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造像形態探勝
張總
彌勒,梵名MAITREYA,意為慈氏,是佛教中最為重要的佛菩薩形象。眾所周知,佛教造像一般分為佛像、菩薩像、高僧像等數類,而彌勒造像具有彌勒菩薩、彌勒佛、化現布袋和尚的形態,是具有三大類豐富造形的佛教造像。
不僅如此,彌勒形象還與觀音菩薩、地藏菩薩、與七佛,與釋迦、與無量壽佛及盧舍那佛(毗盧遮那)大日如來等有密切的聯繫。彌勒也有淨土信仰,彌勒與南北朝以來的農民起義,彌勒與武則天時稱帝之革命等方面,都有很強烈的特點,而且,彌勒形象由印度及中亞而中國,由由中國至朝鮮等國,其間信仰與造型形態如何中國化,確實很值得研究。
因而,我們在此探究彌勒造像的形態以及所據經軌的種種情況,將此中豐富形態略加梳理,必會對彌勒信仰及藝術有更好的瞭解把握。
彌勒造像可知的形式至少有如下數種:
交腳菩薩、倚坐佛像、倚坐菩薩、半跏思惟菩薩、布袋和尚形象、立姿佛像,結跏趺坐佛像、立菩薩像,彌勒上生、彌勒下生及上生與下生的組合像、遊戲坐姿的布袋高僧形象。
彌勒經變繪畫中有上生形象與下生形象,上生與下生的彌勒佛菩薩造型與石窟碑像等雕塑造像也息息相關。再者如樂山大佛般倚坐的摩崖巨像,也是唐代盛行一時之事。彌勒的特殊形象還有交腳思惟菩薩像、龍樹思惟雙像、在南北朝及隋代下層起義中與百色特殊關係。這些豐富形態變化,尚未得到精密嚴整的梳理。
彌勒經典譯出約從安世高《大乘方等要慧經》為始,西晉竺法護譯《彌勒下生經》時,彌勒淨土得到介紹。以後主要仍是《彌勒上生經》有《彌勒下生經》的譯介,還有《彌勒菩薩所問經論》、《大寶積經彌勒菩薩所問會》《慈氏菩薩所說大乘緣生稻稈喻經》及很多經疏。有關彌勒的一些疑偽經典也須重視。
彌勒與觀音菩薩的疑偽經典有:
《彌勒為女身經》一卷(僧佑《出三藏記集》)
《彌勒下生觀世音施珠寶經》一卷。(隋法經《眾經目錄》
《彌勒下生遣觀世音大勢至勸化眾生舍惡作善壽樂經》一卷(《唐開元釋教錄》中定為偽經)
有關的彌勒經典之中,特別是在中撰述的偽經中,有如上所列的彌勒觀音經,這是很值得注意的。南北朝時,觀音信仰已很流行,觀世音菩薩的經典最早所出有南朝宋曇無竭譯出《觀世音菩薩得大勢至菩薩授記經》等。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的靈驗故事已很流行。
我們又注意到,觀世音的造型細節特徵中,與彌勒菩薩也有特殊因素。在古印度,佛像起源於西北部的犍陀羅(GANDALA)地區,其佛像造型樸素,身著僧衣,而菩薩造型則有如貴族,華美雍容。其頭上束發,身上飾有項圈、臂釧,腕鐲等等瓔珞珠寶,布帛繞體,形容莊嚴。犍陀羅雕像之中彌勒菩薩十分具有代表性,造像數量多而且雕刻精美,現在印度與歐美的博物館中藏有不少的犍陀羅彌勒菩薩。犍陀羅彌勒往往有著一個重要特徵,即手持淨瓶。