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消除二元對立，那麼是否還有善惡之分？善中有惡，惡中有善，如何分辨？

空海(惟傳)法師·答疑錄

要消除二元對立，那麼是否還有善惡之分？如果有，豈不是和消除二元對立矛盾？如果沒有，為什麼又要持戒來斷惡緣、結善緣？善惡到底是什麼？有人說：有的說善中有惡，有的惡中有善，如何分辨？不分辨又如何結善緣、斷惡緣，但如果分辨，是否觸犯了昨晚師父所講的不要去論斷？想不明白。請師父開示。(2010.10.03靈峰寺)

 

   答：我如果簡短講就是這樣，善與惡就好像說提與放，我現在比喻啦，提跟放。如果你有智慧的話……哎，先講沒智慧好了。如果你沒智慧的話，你“提”也會帶來憂悲惱苦，“放”也會帶來憂悲惱苦，這是沒有智慧的時候。如果你有智慧，你從智慧出發去做，“提”也是快樂自在，“放”也是快樂自在。

 

二元對立，善、惡這個問題是這樣，如果你聽錯、會錯意，你很容易誤解：空海說我們要來到沒有是非善惡，我們不要分辨那些是非善惡，反正好壞都相同，善與惡都相同……那這樣你很容易落入什麼？沒有因果的觀念，你很容易落入沒有因果的觀念。

 

有一位學員他說：善跟惡都相同嘛，所以變成以前不敢去做的，現在敢去做，這個是完全錯誤的解讀。你本來就有某方面的欲望，你不敢去做，因為一些道德的觀念把我們自已局限住。好了那不敢去做，現在找、找、找！人家說那個善惡是平等的，善惡這個要超越呀，所以，好了，去做沒關係。然後還認為說：我已經開悟了，我已經證果了，我已經跟別人不一樣了，我的心靈品質比別人高了……

 

眾生很容易在這個所謂的兩端跑。你不是一直在壓抑、壓抑、壓抑到痛苦的時候，你去找一個可以幫我們“背書”的一個人，或是幫我們背書支撐的一句話，然後來支撐你的想法：就是這樣！所以從壓抑跳到另一端——放縱。然後又找很多的理由，來為自己的放縱做很神聖的解釋：我們是開悟的人，我們是破身見的人……真的不是這回事。所以不要找很多的原因，然後來為自己催眠，為自己做一些注解，或是找一些人來幫我們背書。有的人學了解脫道之後會誤解，以為說：空海講那些要超越二元對立，那這樣就沒有因果啊？真的那都是錯誤的解讀。

 

佛陀有提到：切莫信汝意，汝意不可信，得阿羅漢果已，方可信汝意。當然這一句話是很深啦，我知道我再講一百遍，你們聽過好像懂，但是在曆緣對境的時候……除非你經過曆緣對境，不斷歷練、歷練，你才會真的體會到這句話的深意，不然不容易體會到，你也很不容易做到。所以我為什麼一直勉勵大家，不要得少為足，不要自欺欺人，不要以為說看了之後認為：我已經懂了，我已經會了，然後去自我放縱，然後說：我們要放下善惡，我們不要有那些好壞論辯……不是這樣的。

 

智慧者，就像佛陀，他們跟我們講的、勉勵我們的，那空海是透過一些白話來讓大家瞭解。為什麼佛陀說“切莫信汝意”，然後得阿羅漢果的時候，你才能夠相信自已的那個分辨？

 

一般眾生，一般人你所界定的是非、好壞、善惡、對錯，是從自我出發去界定，不是實相。這個要仔細聽好哦！一般人你所界定的是非、好壞、善惡、對錯，那是從自我出發去界定，從你的好惡標準去界定。你這樣的界定很多情況是你把好的判為不好，因為它不符合你這個“自我”的預設立場，不符合這個“自我”的框框，所以你會把好的判為不好的。但是你卻不知道，你也不以為然。因為你覺得這是我親眼所見、我親耳所聽，我的判斷不會錯誤，那個人就是那麼的壞。但是你不知道你被自己的眼耳、六根所欺騙。所以你認為的壞，未必是真正的壞，只是他呈現出來的不符合我們那個自我的預設立場，就這樣而已。

 

