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道要語

2015/07/04本網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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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道要語

蕭天石

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也。”此聞字,尚包括悟、得、證三步工夫。聞而不能有悟,聞猶未聞也。悟而不能有得,悟猶未悟也。得而不能證果,得猶未得也。吾人由斯語,可以想見學道、聞道、修道之要。 

  學道貴乎博學而約用,博學則宜遍覽群書,約用則宜取精一二。學貴博,用貴簡。惟屬於一般涵養工夫者,則宜即學即行,學一字即行一字,如是,學愈博,則養愈粹,則氣愈平;氣愈平,則心愈下;心愈下,則神愈全矣。 

  學道貴能悟道。迷即眾生悟即佛。迷即凡人悟即仙。仙佛中人均重能悟。迷時被物轉,悟時轉卻物。迷時樂境即苦海,悟時苦海即樂境。人生一場大夢,不自癡迷而能夢醒者,萬不得一。百年三萬六千日,凡人總在夢中過。 

  學道只是能悟不算,尤貴能行,能行方能有得。故學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寸。許多人常是口講頭頭是道,行時一竅不通。禪宗重行解不重知解,重行證不重悟證;學道則尤然!金丹大事,全在自行自證自修自驗中來。能曉火能沸水,火能熔鐵,不是為道,確實做到水沸鐵熔,方能證得道之究竟相也。 

  學道有一八字訣,即“只問耕耘,不問收穫。”打坐只是打坐,淨心只是淨心,養氣只是養氣,行善只是行善。不問果驗,不問功德,不問福報。佛家好言功德,好言福報。勸人佈施,曰有無量功德;勸人誦經,曰有無量功德;道家亦言果報,如太上感應篇是,惟不若佛家之甚。佛家則不但教你信佛,曰有功德有福報,即教你念一聲佛號,或修持一句偈,亦曰有功德有福報。此與基督之信我者行救,同一意旨。惟此旨在助中下根人也!

  讀書求學,初在所以長識見,增學問,繼在所以資修省,涵德性,而其最終一步,則在聞道證道。惟讀書不只在求學問求知見,尤貴能身證力行。凡於身心性命有關者,讀得一字即須行得一字,不可書自書,我自我,與身心了無干涉。若不在學道行道上用功夫,而徒摭拾浮華,自矜淵博;拉集詞藻,自逞才華;或則略通之無,便以文章鳴世;稍涉堂奧,便以大師欺人;一問聖人心性工夫,修為半點毫無,甚且其行其事,亦無些須可為世人榜樣,只會張口說空話,白紙寫黑字,即名滿天下亦有何益。欺世盜名事小,誤人子弟事大!此師道之所以大壞,世風之所以日下,而人心之所以不古,國事之所以日非也! 

  學道人宜無入而不自得,無處而不自安,隨時隨地,悠然自足。身無半分錢,立無半錐地,而能自覺富甲天下。生無籍籍名,列無片字碑,而能自覺名甲天下。此要在平時能內而養得心定,外而立得腳定。凡世俗人之所貴者,我能賤之;世俗人之所尊者,我能卑之;世俗人之所爭者,我能避之;世俗人之所重者,我能輕之。眾人皆若是,而我獨異於人!超然世外,超然物外,超然人外;賤萬有,小天地,瞬古今,獨往獨來,又何入而不自得自安自足自在也。 

  古德有言:“貧不足憂,可憂是貧而無學。賤不足恥,可恥是賤而無德。老不足歎,可歎是老而虛生;死不足悲,可悲是死而無傳。”修道人,則不可以立不立,傳不傳為念,!行善不可有行善相,佈施不可有佈施相,做功德不可有功德相,通道信佛,不可生因信得救相。無願望,無希求,行善只是行善,佈施只是佈施,信仰只是信仰!此即所謂“無為為之之謂大”也。本來,有耕耘自有收穫,為收穫而耕耘,亦未始不可,然總不若只為耕耘而耕耘,不為收穫而耕耘之來得上乘,而能“獨立人天上,超然萬化外”也!故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此之謂也。 

  古真有言:修道之士,存心愛物,於人必有所濟;存心救人,於人必有所惠。積德非所以望報,行善不可以邀名。就吾力之所能,自行其心之所安而已。為善若耳鳴,豈為市惠地耶!(後二句不明,疑為錯句)

  韓魏公嘗言:“保初節易,保晚節難。故晚節事事尤著力。”修道亦然,做好初步工夫易,精進得精進,上乘複上乘,修到底,做到底,直至做通最後一關,做到最上一乘,透過生死方休者,萬難得一。此所以修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麟角也!此點,修仙佛如是,修聖人亦然。故曰:恒之為貴! 