例如,收藏在印度拉合爾博物館的彌勒菩薩像、藏在節爾各答博物館的納圖出土彌勒菩薩像都是右手揚起,左手下垂提著一個淨水瓶。現藏巴基斯坦白沙瓦博物館的薩赫利·巴羅爾博物館與美國堪薩斯納爾遜——阿特金斯博物館的彌勒菩薩像,雖然左手略有殘損,但手中提有淨瓶的細部特徵仍很清楚。現藏坦叉始羅博物館還有一件坦叉始羅達摩羅吉訶的交腳菩薩坐像群雕,內容是諸神請彌勒從率天宮降下的情節,彌勒菩薩右手施無畏印,左手亦提著一個淨瓶,置兩膝間。拉合爾博物館像特徵明確完整,圓形頂光,左手以食指與中指間提瓶頸,姆指壓在瓶口。
中國現在有也這樣的金銅菩薩之像。藏于日本騰井有鄰館的十六國時代金銅菩薩,相傳出自陝西三原縣。此像犍陀羅韻味濃厚,粗獷濃重,其手姿一如前述菩薩像,左手提著一個淨瓶。北京故宮博物館藏一件定為東晉的金銅菩薩像,與上像造型相同,但風格纖細,脫盡外來風貌,盡顯中國高雅格調。
中國金銅佛像之中最早的觀世音菩薩像,是屬於蓮花手觀音的形態,即在觀音菩薩右手中持有一朵蓮花,左手自然下垂執帛帶。例如北魏皇興四年(470)王鐘造像,北魏皇興五年仇寄奴造像均是如此。而金銅觀音造型逐漸變化,由右手持蓮花左手下垂變成了右手持楊柳枝,左手提淨瓶的形茂。例如美國芝加哥美術院藏西魏大統五年(539)康生造觀音,其右手提著一個淨瓶,而東魏興和元年(539)觀音則左手提淨水瓶,右手上舉楊柳枝。陳太建元年的觀音像、石觀音像等亦有同樣現象,如北周天和元年(566)比丘智口造觀音像亦右手提瓶。觀音菩薩的淨瓶愈來愈重要,如水月觀音之像,一般都有淨瓶置於其身旁岩邊。若《西遊記》等文學著作中觀音菩薩,手中淨瓶以柳枝沾水,具有無邊法力。但中國觀音菩薩手中的淨瓶,竟是源自印度彌勒菩薩的手中,這其中變化的奧秘,還可深入探究。
彌勒菩薩像還有一些冠上具有化佛,此與觀音菩薩冠中現阿彌陀佛化像也有類似處。第275的交腳彌勒菩薩冠中就有化佛,第390窟北壁隋代彌勒說法菩薩之寶冠飾一坐佛。雲岡石窟也有冠飾化佛的彌勒形象。
具背光飛天的金銅飛天形象。
從北魏之時,就有一種特別的金銅佛像,工藝極為複雜精美,背光鏤空,間有火焰蓮花紋瓣,外緣則鑲裝著一組淩空的飛天。或者是花朵狀的裝飾。筆者以探尋了這樣一組飛天的狀況,發現其多數形象均銘為彌勒佛,個別的銘為釋迦或觀音。其中最為著名的有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的北魏正光五年(522)年午猷為亡兒造彌勒像。較早的造像還有正光三年魏氏造像,及更簡陋的形態之像。較晚的有山東博興出土之北齊河清三年(564)孔昭弟像外,造型為交腳坐姿的菩薩像。這些造像中主要是彌勒菩薩像,但是除孔昭弟像外,基本沒有彌勒的特徵,與釋迦佛等佛像的造型沒有任何區別,如大都會藏像,立佛裹衣博帶,是北魏典型風格,但銘為彌勒。
彌勒形象還有一頭頂戴寶塔的造型,如敦煌第323窟所畫一尊彌勒菩薩,印度笈多朝有此種形象彌勒,但中國所見極少。
彌勒與七佛造像