再來，你認為的好，實相上未必是真的好，你認為的好，它只是剛好符合你內心所要的。那個“自我”就是這樣，它會有一個框框，它會有一些界定，然後你所做的，或是你所呈現出來的這個境界呢？符合我這個“自我”所預設的立場、標準的時候，你就會認為這是好的，這是對的，這是善的，但實相上它未必是真的好。所以(學員咳嗽聲)……我現在在講，你不要有時間……沒有時間咳嗽的啦，仔細聽啊。我剛才是開玩笑，這裡面就有那一種，我們想去要別人符合我們的意思。剛才是故意表演給大家看的。

 

我們往往都會用我們的框框去要求別人，這個小孩子如果都乖乖聽父母親的話，父母親就覺得這個小孩是好小孩；老師如果認為這個小孩子每次考都100分，他很會背誦，很會回答，每次考試分數都很高，所以就是好學生。那些比較會調皮的，或是沒有按照老師的這種規定去做的，很多老師就認為這是調皮搗蛋的壞學生，這是“朽木不可雕也”的壞學生。

 

但是實相上他真的是壞學生嗎？不是。他只是很多他想做的大人不容許他做，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一套的思想，大人不容許他做。所以就把他壓、壓、壓，希望他在一個狹小的框框裡面——因為在這個大人容許的框框裡面，大人才會覺得比較安心。但是對於一些智慧比較高、心靈比較高的人，他不希望受這些框框限制，所以他有時候呈現出來的，他會痛苦，甚至展現出來會讓人感覺到叛逆，事實上不是他不對。

 

歷史上我可以舉幾個例子來講，愛迪生，大發明家愛迪生，他就是被老師趕出學校的啊。因為老師覺得：你這個學生太難教的啦，你這個學生調皮搗蛋，思想怪異。所以他是被他媽媽領回去家裡，學校接納不了這樣的人才。他是笨嗎？他是調皮搗蛋嗎？是師長給他的範圍太狹窄。所以你認為的壞學生是真的壞嗎？不是啊。他只是不符合你認為的那一種好學生的框框、標準，但你看不到我們的框框是多麼的小。包括愛因斯坦，你們要知道，愛因斯坦也是被傳統教育把他排斥的人啊，愛因斯坦，是被傳統教育排斥的人。

 

講這些是讓大家瞭解，只要你有自我，我們有自私、自利的心，有名利心，只要我們有我慢，有自私的心，有我是、我能、我很厲害這一種“自我”的心，你從這裡出發去界定的，你所認為的好、壞、善、惡，跟實相上往往都會有很大的落差，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常常活在被自己欺騙的世界裡面，自己不知道。然後這樣的一種錯誤的論斷，就會造成很多的衝突，很多的苦海。

 

就比如說中國的歷代很多國王、國君，如果這個國君是昏庸的，遇到昏庸的國君，那些忠臣良相會怎麼樣？一個一個都死得很慘，因為昏庸的國君，他喜歡聽的是那些美美的話，那些麻醉的、讓他麻酥酥的話。你要講真話，為國為民，你為社稷在考量的那些真心話，他不喜歡聽。所以你看忠臣良相，沒辦法在昏庸的國君面前有好下場。在那個昏庸的國君面前，他認為這些忠臣、良相這是大壞蛋：你敢這樣忤逆我，你是叛賊，所以很多就是抓去殺掉。你認為的壞人是真的壞嗎？

 

我們很多的情況，當我們在起嗔心的時候，我們就像在扮演昏庸的國君。當我們在起嗔心的時候，我們都聽不進逆耳忠言。那些真正為我們好的人，我們聽不進也不喜歡，所以你會認為他是壞人，或是討厭，或是不喜歡這樣的人，甚至起嗔。但要去看到，這都是我們心靈的自我封閉，我們不願意成長，我們用自我在論斷，自我他一直要設法麻醉自己，要逃避。所以他不願意聽真話，那你看你界定的壞是真的壞嗎？

 

如果面對那些昏庸的國君、國王、皇上，你說：你是怎麼樣的英明，你是怎麼樣的好，反正都是講一些巴結討好的話。他會覺得：嗯，你是最貼心的，哎呀，你是對我最忠誠、最忠心的。好了，為什麼國家會滅亡、朝代會滅亡？就是這樣啊。好人你把他判為是壞人，真正居心不良的人，要在腐蝕你的人，腐化你生命的人，你卻認為他是你的知音，你認為他是好人，他反而是得寵。所以歷史上一樣有發生過很多那些奸臣得寵啊，然後把朝政搞得這樣烏煙瘴氣。

 

