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1/05 22: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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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網 日期:2010/01/05 22:16:20   編輯部 報導

釋勝上士道之入大乘門

論云:敬禮至尊成就大悲諸善士足。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廣論》全書最前面,以及進入中士、上士、止觀之前,都是先歸敬,不但是歸敬諸佛世尊,而且還有菩薩等等。這裡的「成就大悲諸善士」是指菩薩,也就是大乘僧眾,因為要進入上士道,所以祈求他們的加持。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恭敬頂禮至尊成就大悲的諸佛菩薩蓮足。
  如此敬禮的必要,即:令未生起大乘道者能生起,已生起者能穩固,已穩固者能增上。大乘功德之產生、穩固、增上與圓滿,都依賴禮敬大乘,由禮敬大乘能開發內在的大乘善根。

論云:如是恆長修習生死種種過患,見一切有如同火坑,欲證解脫息滅惑苦,由此希求策逼其意,學三學道,能得解脫脫離生死。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這簡單的幾句話也把前面的綱要說明了。這是我們修行過程當中的一個指導原則,一定是先要了解生死的特質,原來不是可愛、可樂的,而是有種種禍害和過失。了解了以後,還要思惟觀察,而且不是馬馬虎虎,是要恆長地練習。由此內心會生起相應而如理如量的正確認識,否則變成嘴巴上面說說空話,就像在酸酒上灑一點麵粉,那是沒有用的。
  能夠如理如量地生起了相應的正知見以後,「見一切有如同火坑」,所有眼前的這些就像火坑一樣可怕。我們可以拿這個內涵檢查一下,自己內心對三有的認識是不是像火坑?如果把它看成火坑的話,逃都來不及,這就對了;反之,不管是見解或習性,只要覺得這個地方舒服、快樂,這還蠻好的等等,那就錯了。應該對於三有當中的任何東西,都像看成像毒蛇、火坑一樣,逃都來不及,這是前面共中士修習的主要內容。由於曉得這些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快樂,實際上無邊的生死大苦就藏在這個糖衣下面,因此一心希求從錯誤的無明當中解脫出來,才不會一直淪落在生死中受大痛苦。為了要解脫,必須以三學為正對治,所以努力策勵自己,以全部精神去學戒、定、慧,這樣就能夠從生死苦海當中解脫出來。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此段歸納了中士道次第的內涵,包括:中士意樂——希求解脫之心,中士修行——戒定慧三學之道,中士之果——解脫生死。
  論中「修習生死種種過患」,即思惟三苦、八苦、六道諸苦。長期修苦的結果為「見一切有如同火坑」,「一切有」,即欲有、色有、無色有,「如火坑」,是比喻有漏蘊周遍三苦的自性。見三有皆苦之後,即可激發出離心——希求證得息滅一切煩惱、痛苦的解脫,再以希求解脫之心為動力,就能策勵自心精進修學戒定慧三學之道,從而成辦徹底解脫生死的聖果。
  以下再觀察,這條道是否究竟?如果究竟,則不必再希求,若不究竟,則須進一步抉擇。

論云:又此解脫無所退失,非如善趣,然所斷過及所證德僅是一分,故於自利且非圓滿,由此利他亦唯少分,後佛勸發當趣大乘。故具慧者,理從最初即入大乘。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下士希求現前增上生,求的是後世而非現世。佛法當中絕不會追求現世快樂,如果貪著這一世的話,那完全不是修學佛法,就連下士道都談不到。雖然下士能得到下一世的安樂,但是即使生天,最後仍會墮落;中士所講的解脫則不會退失,但是它所斷的過失以及所證的功德,只是很少的一點點,就連自利都不圓滿,利他也僅有少分。究竟說來,要想自利一定要包括利他,而利他也一定能自利。真正要圓滿的話,自、他二利是分不開的。所以到最後佛還是會勸我們應該走究竟圓滿的路,這個「大」是指究竟圓滿的,前面中士的解脫是不圓滿的。
  所以,真正能夠明白事理並辨別清楚的智者,一開頭就應該走大乘。也許有人認為:先得到解脫,然後再回過頭來走大乘道,不也蠻好的嗎?是的,終究一定還可以走得回來,可是這條路很迂曲、很遠,既然最後還是要這樣走上去,又何必走這條迂曲的路子呢?譬如我們要到山下,一下去就到了,結果你轉了個大圈子,跑了三天才到,這不是顛倒嗎?所以如果真正有智慧,對事情能看得清楚的話,一開頭就應該走大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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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無漏解脫,雖不像有漏善趣,已不會退失,但它所斷的過失和所證的功德都只是一分,所以自利尚未圓滿,由此利他也只是少分;況且,阿羅漢入滅盡定一萬劫後,由佛放光勸發,終究仍須回小向大,趣入大乘。基於以上原因,具智慧者理應從一開始就趣入大乘。
  歸納:
  具慧者,最初應入大乘,因為僅僅獲得小乘涅槃,只斷少分過失、只證少分功德、只是少分利他,而且由佛勸發最終仍須趣入大乘。
  以下具體解釋。
  聲緣道只證悟圓滿人無我,所以僅斷盡煩惱障,而未能斷一切所知障。
  就證悟如所有智而言,大乘證悟的空性如太虛空,聲緣證悟的空性如小蟲所吃芥子裡的空間。就證悟盡所有智而言:小乘阿羅漢具有時不知因、境不知因、細不知因、多不知因;大乘甚深智慧是無分別般若波羅蜜多,能遍一切諸法,如虛空般廣大,又通達共同五明、內明等三乘法。
  就福德資糧而言:大乘所積福德,如大海般深廣無量;聲緣乘所積福德,則像牛跡水一樣微少。就利他而言,大乘能在剎那間成辦廣如虛空的無邊事業,這是小乘望塵莫及的。
  由此可見,聲緣乘的自利和他利都只是少分,遠遠未能圓滿。在《海慧請問經》、《寶積經》、《掌珍論》等經論中,以比喻顯示了大、小乘的差別:大乘與小乘相比,一者如國王,一者似乞丐;一者如轉輪王,一者似國王;一者如帝釋天,一者似普通天人;一者如梵天,一者似其他天人;一者如大海,一者似小湖;一者如須彌山王,一者似小山;一者如海水,一者似寶瓶中水;一者如天空大雲傾降之雨水,一者似草尖露水;一者如月輪,一者似星星。
  從成佛的角度來說,先入聲緣乘求證阿羅漢果位,是迂曲、緩慢之道。因為證果入滅盡定一萬劫後,佛放光勸請回小向大,才趣入大乘,這樣成佛所經歷的時間,比最鈍根菩薩還要慢四十九劫。《妙法白蓮經》說:「聲緣阿羅漢入於無餘滅盡定中,在一萬劫的末尾,經如來勸請而再次出定,趣入大乘。」
  《大乘莊嚴經論》云:「雖恆處地獄,不障大菩提,若起自利心,是大菩提障。」菩薩安住地獄時,只有片刻之苦,不會長久障礙大菩提十力等廣大功德;然而,在聲緣乘的道果中,為了自利而尋求安樂,雖然暫時獲得了安樂,但究竟來看,卻障礙了無上菩提的成就。
  《寶性論》云:「於法嗔恨及我見,怖畏輪迴之痛苦,捨離利樂眾生事,是為四種障礙性。」小乘人有兩種現前如來藏的障礙,即:怖畏輪迴痛苦而只求自己獲得寂滅,以及捨離利樂有情的事業。如果具有這兩種障礙,則不能積聚大乘的福慧資糧,具有恆沙自性功德的天真佛性也無法顯露,無法現前佛的三身、四智、相好、淨土以及任運自成、相續不斷的利生事業。

論云:如《攝波羅蜜多論》云:「無力引發世間利,畢竟棄捨此二乘,一味利他為性者,應趣佛乘由悲說。」又云:「知樂非樂等如夢,見癡過逼諸眾生,捨棄利他殊勝業,此於自利何精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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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乘人雖然能夠解決自己的問題,但是卻沒有能力引發其他人的利益,只是在自利的過程中,可以兼讓他人得到一點好處。譬如要修行必須乞食,因為他證了聖果,所以送給他食物的人可以得到一點福德,但也只是如此,並不是他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助別人。所以說「畢竟棄捨」,就是指一定要棄捨只求自利,真正應該走的是以全部精神去利益別人的大乘道。入大乘之門是悲心,現在所要講的就是這個。
  世間一切的行相,不管快樂的也好,痛苦的也好,就像在夢中一樣。眾生因為愚癡,而產生種種的禍害,遭到種種的苦惱逼迫,如果不修持殊勝利他這一條路,卻專門忙著自利,即使很努力,也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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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攝波羅蜜多論》所說:聲聞、緣覺乘沒有能力引發一切有情的利益,所以應當徹底捨棄修習聲緣乘。如果行者一切身語意行為不雜絲毫自利,純粹以利他為本性,就應趣入由大悲所指示的大乘妙道。
  「大悲」,可理解為內的大悲阿闍黎及外的大悲佛陀。
  譬如:兩人同去拉薩朝拜覺沃佛,其中一人曾到過拉薩,非常熟悉通往拉薩的道路,而另一人則一無所知。當行至岔路需要抉擇時,熟悉道路的人會指示該走的路、遮止不該走的路。同樣,已圓滿走完菩提道的佛陀,由大悲教誡大乘種性者,應當徑直趣入大乘妙道,莫入小乘道。或者解釋為,在抉擇該走大、小乘哪條道路的關鍵時刻,內在的大悲阿闍黎會遮止大乘種性者趣入小乘道,而令其直接踏上深廣的大乘道。
  論中又說:大乘種性者以智慧觀見快樂和非樂的萬法,都平等如夢、了無自性,又觀見可哀的眾生,由於因上愚癡的過失而被種種痛苦折磨,油然生起了大悲心。身為菩薩,為何捨棄最喜愛的利他殊勝事業,反而精勤於自利呢?
  以上經論開示大、小乘的勝劣差別,是為了讓學人對大乘道果的殊勝性產生定解,並非呵斥、譭謗小乘。小乘的出離心、別解脫戒,通達人無我空性、四諦和十二緣起的智慧,都是趣入大乘的共道與基礎,大乘菩薩相續中理應具足這些功德。
  或者說,顯示勝劣差別的用意,是為了讓大乘種性者最初就遠離小乘自利心,直接發起為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從而迅速成就二利究竟的大菩提。

論云:如是見諸眾生墮三有海與我相同,盲閉慧眼不辨取捨,履步蹎蹶不能離險,諸有成就佛種性者,不悲愍他,不勤利他不應正理。即前論云:「盲閉慧目步蹎蹶,欲利世間有佛種,何人不起悲愍心,誰不精勤除其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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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下士、中士一路修學過來,先從自己身上深深體驗,再推己及人:原來眾生在三有的苦海當中,就像我一樣盲無慧目,而其根本就是無明,不了解事實的真相,不曉得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所以不能正確地走該走的路,一直在生死的險惡道當中。了解這些以後,成就大乘種性的人卻不悲愍他人、不勤利他,這是不合理的。
  為什麼要推己及人?應該想想世間眾人對我有這麼大的恩,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靠他們,如果我只解決自己的苦而不管別人,這說得過去嗎?世間的人尚且不可以這樣,何況是修學佛法的人!透過這樣的思惟,會策發我們的大乘種性。不過必須先要懂得怎麼利他之後才能利他,如果自己不懂,卻藉利他之名自害害人,這個不是佛法!這是我們應該把握住的,這到後面會詳細談。
  上述這個內涵,也就是《攝波羅蜜多論》說的:由於我們缺乏慧眼,在無明當中,所以一直困頓。由這個感受推己及人,要利益一切世間,有這種種性的人,沒有一個人例外,在這種情況之下一定會引發大慈悲心,精勤努力地要把世間一切人的愚癡淨除乾淨,解決生死輪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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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見到一切眾生和我一樣,墮在三有苦海中,如盲人一般沒有智慧眼,不知取捨,如此步履蹎蹶,沒有脫離險情,隨時可能墮入深淵。目睹此情此景,成就佛種性的人不悲憫有情、不精勤利他,怎麼說也不合理。
  正如前論所說:眾生猶如盲人般,不具辨別取捨的智慧眼,步履蹎蹶地走在險惡的懸崖上,渾然不知地奔向惡趣。真心發願利益有情、具大乘種性的勇士,見此情景,有誰不生悲憫心?有誰不精勤遣除眾生不知取捨的愚癡,開示成辦增上生、決定勝的安樂道?只要是菩薩,有誰不對此努力呢?

論云:當知此中,士夫安樂、士夫威德、士夫勝力,謂能擔荷利他重擔,唯緣自利共旁生故。故諸大士本性,謂專一趣注行他利樂,《弟子書》云:「易得少草畜亦食,渴逼獲水亦歡飲,士夫此為勤利他,此聖威樂士夫力。日勢乘馬照世遊,地不擇擔負世間,大士無私性亦然,一味利樂諸世間。」如是見諸眾生眾苦逼惱,為利他故而發匆忙,是名士夫亦名聰叡,即前書云:「見世無明煙雲覆,眾生迷墮苦火中,如救頭然意勤忙,是名士夫亦聰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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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夫是指上士夫,他內心中希望做的,以及他的功德威力,還有種種的殊勝的能力等等,就在能擔負利他的重擔。有的人很神氣,覺得自己比別人強,因為別人做不到的他能做到。如果是壞事沒什麼好神氣的,但如果是好事當中最究竟、最圓滿的而你能夠做,那才真是好漢,這才是上士。所以這裡所指的他會感到歡喜,以及他的威德、和種種的殊勝力量,都是從能擔荷利他重擔這上面講起的。
  如果只管自己的話,畜生也是一樣呀!那豈不是白得了這個人身?這段話我們要常常擺在心裡策勵自己。所以,大乘行者的心性是專心一意利益別人,這才是他真正的好樂,他的意樂所在。《弟子書》說:假定我們單單只為了自己的利益,得到一點點小小的快樂就滿足了,這其實很容易,畜生也是這樣。我們已得到這個殊勝的人身,居然只求這麼一點點的小利,那是不對的。所以真正做為一個士夫,就像我們一般說的要做一個像樣的人,應該努力地勤於利他,而不是只求自己吃飽、穿暖就算了。真正要求的是得涅槃城,不要只求自己得到快樂。
  平常我們都只顧利益自己;現在要像太陽普照世間一樣,普遍去利益一切眾生,要負擔起一切利人的重擔。就像大地一樣,能負擔任何東西,高樓大廈它也擔,大如須彌山它也擔,小草它也擔,乾淨的東西、最髒的東西它都擔。同樣地,所有眾生的利益,我都一肩擔起,那才真正是大丈夫,才真正不枉費這個人身,大士的本性就是這樣。我們之所以做不到,無非是為了這個私心,實際上如果真正能把私心拿掉,那這個問題就解決了,所以真正的大士是「一味利樂諸世間」。像這樣因為見到眾生被眾苦逼迫,為了利益別人而發精勤,這才算是一個有智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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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知,此處所謂大丈夫的安樂、大丈夫的威德、大丈夫的殊勝能力,是指能荷擔利益眾生的重擔,因為只緣自己的利益,與旁生並無區別。
  因此,所謂大士的本性,就是心心唸唸唯一投入成辦眾生的利益、安樂。
  毫不為己、不作自利,才是「大士本性」。旁生也會為自己著想,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比人更聰明,它們建巢覓食、飛翔奔跑、遙視等能力,勝過人類。所以,並非只有人會照顧自己,旁生也會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那麼,人與旁生的區別何在?人會考慮全人類乃至無量眾生的利益,旁生則不會。由此可見,人類超勝旁生之處,就是能荷擔起利他的重擔。因此,大丈夫應當一心投入利他事業。
  月官菩薩所造的《弟子書》說:人獲得飲食,不必他人教,自己就會受用,而畜生得到一口草,也知道去吃;人口渴時,會迫不急待地飲水解渴,旁生乾渴時得到水,也會歡喜地飲用。所以,在利己這一點上,分不出人與旁生的勝劣。
  大丈夫不同於旁生之處,是他能夠日夜精勤利他,這才是大丈夫第一等的威德、安樂與能力。
  太陽乘著由七匹馬牽拉的馬車環繞地球,無私地光照萬物;大地沒有取此捨彼的選擇,平等擔負起一切有情、無情,人類、家畜、野獸等都依止大地而繁衍生息。大丈夫無私的本性也是如此,一味地利益安樂世間有情。
  大丈夫的智慧與慈悲,如日輪般遣除世間的愚闇,他的精進也像日輪般運轉不息,唸唸相續無有間斷,身口意業無有疲厭。
  他的願力又似大地,擔負起利樂一切有情的重擔。為了利他,不會推卸責任,不論恩怨親疏,都平等地饒益,這是大士「毫不利己、一心利人」的性格。
  見到眾生被眾多痛苦所折磨,為了拯救眾生而心急如焚,日夜奔忙,流血流汗也不休息,這種人叫做大丈夫,也叫智者。
  「世無明煙雲覆」:是說苦因。有情被無明等煩惱的煙雲遮蔽,從前生到後世始終被煩惱擾亂。「煙雲覆」,比喻眾生被無明遮障而不了知輪涅的真相。
  「眾生迷墮苦火中」:是說苦果。由於業惑的力量,導致眾生心識迷亂,墮在痛苦的火坑中。如同墮入火坑毫無自在一般,有情也是剎那不斷地被苦苦、壞苦、行苦之火灼燒。
  「見」:是觀見眾生的苦果和苦因。見後「如救頭燃意勤忙」,不忍心坐視眾生受苦,為了救拔眾生的苦難,如頭上燃火一般,萬分焦急,精勤地搶救。
  「是名士夫亦聰睿」:如是毫不為己而精勤利他者,堪稱為大丈夫,也稱為聰睿。受此稱謂,當之無愧。

