盼望嗎?”就停下棺材。稍後,見有人號哭趕白車騎白馬而來,母親說:“一定是範巨卿。”巨卿到後,叩喪而言:“元伯,你走了,死生路不同,你我從此永別了。”這樣執紼引棺,棺材才向前。(紼是下葬時引棺入墓穴的繩子,古時送葬之人都要執紼。)巨卿留在墓邊,修好墳樹後,才離去。
《歷史感應統記》評論說:“吾讀此傳,輒流淚不能止,歎古人朋友之交,相信以心,生死不渝如此。《書經》稱:‘朋友之交止於信。’范張二君,其信之極致者耶?孔子雲:‘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信之一字,重于生命,范張二君,誠後人之模範。”
《君主法規論》說:“一切實語高尚士,承諾之事縱微小,亦不反悔況大事,及已盟誓之諸事。倘若誓言穩如山,成辦自己諸所需,成為眾生依賴處,發威天人亦生畏。”
印光大師說:“守信之人,言不妄發,說到做到,不矜不伐;無信之人,事事皆假,人所厭棄,不如牛馬。”(守信的人,說話不會隨意妄發,而是說到做到,不驕慢也不自我誇耀。沒有信用的人,事事都是虛假,為人所厭棄,不如牛馬。)
③行事不該有表裏:
《二規教言論》說:“何人表裏為一致,所發誓願極堅固,眾人於彼亦歡喜,諸天喜之何須說。”
靈源惟清一天和兩個僧人入城,晚上才回來。晦堂和尚問:“今天你哪里去了?”靈源說:“剛從大寧回來。”當時死心禪師在旁邊,大聲呵斥說:“參禪欲超脫生死,發言先要誠實,清兄怎能妄語?”靈源臉熱,不敢應對。從此之後,再不入城,不隨意發言。(靈源所行與所言不一,即是行事有表裏。後誠心悔過,言行不二。)
下面講一個阿寄的故事。阿寄是一個下層貧民,但有一顆象金子一般的善心。
明朝時,徐氏兄弟分家產,老大分到一匹馬,老二分到一頭牛,三寡婦分到一個老僕人,就是阿寄,已經五十多歲。寡婦哭著說:“馬可騎,牛可耕地,老僕人只能白吃飯。”阿寄對她說:“主人認為我阿寄連牛馬都不如嗎?”
從此以後,阿寄盡心盡力為主人出謀劃策,發家致富。寡婦的金銀首飾,共有十二金,拿到山中賣漆,每年得到三倍利潤,十二年後,家產達幾萬金。阿寄幫助主人嫁出三個女兒,又請來老師教育她的兩個兒子。二子成人後,都娶了妻子,聘金達千金。阿寄又送他們入太學讀書。阿寄見徐家人,即使小孩也必定禮拜,從未輕視過主人,主人女兒雖小,也不與她平坐。後來,阿寄得病,在他臨死時,取出全家粗細帳目交給主人說:“兩位小主人可以接管了,老奴已盡牛馬之報!”阿寄自己的家,沒有一寸絲一粒米,一妻一子,衣服僅能遮體。
阿寄是忠誠守信之人,沒有很多花言巧語,不會表面一套,裏面一套。幾十年當中,盡心盡力輔助主人,一直不變心,今天聽到他的事蹟都會被他的人格所感動。如果能具足阿寄這樣的品行,不論修行,或者做事,都會堅固圓滿,足以自立立人。太虛大師曾說:“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所以,人格是最關鍵的基礎,人格若能圓滿就可以成佛。
莫作之事有三種:切莫自大與傲慢,
切莫暗中說他過,于誰亦莫作輕毀。
不可作的事有三種,就是切莫傲慢自大,切莫暗中宣講他人的過失,對誰也不要輕毀。
①切莫自大與傲慢:
《君主法規論》說:“大士傲慢何必要,若無我慢更莊嚴,劣者傲慢有何用,若有我慢更受辱。”(如果是大士,傲慢有什麼必要,沒有我慢反而更莊嚴;如果是劣者,傲慢有何作用,有我慢更會受人輕辱。)
《薩迦格言》說:“淺學之人極驕傲,學者謙遜又溫和,溪水經常嘩嘩響,大海從來不喧囂。” (往往學問淺薄之人極為驕傲,真正的學者一定是謙遜溫和的,溪水很淺,所以經常嘩嘩地響個不停,但是深廣的大海從來也不喧囂。)
②切莫暗中說他過,于誰亦莫作輕毀:
宋代名臣韓琦,每見文字中有攻人隱惡之處,就親手封記,不讓人見。明代文征明,天性不喜歡聽他人過失,見到有人想說過失,往往以其他方式善巧掉轉話頭。以上諸公都是忠厚自持,所以能夠享大祿而貴為名臣。
下麵再講反面公案:
有個田霽的人,人很刻薄,對於古代聖賢和當代名士,喜歡評駁其短處。死後,地府以此業因,每天讓三條蛇兩隻蜈蚣出入他的七竅,一年滿後,受生為女人。
《發覺淨心經》中記載:一天佛在祇洹精舍說法,有六十人見佛,五體投地,悲淚如雨,他們請問自己前世之事。
佛說:“以前在拘留孫佛時,你們出家學道,道心漸漸退失。當時有位虔誠施主,供養兩位法師,非常恭敬。你們這時生起了嫉妒心,在施主前說法師壞話,讓施主漸漸輕視、怠慢法師,斷送他的善根。由此你們死後墮在四種地獄當中。很多萬年以後,才又作人,五百世都是瞎子,愚癡無智,常常被人輕辱。將來五百年正法滅時,你們還會轉生在惡國惡人之地,成為賤人,被人誹謗,迷失本心。又過五百年之後,才滅盡一切業障,往生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這時,阿彌陀佛才給你們授記成佛。”
宋代高庵禪師住在雲居山時,見出家人攻訐他人隱惡,就會告誡說:“做人行事不應如此,林下人以學道為急要,和合是修身之本,怎能放縱貪嗔,壞人行止?”
不應之事有三種:不于富人施財物,
不于狡者起信心,于誰亦莫說密語。
不應作的事情有三種,就是不應對富人佈施財物,不應對狡詐者生起信心,對任何人不應宣說應密之語。
①不于富人施財物:
這是教誡我們,對人不必錦上添花,應當雪中送炭。富人錢財多,對他佈施財物,不會有很大意義。比如,天天吃山珍海味的人,你送給他一碗小白菜,他心裏會想:我家肉多得天天喂狗,送我白菜幹什麼?但是,如果是一個三日沒有進食的乞丐,你施給他一碗飯,他終生難忘這一飯之恩,因為你是在生命攸關時救了他的命。再比如,一個文盲,對他講解一些書本上的簡單道理,就很相應,他會很感恩,但是如果對大學者這樣講,他根本無興趣,徒增囉嗦而已。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不觀察,幫助人應在別人所需之處幫助,如果能作到急他人所急,供他人所需,那就很恰當,不但能對別人提供實際幫助,自己也成就了清淨的功德。
在《左傳》上記載一個故事:
晉國趙宣子,在首陽山打獵,見桑樹蔭下,有一個餓漢,知道這人已經三天沒有進食,宣子就下馬取出食物給他吃。餓漢吃到一半,停下不吃,宣子問他原因,他說:“我想拿回去給老母親吃。”宣子叫他吃完,另外給他一些肉食,讓他帶回去。
後來,晉靈公想要殺害宣子,在門內埋伏士兵,對宣子突然襲擊,萬分危急之時,忽然有一位勇士把宣子救了。
宣子脫險之後,就問勇士:“你為什麼要救我?”
勇士說:“我就是桑樹下的餓漢。”宣子再問他的姓名和住址,他不告而別。
急難之時,能夠救濟別人,受恩之人心裏記得特別深,都會感恩圖報,所以以佈施解人危難一定會得到善報。佈施時對境要觀察好,對不愁吃穿的富人不必作財佈施,如果有智慧、有能力,可為他們傳講佛法,作法佈施,因為法佈施對於凡夫來說,都極有必要,但財佈施並不是對每個人都相應。
以前有位馮善人,一生愛作善事。某年隆冬早起,路遇一人,倒臥在雪地中,半身已經凍僵。善人就解下自己的皮襖給他穿,還給他飲食,照顧得很周到。不久,夢見東嶽聖帝對他說:“你命中本來無子,因你救人一命,出於至誠,上天特遣韓琦作你兒子。”後來果生一子,取名為“琦”。孩子從小聰明,三十六歲就作宰相。
上面公案中被救的人,都是處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急需幫助,這時若能伸出援助之手,自己所費雖然不多,但對他人的利益很深,所以得福無量。《菜根潭》上說:“費千金而結納賢豪,孰若傾半瓢之粟,以濟饑餓之人。”
②不于狡者起信心:
什麼是狡者呢?表裏不一的人,就是狡者。《薩迦格言》說:“狡者偽裝語甜蜜,未經觀察勿輕信,孔雀身美聲悅耳,然彼所食皆為毒。”狡詐者外表裝得很好,語言特別甜蜜,未經觀察,不能輕易相信他。就象孔雀,外表非常美麗,聲音很悅耳動聽,但是它所吃的都是毒物。所以外表上好看,話說得好聽,並不代表內心的賢善。作為一個修行人,對於好壞、是否有意義等都應該觀察、辨別而作取捨,對於狡詐者不能起信心,因為這對自己不僅毫無利益,反而是禍害無窮。
有時候觀察人是很困難的事。藏族有句俗話說,孔雀老虎等動物的斑紋現在外面,有形相,容易看清楚,而人的內心沒有形相,不容易了知。人的狡詐往往深藏在心裏,不是現在外境的形相上,所以,不觀察容易上當。隨狡詐者造作惡業,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對自他沒有實義,甚至有很大危害。所以要特別注意,如果不是按照因果來作取捨,不是按照傳承上師、諸佛菩薩的教言來行持,一般人往往會安住在狡詐的心態中,不會做到誠敬、正直。有些人的話雖然動聽,但實際行為一點也不相符;有些人沒有口才,拙於言辭,實際上心特別好,而且事情也做得好。所以不能單從外相上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一定要仔細觀察他的內在有沒有清淨的善心,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善人。如果不具有清淨的善心,所作所為都會成為狡詐的行為。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再狡詐的人也會露出馬腳的。
經上也這樣說:“惡知識者有四輩,一內有怨心,外強為知識(裏面有怨心,但是外表冒充是善知識);二於人前好言語,背後說人惡(在別人面前說好聽的話,背後卻說人隱惡);三有急時人前愁苦,背後歡喜(在有急事的時候,在他人面前愁苦,背後卻是心生歡喜);四外如親厚,內興怨謀(外表看起來非常親熱、厚道,裏面卻有各種害人的陰謀)。”以上講了四種惡知識的差別,都是講狡詐者的相,認識之後,我們不能對這些人產生信心。
為什麼不能對狡詐者起信心呢?
《二規教言論》當中說:“甯與直士結怨仇,彼于己事尚有利,不與狡者交親友,饒益彼等反遭害。直士正行護他人,情誼綿長如江河,狡者交友為私欲,雖予慈愛終成怨。”寧可和正直之士結怨仇,直士對於自己的事還是會有利益,但不能與狡詐者交友,因為饒益他們只會遭到損害。正直之士心地正直,他的行為必定會護持他人,不可能損害人,和正直之士相交,情誼綿長,會如江河一般綿延不斷。而狡者交友的初衷只是為了獲取私利,所以與他交往,即使以慈愛相待,最終仍會成為怨敵。
由以上論文可知,狡詐者本無利他的善心,只是以自私自利之心,想騙取名聞利養,如果對他起信心,絕無真實利益。
但是末世眾生,喜歡外相,不重內在品德,狡詐者往往受人恭敬、崇拜,這是時代顛倒的惡相。大恩上師在《厭離今生之歌》中說:“自境所住智者看亦不欲看,他處而來精通欺騙手段者,老奸巨猾敬如天尊思此景,佛教真實接近隱沒之徵兆。”本地安住的智者、真正有道德有修行的人,人們都不喜歡他,認為他很一般;如果從外地來了一位元狡詐者,人們都會對他敬若天尊,大話說得越多、越玄妙,越會相信,這是佛教消亡的徵兆。
③于誰亦莫說密語:
《君主法規論》上說:“應當極其保密語,切莫洩露任何人,密友複傳其密友,最終傳遍全世界。無論關係再密切,無有必要莫洩露。”我們知道,修密法很多地方需要保密。金剛密法、金剛上師的加持不可思議,密法是非常了義、能即生成就佛果的法門,如果能夠在無必要的情況下不亂說,對金剛上師、金剛道友交付的誓言都能很好保密,各方面也比較如法,這樣按金剛乘來修持本尊法,或者修持一些秘密的解脫道,都會出現殊勝證相。但是現在一般人,沒有按教理辨析,也不按佛法來實行,心與法背道而馳,這就是五濁黑暗時期的一種惡相。
呂新吾曾經說:“我年青時,曾經洩露應密之語,父親批評我,我對父親說:‘我已對聽者警戒,叫他不要洩密。’父親說:‘自己的口都管不住,能管住別人的口嗎?而且戒人和戒己,哪個更難呢?你要小心!’”
《二規教言論》說:“洩露極為隱密語,令諸信賴者灰心,雖成應供亦不思,此等亦是無愧者。”洩露極為隱密之語,讓信任你的人失望,這也是無愧之人。所以,師長、道友委託保密之事一定不能洩露,如果輕易洩露,可能會把事情搞壞,帶來眾多不必要的違緣,而且重要之事也不敢再委託你去做,這樣自己也成為沒有信譽之人,不能成為信賴之處。
不應觀察有三種:不應觀察美女身,
不應觀察友之事,不應觀察己功德。
不應觀察的有三種,就是不應觀察美女的身體,不應觀察朋友之事,不應觀察自己的功德。世界上的事,有些必須觀察,有些不能觀察,不應觀察的你去觀察,容易引起邪分別,破壞自己的清淨心。
①不應觀察美女身:
在欲界當中,男女都喜愛欣賞異性,這是俱生的深重習氣,所以必須小心謹慎,異性不能多接觸。如果接觸頻繁,凡夫人必定會生起愛染,斷滅自己的修行。
《長阿含經》中,阿難問佛:“佛滅度後,若有女人前來受教,應當怎麼辦?”
佛說:“不要見面。”
阿難又問:“假如相見怎麼辦?”
佛說:“不要交談。”
阿難問:“假如已交談怎麼辦?”
佛說:“應當自檢心念。”
《增一阿含經》說:莫與女人交往,莫與女人交談。能遠離女人,則遠離八難。
《涅槃經》說:“菩薩雖不與女人和合,若見男女互相追隨,便生貪愛羡慕之心,亦名毀破淨戒。”
在城市當中這一點尤其要注意,現代的青年男女很開放,不守規矩,如果修行者見到男歡女愛生起羡慕之心,很快就會破壞自己的梵行。
下面講一個公案:
唐代道琳法師,行為嚴正,以女人是愛染之本,一生不與女人見面,不為女人說法,不受女人食物,不令女人入房。在他臨終時,有女弟子來問候病情,道琳法師知道後,遮止不讓進入房屋見面。
蓮池大師讚歎說:律中也開許為女人說法,只是不得見齒、不得多語,此老絕不為女人說法,似乎矯枉過正。但是末法時代人心輕薄,不憂出家人不為女人說法,只憂說法會變成愛染。如此老,足以為後學榜樣。
《大智度論》當中說:“寧以熱鐵宛轉眼中,不以散心邪視女色。”寧可以熱鐵丸宛轉在自己的眼中受苦,也不以散亂心邪視女色,因為以此會破壞自己的清淨戒體,染汙自相續,故比熱鐵丸宛轉眼中還厲害。
②不應觀察友之事:
為什麼不能觀察朋友的事呢?因為如果經常觀察朋友的短處,就會破壞自己的清淨心,以觀想不清淨友情將會漸漸破裂。古人說:“與人交遊,若常見其短而不見其長,則時日不可同處;若常念其長而不顧其短,雖終身與之交遊可也。”和人交往,如果常常只見他的短處,不能見他的長處,那就不能長期相處;如果心裏常念他的長處,不看他的短處,即使終身與他交遊,也不會破裂。孔子也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所以,我們交友應當有寬厚之心,如果能在心裏作意朋友的功德,讚歎朋友,認為無友不如自己,以這樣的方式交友,友情一定會堅固、純真。
③不應觀察己功德:
為什麼不應當觀察自己的功德呢?因為凡夫人觀察自己的功德容易自滿,人一自滿,就不會有進步。相反,如果能常見自己的過失,就有改正之處。《了凡四訓》上講:“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無過可改,即一日無步可進。”意思是,一日不能反省過失,一日就會安於現狀,自以為是;一日沒有過失可改,一日就不會有任何進步。所以,觀察自己的功德,只會滋生自滿情緒,不會有改過的動力。對於凡夫來說,反省過失和觀察自己功德有不同的效果,前者可以使人上進,後者容易讓人下墮。
宋代,謝上蔡拜見程伊川,先生問他:“你作什麼工夫?”
他回答:“只求去個‘矜’字。”
先生又問:“為何在此處用功?”
他說:“細細檢點,自己的病痛都在此處,如能去掉此病,其他善行才有進步的機會。”
伊川先生很高興,對在坐的人說:“謝子修學可謂是切實用功。”
藕益大師說:“內不見有我,則我無能;外不見有人,則人無過。一味癡呆,深自慚愧。劣智慢心,痛自改革。”又說:“古人自牧愈卑,品愈高;今人自視愈高,品愈卑;古人自處愈小,道愈大;今人自視愈大,道愈小。”
隨順之事有三種:語言隨順於親友,
衣飾隨順於當地,自心相應於佛法。
隨順的事情有三種,就是語言應當隨順於親友,服飾應當隨順於當地,自己的心應當與佛法相應,也就是心要隨順於佛法。
①語言隨順於親友,衣飾隨順於當地:
這個“親友”,從狹義來說,特指這一生的親友;從廣義來說,一切眾生都是我們的親友。“語言隨順於親友”,是教人說話要隨順別人的心。“服飾隨順於當地”,是教人在生活的各個方面要隨順當地的風俗習慣。總之,這個隨順就是《普賢行願品》當中所說的“恒順眾生”。不論在語言,在服飾,在飲食,在作息時間,在各種生活方式上,都要隨順眾生,隨順當地的情況,這是大乘菩薩隨順眾生的行為。如果在各方面都能隨順眾生,眾生與你接觸,就會很融洽,很容易溝通,人情一通,萬事都會通順。相反,如果不隨順眾生,在語言、服飾等生活方式上,與環境格格不入,那就不能和大眾相融,別人和你接觸,也會覺得很不融洽、很麻煩,即使作一件小事也不願意與你合作。所以,隨順眾生是菩薩攝受眾生、接引眾生不可缺少的修行,而且能很好地隨順眾生,正是消除執著的善巧方便。
隨順眾生,處處替別人著想,處處護持別人的心,這樣就能善巧地攝引人心。成辦一切世間和出世間的事業,人心是最關鍵的因素。得人心,一切事業都會興盛,不得人心,就會敗亡。得人心,只要說一句,下面都會配合。不得人心,人情上不通,事事都不會通順,事事都會有阻礙。我們要在眾生界真正引導眾生、攝受眾生,一定要注意“隨順人心”這個關鍵。佛陀也說“人情是世間的福田”,人情上作得好,緣起會很好、很順。因為一切事說到根本上,都是一個人心的問題,心和心能夠相通,幾個人的力量合起來就會很巨大。
下面以公案來說明:
高庵禪師住在雲居山時,每次聽到僧人有病送延壽堂,禪師總是歎息,就象病人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早晚他都親來問候,以至於親自煎藥煮飯,每次給病人吃之前,自己都要先嘗一下。遇到天冷,就撫摸病人的背說:“衣服夠不夠?”遇到天熱,就看病人的臉色說:“是不是太熱?”後來高庵禪師從雲居山退任,過天臺時,隨他同去的僧人近五十余人。不能去的,都是流淚送別。禪師盛德感人如此。
人都同樣有心,心同樣只求安樂、不想求痛苦。我們的言行從哪個方面隨順人心呢?就是從這個與樂拔苦的根本上隨順。在眾生希求安樂時,我們把安樂給他,在眾生想脫離痛苦時,我們為他分擔、解決痛苦,這樣就是隨順,這樣就可以得人心。對待父母兄弟、對待朋友、對待一切眾生,按這個原則來作,就是言行隨順于眾生。大恩上師在《勝利道歌》當中也教誡我們應當“言行恒時隨順友,秉性正直心善良。”
下面再講一個公案:
有一次,華智仁波切徒步回石渠去舉辦法會,路遇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小孩,準備去參加法會,同時想乞討一些財物和食品。見她們孤兒寡母很可憐,華智仁波切就背起她的第二個孩子一路同行。有時候他背著孩子去化緣,化來分給大家,有時候女人抱著幼子去乞討,有時候是長子去討飯,回來後共同享用,別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家人。這樣朝夕相處,寡婦覺得“老乞丐”心很好,就對他說:“我們孤兒寡母一路虧你照顧,你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一起生活!”
華智仁波切說:“這件事以後再說!”
在法會前一天,他對婦人說:“今天你們在這裏休息,我先行一步,明天法會中再見。”
第二天,華智仁波切登上法座,在傳法之前,對下面的人說:“本來我不受供養,但今天我有一位特殊客人,你們要供養財物儘量供養吧。”與會的信眾都紛紛供養。
再說寡婦母子在人群中一直沒有找到同路來的乞丐。到法會最後一天,寡婦心想:“這個老頭也不管我們了,現在我應當把所得財物供養華智仁波切,一則超度亡夫,二則也可以種善根。”這樣,她就到法座前敬畏地把財物舉過頭頂,當她抬頭時,看到為自己帶孩子的老頭竟然成了華智仁波切,她感到非常羞愧。華智仁波切笑著對她說:“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們母子過得好,這些財物你全部拿去吧!”
華智仁波切為了饒益有情,恒順眾生,完全顯現和他們同樣的外在行為。寡婦家乞討,他也去乞討。寡婦家如何生活,他也一起和他們生活,這樣以無我利他的善心和眾生完全融合在一起,象一家人一樣,真正作到了恒順眾生。能這樣隨順眾生,就是隨順供養諸佛;能這樣尊重、承事眾生,就是尊重、承事如來;能這樣讓眾生生起歡喜心,就是讓一切如來歡喜。所以,隨順眾生是極為重要的修行,真正是隨緣自在的大乘修行。作為菩薩,應當在在處處令眾生生歡喜心,使眾生見聞憶觸都種下很好的善根。修到極廣大處,就是如《普賢行願品》所說:“盡法界虛空界,十方刹海所有眾生,種種差別,所謂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或有依於地水火風而生住者,或有依空及諸卉木而生住者,種種生類、種種色身、種種形狀、種種相貌、種種壽量、種種族類、種種名號、種種心性、種種知見、種種欲樂、種種意行、種種威儀、種種衣服、種種飲食,處於種種村營、聚落、城邑、宮殿,乃至一切天龍八部人非人等,無足二足,四足多足,有色無色,有想無想,非有想非無想,如是等類,我皆於彼隨順而轉,種種承事,種種供養,如敬父母,如敬師長及阿羅漢,乃至如來等無有異。于諸病苦為作良醫,于失道者示其正路,於暗夜中為作光明,於貧窮者令得伏藏,菩薩如是饒益一切眾生。”
②自心相應於佛法:
這是要求我們何時何處,自己的心都要和佛法相應,也就是和出離心、菩提心以及無二慧隨順相應。自己的心不追求世間名利,不忘利他,不執著人我相和法我相,就是和佛法相應。雖然環境上會有很多變化,但是佛法的基本原則不能變動。如果以隨順眾生為藉口,自己執著在世間法上,執著在個人利益上,被境界所轉,那就不是與佛法相應。《華嚴經》雲:“忘失菩提心,行諸善法,是名魔業。”古人說:“心外求法,是名外道。”這都是教誡我們,心要與佛法相應,除此之外,並沒有一種心外的佛法。
不應聽聞有三種,不聞他人贊己德,
不聞喜新者之語,不聞愚者之教誨。
不應當聽聞的有三種,就是不應當聽聞他人讚歎自己的功德,不應當聽聞喜新者的語言,不應當聽聞愚者的教誨。
①不聞他人贊己德:
一般人的通病,就是聽到讚歎容易得意忘形,聽到呵斥容易心裏不高興。對於初學者來說,不聽別人的讚歎是很重要的,因為聽到讚歎,人心會驕慢,有了驕慢就會放縱自己,不會有進步。相反,如果常常聽到批評,人心就會憂慮而向內反思,這樣就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且,常常聽慣讚語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稍微受一點批評,就會難受,覺得失了臉面,即使有缺點,以我慢心作崇也不會虛心認錯。而且讚歎多了,心態會變得高傲,不容易培養謙虛的美德,不肯向人謙虛請教。聽多了讚歎的人也容易增上虛榮心,因為人人都誇你很好,自己想維持一種很好的形相,一般都會掩飾自己的短處,不願意暴露,這樣就是自誤。所以,初學者沒有佛法的智慧,聽多了讚歎反而有很大的負作用。有時候不善巧的讚歎往往對人有害處。
《君主法規論》說:“倘若無慚彼功德,被人稱頌增譭謗,是故當以有慚愧,護持自己之功德。”(假如自己心裏沒有慚愧,在功德被人讚歎的時候,反而會增上譭謗,所以應當以有慚有愧來護持自己的功德。)
②不聞喜新者之語:
喜新者,就是喜新厭舊的人,也就是情感不穩固容易見異思遷的人。一般情況下,不要與喜新者交友,也不能聽從喜新者的話。古德說:“與其結新交,不如敦舊好。”就是與其結交新友,不如重視舊的友情。
以前楚王下詔尋找遺失的鞋子說:“我悲夫與之俱出,而不與之俱入。”從此國人不敢棄舊。這也是啟發我們作人須要有情義。
東漢光武帝的姐姐湖陽公主,丈夫死後,她想再嫁給宋弘。光武帝親自出面對宋弘說:“富易交,貴易妻,人之常情也。”意思就是,人有了錢,交情就會變;人有了地位,便會換妻子,這是人之常情。但是宋弘回答說:“貧賤之交不可棄,糟糠之妻不下堂。”光武帝只好對姐姐說:“此事談不成。”從此以後,光武帝對宋弘更加尊重信任。
所以,我們作人要重情義,不能喜新厭舊、得新忘舊。小到衣服物品,大到親情友誼,都有新舊的差別,如果得了新的就忘記舊的,對新的喜愛、對舊的厭棄,那就是薄情之人,叫作喜新者。今天的時代,人情淡薄,換妻子,換丈夫,換老闆,換傭人,換朋友,或者在修道方面,換上師,換道友,就象換衣服一樣隨意。古代賢人不是這樣行事,比如宋代的范仲淹,在他作大官時,有三個女僕人,直到他去世的十年當中,始終沒有換過。象這樣就是重視情義。
為什麼不能聽從喜新者的話呢?因為喜新者的心不可靠,所以他的語言也不可靠,往往變化多端,得了東就說東好,得了西就說西好東不好。如果信任他的語言,自己會產生很多誤解,容易冤枉好人。
③不聞愚者之教誨:
在《五分律》上佛對比丘講了一個公案:
往昔,有個摩納在山洞裏誦刹利書,當時一隻野狐狸在旁邊專心聽他念誦,心裏有所解。狐狸想:“我理解此書之義,足以作獸中之王。”爾後野狐狸就開始行動。
首先它遇到很瘦弱的狐狸,就要殺它。瘦狐狸說:“為什麼殺我?”它說:“我是獸王,你不服我,所以要殺你。”瘦狐狸說:“不要殺我,我聽從你。”這樣兩隻狐狸就一起走,路上遇到第三只狐狸,還是如法炮製,使它成為隨從。這樣輾轉勝伏一切狐狸,又以群狐勝伏一切大象,以眾象勝伏一切老虎,最後以眾虎勝伏一切獅子。野狐狸從此暫作獸中之王。
作了獸王以後,野狐又打妄想:“現在我是獸王,不應以野獸為妻。”因此,它就乘白象率無數群獸圍攻迦夷城。國王派使者來問:“你們這些野獸為什麼這樣作?”野狐說:“我是獸王,應娶國王之女為妻。如果答應,彼此都好,否則就滅掉你的國家。”使者回稟之後,國王召集群臣商議,除一大臣之外,其他人都認為對方有獅子,戰必失敗,何必為一個女兒犧牲整個國家,還是送出女兒為好。但是那個大臣不贊同,他想出一個妙法。大臣說:“大王只要決定交戰日期,可以先對野狐狸祈求一個條件,求它讓獅子先戰鬥再吼叫,這樣它會認為我們害怕獅子吼,必定讓獅子先吼再戰。到交戰時,國王應命令全城人塞住耳朵。”
國王就依計行事。果然交戰時,野狐讓獅子首先發吼,聽到獅吼聲,野狐心碎為七分,恐懼得從象上掉落在地,如是群獸都一時逃散。
佛說:“當時的迦夷王,就是我的前身。聰明的大臣,就是舍利弗的前身。野狐狸就是提婆達多。提婆達多往昔以欺詐得到眷屬,今天也是這樣。”
所以,愚者畢竟是愚者,如果作愚者的弟子,聽從愚者的教誨,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一盲引眾盲,相將入火坑。”就象這個公案中,百獸以狐狸為王,最後不僅狐狸死亡,一切聽從的野獸也都受苦,得不到安樂。《薩迦格言》上說:“交結劣友聞劣論,持執邪見作劣事,此等智者不應行,若行即是愚者也。”(交結下劣的朋友,聽聞下劣的言論,最後就會執著邪見,作下劣的惡事,智者不應當聽從愚者的教誨,如果這樣作,那就是愚者。)
不能希求有三種:不求富人之財物,
不求高貴之地位,不求華麗之衣飾。
不能希求的方面有三種,就是不能希求富人的財物,不能希求高貴的地位,不能希求華麗的衣飾。這一頌主要是教人要少欲知足,不能希求世間名利。
古人說:“人到無求品自高。”如果不能破除對財物、地位、服飾等的貪執,一切修行都將淪為世間法。如蕅益大師所說:“倘名關未破,利鎖未開,信言弘法利生,止是眼前活計,一點偷心,萬劫纏繞。縱透盡千七百則公案,講盡三藏十二分教,崇梵刹如給孤獨園,廣收徒眾如無相好佛,無明業識不斷,俱為自誑自欺。”
以下引古德懿行,作學人模範。
①不求富人之財物:
隋朝富上法師,住在益州淨德寺時,他把大斗笠掛在路邊,自己坐在斗笠下讀經。行人往來,他也不開口化緣,有人佈施,他也不口裏咒願。因為路很僻靜,多年無所獲。別人對他說:“城西北,人多佈施也多,為什麼坐在此處?”他回答:“一錢兩錢就能維持身命,多有何用?”