所以大家要瞭解，我們要會看戲，然後要會反觀我們自己。真的，一般人你所做的是非、好壞、善惡、對錯，如果是從自我的立場、自私、自利的立場出發去界定，很多都是錯的你不知道。你一直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騙你也不知道。所以為什麼佛陀一直叮嚀，空海也跟大家講過、提醒過好幾次：“切莫信汝意”，你很多那種斬釘截鐵的論斷、好壞二元對立的論斷，很多是錯的，跟實相有很大的落差。

 

所以為什麼說要保留，要超越那些二元對立的觀念？為什麼老子希望大家要超越好壞、美醜的那些觀念？這個就是希望大家不要落入那個自我欺騙、自我麻醉或是用自我去審判，然後你結了很多惡因、種了很多惡緣而自已不知道。

 

要知道所謂的“苦海”，那是我們自己製造出來的。原因就在剛才所講的，就是那個自我對於是非、好壞、善惡、對錯的分辨跟實相有很大的落差，跟實相不相符，然後你在播種惡因、結惡緣、創造苦海都不知道。解脫道就是要協助大家，放下那些自我的論斷，讓我們的心靈不斷地成長、成長、成長上來。當你逐漸地成長上來，你就會清楚地看到，自己過去是怎麼樣的活在顛倒夢想，自己過去是怎麼樣的離譜。

 

那並不是說，有智慧的人，那些高等心靈品質的人，他們就活在沒有是非好壞、沒有因果的世界，絕對不是這樣。你心靈品質層次越高之後，你越有智慧，你越能夠正確清楚的分辨，你分辨出來的跟實相會越接近。當你不斷地淨化、淨化到、來到無我無私、佛陀所講的“得阿羅漢果已，方可信汝意”，那個就是，阿羅漢就是代表我慢斷盡，沒有自私自利，展現出來就是無我無私的人。如果你真的能夠呈現這一種高等的心靈品質，無我無私。那因為沒有自我的立場，所以這時候你才會來到真的很客觀，很如實地看。這時候，你看的是非、好壞、善惡、對錯，那跟實相是完全一致的。

 

比如說，這個人來到你面前，他有沒有在耍心機，你很清楚；這個人來到你面前，他講的話，是不是由衷，是不是真誠，是不是真心，你都很清楚。你的判斷跟當事人的心態呈現出來的會是相同的。如果這個人他心量狹窄、起忌妒心，在講別人是非，假如你心不夠清靜的話，他在講別人的是非，剛好你也很討厭那個人，那你會覺得：這個人講得對，那個人就是那麼樣的壞。如果你的心境品質提升上來之後，在你的心目中，沒有壞人，沒有敵人。

 

但我們的心目中，沒有壞人、沒有敵人，並不表示說，別人在耍什麼心機，你不清楚、不知道，並不是這樣啊。我們的心目中沒有敵人，但是如果說一個人他來跟我們講話，然後在評論別人的是非，事實上他流露出來的是心量的狹窄、在忌妒別人，或是在嗔恨別人，但當事人不知道，他以為他在行正義、他在替天行道。但是你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對方現在在做什麼樣的夢，現在在結什麼樣的惡因、惡緣，你很清楚知道。只是你當下不會跟他起衝突，清楚知道他是處在無明情況之下，在說一些夢話。你會用愛心去包容他，你清楚地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然後用愛心去包容他。如果有一天他願意成長、願意跳脫，那這時候你就可以跟他講真話，協助他成長，協助他醒過來。

 

心靈品質層次越高的人，智慧越高的人，並不是來到那種沒有分別心，是非好壞都不知道啦，什麼都一樣。這樣有人就會問：那殺人放火是不是都是好事？所以要知道，沒有智慧的沒有分別心，跟高等心靈品質世界的人那一種沒有分別心是不一樣的。這個很重要，如果你沒有智慧的話，你所謂的含糊的那一種沒有分別心，那是因為自己沒有智慧，然後美其名說：我沒有分別心。再來你沒有開啟智慧的話，你在那裡做的那些是非、好壞、善惡的分別心，然後你說我很有分辨能力，我很正確，我很有正義感，我要替天行道，同樣也都是錯誤的。

 