論云:是故能生自他一切利樂本源,能除一切衰惱妙藥,一切智士所行大路,見聞念觸悉能長益一切眾生,由行利他兼成自利,無所缺少具足廣大善權方便。有此大乘可趣入者,當思希哉,我今所得誠為善得,當盡所有士夫能力,趣此大乘。此如《攝波羅蜜多論》云:「淨慧引發最勝乘,能仁遍智從此出,此是一切世間眼,具足照了如日光。」由種種門觀大乘德,牽引其意起大恭敬,而當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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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利益了別人,結果自己的利益也成辦了,所以自他一切利樂的根本、根源就從這個地方做起。又能夠除掉一切不好的事情,得到一切圓滿的好事情,這是任何一個有智慧的人都該走的大路。在這條大路上,你的起心動念、見聞念觸,都能夠長養一切眾生,增長盡世間一切眾生的利樂。真正自己的利益就從利他而來的,而且還非從這上面去做不可。換句話說,真正的完全利他,結果卻是利了自己。到了圓滿的時候,能夠無所缺少地具足廣大善權方便。
  能夠知道有這樣的一條路可以走,這真是稀有難得!我們都希望離苦得樂,現在居然有這樣殊勝圓滿的一條路,能把所有的痛苦徹底解決,把所有的安樂圓滿得到,當然我們要走啊!而且最後你總歸還是要走這條路,若一開始不走,這才是走了冤枉路啊!所以如果了解的話,一定從一開頭就會走這條路。這個眾人都尋求的無價之寶,別人怎麼找也找不到,而我現在得到了,真高興啊!所以應當盡所有的能力,一心一意趣此大乘道。
  就像《攝波羅蜜多論》(這是講述大乘法門的論典)所說的:由於這個清淨、究竟的智慧,才能夠引發最殊勝的這一條大路;而諸佛的一切種智,也是從這個地方出生的。這個才是一切世間的眼目,能夠破盡一切無明黑暗,解決所有的愚癡,就像是太陽的光明,平常的燈乃至於月光,在日光下統統都被隱蔽住了。這個才是我們該做的,所以一開始就應該由各種不同的方法去理解和觀察,並思惟大乘種種殊勝的功德,以此引發對大乘功德產生愛樂,策發大恭敬心一心希求。
  大師非常地善巧,從一開頭到這裡,處處地方一定以勝利過患為開頭,說明這樣做不好,那樣做好,先說明利害關係以策發我們的心意,有了這個想求的心之後,就能真正地進入。實際上這正是一切諸佛真正的善巧方便,所以佛經上面說:「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這是千真萬確的。當你了解了它的好處,不斷去思惟,有了強盛的追求的心,下一步才會去找正確的方法,能這樣步步上去的話,就沒問題;否則雖然覺得這個好,但是因為沒有這種強有力的推動力量,也許才跑兩步就會覺得很辛苦。前者因為了解有大利益在,所以有強烈的推動力量,即使再辛苦也不怕。反之,雖然只是一點小小的辛苦,可能就擋不住了。所以對這兩句話,我們應時時擺在腦筋裡面,自己不斷反覆地策勵。如果眼前能夠提起來,那當然最好,萬一不行的話,這是提策最佳的方便。
  反過來說,我們為什麼提不起勁來?就是因為陷入現在的安樂當中,怕修行的苦。當如理地了解真正苦的行相,以及真正安樂的內容以後,一定會把追求正法的心意提起來。所以這一點的確是我們修行人最佳的正對治,這是不論講到哪裡,本論總歸會以勝利過患來提醒我們的原因;我也會把這真正重要的內涵、意義,時時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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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讚歎大乘的功德。
  「能生自他一切利樂本源」:大乘是利樂之源泉,能夠源源不斷出生一切自他增上生的利益和決定勝的安樂。
  「能除一切衰惱妙藥」:大乘是能遣除一切器情衰敗苦惱的妙藥。「衰惱」,包括輪迴的煩惱、有漏業、分段生死、六道諸苦,小乘的無明習氣地、無漏業、變異生死等。通過修習大乘,一切粗細的衰惱都能消除。
  「一切智士所行大路」:一切有智之士均從這條大道走向菩提。
  「見、聞、念、觸悉能長益一切眾生」:凡是對大乘見聞、憶念、接觸或者受持、讀誦、思惟、演說,悉能饒益一切眾生。若能值遇大乘,甦醒大乘種性,則以強大的大乘善根力,未來生生世世都會修持大乘,饒益無邊有情。或者,任何眾生只要接觸大乘法,就能在相續中播下大乘的善根種子,終有一天會開花結果,對他作無限量、無止境的大饒益。
  「由行利他兼成自利」:在行利他之同時,也順帶成辦了自利。《入行論》中說:「何需更繁敘?凡愚求自利,牟尼唯利他,且觀此二別。」佛往昔行菩薩道,並未爭取自利,只是一味地利他,結果早已成就了自利究竟的法身。
  「無所缺少具足廣大善權方便」:所謂「善權方便」,即能輕鬆地成就廣大義利的善巧方便。
  大乘無餘具足廣大的善巧方便,譬如:大乘有無分別智,是圓滿十地、波羅蜜多、三十七菩提分等道法以及十力、四無畏、一切智智等果法的方便;大乘有四攝法,是能成熟一切有情的方便;大乘有陀羅尼、三摩地二門,是成就事業的方便;大乘有懺悔、隨喜、祈禱、回向,是速獲神通和正等覺的方便;大乘有成辦無住涅槃之道——智慧和大悲,是令利生事業相續不斷的方便。這些方便決非世間道與聲緣道之方便可比,依靠大乘的善巧方便,就能順利成辦自他一切利益。
  有如此殊勝的大乘可以趣入,應當思惟稀有:我如今所獲得的,確實是善得,我要盡最大的努力趣入大乘。
  如《攝波羅蜜多論》所說:以清淨的聞思修三慧為正因,引發最殊勝的大乘。佛的一切智智,是從大乘出生的,即從智慧和大悲所生。佛是一切世間的眼目,為眾生開示解脫道,猶如日光為眾生照亮取捨之處。
  通過各方面觀察大乘的功德,引動自己的心,對大乘生起大恭敬而趣入。

論云:

由是因緣於大士道次第修心分三:一、顯示入大乘門唯是發心,二、如何發生此心道理,三、既發心已學行道理。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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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了解了該走的是上士道,並策發了想走這條路的心,那麼上士道修行的次第是怎麼樣呢?分以下三部分:首先說明進入大乘之門,或者說大乘的根和基礎就是發大菩提心。曉得了要發心,那要怎麼樣去發呢?所以第二是如何發起大菩提心的道理。第三是發心以後,你還要去做才能夠圓滿這個願,所以接著就講修學的道理。現在依次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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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云:如是若須趣入大乘,能入之門又復云何?此中佛說二種大乘,謂波羅蜜多大乘與密咒大乘,除此更無所餘大乘。於此二乘隨趣何門,然能入門唯菩提心。若於相續,何時生此未生餘德,亦得安立為大乘人。何時離此,縱有通達空性等德,然亦墮在聲聞等地,退失大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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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現在曉得了要學大乘,那麼進入大乘的門從哪裡進去呢?佛講的大乘一共有兩條路,一條是顯教,一條是密教,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大乘了。這樣說明有什麼意義呢?這是圓滿的教法,因此它交代的時候一定是一無遺漏。必須一開頭因地當中沒有一點遺漏,在果位上才能夠究竟圓滿;要不然剛開始的時候你覺得摸到了,但實際上不圓滿,到最後得出來的結果是殘缺的。所以一開頭的時候就特別點出:現在要進入大乘,而整個大乘包含的內容就是顯教、密教,此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如果講了半天還有遺漏的話,將來就會出毛病了。
  大乘雖分顯教和密教,但真正能夠進入之門卻是一樣的——大菩提心。這個決擇是非常重要的,有了這個認識,然後照著去修學,當「相續」(就是指身心)中能夠生起大菩提心,即便是其他的任何功德都沒生起來,就算是大乘行人了。反過來,一旦離開大菩提心,儘管有很多功德,乃至到了通達空性的程度,都不算是大乘,還是墮落在聲聞地當中,因為你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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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趣入大乘,首先必須了知什麼是能進入大乘之門。佛宣說了二種大乘,即波羅蜜多大乘和密咒大乘,此外再沒有其它大乘。對這二種大乘,不論趣向哪一種,其入門唯一都是發菩提心。
  以下以教理證明。
  這是從正反兩方面決定,一切大乘之入門依賴發菩提心。
  正面:相續中何時發起了菩提心,即使沒有產生其它功德,也能安立是大乘補特伽羅。
  反面:何時離開了菩提心,即使具有通達空性等功德,也只是墮在聲聞等地而退失大乘。

論云:大乘教典多所宣說,即以正理亦善成立。故於最初入大乘數,亦以唯發此心安立,後出大乘亦以唯離此心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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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上面這個內涵,很多大乘經典都說得很清楚,關於這一點,有的學南傳佛法的人容或有不同的意見,因為在他們的觀念當中所接受的只是小乘。這是因為個人的認識不一樣,我們千萬不要去諍論,這一點要注意。今天有這樣殊勝的機會了解了,當然你可以選小乘的路子,這絕對是個人的方便,走到最後還是走得上的,但是一定要把這個內涵分別清楚才對!自己清楚以後,如果對方無法了解,那也不必談。如果跑去跟他諍論的話,不是他幼稚,而是你的無知,這一點我們要很清楚,以後可能會遇到這種問題。
  不但是經教上面這麼說,就是以正確的理路來看,也能夠圓滿地說明這件事情。所以真正進入大乘第一步,是從發菩提心開始的,一旦發了菩提心,你就安立在大乘道上了。是否退出大乘,還是指這個心的有無而定,並不是說我求的是大法,我就是大乘行者了!尤其現在密教盛行,不要因為密法了不起,就認為自己修了密就是大乘人。法再了不起,如果你跟大菩提心不相應的話,一點用場都沒有,當然結個緣那是有的。所以特別要強調說明的是,真正進入大乘一定是從菩提心的有無而安立的。密教的儀軌一開頭的時候一定先發菩提心,這是要照《廣論》的次第學上去,每一個地方都要認識正確的質、量,然後衡準內心相應與否,不是嘴巴上面講講就算的,這是我們要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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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大乘教典多有宣說,而且以正理也善能成立。
  所以,最初進入大乘,也唯一是以發起菩提心而定,後來退出大乘,也唯一是以退失菩提心而安立。

論云:故大乘者,隨逐有無此心而為進退。如《入行論》云:「發菩提心剎那後,諸囚繫縛生死獄,然應稱為善逝子。」又云:「今日生佛族,今為諸佛子。」此說發心無間,即為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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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算大乘,完全看有沒有大菩提心,如《入行論》說的:一旦發了菩提心,哪怕才一剎那,雖然還是個繫縛在生死牢獄當中的凡夫,但卻是佛真正的法子。佛法當中,證了聲聞果還不算是佛子;佛子是菩薩,就是發大菩提心的人。什麼時候發菩提心,就真正進到佛的家族裡,不只是一位佛,乃至是一切諸佛的真正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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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大乘完全是隨有無菩提心而決定進退的。
  以下引顯教的經論證明,能入波羅蜜多大乘之門是發菩提心。
  《入行論》說:當發起菩提心一剎那之後,發心者立即發生了名義上的轉變。雖然他還只是被繫縛在生死牢獄中的囚徒,但應稱他為佛陀之子。
  論中又說:今天誕生在佛陀的家族中,今天已是諸佛之子。
  以上兩段教證都說到,發心無間即成佛子(此處「佛子」非指佛的身子或語子,而是指佛的意子)。
  以下《彌勒解脫經》的教證,分為比喻和意義兩段來解釋。

論云:《聖彌勒解脫經》云:「善男子,譬如破碎金剛寶石,然能映蔽一切勝妙金莊嚴具,亦不棄捨金剛寶名,亦能遣除一切貧窮。善男子,如是發起一切智心金剛寶石,縱離修習,然能映蔽聲聞獨覺一切功德金莊嚴具,亦不棄捨菩薩之名,能除一切生死貧窮。」此說雖未學習勝行,然有此心便名菩薩。龍猛菩薩云:「自與此世間,欲證無上覺,其本菩提心,堅固如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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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上面特別舉個比喻,像金剛寶石一樣,雖然破碎了,其它的任何金莊嚴具仍然不能跟它相比。而且雖然破碎了,它還是金剛寶石,名字也一定是金剛寶石。我們再舉個比喻,比如金子,雖然破掉了,比起外面的砂土,這個價錢還是貴得不得了,而且它還是叫金子。菩提心就像金剛寶石,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能摧毀一切,而不被一切所摧毀。
  佛進一步說:善男子啊!一切智心(就是佛的心,就是大菩提心)就相當於世間的金剛寶石;縱然才發起還沒有修行,就已經超過有修行而且證了果的一切聲聞獨覺。這令我想起那個小沙彌跟羅漢的公案,說實在的那個小沙彌只是想說:「我要成佛。」在因地上面種下種子,他真正的菩提心還沒發起,這位羅漢馬上說:「你的東西我來擔,請你走在前面。」現在我們並不了解真實菩提心的心相,也想要發大菩提心,那只是一個因、一個種子,但這會推動我們努力去學習,到時候就會走到正發此心的果,所以對我們來說,發這個願是很重要的。
  龍樹菩薩也告訴我們:不但自己見到生死的痛苦要解決,而且要幫一切人解決,因此必須要證得究竟圓滿的無上正覺,而它的根本就是菩提心。所以要把菩提心堅固地建立起來,像山中之王,最高、最大、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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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說:善男子,譬如,破碎的金剛寶石雖不完整,但其性質卻能映蔽一切勝妙的黃金等莊嚴資具,而且不失金剛寶的名稱,以其昂貴的價值也能遣除一切貧窮。
  在所有物質當中,金剛鑽石是最堅固的物質,其品質可以保持數億年不變,因此即使破碎了,也不會失去金剛鑽石之名。其它物品一旦破碎了,就會失去價值,譬如瓷瓶摔碎了,便一文不值;然而,鑽石破碎了,卻依然價值昂貴,超勝其它黃金等莊嚴具。
  所以,破碎的金剛寶具有不捨名稱、遣除貧窮、映蔽它物等三種功德相。
  再看比喻所表達的意義。
  善男子,同樣,只要發起了如金剛寶般的菩提心,縱然未修六度等菩薩行,也能映蔽聲聞、獨覺一切如金莊嚴具般的功德,而且不失去菩薩的名稱,還能遣除一切生死中的貧窮。
  與破碎的金剛寶相似,即使只有菩提心而不具其它修行,也不捨菩薩名稱、能遣生死貧窮、能夠勝伏聲緣之功德。
  這也說到:只要具有菩提心,即使未修學殊勝菩薩行,也叫菩薩。
  以上所引經文,都是證明最初入大乘唯一是以發心來安立。
  龍猛菩薩在《寶鬘論》中說:「自己與世間一切有情,若想證得無上菩提,其根本的菩提心應如須彌山王般堅固。」其中說到菩提心是成就大菩提之根本。
  以下引密續證明,能入密咒大乘之門是菩提心。

論云:《金剛手灌頂續》云:「諸大菩薩,此極廣大,此最甚深,難可測量,秘密之中最為秘密,陀羅尼咒大曼陀羅,不應開示諸惡有情。金剛手,汝說此為最極希有,昔未聞此,此當對何有情宣說?金剛手答曰:曼殊室利,若有正行修菩提心,若時此等成就菩提心。曼殊室利,爾時此諸菩薩行菩薩行、行密咒行,當令入此大智灌頂陀羅尼咒大曼陀羅。若菩提心未圓滿者,此不當入,亦不使彼見曼陀羅,亦不於彼顯示印咒。」故法雖是大乘之法,不為滿足,最要是彼補特伽羅入大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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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剛手灌頂續》是密教的經典,上面說到:大菩薩啊!這個法門是最最大、最最勝,難可測量,秘密當中最秘密,一切陀羅尼當中最殊勝、最奧妙的,不應該對諸惡有情宣說的。金剛手實際上就是顯教中的大勢至菩薩。在密教裡邊,文殊師利代表一切諸佛之智,金剛手代表一切諸佛之力,又叫秘密主,是密部之主。現在文殊菩薩問金剛手菩薩:這最難得最稀有的法,應該跟誰說啊?金剛手回答說:假定有人如理修行大菩提心成就了,進一步去行菩薩行或密咒行。菩薩行包括六波羅蜜多,這是真正進入密教之前的準備。密教行者的發心還是大菩提心,前面的基礎也是六波羅蜜,然後再照一定的次第一步一步走上去,所以行菩薩行是共乘,最後進入密教。「當令入此大智灌頂陀羅尼咒大曼陀羅」,要是這種人就應該讓他進到密乘;反之,發菩提心不圓滿的人的不當入。這個地方注意,不圓滿的都不當入,如果沒有的話,那當然更談不到。不但不當入,乃至於不讓他看見曼陀羅,也不對他顯示種種的行相、手印,以及咒語等。
  所以真正的密教的確是密傳密行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現在普傳的只是在末法的時候讓大家種一點種子。了解了這一點,固然說我們在末法還能種下最殊勝的善根種子,應該慶幸,但千萬不要因此而說自己是大乘行者,好像自己學密教了不起。如果沒有發菩提心,根本談不到學密;即使發了,不圓滿的話也不行;乃至就是發的這個心夠了,如果跟六波羅蜜行不相應,還是不夠條件學密!真正的密教要這麼高的條件啊!這是我們要了解的。
  《廣論》是西藏來的,所以大師特別舉學密為證。在我們漢地,不管是學哪一個法門,不是說這個方法是如何地珍貴、高深,而是要看你發的心是不是真正進入大乘的中心——菩提心。所以法雖然是大乘,這還不夠,根本的主因是大菩提心。有了大菩提心才進入大乘,然後才能夠修相應的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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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剛手灌頂續》中,文殊菩薩提問:諸大菩薩,這極其廣大、最為甚深、難以衡量、秘密之中最為秘密的陀羅尼咒大曼陀羅,不應為惡劣有情開示。金剛手,您說這最極稀有、前所未聞的密法應對哪種有情宣說?
  金剛手回答說:曼殊室利!若有真正修習菩提心,如果他們成就了菩提心。曼殊室利,那時這些菩薩行持菩薩行、行持密咒行,應讓他們入大智慧灌頂、陀羅尼咒、大壇城。
  若菩提心尚未圓滿,則此人不應進入密乘,也不應讓他見到壇城,也不應對他顯示手印和明咒。
  金剛手的答覆是:未生起圓滿菩提心之前,不能趣入密乘;菩提心圓滿時,才能進入密乘。
  以上引經論、密續證明了進入顯密大乘之門,唯一是發菩提心。
  因此,法雖是大乘之法,但僅以「法是大乘」不足以安立「人是大乘」,最重要是修法者必須真正進入大乘的行列。
  所以,是否是大乘人,並非以所學經論或所修法門來決定,唯一是以心來決定。換言之,心中沒有發起菩提心,即使念的是大乘經、修的是大乘法,也不算是大乘人。

論云:又大乘人依菩提心,假若此心僅有解了,大乘亦爾。若有此心德相圓滿,則其大乘亦成真淨,故當勤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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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們了解大乘是以菩提心建立的,所以假定對菩提心只是了解或者聽見一個名詞,那麼你的「大乘」也只是這樣而已,心裡跟它並不相應。如果內心真正地相應,而且有圓滿的菩提心,那你這個大乘也是真實而且清淨的。所以既然希求成佛,要學大乘法,大菩提心正是我們應該努力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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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一步說,大乘人是依菩提心安立的。如果對菩提心只是文字上的瞭解或者只是口頭上的宣講,則所謂的大乘也只是文字上的瞭解或口頭上的宣講。譬如,一位學者雖然會講菩提心,但內心並未發起菩提心,所以不算是大乘人。
  相反,相續中若真正具有體相圓滿的無偽菩提心,則大乘也成為真實清淨的大乘。因此,應當精進修學菩提心。
  歸納:
  既然大乘人是依菩提心而定,那麼是否是大乘,大乘的程度如何,大乘的純度、深廣度等,也均觀待菩提心。換言之,菩提心的品質如何,心中的大乘也是這種品質;菩提心的深廣度如何,心中的大乘也是這種深廣度。
  在《現觀莊嚴論》、《大乘莊嚴經論》中,講述了二十二種菩提心的比喻,對應從勝解行地到十地之間種種菩提心的境界,圓滿含攝了所有大乘道的關要。因此,從初發心輾轉到成佛之間,菩提心有一層深過一層的境界。僅就初發心來看,也有相似發心、真實發心、微弱發心、強烈發心、不穩固發心、穩固發心等等眾多差別。所以,我們心中的大乘如何,完全觀待發心的狀態。要想真正深入大乘,必須勤修菩提心。不論修學禪宗、淨土、天台或者密宗,菩提心都是首要之法,否則便無法進入大乘之門。