當時有個趙刺史,對佛法無信心,聽到此事,就想試探一番。他騎馬經過時,假裝掉了一貫錢。但是富上只是讀經,眼睛看也不看。刺史走遠,又令人去取錢,富上也不看。刺史問他:“你一天所得不過一錢,現在一貫錢掉在地上,你見別人拿去,為何不阻止?”富上說:“不是我的,為何要妄認?”刺史這才下馬禮謝,心裏嘆服而去。
②不求高貴之地位:
唐代無業禪師,唐穆宗派人請他入京,禪師笑言:“我有何德行累煩皇上,你先走,我隨後即來。”禪師便沐浴敷座,告訴門人說:“汝等見聞覺知之性,與太虛空同壽。一切境界本自空寂,迷者不了,即為境惑,流轉無窮。常了一切空,無一法當情,是諸佛用心處。”說完端坐,中夜就走了。使臣回奏皇帝,穆宗大欽歎,追封為大達國師。
宋代雪竇禪師,要去浙江時,學士曾公對他說:“靈隱是天下勝地,住持珊禪師是我舊友。”這樣就寫了一封推薦信給他。
禪師到了靈隱,在大眾當中默默無聞三年。曾公奉命出使浙西,就來靈隱寺拜訪,但是向人打聽,無人知。當時寺僧有千余人,曾公叫人去查名單,才找到雪竇禪師。曾公問起以前的信,禪師從袖子中取出,還是封得好好的。禪師說:“曾公心意殷勤,但是行腳僧於世無求,豈敢由你的推薦而希求顯貴?”
唐代禪宗四祖道信大師,住在黃梅三十餘年。唐太宗三次下詔,令他入京,道信大師都是託病推辭不去。皇帝命使者,再不入京就砍頭。但是四祖伸出脖子,等使者來砍,毫無畏懼。使者回告皇上,太宗非常驚歎,並賜珍帛,滿足他隱居山林的志趣。
③不求華麗之衣飾:
宋代張九成,號無垢居士,在大慧禪師座下得法。他從做秀才開始,到考中狀元、作大官,始終粗衣菲食,連筆都是用殘禿的。胡克仁作官時,終身茹素,睡眠用一紙帳。這些都是現宰官身、行比丘行的大德。
宋代真淨禪師住建康保甯寺時,王安石供養禪師素絹。禪師問侍者:“這是什麼?”侍者答:“紡絲羅。”禪師又問:“作什麼用的?”侍者說:“可作袈裟。”禪師指著所穿的布伽黎說:“平常披這個,別人也不會很厭惡。”當時就讓侍者送庫房,估價賣掉供眾。
佛鑒禪師講其師(東山法演和尚)德行:“先師作人節儉,一個缽囊,一個鞋袋,百補千補,還不忍心棄舍。先師曾經說:‘這兩件東西隨我出關,已五十年,我豈肯中途拋棄?’曾經有上座,送一件好衣來,他自己說是從海外得來,冬穿溫暖,夏穿涼快。先師說:‘老僧寒有柴炭、紙被,熱有松風、水石,留這個東西有什麼用?’最後謝絕不收。”
唐代天臺宗第八祖左溪大師,住在小屋中,自認為如法界之寬廣,四十餘年,就穿一件七條僧衣,一輩子用一個坐臥具,沒有換過。不是查經典,不隨便點一根蠟燭;不是觀聖容,不隨便走一步。洗缽時,山中群猿都爭著來拿,念經時,眾鳥都飛來。刺史王正容數次迎請大師入城,大師不想去,以自己有病而推辭。
所以古大德都是樸素不貪、知足自安,真正作到了不求名聞利養,始終以道為重。
下面三頌是語言方面取捨的教言。先講一個故事:
《雜譬喻經》上記載,以前有只甲魚遭遇枯旱,湖水乾涸,不能到達有食物的水池。這時有只大鶴來到旁邊,甲魚求它幫助,大鶴就把它銜住飛過都邑。甲魚一直不肯沉默,不斷地問:“這是什麼?”這樣大鶴就開口回答,剛一開口,甲魚就墜落地上,被人們屠食。我們不注意自己的口舌,就和這個比喻一樣,隨意開口誹謗或讚歎,容易成為墮落之因。
下面正式講教言的內容。
我們首先要明白什麼對境絕不能誹謗,什麼對境絕不能讚歎,什麼對境應當不贊不謗,不加任何評論,然後按教言謹慎取捨。這些是因果上很重要的學處,如果取捨不對,單單以自己的語言就會造下毀壞自他的惡業。語言上的取捨是一個大問題,這些方面一定要學好,日常生活當中處處要謹慎。如果沒有正知正念,一天以自己的口舌就可能造下彌天罪業。
首先講不能誹謗的地方:
不能誹謗有三種:不謗眾望所歸者,
不謗他人買賣物,不謗慈己善知識。
不能誹謗的方面有三種,就是不能誹謗眾望所歸的有德之士,不能誹謗他人買賣的物品,不能誹謗慈悲自己的善知識。
①不謗眾望所歸者:
眾望所歸者,就是得到大眾信賴的人,包括古代聖賢,現代的高僧大德、世間賢善君主、有德之士等等。因為這些都是殊勝的功德田,如果自己誹謗,就會造下很嚴重的墮落惡趣的黑業,而且以誹謗的影響,會讓眾多本來有敬信的隨學者失去信心,斷掉善根,對他們的修行造成嚴重障礙。
下面講一則《百業經》中的公案:
佛世之時,一天目犍連以神通至地獄,見一眾生,身體長達幾由旬,正在無間地獄中受苦。很多獄卒拖出它的舌頭鋪在燒紅的鐵地上釘住。有時候,整個舌頭和身體都被火燒盡,一會兒又復活過來。很多農夫在舌頭上耕地,耕牛和農夫的腳踏下去又抬起來,每一步有一個兵器出來,把舌頭割成塊塊碎肉,這個眾生受苦難忍,輾轉翻滾,大聲號叫。目犍連入定觀察它前世的惡業因緣,但是神通力不夠,他就回來問佛。
佛說:“這個眾生曾經造過極大惡業。往昔無失心如來出世時,王宮裏有一位三藏法師,受到王宮上下及內外城民的恭敬供養,衣食藥物都非常富足。後來有位羅漢法師帶著五百眷屬在宮中小住之後,住到王宮外面。這位羅漢法師,相貌很好,而且具有聖者德行,所以很多人對他有極大信心,對他作很恭敬的供養承事。這樣就引起宮中三藏法師的嫉妒。他在眾人面前誹謗說:‘那位法師已破根本戒,他行持的不是佛法,是外道之法,都是邪知邪見,你們千萬不要依止,對他恭敬供養沒有利益。’聽到這話的人都信以為真,以後很多人不再恭敬供養羅漢法師。當然羅漢法師心裏也明白原因所在,他決定離開此地,以免三藏法師造下更多的謗業。王宮當中的三藏法師很高興,他的名聞利養也恢復如初。但是,他死後就墮入無間地獄,就是現在地獄中受苦的眾生。以他無因誹謗羅漢比丘,從無失心如來一直到現在我的教法之下,都沒有得到解脫。”
目犍連又問:“世尊,他何時才能得到解脫?”
佛說:“將來正覺師如來出世時,他才得人身,在佛的教法下出家證羅漢果,在他證果時,也是受到眾人的誹謗。以他無因誹謗三藏法師的緣故,生生世世中都會受到很多人的誹謗。”
凡夫如果貪著利養恭敬,見到其他大德受到眾生恭敬供養,很容易以嫉妒而誹謗。這樣誹謗眾望所歸的大德,罪過遠遠超過誹謗一般人的罪業。以這個誹謗會破壞很多人的善根,會中斷弘法利生的事業等,罪過極其嚴重。
《大方廣總持經》說:“以惡眼視發菩提心人故,得無眼報;以惡口誹謗發菩提心人故,得無舌報。阿逸多!我更不見有一惡法能過毀破發菩提心罪之重也。以此罪故,墮於惡道,況複毀余菩薩等。”(所以,以惡口誹謗發菩提心的菩薩,會得到無舌的惡報。佛說,沒有一種惡法能超過毀破發菩提心者的罪業。以這種重罪會墮落惡道。)這部經上又說:“爾時達摩以其噁心謗持法者,身壞命終,墮於地獄,經七十劫,具受眾苦。滿七十劫已,墮畜牲中,過六十劫後,值遇香寶光佛,於彼法中發菩提心。于九萬世猶生畜牲中,過九萬世已,得生人中,于六萬世貧窮下賤,恒無舌根。”
《大方便佛報恩經》上說:“假使熱鐵輪,於我頂上旋,終不為此苦,毀聖及善人。”對於天下的聖賢,對於各宗派的持教大德,對於人們敬仰的善人,不作隨喜都不如法,何況以惡語誹謗?所以應如經典上這樣發願,任何情況下都不誹謗聖人和善人。
②不謗他人買賣物:
《安士全書》中說:“名者,立身之具。利者,衣食之源。求之甚難,壞之甚易,於欲壞之時,想到求者之辛苦,忍乎不忍?……是故壞人之名聲,隱然損自己之品望,壞人之利者,隱然消自己之福緣。”(名是立身的工具,利是衣食的來源。求得名利很困難,但要破壞卻很容易。在要破人名利的時候,想想求者所付出的辛苦,還忍不忍心呢?所以破壞別人的名聲,暗中實際上是損壞自己的名聲,損害別人的利益,暗中實際是消毀自己的福因。)所以,于人於己,都不應該隨意誹謗別人買賣的物品。
經商的人,尤其要注意,因為經商和對手競爭,為了擊挎對方,往往會誹謗對手的商品,這樣會造下很多罪業,最後以等流果反過來會毀壞自己的名利。我們談論商品時,不能沒有根據隨意誹謗商家的商品,這樣也是以噁心壞人名利,心地不厚道,會折自己的福報。
③不謗慈己善知識:
善知識為我們傳授能獲得暫時和究竟安樂的正法,這是大慈悲的地方,對我們有大恩德。對於慈悲自己的善知識,何時都不能誹謗,否則將會斬斷解脫命根,墮入極苦地獄之中。《金剛手灌頂續》中說:“薄伽梵!若有譭謗阿闍黎者,彼等當感何等異熟?世尊告曰:金剛手!莫作是語,天人世間悉皆恐怖。秘密主!然當略說,勇士當諦聽:我說無間等,諸極苦地獄,即是彼生處,住彼無邊劫,是故一切種,終不應毀師。”(金剛手菩薩問佛:如果有人誹謗阿闍黎,他們會感受何種異熟果?世尊告訴他:金剛手,你不要這樣問,天人世間都會恐怖,秘密主我還是對你簡略說一下,勇士應當諦聽,我說無間地獄等的極為痛苦之處,就是他的生處,而且在地獄中要安住無量劫,所以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誹謗自己的阿闍黎。)
下麵講公案:
明朝汪會道,天性穎悟,書過目就能背誦,八歲能寫文章,但是對老師非常傲慢,稍不如意就背師怒駡。一天他獨坐時,忽然打呵欠,口中躍出一鬼說:“你本當大魁於天下,因為嗔怒老師,上天削去祿籍,我也從此離去。”說完不見。汪會道再翻以前的書,茫然不識一字。所以如《水木格言》所說:“不敬上師之人,縱通百論無義,水中枯樹百年,不會生出綠葉。”比如善星比丘作佛侍者二十四年,十二部經都能講,但心不清淨對佛輕毀,在他離佛七天之後,就墮為餓鬼。
《二規教言論》當中說:“何人若不報恩德,則彼無智無穩重,有愧謹慎正直等,其餘諸德亦無有。”(如果一個人不知恩報恩,那他不會有智慧也不會有穩重,其餘有愧、謹慎、正直等方面的功德也不會具有。)
以上講了不能誹謗之處,就是大德、商品、自己的善知識不能誹謗,在這三個方面禁止任何誹謗,如果作誹謗,就會毀壞自己的相續。
下面是講不能讚歎的地方。
不能讚歎有三種:不贊眾夫所指者,
不贊自大愚昧者,不贊幼稚之孩童。
不能讚歎的有三種人,就是不能讚歎眾夫所指之人,不能讚歎自大愚昧之人,不能讚歎幼稚的兒童。
①不贊眾夫所指者:
眾夫所指者,就是觸犯眾怒之人。
為什麼不能讚歎眾夫所指者呢?《薩迦格言》上說:“若人過越贊劣者,次後自己受譭謗,如向空中擲糞便,其落擲者之頂上。”如果過分讚歎下劣者,次後自己會受到誹謗,就象往虛空拋擲糞便,最後糞便會落在自己頭頂上。因為大眾公認這是惡人,你反而讚歎,完全和大眾心意相違,在人們的感覺當中,你也是惡人的同類,故會失壞自己的名譽。
②不贊自大愚昧者:
《薩迦格言》說:“恭敬之境即聖者,恭敬劣者即禍根,乳汁對人是甘露,若畏毒蛇則增毒。”恭敬的對境本來是聖者,如果恭敬下劣者,將成禍害的根源,比如乳汁雖然對人來說是甘露,但如果以它喂毒蛇,只會增加毒素。所以,我們說話也要為對方負責,如果對於自大愚昧的人作讚歎,實際上就是害他,因為他本來自大、愚昧,以你的讚歎只會增上他的煩惱、愚癡,讓他中毒。一般來說,讚歎他人應當是善法,但不應機的讚歎也是一種甜蜜毒藥,會讓對方中毒。
③不贊幼稚之孩童:
人的性情在青少年時期尚未決定,這時通過教育對於他日後的成長有很大作用。成人之後,性格已趨穩定,要想改正不良習性,就有很大難度。所以在性情未定的青少年時期,須要作良好的教育。孩子小的時候,心理的放縱和收斂完全是隨父母的喜怒而轉,所以對於聰明有才智的孩子,尤其要抑制他的驕慢自負,嚴加教育,把他安置在良好規矩當中,打好賢善人格的基礎。如果不懂教育方法,父母溺愛子女,天天讚歎,則只會助長他的驕慢放縱,一旦堅固成性,再想收斂就來不及了。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君主法規論》當中這樣說:“五歲之前愛諸子,十歲之間如敵打,年至十六歲之後,愛護諸子如親友。”(在五歲以前要以慈愛的態度養育幼小的孩子;在五歲到十六歲之間,要象怨敵一樣折伏孩子的惡習,讓他進入善規當中;十六歲以後已經成人,愛護自子應當象對親友一樣。)
下面講一個故事:
現代國學大師錢穆,八歲時就能背《三國演義》。一天晚上,有客人讓他表演,他背得很出色,客人都讚歎,只有父親不說話。第二天,在路過一座橋時,父親問:“你認得‘橋’字嗎?”錢穆說:“認得。”父親又問:“木字旁換成馬字旁,認得嗎?”錢穆說:“認得,是‘驕’字。”父親又問:“‘驕’字何義,你知道嗎?”他又點頭說:“知道。”父親順勢挽著他的手臂輕聲問:“你昨晚背《三國演義》時,有沒有和這個‘驕’字接近?”錢穆如聞雷震,低頭默默不語。
後來錢穆成為謙謙君子、國學大師,和幼時的家教大有關係。
以上講了不能讚歎的三種人。眾夫所指者不能讚歎,這樣的讚歎只是讓自己出醜而已。自大、愚昧的人不能讚歎,讚歎只是用花箭刺傷他而已。小孩不能讚歎,讚歎只是讓他驕傲發狂而已。
下麵講不作讚歎也不作誹謗的對境。
不贊不謗有三種:不贊不謗自親屬,
不贊不謗陌生師,不贊不謗一切人。
不贊不謗的方面有三種,就是對於自己的親屬不贊也不謗,對於陌生善知識不贊也不謗,對於一切人不贊也不謗。
①不贊不謗自親屬:
為什麼不能誹謗自己的親屬呢?《格言聯璧》上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世間最難得者兄弟。”在世間,能夠在這一生當中,成為一家人很不容易,彼此作為父子兄弟等都有很深的因緣。母子血氣相關,兄弟情同手足,這是人間極為難得、極應珍視的情義,所以對待親屬,應當有親愛忠誠的善心,有安樂共同分享,有苦難共同承擔,即使有家醜也不應外揚,這樣才會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如果對於自己的親屬攻擊誹謗,這是破家之相。家庭好比是一棵大樹,裏面不和,互相攻擊誹謗,小的方面會折斷枝葉,大的方面會斷根而破亡。所以對於自己本應慈愛的親屬不能作任何誹謗。
為什麼讚歎也不合適呢?因為外人聽你讚歎,覺得只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而且,我們一般對自己的親屬有很強的愛執,讚歎親屬容易在某種功德方面過分誇大,這樣反而成為引生誹謗和譏笑的因。所以,一般也不能當眾讚歎親屬。
②不贊不謗陌生師,不贊不謗一切人:
陌生的善知識自己沒有接觸過,一般在不瞭解的情況下隨口讚歎,容易產生功德方面增減的過失,誹謗更不應當。所以還是不作評論、安住在舍心當中比較合適。對於任何陌生人也是這樣,不能讚歎也不能誹謗。
宋代真淨禪師一次推舉希廣禪師住持五峰,當時下面的人議論紛紛,很多人都認為廣禪師粗疏、笨拙,沒有應世之才。等到廣禪師住持時,律己精嚴,臨眾寬裕,不久,寺中各種弛廢之事全都立起來了。僧人們爭相宣傳。真淨禪師聽了之後說:“學者怎麼能輕易誹謗或者讚歎人呢?”
通過這個公案,我們也能明白,補特伽羅的相續很難以了知,對人不能輕易就下定論。究竟了知補特伽羅的相續,只有佛才有這種智慧力。比如,佛世時,舍利弗以智慧觀察一個老人,認為他沒有種過出家的善根,這個判斷就是有錯誤的,後來佛眼照見他八萬劫前種過善根,可以出家。所以連大智慧的舍利弗都不能徹底了知補特伽羅的相續,何況一般凡夫呢?一般人作評論,只是根據眼見和耳聞,但是這樣的根據有多大可信度?單憑這一點,就對人下定論很不合理。比如一個人本來沒有某種過失或者功德,但經過某人的渲染,加上下面一幫人的附和,妄語也會成為人們心中的“定論”。所以,對於陌生人,不能以傳言為根據隨意誹謗或讚歎,實際上,別人與你有何關係?為什麼那麼喜歡說長說短?喜歡講是非的人,就是喜歡多事、喜歡造業、喜歡破壞自他相續的人。我們要記住華智仁波切的教言,對待陌生人,以不贊不謗為穩重。
以上三頌總的來說,就是教人要言語謹慎,不該誹謗的絕不能誹謗,不該讚歎的不能盲目讚歎,不該評論的也不能隨意評論。《盤山語錄》上說:“修行人大忌說人長短是非,乃至一切世事非幹己者,口不可說,心不可思,但口說心思便是昧了自己。若專練心,常搜己過,那得閒工夫管他家屋裏事?”陳眉公說:“言語之道,似小實大,有一言而傷天地之和,一語而折終身之福者,切須點檢。”
下面是總結:
如此竅訣尚眾多,總之時時刻刻中,
自觀自己極為要,世出世法亦歸此。
這樣的修行竅訣,除了上述五十七種之外,還有很多,這裏不一一宣說。
總之,時時刻刻反觀自己是極為重要的,一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都要以這個根本才能成就,因為一切法都是從自己的心地出生,只有自觀自省,從根本的心地上改過自新,才可能現前世間和出世間的利樂。《維摩詰經》上說“真心是道場”、“清淨心是道場”、“慈悲心是道場”,心是道場,一切教言所指向的唯一是要修好自己的心。
如是略說之教言,無垢智慧瑜伽士,
為調自心而宣說,極為甚深當修持。
如是略說的教言是具有無垢智慧的瑜伽士華智仁波切為了調伏自心而宣說的,教言內涵甚深,有緣者應當在日用中真實修持,不能僅僅停留在文字的記聞上。
二○○五年藏曆十月十日,建院二十五周年紀念日整理完畢。願吉祥!
(本教言講解,參考《薩迦格言》、《君主法規論》、《二規教言論》、《禪林寶訓》、《安士全書》、《竹窗隨筆》等,在此一併說明。)
厭離今生之歌——森林杜鵑妙音
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 著
堪布益西彭措 譯
遍智諸佛自色顯現善知識,
無量總持辯才功德寶藏主,
百部化基麥彭智慧無垢尊,
祈願無離無合歡喜住心蓮。
今生安樂圓滿如夢之諸法,
日夜不斷貪執苦惱眾有情,
心中顯現眾多無義世事時,
情不自禁唱起厭離之道歌。
所謂財富雖為眾人希求處,
實為勞碌身心增加諸痛苦,
即便善妙衣食亦不忍受用,
臨終引起貪執障礙解脫道。
如何圓滿唯僅衣食二者外,
於己帶來快樂絲毫絕無有,
若人擁有贍洲所有諸財物,
其猶不知滿足貪求散亂住。
卑微貧窮之身眾人雖不齒,
然思不斷積護被盜之痛苦,
具有多財之人生活情形時,
我想樂睡即眠乞丐真幸福。
夏季鮮花以及富人之財富,
現時看似美妙然其難穩固,
若於無有實義此物太執著,
難忍惡趣險路豈能不須行。
昔曾擁有四洲所有圓滿樂,
青春美飾勝似天人之尊主,
無常亦如空中彩虹悉滅盡,
吾等財富受用定如草尖露。
去年富比龍王多數富貴人,
今年步入痛苦乞丐行列中,
此等雖非夢境然如夢顯故,
于此輪回之樂不得不生厭。
眾人交口稱讚某某獲高位,
恰似秋雲無有恆常堅固性,
無有實義定同夏日彩虹故,
反復思維難道不增厭離心。
惱亂眾多開示解脫僧人心,
屬民無過亦以法律作懲處,
自詡賢善狀如毒蛇具威嚴,
步入後世險道之時當如何。
現時自部下中高高在上狀,
待見閻羅卒時汝貌當不同,
難以解脫惡趣感受痛苦時,
領地眷屬受用雖多亦無益。
風華正茂蜜蜂享受花精粉,
陶醉悅意花園難舍又難離,
秋末寒冷使者突然降臨時,
煩亂縈繞心頭無法排遣去。
如是于此現世耽執眾士夫,
死主閻羅怒目現量見到時,
回想一生懈怠散亂行為時,
心中雖生猛厲後悔已不及。
與己俱生以及終生守護之,
自身若欲帶走自亦無自主,
親友受用如空繁星雖耀眼,
然定一切留於後世獨自行。
高貴喻如粉飾華麗眾妙屋,
無有穩固終成沙土瓦礫堆,
于此顯現應作詳細之觀察,
于諸喜愛處所貪執將減弱。
自己父輩祖輩前代諸世中,
不斷希求此生然亦未成功,
我雖如何精勤亦如彼無成,
故修甚深聖法豈非已是時。
前半生敵多數下半生為友,
今日愛重之友然于明日時,
亦有可能成為斷命之怨敵,
親怨無有定準何必強貪嗔。
自己身體所生可愛諸子女,
猶如自己心臟愛重而守護,
何日其身力圓當報恩德時,
不作利益只令生起厭煩心。
青春韶華同齡少男少女眾,
互相含笑睥睨戀戀又不舍,
情投意合心中雖願長相聚,
來日苦樂誰知由然悲心生。
不定長久相聚一家眾親屬,
猶如集市旅客雖然暫相聚,
然以昔業六道不定而去時,
互相各奔東西何方亦不知。
雖願與勝上師相聚不分離,
昔日所積業感誰人能遮止,
相聚猶如杜鵑時至南飛去,
金剛道友決定相離無須疑。
上面尊主如何恭敬無法喜,
下面眷屬如何守護無滿足,
于此輪回世事無有成辦時,
坦然放鬆安然休息正是時。
如何降伏敵人數量卻愈增,
如何慈護親屬煩惱卻更多,
雖吃眾多美食愈加增不淨,
現時乞丐流浪之行應希求。
于他如心守護合意之密友,
于自當面背後無有高興時,
其心之中唯有新交之女友,
無友獨自心喜安住正是時。
雖遇具足戒智利生善知識,
然初見時一切恭敬又歡喜,
若常相聚則唯精進宣過失,
濁時利益眾生自利難成辦。
讚頌具德大士之語不欲說,
微細惡行聞時不作少觀察,
遇到何人即便精進廣宣說,
于此眾生秉性如何不生厭。
自境所住智者看亦不欲看,
他處而來精通欺騙手段者,
老奸巨滑敬如天尊思此景,
佛教真實接近隱沒之徵兆。
戒律智慧雖為持教之勝飾,
然今眾人不敬具有功德者,
綢衣嚴飾唯得活佛名字者,
雖無一絲功德然居顯赫位。
自己充滿十萬過失亦不觀,
於他過失明裏暗裏精進宣,
見到與我相同此等朋友時,
厭離之心於己心頭久縈繞。
所積五穀春天播撒于田中,
心思秋季果熟收穫雖如此,
然而人壽無增漸減之顯現,
豈有於前無滅存在之把握。
心中雖有人生定死之信念,
然而未于死時無定精進修,
從生至今之間多年已逝去,
修此聖法成就心中無把握。
自然而然之中造下諸多罪,
漸積各種惡行心中無處容,
若於今日死主閻羅忽降臨,
去處唯有惡趣此外更無有。
雖獲暇滿未得佛法精華義,
雖遇上師未勤習學密意行,
雖獲甚深教言煩惱未對治,
一生空過生起猛厲悔恨心。
現今風燭殘年修持善法後,
昔日所造墮罪異熟淨無餘,
祈願大恩上師如雨而降下,
臨終無悔聖法成就之加持。
淨與不淨浩瀚刹土範圍中,
依於人與非人等等無定身,
文殊怙主上師利生行者前,
我亦不離而住發此吉祥願。
無始以恩養護慈母眾有情,
無有遺余大樂清淨刹土中,
容易引導威力吾身獨獲得,
願能成辦文殊上師所欲義。
何者耳聞此歌願與吾一同,
消淨耽執今生如霧分別念,
無勤作中自在菩提三十七,
成就究竟二利十力功德主。
具三十七菩提分數之頌文,勝生木龍年七月三十日,阿旺洛珠宗美口中流出未作絲毫修改瞬間而成。茫呷郎!