那如果你是心靈淨化、提升上來之後，你來到高等心靈品質的這一種世界，對於眾生所流露出來的實相，你清楚知道這個人有貪心；實相流露出來的這個人有名利心，你也很清楚知道他有名利心；實相他呈現出來的這個人心量狹窄在嫉妒別人，你也都很清楚知道他的情況，只是你無諍，你了然於心，你不會跟他起衝突，不會跟他起見諍。在他還沒有想要成長的時候，你善待一切，包容一切；等到他想要成長的時候，這時候同樣的，我對你不會有任何的成見，我對你同樣是可以用大愛來包容、來協助，當你需要我協助的時候，我就協助你找出問題、毛病在哪裡，然後加以淨化，成長、提升上來。

 

所以並不是說：來到那種心靈品質比較高之後，他就不懂得分辨是非好壞，不是的。而是他都是從實相如實觀，他的看法跟實相是相符合的。那只要你有自我，你有我慢，你有自私之心，你的論斷跟實相是有很大落差的。

 

還有一點，眾生的所謂是非、好壞、善惡、對錯，一般人是從自我出發去界定嘛。心靈品質層次越高之後，他會來到，他不是用自我去界定，他是從“無我”去看，然後他個人的所作所為是從清淨的良心、本性，自然的流露出來，那是一種自然的流露出來。他自然的流露出來，有人也許會誤解啊，認為說：那這樣他們沒有分別心，他們對是非好壞沒有那些分別心，那會不會他們也去殺人放火？

 

我跟你講：真正心靈品質層次越高的人，他絕對不會去做那些的，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是從清淨的本心自然流露出來，他自然的會知道我這樣的作為如果會帶給眾生傷害、受苦的，他一定不會去做。不必別人規範，不必別人來界定，這個就是所謂的“道共戒”。

 

戒律有分幾種層次，一般是受持各種戒的戒條、規約；另外一種是“定共戒”，有定力的人，他會產生“定共戒”，他會產生那一種同樣心靈品質的戒律出來；再來更高層次的就是來到“道共戒”。也就是他開啟的是清淨的本心，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從良心出發來做，無我無私。那這樣的人呢？如果嘴巴講這些話，或是身體這樣的作為……身、口、意的行為，如果會帶給別人痛苦，會去傷害別人的，包括說搶奪啦，搶劫啦，殺人放火啦，強姦啦，或是竊盜，這些對他們而言絕不可能有這些現象，會傷害別人、會帶給眾生痛苦的絕不會去做，這就是“道共戒”啊！

 

他流露出來的，就是從慈悲、愛心出發，很自然的從慈悲大愛出發，所以那都是自然的流露，不必別人規定他應該怎麼做，他自然知道怎麼做；不必別人跟他講說：你做什麼才會有多少的功德，你行什麼善會有多少的功德。世間很多那一種行善就好像說，我是為了累積功德，而真正高等心靈世界的眾生，他們的那一種行善，只是很自然的流露：我做什麼，我協助眾生或是做什麼事情，都是很正常的流露，不是為了求功德。

 

所以達摩祖師講梁武帝，你做那些那麼多的道場，然後供養那麼多的僧眾——因為他看到梁武帝是以那種居功之心在做，求功德之心在做。這個以世俗而言確實是有他的貢獻，有他的功德，但祖師對梁武帝的回答是：你有這些心的話，對高等心靈來講那是沒有功德。因為真正高等的那一種心靈品質，他做什麼事情他不必求功德，他只是自然的流露；對別人好、為別人服務那都是自然的流露；他有什麼東西願意跟眾生來分享，都是自然的慈悲大愛的流露，這就是“道共戒”。不必別人規範，不必別人約定。

 

所以真正心靈品質層次高的人，他們自然的知道哪些言行是不應該有的，因為那些會傷害眾生，會帶給眾生痛苦的，包括意思食、主宰欲會帶給眾生痛苦的，那真正心靈品質層次高的人，他們自然不會有這些。而且那一種同理心、將心比心，都是因為心靈品質層次高，所以看到你就是我的生命，如果我帶給你痛苦，那就是帶給我痛苦；如果我傷害你，就是在傷害我自己啊。這不是比喻！這是真的。你真的心靈品質層次越高，就自然的會有這樣的德行出來，德行、特徵自然的流露。所以為什麼諸佛菩薩他們能流露出三輪體空的佈施、無條件無所求的大愛，那個都是自然的。

 

所以跟大家提到，要超越那些善惡、是非的二元對立，為什麼要放下那些虛妄分別心，正是希望大家不要在無明的世界裡面，從自我出發，然後去製造很多的惡因、惡緣而不知道。修解脫道就是淨化我們自己，不要總是好像認為自己就是聖人，自己是正義之師，然後總是要拿著很嚴格的標準，去衡量別人，那個都是在“世間法”裡面打滾，那個是在製造“苦海”，那是在跟眾生結惡緣。