論云:如《華嚴經》云:「善男子,菩提心者,猶如一切佛法種子。」當獲定解,故更釋之。此如水糞及暖土等,與稻種合為稻芽因,與麥豆等種子相合為彼芽因,故是共因。如麥種子任會何緣,終不堪為稻等芽因,故是麥芽不共之因,由此所攝水糞等事,亦皆變成麥芽之因。如是無上菩提之心,佛芽因中猶如種子,是不共因;解空之慧,如水糞等是三菩提共同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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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嚴經》的確是最圓滿的大乘教法,所以不但在中國,西藏與印度的祖師也常引用這部經。經上說:善男子啊!要曉得菩提心是一切佛法的種子。種子是根本,有了種子,然後加上土、水、肥料等等,苗芽自然會長出來;倘若沒有種子,光有其它的也不行。關於這一點我們要獲定解,否則雖然聽的時候蠻好,一遇境心就動搖了。為了策發定解,必須要先有正確的認識,所以下面詳細地再說明一下。
  譬如水、肥料、土地、和陽光等等,把這些與稻的種子合起來就長出稻的芽,若跟麥種擺在一塊就長出麥的芽;如果把這些和豆種擺一起,長出來是豆的芽。前面這些東西是稻、麥、豆的芽長出來的共因,而麥種子不論如何,它長出來就是麥芽,不會長出稻的芽。所以儘管長出麥芽需要很多因緣,可是這裡邊只有一樣最主要的,就是麥種子,這叫不共因,這個我們要把握得住。因為有了麥的種子,再加上其他的共因(共同必需要的條件),如水、肥料等等,那麼麥的芽就長出來了。
  同樣地,要增長啟發佛芽,菩提心就像種子一樣,是最主要的不共之因。其它的解空之慧(就是我們說的大徹大悟,不過這有深有淺,不要誤解了。)就像水、肥料等等,是三乘菩提的共同之因。不管是聲聞菩提、獨覺菩提、還是佛果的無上菩提,解空之慧是共同需要的。所以修學佛法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先忙著解空性、求開悟,而是要先檢點正確的因在哪裡﹔先不要忙著學密、學顯等等,而是要先知道你走的路是大乘還是小乘。如果學的是大乘,那麼大乘的主因先要把握得住,然後再去找能使得這個主因啟發的其它因緣,這些都能配合上的話,大乘的芽就會發起來,果就能夠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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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華嚴經》說:「菩提心猶如一切佛陀功德法的種子。」這一意義極其重要,務必獲得定解。為此,以下再作具體解釋。
  論中先舉比喻,再顯示意義。對於比喻和意義,都要理解「共因」和「不共因」的差別。
  比喻:
  譬如,水份、肥料、溫度、土壤等,與稻種和合,則成為出生稻芽的因素,與小麥、黃豆等種子和合,又成為出生麥芽、豆芽等的因素,因此是能出生稻芽、麥芽等的共同因素。
  然而,像麥種子不論遇到任何外緣,也終究不能成為出生稻芽等的因素,因此,麥種子是只出生麥芽的不共因。而且,以麥種子為近取因,凡是與其相關的水份、肥料等,也都變成了出生麥芽的因素。
  意義:
  如是在成就佛芽的眾多因素中,無上菩提心是如種子般的不共因,而通達空性的智慧如水份、肥料等,是聲聞、緣覺、佛陀三菩提的共同因素。

論云:故《寶性論》云:「信解大乘為種子,慧是能生佛法母。」謂菩提心如父之種,證無我慧如同慈母。如父是藏人,決定不生漢胡等子,父是子姓決定之因。母是藏人生種種子,故是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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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心當中建立正確的認識以後,對大乘啟發信心,了解大乘的種子是大菩提心,為了要圓滿這個大菩提心,那個時候才講到智慧。菩提心就像父親,證得空性的智慧像母親,孩子的姓是根據父親而決定的。如果父親是西藏人,那麼生的兒子一定是西藏人,不會是別的,所以決定兒子姓氏的是父親,跟母親沒有關係。母親儘管是西藏人,如果父親不是西藏人,那生的兒子不一定是西藏人,所以母親是共因。所以最重要的是:我們一開始一定要決擇清楚,認識它真正的主因在哪裡。
  前面第一個比喻是指一般的植物,比如要讓稻、麥長出來,需要很多因緣條件,這些因緣當中有很多是共因,而最主要的有一樣不共因,這個我們必定要把握得住。然後又說到人,除了父親、母親,還要吃、穿等等很多東西,少掉一樣都不行,可是這個人的種姓,只有由他父親來決定。又比如我們身上穿的衣服,除了棉紗以外,還要人工等等各式各樣的因緣。人工是不管做什麼都要的,所以是共因,那麼衣服的不共因就是紗、棉花等原料。
  沒有一件事例外的,都各有不共因。我們現在修學佛法所以會轉大圈子的原因就在這裡。所以一開頭的時候必定要把握住根本,有了根本再慢慢地增長,將來一定有果﹔如果在枝末上面摸的話,雖然最後還是可能摸得到,但是不曉得有多辛苦!我們往往想求捷徑,碰到一點什麼就修什麼,一直在枝末上面轉,好一點的,最後雖然轉得進去,但冤枉苦頭實在吃得太多。這個觀念要了解,而且要不斷加深這個認識,這是現在的第一步,之後再根據你的認識去修行就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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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寶性論》說:「信解大乘是佛法的種子,智慧是能生佛法的母親。」這是說,菩提心如同父親的種子,通達無我的智慧猶如母親。譬如:父親是西藏人,一定不會生出漢族、蒙古族等的孩子,父親是決定孩子種姓的因素;母親是西藏人,若與不同民族的男子結婚,則可生出漢族、蒙古族等不同種姓的孩子,因此母親是能生種種子的共因。
  歸納:
  在成辦果實的眾多因素中,種子的特性不同於水、土等。種子只能產生特定一種果,不可能產生其它種類的果,因此種子的果,其種類不會變動,而水、土等配合不同的種子會產生不同種類的果,其果是可以變動的。
  一、不共因
  唯一是此種果的因,不是與它種果共同的因。換在因上說,即以此種因唯獨成就此種果,不可能成就它種果,這種因叫「不共因」。
  其特徵有二:(一)唯一成就此種果,不成就彼種果;(二)和它配合的一切因素,也都成為產生此種果的因素。
  意義:(一)菩提心只成就佛果,不成就聲聞、緣覺或人天的果報;(二)菩提心引生後,凡是與它配合的善行,小到佈施一口飯、供一盞燈都成為成佛的善根。
  二、共因
  此因素與此類種子配合,可以成就此種果,與彼類種子配合,可以成就彼種果,是多種果共同的因素。
  意義:例如十善業道,以出離心攝持,成為聲聞獨覺之因;以菩提心攝持,成為佛果之因;未以出離心、菩提心攝持,則成善趣之因。
  總之,在成就佛果的眾多因素當中,如種子般的不共因,就是菩提心;而且,不論什麼順緣與它配合,都只會轉為成佛的因素。因此,若以菩提心攝持,下至唸一聲佛、供一盞燈,都唯一成為成佛的善根。
  所以,凡是以菩提心攝持的善行,都是成佛的資糧。
  經由以上分析,應當領會經中「菩提心者,猶如一切佛法種子」的深刻涵義。對此產生定解之後,便會明白三殊勝之中,加行發心殊勝、結行回向殊勝的原因。

論云:龍猛菩薩云:「諸佛辟支佛,諸聲聞定依,解脫道唯汝,決定更無餘。」此讚般若波羅蜜多,聲聞獨覺亦須依此,故說般若波羅蜜多為母,是大小乘二子之母。故證空慧,不能判別大乘小乘,以菩提心及廣大行而分判之。《寶鬘論》云:「諸聲聞乘中,未說菩薩願,大行及回向,何能成菩薩。」此說不由見分,當以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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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樹菩薩說:佛(大乘)、辟支佛(緣覺),以及聲聞,不管是哪一乘的人,最後一定是依般若波羅蜜多來解脫。解脫道只有般若波羅蜜多,除了這個以外,再沒有其他的了。換句話說,這一個是確定的,三乘必依此,所以說般若波羅蜜多(智慧)是大小二乘之母,這一點我們要了解。
  證得空性的智慧,不能判別大乘跟小乘;大乘、小乘是以有無菩提心,以及依之而起的廣大行來辨別的。中觀、唯識對於這個概念上面有一點差別,在我們並未徹底認識之前,對這個諍論也無法圓滿地去了解,乃至於他們究竟諍論些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至少有一點,一般說來,中觀是最究竟徹底圓滿的,這是歷來的祖師大德經過了千百年詳細的辨別所決擇的。但中觀最重要的祖師也說:證空的智慧不是判別大乘小乘的關鍵,判別的關鍵在菩提心及廣大行。
  注意喔!這就是為什麼阿底峽尊者見過這麼多的大善知識,而尊金洲大師為所有師長中最珍貴的一位的原因。他第三位大善知識阿都帝是對中觀有正確認識的人,而且他見到明了杜鵑論師,就已真實通達了空性。當時他的老師告訴他:「你現在在加行位上。」實際上在中國祖師當中,達到這種位次的沒有幾位。以後很多善知識都告訴他:「你單單學空性不行啊!」後來遇見金洲大師,大師把大乘的主因菩提心傳給他,而且有完整的教授,所以他把金洲大師看成老師當中最珍貴的。有關菩提心的敘述,平常在經典上也都看得見,但是完整的教授卻是從金洲大師得到的。現在我們最主要的就是辨別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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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猛菩薩說:「諸佛、聲緣阿羅漢必須依靠的解脫道,唯獨是您——般若波羅蜜多,此外定無其它。」這是讚歎般若波羅蜜多,聲聞、獨覺也必須依靠她,因此說,般若波羅蜜多為母,是大、小乘二子共同的母親。
  所以,由於小乘也具有證空慧的緣故,單以證空慧不能判別大小乘;由於小乘不具菩提心的緣故,以菩提心與廣大行能夠分判大、小乘。
  阿底峽尊者說:「內外以皈依別,大小以發心別。」
  《寶鬘論》說:在聲聞乘的教法中,並未說及菩薩的大願、大行和回向,怎麼能成為菩薩?這是說,不由見解分大小乘,應以行為分大、小乘。

論云:如是證空性慧,尚非大乘不共之道,況諸餘道。故若不以菩提心為教授中心而正修習,僅於起首略憶文句,而於餘道微細一分多殷重修,顯然於法知見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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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得空性,換句話說大徹大悟,達到這樣高的程度,尚且不是大乘不共之道。真正發了心以後要想修上去,的確證空性的智慧是絕對不可少,但它像母親一樣,並不是種姓決定的因。這是以中觀宗的角度來判別的,至於其他宗派不同的見解,此處我們暫時不討論。所以證得空性是大乘道的共因,但並非是大乘道的不共道。
  就好像前面的比喻,把種子種在土裡,要灌水、加肥料,還要太陽曬,種種的培植才長得起來。但是要得到所希望的結果,這個種子要種得對;如果要蘋果,卻種了麥種下去,長了半天長出來的是麥,不是蘋果。但把蘋果的種子種下去以後,也不一定就能夠長出蘋果,還要其他的助緣:水、土、太陽、肥料,這些東西叫共因。所以共與不共要分別得清楚,不是忽視其他的共因,而是先要了解、把握根本的主因,然後再把跟主因相應的、使得主因能夠圓滿成就的輔助因緣,一一加上去。現在我們辨別大乘道的主因跟其他的助因,證空慧尚且不是主因,何況其他的呢?這句話值得深一層探討,我們首先在見解上要認識這一點。
  所以現在真正重要的,應該以菩提心為修學的中心,努力去做,不是剛開頭的時候「略憶文句」而已。平常我們早晚課的時候,像「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等四句,往往就這麼唸幾下;在密教的儀軌當中,有些人也是在開頭的時候這麼唸幾下。這還算好哩!還略略知道一些文句,但是我們真正主要的修習是菩提心,如果只略略把文句唸一遍,而致力於其他餘道的一小部分,顯然是對佛法認識得太不夠。所以一定先要把根本的主因把握到,然後隨分隨力做哪一個都可以,不論念佛、參禪、學教都好;顯教也好、密教也好。律上說出家人要做的三件事情-行福、坐禪、讀誦(在家人也可以做),這都是圓滿這個根本的其他因緣,這一點是這裡特別需要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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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證空慧尚且不屬於大乘不共之道,何況余道?因此,如果不以菩提心為教授中心而真正地修習,僅僅在一開始入座修法時,稍微憶念一下文句,卻對其它道的微細一分多次殷重修習,則顯然是對佛法的認識太膚淺。這是不熟悉、不瞭解大乘法要的表現。
  所謂中心,即一切都應圍繞它而進行。譬如:以聞思修為中心,則一切身口意都應投入於聞思修,其餘都是為它服務的。如果以追求享受為中心,則聞思修就會變成稍稍行持之事。
  對菩提心也有兩種不同的態度與行為:
  一種人認識到菩提心是大乘命根,故以菩提心為核心,按菩提心的教法長期殷重實修,而真正步入了莊嚴的大乘殿堂。另一種人修菩提心,只是稍憶文句,更下等者,只是有口無心地唸唸而已,但對其餘道之微小分卻大力修持。正如《般若經》所說:「捨本逐末,獲得美味反覓粗食,得到大象還尋腳印,不乞求賜予豐美物品的主人,卻向施捨微劣物品的僕人乞討。」
  或者,一般人以內心稍得平靜,代表寂止的修法;只對單空精進,就說是修習勝觀;自己並無佛慢,大略觀想一下,表示生起次第;略略修些氣脈明點,表示圓滿次第。諸如此類都是對大乘法要不嫻熟、不精通的表現。

論云:總如生子俱須父母,道支圓滿亦須方便智慧二品,特須方便上首發菩提心,智慧上首通達空性。設修一分而未全修,若唯希求解脫生死,於奢摩他須莫誤為毘缽舍那,善修無我空性之義。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就像孩子的出生一定要靠父母;要圓滿道體一定也要方便為父、智慧為母,這兩個是最重要的,一個也不能少。方便的上首是發菩提心,智慧的上首是達空性慧,除此以外,還要有其他相關各方面的配合。譬如說蓋房子要鋼筋混凝土,它確實是需要混凝土跟鋼筋,說起來好像只要這兩樣,其實還牽涉到很多,像是模板等一大堆,這些都不能少。我們要把這個根本認識了,然後慢慢的從根本上再進一步去修習。
  假定單單修一部分而未全修的話,要求的圓滿結果一定得不到。了解了這一點,我們可以回頭去想想,為什麼本論一開頭並不直接告訴我們怎麼修,而是在因地當中先對所學的內容有正確的認識:本末在哪裡、次第如何,一點都沒錯了,這時去做就非常省力,而且很快就得到所要的結果。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的確看起來比別人慢,也許是慢了三年五年,乃至於三生五生,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比別人快無量阿僧祇劫,這是完全不能比的。如果對這個概念還弄不清楚,要先弄清楚,可以把《法華》、《華嚴》這種大經大論約略地看一看,那時候就很清楚明白,為什麼善財童子一生取辦,而大智如舍利弗、乃至於這麼多了不起的大聖者,都還要轉無量阿僧祇劫。在《法華經》裡佛一再說:我出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佛的圓滿教法給你們,多生多劫一直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偏偏沒辦法聽我的!以我們常說的話:我們不是來這裡學佛,而是來學「我」啊!那有什麼用呢?所以佛儘管為他講了,但是他只選自己相應的,其他的都聽不進去,那就害了。
  拿一個眼前就可以看得見的實例來說,以學《菩提道次第廣論》而言,正確的學習態度,一定先要把自己的成見拿掉,然後再一步一步去了解論上要告訴我們的是什麼。所以《廣論》一開頭就告訴我們,要斷除自己內心的三過,學的時候還要具六想。三過中第一個覆蓋固然不行,因為並沒有真正的聽進去。第二種情況是心裡有自己相應的東西,聽見相應的覺得歡喜;其他的就算不排斥,聽了以後當耳邊風,所以對整個全貌把握不住;乃至於聽見不相應的東西,就以自己的概念將它排除掉了,結果這個圓滿的教授就得不到了。
  有一位同學曾聽我說到我以前一天用多少功,他來問我用功的方法。我有兩種心情:一個是很歡喜他來問;一個是覺得他完全弄錯了。就像剛才提到等起的問題一樣,我歡喜他肯來問,我才能夠把問題指出來;的確他問過以後好高興,因為了解自己的問題何在,如果他不問的話,就會一直執著在這個問題上。他問我以前一天念幾萬聲佛﹖怎麼念﹖我一聽就了解他心裡的等起有他自己的偏好│-他跑到這裡只想念佛,所以聽見說一天念兩萬聲佛,就很想學,對於其他的開示內容,就當耳邊風這樣聽過了,所以儘管教他圓滿的教法,他卻學不到。
  《法華經》上說得清清楚楚,佛無量劫來就告訴我們這個內涵,但是我們就只聽見自己歡喜的東西,別的就聽不見。不但是《法華》,《華嚴》也說大智如舍利弗尊者,坐在那裡如聾如啞。為什麼如聾如啞?單單相信是不夠的!它後面說得很清楚:如果因地當中沒有學過這個東西,心裡跟它就不相應。看那文字好像信得過,但是真正文字所指的行相我們不一定懂。我們眼前的狀態就是這樣:雖然在學《廣論》,但是心裡真正執著的是什麼?好參禪的人,聽見禪聽得很來勁,能對別的東西不排斥已經算蠻好的了;或者你想念佛,聽到念佛的時候蠻來勁,其他的地方你覺得不對勁的話,就會聽不進去,乃至於排斥它;或者你心裡一天到晚忙很多事情,叫你聽《廣論》,你越聽越煩。對不對?所以不但《法華經》,《華嚴經》上面也說,本來你在因地當中,這一方面就沒有種下種子!種子沒有的話,雖然土很肥沃,水、陽光都有,卻長不出這東西來,反而是以前下的其他的種子長出來了。現在我們不但對經文了解,而且也知道原來內心的行相是這樣的,該努力的方向就很清楚很明白了。
  所以特別再說一下,記住!大家跑到這地方來,一定要把以前內心的執著拿掉,告訴自己我是來學的,先把自己抽空。不要像覆器的過失一樣,口要仰上;然後心裡不相應的邪執把它拿掉;再用心記住它,那個時候就有用了。眼前花不了太大的功夫,將來能夠快速地成就卻完全靠這個,所以欲速要有正確的方法,否則結果是欲速而不達,非常可惜!這段文告訴我們:單單修一部分是不行的。
  上面談大乘佛法固然如此,小乘人雖不求圓滿大菩提,只求自己解脫生死而修學定、慧(戒是定、慧的根),也一定要了解定跟慧的內容和次第,絕對不能把定誤以為是慧。慧的特質是了解無我空性之義,定只是慧的準備。定慧的差別,到後面會詳細地講。
  有些實際上我遇見過的例子可以告訴大家。有的人只是玩一點文字遊戲,有的人倒真的下過功夫,得了一點定力,一坐幾個鐘頭,而且心念一念不起。自己覺得是在定當中,剛開始的時候如雲如霧,感覺眼前實質的東西慢慢地微薄、輕微了,到後來變成空空洞洞,就覺得證空性了。以前我的確不懂,現在我了解了(我這個了解不是修證的了解,你們只要如法去學,就可以分辨得很清楚),像這種情況連根本定都沒得到。
  學定有幾個次第,第一個叫住心,住心又分粗細。平常我們的心是散亂的,不是昏沉就是掉舉,你要念佛,它就不聽你招呼,你要數息,它卻胡思亂想。當安住在住心之上的時候,就有種種相應的微妙境界會出現,更進一步心慢慢地越來越寧靜,就會得到所謂的欲界定,那時候心裡就如剛才那種狀態,實際上只是欲界定喔!再進一步叫未到地定,這時候會覺得眼前身體的質礙都不見了,好像空掉了,實際上這連根本定都沒得到,從這地方還要超越,才得到根本定,這個完全是共凡夫的。
  剛才舉的例子中,他說他已經見到空性了,實際上他不是平白說空話,因為平常感受到心裡的煩惱、身上的粗重,在定當中慢慢地一一消失,到最後連身體的形相都不見了,覺得空了,但實際上這連根本定的境界都沒有。所以除非有善知識在旁邊,他是過來人有經驗;再不然一定要有圓滿的教授,否則走上了錯路都不曉得,自己還覺得很對,好可惜!這個地方我們千萬不能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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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總的來說,如同孩子的出生同時需要父母,道的支分圓滿也必須兼具方便與智慧二分,特別需要方便上首的發菩提心及智慧上首的通達空性。
  方便與智慧如同車之二輪,缺一不可。智慧種類眾多,凡是對所知法真實辨別,都屬於智慧,下至穿衣、吃飯等都要有智慧,而在所有智慧中,通達空性的智慧則是最重要、最根本的上首智慧。方便種類也有很多,最上首的方便就是發菩提心。
  倘若僅修一分而沒有完整地修習,唯獨希求解脫生死,則萬萬不可誤認奢摩他(止)為毗缽捨那(觀),應當善修無我空性之義。
  如果只求自己解脫,也應以無謬見解修持,不能把「止」誤解為「觀」,否則,只能獲得世間共同成就,而不能獲得解脫。因為:通達空性的智慧才是解脫之因,單以奢摩他並不能斷除三有的根本。