  學道貴能有真精神,貴能以全生命力去辨。有真精神。乃有真事業,有真精神乃有真仙聖。懶惰者敗事,萎靡者廢事。修道修德,立功立業,為學教品,養氣養神,均宜於二六時中,不可有半點懈怠,不可片時放鬆。一日曝之,十日寒之不可;一時曝之,半時寒之亦不可。斷斷續續,絕不會有絲毫成就。如雞孵蛋,孵一天,歇一天,其能出雞者,未之有也!此則辨掀天大事業,亦複如是也。 

  學科固重乎養生,然切忌貪生。貪生則憂患易入,煩惱易起,而反足以傷生,常易陷於自絕其生,自背於道而不自知。如能視身同太虛,則憂患無處生根,煩惱無處安腳;不重生而自得生道矣。老子曰:“益生曰祥”。蓋亦在宜養其自然而已!莊子謂:“生者時也,死者順也。”西銘謂:“存吾順事,歿我寧也。”此均為修身立命了生了死之道。夫死生有道,得其道則生,不得其道則死。死生一準乎道!修命而不貪生,養生而不畏死。聽于道命,安於義命,行事可對天地,存心可鑒鬼神;仰不愧,俯不怍;則即死猶生,否則雖生猶死。身未死而心已死,不死何用?故老子曰:“死而不亡者壽。”修道之士,最宜三複斯言!古真謂:“未死而學死,當生而無生。”無生者,學死而忘生,忘生以養生之謂。亦即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忘虛以養道。一著貪字,則萬有難忘難舍矣!

  學道切忌一貪字。不但財不可貪,色不可貪,利不可貪,即名亦不可貪。貪多務得者,身富而心貧;安時知足者,身貧而心富。身富有限,有值可計;心富無限,無值可計。至於“名”字,世俗人最怕不出名,最怕無名;修道人則切忌享名,切忌有名。以名足以累道也。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肥”。豬一肥,死期近矣。人一成名,亦複如是。因名一有,謗亦隨之;且可使我不屬我有。公書鞅掌,惟事是役;迎送酬酢,惟人是從;事多務廣,交多遊廣,與道大違。故曰:名不可有!而戒貪名,尤甚於戒貪色,戒貪財也。 

  諸葛亮嘗謂:“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此二語最可受用。當其高臥南陽時,常以“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二語,冀用以自全。異乎于三顧後,卒為劉備所用。其事功文章,固均已昭耀於史冊,所謂名成功遂者是!設其能終隱南陽而不用世,則其所成者,又豈只千百倍於已有者哉!良以用則小,不用則大。自俗眼觀之,功名實足以炫人赫世,富貴實足以光宗耀祖然自明眼人看來,則治世功名如草芥,亂世功名如糞土;富貴亦然,即得來亦不值半分錢也。自古帝王埋黃土,幾人追念幾人存!帝王尚不可為,等帝王而下之,如王侯將相,大官貴人等等,又曷可為乎?徒自喪其我也。 

  人世間濟濟眾生,夙與夜寐,莫不醉生夢死;問其為何而生?為何而死?為富貴乎?為功名乎?為財貨乎?為妻妾乎?為兒女乎?莫不瞠目無以對!這些身外物,生不帶一分來,死不能帶一分去;且與“真我”了無干涉,有不能加我一分,無不能減我一分,人生如戲場,方其奏技也,演帝王時,不能加我一分,我還是我。演皂隸時,不能減我一分,我還是我,上臺時,我是我,下臺時,我依然是我。故富貴不足喜,貧賤不足憂,盡舍假我,保存真我,即世間相離世間相,即世間法離世間法,即可得還我本來面目而入道矣!

  孔子有四絕: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其實三教聖人,千言萬語,落葉歸根,只在“無我”二字。無我相,則自無人相,無佛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矣。無我執,則自無人執,無法執,無有執,無空執,無世出世間執矣。 

  孔子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其旨在要能克去己私,即克去有我之病,無我則自廓然大公,天下歸仁矣。凡人千病萬病,只為有我。富貴我欲占盡,功名我欲得盡,安樂我欲享盡,權利我欲霸盡。甚至妄逞己才,愚而好自用;妄逞己見,鄙而好自專;亡逞己學,盲而好自師;亡逞己智,卑而好自尊;至死不悟,只為有我。此皆是人欲!設能無我,則自無人欲而天理見。宋儒常言去人欲存天理,下手工夫便在無我二字上。無我則能容人,無我則能容物。能容人,則與人為一矣;能容物,則與物為一矣!能容則大,大而無外,則與天為一矣。此即是人我合一,物我合一,天人合一,會天地萬物為一體之聖功神化妙用。此一關捩子,千古聖人從未指點,使得眾生有個下手修為處,有個入門處。作仙作佛作聖人,本是天下第一大難事,然亦極淺近極平易,只在我字上克即是。克去我相,克去我見,克去我執,克去我念,克去我私,克去我心。克來克去,克至赤裸裸,空洞洞,一絲不掛,半點皆無時,便得見真我,亦即得見本來面目矣! 