厭離今生之歌講記
堪布益西彭措 講授
輪回世間中的人、事、物皆是無常的本性、虛假不實、終歸壞滅,無有半點實義可言。諸佛菩薩來此世間度化有情,同樣會在化緣已盡之時,將色身融入法界。雖然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的色身已經離開我們,但上師的智慧身卻永遠悲護著每一位有情。今日,承垂法恩的弟子們只有按照大恩上師的遺教來修行,才是在內心深處真正依止上師,也只有這樣,才能生生世世不離上師的護念,最終才能有機會將自己的心與上師的心融為一體。此次傳講上師的教言,亦是想光大上師的遺教,令道友們皆能於心中銘記,因此時此刻,恐怕再沒有比光顯上師之遺教更有意義的事了。
講正文之前,首先解釋題目:厭離今生道歌——森林杜鵑妙音。
分五段解釋:1、厭離什麼?2、為何要厭離?3、何為道歌?4、森林、杜鵑比喻什麼?5、為何稱之為妙音?
第一段:厭離什麼?
厭離的是今生,包括今生的財富、名聲、地位、家庭、事業、情感等。總之凡屬於今生的一切圓滿,都須要從心裏割捨,否則便無法通過修習佛法而趨入解脫正道,如六世DL喇嘛倉央嘉措尊者雲:“世上哪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既欲學佛又要追求世間八法的打算只能說是妄想而已,作為佛子,當繫念我佛昔日為尋求真理救度眾生而辭親割愛、捨棄一切世間圓滿毅然出家修行的功德。
第二段:為何厭離?
①之所以要厭離是因為如同雜毒的美味般,乍一品嘗,香甜爽口,但緊接著便是毒性入身的痛苦。同樣,本質上是苦諦的所謂今生圓滿,表面上看起來似有安樂可享,但實際上若耽著這虛幻不實的假像,結果只能是備受欺誑以至摧毀清淨善根。因為它就象一副漂亮的金手銬,雖然看起來金光閃閃,但若戴上去,便會被緊緊束縛,無有半點自由。在此世間不知有多少人被巨額的財富、顯赫的名聲等一副副光亮的“金手銬”所緊緊束縛,從而令自己的心不能與真正的安樂之因——正法相應。它又象具有魔力的迷幻藥,服用之後,便被其支配得顛顛倒倒,無有半點智慧。放眼世間,凡極其熱衷今生圓滿之人,其相續中除圍繞名利所轉動之外,又怎會有清淨的世出世間智慧。
如同芭蕉樹,外表看起來碩大、堅實,但稍經剖析,便空空如也。同樣,無智之人,將希望寄託於表面上似有安樂的所謂今生圓滿之上,便如同水中撈月般,畢竟無有實義可得。此今生圓滿的欺誑性還在於如同鹽水,看起來好象能解渴,但其實越喝越渴,永遠無有滿足之時。
如是便知:世間法是痛苦的本性,所以要厭離。
②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之所以要厭離今生,是因為耽著今生是解脫道的最大障礙,亦是一切罪業的來源。
說它是解脫道的最大障礙,是因為:若專注于今生圓滿的追求,則勢必會將絕大部分的時間、精力用於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等的求取中,如是又能有多少時機用來串習正法的聞思修行?即使稍有時間可以支配,但由於心早已被雜染的世法所束縛,又怎能與解脫道相應?因為脫離以出離心攝持的任何身心所作,皆不可能積聚與解脫道相應的善根。並且,若僅耽戀今生,則包括後世獲得人天安樂的善根都不會有。所以,被今生圓滿所束縛的人身是可憐之至的無暇人身,無有希望解脫,故叫作“息滅解脫燈”。
說它是罪業的源泉,是因為:為今生圓滿而求取的人,任何罪業都會毫無顧忌的去造作。如為獲取物質財富,在強烈貪心的驅動下,會千方百計乃至不擇手段地將他人的錢財攫取到自己的曩中。在此過程中,不要說造下綺語、妄語等惡業,甚至於不惜將自己擁有財富的快樂建立在他人傾家蕩產的極度痛苦的基礎之上。若求取不到,便大動嗔心,以至想方設法欲將障礙剷除。同樣,為了名聲、地位及男女感情等,身口意三門亦全部圍繞罪業而轉。所以,若沉醉于追求今世圓滿,則舉心動念無不是罪,結局只有墮入三惡趣。故應看破今生、厭離今生而少欲知足。
如華智仁波切雲:“今生世間的一切瑣事,將導致現在與將來無法從輪回的痛苦中解脫,所以應該斬斷今生的繩索,修持後世的菩提。今生的父母、親友、財產受用皆要如唾液般捨棄,衣服、飲食等應當隨遇而安,知足少欲,唯一修持妙法。”
大恩上師于《忠言心之明點》中亦講道:“貪著現世無法緣,屢享欲樂生貪心,利樂稱譽求不得,如夢買賣故捨棄。”
意思是說:若貪著今生,便不會有學法的緣份;多享欲樂,只會增上貪心;而且利樂與名聲皆如夢中買賣般虛妄無實,了不可得。所以為了獲得真正的安樂,今生的圓滿皆應捨棄。
第三段:什麼是歌?
此處的歌並非以分別心所杜撰的普通文字,而是上師如意寶安住于智慧境界中,瞬間脫口而出的道歌,若用心吟唱,定能獲得道歌的加持。在道歌的最後,上師亦發願作加持:願聽到此道歌者皆能清淨耽著今生的分別念,於無勤作之中成就二利究竟的佛果。
第四段:森林杜鵑比喻什麼?
森林中的杜鵑,每逢初夏之時,便會日夜不停地鳴叫。遠離故鄉的浪子,耳聞杜鵑之聲,好象是在一聲聲的叫——快歸去!快歸去!如是輪回中的有情如同漂泊在苦海中的浪子,誤將他鄉認己鄉,由於迷狂地向外追求輪回中所謂今生的圓滿,而忘記須要返回心地的家園。為喚醒如是有情,出離娑婆,回歸極樂,上師如意寶便化身應世,如森林中的杜鵑般,日夜不停地啼唱,勸導眾生,捨棄今生入解脫路回歸心地之家。並且上師這種喚醒有情捨棄今生、返歸心地之家的事業於生生世世中從未間斷過。所以此處森林杜鵑實際是在比喻,於五濁惡世的末法時代,以悲心喚醒世人迷夢的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
第五段:為什麼是妙音?
因為此道歌完全是不假任何分別念思索的智慧自然流露,所以是妙音。又因為道歌未夾雜任何貪嗔煩惱,完全是從清淨大悲心中等流而出,所以是妙音。並且聽聞、受持如是之道歌,一定能夠遠離今生世間八法的染汙束縛,令身口意三門完全轉入解脫道,從而圓滿一生的修行,所以是妙音。
下面正式宣講道歌的內容。
整個道歌共三十七個頌詞,分作四層講:第一層是第一頌,講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第二層是第二頌,講吟唱道歌的等起;第三層是中間三十一頌,具體講厭離今生的內容;第四層是最後四頌,講發願。
第一層: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
遍智諸佛自色顯現善知識,
無量總持辯才功德寶藏主,
百部化基麥彭智慧無垢尊,
祈願無離無合歡喜住心蓮。
此頌分三層講:1、對誰祈禱?2、為什麼要祈禱?3、祈禱什麼。
1、對誰祈禱?
即對遍智諸佛自色顯現的善知識——具有無量總持功德、無量辯才功德的功德寶藏之主尊——百部壇城化基的麥彭智慧無垢聖尊,虔誠祈禱。下面分別解釋:
①遍智諸佛自色顯現善知識。
自色,即諸佛智慧自現的色法。在大恩上師自己所著的《全知麥彭仁波切略傳》中,開始便說:“三世諸佛智慧總集的文殊師利菩薩,其智慧種子字‘德’字,在釋迦牟尼佛的所化刹土——藏地雪域,變成以人的形相利益無邊眾生,使他們都成為獲得殊勝菩提安樂的大智者,這位在眾生面前以善知識形象應世的尊者,就是全知麥彭仁波切。”
根據全知麥彭仁波切傳記中的記載,尊者的弟子經常看到在他將要傳法的時候,旁邊的文殊菩薩像便放光融入他的心間;在與格西洛繞彭措辯論時,格西等現量見到尊者是文殊菩薩;在竹慶寺傳法時,弟子們亦見到是文殊菩薩。全知麥彭仁波切曾對弟子們說:“對你們來講,也可以說是文殊,因為一切經論皆已無礙通達,且于辯論之時,無餘顯現於心中。”
晚年在圓寂之前,全知麥彭仁波切親口對弟子說:“現在說真話沒有人聽,講假話才有人相信,我過去從來沒有跟人講過,其實,我不是普通的凡夫,而是乘願來此人間的菩薩。”而且說:“我從兒時至今,所著的一切著作、儀軌皆是文殊菩薩加持入於心間後而作,無有一句夾雜自己的分別念。”
通過上面的傳記,要明確祈禱的對境是遍智諸佛自色外現善知識形象的全知麥彭仁波切,也可以說是諸佛智慧總集的文殊菩薩所外現的大班智達——全知麥彭仁波切。
②無量總持辯才功德寶藏主。
A、無量總持功德。
總持,梵語稱之為“陀羅尼”,即以殊勝的正念與智慧將所有經論的句與義皆能不忘記而受持,而且過去沒有聽過的法義亦能於心中明現。
關於全知麥彭仁波切具有無量總持的功德,可以以尊者的傳記來證明: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十五歲修文殊語獅子時,即獲得極其殊勝的驗相。尊者自己說:“從那時起,無論閱讀顯宗還是密宗等的典籍,只要一過目,便能理解,只需聽傳承,而勿須煩勞上師解釋。”這便是法義能夠於心中明現的總持功德。
在石渠即雅寺時,三天便閱完甘珠爾。在格蒙寺入定修法的間歇,用二十五天閱完丹珠爾,且在此次閱讀之後,經論的內容便已經熟記不忘。爾後,於紮加寺以背誦的方式念誦丹珠爾的傳承,當時弟子們按論部對照,發現無有絲毫差錯,這便是經論句義明記不忘的總持功德。
B、無量辯才功德。
辯才無礙解,即是對所有的提問皆能夠無礙的回答,且對所有的問辯者皆能夠答辯,獲得了從某一法義展開,乃至宣說一個大劫,亦不會窮盡的智慧。
在紐西堪布的《大圓滿傳承源流史——藍寶石》中如是讚歎全知麥彭仁波切:“他完全覺醒了在無數個生世的串習中所形成的白業功德作為因,加上上師的恩德與深意的加持作為緣,移到自相中,對佛經甚深廣大的意義,在不違背四依法的前提下,分別以辯才無礙來加以理解,自在大如天空的天成智悲印象,解開八大無畏的伏藏。”又讚歎說:“在能夠講解無數典籍的學者當中,他就象一頭無畏的雄獅,能夠流暢地講解或漫談,典籍注釋等方面暢行無阻。”
C、無量功德寶藏主。
頌詞中是以“總持”與“辯才”為例,實際上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功德無法用語言一一描述,只能說是“無量功德寶藏的主尊”。
依怙蔣揚欽哲仁波切曾對人說:“如今在這片大地上,沒有人能比喇嘛麥彭更有學問,如果將他的本生與功德皆記錄下來,則恐怕比《廣般若經》的經卷還要多,只是他不願意寫而已。”
③百部化基麥彭智慧無垢尊。
“百部”是指四十二部寂靜本尊與五十八部忿怒本尊,共一百部。此百部本尊的化基便是全知麥彭仁波切。“麥彭智慧無垢”是尊者的名號,藏文為“麥彭•羅珠智美”,其中“羅珠智美”四字翻譯為“智慧無垢”。
2、為何要祈禱?
因為所祈禱的對境,並非普通的凡夫、仙人以及聲聞、緣覺,亦非功德不圓滿的學道菩薩,而是諸佛自色、形相現為人之形相的無量功德寶藏主。對於如是智悲力圓滿的全知上師——麥彭仁波切,有緣者只要具信心與恭敬心,則無論何時何處作祈禱,皆會得到大悲的觀照與智慧的加持。所以欲獲得佛法共與不共的悉地,須要特別注重虔誠祈禱與我等因緣甚深的全知上師——麥彭仁波切。
上師如意寶于《全知麥彭仁波切略傳》中寫道:“我們依靠誠心向他祈禱的日光,一定能夠使尊者浩大無邊、如雪山般的加持日漸融化,並且流出共與不共兩種悉地的清泉,滋潤我們身口意的大地。”
此是大恩上師用金剛句所作的證明,無有絲毫誇張。上師本人十五歲時開悟,便是依靠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加持。當時上師一心一意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在短時間裏,念誦一百萬遍全知麥彭仁波切的祈禱文,且閱讀尊者所著的《直指心性》滿一萬遍。如是得加持後而開悟,從此以後,獲得真實文殊菩薩化現為上師形象的全知麥彭仁波切以彩虹身來攝受。
大恩上師曾對弟子們說:“我自己相續中乃至刹那頃的慈悲心與信心,皆是由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加持入於心間的結果,我們這些弟子,即使以尊者開個玩笑,亦會對獲得意傳加持產生障礙。”上師還說:“全知麥彭仁波切所造的顯密論典,在七世之中,此無比善說的加持會一世比一世更加增上、殊勝。”而且說:“我自己的加持要快速圓滿的融入弟子的相續,比較困難,但是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可以保證迅速證悟大圓滿的正見。”
作為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的弟子,通過上面的教言,應當了知虔誠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的重要性。
如今在五明佛學院求法,所學所修,大多數是全知麥彭仁波切為眾生遺留的法寶,相續中能夠生起少許信心、悲心與智慧亦皆是全知上師——麥彭仁波切加持的結果。總之,作為法王如意寶的弟子,若欲獲得共與不共的悉地,乃至最高成就,千萬不要忘記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祈禱尊者是一切加持的來源。
3、祈禱什麼?
所祈禱的便是“無離無合歡喜住心蓮”,即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以無離無合的方式恒時歡喜安住于自己信心的蓮花之中。此處信心比喻為蓮花,智慧的加持比喻為日光,安住心蓮比喻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智慧完全融入心間。
無離無合即上師的智慧與自己的心成為無二一體,既然無二一體,便不會有分離,亦不會有和合。因為只有存在他體才會有兩個他體的分離與和合,既然是無二一體的未有絲毫遠離過,又怎會有和合之相可得呢?從如是的祈禱方式亦可以看出大恩上師與全知麥彭仁波切於實際中無二無別。並且上師幾乎在所有的著作之前,都要頂禮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如在《無常道歌》中雲:“廣集諸尊壇城之作者,無上恩師法王麥彭尊,安住吾心蓮花盛妙墊,唱起一串自然悟道歌。”在《大圓滿直指心性廣疏》中雲:“佛子文殊童子之心間,顯現諸佛三密德字形,複於此世現示善知識,恒時皈依麥彭降措尊。”在《給巴先的教言》中雲:“諸佛智悲力之幻化舞,如海壇城本尊射收主,吾之唯一依處麥彭尊,願菩提間相聚蒙守護。”在《三世佛語合而為一》中雲:“自心無生光明性,即是了義文殊尊,住於本無離合中,了悟本面而頂禮。”
通過這些事例,應當了知如何隨學上師如意寶的行為,即上師是如何祈禱,作弟子的亦應隨學上師祈禱的方式而作祈禱——祈禱生生世世不離全知麥彭仁波切,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智慧身攝受我們,與我們的心無離無合,祈禱能夠生生世世弘揚全知麥彭仁波切的無上教法。
雪域年龍達熱拉姆空行母的父親——伏藏大師阿傍尊者曾經授記:全知麥彭仁波切圓寂後,轉世為上師如意寶。實際上,上師如意寶的功德、事業也就是全知麥彭仁波切功德、事業的延續。
第二層:吟唱道歌的等起。
今生安樂圓滿如夢之諸法,
日夜不斷貪持苦惱眾有情,
心中顯現眾多無義世事時,
情不自禁唱起厭離之道歌。
頂禮、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之後,便開始宣說吟唱道歌的等起。根本之因是由於以大悲心觀照輪回的苦惱眾生所引發,即見到無量的眾生對於如夢幻般的所謂今生安樂圓滿之諸法,日夜不斷地貪執。當心中顯現如是眾多無意義的世間瑣事時,便情不自禁唱起厭離的道歌。
之所以說是以大悲觀照,是因為上師早已徹見一切今生安樂皆 是鏡花水月,無有絲毫實質可求的義理。但世間的眾生由於全然不懂此理,便於心中妄執存在實有的安樂,且由此實執誤誘身口意三門不間斷地造作惡業,而不知回頭是岸。見到眾生無意義地追求今生、造作罪業,上師的大悲願海中便自然等流出能夠滌蕩眾生罪業的清涼道歌。
第三層:具體講厭離今生的內容。
所謂財富雖為眾人希求處,
實為勞碌身心增加諸痛苦,
即便善妙衣食亦不忍受用,
臨終引起貪執障礙解脫道。
如何圓滿唯僅衣食二者外,
於己帶來快樂絲毫絕無有,
若人擁有贍洲所有諸財物,
其猶不知滿足貪求散亂住。
卑微貧窮之身眾人雖不齒,
然思不斷積護被盜之痛苦,
具有多財之人生活情形時,
我想樂睡即眠乞丐真幸福。
此三頌講財富是引發身心痛苦的根源,故應厭離今生的財富。
所謂財富雖為眾人希求處,
實為勞碌身心增加諸痛苦。
所謂的財富,雖然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希欲求取之所在。如為了發財,傾注自己有限的精力,徒耗寶貴的時光,甚至背井離鄉隻身遠赴異地他鄉,更有甚者竟然不惜違背道德良心,造盡惡業。但實際上人們朝思暮想的財富,根本不可能給任何人帶來任何本質意義上的幸福。相反,在求財、守財、破財的過程中,唯一獲得的只能是勞碌身心,增加各種痛苦的結果。如羅狀元雲:“急急忙忙苦追求,寒寒暖暖度春秋,朝朝暮暮營家計,昧昧昏昏白了頭。”如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總是於朝朝暮暮中匆匆忙忙苦苦的追求財富,不知不覺於懵懵然然之中便走完一生,再回首終生的忙碌,皆只是徒勞辛苦而已。
即便善妙衣食亦不忍受用,
臨終引起貪執障礙解脫道。
前面兩句是講追求財富所引起的今生之身心痛苦,此二句是講執著財物是臨終解脫的障礙。
若平時對財物很執著,慳貪的習氣便會漸漸堅固。如為積累財物,即使稍好的衣食,自己亦捨不得受用。這種貪執薰染的習氣導致臨終時心中仍然放舍不下,由此便形成趣入解脫道的極大障礙。如修習淨土之人,若臨終時心中仍執著錢財,則無法提起往生的正念,在這種狀態下,即使阿彌陀佛親來接引,亦無法與佛陀感應道交從而失去解脫的良機。因為臨終的心態至關重要,古人雲:“心緒多端,重處偏墮。”意思是說,臨終時哪方面的心念力量強,便隨此心念轉生。所以,此時若念佛心強,便會往生淨土花開見佛;若念財心強,以如是的貪執,便可能墮入餓鬼道中感受劇苦。故若貪執習氣深重,一定是往生的嚴重障礙。如一棵樹存活時一直東傾,則最終一定是倒在東邊,而不可能是西邊。同樣,若平常念念皆是求取世間八法,則最終一定是轉生回娑婆世界,且多是墜墮三惡趣。所以為使臨終心無牽掛順利往生,則于平時便要放下對財物的貪執,不貪不求少欲知足,如是到緊要關頭,才能與佛相應端坐蓮台、直趣西方。
如何圓滿唯僅衣食二者外,
於己帶來快樂絲毫絕無有。
此二句是提醒具貪有情:生存必須的條件其實很簡單,所以無需過多奢求。
生活所需的財物中,可以分成兩分,即一分是安身立命、滋養色身的必須品,另一分則是恣意五欲、縱情六塵的奢侈品,美其名曰“改善生活、品味人生”,其實質完全是貪欲的產物。生存必須品無外乎衣食兩類,並且飲食方面能夠療治饑虛足矣,衣物方面能夠遮寒蔽體亦罷。除此之外莫貪珍肴佳膳、華服美衫,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僅無有絲毫快樂的本質,反而成為身心的負擔。因為首先須要揮汗如雨或者絞盡腦汁地去積累資財,千方百計獲取之後又要去購買,買得以後還要受用,如是便無有閒暇的時間與精力去作真正能夠利益自己身心的事。懂得此理之後,便要用減法的公式來對待自己的生活所需,而不能用加法,也就是說,除了生活必須品以外,一切多餘的財物都要逐漸減少,如是知足少欲,心才會趨於清淨,相應正道。如羅狀元在《醒世詩》中雲:“平生衣食隨緣過,才得清閒便是仙。”又說:“身貧少慮為清福。”所以,安於清貧簡樸的生活,心便會少打妄想,如是少思少慮才是難得的清福。
若人擁有贍洲所有諸財物,
其猶不知滿足貪求散亂住。
此二句是講擁有財富未必擁有安樂之理。
窮人覓財不得是求不得的痛苦,而擁有資財的富人是否一定安樂呢?答案是:只要相續中存在對物質的貪執,便不會擁有真正的安樂。如頌詞中說:若有人擁有南贍部洲所有的財物,但仍不知足欲貪求更多的財富,則身心一定是處於散亂不安的痛苦狀態中。如即使是百萬富翁,雖富有資財,但若仍想謀求更多的財富,則一日清閒亦難得。如是便應了知:痛苦與安樂並不在財富的多少,而是在於貪執的有無,離貪安樂即刻現前,具貪痛苦永遠相隨,即使富可敵國,但只要貪執未斷,則仍然不會有安樂可得。因為苦樂只有在心上才能夠建立,無情的財物上不可能存在苦樂的自性,所以千萬不能將追求安樂的目標確立在財物的積聚上,否則,會因此被貪欲的煩惱所系縛而疲於奔命永無寧日。
卑微貧窮之身眾人雖不齒,
然思不斷積護被盜之痛苦,
具有多財之人生活情形時,
我想樂睡即眠乞丐真幸福。
既然幸福的標準並不在於擁有外在財物的多少,而完全取決於內在心靈的感受,則腰纏萬貫看似體面的富翁,實際中未必比身無分文看似寒酸的乞丐活得更自在。卑微貧窮之人,雖遭他人輕視,但想及富人那種為了財產必須連續不斷的遭受積累、守護以及唯恐被盜的種種痛苦生活情形時,便想還是想睡就睡,無有心事掛礙的乞丐,才是真正的幸福。
乞丐雖然生活貧窮,地位卑微,但內心自在,因為無有守護家業的辛勞,且日日皆是隨緣而過,隨遇而安。從來不會有唯恐財物被他人偷竊的擔憂,更不必憂慮公司倒閉破產負債之類的繁雜瑣事,心中無有牽掛。相反,富人日日為財富所累。如辛辛苦苦積聚財富之後,又怕被他人盜掠,為此而採取的種種防護措施,將本應屬於悠閒溫馨的家園,封閉得如牢籠囚房般堅固,自己亦如身陷囹圄般惶恐不安,絲毫亦體會不到生活的自由愜意、祥和安樂。而且出門亦時時提防、處處小心。日日夜夜皆於擔驚受怕的狀態中煎熬,無有片刻放鬆之時,加之當今社會又愈加複雜,財富反而成為危險的因素。如是比較起來,富人的確不如乞丐生活得幸福自在。羅狀元于《醒世歌》中亦雲:“貪名逐利滿世間,不如破衲道人閑,籠雞有食湯鍋近,野鶴無糧天地寬。”意思是說,在此世間充滿貪名求利的人,但都不如身著破衲的修道人清閒。如籠中之雞,雖然食用豐足,但等待它的將是湯鍋中的沸煮。野鶴雖然無有糧食,但屬於它的天地卻極其寬廣,可以自由自在穿雲破霧、嘯傲長空。
夏季鮮花以及富人之財富,
現時看似美妙然其難穩固,
若於無有實義此物太執著,
難忍惡趣險路豈能不須行。
昔曾擁有四洲所有圓滿樂,
青春美飾勝似天人之尊主,
無常亦如空中彩虹悉滅盡,
吾等財富受用定如草尖露。
去年富比龍王多數富貴人,
今年步入痛苦乞丐行列中,
此等雖非夢境然如夢顯故,
于此輪回之樂不得不生厭。
此三頌講財富、受用是無常的本性,即財富圓滿是壞苦的本性,所以對輪回中有漏的財富當生厭離。
富人的財產就如夏日的鮮花般,綻放之時雖看似美豔,妙語難喻,但卻並非堅實之法,一旦因緣離散之時即刻破滅。如果對如是無有實義的財物過分執著,則死後定赴難忍惡趣的險路。
昔日即便是擁有四大部洲所有的圓滿、安樂,青春美飾勝過天人的尊主,當無常顯現之時,亦如空中的彩虹般皆已滅盡,何況吾等如此微少的財富受用,決定會如草尖的露水般,僅一晨之頃便消散無餘。
去年富裕如龍王般的諸多富人,今年已窮困潦倒變成痛苦的乞丐。此等雖然不是夜晚的夢境,但卻與夢境顯現同樣虛假,見到所謂輪回的安樂如是欺誑不實,又怎能不生厭離心呢?
頌詞中“鮮花與彩虹終歸壞滅”的比喻,是告誡有情勿被一時美妙的假相所迷惑,當認請虛妄的本質。如夏日的草原雖然綠草鮮花交映互飾,處處皆是紛繁妙景,但這一切僅僅是顯現一時的虛幻假相。時至秋日寒霜初降,綠草枯蔫、鮮花凋零,待到寒冬大雪彌漫,寸草不生、朵花無存,所以此種所謂的美妙無有絲毫實義可得。
再看彩虹,因緣聚合正現之時,的確絢麗異常,如七色的彩帶懸掛於空中,但此亦是幻化,一旦因緣消散,便蹤影全無。
鮮花與彩虹喻示輪回中的一切圓滿,皆不離壞苦的本性而無絲毫堅固可求。一切看似光耀的財富,皆必定如彩虹消失於虛空般滅盡無餘。擁有者與所擁有皆無有絲毫實義可以永久保留,這便是一切有漏法的本性。
如憨山大師在《醒世歌》中雲:“春時才看楊柳綠,秋風又見菊花黃,榮華終是三更夢,富貴還同九月霜。”道歌是說:春天剛看到楊柳發綠,至秋風刮起之時,就會看到菊花發黃,此世界中的一切皆在不停地遷變,榮華終究是三更的美夢,夢中似有安樂,夢醒了不可得,富貴亦如九月的秋霜,旭日初升便化為烏有。
羅狀元亦雲:“人間富貴花間露,紙上功名水上漚,看破世情天理處,人生何用苦營謀。”意即既然功名富貴如晨露水泡般虛假無實,則實在無有任何必要于人生中對此等幻化苦苦謀求,故應捨棄對虛假財物的追求,將身心完全投入於有實義的修行中。
眾人交口稱讚某某獲高位,
恰似秋雲無有恆常堅固性,
無有實義定同夏日彩虹故,
反復思維難道不增厭離心。
此頌是講高位無常,無有實義,故當捨棄世間的高位。
若某某獲得高位,世間的人們皆會交口稱讚,但不知所謂的高位,就如秋日空中的浮雲般,看似浮在高處,實際是刹那生滅無有絲毫恒常堅固的自性,轉瞬之間便會蕩然無存。每一種高位的獲得皆是在一時的絢爛之後,便無聲無息的消失,註定如彩虹般無有任何實義可得。如是反復思維,為何不增上厭離心呢?