論云:然若自許是大乘者,是則必須修菩提心,如慈尊云:「智不住三有,悲不住寂滅。」以慧遮止墮生死邊,以悲遮止墮寂滅邊;慧不能遮墮寂滅故,不墮有邊小乘有故,菩薩道者,正所斷除墮寂邊故。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小乘尚且要如此,如果是大乘的話,對於奢摩他和毗缽舍那也千萬不要誤會。圓滿佛道須要智慧和方便二者,一分是不夠的,而剛開始主要的是修菩提心。慈尊就是慈氏菩薩,實際上所有的大乘經論,都清清楚楚告訴我們,大乘的行者要圓滿兩個內涵:悲,智;也就是方便、智慧。有了解空性的智慧,就能夠不住三有,三有指的就是生死輪迴。
  但是了解空性,而沒有大悲方便的話,就會安住在空性當中,無法廣行利他事業。所以要靠大悲把心提策起來,由悲所以不住寂滅。所以是慧把墮落在生死當中這個缺陷遮止、消除了。另一方面,雖然證悟空性,但是會安住在寂滅當中,不能廣行一切有大義的利他事業,這要靠悲才能遮止墮寂滅邊。因為單單智慧沒辦法遮止沈空滯寂的毛病。當見到一切都是空的,也就沒什麼推動力,自然也不願意廣行利他事業。以不墮在三有苦海中而言,不單單是菩薩,二乘也有這個本事和能力。所以真正的大乘行者跟二乘不同之處,不在能夠跳出生死輪迴的苦海,而是有跳出來的本事,還能夠再進去救眾生,這個才是。
  所以大乘行者最主要斷除的這一點不是共凡夫的,是共三乘聖者的。要注意每一個地方的界限都要分得很清楚,弄錯一點點就會出毛病的。菩薩正所斷除的是安住在寂滅邊,換句話說,他有證寂滅的能力,但是不墮在寂滅中,而會在三有之中。我們凡夫往往會覺得自己是學菩薩要救眾生,所以也是不墮寂滅邊。問題是你有本事墮寂滅嗎?菩薩是能夠證得寂滅,但是他不墮在裡邊;現在我們連寂滅是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拿學習菩薩作藉口,自欺欺人,這要特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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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果自稱是大乘行者,就必須修習菩提心。
  理由如下:
  從不墮二邊的角度觀察,按照彌勒菩薩的《現觀莊嚴論》,須以智慧遮止生死邊,以大悲遮止寂滅邊。可見,有智無悲不能遮止墮入寂滅邊。小乘也有不墮三有邊,所以菩薩道不共小乘的所斷正是墮寂滅邊。
  由此顯示,凡大乘人必須修菩提心,必不可少。

論云:解佛密意堪為定量諸佛子等,若有如此寶貴之心,於內生起執為希有,歎生如此希有妙道;若內心生愚夫所愛微分功德,則不執為如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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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對佛的深密意趣能夠如理如量不錯地了解的佛子們,如果生起了最珍貴的菩提心寶,他們會執為稀有,這個才值得讚歎!這個才是真正的無上深妙的大法!所以前面是告訴我們,真正修學的根本是發菩提心,了解以後應該全部精神努力於此。而一般人要嘛不修行,一修行就希望馬上見效,但這只是微分功德,愚夫對這個功德會執著;但真正能夠了解佛陀密意的,如理如量稱得上佛子的人,對這些微分功德就不會覺得很稀奇、很稀有。
  所以我們現在要了解一個道理,先不要說開悟了或者得到念佛三昧,現在我們做一點小小的事情,自己就覺得很歡喜。比如平常拜佛的時候,不是妄想就是昏沉,如果今天拜佛覺得內心很寧靜,就歡喜得不得了,那實在是連功德都談不到,或者是做了一點點事情就歡喜,這個都是愚夫所執的微分功德。這個的確也有功德,但現在圓滿的教授告訴我們,真正重要的在發菩提心。我們總覺得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在這些事情當中,一定要分辨出本末,還有就算是正確地得到了,還要從這上面步步上升,千萬不能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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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智者菩薩等的心目中,何種功德才是稀有呢?
  論中說:了達諸佛密意、所說堪為標準的諸菩薩們,若見某人內心生起了如此寶貴的菩提心,則會認為稀有,讚歎此人生起了如此稀有的妙道。如果只是內心生起了愚人所愛的微少功德,則不認為稀奇。
  「愚夫所愛微分功德」,即凡夫特別愛執的八種共同成就、有漏禪定神通等內外道共同成就,菩薩不以為稀奇。
  唐代黃櫱大禪師在未開悟前,曾與友人結伴遊方。行至某地時,山水沖來,原來的路變成了河。友人把草笠拋在水上,蹦上草笠,順水漂去,而且招呼黃櫱說:過來,過來。
  黃櫱說:早知如此,打斷你的狗腿!
  這時,漂水而過的神僧連連讚歎:「真大乘法器也!我不如你。」
  所以,神通並不稀奇,能夠生起世俗與勝義菩提心,才是稀奇。

論云:《入行論》云:「餘自利不起,利益有情心,此希勝心寶,先無今得生。」又云:「豈有等此善,何有此知識,豈有如此福。」又云:「誰發勝心寶,即禮彼士身。」又云:「從搖正法乳,出此妙醍醐。」此說是出佛語心藏勝教授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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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行論》的全名是《入菩薩行論》,要修學菩薩行,就是從發菩提心進入的。此論一開頭就特別強調,那些單求自利、只管自己的人,是生不起這樣廣利一切有情的心的。真正要自利必定要從利他做起;反過來說真正利他才是利益自己。所以「利益有情心」才是稀有的殊勝的心學之寶。由於如理如量地修學了佛法,以前沒有的菩提心,現在生起了,應該歡喜啊!沒有比菩提心更好的了!以前那種微分功德是愚夫所愛的,天底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菩提心相比。要得到菩提心要靠大善知識,沒有大善知識的引導是絕無可能!菩提心的福德是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的,下面會詳細說明。所以我們要經常思惟,哪怕只是心念一動,證果的羅漢馬上恭敬你,菩提心的種子才落下這麼一念,就已經這樣殊勝了!所以菩提心是真正的寶貝。如果只求解脫自了,那不必忙這個;要想成佛的話,菩提心才是它真正最重要的中心。
  所以下面又說,不管是哪一個人,一旦發起了這個殊勝的心寶,那就是我們真正應該恭敬的,因為這個才是真正尊貴的。所以《華嚴經》上面說:「發心究竟二不別,如是二心初心難」。初發菩提心,以及證到究竟佛果的時候,這兩個心的特質是沒有差別的,但是兩者當中初發心難。我們現在不是要禮敬諸佛嗎?佛的因就是這個菩提心。所以真正最珍貴的是發心,這是佛親口說的;哪一個人發了菩提心,那才真正是我們禮敬之處。
  而菩提心是哪來的?「從搖正法乳,出此妙醍醐。」聽到了正法以後,不是聽一聽就算了,必須要在正法上不斷地努力,才能夠得到菩提心這個妙醍醐。就如同一般是從牛乳提煉出生酥、熟酥,最後才得到醍醐,要經過很多手續,費很多功夫才提煉得出來。所以不但要得到正法,而且還要對正法真正下一番很切實的功夫,才能夠得到這個菩提心寶。這也是佛告訴我們的最殊勝的中心教授寶藏。
  在《法華》上佛舉喻說,如同以前的人有了一點功勞,皇帝就會賜給他東西,但是有一樣東西平常不隨便賞賜的,那就是皇帝頂髻當中的明珠,這是到最後才會拿出來給最了不起的人。而菩提心寶就是佛真正的宗要,所以佛說了四十九年的法,到最後才說出來,這個才是十方一切諸佛究竟根本意趣所在。別的經一開頭的時候,放光現瑞,有人請法,佛就把那道理說一說,說完了就算了。《法華》可不是哦!放光現瑞,三止三請後,佛才說出十方一切諸佛沒有一尊佛例外,其真正的中心教授就在這裡,這是我們應該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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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行論》說:其他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尚且不能生起一剎那利益有情之心,此稀有、殊勝的菩提心珍寶,過去未曾有過,今天竟然從心中生起了。
  又說:對於缺乏安樂、深陷痛苦中的有情,菩提心能給予他們增上生與決定勝的安樂、能斷除他們相續中的痛苦、能遣除他們的愚癡黑暗。何處能有與菩提心等同的善法,何處能找到如菩提心般的善知識,何處能有如菩提心這般的大福德?
  又說:誰發起了勝妙的菩提心珍寶,即應向發心者三門恭敬頂禮。
  又說:攪動正法的乳汁,提煉出如此微妙的菩提心精華。
  發菩提心是以聞思修三慧之杵,攪動契經正法的廣大乳海所提煉出的精華,具有出生一切利益的美味與大力量。
  這是說,掘出了佛語的精華、最殊勝之教授,故比喻為「從正法乳中提煉的精華」。

論云:是故吉祥阿底峽尊持中觀見,金洲大師持唯識中實相之見,然菩提心依金洲得,故為師中恩最重者。若有了解聖教扼要,觀此傳記,於道扼要有大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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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在印度是對人最尊貴的稱呼,譬如我們現在念佛的時候,念「南無薄伽梵」,就含有這個意思。凡是對尊勝的人,通常會加以尊稱。中國人尊稱他人,習慣上是把尊貴的頭銜擺在後頭,西洋人、印度人則擺在前頭。阿底峽尊者持中觀見,而他的老師金洲大師持唯識宗裏實相派(編者按:即真相唯識派)的見解。儘管尊者的見解比老師還要高,而且尊者有幾十位大善知識,最起碼都是加行位上的菩薩,但他視金洲大師為恩師當中最珍貴的,因為菩提心是從金洲大師傳來的。換句話說,成佛與否的中心根本是菩提心,我們要學佛就要從這個地方學起。阿底峽尊者能有這樣了不起的成就,對佛法有這麼了不起的貢獻,根本原因都在這裡。
  我們不妨再退一步說,為什麼要學佛?很簡單,就是要把一切的痛苦徹底圓滿地解決,把所要得到的一切的安樂最究竟圓滿地成就。這些要從哪裡學?也從這裡。說它簡單,也真簡單,說它重要,卻是那麼重要。如果有人對佛法真正的中心扼要了解的話,看看《阿底峽尊者傳》,對道的扼要會很清楚。希望你們好好去看,如果將來有因緣,我一定要講這本傳記。這本傳記看起來好像很簡單,其實有很重要、特別的內涵在。這個意趣如果能夠分辨得清楚,然後照著去做的話,那殊勝的利益是我們人人可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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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阿底峽尊者所持的是應成派中觀見,金洲大師是持唯識中真相唯識見,以見衡量,金洲大師較低(原因是:應成見遠離一切戲論、無所安立,而真相唯識見則承許依他起識實有),但因為尊者的菩提心是依金洲大師而生起的,故金洲大師成為尊者所有上師中恩德最重之上師。
  當年,尊者提及其他上師的名字時,合掌於胸前;提到金洲大師的名字時,則雙手合掌於頭頂。
  弟子問:「為何尊者顯現上有如此差別,是您上師的功德有差別,還是恩德有差別?」
  他說:「我的上師都是大成就者,功德並無差別,但恩德有大小。我相續中僅有的少分菩提心,都是依金洲上師的恩德才獲得的,故對我恩德重大。」
  若對聖教的扼要有所瞭解,觀察此段傳記,相信會對道之關鍵得到深刻的瞭解。

論云:若勤修此生真實心,雖施烏鴉少許飲食,由此攝持亦能墮入菩薩行數。若無此心,縱將珍寶充三千界而為布施,亦不能入菩薩之行。如是淨戒乃至智慧,修諸本尊脈息明點等,皆不能入菩薩之行。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了解了以後,如果努力地修,只要這個真實的菩提心生起來,這是對比於上面所說「僅於起首略憶文句」。剛開始的時候是照本宣科念一遍「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現在這裡是真實生起來了,此時就算不念,可是心裡真實的狀態是這樣。生了這個心以後,哪怕布施烏鴉少許食物,功德也無量。烏鴉是鳥類,通常我們會把自己吃剩或者不要的,隨便給牠們吃;或者拿一點糖給螞蟻吃。由於菩提心的攝持,即使布施再小的任何一點點,這個行為也算是菩薩行。這裡並沒有說明菩提心的功德,功德在後面會講,那是大得不得了。
  反過來說,如果沒有真實的大菩提心而去行善,例如我們現在幫人家一點忙,也許幾仟塊錢、幾萬塊錢,就覺得好像很了不起了,但是就算把三千大千世界全部的珍寶都布施了,也不是菩薩,所累積的最多只是升天的福。修二乘用不著這些福,升天的福是三世怨。經上處處指出,不管你做多少布施都是有限的,跟那個無限的發心永遠不能比。
  不單布施是如此,乃至持戒等也都是,換句話說,儘管做的內容是六度,如果沒有菩提心的話,這個六度沒有用,以上是就顯教來說。進一步密教中也說,如果沒有菩提心,光修本尊、氣脈、明點也沒有用,有了菩提心,然後修這些法才能成就,這是我們必定要了解的。也就是說,沒有真實菩提心的話,就算修六度、本尊等等,也不能算是菩薩,不能成就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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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經由精勤修習而生起了真實無偽的菩提心,那麼即使只佈施烏鴉一口飯食,由菩提心攝持,也能算是菩薩行。相反,若無菩提心,縱然將充滿三千大千世界的珍寶用來佈施,也不算菩薩行。
  如同以上佈施那樣,波羅蜜多乘其餘戒、忍、進、定、慧等五度以及密乘修持本尊、氣脈、明點等(即波羅蜜多乘及密咒乘的所有修行),若無菩提心攝持,均非菩薩行。
  例如,以前有位貢巴瓦格西,自詡禪定功夫高深,可以入定很長時間,即使耳邊敲鑼打鼓,他也不受影響。
  仲敦巴格西知道後,就說:「這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境界,不具足菩提心的禪定,充其量只是轉生無色界的因而已。」
  還有一位修行人,一生專修密集金剛,最終卻獲得預流果。後來有位大德知道後,感慨說:「這已經很不錯了,不然按他的修法,決定要下地獄。」
  《文殊根本續》中記載:曾有一位修行人,憑借自己修成大威德的力量,殺害了很多眾生,最後墮入地獄。
  這些公案再再顯示,如果不發菩提心,則不論修習何種高深之法,都不算是菩薩行,只會淪為小乘修行、世間有漏禪定,甚至有墮落惡趣的危險。

論云:猶如世說刈草磨鐮,若此寶心未至扼要,任經幾久勵修善行,無甚進趣,如以鈍鐮刈諸草木。若令此心至於扼要,亦如磨鐮雖暫不割使其鋒利,其後刈草雖少時間,能刈甚多。一一剎那亦能速疾淨治罪障、積集資糧,雖微少善能令增廣,諸將盡者能無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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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們要割草,先要把鐮刀磨快﹔這把刀就是比喻菩提心,假定菩提心沒有達到如理如量正確的內涵,那麼不管經過多長的時候,不管是多少努力,做多少好事,真正的進步很少;就像拿鈍的刀割了個半天,怎麼割也割不下一般。所以現在我們不必先忙割草,應該先忙磨刀,而這把刀就是我們要練的菩提心。
  第一步要努力把菩提心先生起來,而且在真正的根本上把握住。不必先忙布施、持戒、忍辱等等,也不必修觀本尊、學定等等,學一大堆!這些暫時先不必忙,要忙的是先建立對於菩提心的正確認識,認識後如理如量去修。就像割草一樣,不要先忙著去割草,要先磨刀,將這把刀磨快了再去割,一下就能割很多了。
  修行要做幾件事情:淨除罪障、積集資糧、增廣無盡。如果把握住重點,先認識菩提心的教授,不忙著做其他,如果能夠以菩提心推動你去淨除罪障、積集資糧,很快地乃至於一剎那的時間之內,就能把所有的罪障統統淨除,要集的資糧很快地就積集起來,任何一個微少的善便能夠增廣到無窮無盡!發心殊勝的根本原因就在這裡。
  譬如為了賺錢到山上去打柴,打一百斤換十塊錢,你拼命地打,即使把山上的柴統統砍下來了,也只賺幾千塊錢而已。現在我不忙這個,換另外一條路——去尋寶,這個寶很難尋喔,你要打柴遍地都是!要去尋寶的話,雖然吃盡了千辛萬苦,但很值得。佛陀因地當中就是這樣做,結果找到了如意寶。把那個寶一找來,整個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就都有了,你打柴怎麼打也打不到,這不是很明白嗎?
  所以經上有很多這樣的譬喻,又譬如牛頭栴檀,乃至於很少的一點點,它的價值就超過我們全部的南閻浮提。所以真正重要的就是要了解根本中心在什麼地方,把握住了,哪怕只做一點點,你要淨罪,什麼罪都淨除掉,要集資,什麼資糧都很快就集起來。又像治病一樣,牛頭栴檀有這種妙效,一拿到它,什麼樣的病,一下子就完全拔除掉了。否則你找了再多的藥,弄了半天就是不生效。所以做任何事情無一例外,都要有方便善巧。現在人都有太多事情要忙,確實是要忙,但是要了解該忙什麼、怎麼忙呀!這一點值得我們再三學習、思惟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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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刈草磨鐮」,即為了割草,先要將鐮刀磨利。磨不磨鐮刀,直接影響割草的效果:刀利,則割草事半功倍;刀鈍,則割草事倍功半。所以,不應急於割草,而應先盡力將刀磨利,此即古人所說「欲成其事,先利其器。」
  意義:
  若菩提心未修至扼要,即使多劫中努力修持善行,也不會有大的進展,如以鈍刀割草一樣。
  如果起初便能力求使菩提心達到扼要,則如同努力磨刀,雖然暫時不割草,但等刀磨至鋒利後,便能很快地割下許多一樣,進道的速度將極為迅速。原因是:以菩提心攝持,每一剎那都能快速淨治罪障、積集資糧,縱然微量的善法也能使其增長廣大,即將消盡的善根也因此成為無盡。
  此處宣說了菩提心的三種功能:一、速疾淨治罪障;二、速疾積集資糧;三、能令善根增長無盡。