這類造像在北涼石塔上出現的很多。西元二三世紀時,犍陀羅藝術之中也出現了七佛與彌勒的造像,如現藏白沙瓦博物館的一件浮雕,雕出了七佛想(缺一佛、殘一佛)與彌勒菩薩之像。七佛為高肉髻,赤腳並立,作說法姿態。左端是彌勒菩薩,手中亦持有淨瓶。而酒泉與敦煌、吐魯番曾出土有多件美國克利夫蘭博物館藏一件,總數達於十二或十三件。這些石塔在覆缽形塔體上開出八個圓龕,龕中雕有七佛像與一身交腳菩薩像,個別塔如程段兒塔上造有兩層龕像,均為七佛一彌勒。七佛與彌勒的造像意為三世佛流轉成佛,因為彌勒是未來佛,而七佛是過去兩世之中所現的佛,七佛中最後一佛就是釋迦牟尼佛,因而七佛彌勒就是表達了過去、現在與未來佛的思想與形式。這種三世佛的形態在北朝的石窟之中是非常流行的。雲岡石窟之中也有很多彌勒菩薩交腳坐像,其中有些是與七佛的組合,如第35號窟口東側帳形龕,雕交腳菩薩並有脅侍菩薩,龕楣雕出了七佛之像。其銘文有:惟大代延昌四年(513)——為亡弟安風瀚造彌勒並七佛、立侍菩薩。龍門石窟古陽洞南側有一帳形龕,雕獅座上的交腳菩薩並二菩薩,龕右側豎列七小龕,內刻坐佛。龕銘為:大魏永平四年(508)……道宋……造彌勒像一區並七佛二菩薩。
南朝則有彌勒與無量壽佛的造像較為多見。如南方最大的兩處石窟龕像,一為彌勒石像,一處為無量壽佛像。說明彌勒與無量壽佛信仰的流行。
彌勒救世思想彌勒淨土彌勒信仰在社會低層的影響,與下層起義有密切關係。在初盛唐,彌勒信仰又與最高統治者的 利益結合,成為武則天稱帝的思想武器。五代以後的布袋和尚形象則最為普及和深入人心,成為最大眾化的信仰。
龍華三會
北朝造像彌勒非常流行。在很多石窟與造像碑中都可見到其數量甚多。過去日本學者佐騰永智的《北朝造像銘考》、塚本善隆的研究也從龍門等大石窟的銘記中探求了佛教信仰的變化。佐騰永智搜集的金銅石佛資料中,彌勒造像數量最多,北魏時達111,東魏北齊36,西魏北周3,總計150例尊或組像。而阿彌陀像北魏15、東魏北齊17、西魏北周1例,總計為33例尊或組像。雖然隨著考古發現與研究的深入,這些材料已顯陳舊,但也能約略說明問題。近年對龍門石窟所作最為詳盡的碑銘記錄中,亦有對造像題材及數量的分析。如北朝紀年造像的題材統計,阿彌陀1例、無量壽8例、觀音15例、釋迦牟尼50例,而彌勒為35例,在諸中造像中僅次於釋迦,位列第二。隋唐時紀年造像情況,阿彌陀147例、彌勒15例、釋迦11例、觀音53例、同時又有盧舍那、多寶佛、藥師等多種題材出現。…總之,北朝到隋唐,佛教造像之中最顯著的一個趨勢就是原先彌勒很突出,漸為阿彌陀佛居於最優,還有北朝至隋唐時無紀年造像之中,彌勒為22例、阿彌陀124例、無量壽為9例、釋迦佛42例、觀音147例。總之,龍門造像是相當典型地反映出中國佛教思想的內涵變化。彌勒是佛教傳入後並得大發展時期到南北朝階段人們最為信仰尊崇的佛像之一。雖然以後為彌陀淨土的阿彌陀與觀音在數量居先上所代替,但是自五代起,彌勒佛以中國高僧的形象重新出現,而且在寺廟的天王殿中,更是達到了極為普遍的程度。其中信仰形的內涵是否也有所變化呢?