大恩上師于《無常道歌》中亦教誡道:“秋日白雲堆積如雪山,刹那無跡消失虛空中,現世如是無有可靠處,此喻堪為厭世良教言。”
惱亂眾多開示解脫僧人心,
屬民無過亦以法律作懲處,
自詡賢善狀如毒蛇具威嚴,
步入後世險道之時當如何。
現時自部下中高高在上狀,
待見閻羅卒時汝貌當不同,
難以解脫惡趣感受痛苦時,
領地眷屬受用雖多亦無益。
此二頌是講為官不仁者必定墮落,警告有權勢的人不要依仗一時之權勢而造作惡業。
本來僧人所作的是為眾生開示解脫道路的弘法利生之事業,凡為官者當給予護持,但某些惡官反而惱亂僧眾的日常修行,干預弘法事業。對於無辜的民眾,亦不分是非,濫用職權妄施法律肆意懲處,且於外表假裝賢善、自謂善良,實際內心如毒蛇般令人恐畏。如是的一時威風,至步入後世險道之時又當如何呢?雖然現在依靠權勢,對部下發號施令,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見閻羅獄卒之時,定將威風掃地。若至只能於惡趣中呼號哀怨備受痛苦煎熬之時,則生前擁有的領地、眷屬、受用雖然不可計數,但屆時亦無濟於事。全知麥彭仁波切于《君主法規論》中亦指出:“未來惡劣諸君主,損害追隨佛陀者,違背三世佛經教,最終墮入大地獄。”又雲:“佛于虛空藏經等,諸經部中已遮止,懲罰制裁出家僧。經說君主若懲治,一切追隨佛陀者,成為損失福德力,毀壞國政之根源。”所以,一切惱亂僧人身心的行為皆會如影隨形般必然領受因果的報應。
憨山大師于《醒世歌》中亦雲:“人從巧計誇伶俐,天自從容定主張,諂曲貪嗔墮地獄,公平正直即天堂。”意即某些人自以為聰明,用諸多騙人的伎倆欺世盜名,雖能一時蒙蔽世人,但卻無法欺騙因果。因果規律毫釐不爽,若心地諂曲貪嗔,則必定墮入地獄,若心地公平正直,則必定升入天堂。所以,今生雖然一時處於高位,但亦不能因此貪執權勢,否則高位便成為躍入痛苦深淵的跳板。因位高權重之人,一旦造起罪業往往極其深重、過於常人,所以最終的結局亦是難以想像的淒慘。如大恩上師于《岩洞老人顫抖道歌》中雲:“自認英勇傲慢權勢者,欲想于自領地長久住,若勤造作諸多無義罪,轉生地獄之時心定顫。”
風華正茂蜜蜂享受花精粉,
陶醉悅意花園難舍又難離,
秋末寒冷使者突然降臨時,
煩亂縈繞心頭無法排遣去。
此頌是以蜜蜂采蜜來喻示提醒人們眼前暫時的安樂,皆難逃終歸壞滅的痛苦。所以,不應執著眼前的安樂,當捨棄今生去尋求佛法的大義。
當萬紫千紅的鮮花盛開之時,蜜蜂歡喜的享用花蕊的精粉,陶醉於賞心悅意的香濃花園中不忍離去。雖然蜜蜂願意享受長久的歡樂,但時節無情,當秋末的寒冷使者突然降臨之際,鮮花便皆凋零,失去往日的芳香,留存的只有煩亂與感傷縈繞心頭而無法排遣。大恩上師于《無常道歌》中亦有一頌與此頌意義相同曰:“點綴絢麗多彩花叢中,蜜蜂歡唱勝似妙音天,雖欲享受長久之歡悅,無奈業感顯現花凋零。”此中的喻義在於:若能夠仔細深入地思維,則定會了知一切所謂的三有安樂本是痛苦的本質,爾後便不會強執今生的富貴榮華、名聲美貌乃至一切看似安樂的所謂世間圓滿。
如來芽尊者亦雲:“我雖然看見世間那些最高貴、有權力、極為富裕、相貌莊嚴的人,但是對他們不生羡慕心,而注重前輩高僧大德的事蹟,這是自己相續中生起少許無常定解的緣故。因此我除了無常外沒有其他殊勝的教言傳給別人。”
如是于此現世耽執眾士夫,
死主閻羅怒目現量見到時,
回想一生懈怠散亂行為時,
心中雖生猛厲後悔已不及。
與己俱生以及終生守護之,
自身若欲帶走自亦無自主,
親友受用如空繁星雖耀眼,
然定一切留於後世獨自行。
此二頌是講與上一頌中的比喻相對應的意義。
很多人在一生中的黃金時代,幾乎將所有的精力皆用於追求當生之聲色犬馬的世間享樂上面,並沒有為未來的解脫積聚資糧。如是耽著現世而空過一生的人們,於臨終現量見到死主閻羅王怒目圓睜之時,回想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懈怠與散亂的行為中度過,解脫的資糧絲毫沒有積累,此時心中雖然生起猛厲的後悔心,但為時已晚。死時,即使是欲帶走俱生而有、且終生保護的身體,亦決無自主的可能,更何況其他身外之物呢?親友、受用等雖然如夜空中的繁星般耀眼,但這一切決定無法相隨,只有自己一人孤獨地隨黑業飄泊在可怕的中陰險路。
針對此段,不妨分析一下兩種人生追求,及其最終的結果:一種人追求現世的世間八法,將畢生的時間與精力幾乎都用於求取功名利祿、富貴榮華之中,為此沒有積累解脫的資糧,臨終之時,窮盡此生所得到的名聞利養、妻財子祿,不僅對自己起不到任何幫助,且絲毫亦帶去不得,只有為求取欲樂而造下的黑業伴隨自己轉入惡趣受苦。所以追求今生,結果是先樂後苦。
另一種人則並不耽著今生無意義的欲樂,而追求來世的解脫,為此淡名泊利、疏親遠財,甚至遠離塵世的喧囂,幽居在極靜的山林,辭尊居卑、遁名匿跡,勤積七種聖法財,結果于臨終之時,因為無有世間名利財眷的耽著,心中了無掛礙,又因為此生無有空過,善法資糧積聚圓滿,便於相續中伴隨著佛法的境界安然而逝。由於厭離今生,尋求解脫而感得先苦後樂之果,從而真正實現了暇滿人身的大義。
經過比較不難得知:前一種人就如比喻中的蜜蜂般,註定於憂悔中死去;而後一種人由於厭離今生,所以,不僅于生時善用佛法給予生命最莊嚴的點綴,亦于歿時給予死亡最終級的關懷,可謂真正做到於生於死無憾無悔且于來世又必獲安樂。
大恩上師在圓寂之前說過如是的教言:“華智仁波切曾經說過‘無須上師自為自上師,無須侍從自為自侍從’,即是針對如我一般的人而言,我是多麼幸福啊!”又說:“臨終之前說很多話是沒有用的,有的人臨終時還在為分割遺產而花費心思,真是無有任何價值。”
全知麥彭仁波切亦雲:“已獲難得暇滿時,今若放逸不謹慎,死主使者到來時,縱然追悔豈能改?……死主於彼從不問,汝事是否已完成?是故一切福德事,即日迅速當行持。”
所以,既然已經獲得難得的暇滿人身,若不倍加珍惜,整日放逸懈怠,對於有關佛法的前行、正行、回向等都是心不在焉、若無其事的態度,則不僅空過此生,且殃及後世。如持咒時三門散亂,聞思時僅求傳承,發心時錯亂因果,待人時無有慈悲,所追求的又都是世間八法,如是一生幾乎都是在懈怠與散亂中荒廢時光。至臨終閻羅死主清算總帳之時,便會發現信心、悲心、智慧、福德及禪定等功德可謂點滴無有,相反殺盜淫妄等諸惡業卻比比皆是。總之,善業微乎其微,惡業無法計數,由此定當墮入地獄無疑。
若果真如此,再回望一生的懈怠與散亂,即便是捶胸頓足、悔不當初,亦是無濟於事。試問諸位:若閻羅死主即時將至,能否泰然自若、問心無愧?能否回首往昔無有空過?所以,若再不悔改恐怕很多人都將如頌詞中所說“心生猛厲後悔已不及”。
故從今以後,為使臨終無悔,便要珍惜分分秒秒,一方面須要儘量斷除懈怠與散亂的行為,另一方面,力所能及的與佛法相關的一切修行都須要迅速行持。莫貪戀眼前的所謂幸福,莫憧憬未來的所謂美滿,存活一日就要精勤修學一日、積累一日的資糧,萬萬不可空耗時日。
高貴喻如粉飾華麗眾妙屋,
無有穩固終成沙土瓦礫堆,
于此顯現應作詳細之觀察,
于諸喜愛處所貪執將減弱。
此頌告誡有情當學會觀察虛假的外表粉飾,由此減弱以往的貪執。
頌詞中舉了一個例子。如經過粉飾、裝潢之後的華麗房屋,若不觀察,便容易被此假相所迷惑,認為是穩固恒常、令人悅意的實有之物。若詳細善加觀察之後,便會了知這只是暫時的假合,除沙土木石等之外,根本不存在實體的美妙住宅。再將土木等繼續分析下去,則除微塵外一無實有。因為假合的本性永遠是虛妄,不可能有真實性可得,亦不可能令它變成實有法,所以終有一天所謂美妙家園亦會成為零散堆積的沙土與瓦礫。
佛陀曾告誡過眾生三界是苦、空、無常、無我的苦諦。輪回中三有的本質本來如是,任誰亦無法否定,但世上的人卻偏偏不願正視輪回痛苦、人生無常的事實,總是挖空心思、想方設法妄想創造出一個實則根本不存在的有漏的所謂堅固安樂。
人生本來平淡簡單,執著今生的人卻總想使它奇異複雜,如是厭棄簡易質樸,追求奢侈豪華,為掩蓋土木沙石便在屋子的裏裏外外裝飾點綴,當假合完成之際,仍全然不知這一切僅是微塵的堆積,反而生起強烈的實有貪執。實際中,土木陋室與豪華住宅的所謂差別僅僅在於,前者是土木的本來面目,後者是本來面目的包裝粉飾而已,二者在虛假不實方面無有任何不同,皆是微塵積聚性。若不知此理,房屋裝飾得愈加精美,則癡心便會愈加增盛,清淨智慧自然愈發減少。
通過此喻推廣觀察:一個人本來普通平凡,身體是微塵的堆積,且不淨周遍,內心又是刹那變化的相續分別,且業惑充滿。如此的微塵積聚與刹那相續,又有何高貴可言呢?但如是的事實,人們卻不願接受,不願安住于純樸自然,總想通過包裝之後擺脫平凡普通,以便在他人面前展現出看似誘人的所謂人生高貴境況,時下諸多所謂名人便是如此。如欲成明星,首先須要在外表上修飾一番,爾後在言談舉止上再造作一番,甚至於不惜重金聘請名家杜撰個人傳記,偽編動人情節,虛構曲折離奇,還要通過參予一些公益事業而製造場面、烘托背景。如是所謂個性鮮明、內涵豐富的光彩明星形象便炮製而出,成為他人心目中高不可攀、競相追逐崇拜的偶像,此時自我感覺亦是不同凡響。但如是虛假的“高貴”,最終一定會顯露它的本來面目。因為不淨顯現絕對不是美麗,業惑雜染絕對不是清純,終究只是不淨微塵與雜染刹那的自性。
經由如是分析,便可了知欺誑的所謂“高貴”,實際無有任何穩固的實義可得,根本不值得去營造追求。所以,沒有任何必要去增益高貴的身份、顯赫的名聲與豪華的生活等,迫切需要的唯一是以老實真誠的態度勤苦的修行。
大成就者單巴桑吉尊者雲:“物質如雲霧般,不要執著為常有;一切名譽如穀響般,不要追求名譽,應當修持法性;妙衣如彩虹般,應當穿破舊的衣服修行;美味食物亦是不淨物之因,不要為充饑而忙碌;如意寶自己具有,不要貪著飲食財物;任何瑣事都是無有利益的,應當修行成就之法;自己的身體最終會被小蟲吃掉,何時消失亦無法確定,不要散亂虛度此生。”
自己父輩祖輩前代諸世中,
不斷希求此生然亦未成功,
我雖如何精勤亦如彼無成,
故修甚深聖法豈非已是時。
此頌是告誡有情:凡追求今生之人,永遠都是失敗者,只有修持聖法,才能成為永遠不敗的聖者。
父輩、祖輩都是為希求當生的圓滿而奮鬥終生,雖欲實現一生的現世理想,但皆終告失敗而死去。如是一代代往前推,可以說在此輪回世間,無始劫以來,出生過無量的未蘇醒出世間善根的眾生,只是為當生的圓滿而奮鬥,結果周遍十方三世,一切耽著今生的有情,皆無一例外的從未得到過真正的成功。
在此世間,曾出現多少希望自己長生不死、江山永固的帝王,但回望歷史試問成功者誰,可謂古今絕無。相反,在政權被推翻的過程中絕望而死的卻比比皆是。又有多少商人,一生的所求就是巨額的財富,但商場無情,爾虞我詐,任誰亦不可能是永遠的贏家,很多人往往是在貪婪中遺憾的死去,即使生時富甲一方,亡時連根線亦帶不走。如果此等亦可稱得上是成功者,則真可謂是對“成功”二字的絕妙諷刺。再看天界中,無論欲界、色界還是無色界的天人,若擁有實有的成功,便不會墮落。如我乳轉輪王,在注重現世之人的眼目中可謂是成功的典範。因其首先做統治四大部洲的金輪王,爾後又升至三十三天與帝釋天平起平坐,如是的成功可謂遠遠超過人間最顯赫的統帥。但因為權力欲的膨脹而生起欲廢棄帝釋、自己稱王的一念害心,結果當時便墮到地上,於權力欲未獲滿足的遺憾中死去。不僅我乳轉輪王是如此的失敗,殊不知昔日曾有多少天界的成功者最終皆從充滿妙欲的天界墜墮下界。
何以故一切間法的希求者最終皆不成功呢?可以分兩種情況回答:一是因為無有因緣的會聚而得不到所求,如是當然是失敗者;二是暫時因緣積聚時,雖然會有暫時圓滿的短暫顯現,但最終亦終歸壞滅。暫時的所謂成功者相比前者僅僅是悲慘的結局稍遲顯現而已,最終註定失敗,這便是任誰亦無法更改的輪回壞苦的本性。所以,可以下結論說:一切追求今生者,結果都是失敗者。
如是應當了知先輩們一代又一代地為追求當生的理想,實現出人頭地的願望,而廢寢忘食去構畫所謂人生藍圖的一切設想,皆只是虛幻不實的妄想而已。即使暫時得以實現,最終還歸失敗,種種的現世計畫與設想最終都要破滅,一切的努力終歸付諸東流。祖先既然皆是如此,則今日的我們于所謂的現世圓滿無論怎樣精勤努力亦決定如他們一樣,終究無有成功可得,過去無有成功,未來亦不會有成功的可能。如回首往事,每個人都不難發現,昔日的理想與人生目標,於若干年之後,基本無有實現。無論如何努力,不如意的事情總是十之八九,即使曾經擁有,但又隨著因緣的變遷而必定消散,如是除了滿腹的惆悵傷感、寂寥失落之外,又真正得到過什麼呢?以過去類推未來,一定亦複如是,不會有真正的成功。如是若能如此看破世間,則可謂已至修持甚深正法之時,所以大恩上師于道歌中雲:“我雖如何精勤亦如彼無成,故修甚深聖法豈非已是時?”
可見一切世間的所為除空耗時日外,無有絲毫實義可得,只有佛法才是有價值生命的唯一寄託與真正歸宿,只有修行成就才是真正實現了人生的大義。所以,應當放棄一切對於此生的追求,將全副身心皆投入於解脫道的修行中,唯有如是最終才會得到真實的成就。一切世間法的所謂成功皆無有實義,我們所希求的應是佛果的成就,如《贊佛偈》中雲:“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這才是永遠不敗的究竟圓滿的成功。
前半生敵多數下半生為友,
今日愛重之友然于明日時,
亦有可能成為斷命之怨敵,
親怨無有定準何必強貪嗔。
此頌是從親怨不定的角度,說明人情的無常,從而勸誡眾生不必太執著親怨,當放下一切親怨的情執而趣入解脫道。
前半生的敵人,後半生很有可能變成朋友,今日愛重的親友,說不定明日就變成奪取自己性命的怨敵。親怨就是如此的變化不定,因此何必一定要對所謂的親人貪愛不已,對所謂的仇人嗔恨不已呢?親怨關係極有可能瞬息轉變,又何必執著不休呢?
如昔日兩人關係密切之時,日日不分離,彼此對於對方之事,皆很在意投入,若有人對其中一位稍有怠慢,另一位則心中不悅,甚至彼此的過失,在對方眼中亦成為優點。一旦某日,兩人發生利益衝突,便會瞬間變成敵人,再見面時則冷眼相對,此時若耳聞目睹對方的功德,反而心中不悅,唯恐對方成功。如是觀察,所謂的親情友情又有何真實可言呢?
如華智仁波切雲:“此生雖然很多人成了自己的仇敵,但是後來他們也會變成朋友,互相交親,關係異常密切。雖然說是父母兄弟,有些卻為了一點財產受用,而心裏生嗔恨心,以至互相殘害;雖然是家人或者親戚,但也有因為暫時的瑣事,而成為仇敵,甚至互相殘殺。所以,一切親怨皆是無常,應當反復思維此道理,並且以大慈大悲愛護所有的人。”
所以,應放下對親怨的偏袒執著,如是才能親怨平等,在此基礎之上,才有可能修得廣大的慈悲心。如果只是偏愛親友,而唯恐怨敵得受饒益,則如是之心根本不是大乘的慈悲心,因為大乘的大慈大悲是要愛護所有的人——無論是親友還是怨敵。故每一次發心皆應想到要利益法界的一切有情,如此才稱得上是在平等心基礎之上的大慈大悲。如果暫時難以做到以大慈大悲愛護所有的人,則亦應如頌詞中所說“不必強貪嗔”,因為親怨不定,人情無常,所以無有任何必要以私心妄計某對境是永恆不變的可貪者或可嗔者,如《親友書》中雲:“母或改為婦,父乃轉成兒,怨家翻作友,遷流無定規。”
自己身體所生可愛諸子女,
猶如自己心臟愛重而守護,
何日其身力圓當報恩德時,
不作利益只令生起厭煩心。
此頌從子女與父母之間的關係角度,提醒人們去認清親情的虛幻無實,如是啟發有情,對於輪回中的一切,皆應生起厭離心,從而尋求永恆的出世間安樂。
凡夫對於自己所生養的子女雖然都非常愛重,如心肝眼目般對待,但等到子女長大成人,父母指望他們能回報自己的養育之恩時,卻未料到含親茹苦撫養大的孩子此時因羽翼豐滿,個個皆遠走高飛去尋求自己的安樂,對父母反而視同路人。即使接近父母,亦只知索取,不盡孝道,不僅沒有給父母帶來絲毫安慰與快樂的利益,反而成為父母的負擔與煩惱的源泉。對如此兒女,只會令人生起厭煩心,不生不養倒也安樂。
如米拉日巴尊者于道歌中雲:“子初悅意如天子,慈湣之心難形容,中間過分催索債,雖施一切無悅時。”意即兒時的孩童于父母眼中,皆如天子般嬌貴可愛,此時父母對孩子慈愛的心難以形容,可謂抱在懷裏、愛在心中,但到中間長大成人時,便開始過分的索債,無所不要,雖然父母將一生的積蓄都送給他,但他還是無有悅意之時。
尊者接著于道歌中雲:“別人之女迎入內,大恩父母逐出外,父親呼喚不答復,母親呼喚不應聲,後成冷淡之鄰居。”待到娶妻之時,將別人家的女兒迎入家中的同時,卻將自己的大恩父母趕出門外,父呼不應,母喚不理,如此絲毫無有恭敬的態度,爾後便成為冷淡的鄰居,漠不關心。
又雲:“勾結狡者造惡業,自生怨敵刺痛心,應斷輪回之耙繩,世間子孫我不求。”最後則是勾結狡詐的人造作諸多非法行,如此走邪路刺痛父母的心。所以執著兒女到底有什麼歡樂可言?古人雲:“兒女是債,無債不來。”故應斷除輪回的枷鎖,不求世間的子孫,即使已有子孫者,亦要放下對子孫的貪執。因為既然已經清楚子女與父母間討債還債的債務關係,便應拋開對兒孫的幻想,徹底捨棄今生的所謂天倫之樂,尋求解脫所帶來的無上大樂。
青春韶華同齡少男少女眾,
互相含笑睥睨戀戀又不舍,
情投意合心中雖願長相聚,
來日苦樂誰知由然悲心生。
此頌告誡有情要厭離今生的男女感情,對此為何要厭離呢?因為如果它是安樂恒常的本性,則不但沒有理由去厭離,而且還應主動的去追求,但事實相反,這種感情不僅是非理作意所引起的煩惱,而且還是令人深陷輪回的根本因,是真正障礙身心解脫的違緣,並且在充滿苦苦與壞苦本性的同時,又具有時時變遷的無常性,完全屬於心前迷亂的執著狀態。既然情愛的本來面目是如此,則應立即“欲海回狂”,以冷靜的智慧看清它的真面目後,於心中捨棄耽著,然後將自己的身心投注于人生的實義——尋求出世間修行所帶來的真正解脫,如是才能得到真實永恆的安樂。
大恩上師在頌詞中,通過闡述情愛難以持久與未來境遇飄忽不定的側面,來引導眾生觀察情愛的本質,從而令有情了知情愛無常虛妄的本性。若能夠深刻認識此理,則自然可以生起相應的對治智慧,於是便可灑脫地放下對感情的耽著,斬斷縷縷情絲。
青春韶華的同齡少男少女,由於多生累劫積聚之愛欲習氣的成熟,使得相見時,彼此自然相互吸引,互相含笑愛戀,心中異常耽著、戀戀不捨,片刻亦不願分離。如是在男女雙方情投意合之時,總是幻想能夠與自己的愛人永遠相聚、白頭偕老,甚至生生世世夫唱婦隨。但這僅僅是以貪執心所引發的妄想而已,因為人世間的一切祥瑞苦憂、悲歡離合永遠不可能以分別心的想法去左右其生滅變化的規律,一切事物的發生發展皆是隨因緣刹那不斷演變的緣起顯現。所以,此世界中任何一對男女的邂逅相遇、彼此相戀,都決定只是因緣會遇的暫時顯現而已。而因緣本身無有任何堅固的本性,會不斷的遷變,故決定將顯現互相分離的無常性,註定會在“春花秋月”的絢麗之後顯現“月落花黃”的淒苦,終究難逃壞苦的本性,所以大恩上師說“來日將會遭遇何種的苦樂,任誰亦無法預料。”即便當初于熱戀中時,彼此詩情畫意般的美好感覺,亦決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殘酷的現實粉碎無餘,僅空留痛苦的追憶。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所謂互相愛慕的美好感覺,本質上只是一種非理作意的妄想而已。對此可以從三方面說明它的非理作意性。
首先,因為習氣力的成熟,在心前所現的認為值得自己愛慕的相,實際上只是由無數微塵暫時假合的不淨體,但以迷亂力,偏偏在心前顯現清淨美麗獨一之相,甚至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會引發心中的愛執,而所執著的這一切卻與事實截然相反,所以唯一只是非理作意罷了。
其次,身體是刹那遷變的變異之法,絕對不可能停住於某一刹那,周遍身體的每一支分皆是如此不停、遷流不已,但在心前卻總是現堅固恒常之相,此與真實相亦全然不相符合,所以叫非理作意。正因為是非理作意,僅僅只是一種美麗的妄想,所以最終必然會有如肥皂泡破滅般的結果。雖然普通人以現有的智慧無法見到微細無常,但粗大的無常還是會無情的充分暴露、顯現無餘。如所貪愛的對境顯現一時的青春美麗之後,便由無常演變成人老珠黃,在此過程中,耽著的妄想亦會隨之逐漸徹底破滅,所以當初的喜愛與日後的厭惡,皆只是自我欺騙的愚癡所引發而已。
再者,從內在心識的側面講,亦是一種非理作意。如對方的心識本來就是虛妄分別,無有絲毫穩固堅定的自性,完全是刹那遷變的生滅心,而且是由愛欲所引發的染汙心,但在戀愛者的心前偏偏顯現清淨恒常之相,固執的認為對方對自己,有一種永恆不變的愛情,清純而又美好。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出現情感危機,幻夢難以持續之時,彼此才發現昔日海誓山盟所掩蓋的虛偽無情,所以非理作意所帶來的結果必定是飽受情感失落的痛苦。
欲界中,不知有多少所謂癡情男女於一生中為了虛無飄渺的無實情感,雖然不惜於顛倒執著的狀態中癡迷追求、苦苦掙扎,但最終亦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品嘗破滅的苦果。即便如是,卻仍不覺醒,癡狂不已不知出離。見到如是的輪回現相,大恩上師不禁油然生起悲湣之心,同時亦是教導具緣弟子應迅速放舍看似極具誘惑實則虛假無實的情愛,儘早遠離輪回之因的鎖鏈,趣入離欲的解脫之道。
不定長久相聚一家眾親屬,
猶如集市旅客雖然暫相聚,
然以昔業六道不定而去時,
互相各奔東西何方亦不知。
雖願與勝上師相聚不分離,
昔日所積業感誰人能遮止,
相聚猶如杜鵑時至南飛去,
金剛道友決定相離無須疑。
此二頌亦是講“會合終離別”的無常道理,若能真正認知此理,便會看破一切世間的相聚實際只是虛妄無實的暫時假相,無有任何可把握之處,故無須執著。如是便會對於今生暫時短促的相聚生起厭離,去尋求生命真正的永恆。其中第一頌是講世間親友的相聚無常,第二頌是講修學佛法方面,弟子與上師之間,以及道友相互之間的聚散亦是無常。從而令有情了知:正是因為無常,有緣者才會於因緣會遇之時呈現暫時相聚之相,亦是因為無常緣盡終必離散。
人世間中,由於業緣的關係,父母兄弟等會在一段時間內,暫時生活在一起,這便是人類的家庭。在如是的家庭中,有一種屬於家的特有溫馨——血脈相連的“天倫之樂”,如父母與子女間的骨肉之情,兄弟姊妹間的手足之情等,許多人都將一生的幸福寄託於如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之中,希望家人長久相聚、永不分離。但正所謂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永遠團聚”的夢想終究有一天,會在時節因緣變化之時徹底破滅,一家人最終的結局,必定是隨著每個家庭成員各自別別的業力而各奔東西、四分五裂,這便是任誰亦無法遮止與改變的業的規律。
對於如是聚散無常的道理,大恩上師以極一其生動形象的比喻來啟發眾生:如集市的清晨,四面八方的人皆雲集而來,頓時使得整個集市擁擠不堪、熙熙攘攘,趕集的人們暫時相聚在一起,相互寒暄,彼此問候,呈現一片相聚的愉悅。但時至近黃昏之際,人們便各奔東西,不可能再作片刻的停留。待夜暮降臨,集市的街道上鋪面關閉,買賣皆無,先前的摩肩接踵頃刻之間便瞬變為此時的人跡罕見,方才車水馬龍的喧囂亦被此刻冷冷清清的沉寂所替代。
比喻中所描述的情景,雖然只是生活中家喻戶曉的一種現象,但此現象所喻示的意義卻並非人人皆知。因為通過此種現象,可以揭示一切由因緣所產生之現象的本質,即無常是內外一切有為法的共相,任何一種有為法皆無法逃脫最終消散的結果。如是人類的家庭作為有為法的一種,自然亦無法避免最終的解體。所以,有情世界中的千家萬戶,最終的結局必定是“家破人亡”,任何一個家庭亦絕無可能逃出此壞苦的本性。若深諳此理,便會了知,家庭暫時的相聚,絕無恒常安樂的自性可得,相反註定是痛苦周遍的無常本性。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即是指輪回中的每個家庭,都有能夠令人淚光瑩瑩的感傷故事。所以當厭離今生的輪回之家,去尋求真正的棲身之處。
另外,在修行的道路上,雖然每個修行人都希求長久依止殊勝的上師永不分離,但任誰亦無法遮止業力成熟之際,所感召的難免分離的結局。短暫的相聚之後,最終皆會如杜鵑南飛般,各自隨因緣而去,金剛道友亦決定分離。對此亦不必懷疑,如是的結果最終必定會顯現。
同世俗的相聚相比,與上師、道友的相聚可謂是以法緣所感現的清淨相聚。因為在佛法的修行過程中,上師是傳授妙法、賜予智慧的導師,道友是相得益彰、和衷共濟的助伴,對於已離世俗之家尋求解脫的修行人來講,一心依止的,只有殊勝卓然的上師與見行相合的道友。雖然如此,但只要尚未脫離三界的系縛,亦會仍然時時皆處於不自在的輪回現相中承受昔業所感召的種種顯現。所以,即使是以過去世的善根資糧,暫時值遇具相上師與如法道友,但在因緣消散之際,上師亦會示現涅槃,如是以普通的根識便再也無法恭視上師色身的顯現;道友最終亦會分離,再也無法共同安住在一個道場作殊勝的聞思修行。
于我等具有無比恩德的一切智智金剛上師——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尊者,亦於我們預想不到之時,離開我們示現涅槃,這也是在提醒眾生:無常的本性周遍於輪回的一切現相中。雖然上師的法身遠離生滅、堅固恒常,但在有情的生滅心前所示現的色身影像,亦決定是一種無常的現相,所以只要虛妄的分別心尚未泯滅,則在此刹那生滅的分別心前所自現的一切境界,決定皆是無常的本性,包括心前顯現的上師與道友,亦註定要示現分離的現相。如是看來,輪回中的有情皆是隨業漂泊的浪子,無論何時何處,皆無法避免不自在的命運。所以,以妄心顯現的一切現相,皆是令人產生厭離心的對境。故應了知,只有現前法身、證入常寂光淨土,才會最終獲得遠離一切行苦的大安樂,這才是最究竟的安住之處。
以下三頌是勸誡有情對於今生的瑣事、親怨以及世間朋友生起厭離心,從而放下今生的世俗因緣,將自己的心完全轉入於解脫道中。
上面尊主如何恭敬無法喜,
下面眷屬如何守護無滿足,
于此輪回世事無有成辦時,
坦然放鬆安然休息正是時。
“世間瑣事”包括輪回中的衣食名利等一切方面的所求。
頌詞中的前二句是舉例說明“有求皆苦”的道理,第三句是講“輪回的追求永無止境”,第四句是講“不求即止”,所以上師是在告誡眾生“放下瑣事,於心性中休息”。
在我執增勝的世間,欲成辦輪回的瑣事,須要付出巨大的艱辛,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任何一件瑣事的完成,皆須要諸多因緣的積聚,若無因緣,無論如何追求,終歸徒勞無義。在各種因緣中,最複雜亦最令人苦不堪言的就是人事因緣,而在瑣事的成辦過程中,又難免要與人接觸,如既要向上級請示,又要與下屬商討。為取悅於上級,必須左右逢源、阿諛奉承,甚至卑躬屈膝、盡現奴相,可謂用盡心思,即便如此亦難以得到上級的首肯。在對待下屬方面,也許有人認為很容易,實則不然,因下屬並非無情之物,而是具有分別、我執粗重的末法凡夫,所以即使對其百般呵護,但他未必有少許知恩之心,感恩戴德之人於此世間已極稀有、甚難值遇,尤其是當在利益上不能滿足他們的貪欲,甚至僅僅是一時的令他們少有虧欠之時,便會立即引起其以我執所暴發的猛厲煩惱。所以,在對於世間瑣事的追求過程中,處處都要感受種種由人事因緣所引發的痛苦牽纏而無法擺脫。
頌詞中的第三句是總的指明:在輪回中,若欲圓滿對世間瑣事的追求,可謂絕無可能。如有一愚笨的孩子,在狂風中欲用沙子堆成一座高山,每一次努力堆成的山,都被大風無情地吹垮,山垮了再堆積,又再一次被吹垮。如是只要堆山的執著不舍,孩子便永遠不會有圓滿結束之時,而在此追求的過程中,一切的所作所為皆是徒勞無義的枉費辛苦,無有絲毫實義。此比喻所表達的意義是:輪回萬法本來是虛妄不實、無常壞滅的本性,無有絲毫堅實可得,而對如是刹那生滅的輪回瑣事,若欲令其圓滿遂心、萬古長存,當然是決無可能。具此執著頑固不舍者,便如比喻中的孩童般癡頑可笑。
講到此處,也許有人會問:如何才能結束輪回中的瑣事呢?