論云:《入行論》云:「大力極重惡,非大菩提心,餘善何能映。」又云:「此如劫火一剎那,定能燒毀諸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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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造的極重惡業,這個惡業力量大得不得了,除非是以大菩提心,其他的善不大容易淨除它。所以在小乘中犯了五無間罪不通懺悔,而大乘能懺悔,就是因為菩提心的力量大得不得了,就算犯下再重的罪,只要跟菩提心相應,很快就淨除掉了。
  一般的火就夠厲害了,乾的樹木固然燒,如果火旺的話,連濕的也一樣的燒。雖然能夠燒樹木,但其他的就不一定能燒。而劫火來的時候,它把須彌山也燒成灰塵,連大海水也燒乾,沒有一樣東西不燒光的,這麼厲害!菩提心就像劫火一樣,能燒盡諸罪惡。所以不論淨罪也好,集資也好,做任何事情,只要有菩提心都容易成就,這就說明了大乘菩提心的珍貴。
  了解了這個道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發菩提心,發心以後,哪怕是施給烏鴉一點點東西吃,這個功德就大得不得了。否則,儘管說要弘法,應該先問問自己:「我拿什麼心去弘法?」若你拿菩提心,那我很讚歎、隨喜;反之,如果內心不相應,那就暫時不必忙。如果是以染污心去弘法的話,那更不可以,騙人容易,騙不了業果,這一點務必要知道。說實在的,我們倒是不會故意去騙人,真正的問題還是內心的煩惱,因為並不認識心裡真正的行相,有的雖然認得一點,可是煩惱現行的力量很強盛,擋不住,這個才是我們目前真正應該注意對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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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行論》說:對於具有強大勢力的極重惡業,除了圓滿的菩提心,其餘哪種善行能夠勝伏呢?
  又說:菩提心如同劫末火一般威力無比,一剎那就能燒燬應墮地獄的罪業。本應受報之定業,尚能以菩提心摧毀,何況其餘不定業。
  煩惱障、所知障、業障中,菩提心所消除的是業障。因為菩提心是一種能成就最大福德之善法,一旦發起,相對的非福業就會逐漸減弱。

論云:又云:「若思為除療,諸有情頭痛,具此利益心,其福且無量。況欲除一一,有情無量苦,欲為一一所,成無量功德。」又云:「餘善如芭蕉,生果即當盡,菩提心樹果,恆無盡增長。」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入行論》又說:假定你發一個心,要把一切有情頭痛的毛病都治好的話,有這樣利益旁人的心,這個福德就大得不得了,何況現在發了菩提心!不但是除頭痛,所有有情一切的苦,都要把它淨除,這個功德怎麼能衡量呢?記得《了凡四訓》的立命篇最後有一段話,說他剛開始作功德時,立了一個心願,作了十幾年才成功。後來繼續作了很久,慢慢地心裡面越來越成熟了。最後求考進士的時候,他才發一個善念,金甲神在夢中就告訴他:「你要求的功德已經圓滿了。」他懷疑:「咦!我還沒作啊!怎麼會功德圓滿了呢?」於是就問五台山的幻余禪師,幻余禪師說:「那當然了,因為你發了這個心。」原來他作了縣長,看到那年收成不好,老百姓這麼苦!所以想辦法要把他們的稅減輕一點。就起了這麼一個念頭,他還只是注意到一個縣喔,一縣最多幾萬人,發了利益幾萬人的心就有這個功效,何況是緣一切有情的心。所以菩提心的功德是大得不得了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菩提心是普緣法界一切有情的,法界是無法想像的大。不要說法界,光說我們這地方的有情,你看看白天出來的螞蟻,晚上的飛蛾,都是數以萬計的。平常你能幫助一個人,這個人就感激不盡;一家之主在外面賺錢養太太、兒子,家裡面就以你為中心。所以我們可以從事實上面去體會,為什麼菩提心的力量這麼強!不要聽過了就覺得懂了,這個力量是不強的,必須從很多事情上面去想,證明的確沒錯,就是這樣。譬如你生病時有一個人對你好,你會很感激他,常常不忘記﹔如果不但是病痛的幫助,吃的、用的他都給你,你對他就一生感激不盡。幫助一個人是這樣,假定能夠幫助兩個人、三個人,甚至能夠幫助一切人,請問這個功德是不是無法想像的大?而這從哪裡開始?就從發心開始!因為造業真正最重要的是意樂,當你心裡面一動,那就是業了。
  下面又說:其他的善像芭蕉,感果之後就完了,芭蕉樹外面看起來是實的,其實中間並不實。菩提心就不是這樣,它不但有無限大的好處,而且永遠無盡地增長。所以儘管我們現在還沒有發起真實的菩提心,但是每做完事以後都要迴向無上菩提,就算嘴巴上唸一下,這個種子落下去也是好的,這就有很大的意義和功德!
  所以真正入大乘的門是發菩提心,前面講的只是一個很粗淺的概念,我們目前第一件要注意的,就是做任何事情都是依正知見(正確的認識)為最重要。小乘最重要的就是共中士的內涵;共下士是求後世的安樂;而上士真正重要的不共之處就是發大菩提心,這個是我們首先應該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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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行論》又說:僅僅心中略思:願以我的頭痛除去所有有情的頭痛,具有這種利益有情之心,尚且能產生無量福德,何況內心強烈希願遣除盡虛空界每一位有情的無量生死大苦,想為每一位有情而成就佛果無量功德。以如此偉大的菩提心,必能積累無量無邊的福德資糧。
  又說:其餘不為菩提心所攝持的善根,就如芭蕉一般,僅一次生果便會窮盡,而以菩提心攝持的善根永遠不會窮盡且能恆時增長。

【攝義】

  為什麼修學中士道之後,還要轉入上士道的修行呢?因為單依中士道的體性無法成就圓滿的自利和他利。從完整的菩提道次第來看,中士道只是前行的一分,之後還須依靠深廣的大乘,才能到達大菩提的果地。
  雖然厭患三有,希求從生死中解脫而勤修戒定慧,可以斷除煩惱、截斷結生相續,但這只是成就了一分斷證,相續中三輪、二取分別的所知障遠未斷除,圓滿的智慧、慈悲、事業、方便、法身、色身、淨土也未現前。
  所以,聲緣菩提和無上菩提的境界,分別就像杯中水和大海水那樣,差距極大。而且,最先趣入小乘道,最後仍須由佛勸發而轉入大乘,這樣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大乘的起點上,比最鈍根菩薩成佛還要慢四十九劫。見到這一點之後,智者應當一開始就進入大乘。
  況且,具有佛種性的人,依自己的本性,應當一味趣入利他,若只求個人利益而拋棄普天下有情不管,顯然是不合理的。有心人怎能忍心看著無量父母走向深淵,卻不發心救護呢?只為自己著想,旁生也會。大丈夫異於旁生之處,能夠體現大丈夫特殊安樂、特殊威德、特殊能力的地方,正是他能荷擔普利群生的重擔。不忍眾生受苦,為了利他而日夜勤奮精進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士,才是智者。這樣思惟來喚醒自己的菩薩種性,必定唯一趣入大乘。
  心中要想:殊勝的大乘是能生一切利樂的源泉、能遣一切衰惱的妙藥,也是諸佛菩薩共行的大道,見聞念觸能夠利益一切有情,在行持利他的同時也能成就自利,而且無餘具足一切善巧方便。這樣殊勝、廣大、妙不可言的大道,自己竟能值遇,應當引起大歡喜心而趣入。
  有了願入大乘的希求心之後,就應瞭解什麼是大乘的入門。「門」的特點是:進了門後就屬於這一範圍中的人,此後所做的一切都是這一範圍裡的事,而且由此可以進一步登堂入室。相反,若在門外,則不論做什麼、如何做、做多久,都不屬於門內的人與事,也無法達到其中任何一種境界。因此,「入門」非常重要。
  此處,「入大乘門」就是發菩提心。有了菩提心,即使不具備其它功德,也算是入了大乘,從名稱和意義上來說都成了佛子,一切善行都成了菩薩行。相反,沒有菩提心,即便修成了四禪、四無色定,具有天眼、天耳等神通,能在空中飛行,能給人看病、測算,乃至證悟了人無我,也不算入大乘門,不屬於成佛的功德,即使經歷億億劫修行,也不算大乘菩薩行的一分,根本比不上以菩提心攝持的修行。所以,經上說:「發起菩提心的金剛寶石能映蔽聲聞獨覺的一切功德金莊嚴具。」
  任何一種果實的長成,都需要種子、陽光、水、土等眾多因素。在這些因素中,有一種決定果實唯是此、不是彼的不共因素,就是種子。此外的水、土等,可以配合不同的種子,而成為不同果實的因,這是共同因。如果希求某種果,首先應播下它的不共因——種子,否則,若只是種植其它種子,則等上億萬年也不可能現前欲求的果實。再者,種子若不圓滿,也會導致中途夭折或進展緩慢。
  反之,首先播下功能圓滿的種子,與種子配合的水、土、陽光等,也都成了唯一成就此果實的因,不會成為其它果的因。
  同理,在成就佛果的眾多因素當中,有了它就決定只會引生佛果、不會成為其它果的因素,就是菩提心。菩提心是成佛的不共因,是佛功德法的種子,其它如空性智慧、神通、三摩地等等,都只是成佛的共同因。因此,以菩提心攝持的任何善行,都唯一成了成佛的資糧;若未發起菩提心,則不論如何勤作,連微塵許成就佛果的因素也沒有。所以,菩提心是「此有則一切為佛因,此無則一切非佛因」的因素。基於這個理由,《華嚴經》說:「菩提心,猶如一切佛法種子。」又說:「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本論中說,如果精勤修習而生起了真實菩提心,即使只對烏鴉佈施一口飯,也屬於菩薩行。相反,沒有菩提心,即使把充滿三千大千世界的珍寶拿來佈施,也不能算是菩薩行。修持淨戒乃至智慧或者修本尊、氣脈明點,也莫不如此。
  以上依教理決定了發菩提心是大乘的入門。因此,要進入大乘,最首要、最核心、需要全力以赴勤修之法,就是菩提心。自相續是否是大乘、大乘是真是偽、純不純淨,都取決於心中的菩提心如何。如果首先不修菩提心,或者只是泛泛瞭解,每次修時稍微憶念一下,則顯然是對大乘法的認識太膚淺。須知,若無真實的菩提心,就沒有大乘的基礎,大乘的六度萬行都無從建立,大乘的五道十地皆無法趣入,那麼,再談什麼大乘,也只是口頭上的大乘。自相續畢竟和大乘法相差十萬八千里,不論如何勤作,也不能在大乘道上前進一步。
  基於這個原因,真正解佛密意的大菩薩們,對生起菩提心歎為稀有,對其它愚人喜愛的微分功德卻不認為稀奇。本論說:菩提心沒有修至扼要,再經多久努力修行,也不會有任何進趣;菩提心修至扼要,下至每一個剎那都能速疾積資淨障,令善根增長無盡。
  以上顯示了入大乘門唯一是發心。

論云:第二如何發生此心道理分四:一、由依何因如何生起,二、修菩提心次第,三、發起之量,四、儀軌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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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認識了菩提心是這樣重要,那麼菩提心怎麼發呢?這個次第很清楚明白,因為了解了它的重要,所以一心好樂要追求它,進一步再了解發心的方法,那時候做起來就沒問題了。我們做事情所以不成功的原因,就是內心當中對所希求的東西本身還沒有正確的認識,聽人家說好,也跟著說好,由於缺乏真實的推動力,所以做起來也沒有勁。其次,因為沒有正確的了解,沒有強烈推動的心,碰到一點點困難,就覺得不行了。所以十之八九都是因為認識得不夠圓滿,結果白白浪費掉這樣難得的暇滿人身!所以必定要先了解次第所以必然這樣安立的原因,也就是能夠感果的正確圓滿因,你只要照著去做,一定能夠得到正確圓滿的果。
  下面進一步說菩提心怎麼發,它分成四部分:第一、首先說明發心的原因。一切法都是如是因如是果,要求這個果,就要知道這個果的因是什麼。第二、了解了以後,照著去修時的次第又是如何呢?這也要了解。第三、發起之量,內涵了解了,修學的次第也有了,去修行的時候應該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呢?以上三點都有了,接下來才講正受的方法。一一了解了,然後如理去行持,就能以最快速的方法得到最圓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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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云:初中有三,初從四緣發心道理者。若見諸佛及諸菩薩難思神力,或從可信聞如是事,依此發心,謂念所住所修菩提有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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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心生起的原因分三部分:第一是從四種緣發心。第一個是親自看見諸佛、諸大菩薩不可思議的威神之力,心裡面歡喜得不得了。我們人人都有這個本能,看見一個喜歡的事物,心裡面就癢癢的想跟著去了。其實何只我們自己,連一個小孩子、一隻狗、乃至於一隻蚊蟲,牠感覺到你的體溫就來叮你,雖然有被打死的危險,當眼前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時,你趕牠,就是揮之不去!所以的的確確這個求好處的能力是一切眾生都具足的。
  我們往往看見某個人稍微有頭有臉,就會羨慕他;而佛的功德是不得了地大,這個才是我們真正要仰望的。所以要常常告訴自己:要作就作一個最了不起的人!別人有好處,我當然要羨慕,當然要學!但是到底要學什麼?乞丐也有他的好處喔,他只要到處去討,很省事就討到了,但這不是我們要學的。現在做個大老板我們都不願意,要像佛這樣,做個人天導師。這是第一種,親眼看見或聽見諸佛菩薩的難思神力,聽見必須是可信的,有很多人亂扯一通,這個不能相信。根據所看見、聽見的,一心一意覺得無上菩提有這樣不得了的好處,這個才是我所要的,因此策發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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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依何因如何生起,就是從四緣發心、從四因發心、從四力發心。
  第一初發心緣:
  善男子、善女人,親見諸佛及諸菩薩不可思議的神變威力,或者從可信者處聽到如是事跡。見聞之後,心想:無上菩提有大威德,能令安住者及修行者成就如此不可思議的神變威力。由此見聞的力量,對大菩提深生信解而發起菩提心。

論云:雖無如是若見若聞,而由聽聞依於無上菩提法藏,信解佛智而發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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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是沒有親自看見或聽見諸佛菩薩的威神力,但是聽聞了無上的菩提法藏(也就是大乘教法),由於信得過,進一步去了解到:佛有這麼了不起的功德,是因為他有無量無邊的智慧,這個才是我要學的,而發起菩提心。這就是為什麼懺悔的對治力當中第一個是讀誦大乘甚深經典的原因,當你讀的時候,所讀的內容一定會落在心識當中,將來一定會產生影響的力量,因為它本身的內涵是無量無邊的,所以只要沾到任何一點邊,它就有這麼大的力量,何況現在能夠根據這個而啟發菩提心。所以第二個就是聽見了大乘教法以後啟發這個心,這個就是我們目前的狀態。所以我們平常應該多讀誦大乘經典,自然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策發這種好樂之心,覺得歡喜、讚歎、羨慕,有了這個心,進一步才會去學,這個是眼前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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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初發心緣:
  有一類人雖未現見或聽人述說諸佛菩薩的神變威力,但由聽聞法師說法,依靠無上菩提微妙正法的菩薩藏教,聞後生起甚深信解。由聽聞與深信的力量,對佛陀的智慧產生信解,為了獲得如來微妙智慧而發菩提心。

論云:雖未聞法,由見菩薩正法將滅,便作是念而發其心,謂念如是正法久住,能滅無量有情大苦,我為令此菩薩正法久安住故,定當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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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是雖然沒有像第二個那樣聞法,但看見大乘的正法快要衰滅了,心裡想:「現在法快滅了!不行啊!我一定要好好地學,發菩提心,使菩薩的正法能夠久住世間。」所以前面告訴我們,在正法將滅的時候,只持一個學處,功德就無量無邊;現在不但說明這個事相,而且提出理由,因為法滅之時能夠發這個心,那法就有希望了,我們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這樣。不過要注意,發菩提心並不是單單發一個心而已,而是要跟菩提心的內涵相應,前面一路上來對正誤是非都有很清楚的決擇,弄錯一點點的話,那最好的東西就受到了大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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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初發心緣:
  又有一類人雖未聽聞如上正法,但由於見到一切菩薩藏法即將隱沒,而如是發心:菩薩藏正法若能長久住世,便能滅除無量有情的生死大苦,我應令菩薩藏法久住世間,為此我一定要發菩提心。
  所以第三緣是:由為護持菩薩藏法的力量,於如來智慧產生信解,為證如來微妙智慧而勇發菩提心。