  昔豫章旅邸有題句雲:“願天常生好人,願人常行好事。”鄒景孟以為奇語,表而出之。彭執中亦雲:“住世一日,則做一日好人;居官一日,則做一日好事。”亦屬名言。惟行好事易,存好心難;以事顯有名,而心隱難見也。能于不見不知時,戒慎恐懼,敬恭慎獨,方是聖學要旨。

  學道人宜知孝悌為修道之本。論語有言曰:“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歟?”又曰:“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仁者,人也。孝悌為仁之本,即孝悌為人之本。 “本立而道生”,故孝悌亦即為修道之本。又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是即仁民愛物之大德大修,須以親親為本,即須以孝悌為本也。由近及遠,由人及物,而遠近一體,物我一體,均須自孝悌始。 

  儒家教人做人有八綱,即八德。曰“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法家之管子則只提“禮義廉恥”。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此乃就事功言,故曰“國之四維”。孝悌忠信,乃就修省言,系為“人之四維”。四維不張,則必淪為禽獸矣。而此八德,又實以孝為首。古哲所謂:“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者是。故論語首謂:“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推而言之,其為人也,不能孝其親,而能躬行禮義廉恥者,未之有之也。一孝字,不但貫串其餘七德,且亦貫串萬行萬德。儒家學術,以仁為中心思想,而曰孝弟乃為仁之本,其重要也可知。管子略而不言,故其治齊,雖至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卒不免于齊國之亂者,忽其本也。惟管子不提前四維,亦有其內心之苦衷在。竊以管子乃功利中人,而非聖德中人。管子有老母,未能善自侍養,而亟亟於功名,是不孝於親也。既亟亟於功名,而又三戰三走,是不忠於職也。管子事公子糾,糾敗召忽死之,而管子不能死以全節,反甘幽囚受辱,複改事小白(齊桓公),是不忠於君也。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是不信于朋友也。有此諸失,欲倡之於天下,亦無以正國人耳目,故只單提後四德,而命之曰“國之四維”也。若仿其意而言之,則可以曰:“孝悌忠信,人之四維,四維不張,人乃淪亡!”若捨本逐末,則必愈治而愈亂愈齊而愈紛矣。修道修佛修聖人,則尤然!孝為萬德之本,亦為萬事之本。蓋孝悌實由於人之天性,保存此天性使勿失,涵養此天性使日長,則可日入於聖而日幾於道矣。舍此於屬天性之德而不講不勸,卻反逐其末,欲其有成,又焉可得哉!今者人心陷溺,物欲橫流,世風不古,國事日非;故不惜苦口婆心,為世間人,多說幾句繁詞絮語,並拈出此一千古未判公案,而為之慈悲指點也。

  漢武帝尊儒黜百家,為儒家功人,為百家罪人。諸子百家術之所以不張者,自漢武而後,歷代帝王均相繼而黜之有以致之也。惟其尊儒之策,亦複為儒家之罪人,則千古來實無一人夢見在!自其定儒於一尊而後,儒學便成為帝王家“看家之學”,儒才便成為帝王家之“看家之才”! “學而優則仕”一語,尤誤盡百世天下蒼生!使讀書人群以做官為能事。以輔佐帝王治理天下為 

  唯一職志,富貴功名之士,群出於儒家,而儒家之聖學絕,聖人亦絕!連真正之讀書人亦幾乎絕矣!數千年來有幾人不老死於五經四書下?不老死于章句義理注疏考證下?有幾人能透得出樊籠半步!故孔孟而後無孔孟,老莊之後無老莊!以一殺於尊,一殺於黜也。學道之士,宜不以人之尊黜為尊黜,而自有其尊黜,心有定見,則行有軌則,而不為物役,不為世移矣。 

  學道人最要緊一著,在能高自眼孔,讀經而不迷於經,學道而不縛於道。即古德所謂:“窮盡萬法而不留一法,透盡諸門而不滯一門”者是。若一生死眼鑽故紙,滯殼迷封,逐途成滯。則一部道藏,一部佛藏,即可困死你一生,又何能透過龍門不滯水。須知仙道無訣即真訣,佛門無門即法門。 

  仙佛聖人,可學而不可學,不可學而可學。可學者,在可以之做個榜樣;可以前人做個燈籠,後人好走路。不可學者,在學即是錯,學必有差。同之既難,加焉而上之,更屬無望。學孔子者絕不能至於孔子,學老莊者絕不能至於老莊,學釋迦者絕不能至於釋迦。路是人走的,人是走路的。前人已走成的路,固極現成極平易,然總在前人後邊走,走到心【疑為""】頭,仍是踏著前人的路頭走,不能脫前人腳步,亦走不出前人所走的圈子。自己走出條路來,既可以給人走,而且總是自己新創的路。