答案很簡單:“放下之時,便是徹底結束之時。”所以,若放下對今生的所謂追求、放下對世間的妄執,則一切身心的勞苦便會自然得到解脫。以上面的比喻來講,若孩子一旦發現堆積沙山的夢想,只是一種不可實現的妄想而放下堆積沙山的念頭時,則即刻便可遠離以執著心推動的營造、保持以及感受失敗的一切身心痛苦。同樣的道理,若在此世間,生活中的一切皆能隨緣而過,苦苦追求的執著一旦放舍的當下,便是“坦然放鬆安然休息時”。
如何降伏敵人數量卻愈增,
如何慈護親屬煩惱卻更多,
雖吃眾多美食愈加增不淨,
現時乞丐流浪之行應希求。
在世間,有三件事能夠令人的心不自由,一是降伏怨敵,二是守護親屬,三是追求飲食。若能夠放下對親怨的執著、美食的貪求,便可以品味自由自在的生活。
頌詞中的第一句是講怨怨相報無有了期,第二句是講親親相纏增上煩惱,第三句是講貪求美食無有實義,第四句是講相比之下應希求乞丐流浪的行為。
之所以要放下對親怨的執著,是因為有情相互之間,存在迴圈報應的因果規律,若落入如是的業緣關係中,便會帶來諸多麻煩,可謂是一種糾纏不清的相互作用。如今日你雖然通過武力降伏怨敵,令其受盡身心的污辱,但同時亦令他在相續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他日定會想方設法的進行報復。以我執的推動,終有一天,他必然會在你的身心上製造更大的痛苦,爾後你又須要還擊,並且若今生不能對治嗔心,則于未來世還要互為仇敵,如是怨怨相報何時了。本欲迅速降伏怨敵,結果反而結下生生世世無法化解的怨結;本欲只對付一個怨敵,結果因為對方亦有眾多助伴的緣故,導致在這一過程中,越來越多的人成為自己的怨敵。了知此理之後,便不應與任何人結怨,一切以我執推動的降伏怨敵的三門行為皆要徹底放下。實際中,在外境上並沒有怨敵的自性,所謂的怨敵僅僅是嗔心自現的不清淨影相,若能調伏嗔心,息滅分別,則自然便會遠離一切怨敵。如《入行論》中雲:“頑者如虛空,豈能盡制彼?若息此嗔心,則同滅眾敵。”意思是說,在此世界中,粗暴之人多得可以充滿整個虛空,如是在外境上又怎麼可能一一制伏?但若能息滅嗔心,便等於寂滅一切怨敵。道理即是:若一旦嗔心的分別消失,則一切不清淨的怨敵相便會隨之自然消失,於是在此世界中便再也無有怨敵相對。所以“放下怨敵想,一切怨敵無”的確是真正從根本上擺脫怨敵牽纏的善巧方法。
另外,在此世間,與親朋相處,便會形成一種世俗交往的關係網,一旦落入此網的系縛中,為隨順凡情、遷就俗理,身心便會陷入於無休止的牽扯當中而無法擺脫。如若有一心態複雜、貪求很大的親屬,今日你對其以慈愛護持,令他得到少許世間的滿足,結果以後隨著心中貪欲的膨脹便會對你有更多的希求,他需要解決的各種輪回瑣事,亦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無窮無盡,若欲一一隨順,只會不斷增上煩惱。而這樣作的結果,亦無有任何具功德的意義可言,因為滿足親屬的世間欲求,亦不可能令其獲得真實安樂。
頌詞中第三句的意義是告誡有情不要貪著飲食,因為美食受用再多,亦只能是增加不淨糞的因素,如是徒耗精力,去追求美食的享用,的確是在浪費暇滿人身,不僅毫無實義,反而會因此增上貪欲、造作眾罪。
通過如上的解釋,便應了知在此世間欲得身心自在,便不能有親怨的耽著,一旦結上“親怨之緣”,便會陷入恩恩怨怨的纏縛之中,使得身心時時會為了護親伏怨而廣造諸業,如是則必定無法修行出世間的佛法,所以應放下對親怨的執著,同時亦要放下對飲食的貪求。如此一旦遠離對親怨與食物的執著,在外緣上,便已經擺脫了相當的系縛,從而可以真正行持乞丐的流浪行,身心自在無有牽掛。所謂乞丐的流浪行,是指無親亦無怨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既不需要隨順親友的情面,又不需要提防怨敵的攻擊,不受任何人的擺佈控制,天作被、地當床,一切皆隨緣而過,這便是無牽無掛的流浪行。之所以要希求如是的流浪行,是因為當生活簡單到如此程度,心慮單純到如此程度時,便可以真正無餘地將身心融入于佛法的修行。所以,上師告誡我們“乞丐流浪之行應希求”,實際是欲令我等能充分體現暇滿人身的價值。
于他如心守護合意之密友,
于自當面背後無有高興時,
其心之中唯有新交之女友,
無友獨自心喜安住正是時。
此頌前三句是講對世間朋友當生厭離,第四句是大恩上師勸誡我等應獨自安住修行。
如心臟般關心、愛護的密友,無論是在自己的面前還是背後,皆無有令他高興之時,面對自己為他所付出的一切,其心中不但無有絲毫感恩圖報之想,反而唯一惦念新交的女友。所以,好心對待朋友而作的一切世俗法,亦無任何實義。若能看破這種世俗有情的虛假,便應捨棄世俗朋友,獨自一人在內心喜悅的境界中安住。
以上三頌,是大恩上師在教誡我等要遠離今生一切世俗人事的牽纏,作清淨的舍事者,從而成為釋迦佛教下下乞飲食資養色身、上乞妙法成就法身的沙門乞士。這才是我們需要安住的清淨生活。
以下五頌是講對於末法時代眾生惡相的厭離。所謂惡相即善惡不分、是非顛倒、真假不辨、虛實不明等佛法的衰微之相。其中每一頌,皆是用對比的手法來突顯眾生的惡相。
雖遇具足戒智利生善知識,
然初見時一切恭敬又歡喜,
若常相聚則唯精進宣過失,
濁時利益眾生自利難成辦。
此頌是對於在濁世時利益惡劣弟子的厭離。
“具足戒智利生善知識”,是指具足清淨的戒律與智慧,亦具足利益眾生之菩提心的具相善知識。若真是法器,值遇如是既有利他之發心、又有利他之能力的善知識,一定能夠得到殊勝的利益。但是對於非法器者來講,值遇如是善知識,不, 僅不能引生自相續的功德,, 反而會引生過失,此種情況即大恩上師所言:
“初見時一切恭敬又歡喜,若常相聚則唯精進宣過失”。非法器者遇到善知識,開始與後來的行為會有很大的反差。最初拜見善知識時,無論在態度上、還是語言行為上皆恭恭敬敬,表情上亦流露出很大的歡喜心,如同見到佛陀般激動異常。
親近善知識的時日稍長一點,則不僅當初的所謂恭敬與歡喜皆蕩然無存,反而唯一只是精進宣說善知識的過失,如是善知識在其心目中一改昔日的形象,不僅不是佛陀,反而成為充滿過失的凡夫。由於相續中不再有清淨的信心與恭敬心,所以即使是具足戒律、智慧與菩提心的善知識,對於他亦作不到任何利益。見到如是的惡相,大恩上師便發出感歎道“濁時利益眾生自利難成辦”,意思是於五濁惡世中,由於眾生的根性下劣,導致利益眾生起不到明顯的作用,且連自利亦難以成辦。
讚頌具德大士之語不欲說,
微細惡行聞時不作少觀察,
遇到何人即便精進廣宣說,
于此眾生秉性如何不生厭。
此頌是講對眾生剛強難化的惡劣秉性生起厭離。其中前三句亦是以對比的方式,以語業為例描述末法時代眾生的惡劣秉性,即以應當讚歎的不作讚歎、不應宣揚的反而極力宣揚的兩方面對比,來顯示惡習成性之相。
“讚頌具德大士之語不欲說”:對於具功德的士夫,本應多說讚頌的語言,相反,若面對此等不欲讚頌,則是善根被障蔽之相。本來一切真善美的事物,皆應頌揚;一切高尚的品德與行為,皆應讚歎;一切六度萬行的菩薩功德,皆應隨喜。只有如是行持,才能激發自相續的善根,令其穩固增上,以至漸趨圓滿,此亦是佛性如來藏本有的作用。但末法時代的眾生,由於業障過於深重,導致本有的善根完全被障蔽,幾乎變成一種麻木病態的心理,乃至對於具德大士,連一句讚歎的話亦講不出口。
“微細惡行聞時不作少觀察,遇到何人即便精進廣宣說”。此二句是從三個方面描述眾生具有造惡的深重習氣:
①“微細惡行聞時”:即以樂聞他人之短的心態聽到少許他人的微細惡行之時。
②“不作少觀察”:即聽到時,不作觀察、分析。說明連基本的取捨智慧亦不具有。
③“遇到何人即便廣宣說”:即逢人便講,且是“添枝加葉”地廣作宣揚,說明眾生對於惡法的邪精進。
之所以此處以語業來表述眾生的秉性,是因為語言是內心的流露,通過外在明顯的語言表相,便可以反映內在隱秘的內心世界。心態無有大小、形相、顏色等的相狀,一般無法觀察,但通過外在的語言,便可以瞭解到心識的狀態,如聽某個人講話,便可瞭解此人的秉性是善良還是邪惡等。
所以,通過頌詞中所描述的語業,便反映出濁時眾生惡習堅固的秉性,已至剛強難化的地步,對於功德無有絲毫的隨喜心,亦無有半點意樂,反而對於惡業,有一種無法控制之隨喜與造作的慣性。體現在語言上,便是開口即言過失,如是善根完全被障蔽壓制,幾乎成為斷種性的闡提。如一般的冰雪,在陽光照射之時,便可融化,但對於堅硬的頑石,即使是烈日亦不可能令其少有融釋。見到末法眾生如此剛強難化的惡劣秉性,大恩上師便感歎地說“于此眾生秉性如何不生厭”。
自境所住智者看亦不欲看,
他處而來精通欺騙手段者,
老奸巨滑敬如天尊思此景,
佛教真實接近隱沒之徵兆。
此頌是講佛教接近隱沒的惡相,即在眾生普遍喪失分辨邪正能力之時,皆遠離善知識而趨附邪師。
首先講一比喻,如某一時代,世上有兩種果。一種是藥果,雖然看起來非常平實,但無論是誰,只要食用這種藥果,便能遣除各種疾病,令身體當下受益。另外,還有一種果是毒果,雖然看似色澤鮮豔、非常誘人,但食後便會毒害身心。雖然如是,但愚癡的人們卻競相求取虛假的毒果,對於真正有利益的藥果反而不欲接近。結果,食用毒果的世人便在毒害中死去。了知此喻之後,再看頌詞中的意義:
“自境所住智者看亦不欲看”:人們對於安住在自己附近的智者,看亦不想看,這說明不具智慧眼,導致連安住自境的智者亦視而不見,則更無法見到智者相續中的功德。如是自然不會去恭敬承事智者,當然更談不上依止智者而尋求真正的智悲精華。
“他處而來精通欺騙手段者,老奸巨滑敬如天尊”:此四面八方來的騙子,精通各種欺騙手段,會作各種具誘惑性的表演,如是狡詐的騙子,相續中清淨的智慧與修行的功德可謂點滴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對眾生作任何利益,但愚癡的眾生,對他們卻如同天尊般恭敬頂戴。
“思此景,佛教真實接近隱沒之徵兆”:因為世上的眾生已經到了如是不辨邪正的地步,所以在此世界中,便自然會現前普遍性的惡相。即真正的持教大德無人恭敬護持,致使真實的教法與證法無法弘揚於世、相繼承傳。人們也不懂得尋求清淨的正法,反而盲從邪師、醉心於邪法,最終連最基本的因果觀念亦會于相續中徹底消失,佛法就此便會於世間隱沒。
戒律智慧雖為持教之勝飾,
然今眾人不敬具有功德者,
綢衣嚴飾唯得活佛名字者,
雖無一絲功德然居顯赫位。
此頌是講眾生不重視真實功德,反而重視虛假外相的顛倒惡相,並且依然是用對比的手法作描述。對比的方面有三處:
①“戒律智慧雖為持教之勝飾”對比於“綢衣嚴飾”:戒律與智慧等功德,本是持教者最殊勝的莊嚴,是真正值得人們恭敬、讚歎之所在。而華麗的綢衣僅僅是由絲線編織所成的假相,只能作為外表的裝飾,絕非恭敬供養之處。
②“具有功德”對比於“唯得活佛名字,無有絲毫功德”:前者具有實際的學修功德,所以即使名聲全無、地位卑微,亦應恭敬讚歎;而後者則浪得虛名,本無實際功德,所以即使名滿天下、地位顯赫,亦非恭敬供養之處。
③“眾人不敬”對比于“高居顯赫位”:此處反映出眾生極其顛倒的行為。即雖無有虛名,但相續中具有清淨戒律與殊勝智慧之實際功德的持教大德,本是無上的莊嚴。但對如是殊勝的對境,今日卻無人去恭敬承事,相反,對於徒有虛名,無有實際功德的名字活佛,人們只要耳聞動聽的美名、眼見黃色的綢衣,便馬上表現出無比的恭敬,將其供在顯赫的高位頂禮膜拜,奉若真佛。
當今的時代便是如此,人們已經喪失辨別真假、正邪的能力,已經開始將絲線顏色等的聚合物與虛假的名聲當作自己恭敬的物件,從而無法分清智者與愚者的差別。面對如是之時代,又怎能不令人生起厭離心?
如大恩上師在《智悲精滴》中雲:“現在的世間人就是這樣愚癡,他們不懂得恭敬那些有智慧、戒律清淨的善知識,卻對虛偽、狡詐的人非常信任,這種現象非常令人遺憾而傷心。如同至尊米拉日巴對日瓊巴開示的那樣:‘在藏地,智者不會受到恭敬,愚人卻很受擁戴;了義的佛法不會受重視,對於不了義的法門卻倍加奉行,所以你應當努力追隨智者與真正的善知識,去尋求了義的法要。’如今,如是的教誨對我們依然有效。”
自己充滿十萬過失亦不觀,
於他過失明裏暗裏精進宣,
見到與我相同此等朋友時,
厭離之心於己心頭久縈繞。
此頌是講第五種顛倒惡相。即自己的過失本應精勤內觀,卻不作內觀,他人的過失不應外觀反而精進觀察,將“唯見己過、莫視他非”顛倒成“不見己過、唯視他非”,如是的結果,最終會導致喪失反省的能力。當人們皆不檢點己過、處處宣揚他非之時,相互之間便不會再有寬容與安忍,如是此世界將會成為充滿鬥爭的世界。
大恩上師於頌詞中講到,人們自己相續中即使充滿十萬種過失,亦不作任何觀察。相反,他人即便僅存少過,亦會於當面揭露,背後廣傳。見到如是惡劣朋友時,厭離心便於自己的心頭久久縈繞。
以下四頌皆是講無常方面的內容。
所積五穀春天播撒于田中,
心思秋季果熟收穫雖如此,
然而人壽無增漸減之顯現,
豈有於前無滅存在之把握。
春天,農民將積累的五穀種子播撒于田中,播種時心中便想“待秋收之時,定會是五穀豐登、富饒有餘”。雖然對於未來充滿如是美好的希冀與幻想,但殊不知人的壽命刹那都在無間減少,無有分秒的增加,並且死期不定。面對如此無常的顯現,又怎能決定在秋收之前自己一定能夠始終存活於此世間呢?既然生存的把握都沒有,則憧憬著對生存的點綴又怎能可靠?
頌詞中前二句是講對於未來的希望,後二句則是講現實因緣的顯現。若能將此中的兩個側面認知清楚,便可了知所謂今生的理想與追求實乃妄想幻夢的真相。
在認知如上的兩個側面之前,首先要了知:一切身口意的造作,必然會受到相續中固有觀念的影響。而此相續中的固有觀念——所謂的人生觀與世界觀又可以大致分成兩類:一種是耽著今生,即以常執心的的支配,一切皆著眼於今生的觀念;另一種則是希求後世,即以無常想的推動,一切皆著眼於後世的觀念。下面結合第一種觀念來分析此中的兩個側面。
第一個側面:對於未來的妄想。
以前一種觀念的推動,三門的造作皆傾向於追求今生。這種追求今生的妄想,乃至沒有通過對治力轉變耽著今生的觀念以前,會一直不斷的持續發展。如農民于播種之時,便會打如是的妄想:“時至秋日,定會是五穀滿倉,待賣糧攢錢之後,便可興建新的家園。屆時雇工多少、建材品質、新樓幾層等都要仔細地盤算籌畫。”同時,還會聯想到明年、後年,甚至十年、二十年後的打算。如是的妄想可以一直持續,因為對於今生有強大的貪執習氣,所以以此貪執心的推動,甚至日日皆可以醉心地去打如是的妄想。
並且,在此世間,不僅是辛勤勞作的田間農民,包括富於幻想的的童生學子、欲壑難填的商賈巨富、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以及野心勃勃的党要政客等,又何嘗不是展開貪執今生的碩大羽翼於妄想無盡的長空中癡迷地盤旋不已。
通過例喻,應當了知,只要尚未放舍對今生的貪執,則癡狂追求的欲望便永無止境,其根源即是執無常為常、執苦為樂的非理作意。
第二個側面:現實因緣的顯現。
述說完對人生美好的幻想之後,後二句又突然峰迴路轉,描述許多人視而不見但實際中卻又是千真萬確的現實因緣的顯現。通過此轉折說明,妄想並非現實,而唯一只是以分別心虛設的幻夢而已。
雖然人們欲望多多,但能夠主宰命運的並非自己的妄心,一生中種種順逆的遭遇亦絕不可能按照妄想的方式隨心所欲的顯現。事實上,三有中一切有情的相續前,皆只能依循往昔的業因,以緣起力的方式不斷的顯現苦樂憂喜、悲歡離合,任誰亦無法改變或遮止。於此緣起的顯現中,有一種雖然與人的妄心直接相違,但又任誰亦無法逃避,雖然令人滿懷遺憾恐懼,但又無可奈何的顯現——死亡的顯現。若能仔細思維最終的死亡,則不難發現,幾乎每個人對於未來的幻想與現實的因緣,都有無法避免的矛盾。由於這種矛盾的存在,便註定任何耽著今生的執戀現在、憧憬未來之人,終歸陷入痛苦深淵的結局。
矛盾何在呢?即妄想虛設的雖然是長久持續的計畫,但現實中,人生只不過短暫的數十載而已。如是欲望的綿延無盡與生命的短促有限,便構成一種永遠無法避免的矛盾。雖然人生短暫如朝陽,世事難料如煙雲,但人們卻總是面對短暫無常的人生而妄想永遠享有美貌健康、名望財富,又總是面對變化莫測的人生而幻想時時處處心想事成、一帆風順。想像雖然美好,事實終歸殘酷。如幾乎每一位已至垂暮之年的老人回首往事時,都會發現,由於煩惱與業力的支配,致使整個一生皆是在困苦源源相繼、艱辛處處林立的人生道路上飽經風雨滄桑、歷盡人間坎坷。所以,執著幻夢的妄想所感召的最終結果,只有今生失落的遺憾與來世墮落的痛苦而已。除此之外,別無所得。
再者,以比喻來講,執著今生的欲望如同賓士的飛車,雖然妄圖超越一切,但卻不曉得不遠處便是萬丈懸崖,如是飛車依然滿載迷夢肆無忌憚地狂奔如初,如此而為的結果便可想而知。並且,即使在尚未到達懸崖之前的路途中,亦處處皆有車禍的危險,如可能出現泥石塌方、兩車相撞等的情況。所以,誰又能夠絕對保證在此迷惘的路途中,不隨時現前車毀人亡的無情悲劇。而在當今人心不古、物欲橫流、金元崇拜高於一切的現代社會中,絕大多數人由於常執的推動,導致執著今生的念頭異常粗猛,貪欲亦與日俱增。如是駕馭欲望的飛車,在短暫的人生旅途上,義無反顧、快馬加鞭地朝三惡道的深淵中狂奔。最終的下場,不僅帶不走今生芝麻許的虛名浮利、假親幻友,而且還要隨今生為求取護持、增上發展此等所造作的深重惡業,於惡道中感受無量的痛苦。
如是反觀,一切有關今生五欲六塵、聲色犬馬的所謂宏偉計畫、光彩藍圖,唯一只是顛倒妄想的深重愚癡而已。如薩迦無著菩薩雲:“未來生計如旱地撒網,捨棄不能實現之希望,若念當思死期無定也,何有非法空閒嘛尼瓦。”
心中雖有人生定死之信念,
然而未于死時無定精進修,
從生至今之間多年已逝去,
修此聖法成就心中無把握。
自然而然之中造下諸多罪,
漸積各種惡行心中無處容,
若於今日死主閻羅忽降臨,
去處唯有惡趣此外更無有。
此二頌是總的講“不修死期不定”的過患。
關於此二頌,首先要懂得“心念左右行為,行為決定結果”的基本道理。此處便以“心念”、“行為”、“結果”三個要點來解釋頌詞含義。即其中前二句是講心念,中間四句是講行為,末後二句是講結果。
心中雖然有人生決定會終結的信念,但是對於“死期不定”卻尚未精進修持,因為總想著今日不會死,以此耽著今日不死的念頭,導致從出生直至今日,雖彈指揮手間數十寒暑已過,但對於修持聖法的成就,心中卻無有絲毫把握。相反,每日於不知不覺中造下諸多罪業。如此於一生中日積月累的惡業,多至“心相續中”已無處容納,倘若今日死主閻羅王忽然降臨,則未來的去處,除惡趣以外,決無可能再有其他的去處。
以心念左右行為:
此處的心念可分為兩種,即一種是今日不死的念頭,另一種則是今日會死的念頭。
問:此二種心念又如何左右行為呢?
回答:以今日不死的念頭便會引起放縱三門、追求欲塵的行為;相反,以今日會死的念頭則會引發收攝根門、尋求解脫的行為。
以比喻說明:
如某監獄中的所有犯人皆即將要被處決,並且犯人中的一部分已經獲悉最終的判決,而另一部分對此則一無所知。於此同時,又為全體犯人提供種種欲妙的享受,如飲食方面的豐盛酒席及視聽方面的歌舞戲劇等。面對如是相同的欲塵誘惑,兩種人便有截然不同的反應。
其中不了知自己已是死囚的犯人,當六根觸遇如此具誘惑力的外境時,很快便沉醉於欲塵中放縱散亂。他們盡情吃喝、身搖體動、手舞足蹈、口吐粗言、戲說綺語、心生貪執、癡狂迷亂,如是身心相續造作諸多染汙的穢業。
另一部分已了知自己將要面對人生末日的犯人,心念絲毫未被珍羞美味、狂歌勁舞所牽動。因為整個身心皆在恐懼死亡的狀態中顫抖不已,所以雖然眼前有如此誘人的境界,但可謂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一心只想:有何辦法,能逃過此難。同時又一心繫念,若能逃過死苦,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皆心甘情願。此時若有一怙主相告:若能夠如何如何作,便可保證遠離死苦,則他們一定會不作二想而全力以赴地去爭取。由於心力完全集中在迫切求生的念頭上,所以歌舞酒肉等自然會變得索然無味而不具絲毫誘惑。
通過此喻,便可體會“以心念如何左右行為”的道理。即以今日決定會死的念頭,導致一切的行為皆投注於“準備死亡的方面”;以今日決定不會死的念頭,導致六根完全隨著“現前的欲塵散亂”。
比喻表達的意義:
比喻中的“監獄”是指三界六道。三界中的所有凡夫,包括一切尚未超越分段生死所系縛的修行人,皆是輪回牢籠中的死囚,而修行人當中從某個角度又可分為兩類,即一類是“念今日必死”的修行人,另一類則是“念今日必不死”的所謂修行人。前一類念念望後世,後一類則念念求今朝。
行為決定結果:
前一種人,由於對於死期不定精進的觀修,所以以念今日會死的強大正念,時時都會遮止緣現前欲塵的散亂,處處皆會將心轉入於求解脫的正道。故以此念死正念的推動,致使身口意的所作所為皆是在為死亡而作準備積累解脫的資糧。如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則必然會於一生中積累眾多善法資糧,所以臨終自然會遠惡道而趨善趣,甚至可即生成就。求生淨土亦可如願往生。
以藏地的修行人為例。如噶當派的格西們,常常在臨睡之前於心中作意:“不知躺下之後,明日是否能夠起來?”在行為上亦複如是的繫念無常,如用完飯後,皆將碗反扣,表示不知能否活到下一次重新再用之時。另外,按照西藏的習慣,一般人家晚上都要蓋火,以便明日生火。但噶當派的修行人,由於憶念晚上會死,所以連火亦不蓋。
有一位喀喇共穹格西,在山洞中修行時,洞口有一些荊棘,常常掛到他的衣服,他便生起砍掉這些荊棘的念頭。但轉念一想:生死無常,在洞中是否能再出來,出來後是否能再重新進去皆難以預料。由於如是念死無常,所以即使對於妨礙進出洞口的荊棘亦聽之任之。如此于山洞中修行多年,終獲成就,而荊棘猶在。
如是可見,若心中常存今日必死的念頭,則便可遮止一切追求今生的作業,甚至包括明日的瑣事,亦不希求。因為乃至連砍荊棘這樣的小事都無心去作,更何況其他追求今生的繁雜作業,又怎能給予理睬?