論云:雖未觀見正法欲滅,然見惡世上品愚癡,無慚無愧嫉慳等,便作是念:於此世中,雖於聲聞獨覺菩提能發心者,尚屬難得,況於無上菩提發心。我且發心餘當隨學,見難發心而發其心,共為四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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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是看見惡世的眾生太愚癡了-│此處不說貪瞋而說愚癡,是因為愚癡是根本因,有了愚癡什麼毛病都來了。末法時代真正最嚴重的就是愚癡,因為愚癡不曉得自己錯誤,於是無慚無愧、慳貪等等樣樣跟著而來。看見這些人都愚癡到極點,希望自己能覺醒,不要走那錯誤的路子,因此而發心,就是發正確認識了解事相的心。「菩提」是覺,發菩提心有三種,聲聞、緣覺都是覺悟了世間顛倒,現在發這種心都是難得,何況是發無上大菩提心!發了這個心後,其他的人也會慢慢地追隨而學,它越是難,我越是要發,這是第四種。這裡邊有兩種心相,第一種是我們見到世間行相的錯誤顛倒要改正它,還有一種是看見它難發而發。
  為什麼要這樣辨別呢?因為了解了這個以後,就可以檢查自己的內心,學習的過程中,就可以拿正確的來淨除自己內心的錯誤,我們就有希望學上去。關於這一點,有很多同學未嘗不想學,但是始終對他不知道的事情畏縮,對他不會做的事又不肯做,那請問你來學,要學些什麼?不正是要了解不知道的,學會你不會的東西嗎?結果來了以後,告訴了你,你又不想學,叫你去做,你又不想做,那你來幹什麼?我特別針對這毛病指出來,雖然不一定馬上能改過來,可是必定要先曉得病的行相,曉得了病你才肯找醫生,照他的話吃藥。
  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要來學,懂了你還來幹什麼?正因為這個地方能夠讓我懂,所以我來。把握住這個關鍵所在,進一步不要退縮。之所以處處不如人,就是因為你不會,現在讓你了解了、會了,豈不是最好的機會?你若放棄就完了。不要說要解救一切眾生,小乘要解決自己的問題尚且如此;乃至不要說佛法,世間要做事情都要先懂得如何做,現在碰見關鍵處,正好可以解決問題,你反而退縮,豈不是顛倒?這個順便一提。
  所以儘管我們眼前大菩提心一時還談不到,但是就這個關鍵,你能夠克服了,很多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本論下士、中士、上士的次第真正的善巧之處,就是在你眼前生活當中,每一個關鍵所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了解了,依這個教授走上去,就能夠一直走到最究竟之處。這件事你真正把握住了的確不難,反過來說,如果怕難而不走的話,那才是將來真正痛苦的因。現在偷懶躺在床上睡覺,將來卻要在地獄當中煎熬,到那時候就來不及了;眼前一點點小苦都受不了、衝不過,將來是逃也逃不掉的大苦,這是我們應該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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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初發心緣:
  又有一類,雖未觀見正法行將隱沒,但在末世見到濁惡眾生身心被上品煩惱惱亂,多有愚癡、無慚、無愧、嫉妒、慳貪、憂苦、粗重、煩惱、惡行、放逸、懈怠、無信等,見後心想:在這五濁惡世,無量眾生被煩惱惱亂之時,能對聲聞、獨覺菩提發心,尚且難得,何況於無上菩提發心。我應發起大菩提心,讓惡世無量有情隨學我發菩提大願。
  由於觀見末法時代發心難得的力量,而對大菩提生起甚深信解,由此發起菩提心。

論云:發心之理,論說於大菩提發心,故是發心欲證菩提。由何緣者,初由見聞希有神變生希有想,念我當得如是菩提。第二謂從說法師所,聞佛功德先生淨信,次於此德發欲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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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心是發什麼心呢?就是對所盼望的、所景仰的、所羨慕的這個菩提,發欲證得之心。第一個是因為親自看見或者聽見諸佛、諸大菩薩無量不可思議的威神之力,因此也想要得到它。
  第二個是聽見人講了以後,知道佛的功德這樣廣大不可思議啊!淨信就是清淨的信心,我們平常的信心是不清淨的。如果對所聽見的、看見的內涵都不了解,你怎麼可能發清淨心?你覺得羨慕他,到底羨慕他什麼?這個內涵一定要把握得很清楚。對於佛無量無邊不可思議的威神之力,能夠心裡面真正相應,清淨心就生起來了。譬如你聽見了佛的功德,覺得很好,但這個好是他的,你心裡面沒有這個感受,這種情況淨信心尚未生起。如果你生了一個怎麼治也治不好的病,醫生說是絕症,別人告訴你念佛的殊勝功德,結果你居然念佛念好了,就會覺得有信心。或者你聽懂了某個道理,照著去做,煩惱居然淨除掉了,那時候你對這個道理能夠淨化煩惱就很有信心,這種叫淨信心。佛不可思議的威神功德,要在內心當中產生真實不可動搖的力量,確定說:「對!這個才是我要的。」要不然始終會被眼前的小名小利等莫不相干的世間染污所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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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心的道理,《瑜伽師地論》的文句中,都是說「於大菩提發心」,由此可見,所謂「發菩提心」是指發心希求證得菩提。
  由第一緣發心:見聞稀有神變,即見到或聽到佛陀的稀有神變,以此為緣,生起稀有之想,心中常常憶念:願我當來獲得如是菩提。
  由第二緣發心:從法師處聽聞到佛陀功德,先是生起了清淨信解,然後對此佛功德發起欲證之心。

論云:第三謂由不忍大乘聖教遷滅,於佛妙智發欲得心。此中由見聖教不滅則能滅除有情大苦,亦緣除苦而發其心,然其發心主要因緣,是由不忍聖教寢滅,若不爾者,則與下說依悲發心有重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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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因為了解大乘聖教真正殊勝的內涵,一心要修學弘揚,不忍正法消失湮滅,因此而發菩提心學菩薩行。所以這一條當中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看見佛的法將消滅而發心;還有一種是因為看見佛法安住世間能夠利益有情而發心。這裡是指第一種,第二種是包含在第四條當中,那是由於悲而發心。就好像我們看見一間大廟,是前人辛苦建立起來的,眼看著就要支離破碎,於是我們發心修復,這是一種。或者你覺得把大廟修復以後,有無量無邊的眾生可以得到利益,因此而發心,這是另一種。當然,把大廟修復好以後,後面的好處一一都跟著來了;但是當時你發的心,主要是看見這個大廟這麼好,不忍心讓它毀滅掉了。至於這個廟存在能夠利益一切眾生,這個則是附帶的。
  為什麼要這樣辨別呢?圓滿的教典它處處都分得有條有理,一點都不含糊。談論任何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癥結在哪裏都會說清楚,不會牽絲盤藤地一扯不曉得扯到哪裡去了。它每一條有每一條的特質,一樣一樣做到了,到時候兜起來就行了,這個概念這裡不詳細講。我們對理論的方法(即所謂的理則)不了解,所以犯了太多的錯誤,平常討論的時候,往往題目很明白,可是卻不曉得扯到什麼地方去了。而本論任何地方儘管很小一個範圍,都非常嚴密。其實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現在科學所以發達的原因,就是它任何地方一點都不馬虎,你們想:一個小小的機器,如果是大而化之的話,行嗎?短一點點不行,長一點點也不行,凡是任何精密的東西都這樣的。所以此處清楚辨明,這一條是不忍聖教隱沒,至於聖教存在世間有什麼大利益,這是第四條要講的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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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第三緣發心:不忍大乘聖教滅亡,為了住持佛教,於如來妙智發起欲證之心。
  在第三緣中說到「不忍聖教滅」和「欲除有情苦」兩方面,但發心的主要因緣,應指前者——「不忍聖教滅」。
  論中說:由於見到聖教若不滅亡,就能滅除無量有情的大苦,心中也有緣除苦而發心的這一分。然而,此處發心的主要因緣應是「不忍聖教滅亡」,不然,則與下文依大悲發心有重複的過失。

論云:第四由見此心大利極為希貴,正由此緣之所激動,便於佛所發欲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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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看見菩提心有這麼大的利益,唯有菩提心才能夠救濟一切眾生離一切痛苦,因此而發心。而前面第三條當中,聖教真正的功德也是利益一切眾生,也能夠救濟一切眾生,所以第三條也兼具利益一切眾生的功能,但實際上為了利益一切眾生而發心是第四條。由於這樣的心情,覺得菩提心真是難能可貴,而且稀有極了,由於被這樣的因緣所「激動」,策發了他而生起欲得心。「激動」兩個字很美,平常我們看見某個東西蠻好,但是往往心動一動也就算了,「激」就是強烈地推動你的心,策勵你一定要去做。以上是說明由於前面這四緣,策發你發這個心。
  下面更進一步辨明發心的內涵,這有絕對重要的理由在,稍微弄錯一點點,將來發起心來就不圓滿,乃至會出大毛病。譬如引擎汽缸的活塞,如果有一點點漏氣的話,這個引擎就沒用。現在這個是要解救法界一切有情的一艘大船,又像最大的一架飛機,如果引擎出了一點小小毛病的話,幾百萬人豈不是送命,怎麼得了?所以每一個細節都要辨得這麼嚴密,走上去的時候才能毫無漏洞,千穩百當。成佛都是千穩百當了,何況只是要想求生西方、生天或得到現世安樂,那更是保證一萬個人修,一萬個人成就,沒有一個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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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第四緣發心:見到菩提心具大利益,極為稀有珍貴,由此因緣激發,便對佛果發起希求證得之心。

論云:又此發心,由於菩提發欲得心而為建立,非就所為而為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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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辨明菩提心的內涵,就是想要得到佛圓滿的果位的這個心,並不是說現在已經能做到了。佛有這麼大的功德威神,能夠救濟這麼多的眾生,所以你羨慕他,也想像他一樣,這個心就是菩提心。
  平常我們討論問題,常常一口氣問了一大堆,談到這個問題又牽扯到那個問題,把握不住主副、次第;就像我們煮菜,也是先把菜拿來,洗乾淨、切好……,照次第一步一步來;假定你不這樣做,一股腦兒把菜、油、鹽、乃至菜根上面的泥土、農藥等都一起放入鍋子裡,行嗎?所以我們學習的第一步,就是每一個地方要辨別清楚它明細的界限,然後再一步一步地跨上去。
  就像一台非常複雜的機器,它每一樣零件都擔負一個功能,因為彼此之間有最嚴密的組合,所以開關一啟動,整個機器就能運作起來。現在我們的學習也是這樣,否則,你毫無頭緒地去忙了半天,下面一步怎麼辦又不知道,乃至發現弄錯了又重來,永遠在原地轉,忙了半天卻一團糟!
  我舉一個實例,二十年以前我有過這樣的經驗。那時候出家未久,有一次有事情要出門一趟,時間很趕,離出發只有三天,有很多東西待整理,結果我弄了一天還整理不出來,越弄越慌,飯也吃不下,東西擺在那裡,不曉得怎麼辦是好。此時有一個人跑來告訴我:「你安下心來,坐下來先計畫一下:你要去做些什麼事情?什麼東西留在這裡,去應該帶些什麼東西,怎麼準備。」我想了半天,覺得有道理,就坐下來,他也幫著我。第二天我慢慢地做,心裡穩定下來,結果半天就理出一個頭緒來,到了晚上就弄好了。
  以後我到了美國,在美國佛教會我看到沈家楨居士作事情,真有條理啊!通常我們出門之前大多不會想得很周到,往往出去了再說。有一次印順導師到美國,我們要去機場接駕,沈居士事前就跑來告訴我們,現在有幾個人要去,開幾部車,從哪裡出發,法師們派什麼人去接,居士們如何去,路線怎麼走;然後到達機場的時候如何迎接,因為他老人家身體不好,他又派一個人從飛機上接下等等,這麼一件小事情,次第安排得這麼好,我心裡想:原來他所以成就的原因就在此。
  幾次經驗之後,以後我在紐約,凡是要出門,之前一定先坐著想一想:今天我到哪裡去,走什麼路。因為紐約公路網不像台灣,台灣只有一條高速公路,那裡高速公路很多,要走哪一條,哪一個出口出去,萬一這個出口有了問題怎麼辦,我每次事前都想好了,到時候就很順利。有一次我發現這個真是重要,在美國絕對不是你先認得了路,然後去開車的,而是先確定要到哪裡去,然後買了地圖,照著地圖去摸索,都是這樣。有一天我從長島的菩提精舍到城裡去,這是條熟路,儘管是熟路,我還是事先計畫好,萬一這個出口有問題怎麼辦。那天到那個出口時,果然在整修,不能出去,要從下一個出口。我圖上註明得很清楚,下面還有幾個出口,旁邊另外還有一個小出口。在高速公路上一個出口錯了以後,必須再跑很遠,如果經過華盛頓大橋還要付錢,而且轉回來至少還要多開兩個鐘頭。可是因為我事前已經有準備了,曉得那個地方還有個小關口,所以我不急著走,馬上停下來,把地圖拿出來看,決定從旁邊出去。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他們做事情為什麼能夠成功。像諸葛亮成功,人家讚歎他,他說:「諸葛一生唯謹慎」,注意「謹慎」二字喔!愛迪生也說:「我成功的因素:聰明只有一分,九十九分是努力。」
  為什麼要講這一點,因為我們平常做樣樣事情都大而化之。要成辦世間小小的義利,都要有這種態度,現在要求無上菩提,如果也大而化之,覺得拜幾拜佛或念幾聲佛就好了,乃至出了家要修行,卻老是畏畏縮縮——這個事情不要做,那個事情也不要做,成嗎?所以大家務必要在因地當中注意。假定這樣就成的話,那我覺得佛菩薩做你的佣人都還不行,他要學無量阿僧祇劫才成就,你就坐在這地方,樣樣事情大而化之反而就成就了,反正吃的東西有人送給你,你不必忙這些,難道是這樣嗎?這是策勵我們自己,這個話實在是不應該這麼說,但是我特別這樣強調的原因,就是我以前一直犯這個毛病。我剛出家也是這樣的,總覺得出家很好,忙這些幹什麼?後來我總算還幸運,由於善知識的提示把我救起來。所以我願意把自己的毛病告訴大家,這雖然是一個閒話,但對我們有大的啟示。其實經論上處處都在這一點上很細緻地告訴我們。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瑜伽師地論》所說的四緣發心,都只是由「對大菩提發起欲得之心」這一點而安立菩提心,並沒有從「所為」的側面安立。

論云:若不於佛功德修信,則於佛位不希證得,不能滅除於辦自利執唯寂滅為足之心。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前面告訴我們,發心就是發求大菩提的心,要發起這個心,一定要先看見你要得到這個的理由:原來佛果有這樣大的功德!所以一定先要了解佛的功德,了解以後發起淨信心,策發你一心希求證得:「這個才是我要的!」真正大菩提心的主因就是這個,所以如果對佛的功德沒有淨信,「則於佛位不希證得」。如果沒有求佛位的心的話,會覺得除掉自己的痛苦就行了,所以只管自己,問題解決後安住在寂滅之中,不會想到還要幫忙別人,這樣就不能滅除只求自利的心,這就是聲聞乘性,二乘之心。
  說到這裡,特別再提醒大家一下,我一再說念佛是最好的法門,的確是末法時代要解決問題的唯一法門。但千萬不要說我自己往生淨土就好了,應該這樣想:「我念佛一定要學佛那樣圓滿成就,所以一定要找到佛做為老師,因此我拚命念佛求生淨土。」同樣的念佛,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你以只想解決自己問題的這種心情到了那邊,儘管說這是大乘法門,但是在佛所演說的教法當中,你只一聽到苦空無常,就證了二乘之果。經上明明說得很清楚,極樂世界二乘種不生,為什麼卻有很多人證二乘果呢?就是因地當中這樣的心。所以對教法了解以後就很清楚,這個因不在別的,就在你心裡面。
  所以念佛當然是要念的,因為我要學佛!學佛要靠最好的老師,阿彌陀佛是最好的老師,所以我一心一意要念佛。因此你不管聽到人家講什麼,都會知道:「這個不是我要學的,我要學的是佛。」這樣走下去是《華嚴》的路子,到時候你就能一生取辦。關鍵很細微,但是也很重要。同樣的念佛,前面那一種動機,說老實話,還不一定念得去;若能發後面這個心去念的話,去的可能性遠來得大,而且位次一定高,最後成佛又是這麼近,所以這個地方要辨別得非常清楚。念佛是如此,參禪、學教、學密沒有一個例外,都是為了成佛而學的,而根本在持戒!這是我們要把握得住的。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如果不對佛陀功德修持信心,就對佛果不希求證得,如此便無法遣除自利方面執著寂滅為滿足的心。

論云:若由修習慈悲門中,見於利他須大菩提,欲得佛者,此能遮遣於利他中執唯寂滅為足之心,不能遮前滿足執故,又無餘法能遮彼故。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前面說有一類人只求自利,寂滅了就以此為滿足;如果是透過修慈悲,看到利他需要這個大菩提,所以希求成佛。這雖然很難得,但是還有問題。能夠策發這個心,就不會陷於要利他只求寂滅就夠了的心,但是不能遮遣覺得成辦自利寂滅就夠了的心。而且除了前面所說的於佛功德修信,進而策發要成佛之心以外,沒有其他任何法門能夠補救這一點。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如果經由修習慈悲,見到成辦利他必須證得大菩提,從而希求成佛,則只能遣除利他方面執著以寂滅為滿足的心,但這並不能遮遣前面自利方面以寂滅為滿足的執著,而且以其它方法也不能遮遣。
  因此,只有對佛功德修習信心,才能遮止自利方面以寂滅為滿足的執著。
  總之,若未對佛功德修習信心,就不會欲求自利究竟而發起成佛之心,如此便不能遣除自利方面以寂滅為足之心。除了對佛功德修習信心之外,雖然也有種種其他修行,但均非此執著的正對治。譬如,緣眾生修習慈悲,從利他方面抉擇,可以看到要成辦圓滿利他,只獲得寂滅遠遠不夠,必須成佛才行,但這只是緣利他方面思惟,並不能觀見「自利單是寂滅仍不足夠」。所以,對於自利執著寂滅為滿足的對治法,就是對佛功德修習信心。

論云:又於自利執唯寂滅為足之心,非不須遮,以於小乘唯脫生死,唯有一分斷證功德,其自利義不圓滿故;又此雖脫三有衰損,然未解脫寂滅衰故;又經宣說圓滿自利是佛法身故。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認為求自利只要寂滅就夠了的心,是必須遮止的,因為小乘雖出生死,也只有得到很小的一分功德,連自利都還不圓滿。而且,寂滅雖然解決了淪落在生死當中的種種過患,但是跳出了三有以外,卻沉空滯寂而不能動彈,對這個缺點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所以實際上還並不圓滿。真正就自利來說,要想圓滿還只有成就佛的法身,而不是聲聞緣覺所證得的果位。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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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自利執著僅以寂滅為滿足的心,並非不需遮止。以下宣說理由。
  因為:小乘只是解脫生死,只有一分斷證功德,所獲自利並不圓滿。
  又因為:小乘雖然解脫了三有的衰損,但並未解脫寂滅的衰損,而且經中說圓滿的自利是現前如來法身。
  總之,必須遮止對自利以寂滅為滿足的心。因為:
  一、小乘寂滅只有一分斷證,自利並不圓滿;
  二、小乘還有寂滅的衰損;
  三、佛在經中明示,圓滿的自利唯是如來法身,並非小乘寂滅。