南北朝至隋唐,石窟與造像的石雕銅鑄之中,留下了很多的銘記,這些發願文一般都留下了造像人心中所想所願。龍門石窟銘記之中,彌勒造像等等題記之中,留下了很好的材料。龍問北朝彌勒最集中是在古陽洞,古陽洞是龍門最早的洞窟,是北魏孝文帝遷洛之初所造,其銘記中有不少達官貴族,多也都是遷都洛陽的主要力量。像銘之中還有不少是官吏眷屬與比丘僧尼等。像銘多數都是為死亡故的親人,發願則是為平安安樂,長壽,離苦得樂,聞法,也有強調:“同見彌勒、彌勒三會共成正覺,面見彌勒、蓮生兜率面奉慈氏,與彌勒俱生龍華樹下,三會說法,一切眾生永離三途,同生兜率,面奉彌勒。升兜率天,思止龍華樹。”在造彌勒像的銘記中,也有一些所願是為“托生西方妙樂國土。”但在造釋迦像等佛像之中,也有不少銘為龍華會與兜率天等,可見彌勒信仰與其他信仰也交與作用。
在彌勒造像交腳菩薩為兜率天上補處菩薩,即彌勒上生像,即彌勒上生像,倚坐佛像為下生彌勒像。此為典型彌勒造像。交腳菩薩坐椅上,雙小腿交叉,是兜率天宮內院中彌勒形態。敦煌石窟早期的275窟之中,就有此巨大形象,而克孜爾石窟也有不少窟內柱正壁龕上繪此形象,敦煌石窟還有不少彌勒上生與下生結合的壁畫。這些畫面巨大完整,藝術形象極為豐富,即是描繪彌勒淨土的理想世界,也是對古代中國社會生活種種形態的生動反映。與繪畫相似的彌勒上生與下生,還有上生與下生結合在一起的作品在造像碑等石雕造像也有出現。
除了上述的典型的彌勒上生與下生的圖像外,還有一些較為特殊的造像。例如彌勒像與思惟菩薩像。佛教造像之中有一種半跏思惟姿態的菩薩造像,其特點是一隻手支頤作思考問題的思惟狀,而腿部則為一腿取坐姿,一腿平置於另一膝腿上。在日本與韓國有不少這種姿態的菩薩造像被定為彌勒造像,但確切的證據則只有日本野中寺所藏一軀半跏坐姿思惟菩薩在造像銘確指為彌勒,雖然只有一例確證,但為什麼日本與韓國會出現很多如此的金銅佛像呢?其中關係與轉變的情形確為很有趣的現象。
原先,在古印度犍陀羅等造像之中,交腳坐姿的彌勒菩薩像亦不多見。在中國,交腳坐姿于天宮中的菩薩彌勒像在北朝時極為流行,同時也出現有不少半跏思惟菩薩。中國石窟與單體造像及造像碑等之中出現的半跏思惟像一般來說,都是表現釋迦牟尼成佛前為菩薩之時的故事。具體又有兩種情況,一是釋迦身為悉達多太子時,在樹下觀耕得初禪思惟之時情況,更多的一種是表現太子出家時,其坐騎白馬犍陟與馬夫車匿辭行,白馬舔足,依依不捨之情狀。因思惟造像中很多都有白馬辭別的場面,如河南澠池鴻慶寺石窟之中大型浮雕,或是龍門石窟黃莆公窟中浮雕,或是河南鄭州出土的鄭某造像背光後的浮雕,或是日本大板美術館藏郭氏造像,均為有白馬辭別的思惟菩薩場面,而金銅佛像之中,如仇寄造像等均是在背光後面刻出樹下思惟之形象。而有數件像銘中也有確指為造太子像等等,可見為釋迦像無疑。但這些造像有無與彌勒的關係呢,亦不可說為完全沒有。如雲岡石窟第5或第6窟後室最後的大龕有交腳彌勒為主像,而兩半跏思惟為脅侍的雕刻形象,還有些國外博物館藏有些出自雲岡龍門、交腳與思惟相結合姿態的造像,即思惟姿態手相與半跏坐像。另外河北曲陽出土有不少白石佛像。其中有種龍樹思惟像,龍樹思惟像,顧名思義其雕成的樹應為龍華樹,與龍華三會有關。而實際雕造確也將樹上纏成龍,即樹幹上有龍的龍華樹。但銘文為龍樹思惟的僅極少幾件,而且沒有完整的造像,只有像座具銘文,而另外則有雕出各種半跏思惟像,有些僅有底座,有些成雙成對,即半跏思惟雙像,另有不少龍繞樹上的半跏思惟像或雙像,還有些龍樹雕成極複雜的複雜龕形,這些半跏像與彌勒的究竟關係還難確定,以龍樹思惟而論,似應為龍華樹下彌勒像,但佛經中龍華樹下應是彌勒佛,彌勒菩薩應在天宮。而這些半跏像造型更近于悉達太子像。但是如此造型作品,竟在日本韓國成為普遍的彌勒,卻是很有趣的。