相反,若對“死期不定”沒有精進觀修,則會因為耽著今日不死的分別念,導致許多所謂的修行人,從朝至夕身心完全投入於追求今生的作業,于貪執現世五欲的散亂中空過。所以,執著今生的所謂修行人,僅能勉強稱之為影像修行人而已。因為其身心根本不相應于佛法的修行。如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僅沒有積累善法資糧,反而在積聚無量罪業的過程中,生命亦不知不覺的悄然速逝。若閻羅死主忽然降臨,則只有背負深重的黑業速墮惡趣。
下面,繼續從“空耗人生的角度”宣講不念死、不觀修死期無定的過患。
雖獲暇滿未得佛法精華義,
雖遇上師未勤習學密意行,
雖獲甚深教言煩惱未對治,
一生空過生起猛厲悔恨心。
此頌的意義可通過三個不空過與相反的三個空過來解釋。
三不空過,即念死的修行人,會獲得佛法精華義而不空過;會精勤修學上師的密意行而不空過;會以甚深教言對治煩惱而不空過。而追求今生的所謂修行人則會有相反的三種空過:雖然獲得暇滿人身,但因沒有得到佛法精華義而空過一生;雖然值遇殊勝上師,但因沒有精勤學習上師的密意行而空過一生;雖然聞到甚深教言,但因沒有以教言對治煩惱而空過一生。由於三種不空過,便會有臨終無悔的成就。而因為三種空過,則臨終必定會生起猛厲的悔恨心,於追悔莫及中死去。
時時念死之人,必定會倍加珍惜暇滿人身,而珍惜暇滿又必定會引發超乎常人之勇猛精進的行為,而勇猛精進所帶來的結果又必定是通達顯密教法。如此的人生不僅可以產生大乘的正見,乃至可以窮徹頂乘究竟圓滿的義理。依靠如是的正見串習,相續中的功德亦會與日俱增,結果便是逐漸通達,乃至成就一切佛法的精華要義。相反,若耽著今生,則即使得到暇滿人身,亦會將大量的時間與精力,用於對世間法的追求上。雖然看起來忙忙碌碌、不亦樂乎,但究其本質,皆是在庸庸碌碌、徒耗光陰中度日,充其量亦只能勉強稱得上是表面學佛的影像修行者。如是的人生連最基本的佛法義理尚且不會通曉,何況說獲得佛法的精華要義則更是絕無可能。
依止上師方面,若時時念死,則便會珍惜因緣。因為想到在有限無常的生命歷程中,能夠值遇此殊勝稀有之機緣,實屬難中之難,所以便會用心修學上師的密意,效仿上師的言行。如是在上師的薰陶與教化之下,亦能較快產生上師相續當中所擁有的智慧與慈悲等的功德。這便是善學者不空過的結果。相反,若耽著今生,貪戀輪回的安樂,則即使遇到具有德相的上師,心思亦不會用於修學上師密意的方面。如是雖然有與上師值遇相聚的因緣,但上師相續中的智慧、慈悲以及度化有情之善巧方便等的功德卻絲毫亦不能融入自相續。並且,不僅學不到上師身口意的功德,反而會在社會惡友的影響下,身體去學殺盜淫,語言去學各種綺語、妄語,心亦會變得愈發狡詐自私。這便是耽著今生的結果。
在尊重教言方面,若時時念死,則對於法必然會殷重恭敬。
即使僅得一句教言,亦會馬上運用於自己的心中,不斷衡量檢點自相續,以教言來調整指導自己身語意的行為。如是句句教言皆是照見自相續的明鏡,皆是對治煩惱的良藥。如此運用教言修正自己,久而久之,煩惱會逐漸得以對治,身心會逐漸趨於清淨,心與法會愈發相應,功德亦會不斷的出生。如是念死無常的善學者,便會有一生不空過,臨終無悔的結果。相反,若耽著今生、追求現世,則即使耳聞甚多教言,但亦不可能滲透融合于自相續中,因為心中並沒有真正去重視教言。如引導修行的教言與攢錢方法的邪說相比,此種人更關心的必定是後者。所以,雖然聽過甚深教言,但卻從未將教言用於對治煩惱,如是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昔業依舊,新惑又生”,回望一生,只能哀歎自己是浪費生命的可憐眾生,臨終時亦仍然只是業惑充滿的下劣凡夫。
通過如上的對比,應當了知:凡耽著今生者,一生只會空過,不可能獲得任何實義,最終亦必定于悔恨莫及中憂恐而亡,因為凡是能引起凡夫貪著的今生種種顯現,皆是不得解脫的系縛因緣,所以應徹底厭離對今生的一切耽著去尋求佛法的真義,如是方能使人生的大義得以實現。
最後四頌,屬於第四層,是講大恩上師發願的內容。
其中第一頌是祈求加持願,第二頌是不離上師願,此二頌是有關上師方面的發願,此處的“上師”即是指全知麥彭仁波切。第三頌是攝引淨土願,第四頌是道歌加持願,此二頌是有關眾生方面的發願。
1、祈求加持願。
現今風燭殘年修持善法後,
昔日所造墮罪異熟淨無餘,
祈願大恩上師如雨而降下,
臨終無悔聖法成就之加持。
大恩上師說:如今已至風燭殘年之時,自己在修持善法之後,往昔所造的墮罪異熟已經完全清淨無餘,祈願大恩上師——全知麥彭仁波切如雨般降下臨終無悔、聖法成就的加持。
由於大恩上師對於全知麥彭仁波切具有與佛無二的信心,便從如是的信心中流現出如此猛厲的祈禱,因為大恩上師的信心已至極深的程度,所以與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智慧——二者相應的程度亦是常人無法想像。故此處是以圓滿的信心祈願文殊上師降下如雨般的加持。
2、不離上師願。
淨與不淨浩瀚刹土範圍中,
依於人與非人等等無定身,
文殊怙主上師利生行者前,
我亦不離而住發此吉祥願。
在此頌中,大恩上師發願生生世世不遠離全知麥彭仁波切,其中第一句是講“於何處亦不離”,第二句是講“于何身亦不離”,而第三句中的“文殊怙主上師”即指全知麥彭仁波切。上師兒時便得到全知麥彭仁波切智慧身的攝受。
淨與不淨浩瀚刹土範圍中:意思是於浩瀚無邊的十方刹土中,文殊怙主上師無論是示現在清淨的刹土,還是示現在不清淨的刹土,我皆不遠離上師而安住在上師的身邊。
依於人與非人等等無定身:意思是於各種刹土中,無論是示現人的形相,還是示現非人的形相,乃至於示現地獄、餓鬼、旁生等惡趣眾生的形相。總之,在上師“依於人與非人等各種不定的身相”利益眾生時,我皆不遠離上師而安住在上師的身邊。
“文殊怙主上師利生行者前,我亦不離而住發此吉祥願”:如是在文殊怙主上師利生行者面前,一切時處皆不遠離而安住,我已發下如此生生世世不離上師的吉祥願。
由於大恩上師對文殊怙主——全知麥彭仁波切的信心無比清淨,所以在如是清淨的信心前,無論文殊怙主示現何種身相皆誠信此乃怙主不可思議的智慧遊舞;又無論怙主於何處示現,皆誠信此乃怙主周遍法界之大悲的流現。以清淨至極的信心便發出如是與怙主上師融合相應永不分離的大願。
3、攝引淨土願。
無始以恩養護慈母眾有情,
無有遺余大樂清淨刹土中,
容易引導威力吾身獨獲得,
願能成辦文殊上師所欲義。
願我獲得,將無始以來一切以大恩養護自己的慈母有情,無有剩餘且很容易的引導至大樂淨土中的大威力,願我能夠如是成辦文殊上師所欲的大義。
頌詞前三句實際發了極圓滿的願菩提心,因此中圓滿含攝七支,所謂七支即“知母”、“念恩”、“報恩”、“平等”、“慈”、“悲”及“增上意樂”。
無始慈母眾有情:即了知無邊無際的有情,皆曾作過自己的母親,所以是“知母”。
以恩養護:即了知無始以來的慈母皆曾對自己以大恩養育,慈愛呵護不已,所以是“念恩”。
無有遺余大樂清淨刹土中:此句當中含攝“報恩”、“平等心”、“慈心”、“悲心”共四支。其中“無有遺餘”,即是指無有任何親怨的偏袒,對周遍法界的一切慈母有情,無有剩餘的皆安置於淨土,所以是“平等“。因為給予的是淨土的大安樂,所以是”大慈“。又因為拔除一切由雜染所引生的痛苦,所以是“大悲”。而此句總的意思即是“報恩”。
容易引導:“引導”表示不僅僅是發願心而已,亦包括自己以種種善巧方便親身攝受慈母有情,引導他們入于大樂淨土的實際行為。此即是“增上意樂”。
吾身獨獲得:即是指欲成就他利究竟,亦是“誓取無上菩提”的弘願。
所以,此三句圓滿具足願菩提心的七支成就。
願能成辦文殊上師所欲義:此句意義甚深,因為一切依止上師的修行皆可攝入此句當中,即攝入“成辦上師所欲義” ——成辦上師最希欲、歡喜之事中。既然如此,那麼何為文殊上師所欲義呢?即攝引一切慈母有情,將他們皆安置于大樂淨土,便是文殊上師所欲義,亦是一切上師所欲義。關於此理,可引《普賢行願品》中的經文來作說明,如《普賢行願品》中雲:“菩薩若能隨順眾生,則為隨順供養諸佛;若于眾生尊重承事,則為尊重承事如來;若令眾生生歡喜者,則令一切如來歡喜。”而將無始以來的慈母有情,皆無餘攝入大樂清淨刹土中,可謂是真正的“隨順眾生”,亦可謂是對眾生尊重承事已至極點。由於令眾生獲得無上歡喜,所以就是供養諸佛、尊重承事如來以及令諸佛歡喜。而上師又是十方諸佛的總集,所以如是作,就是在真正供養上師、尊重承事上師,令上師歡喜。如是可知,攝引眾生入于大樂淨土,才是文殊上師真正所欲之義,即文殊上師真正歡喜之事。
此攝受眾生引入淨土的大願,亦是大恩上師一生最大的心願。如上師于《勝利道歌》中雲:“以此善根願諸眾,超越輪回之深淵,令諸心子皆歡喜,往生西方極樂刹。”於《願海精髓》中雲:“凡結善惡之緣諸有情,此生命終往生極樂刹,獲得阿彌陀佛親授記,祈願圓滿智悲力威德。”于《懷業時語》中亦雲:“今起我等師徒之會眾,依於稀有總集之事業,懷柔心境善巧之方便,令眾往生樂國我心語。”
大恩上師還曾經說:“我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將凡是與我結過善緣或惡緣的所有眾生,都接引到極樂世界。雖然也有東方現喜刹土、鄔金銅色吉祥山刹土等諸多清淨刹土,但是如極樂世界般功德圓滿,又極容易往生的淨土卻絕無僅有。而且往生之後,可以成就一切所願,無勤救度一切眾生。”
大恩上師於一九八九年朝禮拉薩覺沃佛像時,覺沃佛像放光,對上師如意寶授記:“善男子!以後凡是與你結緣的眾生都能夠往生極樂世界。”而且大恩上師不只一次對我們說:“凡是能夠念誦一百萬遍阿彌陀佛名號的人,必定能夠往生極樂世界。”
4、道歌加持願。
何者耳聞此歌願與吾一同,
消淨耽執今生如霧分別念,
無勤作中自在菩提三十七,
成就究竟二利十力功德主。
此頌是大恩上師發願加持所有聽聞此道歌者,皆能夠有殊勝的成就。
無論是誰,只要聞此道歌,願他與我一同徹底清淨如霧般的耽著今生的分別念,能夠於無勤作之中,自在修行三十七菩提分,最終成就十力功德圓滿、二利究竟的佛果。
“消淨耽執今生如霧分別念”:此句可謂是對整個道歌的總結,道歌正文的所有內容皆可攝入此句當中。
“耽執今生的分別念”,包括對今生的名聲財富、親怨朋敵以及衣食房舍等耽著的分別念,之所以比喻為霧是因為霧有籠罩、遮障與虛妄之義,而耽著今生的分別念亦有此三方面的弊病。
首先,因為此種分別念能夠罩住有情的身心,令有情的一切心意言行皆在其支配下迷芒行事,所以說如霧。其次,因為耽著今生的分別念一旦生起,便會遮障相續中本有的智慧,令耽著者處於愚癡的狀態中而無法認知萬法的實相,所以說如霧。再者,又因為此耽著今生的分別念虛妄不實,僅是虛假的妄想,無有絲毫實體可得,當智慧生起徹見其虛妄時,它便會蹤影全無,如太陽一生起,霧便消散一般,所以說如霧。
此道歌的法音,就如森林杜鵑的妙音般微妙悅耳。具善根之人,聞此杜鵑妙音,心中定會豁然開朗,會忽然間覺醒到:昔日一切追求今生的想法,皆只是顛倒的妄想而已。如是,如霧的分別念消散之後,便如從夢中猛醒般,不再受迷夢的系縛。所以,只要有緣者對大恩上師具有信心,以大恩上師願力的加持,一定可以通過如是的杜鵑妙音消淨一切如霧般耽著今生的分別念。同時,要深深銘記,乃至相續中產生刹那頃的厭離今生的智慧,皆是大恩上師以智悲力加持自相續的結果。
以上四頌發願文之金剛句的詞句雖然不多,但可謂詞淵句奧、理義深邃,盡攝一切佛法修行的關要。對此我們可引傳承上師的教言來作證明。如全知麥彭仁波切于《文殊上師歡喜教言論》中雲:“一切出世的無漏功德都源于對上師三寶的信心,在輪回中修積的一切福報都源于對眾生的大悲心。”而發願文前二頌中所發的祈求加持願與不離上師願,恰恰體現出大恩上師對文殊怙主——全知麥彭仁波切的不可思議之信心。後二頌的攝引淨土願與道歌加持願,又體現出大恩上師對一切眾生的不可思議之慈悲。所以,此道歌中的大恩上師的發願文可以說是一切佛法關要的精髓。
作為弟子,當隨學上師發如是的勝願。即一方面要發起祈求大恩上師加持的願,時時處處祈禱大恩上師加持自己清淨一切墮罪異熟,獲得臨終無悔的聖法成就。亦要發起生生世世不離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的大願。如是以無偽的信心,最終定會獲得法身的成就。另一方面,當隨學上師,發願將無始以來的慈母有情攝引到大樂淨土,同時亦發願以智慧的法音,驅散一切眾生耽著今生的如霧分別念。如是以大慈悲的願力,最終定能現前色身的成就。
道歌最後的兩個大願,是對有緣弟子而發。即攝引有緣弟子,往生大樂的清淨刹土與加持有緣弟子消除耽著今生之分別念的兩大勝願。之所以如是發願加持吾等,是因為往生淨土的正因即是與淨土相應的願。而此願又分為兩個方面,即欣求極樂與厭離娑婆。所以,首先以大恩上師願力的加被,有緣者皆會隨上師願力的感召,發願往生極樂國,對於極樂世界自然生起無比希欲的欣求之心。再者,以此道歌的加持,又能夠生起真實的厭離心。如是真實按照大恩上師的教言去修習——持誦阿彌陀佛名號與心咒,再加之以上師真實無偽之大願的加持,決定可以往生極樂世界花開見佛悟無生。
具三十七菩提分數之頌文,殊勝木龍年七月三十日,阿旺洛珠宗美口中流出未作絲毫修改瞬間而成。茫呷郎!
二○○五年藏曆八月十六日於雪域喇榮聖地通過錄音整理成文。
科 判
甲一、初善分二
乙一、頂禮立誓
乙二、勸請聆聽教言
甲二、中善論體分五
乙一、教誨行佛子行積資淨障
乙二、教誨淨觀他宗專修自宗
乙三、教誨作苦海眾生的商主
乙四、教誨護持高尚善規
乙五、教誨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
甲三、末義回向
懷業時語略釋•日月星
輪涅自在悲智無等倫,無數聖智頂嚴如意寶,
空樂宮殿安住無邊際,懷柔三根本眾請垂念。
論題與作者
《懷業時語空樂赤電閃爍之光》是法王如意寶依靠懷業任運展開弘法利生事業時所作的教言。題中赤電比喻空樂無別的智慧,由這智慧赤電閃爍的教言紅光能遣除眾生相續的無明黑暗,照亮解脫的平坦大道,攝受調禦無邊的有情眾生。
作者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是千百年前被釋迦牟尼佛及蓮花生大士等諸多成就者所授記的十方三世諸佛的總集,一切五部空行的主尊憤怒黑日嘎,諸多印藏成就者的共同化身,即生現證菩提果的聖者,通達顯密的大阿闍黎,嚴持三乘戒律的持律上首,悲智圓滿講辯著的自在者,重興佛教的中流砥柱,無偏住持弘揚顯密教法的大法將,引領眾生往生極樂的最勝導師,當今無上光明大圓滿的教主。由於他的巍巍功德,觀音上師敬稱其為“釋迦教主”,無量光佛應化的班禪大師尊其為“聖者法王”,無數智者大德均奉其為頂嚴如意寶珠,末法時代芸芸眾生的怙主,消除五濁黑暗的紅太陽。本教言即是如此三地中無與倫比的法王安住于大圓滿空樂無別的智慧中無勤任運顯現而作的,它是淨心乳海中流出的醍醐,一經納受必定諸惡消除眾善速集,諸持教者若能奉為圭臬,領納心中,真實行持,則定能無礙地展開弘法利生的事業,使佛教在這個世界發揚光大,無邊眾生將由此趨至解脫安樂地。
略釋分三:一、初善;二、中善;三、後善。
甲一、初善分二:一、頂禮立誓;二、勸請聆聽教言
乙一、頂禮立誓
心間不壞明點虹宮中,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
加持甘露喜宴利樂雨,降入眾生大海願歡喜。
安住心間不可毀壞的明點虹光宮殿中的法身覺空了義文殊聖尊,其加持的甘露喜宴利樂妙雨,降注在廣大無邊的眾生大海之中,願能歡喜。
1、頂禮的分類
通常內道論師在開始造論時都要頂禮立誓,以祈求加被及申明造論的目的。本論也不例外,但頂禮的方式卻迥異常規,一般大多以身口意敬禮有相的三寶與三根本,而此處上師法王安住在大圓滿的覺性中,以無離無合的方式頂禮心間不壞明點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
概而言之,頂禮約有三種:下品是以二取心緣有相的勝境禮敬;中品是安住在見解中頂禮;上品則是泯滅心與心所契合法界稱性而禮。其中上品頂禮超出中下,圓具中下頂禮的一切功德。依基道果,上品頂禮的對境可分三種,即從基而言,頂禮的對境是現空雙運的法界,從道而言是大乘智慧方便雙運的正行修法,從果而言則是全體顯露的三身無二覺空雙運了義正覺佛。本論頂禮句含意極深,可謂一句之中攝盡了究竟的見修行果,作為大乘行人必須首先認識此不壞明點或如來藏之本基,進而修持無勤作無分別的大止觀道,證得三身無二的了義文殊正覺果。
2、明點的體相
一切眾生心間都具有任運自成的身智本性(或不壞明點、唯一明點),在顯宗稱為如來藏、佛性、真如妙心等。這樣的明點是任運自成的大無為法,它不為任何外境的四大災害及內心的無明煩惱所損壞,無始以來即以遠離盈虧的方式安住于眾生心間。世尊成道時歎道:“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若離妄想,則無師智、無礙智、自然智自然現前。”《如來藏經》雲:“善男子!一切眾生雖在諸趣,煩惱身中有如來藏,常無染汙,德相具備,如我無異。”雖然一切眾生與諸佛平等具有如來藏,但眾生盲無慧目不見不識而枉入生死受諸苦惱,諸佛慧眼圓明徹見徹證,故成就菩提享受涅槃無極之樂。就現相而言,有迷有悟,有生死有涅槃,然從究竟勝義而言,如來藏從本以來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生不滅,常自寂滅。于眾生位不減少分,在諸佛時不增毫釐,法無增減故;眾生不垢,諸佛不淨,法無垢淨故;眾生不迷,諸佛不悟,法無迷悟故。雖然眾生未悟,但如來藏光明在日用行住坐臥中刹那不離,若能迴光返照,歇此妄想塵勞之心,心間無位真人就會顯露。如百丈禪師雲:“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3、覺空智慧了義文殊
從究竟勝義來說,佛是不可見的實相,法是不可說的真如,而且沒有能證之智與所證之如的差別,唯是一味實相大涅槃性。但從名言而論,佛是能證,如來藏是所證,不壞明點虹宮是所住處,覺空智慧了義文殊是能住之佛,這只是一種方便說法而已。實際如來藏或不壞明點清淨如虛空,法身亦清淨如虛空,二者無離無合,在名言中勉強可說為住,然法身一切不住。如《華嚴經》雲:“法性本空寂,無取亦無見,性空即是佛,不可得思量。”
顯宗當中,雖然也說眾生具有如來藏,但沒有明確指出它的住處。密宗無上大圓滿則直接點出任運自成的智慧就安住在眾生心間。佛就是心,心就是佛,識此心見此性者即見諸佛法身。古德雲:“若人識得心,可說不思議。”此時可說現前了義的文殊智慧本尊,也即是了義的三寶、三根本,若能與之不分離,則是上品禮敬。也就是永明大師所說的“俯首覺地”。
依外續而言,本尊與自己有賢劣的差別,進入內續自他差別漸小,到大圓滿則自心與本尊絲毫無別,而且連有相本尊也融入清淨法性大本尊之中。全知麥彭仁波切曾說:“凡夫大多執著具足相好、執劍持函的童子為真正文殊,豈不知這僅是了義文殊的一種幻化相。真正的文殊是自心覺空無二的智慧。”
4、作者的上品頂禮與利樂有情的立誓
雖然至尊上師恒時安住大圓滿唯一實相的覺空文殊法身壇城中,無刹那動搖,但在不同根機者前隨緣顯化,比如常人都見法王是大阿闍梨,信心清淨者見蓮花生大士、布瑪目劄、文殊、觀音等,在不同淨土中的士夫則見為各異的天尊身,而在報身刹土又現為種種報身佛度化諸大菩薩,在法身常寂光淨土則是法身普賢王如來。如《華嚴經》雲:“如來清淨妙法身,一切三界無倫匹,以出世間言語道,其性非有非無故。”又雲:“譬如淨滿月,普現一切水,影像雖無量,本月未曾二。”雖然自他面前有森羅萬象的顯現,但對法王來說所有這一切都是正覺、涅槃、覺空智慧文殊。如《華嚴經》雲:“如來成正覺時,於其身中,普見一切眾生成正覺,乃至普見一切眾生入涅槃。”因為完全證悟了周遍輪涅萬法的明空心性——了義文殊,在法王一切智智的眼前,山河大地情與無情全是法身。法王金口曾宣:“自心無生光明性,即是了義文殊尊,住於無離無合中,了悟本面而頂禮。”對具信弟子,法王不止一次說過,自己十五歲時念修《大圓滿直指心性》,因為虔誠祈禱全知麥彭仁波切被尊者的智慧身攝受而大徹大悟,自此與了義文殊刹那未曾分離。對此觀音化身的嘛呢喇嘛班瑪斯德、托嘎如意寶等都作過印證。此處,上師又慈悲為我們顯露本地風光,各人應反觀自心,禮敬了義上師——覺空智慧文殊聖尊,否則“外尋有相佛,與汝不相似。”
為了使無邊眾生都能入於這不壞明點的虹光宮殿中,享受無變的大安樂,上師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降下加持甘露喜宴的利樂雨,注入眾生相續的大海中,任其歡喜悅怡地恣情享用。這是在宣說教言之前上師所發的誓願。
乙二、勸請聆聽教言:
三學如意樹頂競綻放,三信蓮花善緣之道友,
請聽淨心乳海中流出,年邁大恩老父此心語。
在三學如意樹頂上綻放的具有三信的蓮花,即忠實追隨我的善緣心子們,請歡喜地聆聽年邁大恩老父從淨心乳海中自然流露的心語。
1、勸聽的目的與三學如意樹
在頂禮立誓之後、宣說教言之前,通常有必要先教誡徒眾諦聽,目的是使弟子的相續得以調順,之後方能領受教言醍醐,獲得真實受用。經中常見佛告弟子“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其密意即在於此。同樣此處法王以巧妙的方式攝服弟子的心,即先讚歎功德令生歡喜心,爾後慈愛感化,以收俯首聆聽的效果。
頌詞中的比喻意義很深,可作兩種解釋。第一種解釋,將三學比喻為如意樹,道友比喻為蓮花蓓蕾,因三學如意樹的滋潤,三信蓮花得以盛開,即由戒定慧三學的熏修而生起對上師三寶的三信——清淨信、欲樂信與勝解信。
另一解釋:法王如意寶自己即是三學如意樹,弟子的信心之蓮因為汲取上師如意樹的養分而得以綻放。法王能無勤滿足求解脫者的心願,是無量利樂的源泉,故稱為如意樹。如雲:“無量利樂之源如意寶。”再者,且不論本為文殊化身的法王無量劫前已三學圓滿,或今生證悟大圓滿時成就戒定慧功德,僅從今生顯現而言,法王自幼修習佛法,以三喜依止善知識,精進聞思辯講著,清淨受持三乘戒,成就顯密所攝的一切禪定與聞思修三慧,故稱“三學如意樹”應屬當之無愧。
2、三信蓮花與善緣道友
如意樹一般的上師法王是如何滋潤弟子心蓮的呢?如《忠言心之明點》所說“無始無親瘋人般,獨漂輪回癡暗中”,在漫長的生死輪轉之中,恒時被三毒猛火燒烤,我們信心的根株已經枯萎不堪,相續中唯有邪見疑惑的高山,今生幸蒙法王慈悲攝受,上師恩威並舉、贊呵兼施,多方調教,複授與種種顯密法要,開示善惡取捨之道,令生出離心、菩提心與清淨見,如此我們才如枯木逢春般綻開了信心之蓮。
如是具有三信的道友能夠值遇上師、深法,並非無因,實是往昔積功累德、善根淳熟的結果。《勝利道歌•天鼓妙音》中雲:“遇此勝法善緣眾,前世累劫積資果,與普賢王同緣份,諸道友當生歡喜。”如今以上師的恩德和自己的前世善根,我們能值遇光明大圓滿法,具有即生、中陰、幻化界成佛或以上師願力加被臨終往生極樂世界的緣份,當然屬於本論的當機善緣者,而這樣的善緣實在來之不易,善自珍惜,切莫失之交臂。
3、應當納受淨心乳海流出的心語
既然師徒善緣具足,接下來上師要為我們傳授教言。因為此教言是從上師大圓滿清淨妙心的乳海中流出,也是從利他的慈悲菩提心中流出,故說是淨心乳海中流出。上師在《忠言心之明點》中說:即性自然流露而造論是甯瑪巴大圓滿瑜伽士獨具的風采。所以此教言極具加持,完全符合勝論的標準,具有改造、救護的作用,因為教言中開示了修佛子行、積資淨障、淨觀他宗、修持本尊、發大悲心及善心等法要,尤其是為救護無邊有情而展開懷業廣度眾生往生極樂。教言以短短數語直接點出歧途,指明正道,果能依之而行,必離坑坎而入坦道,所以有緣者切勿束之高閣而應時時研習,不期然中當獲大利益。尤其作為法王如意寶的法子,我們更應把上師教言銘記於心,依此為準則,在五濁漸深的今日亦能展開成辦自他二利的大業。否則若對上師的心語置若罔聞不加珍惜,不守弟子之規,豈有弟子之名?