論云:故於佛德淨修信已則能觀見,況云利他,即辦自利若不得佛亦必不可,是為不退小乘最大因緣。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所以,對佛的功德淨修信以後就能了解:何況是談到利他,即使求自利,不得佛果也絕不可能圓滿。看見了這一點,自然不會退墮小乘,因為不管你為了什麼目的而來,要求利他,必須成佛;要求自利,也要成佛;要自利利他,也一定要成佛。只有一個例外——無知,那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我們來這裡學,千萬注意喔!不要把學我看成學佛,這個話是容易講,但是你們務必要在內心上深深地體會,我們如果只根據自己的解釋去認識,然後就照這樣走的話,就走上錯路了。所以為什麼要這麼重視傳承,而有了傳承還要經過像印度當年這樣的辯論,對其內涵深細地明辨。
  因此我最近聽你們研討愈來愈歡喜,你們不要擔心自己講得支離破碎,我歡喜的就是這個,因為就在支離破碎的練習當中,我們能夠慢慢地進步;它代表的是一個實際的現況,如果把這個現況抹殺了,閉上眼睛不看,請問我們學的是什麼?我們都是學自己想像當中的佛法,最好是連人造衛星都不要用,自然就成佛那有多好!所以我們常覺得:我們才不要學那些老公公、老婆婆,連六祖都不要學,要學就要學佛。乃至於說,佛前面的那六年苦行我也不願意學,我只學他最後坐在尼連禪河邊,抬頭一看就覺悟了!哪有這樣的事!
  所以現在我們一方面學圓滿的教法,一方面以法來衡準自己內在實際的狀態,就有機會淨化、提升了。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教法再好,你一定會覺得:「這些人講講道理的,修行沒有用!」既然是講講道理沒用,那好,不要學了,去修行了。結果盲修瞎練,不管走哪條路子,自己愈修愈遠,每況愈下,而教法也愈來愈衰,這個地方我們一定要把握住重點。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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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對佛功德修持信心之後,便能觀見:欲求圓滿自利,必須成佛。
  何況利他就是成辦自利,若要由利他而使自利達到圓滿,若不得佛果也絕無可能。
  「利他即成自利」,是一則大規律。譬如:捨他資財,自得富裕;為他說法,自得智慧;忍他損害,自得相好;三門敬他,自得尊重。可從無量側面來觀察、證實這一點。因此,利他即是成辦自利的重要途徑。
  那麼,如何才能由利他達到最大程度的自利呢?以佈施為例:受者眾生的數量、所施的錢財、佈施的意樂等多方面因緣積聚,便能產生自利的福德。而要使這一自利達到究竟,佈施的對境、物品、意樂等各方面都要圓滿。換言之,欲求最大的自利,就要有最深廣的利他,為此也必須成佛才能辦到。
  按照這樣去思惟,是不退墮小乘的最大因緣。也就是說,只要衡量到「什麼是究竟自利」,就一定會生起欲求佛果的心,當思惟到究竟時,就會遮止退墮小乘。

論云:又前所說初二發心,曾未見說慈悲所引,諸餘經論亦多僅說見佛色身法身功德,引起欲得成佛之心名曰發心。又說誓願安立一切有情成佛亦名發心。故此二中,雖一一分亦應預入發心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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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發心四緣的前兩種,第一種是看見或聽見諸佛菩薩的威神,第二種是雖然沒有見、聞佛菩薩的威神力,由聽見大乘教法,信解佛智而發心。這二種發心並沒有說是慈悲所引;不但是這個地方,也有很多其他的經論上說因為看見佛的色身、法身而發心。後面會說到要生起菩提心一定要經過修慈悲,這好像有矛盾,所以本論每個地方分辨得非常仔細。眼前容或不太了解,只要好好學下去,有很多好處:第一個就是對於理則方面會非常清楚,第二個是次第一點都不會亂,而且絕對的正確。有了這樣完整的認識,才不會把事情混淆,乃至於像剛才的譬喻一樣,燒起菜來,連根帶泥,再加上農藥,全部放到鍋子裡面去。另一種是由於發誓要安立一切有情成佛,這些都算是發心,但並非圓滿的發心。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初二發心」,指從四緣發心的前兩種,即見聞佛陀神變而發心,以及由聽聞法師講解佛陀功德而發心。
  在這兩者當中,沒有見到說以慈悲引發菩提心,而在其它經論中也多說:見佛的色身、法身功德,引起欲求成佛的心,稱之為「發心」。這是其一。
  另一方面,經論中也說到,立誓將一切有情安立於佛位,叫做發心。這是其二。
  「此二」,即緣菩提功德發起欲得之心,以及緣眾生苦難而發心。
  因此,即使只是這兩者中的一分,也應算是發菩提心。
  那麼,圓具體相的發心如何呢?以下對此解釋。

論云:圓滿一切德相發心者,僅見利他必須成佛,引起欲得成佛之心猶非滿足,即於自利,亦見成佛必不可少而引欲得。又此亦非棄捨利他,亦須為求利益他故,《現觀莊嚴論》云:「發心為利他,欲正等菩提。」此說雙求菩提與利他故。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發心真正圓滿的德相是這樣的:引發的因可能是利他或自利中的一個,可是單單靠這一個是不圓滿的。其實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無一例外。譬如唸書,絕對不是先知道了所要唸的內容才去學,都知道了你還唸什麼書?一定是先讓你覺得這個好,然後才進一步引導,使你學到圓滿的內容。現在這地方也是一樣,圓滿的德相是量、質二者都圓滿,不但是要利他必須成佛,要求自利的話成佛也必不可少,所以《現觀莊嚴論》(也就是詮釋《大般若經》的藍圖)上面說到發心為了利他,要自求無上正等菩提,所以它一定包括自他二利都圓滿,這個才是發菩提心的圓滿相。因此,引動我們發心的是四緣之中的任何一個或者是幾個,可是究竟圓滿的時候要達到這樣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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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圓滿一切德相發心」:一切體相都具足的發心。
  以下從兩方面認定菩提心之德相。
  如果只是因為觀見完成利他必須成佛,而引起希求佛果之心,這還不夠,應當是:在自利方面也見到成佛必不可少,而引起欲得佛果之心。
  也就是,見到不論利他還是自利都必須成佛才能究竟,由此引起欲得菩提之心。這個上求菩提之欲,是發心的德相之一。
  而且,這也不是捨棄利他,也必須是為了希求利他。這個下化眾生之欲,是發心德相之二。
  引證:
  《現觀莊嚴論》中說:發心為了利他、欲求無上正等正覺。其中說到希求菩提與希求利他兩種心,所以真實發心應具兩種欲。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大乘莊嚴經論釋‧勝乘甘露喜筵》中說:「菩提心的體相是緣二種義的思心所,即願我成就無上菩提果位,緣無上菩提而思惟,並緣一切眾生思惟,普作利樂,如是具備無上菩提與眾生二種義的心與心所相應,即是所謂的發無上菩提心。總之,是為了一切眾生自求無上菩提之思,並以發誓而承諾。」

論云:二從四因發心者。謂種姓圓滿,善友攝受,悲愍有情,而不厭患生死難行,依此四因而發其心。

日常法師廣論淺釋

  發菩提心的初因是「種姓圓滿」,種就是宿種,換句話說這個人善根夠,是大乘種姓。不但因種圓滿,現生還要有「善友攝受」,這個非常重要!因為我們無量劫來累積了各式各樣的業種子,要想使它成熟的話,還要其他的種種因緣。當中最主要的,內在是宿生的種姓,也就是種子,外緣是要有善友攝受,這包括上面的師長以及同行善知識,所以僧團真正重要的意義就是在這裡,僧的內涵是以證勝義為主,現在我們的學習是隨順於此的。第三「悲愍有情」,這個心一定是自利利他。大乘種姓的增長一定要靠多生悲愍有情來滋長培植它。而要想悲愍有情,圓滿這個功德的話,一定要在生死當中,所以要「不厭患生死難行」。
  「不厭患」看起來好像很難,現在連做一點小小的事情,叫我們不厭患還真做不到,所以本論引種種的道理,讓我們了解到有這麼無邊的大利益,心就提起來了。再深一步探索的話,會發現只有這一條路,怕難而不走的話,這個痛苦是無量無邊,永遠無法解決;但只要肯走,雖然有一點小難,能把大問題都解決。所以如果能得到正見,愈深入會愈發現,唯此一條路最佳、最好而且最容易。這詳細的內容後面會一一說明,在所有的大經大論中都說得非常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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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因「種性圓滿」:菩薩的種性具足。按《大乘莊嚴經論》,即具有大悲、大信、大忍、大行四種相貌。
  第二因「善友攝受」:菩薩得蒙諸佛菩薩、善知識的慈悲攝受。
  第三因「悲愍有情」:菩薩對眾生常起悲憫。
  第四因「不厭患生死難行」:菩薩於長夜種種猛利、無間、無缺的生死大苦,難行能行,心無怯弱、畏懼。