  佛不可學,學佛即錯。餘早歲宰四川灌縣時,曾贈靈嚴寺方丈傳西和尚有句雲:“不學佛時方成佛,非參禪處即參禪!”傳西深愛之。若謂佛為可學,佛又向何人學來?本來無佛,何佛可學?楞伽經不雲乎:“無有佛涅槃,亦無涅槃佛。”若謂佛可學而成,試問:千古來,幾人學佛幾人成?幾人參禪幾人悟?不老死於經義下,即老死於話頭下,誦經持偈,何能跳得出經典枷鎖,偈語樊籠!且乎學佛即迷佛,執佛即滯佛,法佛即著佛!求成反失,求悟反迷,求活反死!此點,學仙學道學聖人,亦複如是!惟此乃切頭語,只可為大根器人道,而不可為庸俗人言也! 

  參玄悟道,參要真參,悟要真悟。明心見性,明要真明,見要真見。尤貴行履,而不貴知見。經書倒背,丹訣爛熟,不自己親身走過,踐履證驗邊,縱解也解得,說也說得,悟也悟得,寫也寫得,總乃只屬知解邊事,與仙佛聖人,毫沒干涉,結果總是兩截,各有天壤之隔。有如遊名山大川然,只是將前人所著名山大川的遊記,背得滾瓜爛熟,自己不親身去遊覽一番,閱歷一番,住持一番,總不能算你到過住過。文字禪、文字道、知解仙、知解佛,總是隔一層。這一層,雖說只一層,一層卻有天淵之別。此在煉丹工程上,尤易看得出來。一步一步,毫釐差錯不得,一程一程,寸步躍等不得,不修不煉,決無絲毫用處。此在說,行證要緊,也就聖門的踐履工夫要緊。 

  學道貴在能與道為一,學佛貴在能與佛為一。用功時,要能道我無分,佛我無分,方為上乘。切不可道自道,我自我;佛自佛,我自我!欲如此,亦只能行履上見。

  念佛之要,在能念至“念即無念,無念即念。”然此猶非至善。至善之道,須能念至“佛我無分”。即念至“我即是佛,佛即是我”境地。念至不知是我在念佛,抑是佛在念我。而同時,亦可說是我在念佛,亦可說是佛在念我。無我身,亦無佛身,無我相,亦無佛相,佛我一團,渾渾淪淪。斯時也,謂之有我可,謂之無我亦可;謂之有佛可,謂之無佛亦可;謂之有念可,謂之無念亦可。天地窈冥,佛我恍惚!念乎否乎?佛乎我乎?山乎室乎?日乎夜乎?吾不得而知也?亦無有一吾可得而知也!然亦非迷迷糊糊,而是惺惺了了!至此境地,方得謂之至善。此一“佛我合一”工夫,千古大德無人道破。不然,佛還是佛,我還是我;佛我二分,依然存在;佛我二執,依然膠著,雲何證得?雲何成佛?仙道中之內守清虛者,亦複如是。

 



【附錄】人物介紹:蕭天石先生

 

  蕭天石(1909-1986)號文山遯叟,湖南邵陽人氏。幼治儒業,窮研經史;長究武學,深擅韜鈴;終參道佛,潛心玄妙。曾于南京、長沙、成都等地創辦出版社、書店及報刊雜誌,後移居臺灣。著輯有《今古樓全書》、《孫子戰爭理論之體系》、《大學中庸貫義》、《世界名將治兵語錄》、《道家養生學概要》、《老子聖義闡微》、《道德經聖解》、《雍正禦選語錄》、《心燈錄》、《道海玄微》、《禪宗心法》、《道藏精華》等,主編《中國子學名著集成》百冊,全書所收儒家108種、道家58種、陰陽家9種、法家6種、兵家7種、農家1種、雜家19種,總類之部共收101種,此100冊書全部捐獻全世界500大圖書館收藏。

  三十一歲,得摯友南懷瑾及其師袁煥仙先生之介,師光厚老禪師,習淨土禪法與天臺宗法,又遵師言,遍參道家名師,訪求延生續命之術,志求發揚道家文化。三十三歲,著《孫子戰爭理論之體系》、《大學中庸貫義》。三十五歲偕南懷瑾遍訪僧道,曾參岷山派羅門,師禮羅春浦真人,而得陳希夷先天道秘旨;又從二仙庵無名子道人,學得北派真訣。三十六歲出任四川灌縣縣長,遂自天師洞之李八百丈人得其南宗真傳;複由易心瑩道士而得盡窺藏經樓之秘笈,並攜出青城秘錄及其他多種不傳之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