甲二、中善論體分五:一、教誨行佛子行積資淨障;二、教誨淨觀他宗專修自宗;三、教誨作苦海眾生的商主;四、教誨護持高尚善規;五、教誨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
乙一、教誨行佛子行積資淨障
我等善業願歌所招引,聚於清涼雪山之聖地,
師徒不離趨入佛子行,積資淨障修行我心語。
在善業願歌的招引下,我等師徒今日相聚於清涼雪山喇榮聖地,值此勝緣,切莫無義空耗,相聚時應同發菩提心趨入佛子行,珍惜寸陰精進積資、猛厲懺罪,唯一實修顯密法要。諸道友,這是大恩老父我的心語,請銘刻于心切莫忘記。
1、法王的善業願歌
當往昔善業願力的歌聲響起時,安住淨土的上師、數百大菩薩以及五湖四海的道友,如百川歸海般雲集于喇榮聖地。大持明者具力金剛曾授記:“色達地方法鼓之聲震天動地,悅耳動聽的妙音引來四面八方的蜜蜂雲集此處。”法不孤起,仗緣方生,今日能與古佛再來的怙主法王、三百地上大菩薩以及千萬僧眾雲集一處,豈非往昔的善根、因緣、願力成熟所感?
以上師而言,無量劫前早已圓滿二資現前佛果。授記中明顯記載法王是文殊化身,而文殊菩薩過去為龍種上尊王佛,現在北方世界成等正覺,號歡喜藏摩尼寶積佛,未來也會示現成佛。由此可知,上師往昔即已發無上普賢大願並精進積資,圓滿一切戒門、定門、慧門、波羅蜜門、願門、方便門、力門等。雖然窮盡一切功德海,然因湣念癡迷眾生復發無盡大願,遍游二資大海,此從文殊菩薩所發十大願中可知。應知上師往昔發無盡大願積無邊資糧,一切都是為了救度我們,多少生以來是上師如影隨形般地方便引導,才使我們萌發善根生起信願,今日終於善根願力成熟,感得師徒聚會共用法樂。
功德大海雖久已盈滿,然仍示同異生髮菩提心、行菩薩道、積累二資、懺悔二障、勤學苦修。正如法王讚頌全知麥彭仁波切“無數劫前雖已成佛然勤二資道”那樣,上師今生自幼即精進觀修本尊、誦咒、持名、修生圓次第,尤其精修光明大圓滿,一一皆窮盡法蘊、現前成就之相。上師內證功德難測難量,高如虛空深似大海,而外在顯現卻謹慎取捨微細因果,圓修戒定慧,經常上供下施,無有厭足地積累二資。上師現身說法,若論其見高如虛空,若觀其行細如粉齏,如是都是為了方便引導我們,《華嚴經》中說若自不修梵行欲令他人修梵行者,無有是處。上師于佛法皆能圓滿行持,故以此教誨我們如法修行。
上師本自因地發宏誓願,歷經多生深修力行,即從此大願海中任運現前利生的大業。在上師的著作中我們隨處可見他老人家所發的偉大誓願,如道歌《瀑布妙音》中雲:“為度困苦眾生傳深法,誓同文殊勇士偉大心。”《文殊童子歡喜笑音》中雲:“眾生乃至虛空盡,具足無量功德行,等同妙音文殊尊。”又發願“我願今起生生世世中,上師殊勝本尊以攝受,三學功德海藏能自在,易成宏法度眾廣大義。”尤其在《願海精髓》中,上師的願心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由此可知,上師善業願力的歌聲不僅飄揚在喇榮山谷,十方三世的一切國土中都飄揚著上師美妙動聽的善願歌聲,是此願歌把無量眾生招引到安樂的解脫地。
2、弟子的善業願歌與雪域喇榮聖地
以我等而言,勤修福慧、積累善根、廣發大願此三者極為重要。若非往昔修福慧,今日怎能至於喇榮淨土得見上師法王、聽受顯密法藏呢?諸多經論再再宣說無善根者縱然千佛出世也無法救度,他們無緣值遇三寶發菩提心修菩薩道。《涅槃經》說眾生必須有善根因緣佛才能度化,否則以佛的智悲力也無可奈何,經中比喻如人墮入深廁,沉溺於糞穢中,僅有一發露出,親友可牽此一發救拔令出。同樣,四生慈父的佛陀度化溺於輪回深廁煩惱糞穢中的眾生時,眾生若有毫許善根亦可救拔令出,而無善根的闡提佛也無法救度。因此我們必須首先發大願培植自己的善根。
藏地是大悲怙主觀世音菩薩的化土,千百年來有無數聖者應化其中,顯密教法在此弘揚興盛,無量眾生在此修行成就,因此這片土地堪稱諸佛菩薩常游的樂園、孕育聖賢的母親、出生善法功德的吉祥聖地。它被稱作是雪域,這裏不僅有甘洌的淨水解除身體的乾渴,更有清涼的佛法甘露化解相續的熱惱。看看外面的世界,人們時時被心中的煩惱、外在的酷熱逼惱得痛苦不堪。相比之下,雪域聖地更顯得清涼殊勝。在廣闊的雪域高原,色達喇榮恰似寶冠頂上的一顆明珠,在法王杲日般慧光的朗照下顯得格外生輝,令人矚目。喇榮聖地宛如綻放的蓮花,山溝呈月牙形,周圍環繞諸多雪山,每座山都有特殊形狀,表示不同的功德。同時,它是敦珠仁波切與八大菩薩為主的十三大虹身成就者作過加持的聖地,空行護法雲聚、上師本尊恒時加持護念,在此神山修習息增懷誅任一事業都可成就,其中尤以修習懷業最為殊勝。
3、發菩提心的功德
一切大乘的修行都以發心為首,所以此處上師根據自己的修行經驗和諸多大乘經論首先勸請我們發菩提心、行菩薩行。因為菩提心是世出世法的根本,大乘佛道的核心,趨入究竟佛地的坦途,總持佛法功德的陀羅尼,出生自他安樂的如意寶,超越罪過毒海的津梁。此菩提心有則一切皆具,無則一切皆失,具此一法即能遠離惡趣,擺脫惡友控制,速得無上菩提。依此菩提心大船救度眾生越過三有大海,脫離輪回的一切怖畏,具無垢菩提心則能遠離八無暇獲得暇滿,依菩提心能摧犯別解脫戒、十不善及五無間罪。又若具有行菩提心不但身語意行善時有功德,縱然在無記、昏睡、放逸狀態中功德亦會如泉湧般地增上。以菩提心攝持的善根,乃至菩提之間非但不會空耗且能不斷出生安樂的果報。關於菩提心的功德,佛經論典宣說甚廣,有志於大乘者應當聞思了知。總之如全知無垢光尊者所說:“菩提心之福德雲,不可思議無有量,如來功德極稀有,廣如法界無邊際。”
菩提心的福德為何如是廣大無量呢?因為菩提心所緣的是十方三世的一切眾生及無上無等的佛果,它豎窮三際,橫遍十方,周遍輪涅,量等太虛,無邊無際,故其功德自然也就無窮無盡。菩提心具有如此巨大的福德,如能以之攝持而修六度萬行則可直趨佛果,此誠為大象所遊之道,狐兔焉能行之,因此大悲慈父法王首先導引我們趨入菩薩的大行。
4、行菩薩行的要訣與策勵進修
發起菩提心後為了圓滿菩提就要力行上求下化的菩薩事業,而要得到任運度生的能力只有成就萬德圓滿的佛果,欲成佛果必須廣積福慧二資,否則無法現前色法二身無別的果位,因此積累福慧資糧便成為大乘修行的中心內容。對初學者來說,精進修善是積累福德資糧,聞思般若是積累智慧資糧。若般若見已得堅固,則出定時以此見攝持,不住色聲香味觸法而行佈施等六度,入定時則安住於無所住的大空性中。如此福慧雙修最終定能成就二足尊的佛果。否則,若偏于修福而不學般若,則墮為人天有漏善法不成解脫資糧;若墮空邊不起菩提大願,則落於小乘偏空或無色界禪定天中。因此福慧必須雙修並行,任何一者都不可偏廢。
雖然發菩提心積資非常殊勝,但如果往昔所造的罪業未能清淨,被此罪業障蔽,信心、出離心、菩提心、精進心、戒定慧等功德依然難以生起。相反,邪見煩惱充滿相續,若遇惡緣極易墮落,千生萬劫無有出期,因此上師又教誡我們在積資的同時懺悔業障非常重要,務必牢記於心。大乘佛子所應行持的即是六度萬行,法王把它歸納為積資淨障,這是無上竅訣,其密意即以積資萬善之因花莊嚴一乘無上之佛果,或以懺悔之擦布去除二障污垢,顯發自心佛性明鏡的光明。米拉日巴尊者說集資淨障攝盡一切修法,此外別無修法。全知無垢光尊者在《竅訣寶藏論》中雲:“依止四力 對治淨罪惡,盡力以十法行 積二資。”
人身難得,上師難遇,法緣難值,如今這一切都圓滿了,正是決定永苦永樂的關鍵之時,所以應倍加珍惜,精進修持,把握住此殊勝的因緣,即此一生永別輪回,直趨無離的大樂洲。大法王無垢光尊者在《竅訣寶藏論》中警策說:“暇滿人身雖欲恒不離,長久留世然卻定死亡;賢善上師雖欲恒不離,聽受正法然卻定別離;善良道友雖欲恒不離,和睦相處然卻定分離。今起該披精進之鎧甲,詣至無離大樂之寶洲。”
乙二、教誨淨觀他宗專修自宗
切莫偏袒執著各宗派,造下毀壞自他舍法業,
修持有緣本尊之法門,淨觀一切他宗我心語。
善緣的弟子們,你們切莫以偏袒心狹隘地分別自他,執著自己的宗派,這樣很容易造下毀壞自他的舍法大惡業,但願你們一心修持與自己有緣的本尊法門,同時以清淨心觀一切他宗法門,請謹記老父我的這句忠言心語!
隨著五濁洪流的日益洶湧,眾生福報的日益衰減,在這個世界,能明辨善惡、是非、了不了義的大德智者已寥若晨星,邪魔外道世智辯聰者紛紛出世,於是乎邪說橫行、黑白顛倒。如斯之徒,將法說為非法,非法說為法,正法甚為模糊,而無知愚夫競相追逐大興謗業,真可謂是群魔亂舞!再看佛教內部,忠實的佛弟子中亦多缺乏聞思智慧,不明佛陀教法的了不了義及祖師大德應機建立不同宗派的密意,更不明白各宗大德幻化遊舞般辯駁破立的目的,這樣一來在凡夫分別妄心的驅使下,勢必演成是此非彼、立自謗他的混亂局面,佛所懸記的末世鬥諍堅固惡相也就隨此共業日益滋長起來。有多少人尚不知道,就是憑藉這種顛倒邪慧的無知妄評、狹隘偏袒的感情用事,使得佛教內部宗派對立、勢同水火,而原本圓融無違的佛法變得分崩離析,佛弟子間亦分黨分派形同散沙,他們意氣用事地以貪心護持自宗的上師、法門、道友,同時以嗔恨、嫉妒心譭謗打擊他宗的上師、法門、道友,如此惡相若不及時遮止,不消多時,佛法就會被我們自己毀滅,無量眾生都將因此墮入深不見底的輪回深淵。不忍現見佛法的毀滅、眾生的沉淪,上師在此苦切勸導,授予我們療治謗法惡病的良藥,若能如法服用必能消除惡病。以下陳述此藥服用的方法。
1、首先應當具有辨別是法非法、了不了義的抉擇智慧,這樣才能不盲從受騙、隨聲附和、無知興謗。
往往外道的經典所用的詞語、說法與內道經論非常相似,但如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兩者的意義與宗旨迥然有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相反,凡是鼓吹殺盜淫妄等導人棄善從惡,教人放縱貪嗔癡三毒的必定都是非法。再者,能以四法印 印定的才是正法,否則均為外道。就名言諸法來說,外道顛倒妄執其為常、樂、我、淨,而內道則開示無常、痛苦、無我、不淨的真諦,二者完全相反。進一步,佛法空性的勝義諦理更非外道所能夢見。因為在勝義方面,小乘開示人我空性,大乘從空性而言則開示人法二空、遠離一切戲論,從顯現而言則開示法身常樂我淨離言絕思的大無為法。所以在佛法的究竟義中雖說空不墮斷見,雖說有不落常見。為了對治眾生的顛倒實執,宣說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一切皆為痛苦不淨,而相應聖諦涅槃時則宣說真空妙有雙融、不墮諸邊。其目的是以名言之理使眾生認識到有漏輪回的過患,觀無常痛苦無我不淨,從而可厭離三有;以勝義之理使眾生了知自性空,由證人空得小乘涅槃,及證法空遠離二障,得大涅槃。所以佛陀教言完全符合二諦本性,相反,外道被邪分別染汙,其見解非常即斷,與諸法本性相違,故應判為非法。因此欲判斷某宗某派的法門是否為正法,必須以四法印的正印來印持。
儘管佛法在傳播的過程中,由於地域、語言、根性的不同,為了隨順眾生,會有語言表達、修行方法的差異,但只要法的內涵與佛法的宗旨一致,就應平等承認為清淨佛法。今日地球上存在的南、北、藏傳佛教,雖然形式各異,傳承各不相同,但都是釋迦牟尼佛所傳的佛法,因此彼此之間不必排斥譭謗。
再者,以佛法而言,由於眾生的根機千差萬別,所以相應眾生根機建立的法門也就各不相同。佛在世時曾三轉*輪,佛滅度後教分大小顯密,僅小乘也有十八部教,大乘顯宗唯識、中觀,一一門中又開多門,此外金剛乘亦有事部、行部、瑜伽部、無上瑜伽部四部之別,如是法門無量各立其說。面對這些,倘若弘法之士無有善加抉擇的智慧,則很難避免謗舍正法的罪業。所以當務之急,一方面要正確認識到一切法門或暫時或究竟均為引導眾生趨入解脫的清淨佛法,應當平等恭敬皈依。另一方面,一一法門自有其見修行果,差別宛然,不可混濫,所以須明辨法門的了不了義。而欲辨了不了義,切不可隨心武斷、信口雌黃,凡有所言應有依據,或依佛所授記的聖者龍樹、無著二大菩薩的判定而信受,或具慧之士以四依而辨別。否則,毫無根據地隨心妄說必將種下毀壞佛法、損害自他的惡因。自宗甯瑪巴可依全知麥彭仁波切及沃巴活佛總結的觀點來判斷了不了義,即主要抉擇世俗之法均為不了義,主要抉擇勝義之法均為了義;凡與究竟基道果相合的見、修、果均為了義,反之則非了義。如是抉擇後得知,初轉四諦*輪為不了義,二轉般若*輪為了義,三轉*輪中抉擇唯識的部分為不了義,抉擇如來藏光明的部分為了義。而在密宗,則將般若與如來藏同時圓滿抉擇,而且由事部、行部、瑜伽部、瑪哈約嘎、阿努約嘎、阿底約嘎,越往上見解也越趨於究竟,如是一切見中大圓滿見乃諸見之頂,故是了義中的了義。因此佛弟子們應以教理作衡量,切勿固執己見,如此才能了知佛法中邊皆甜的涵義。《大集經》雲:“五部雖別,不妨諸佛法界涅槃。”誠哉斯言!
2、了知謗法舍法的過患
在這個世界最珍貴的莫過於佛法。昔日世尊因地為求一偈,不惜越過刀山火海,捨棄頭目腦髓;常啼菩薩賣身出血只為求得般若法門;善財童子百城煙水不辭辛勞參叩百一十位善知識;二祖慧可為得安心大法毅然斷臂……諸佛菩薩如是捨身敬法,其原因何在呢?因為佛法是一切世出世間安樂的唯一源泉,下至人天善趣的世間安樂,上至聲緣菩薩佛陀的出世解脫,其中無一不由修持佛法而產生。對於此安樂之源的正法,如以妄心肆意譭謗,則會造下極為深重的罪業。
依經論所示,譭謗正法者與三世諸佛、菩薩、聲聞、獨覺、空行、護法為敵,挑壞無量眾生的正法眼目,使其蒙受極大損害,故而罪業彌天,甚于毀壞南贍部洲一切佛塔及殺害殑伽沙數阿羅漢。勿論真實謗法即相似謗法亦罪超五無間業。又譭謗正法者捨棄三世如來平等覺智、一切種智,亦是謗法謗僧,失壞皈依戒、菩薩根本戒、三昧耶根本戒。謗法者自壞其身亦壞他身,自飲毒藥亦令他飲,自無信心令他無信。謗法者佛尚不願聽聞其名,何況以眼視之?見聞信敬禮拜恭敬聽其教訓悉皆遭大衰損。
從上種種分析,可知謗法業障之重,相續如染謗法罪,今生如何修行也無法生起暖相,縱現神異實為魔所加持,雖求往生實難得生,此生命終必墮無間地獄,受極大醜陋之身,無數劫中受大苦惱,此間劫盡,轉于他方地獄,他方劫盡複轉他方,如是輾轉,無有盡期。從無間獄出複經十七地獄,長劫受苦,罪盡之後多劫轉為旁生,旁生中出轉生為人,為人生於貧窮下賤,生無眼目,或一眼、無舌、無耳、無手,出生於無有三寶的邊地,以等流果縱遇佛法又會起謗。縱入佛門然由往昔業障,心不入道懈怠放逸,心中恒時煩惱,與法極難相應。縱然勤修,難生功德。《大智度論》雲:“毀呰般若波羅蜜,則為破十方諸佛一切智,一切智破故則為破佛寶,破佛寶故破法寶,破法寶故破僧寶,破三寶故破世間正見,破世間正見故則為破四念處,乃至破一切種智法,破一切種智法故,則得無量無邊阿僧祇罪,得無量無邊阿僧祇罪已,則受無量無邊阿僧祇憂苦。”《大方廣總持經》雲:“若有眾生於佛所說,言非佛說,言非佛說即謗法僧,而此謗者當墮惡道,受地獄苦。”上經又雲:“阿逸多 !汝可觀此謗法之人,成就如是極大罪業,難可出離。”又雲:“若有愚人謗妙法,即是謗佛,亦名謗僧。”《入大乘論》雲:“譭謗大乘法,決定趣惡道,此人受業報,實智之所說。生墮地獄中,大火熾燃身,焚燒甚苦痛,業報罪信爾。熾燃大鐵犁,具滿五百數,而耕其舌上,遍碎身苦惱。若從地獄出,複受諸惡報,諸根常缺漏,永不聞法音。設使得聞者,複生於謗法,以謗法因緣,還墮於地獄。”
3、以正知正念防止謗法罪業的產生
如是謗法所感地獄苦報及其餘報至極慘重,信因果者誰願造之?然而欲不受此果,必先滅其因,而欲滅因又依於了知業因之相。若連謗法的業相都不認識,如何能勵力遮止謗業的產生呢?末法時代,由於廢棄經論的聞思,多少人造下譭謗重業,猶不覺悟,可憐整日服毒,命在旦夕,尚不自知!因此為方便有緣者遠離謗法之罪,以下依據佛經論典宣說謗法的業相。
《遍攝一切研磨經》雲:“曼殊師利!若於如來所說聖語,於其一類起善妙想,於其一類起惡劣想,是為謗法。”佛法依理固有了不了義的差別,而依作用,則無論了不了義都是應機所施的妙藥,對於當機者而言,如能相應修習,必可療治無明業病。以此而觀,應知一大藏教同為諸佛如來大悲利生的顯現,如果對此妄分賢劣進而取一舍一,則已造下謗法的罪業。《地藏十輪經》中說:若對聲聞法有信心而譭謗緣覺乘法及阻止他人修持皆造謗法罪。《大方廣總持經》雲:“佛言:彌勒!如汝所說,我從成道乃至涅槃,於其中間所言所說,皆悉真實,無有虛妄。若有愚人不解如來方便所說,而作是言:是法如是是法不如是。譭謗正法及佛菩薩,我說是輩趣向地獄。”又雲:“若有眾生作如是言:佛為聲聞所說經典,諸菩薩等不應學,不應聽受,此非正法,此非正道,辟支佛法亦不應學。複作是言:諸菩薩等所修行法,聲聞之人亦不應學,不應聽受,辟支佛法,亦複如是。複作是言:諸菩薩等所有言說,聲聞辟支佛不應聽受。”宗喀巴大師雲:“一切佛言或實或權,皆是開示成佛方便。有未解是義者,妄執一類為成佛方便,及執他類為成佛障礙,遂判好惡、應理非理及大小乘,謂其菩薩須於是學,此不須學,執為應舍,遂成謗法。”米拉日巴大師雲:“佛法豈有好壞別,執著宗派即謗法,是為斬斷解脫根。”永嘉大師雲:“欲得不造無間罪,莫謗如來正*輪。”
由以上教證,可知謗法的業相極其細微,心如稍有偏袒即易造下,如同行于獨木橋上身體稍偏便會墮入河中。而要遮止謗法的罪業,必須恒時不離正知正念防護三門,欲使正念堅固,應努力聞思生起諸教無違的定解,方能從根本上破除非理的分別取捨,又應反復憶念謗法的過患生起恐懼心,以此防護心口的放逸。另一方面,無始以來深植于相續中的謗法習氣非常深厚,為了淨除業習,應當勵力懺悔,而要防止習氣的現行,則時時不能離開正知的觀照,在三門之中尤其要謹防口業。《大方便佛報恩經》雲:“一切眾生,禍從口出,夫口舌者,毀身之斧,滅身之禍……人生世間,禍從口出,當護於口,甚於猛火。猛火熾燃,能燒一世,惡口熾燃,燒無數世。猛火熾燃,燒世間財,惡口熾燃,燒聖七財。”又雲:“假使熱鐵輪,於我頂上旋,終不為此苦,毀聖及善人。”倘若自己不懂經論祖語,沒有依教證理證抉擇的能力,最好對佛法的高低賢劣不加評論,唯以此舌根精進誦經、持咒即可。
4、了知譭謗持法大德之過患
自古以來,在佛教中,無論印度大乘二大車軌的開創者、小乘十八部的論師,還是藏漢兩地諸宗的祖師,他們都是不可思議的成就者,如果對其譭謗過患無邊,因佛曾說末法時代我以善知識的形相度化眾生,持法大德為了度化眾生在幻化遊舞之中方便示現,究其密意何在以凡夫分別心實難測度,所以對於各宗大德、持法之士切勿妄加評論,否則易造譭謗的深重罪業。
以下引經論說明譭謗持法大德的過患。《入行論》說:若對已發菩提心的凡夫菩薩生嗔恨心,其心生幾刹那,便當於幾劫中墮落地獄。《三摩地王經》說:若譭謗菩薩較殺南贍部洲一切眾生,其罪尤重。《大方廣總持經》雲:“以惡眼視發菩提心人故,得無眼報;以惡口謗發菩提心人故,得無舌報。阿逸多!我更不見有一惡法能過毀破發菩提心罪之重也。以此罪故,墮於惡道。況複毀余菩薩等。”又雲:“爾時達摩以其噁心謗持法者,身壞命終,墮於地獄,經七十劫,具受眾苦。滿七十劫已,墮畜牲中,過六十劫後,值遇香寶光佛,於彼法中發菩提心。于九萬世猶生畜牲中,過九萬世已,得生人中,于六萬世貧窮下賤,恒無舌根。”《法華經》中廣說了譭謗法師的嚴重過患,如謗常不輕菩薩者,千劫之中在阿鼻地獄受大苦惱。依此類推,凡具佛法功德者如皈依三寶、受持淨戒、聽聞讀誦、思維法義、禪觀實修、講經說法、證悟成就等,若對其一譭謗則罪過無量。關於受報的情況,大小乘經論及歷代感應錄中廣有說明。身為凡夫,我們根本不具辨別誰凡誰聖、誰有德誰無德的能力,所以切勿以不清淨的噁心觀察他人的過失,更不可惡口對他人抨擊、嘲諷、挖苦、譭謗,而應時刻反省自己的身心言行,發慚愧心,觀別人都是佛菩薩,唯有自己是業障凡夫。六祖大師雲:“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又雲:“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
再者,如果在僧團中互相惡言相諍,則會毀滅佛法。《薩婆多毗尼毗婆沙》雲:“比丘喜鬥爭,共相罵詈,彼此諍言,口如刀劍,互求長短,是為疾滅正法。”《本事經》中也說,若僧眾和合則佛法大興,若不和合則損壞佛法。在五明佛學院,團結和合是全體道友必須遵守的紀律,在法王如意寶講《百業經》時四眾弟子都共同發願:道友間不說惡語,不作譭謗。因此我們應樹立正見,以正念守護三門,切勿違背上師、佛陀的教言。
5、以正確的態度看待不同的佛法
我們受皈依時,皈依處是十方虛空界的一切尊法。以教法來說,除娑婆世界現在宏傳的一切顯密法要之外,過去、未來以及他方國土所宣之法,我們同樣須要皈依,而且不僅化身佛所傳之法,報身佛法身佛所傳的法也要皈依。因此,對於浩瀚如海的諸佛教法我們不能有半點捨棄,必須全部信受。在四弘誓願中,大乘佛子必須“法門無量誓願學”,我們都反復念過,應該時時反觀自己是否違背這條誓言。再以證法來說,大小顯密諸乘修行者相續中所攝的一切戒定慧功德都是我們必須皈依的對境。既然如此,為何對具足三學功德的高僧大德不行恭敬反生譭謗、捨棄之心呢?加之他們是大乘僧或小乘僧,也是我們必須皈依的對境。
明代蓮池大師雲:“析理不得不嚴為辨別,入道不得不務有專門。然而執己為是,概他為非,又不可也。此在昔已然,於今尤甚。執一家者,則天臺而外無一人可其意,而執簡便者,又複詆天臺為支離穿鑿非佛本旨。執理性者,則呵念佛為著相。而執淨業者,又複但不念佛人便目之曰外道。乃至執方山者,病清涼分裂全經。執持咒者,疑顯教出後人口。如斯之類,種種未易悉數。矛盾水火,互相角立,堅壁固守,牢不可轉,吾深慨焉。奉勸諸仁者,曷若各舍其執,各虛其心,且自研窮至理,以悟為則。大悟之後,徐而議之未晚也。”
有人見祖師大德也常互相辯論破立,甚至顯現說呵毀不敬之語,於是草率隨學,豈知畫虎不成反類犬,東施效顰唯現醜態,因為祖師大德安住在如夢如幻的境界中大作夢中佛事,外現雖似出語不敬,或將不了義說為了義、了義說為不了義,但其內在本無自相嗔心,也並非不具有抉擇了不了義的智慧,實因為了度化各種根機的眾生,有必要作如是的方便顯現。相比之下,凡夫如果立自破他,則可斷定大多難免生起自相的貪嗔,而顛倒了不了義也全是愚癡薄慧所致,這樣在沒有方便智慧攝持的情況下,妄加破斥他宗的大德與法門極易造下譭謗罪業。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大弟子堪布根華說:“為了增上智慧可以學習祖師大德之間的辯論,此外如對大德妄加破斥則會產生無窮的過患,連同那些盲目無知的追隨者也因加入譭謗的行列而造下謗法、謗大德的罪業。”法王如意寶說:時值末法的如今,佛法異常衰微,各宗各派應該互相幫助,攜手共進,不應互相排斥打擊,如此則佛法會興盛,否則只能加速佛法的滅亡。因此為了平等護持三乘佛法,為了一切有情的暫時究竟安樂,為了自己今生來世的前途,我們應當捨棄門戶之見,平息宗派紛諍,彼此讚歎,互相幫助,在根本上應當了知一切佛法都是修行的教授,悉皆圓融無礙、毫不相違。如此則一切教法現為修行教授、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易於獲得聖者密意、自然消滅極大謗法罪業的四種殊勝自然具足。
總之,由於宿世的因緣願力、串習深淺,形成了今生自己學法的根機意樂,無量的法門對自己來說會有緣深緣淺、相不相應的差別,所以擇一最有緣的法門修學自宗、一門深入非常重要,而對一切他宗法門應當一律觀想清淨,這樣才能不造謗法舍法的罪業,對於佛法以及自他都有極大利益而無任何損害。
乙三、教誨作苦海眾生的商主:
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
勿執自族親友他怨敵,成苦眾生商主我心語。
三界眾生都作過我們的父母,對於父母理應以大慈大悲平等護持,切莫執著這是自族親友、那是他方怨敵,你們應當成為一切苦難眾生的商主,這是老父我的心語。
此偈初句開示知母的修法,次句明示既已了知三界有情都是父母親,所以應以大慈大悲心平等地救護,第三句開示應當捨棄貪親嗔怨之心,第四句教誨弟子應當作為引導眾生的商主。
常人只要稍具良知,對於養育自己的大恩父母,誰能忍心損害呢?但是眾生盲無慧眼,不知宿世無量生之事,他們只認今生一世的父母,對於過去世的生身父母——有情眾生卻當面不識,因而僅是為了一點蝸角功名、蠅頭小利也不惜使用種種手段損害眾生。試看當今世界茫茫人海之中,為了謀生養家、求名逐利,有幾人不作打殺傷害眾生的惡行、不說謾駡詆毀眾生的惡語、不生輕辱嫉妒眾生的噁心?而這些遭受傷害、身心受苦的眾生儘是前世孕育撫養我們的母親。與今世母親一樣,為了生養我們,她們曾經付出過多少辛勞、遭遇過多少苦難,甚至不惜造作惡業。在成長的過程中,是母親慈悲歡喜地關照我們,以充滿關愛的話語教誨我們,以溫暖的雙手慈護我們,在這個世界只有母親才能給予我們如此的厚愛。然而今天對母親的回報,竟然只有狠毒噁心、粗暴言行,如此恩將仇報多麼不近情理!