論云:三從四力發心者。謂由自功力欲大菩提,是名自力。由他功力希大菩提,是名他力。昔習大乘,今暫得聞諸佛菩薩稱揚讚美而能發心,是名因力。於現法中親近善士,聽聞正法、諦思惟等長修善法,名加行力。依此四力而發其心。〈菩薩地〉說依上總別八種因緣,若由自力或由因力,而發心者是名堅固。又由依止此諸因緣,或由他力或加行力,而發心者名不堅固。如是善知總諸聖教及大乘教,將近隱滅,較諸濁世最為惡濁,現於此世應當了知至誠發心極為希少。當依善士聽大乘藏,諦思惟等,勤修加行。非唯他勸,非隨他轉,非為仿效其規式等,當由自力至誠發心樹立根本,以其菩薩一切諸行皆依此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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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叫做自力,由自己的功力發起希求大菩提的心。其次是他力、因力、加行力。由自力或因力而發心則堅固,由他力或加行力而發心則不堅固,這就是差別。
  我們正確了解了現在是整個佛法,特別是大乘佛法將近隱沒之時,目前這個狀態是濁世當中最惡濁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能至誠發心極為難能可貴,而且功德無邊。諸位試想,如果在絕端困難之中,譬如生了一個必死之病,人人去找藥方,居然找到了,你一定會寶貝得不得了,一心一意拿這個藥來治病。現在我們就是這個狀態,在這聖教將隱滅的濁世,我們居然得到這樣無上的寶貝!所以應該依大善知識聽聞這個真正圓滿的教授,認真地思惟觀察,努力去修。不是由於別人,也不是仿效規式。這個仿效規式我們很容易犯,有時乃至於唱念也會去注意「這個人唱念是這個樣的,那個人唱念是那個樣的。」好一點的講持戒,又是「他們的規矩怎麼好,我們的規矩如何如何……」這個是外表形式,我們一定要進一步了解它的內涵,連小乘制戒尚且需要了知內涵,何況大乘的根本在此,這一點特別重要。所以我們必定要由自力至誠發心,把菩薩的根本——菩提心建立起來。
  講到自力、他力,好像自力是宿生的,但宿生怎麼來的?還是努力積累的結果呀!所以有了固然好,如果沒有,只要這一生肯努力,不是只聽別人的,那就對了。所謂聽別人的是說,聽人家講的時候好像懂,書本一合就不懂了,這樣的話不算。現在我聽見了,或是我看了這本書後,牢牢記在腦筋裡,一心一意去深入思維的話,就會變成自己的了,這個才是堅固的。要不然聽的時候有,等一下就沒有了,這是我們必定要了解的,依這樣的方式去把根本建立起來。
  現在我們已經講到不共的上士道的部分,此處的主題是說明入大乘之門是發心,在二百零六頁第一行提到:「《華嚴經》云:『善男子,菩提心者,猶如一切佛法種子。』當獲定解。」對於這件事情一定要獲得確定的見解。這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內涵本身絕對不能弄錯,另一部分是對這個正確無誤的概念要產生確定不移的信念。就第一點來解釋,以種稻子為例,要把稻子種出來需要幾個條件:譬如要有稻的種子,然後要種在田裡,而且種的時間一定是春天暖和的時候,還要有水、有肥料,這些因緣聚合了,就能長出稻芽,乃至於可以收穫稻子。其中有一個條件特別重要,就是稻種,如果這個不能把握得住的話,儘管有水、有土、天氣暖和、有肥料,仍然長不出稻的芽,也結不出稻的果。
  為什麼要辨明這件事情呢?此處要特別說明,不但是發大乘心,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我們都知道要究竟圓滿達成的是佛果,也曉得要發菩提心,乃至於要行六度萬行。可是會覺得現在末法的時候不容易做,不要說在家人做不到,出家人也很難。所以通常我們會走佛陀給的方便法門——念佛,儘管是個方便法門,還是要把握得很正確,要了解往生淨土最主要的條件(根本的原因)是什麼。就像前面種稻的譬喻:沒有水、土、陽光長不出稻子,這些的確是一定要的東西。但是單單有這些東西而缺了稻種的話,再怎麼弄都不行,這個概念我們要清楚。有了水、土、陽光、肥料等等,如果放進去的是草種,長出來的就是草;放進去是麥子,長出來的是麥子;放進去的是花,長出來是花。所以水、土、陽光、肥料叫共因,不是不共的根本因。我們做任何事的時候,一定要把握住根本原因,然後再使它圓滿。
  在業當中有引業和滿業。引業是確定下一生到哪裡去的根本原因,滿業則是其他附帶種種條件。我們要求往生,一定要把握住往生的根本因,然後進一步求它的圓滿因。往生的根本因把握住了,那麼一定能去,只是品位高下問題。當然我們希望得上品上生,乃至還希望成佛呢!這個是圓滿因。如果引業的根本把握不住,滿業雖然做得很圓滿,產生什麼效果呢﹖佛經上有這樣的公案,「修福不修慧,象身帶瓔珞」,他努力的是圓滿因但不是根本因,修了很多福,結果得不到人身,淪落畜生道當中,雖然很享受,這個不是我們要的。
  同樣地,如果把握不住根本,念了半天不能往生淨土,結果生天或在人間享福,變成三世怨就糟糕了,這是為什麼我們要辨別的原因。持戒也是一樣的道理,要把握住根本因,從這個根本上面再講圓滿因。只要能夠把握住這一點去做,那問題自然解決。
  為什麼事前先要把根本因、圓滿因弄得這麼清楚﹖因為我們希望透過學習這個方法而得到所要的結果,現在我們所學的是希望從輪迴的苦海中了脫生死的方法,所以不論大小乘,都是想辦法度脫生死苦海到達彼岸。拿我們現在來說,不管用汽車、輪船或飛機作為交通工具,要先想清楚,因為有些地方汽車可以去,有些地方汽車不一定能去。什麼是汽車,什麼是飛機,也要把握得準。光講道理固然不行,光看見一個樣子也不行啊!如果只是照一個樣子去製造出來的汽車是不能開的。汽車最重要的是引擎,然後輪胎、車身,其他還有上面的車篷,乃至裡面沙發的座椅等等。你要決擇其中最重要的根本因是什麼,引擎最重要,這個不能出毛病;第二個輪胎,一定也不能出毛病,這兩樣出了毛病的話,擺在那裏玩玩可以,若開出去會馬上出問題,至於車身本身不圓滿,或坐得不舒服一點,那沒關係,這個概念我已經說過很多次。
  現在要進入上士道,要對根本因這個概念很清楚。千萬不要說「我只要學念佛,學這麼多幹什麼﹖」有很多念佛的人不曉得這句佛號怎麼念,對於要具足的「欣厭」,欣些什麼、厭些什麼,還有「信願」,應該信些什麼、願些什麼並不清楚。不是說我信了就算了,我願意就可以了;以前容或我們不懂,但現在學過道前基礎、下士、乃至中士,就非常清楚明白了。
  佛法的整個內容都是為了跳出生死輪迴,因為輪迴的本質就是痛苦,佛特別將它指出來,我們如果不認識的話,儘管念佛也沒有用。佛很清楚地告訴我們這個世間是苦,一無是處,所以只有修學佛法一條路;但修學佛法要有很多條件,而在五濁惡世中這些條件不具足,所以給最簡單的方法。但這只是圓滿因不具足,並不是根本因不需要喔!就如剛才所說的種田一樣,土地貧瘠,水分、肥料不大夠,那多多少少還可以長一些稻子;沒有根本因的話,不管水分、肥料等等有多好,那是一點用場都沒有。所以主要的目的一定是解脫生死。那麼生死的根本在哪裡,解脫生死之前,應該有些什麼準備,這些概念都要清楚。所以不要急,順著次第來做的話,前面愈清楚將來結果就愈圓滿。念佛固然是如此,求最圓滿的佛果還是如此。而退一步說,如果你只希望學袁了凡先生一樣,改善自己此生的命運,那也可以!你只要肯做,一定能達到。但是同樣要把握住二樣東西:根本因及圓滿因,這要辨別清楚,不要弄錯。
  為了要得到正確的認識,一定要去找圓滿的教授。佛之所以能夠成佛的條件,一個是要幫助一切人解決問題的大慈悲心,一個是徹底圓滿地曉得怎麼解決的大智慧,並且有大威神力能夠幫助我們。所以不是沒有善知識,也不是沒有圓滿教授,問題還是在我們自己。這個概念從一開始學就要認識,如果對這個概念不清楚的話,我們可以回過頭去看本論第三個大科,如何聽聞相應正法的軌則(《廣論》十七頁)——聽聞正法之前應該要先思惟它殊勝的利益,再來是於法法師發起承事,最後正聽軌理。特別是正式聽聞的時候,一定要斷器三過、依六種想。如果不能把器過淨化的話,儘管佛是徹底圓滿成了佛,他也的的確確要救我們,但是因為我們自己本身有這個過失,佛法就是進不來。就像一個盆倒過來擺著,不管甘露多好,就是進不去;如果不願聽、不想聽,佛法的甘露再好也沒有用。為了策發我們去聽,所以前面要先思惟聽法的殊勝利益,你想著它有這麼大的好處,就能夠把第一個不願聽的毛病拿掉。
  其次,聽的時候內心等起有問題,換句話說,心裡面有自己的想法。對這一點,大家千萬記住,我們到這裡來幹什麼﹖來學佛。「學佛」這個詞有兩個內涵,一個是我自己的態度是要學習,第二要學的對象是佛。千萬不要忘記,我是來學的。很多人跑到廟裡,總覺得我要這樣、我要那樣……。那你不是來學的!這種心情就好像到商店買東西一樣。我小的時候看見有一個人跟店家吵起來,他說:「老子有的是錢,我要什麼就要什麼,不配我的胃口的話,我就……」就這樣吵起來了。現在很多人都是這樣,那不是學的態度。來學就是表示「我不知道」,這很清楚明白。尤其是出家人,千萬不要要求事事配自己胃口,那是做生意的方式,好像說我付了學費,或者說我放棄了一切跑來這裏,應該聽我的,好像理直氣壯,其實,正因為你放棄一切而來,你更應該認真地學啊!如果是求享受,那何必到這裏來呢﹖你大可在外面賺大錢然後去享受呀!所以要了解你是來學的,是不懂的。第二個你要學的是佛。佛的特質是覺。之所以要學佛,就是因為迷呀!所以要知道自己是在迷當中,這個一定要認得很清楚。所以如果起心動念,老是要隨順自己的話,就像容器雖然朝了天,但裡面有毒,還是沒有用。
  依六種想中,首先告訴我們知病,什麼病﹖三毒啊!最初學的時候只曉得名詞,現在已經學了下士跟中士,下士告訴我們暇滿人身難得、義大,進一步由思惟無常、三惡趣苦引發皈依,對這些內容都要清楚,而且牢牢記住。更進一步到中士道,一開始講「苦」,這個我們也要好好地去體會,加深這個認識。一定要了解眼前我們貪著難捨的真正內涵是苦,因而策勵我們跳出來。要跳出來,那要找一找是不是有方法、有可能,結果的確是有方法、有可能的。由苦的因所以才感得苦的果,只要把因拿掉,苦的果就可以解決。所以由苦諦推動我們去修行,然後由集諦找到從哪裡去下手,認識到煩惱是繫縛我們生死的根本,實際上我們一直都在煩惱病當中,這個就是具六想當中第一個「病想」的概念。
  六想當中假如第一個想生不起來的話,下面都是空話,第一個想有了以後,下面都有了。現在就從中士道來認識:我們千真萬確是在無明大病當中。請翻到《廣論》一百七十頁,我們再複習一下。前面講到生死輪迴主要的因是集諦,就是惑跟業兩樣,而最主要的是惑,也就是煩惱。接著告訴我們正明煩惱、生起次第、煩惱之因、煩惱過患。對煩惱的過患要好好地去觀察思惟,因為了解了過患,才會策發我們要去斷除。至於煩惱的行相以及生起的次第,再重新跟大家說一下。
  任何煩惱生起來的時候心裡都不寂靜,這是總相。不寂靜我們體會不到,實際上眼前我們一切時處的心相就在煩惱當中,跟著它在轉。就算坐在這裡好好的,通常也都是在癡相當中,還是集諦所攝。如果能如理聽聞,這是隨順於出生死的,但是除非有些特殊因緣策發你專諦聽聞,一般狀態仍舊是具足了癡相。我們平常的狀態是什麼心相﹖第一個貪,粗顯的我們容易感受得到,但是貪的細微相,我們就不大容易感受到了。實際上我們一切時處都是這樣,譬如說累了,就想去躺一下,舒服一下,這個就有貪相在裡頭。或者你有種種理由,想要保養身體等等,這也是貪相,但這個是細微的,一般人覺得理所當然,本來就應該這樣,但對我們修學佛法的人而言,這是要精進去對治的,所以對於粗細的貪相我們都應該認得。
  瞋相也容易了解,癡相若不說明是無法認識的。別以為我們平常沒有起煩惱,其實是在癡相當中。慢相實際上也是隨時隨地都在生起,只是我們不太容易發現它;總之人我之間產生任何問題的話,慢相一定存在的,因為慢的根本是隨著我在轉。至於疑,平常說的懷疑是對事情不能肯定,煩惱中的疑特別是指對於業感緣起的道理、四諦、三寶起疑心,所以這個疑是相對於淨信心來說的。我們要想修學佛法而做不到的根本原因,就是這個疑,就因為對於正確的道理沒有清淨的淨信心,所以常常覺得:明明知道,為什麼做不到!不檢查不曉得,仔細檢查的話,就會發現原來你並沒有產生真正的淨信心,所以關於這些道理都要了解得很清楚。
  「見」我們稱做「利使」,「使」實際上就是煩惱的別名。見非常利,一對境就起來了,而且我們會一直繞著它轉。第一個叫壞聚見,壞聚見就是平常說的「身見」或者「有身見」,實際上就是「我」。這個「我」是一切煩惱的根本,在任何情況之下,如果我們能推己及人,代人家想一想的話,問題就自然會減輕很多。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學到上士道的毗缽舍那,對於這個我見的根本還不認識,所以只能這樣說明:平常的時候,經常都是覺得人家委屈了我,他為什麼不代我著想,我的立場是如何……,這都是以「我」為主而生起種種概念,這是一切煩惱的根本。所以我們凡事要退一步想,或者代別人想一想。
  有人會懷疑,好像念佛法門當中並沒有強調要淨化我執,其實念佛法門當中也強調的。我們無始以來自然而然一天到晚緣著我在轉,念佛法門強調的是一心一意皈投阿彌陀佛,所以念的時候,就不是在重視這個「我」了。一般人臨死或生病時就想趕快保護它,可是你已經很清楚這個「我」就是生死痛苦的根本,所以現在一心皈投阿彌陀佛,這個「我」正是我不要的,生病了、死了,正好是往生的因啊!所以一心一意只求阿彌陀佛早些來救我,假定我能今天晚上走的話,我等不到明天啊!也不會一直想找醫生了!所以念佛法門儘管沒有明說,可是它的方法就暗暗地吻合了這個道理,只要信得過照著去做的話,一樣可以達到這個功效,這是我們要了解的。今天我們既然有機會認識道理,從根本上面把握住了,然後去念佛的話,那事半功倍。
  第二個叫邊執見,邊執見就是平常說的常見、斷見。常見、斷見是由於計著「我」而自然引生的兩種概念。有一種概念說「我」是恆常不變的,平常所講的靈魂就是這樣,好像一個人從這個房子搬到另一個房子裡面。那麼有人會問:十二因緣圖當中不就是這樣講嗎﹖它只是個譬喻,佛法裡並沒說有像靈魂這樣的東西去投胎,如果認為有那就是常見,這個到後面再深一步去說它。至於普通一般念佛的人,總之你只要把握住念佛的根本因——厭惡生死,厭惡這個「我」,一心皈投依靠就可以。斷見就是斷滅見,現在世間一般人講究科學,大部分人持的態度就是斷滅見,認為人死了以後就完了,要曉得斷見並不是指其他的事情,特別是針對「我」來講的。
  「見取」的定義是「謂緣薩迦耶見、邊見、邪見,三中隨一,及彼所依見者之蘊,執為最勝,染慧為性。」這是特別針對解脫果位的見解而言,指外道對究竟目標的認識錯誤,執著這些見解以為是最殊勝的,所以又稱「非果計果」。實際上要達到什麼果位才是正確、殊勝的呢?至少要阿羅漢果位以上。
  「戒禁取」是「謂緣壞戒、可捨之戒(指外道的牛、狗戒這一類),及諸行狀軌則,身語定轉,所有邪禁及緣彼等所依之蘊,見為能淨罪惡,能解煩惱,能出生死,染慧為性。」戒禁取特別是針對中士道中究竟解脫煩惱的特質來說的。戒一定要是佛戒,除了佛制定的戒以外,都是不究竟的。但是佛戒的內容我們不容易真正的了解哦!佛制戒的目的是解脫煩惱、出離生死,這個才是戒的根本。不要因為自己受了戒了,就執著戒當中是這樣說的,因此和別人起爭執,認為「我持戒,你不持戒!」本來持戒的目的是淨化煩惱,結果你因為戒而增長煩惱,請問這樣「持戒」到底是在煩惱當中,還是真的在出煩惱當中?這些概念要清楚。
  剛才說到先掌握根本因,然後才是圓滿因。一開始持戒就想持清淨是不大容易的,究竟來說,大乘要到二地菩薩才能夠持戒清淨,那是何等不容易啊!所以對於圓滿因的確我們心裡面只有一心一意追求,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這個因要正確不誤。不要說:「唉!要到二地菩薩才可以啦!當然我現在一定做不到!」那你的因已經錯了。基於這個理由我們現在要一心恭敬去學,可是學的時候,本末要分得很清楚,根本因要把握得住,這是個重要的概念。
  戒主要的功效是破煩惱現行,所以假定持了戒,煩惱卻在增長當中,那就走錯了,因為根本因沒把握住,這一點請大家特別注意。我們暫時不在形相上面太在意,將來條件夠了,形相上也是要一一圓滿的。可是現在第一個是掌握根本因,就是所謂「智」這個特質——要認識煩惱,淨除煩惱。
  如果把握住這一點,就曉得念佛就是在這一個法則當中,參禪也還在這法則當中,都是以戒為根本。以念佛而言,真正根本因把握住的時候,一定是一心皈投阿彌陀佛,其他的是一無是處,這個心就是真實淨化煩惱的心,這就是真正在持戒,所以這一句佛號包括了持戒、念佛。參禪的人不管參的是「什麼是你本來面目?」、「什麼是無?」、「念佛的是誰?」一定要找到它,當找到了那根本,要把它連根挖除。實際上這根本不在別的地方,就在起心動念之中。所以參禪就是用這個方法,全部精神貫注在這一念上,把所有的雜念統統擋掉,最後找到了執著的根本而破除掉,這正是在持戒當中,這一點我們要了解。如果把握淨化煩惱這一個原則(根本因)去做就對,如果把握不住,那都是在戲論。平常我們說戒禁取是非因計因,見取是非果計果,說了半天,根本的觀念在這裡,所以特別跟大家說明。
  當把煩惱的行相認識清楚了,就曉得平常我們都在病當中,自己不曉得病,還跟人家講道理,愈講道理是愈錯,病是愈弄愈深啊!學了佛法,還在這上面轉,轉些什麼呀?所以我們一定要了解煩惱的行相。了解了煩惱相,就能真正很清楚地感受到:沒錯,我在無明大病中。有了前面這個力量,自然而然能夠推動我們去認識、淨化煩惱之因。
  現在把煩惱的生因也重新溫習一下。一百七十二頁第一行:能生煩惱的因有六個,「所依者謂煩惱之隨眠」,這個就是煩惱的種子。前面講業果時提到異熟果、等流果,現在就可以融貫起來了:當異熟感果之時,等流一定同時現起;境界現起的時候,為什麼心裡有這種狀態?那就是從以前串習來的,所以煩惱的隨眠就是一種等流因果。這在十二因緣中,觸受是第一重因果,當受現起的時候,一定又有愛跟它相應。「愛」支共有三種:對歡喜的叫「不離愛」,這個是貪相應的;對不歡喜的是「乖離愛」,瞋相應的;對於不喜歡也不討厭的,這個就是跟癡相應的。愛支就是煩惱的隨眠,用哪一個定義來解釋它都沒關係,你一定要認識這個心裡的行相。
  隨眠生起的時候還要有一個所緣,所謂「順生煩惱境界現前」,十二因緣當中說得很清楚叫觸受,然後下面就是跟著愛。觸的特質是根、境、識三種和合生觸,所以煩惱一定是在境界上面生起來的。猥雜是指引生煩惱的那些人,也就是惡知識、非善友。善知識和惡知識的判別就在這裡,當境界現起的時候,譬如看見喜歡的東西,假定當時有你很尊敬的人(譬如師父或老法師)在,你的心就不會跟它去。反過來,若在場的是平常的人,也許他就會鼓勵你:「這個東西好!」你就隨著煩惱轉了,所以對善、惡友要辨別得清楚。
  猥雜(惡知識)、言教實際上就是從順生煩惱所緣本身(總相)所別開出來的幾個內容。這個非常重要,現在我們修學第一步,最重要的就是親近善知識、遠離惡友。大家注意,惡友不是跟你吵架、打架的對頭,而是跟佛法不相應的人。平常你和他在一起,大家很好,他告訴你:「這裏的師父老逼著你!」然後兩個人偷一點巧,聊聊天,偶爾也給你一點好處,那完了,這是惡知識!這個要了解得很清楚,現在我們真正修學佛法最重要的概念就在這裡。惡知識會寬慰你:「某人哪!你現在怎麼樣啊?我們是凡夫,他要求的條件太高……。」你聽了就想:「對啊!我就是個凡夫!他要求我這麼高的條件,對我是不行啊!」這是最危險的事情。
  我們應該了解:正因為我是凡夫,所以要趕快努力!菩薩都那麼精進,我這個凡夫再不精進那就完了!並不是叫我們現在就學菩薩一樣捨頭目腦髓,菩薩有菩薩的精進,我們有我們的精進,精進的內容不同,這要分別得很清楚。菩薩的精進是捨頭目腦髓,現在我們做得到的精進,是見了面就互相提策。阿底峽尊者就是這樣,不管看見什麼人,見了面他一定問你:「你現在生善心否?」換句話說,碰見了以後他會說:「你功夫怎麼樣啊?是不是正在緣念善法?是不是拿精進來策勵自己啊?」這樣就對了。或者我們還摸不清楚師長教誡的內容,想了解那時候的心相是怎麼樣的,這樣去和同行切磋就對了,我們要從這地方去體驗,所以這個概念很重要。
  言教指「聽聞邪法」,這個就包括很廣了,現在的人極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聽聞邪法中,邪知見實在是好可怕!不管是報紙、電視,乃至於很多的雜誌等等,處處都是。雖然說大乘要廣學一切,等到我們慢慢摸著根本因了,以後才忙圓滿因,這個大家千萬注意,否則本末弄錯那就害了。還有串習、非理作意,這兩個對我們眼前的修行來說是比較重要的下手處。
  以上就是生起煩惱的幾個主要原因。如果能夠把煩惱的行相,跟生起煩惱的原因認識了,平常心裡面多去觀察、認得它的話,要修行就比較容易了。此處是從煩惱的生因講,後面是從十二因緣講,現在我們把這兩樣東西連在一塊。
  十二因緣告訴我們:無始以來一直隨著無明,由無明而行,行而識,已經種下了無量無邊的因位識,我們目前的狀態,它既沒有感異熟也沒有對治,所以本來一定會感生死的果。但是感生死還要有個條件——俱有緣(就是一個圓滿因),那就是愛取,愛取就是煩惱。以前由於煩惱而造業留下識種,但識種不一定感果。當境界現起的時候,如果你以原來這個煩惱跟它相應、滋長,那麼到時候就會感果了。既然我們修學佛法,要跳出生死,所以面對境界之時,心裡就要很清楚,勿再以愛取滋潤它。
  這裡講煩惱的生因,是從煩惱的所依跟所緣境界現起來說明;這在十二因緣當中就說得更清楚。當一個境界現起了以後就生觸,觸了以後就會有感受。我們一切時處都在感受當中,下面緊跟著愛就來了,煩惱就是在這時候生起來的。我們要認識煩惱的話,煩惱的行相不外乎前面說的五鈍使、五利使,通常一定有見解或者習性在裡頭,或者兩樣都有。這裡千萬注意,不要說:「我現在煩惱還很重啊!做不到啊!」就因為煩惱很重,所以才要修學佛法去認得它,這個是最重要的概念。如果不認識煩惱的話,不管做任何修行都是浪費時間。如果你覺得現在種了一個種子下去,將來它就會感果。能夠這樣我還是非常讚歎,有很多人眼前能力不夠,就是沒辦法,所以佛也只能給他種一個善根,我們當然不願意只是種種善根,所以要認得煩惱。
  認得了以後下一步應該跟它鬥!如果不鬥煩惱的話,持戒沒辦法真正的清淨,所以要修行就必須要鬥煩惱。本論第一九八頁有一句話:「現在於內與煩惱鬥」,這個「內」字就是要往內心看,不要老看別人不對,我們的煩惱都是這麼來的。當境界現起,以前無始相應而轉的等流因果就現起來了,所以相應的你就愛,不相應的就瞋,這個都在癡相當中。現在懂得了煩惱以後,當境界現起時,看看自己內心的狀態是與煩惱相應的,還是與出離煩惱相應的。當你覺得別人不合理時,他不合理是他的事情,你覺得他不合理,那就是你的煩惱。如果你要修學佛法,就從對境當下把煩惱降伏,所以叫「現在於內與煩惱鬥」,「不鬥煩惱戒不能淨」,這是戒的真正特質。戒的真正的目的就在調伏煩惱,如果進一層要想學定慧,那更非從這地方下手不可,如果煩惱不能清淨的話,「畢竟漂流生死」。
  至於怎麼持戒,下面說「以念正知而為防慎」,我們現在要練習保持正知正念,煩惱只要一出來,馬上就用正念知的矛來刺它。所以說菩薩要大瞋,他所瞋的就是煩惱。所以論上說:煩惱生起來,應該不能忍受啊!我們現在卻是「忍非所應」,不應該忍貪等煩惱一大堆,我們都忍了,還歡歡喜喜;應該忍的修行,卻偏偏做不到,這就是我們現在真正應該要努力的。
  我們現在還不一定完全懂得如何跟煩惱鬥,正因為不懂更要努力,所以此處說明如何學戒時,先不講怎麼持,而是先告訴我們破戒的四個原因。在一九五頁,四個犯因當中第一個是無知,要對治無知的話,要多聽聞多了知。可是我們在無明大病當中,就是不知道啊!如果碰見這種情況,自己心平氣和地想一想該怎麼辦,不論懺悔、皈依等等,整個都繞著這個中心轉。
  聽了道理以後注意,千萬不要拿道理去衡量別人,這樣就完全錯了。那是無價之寶,你卻把它丟在水裡。古人有一句話叫「買櫝還珠」,有一個無價之寶,用一個非常美的木匣裝著,有人跑去看,覺得這個裝飾用的木匣很好,就買了。買了以後打開來,看見裡面有一粒珠,不認得,就說:「我要買的是漂亮的木匣!」就把珠還給人家。那是個笑話,但是是我們現在應該注意的。(以上複習)
  請翻到二百一十頁,前面已經把如何發生菩提心的道理說過了,是以四因、四緣、四力而發心,有了這些因緣,就策勵我們要發心。推動的力量有了,如果不曉得方法而去修的話,即使很著急,也不能如理地生起。現在有很多人由於宿生善根所使,對佛法非常好樂,於是一番好心出了家,但是不了解怎麼修行,往往把宿生的善根平白浪費掉了。大菩提心是整個佛法的中心,我們很幸運能以這樣的次第來修學。
  有了推動我們發心的因,進一步說明怎麼修這個菩提心,這個修法有完整的傳承,從我們世尊開始代代相傳,中間有兩樣東西沒斷過,一個是完整的教授,說明修證的道理;一個是歷代祖師修證的內容。有這樣完整的傳承,只要我們如理如量去做,最後就是圓滿佛果,這是我們應確定信得過的。這個傳承又分兩種,這兩種並非截然不同,而是各有它特別的功效。當初我學的時候,我的老師就告訴我,這兩種中看你屬於哪一種類型的人,就先學哪一種(學了這個如同右手),再學另外一種(如同左手)來輔助它,這樣互相幫助產生的功效,以及內容的堅固等等,可以達到最完整的程度。下面就說明這兩種傳承。

日常法師廣論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廣論講記
  菩薩由自身用功的力量,能對無上菩提深生希求,稱為自力。
  菩薩由他人功力,能對無上菩提深生愛樂,稱為他力。
  菩薩因前世曾修習大乘善法,故今生才一親見諸佛菩薩或聽到諸佛菩薩稱揚讚美,便能速發菩提心。這叫因力,即宿世曾串習大乘佛法的力量。僅一見聞尚能如此,何況親睹諸佛菩薩的神力,聽其演說聖法。
  菩薩此生親近善知識、聽聞正法、認真思惟等,長期修習各種善法,由加功用行而發起菩提心,稱為加行力。
  依這四種力發菩提心,即從四力發心。
  「八種因緣」指四因、四緣,合為八種。「總別」:〈菩薩地〉中有對四因、四緣的總說,也有具體針對某些方面的別說,如對四因中的「善友攝受」分四相別說,對「悲愍有情」分四種因緣別說。
  〈菩薩地〉中說:依靠上述總別四因、四緣,在四力中,由自力或因力所發的菩提心,堅固不會動搖,叫堅固發心;由他力或加行力所發的菩提心,不堅不固,會有動搖,是不堅固發心。
  此處「不堅固」,是指遇上被惡知識攝受、怖畏輪迴、見眾生難度等因緣時,菩提心可能退失,不是指任何依他力、加行力的發心都會退轉。當然,大體上說,由他力推動而發心,不及自己用功發起的堅固;僅僅一世努力的發心,也不如宿世有深厚善根的發心。
  以上四因、四緣、四力出自《瑜伽師地論·卷三十五·菩薩地》。
  「善知」,即要很好地去瞭解。瞭解的內容是:總的聖教,特別是大乘教法,快要接近隱沒,這是濁世中最為惡濁的一個時代,要知道,當今時代至誠發菩提心的人極為稀少,可謂「寥若晨星」。
  我們應當依止大乘善知識,通過聽聞大乘菩薩法藏,來增長自己的大乘善根,然後仔細認真地思惟,安住定解中串習等,如此晝夜不斷勤修聞思修的加行,而不只是他人勸請才發心,也不是隨聲附和、跟隨他人簡略地發心,也不是簡單模仿某種方式或儀式,應當由自己內心的力量至誠發心,樹立起大乘道的根本,因為菩薩萬行都依賴菩提心的緣故。廣論共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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