唐代初年,由於武則天的稱帝,問題子曾在都城建天宮天樞,又在白馬阪造大佛巨像,極為崇麗偉壯。但可惜建成不久就毀彌勒佛像在中國得到空前供奉,中國的大佛,很多都是倚坐姿態的彌勒大像。如舉世最高的四川樂山淩雲寺大佛,四川榮縣大佛,寧夏須彌山圓光寺大佛等。摩崖彌勒大佛的傳統似可追溯到南朝所建棲霞山大佛及北齊的浚縣大佛,但唐代的彌勒大像更是盛極一時,蔚為壯觀。
唐代以後,各式各樣的彌勒均讓位于中國高僧布袋和尚的形象,布袋和尚名為契此,相傳是彌勒下世於浙江四明的化身為布袋和尚。布袋僧能“示人凶吉”,以及水旱災像。《鑄鼎余聞》載元袁桷《延佑四明志》中的《釋道考》雲:
“布袋和尚為唐末人,梁代貞明二年(916),于奉化岳林寺東廊坐逝。偈曰:‘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葬寺西二裏,曰彌勒庵。宋元符元年,賜號定應大師;三年祥光現於葬所,得錫杖淨瓶,邑人建閣藏之。崇寧三年,賜閣崇寧閣。”布袋和尚被稱為彌勒化身,關鍵也就在於這個偈語。《宋高僧傳》中記載布袋僧的行跡與事狀說:
釋契此者,不詳氏族,或雲四明人也。形裁(月委)(月畏),蹙(安頁)皤腹,言語無恒,寢臥隨處。常以杖荷布囊入(廛卩)肆,見物則乞。至於醯醬魚菹,才接入口,分少許入囊。號為“長汀子”“布袋師”也。曾於雪中臥,而身上無雪,人以此奇之。有偈雲:“彌勒真彌勒,時人皆不識”等句。人言慈氏垂跡也。
布袋化寂後,鄉人共埋之,後有他州見此公,亦荷布袋行,江浙之間多圖畫其像焉。中國的聖跡高僧是很有傳統的。南朝有聖僧寶志,傳化觀音化身。唐朝末年,金地藏自新羅來,在安徽池州九華山苦行,是為地藏菩薩化身顯聖。
在宋代時,史料記載也有不少異僧。有些與契此頗類,如梁未通公,居處無常,所語狂譎,飲食酒肉,遊行民間。梁末還有阿專師,遊行鄉間,能行神跡。更為著名的就是濟公和尚了。這些神僧也有不少留下了藝術形象,但最為普及的仍為布袋彌勒。
布袋和尚情況。在石窟中,有杭州西湖石窟造像之中的南宋階段的布袋彌勒佛,是現知最早的布袋和尚像。江西贛州有通天岩石窟,其中也有著布袋和尚的掉鄉。
布袋僧的袒腹露懷,席坐於地,手持念珠,笑口常開的形象,卻步入寺廟殿堂,成為寺廟天王殿中規制的佛像。人們一進入佛教寺廟,先入天王殿,就會見到這個笑呵呵的大肚彌勒。“大肚能容,笑口長開”竟也成為佛教人生觀最重要的寫照。彌勒佛的造型到觀念都民間化世俗化了,成為中國人們心中最為熟知又極為親切的佛像。
彌勒佛的民間化與世俗化還進一步體現在民間宗教的信仰上,寶卷之中有不少彌勒寶卷。《龍華誓願文》、《彌勒三灰經》、《龍華會經》、《五龍經》、《滴淚經》、《彌勒頌》、《彌勒佛說地藏十王寶卷》、《三教應劫總觀統書》、《大聖彌勒化度寶卷》、《彌勒佛出西寶卷》、《布袋經》、《彌勒古佛教劫篇》及《彌勒尊經》。
這些寶卷之中《彌勒佛說地藏十王寶卷》將地藏十王信仰與彌勒佛聯繫起來,在原曾有的《閻羅王授記經》即《佛說十王經》與道教系的《玉曆寶鈔》的基礎上溶進彌勒信仰的內容,使彌勒起到主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