知母之後,應當不斷憶念父母對自己的恩德,再再思惟,使感恩心強烈生起,與此同時,對以往無知造惡的懺悔心、對母親的報恩心也會自然產生,此後見到眾生受貧窮、疾病及三大苦的折磨時,心中會生起難忍的悲湣,進而會想方設法救護他們,當老母有情對我們作種種損惱時,不象以往那樣生報復心,而能安忍順受,想起往昔養育我們時,母親曾經付出那麼多的心血,如今他們雖為業障所蔽不識自己的子女反而倍加損害,但在知母報恩的心態中,我們會甘心忍受,滿足他們的一切所願。同時眼見母親被煩惱控制得沒有半點自在,也讓我們由衷生起拔苦的大悲。因為無量母親此時正沉淪于生死大海中,相續中充滿煩惱業障,連續不斷地感受種種的痛苦,如果我們不去救度,又有誰能救度他們?所以我們更應發大精進廣積二資,修持禪定,證悟實相般若,最終成就無上佛果,任運普降利樂之雨,解除無量母親的生死痛苦。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接觸眾生,不論怨親都要心量廣大,以大慈大悲平等愛護,千萬不要偏執這是屬於自方的親屬,那是屬於他方的怨敵。法王的金剛上師托嘎如意寶非常反對分別僧團的行為,每次聽到有人分別這是某某地方、那是某某教派的僧人,或者見僧人之間有彼此排斥的現象,他老人家都會嚴厲呵責。法王自己也是懷著平等的大慈悲心,不分國家、民族、地域,沒有自他親怨的偏袒,所以才能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廣泛攝受眾生。如果有怨親分別,自然會滋生貪嗔煩惱,由此以噁心輕視嫉妒其他僧團、教派、民族,為了維護親方利益而作排斥打擊,這樣就會激起僧團、教派、民族之間的重重矛盾,從而彼此都捲入無休止的是非鬥爭中,如是只能給佛法的弘揚及自他的安樂帶來極大的障礙與損害。並且這樣做有違於沙門四法、損壞佛教徒的清淨形象,還有失壞菩薩戒等過失,因此必須斷然捨棄。
我們本是沉淪生死苦海的可憐眾生,因為上師的慈悲攝受,今生有幸值遇三寶,能夠聞思佛法,熏修戒定慧,已有破無明、消業障、得解脫的機會,在具足這樣勝緣的時候,我們不應忘記在這個世間還有千千萬萬的眾生正沉淪苦海而不知自返,其中,色界無色界的眾生耽著禪定,不離行苦變苦,欲界人天耽著有漏欲樂,不離苦苦壞苦,三惡道眾生則常在苦苦之中。輪回眾生無一例外,相續中都充滿無量的業障種子,不自在地沉溺在憂悔的苦海中,在出世間解脫方面,善法資財一塵許也不具足。面對眾生的無依無救,我們怎能不發大心作大商主將他們引至解脫寶洲呢?
乙四、教誨護持高尚善規
正法精華即是此善心,世法根本依賴利他行,
無愧諂誑惡行如毒棄,護持高尚善規我心語。
世尊所宣一切正法的精華即是此賢善的心地,成就一切世法的根本無不依賴利他的善行。善緣諸弟子,你們對於無愧諂誑及害他的惡行應如棄毒一般斷除,對高尚的善規應當盡力守護、行持,這是老父我的心語。
“人道未盡,佛道焉成?”此語開示我們:一切三乘佛法的成就都必須建立在人天善法的基礎之上,否則沒有人道的基礎,妄自高攀聖境,結果只會冰上築屋一無所成。因此,為了引導眾生順利趨入出世間的解脫,諸佛菩薩首先安立共世間的人天乘法,作為向上的階梯,歷代大德也都以身垂範,涉俗利生,勵力扶持、踐行人道的善規。此處上師不違傳統,再再教誡弟子:欲求高深佛道,首先需要培養賢善的人格,護持高尚的善規。否則,如果連起碼人格都不具足,何以堪為行持三乘解脫道的法器呢?《華嚴經》雲:“牛飲水成乳,蛇飲水成毒。”印度單巴桑吉雲:“若不如法而行持,正法反成惡趣因。”人格下劣者學法不但於己無利,而且以其劣行會玷污法門、損壞三寶的清淨形象。佛世之時,有善星比丘、提婆達多等,他們多年隨佛學法,不但沒有清淨相續,反而堅固了我慢和邪見,以致造下毀佛亂法的重罪。如是相續中的深重惡習若不能淨化,則無緣受持佛法、趨入解脫,因非賢善法器縱然降下醍醐也會被此惡性之毒所染而成毒藥。無垢光尊者說:“人格下劣者屬無暇之身,因為其心不能與法相應故。”華智仁波切說:“因自相續惡劣,連芝麻許的善良人格也不具有,一切行為均無進步。”
從攝化眾生來說,佛子本應以身作則、軌範人天,自己行持高尚的善規,自然以高尚德行能感化世人令其皈敬三寶。相反,以佛子身份三門放逸為惡,自己的人格既趨下流,如何不讓世人輕視、譭謗三寶呢?所以度生唯在以德感化,此為根本,倘能以佛法莊嚴身心,三門寂靜,念念慈悲,以此高風懿行自能俯仰無愧,又何愁世人不心生景仰呢?如是必可作世間人天之楷模、出世解脫之導師。
鑒於以上賢善人格的重要,上師將一切善規的精要攝為修持善心與利他行,以此殷切囑咐我們護持高尚的善規。因為建立一切善規的目的無非是要規範人們的身心行為,使其在心行上守持賢善、斷除惡劣。為何要斷惡行善呢?因為善心是八萬四千法蘊的精華,利他行是世法的根本,所以二者應當勵力奉行。相反,無愧諂誑等噁心是佛法的怨敵,惡行是世法的禍根,必須勵力斷除。上師在此偈中,言簡意賅地點出了取捨的要點,正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的佛教宗旨所在。
為何說善心是正法的精華呢?因為心是輪涅萬法的作者,一切根身器界無不由此心造業而感,善惡的判定也全視內在的發心如何,心若善則一切皆善,心若惡則一切皆惡,譬如樹根是藥則從根所生的枝葉花果無不是藥,樹根是毒則枝葉花果悉皆是毒。所以,如果以善心攝持,一切身口作業都成善妙,相反如果以惡劣發心攝持,雖然作表面的身語善行,唯一只是惡業。《中觀四百論》雲:“除心則行等,不見有福等,是故諸業中,意業為主要。菩薩由意樂,若善若不善,一切成善妙。”宗喀巴大師雲:“心善地道亦賢善,心惡地道亦惡劣,一切依賴於自心,故應精勤修善心。”
概而言之,人天乘法的精華是行持十善的善心,大乘法的精華是為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出世法的精華是遠離實執的妙心,這樣歸攝可見八萬四千法蘊的精華唯一只是賢善之心。華智仁波切說:“如果為了易於理解而將四無量心之意義作一歸納,則可攝于心地善良之中,所以我們應當隨時隨地唯一修學心地善良。”上師法王如意寶在《三世佛語合而為一》中如是總結:“三世一切諸如來,所有深廣之法理,攝于善心善行中,諸具緣者當實修。”
利他善行與世法的關係如何呢?利他行是一切世法得以圓滿的根本,也是世界和平安寧的保證。人規的範疇極廣,大到治國平天下,小到修身齊家,無不包羅。社會是個體的總集,個體的修養素質綜合起來決定了社會的整體道德水準,而一切道德修養的核心即是行持利他行。假如社會的每個成員都能敦倫盡分,在各自本位上行持利他之行,領導仁愛,下屬忠誠,子女孝順,父母慈愛,人與人交往言而有信,相互尊重愛護,這樣行於正軌,則個人的利益、家庭的維繫、集體的發展、國家的穩定都能一一保證。否則,如果人人都自私自利,為滿一己的私欲,置家庭、集體、國家的利益於不顧,這樣喪失利他之行,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明爭暗鬥、陷害報復,則小至個人的生存、家庭的維繫,大至國家的穩定都將無法保障,結果必然會現前人心險惡、社會動盪的惡濁亂世。再往後看,由於今生沒有積累利他的善行功德,業障深重、無有福德,後世只有感受衰損的痛苦。
利他行種類很多,如慈憫生靈、矜孤恤寡、尊老愛幼、扶貧濟危等,這些可攝為直接與間接兩種,其中,身語意不損害他人是間接利他,在此基礎上行持六度四攝,主動饒益眾生,使他獲得暫時究竟的安樂,則是直接利他。《三世佛語合而為一》雲:“永斷害他及根本,主要精勤求自利,無論直接或間接,除利眾生無他行,廣大行為當依照,大乘藏中所說行。”
以上已說明所修之善心與利他行,下面解釋所斷,即包括無愧、諂誑在內的一切噁心以及損害他人的惡行。所謂無愧,即是造了惡業,在三寶、上師、具德者及眾人面前也不感覺羞愧。諂者,即是為了欺騙他人,身口故意作狡詐虛偽的行為,諂曲以不正直為其特性,諂曲之人不堪領受上師、善友的教誨。誑者,即是為了獲取名利詐現有德之相,以詭詐邪命為業。
《大般涅槃經》雲:“有二白法能救眾生,一慚二愧。慚者自不作罪,愧者不教他作。慚者內自羞恥,愧者髮露向人。慚者羞人,愧者羞天。無慚愧者不名為人,名為畜牲。”具慚愧者防禦非法,是修行人不可缺少的莊嚴具。若無慚愧,則與禽獸無異,造惡無有羞愧,喪盡一切功德。《遺教經》中雲:“慚恥之服,于諸莊嚴最為第一。慚如鐵鉤,能制人非法,是故比丘常當慚恥,無得暫替,若離慚恥,則失諸功德。有愧之人,則有善法,若無愧者,與諸禽獸無相異也。”全知麥彭仁波切說:“身染不淨糞、裸體奔跑並不算是非常可恥,無慚無愧才是最可恥的。不知恩報恩、不顧忌他人惡語、不聽受忠言誠語、親近惡友、交接愚人、無義虛度、唯行惡法、皆離二規……凡此種種都是無有慚愧者。如此之人皆離殊勝善道,無法度化。”《遺教經》雲:“諂曲之心,與道相違,是故宜應質直其心。當知諂曲但為欺誑。”經雲直心是道場,若心諂誑則永不至道場,而且一切善法都無法成就。龍樹菩薩說:“若具諂誑等則不能修持善法。”所以無慚無愧、諂誑、嗔恨、嫉妒、傲慢等一切損害噁心都應如棄毒一般捨棄,而以身口損害他人的惡行更須勵力斷除。
總之,我們的身口意三門應當唯一行持利他,努力作到起心動念全思利他,開口動舌、舉手運足皆行利他。反之,舉心動念無益於人,戒之莫起;開口動舌無益於人,戒之莫言;舉手運足無益於人,戒之莫行。
乙五、教誨修持懷業引導眾生往生極樂
今起我等師徒之會眾,依於稀有總集之事業,
懷柔心境善巧之方便,令眾往生樂國我心語。
我等師徒海會大眾從今往後應依四種事業的總集——稀有懷業,運用懷柔心境的善巧方便,任運自在地攝引無邊眾生往生極樂國,請牢記老父我的這句忠言心語。
所謂的殊勝事業是以世俗菩提心、空性智慧所攝的饒益眾生的殊勝善巧之行。其動機是利他的大悲心,本體是殊勝智慧方便所攝的三門諸行,果是無勤所成辦的暫時究竟利益。事業依本體可分息、增、懷、誅四種,其中以修持懷業最為殊勝。因為息增二業是以漸次的方式饒益眾生,而誅業必須自身有降伏能力且所誅物件具大罪惡因緣,方能行持,惟有懷業可直接鉤攝眾生心識遷引令入解脫道。
懷業的作用即懷柔國王、大臣、王妃、班智達、天、龍、夜叉等有情,攝集驗相、證相、功德等聖德,成辦衣服、飲食等資具。懷業一旦成就,我們便可自在駕馭有情。有緣眾生對待我們會如獨子戀母一般依依不捨,弟子事師一般恭敬虔誠,百姓忠君一般心存畏敬,如是凡有所教都能俯首聽命依教而行。同時,一切外境都將隨之轉變,所在之處不論吉凶都會成為弘法利生的吉祥地,受用資具自然圓滿,如海功德證相悉皆攝集。如是等等,可謂一事業中成辦無量諸事業,因此懷業堪稱是稀有總集事業。總之,駕禦輪涅萬法,速疾成就二種悉地,收集輪涅一切精華,無勤攝引眾生令入大樂之地,是為懷業的殊勝力用。
以上簡介了懷業的殊勝功德,下面以上師法王的度生事業再作證明。時值末法,五濁增盛,遍觀當今世界,可謂業海茫茫,罪山岌岌,邪魔外道橫行于世,眾生心性剛強難化,所以濁世度生異常艱難。如果沒有殊勝的善巧方便,菩薩也只能發悲心為眾生發願回向而已,上師法王湣念苦海眾生故而出興於世,因以大智鑒知眾生難度,若以其他無量方便悉皆難滿出世之願,如是方從方便庫中揀出此懷柔心境的無上方便法門。猶如蓮花盛開,蜜蜂自然聞香而來,當上師智悲力的蓮花開敷時懷柔的妙香隨風飄溢,妙香所到之處,一切有緣弟子紛紛回到上師怙主的懷抱,盡情享用上師所賜的妙法甘露,接受法雨的灌頂,塵勞頓除,信心勃發,猶如朵朵葵花向陽開,弟子們身口意三門的所為唯依上師而轉,對上師的依戀超勝父母,對上師的教言奉若軍令,可以說把自己的身心都交付給上師,前途命運也寄託于上師,這一切都是懷業的力量所致。正因為上師已圓滿成就了懷業,以此功德所感,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無不擁戴敬愛,諸方大德同聲讚歎護持,功德證相無不現前,財富受用自然圓滿,度生事業任運成就。尤為稀有的是,違緣顯現的同時能轉順緣,現量可見遭受人非人等的百般阻撓,上師的事業反如風助火勢一般蒸蒸日上,面臨天魔外道的肆意摧毀,上師的美名更加傳遍世間。魔勢盛時更顯佛力難思,當年世尊即將成道,諸魔竭力阻撓破壞,但他們擲向佛陀的兵器在空中卻變為朵朵蓮花,如是以懷業的妙用誠能化干戈為玉帛,變戾氣為祥和。再看上師於器世間得到自在,故而周遊世界巡迴度化,所到之處有緣眾生自然受化、深心仰止;于涅槃界得到自在,致使諸佛菩薩的化身如群星拱月般擁戴上師,而且一切上師本尊空行護法時時加被護念。上師成辦任何事業都無須功用造作,在因緣聚合水到渠成時一揮而就,他老人家不論教人行持何種善法或斷除何種惡業,只要一言既出,便從雪域高原、漢土大地直至海外諸國,無數信眾紛紛聞風響應,信受奉行,諸如戒殺放生、念經誦咒、轉經傳法等事,完全如經中所說的佛事業那樣,無不是在無勤之中圓滿成辦的。無須東奔西告,何曾鼓吹標榜,更不必以財利網路,無量眾生如群星拱月一般自然歸化,大矣哉上師之聖德!無為而無不為,居斗室能握天下於指掌!
以上已明懷業功德之殊勝,再看懷柔法門是否應機。作為法王的弟子,修持懷業因緣尤為殊勝,因為上師方面懷業已圓滿成就,堪稱一切懷柔聖眾的主尊;法方面,伏藏大師列繞朗巴的伏藏法《觀音九尊深修幻索》與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大自在祈禱文》均具不共的近傳加持;地形方面,喇榮山谷呈月牙形,這種地形最宜修持懷業。在學院初開九本尊法會時,十萬持明海眾蒞臨道場,數萬僧眾雲聚共修,法會進行得十分圓滿,出現了上等的成就驗相。佛法的修持不離因緣,因緣具足自然成就,上師以大智慧見到諸種殊勝緣起,所以教我們勵修懷業,我們應隨上師的抉擇,從多方面修持懷柔法門,如觀修九本尊,念誦懷業本尊心咒與自在祈禱文,懸掛自在祈禱文的經幡、旋轉其經輪,這樣自然能成就懷業,自在地攝服眾生,引導他們往生極樂。
往生極樂世界是末法時代大多數眾生解脫生死的最勝捷徑,依照經續所說末法時代唯以淨土法門與大圓滿法最為應機,淨土法門修法極多,每修一法都需要依靠自己的信願行相應彌陀的本願方能得以往生,較其他法門往生淨土雖是易行道,但真正要得往生也並非易事。此處上師為使濁世眾生無難往生極樂又另辟捷徑,即以懷柔力直接將眾生遷往極樂。其義可作三種理解:一者依懷業攝受眾生令其與法王接緣即可往生,自古以來蓮花生大士、菩提金剛、阿底峽尊者、全知麥彭仁波切、托嘎如意寶、覺沃仁波切等諸多大成就者都曾親口授記:與上師接緣者都可往生極樂世界;二者上師安住等持以懷業的鉤索將眾生的心識徑直度往極樂淨土;三者通過懷業攝受後教令如法修行回向淨土,以自己的善根力、法力以及上師的加持力三者結合臨終往生極樂,如觀音九本尊、極樂捷徑、破瓦法、念佛等若如法如量修持定能往生。
為了報答上師三寶的恩德,我們理應發菩提心,以四攝法攝受眾生進而令其與上師接上勝緣,引導他們聞思修行回向淨土,但凡夫的能力畢竟有限,所以必須依靠懷柔法攝受眾生。上師每天交錢給僧眾念誦自在祈禱文加持所有弟子生生世世可以任運自在地開展宏法利生的事業。我們自己也應精進念誦懷業祈禱文及九本尊心咒,猛厲祈禱遍滿虛空的浩瀚懷柔三根本眾尤其是觀音九本尊,以身金剛的遊舞震動三界一切眾生,以無礙語金剛的笑聲鉤召一切有情,以意金剛的大貪意樂賜與一切眾生所欲的二種悉地,向一切眾生投出鉤索,將他們直接引至大樂淨土。
甲三、末義回向:
以此善根匯合三世資,祈願彼果成熟于眾生,
趨至究竟斷證功德海,無勤廣利無邊諸有情。
最後祈願以清淨心造此文的善根匯合過去、現在、未來三世所積的一切資糧,其安樂果報在一切眾生的相續中成熟,願他們悉皆趨入斷證究竟的功德大海中,從而於一切生世之中能無勤任運地廣利無邊有情。
上師在教言的最後以自己的三世善根對眾生作回向,此善根到底有多大呢?讀過華嚴方知諸佛菩薩的境界不可思議,僅佛一毛端的功德盡劫海宣說亦不能盡,因為諸佛境界超情離見,毛端能含法界,刹那等同劫海,一身遍現法界,一音遍演無窮法門,一行普行萬行,其身語意三金剛都是難思難議的。如《華嚴經》雲:“刹塵心念可數知,大海中水可飲盡,虛空可量風可系,無能盡說佛功德。”而上師已完全證得與佛無別的境界,勿須說他老人家無漏無為的功德,僅僅今生所顯現的弘法利生、自己修行的功德已是無法測量,何況累劫的功德更是無窮無盡,只能用廣大如虛空究竟似法界來表達了。如是不可思議的功德,上師以不可思議的發心及智慧作攝持對不可思議的眾生作不可思議的回向,讓他們得到不可思議的安樂。作為上師的弟子我們也應將自己三世的一切善根融入上師的無盡功德大海中,讓上師回向一切眾生離苦得樂,成就無上正等正覺果位,未來的生生世世中能如上師一樣無勤任運地度化法界一切如母有情。
此乃藏曆十七勝生鐵龍年五月初八上午座間時,輪涅自在(即法王尊名)即性而言,隨即由戒律清淨、受持三藏之堪布南震與齊美仁真造成文字。芒嘎郎!
發心回向趣菩提,慈念一切諸眾生,
悉得普賢廣大願,當如法王得自在。
淨穢浩瀚刹土中,人與非人異身形,
文殊怙主利生時,恒時隨行願歡喜。
依於福慧宏願力,懷柔心境善方便,
無餘攝禦有情母,往生極樂清淨刹。
對輪涅自在王之《懷業時語——空樂赤電閃爍之光》略釋已竟。願生生世世中獲得與上師同等的度生威力,引導無邊有情鹹登覺地。
藏曆二○○二年九月二十二日即大雄釋迦世尊天降吉日,於虹光聖地喇榮懷業神山蓮花洲觀音殿中撰著圓滿。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座下金剛弟子益西彭措謹識。願增吉祥!
《懷業時語》思考題
1、解釋題名“懷業時語——空樂赤電閃爍之光”。
2、解釋頌詞“心間不壞明點虹宮中,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並詳釋“不壞明點”與“了義文殊尊”。
3、分別從名言與勝義的角度,說明“不壞明點”與“虹宮”,以及“心間不壞明點虹宮中,覺空智慧了義文殊尊”此二句之間的關係。
4、何為此教言之當機眾所應具之條件?並從不同角度詮釋“淨心”。
5、將“我等善業願歌所招引,聚於清涼雪山之聖地”,分別對應五圓滿簡釋頌意。
6、請詳細分析舍法之因果與其對治法。
7、請引教證分別說明譭謗密乘、顯宗大乘以及聲緣乘之過患。 8、請將對應七支因果之教授解釋:“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勿執自族親友他怨敵,成苦眾生商主我心語。”
9、為何佛法精華為善心?請結合教證理證闡述。 10、從不同角度,說明事業之分類。
11、請解釋懷業之功德、作用、目的與其正確發心。
12、請簡述上師如意懷業成就的種種事蹟。
《厭離今生之歌》思考題
1、解釋題目:①厭離什麼?②為什麼要厭離?③什麼是歌?④森林杜鵑比喻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比喻?⑤為什麼稱之為妙音?
2、通過學習大恩上師在道歌中對全知麥彭仁波切的祈禱,你將如何隨學上師而作祈禱?
3、大恩上師宣唱此道歌的等起是什麼?
4、請仔細思維“所謂財富雖為眾人希求處,實為勞碌身心增加諸痛苦,即便美妙衣食亦不忍受用,臨終引起貪執障礙解釋道”的意義。然後請說明眾人所希求的財富為什麼是痛苦的根源?如何才能擺脫這種痛苦的系縛?執著財物會有哪方面的障礙?如何對治這些障礙?
5、請問如果一個人很富有,那麼他是否一定擁有安樂?如果是為什麼?如果不是為什麼?通過學習此道歌,你在心中重新確立的衡量安樂的標準是什麼?
6、請結合鮮花與彩虹的比喻說明財富、受用的無常性,並且請說明對輪回之樂生厭離的原因。
7、請仔細思維“風華正茂蜜蜂享受花精粉,陶醉悅意花園難舍又難離,秋末寒冷使者突然降臨時,煩亂縈繞心頭無法排遣去”的含義。說明與此比喻相對應的意義,並說明什麼是壞苦?壞苦為什麼是苦?
8、請說明兩種人生追求及各自最終的結果,再結合《廣論》分析產生這兩種結果的原因。
9、通過學習此道歌,你將如何觀察生活中的外表假相?觀察之後,你受到何種啟發?
10、有人說:“家家戶戶、祖祖輩輩都在為衣食住行忙忙活活,那我們現在這樣做又有什麼不對?”對此觀點請給予如理評析。
11、有人說:“人活在世上,對金錢可以看淡,對人情卻不能忽略,必須要敵友分清,親怨分明。”對此觀點,請給予如理評析。並且說說通過學習此道歌,你如何轉化相續中的貪嗔煩惱。
12、請回答對男女之間的情感為什麼要生厭離?
13、通過學習“青春韶華同齡少男少女眾,互相含笑睥睨戀戀又不舍,情投意合心中雖願長相聚,來日苦樂誰知由然悲心生”的意義,請說明如何冷靜對待“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觀點。
14、“不定長久相聚一家眾親屬,猶如集市旅客雖然暫相聚,然以昔業六道不定而去時,互相各奔東西何方亦不知。”請說明在這一頌中比喻與意義是如何對應的,並且說明這種喻意對應體現出一個什麼道理。
15、請具體解釋“坦然放鬆安然休息正是時”。
16、什麼是乞丐流浪的行為?對此行為為什麼要希求?
17、非法器者在對待善知識方面前後有什麼樣的差別?
18、請仔細思維“讚頌具德大士之語不欲說,微細惡行聞時不作少觀察,遇到何人即便精進廣宣說”的意義,說明末法眾生的惡相,表現在哪些方面?
19、佛教接近隱沒的徵兆是什麼?以比喻結合意義說明產生此徵兆的原因?
20、請以對比的方式解釋“戒律智慧雖為持教之勝飾,然今眾人不敬具有功德者,綢衣嚴飾唯得活佛名字者,雖無一絲功德然居顯赫位”。
21、請結合自身舉例說明什麼是對未來的妄想?什麼是現實因緣的顯現?二者之間為什麼存在無法避免的矛盾?這種矛盾所帶來的結果是什麼?如何才能解決這種矛盾?
22、請仔細思維“心中雖有人生定死之信念,然而未于死時無定精進修,從生至今之間多年已逝去,修此聖法成就心中無把握。自然而然之中造下諸多罪,漸積各種惡行心中無處容,若於今日死主閻羅忽降臨,去處唯有惡趣此外更無有”的意義,以比喻結合意義的方式說明,以心念如何左右行為、以行為如何決定結果的道理。(第21題與22題請再結合《廣論》中三種根本、九種因相及三種決斷來思維回答。)
23、請對比解釋三種不空過與三種空過。
24、為什麼將耽執今生的分別念比喻為霧?
25、為什麼說道歌最後四頌的發願文含攝一切佛法的修行關要?
26、通過學習此道歌你將如何面對今生?
《自我教言》思考題
1、請概述“自我教言”之定義與必要?
2、請略述“不可忘善知識、佛陀與正知正念”的原因何在?
3、當以何種方便不離正知正念?
4、為何須恒念律儀與誓言?
5、請談談《法句經》中龜狗之喻所給予你的啟迪,身處網路時代,遊戲天堂,如何方能善守自心?
6、如何才能從根本上忘卻生“嗔”敵?
7、“眾中出言當謹慎,獨處行為當謹慎,平常觀心當謹慎。”的原因何在?
8、請引喻說明隱己德之必要以及如何才能隱他人之過失?
9、“出離心乃修行功德,說之可與道友共勉;狡詐行乃過,理應髮露懺悔;世間本就提倡揚善。”為何不該宣說此三者?
10、“孟母三遷”之故事給你何種啟示?
11、請釋“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頌義,世出世法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12、錦上添花乃人間美事,為何不應為之?
13、狡詐者略分為哪四種,為何不應對彼等起信?
14、學密之人,若善加保密金剛上師道友交付之誓言,有何利益?
15、道琳法師不為女眾說法是否有違菩提心,有何必要?
16、隨順之三事,究竟有何等利益?
17、應從何種根本上隨順眾生,有何必要?
18、常聞讚歎之過患有哪四種?
19、“不求富人之財物,不求高貴之地位,不求華麗之衣飾。”此頌主要教誡學人何事,文中所列之公案對你有何啟示?
20、對何等對境絕不能譭謗;何等對境絕不能讚歎;何等對境應不贊不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