 

解脫道就是協助大家不要向外看，不要向外去界定，回來淨化我們自己，讓我們提升上來，你自然的就會看到，我們哪些的觀念知見是錯誤的，需要去淨化。當你成長上來、成長上來之後，你就會來到超越二元對立。二元對立跟超越二元對立，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現在再舉個例子讓大家參考，比如：你認為白天陽光普照，白天陽氣旺盛，白天是神聖的，白天非常好。那黑夜晚上呢？黑夜，哎呦，陰森森的，不自在。想到黑夜一個人覺得很可怕、很恐怖。眾生認為白天是好的，我喜歡，黑夜呢，是不好的，黑夜我不喜歡。所以眾生在這個二元對立的觀念情況之下，他就是這樣把他劃分開來：這是好的，那是不好的；這是白的，那是黑的；這個白的才是好，那個黑的是不好……這就是二元對立。

 

那什麼叫做超越二元對立？超越二元對立不是說來到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知。月亮在上面也說：好大的太陽啊！所謂的超越二元對立是這樣：該睡覺的時候就打哈欠睡覺啦，他知道。我說真正超越二元對立他是這樣，白天，我清楚知道是白天，晚上我也知道是晚上，白天黑夜對我來講都是平等的，都是相同重要的。白天很神聖，黑夜也很神聖；白天很重要，晚上也很重要。對我們而言他不是對立，而是一體的運作，他是和諧的一體。一體世界裡面有不同的面貌呈現，但是他是和諧的運轉，一點衝突都沒有，也沒有誰對、誰錯、誰好、誰壞，這就是所謂的超越二元對立。

 

再舉個例子，所謂的二元對立的觀念，對不起！我現在講的這個，可能會有觸犯一些人他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認知，但是容許我說實相。所謂的二元對立跟超越二元對立，大家正確理解的話，真的以後對你的人生幫助會非常的大，這也是協助大家逐漸開啟高等的智慧。不是說到後來沒分別心啦，什麼都一樣，好壞、是非結果都不分，結果變成沒有因果你也都不知道，然後放縱自己的欲望你也都不知道，不是這樣的。

 

所謂的二元對立跟沒有二元對立，現在再舉一個例子。以男女，男眾跟女眾來講，一般有二元對立觀念的話，比如說有的就認為重男輕女，或是生到男生就好喜歡，那如果是女生就覺得：啊，這個不重要，或者是覺得生到女生，然後就覺得不如己願。也就是說一般很多的觀念喔，認為說男生才好，男生才高，男生怎麼樣，然後女生就好像矮一截。或是有的觀念認為說女人少修500世……像這些都是在形成那種二元對立、不平等的觀念。或是有的修行觀念把異性都設法把他醜化，醜化別人，醜化異性，像這些都是在製造一種二元對立的觀念。

 

那真正的超越二元對立是來到，看到男人、女人都是平等的。男人有男人的優點，女人有女人的優點。但不因為男人比較力粗氣強，然後就認為比女人強，不是這樣。就像白天溫度比較高，那晚上溫度比較低，並不是說白天就優於晚上，不是這樣的。男人有男人的優點，女人有女人的優點；男人有男人存在的重要，女人有女人存在的重要；男人是神聖的，女人也是同樣神聖的。

 

所以真正超越二元對立的話，是這樣：他清楚知道有男女這一種二元的存在，他是清楚知道男女不同的存在，包括就像太極裡面有陽極跟陰極，有白天黑夜，看起來好像有兩極這樣的存在，但是對大自然而言，他是完全不衝突，而且完全平等。所以如果你有正確理解的話，你會看到男女都是平等的，男女都是神聖的。他自然開發出來就是平等智，平等智是說我們要止息掉那些虛妄分別心，就是前面所講的那一種認為：男人才高、男人才好，女人矮一截、女人怎麼樣……那個叫做虛妄分別心，我們要止息的是這些。但沒分別並不是說，來到男人、女人都不知道，那個是無知啊！

 

他可以清楚的分辨實相出來，但……等一下再鼓掌嘛。他可以分辨、清楚的分辨實相，所以，這個就是高等心靈的眾生他是根據實相的情況來做如實的分辨、解析，但沒有後面的那些“虛妄分別心”，這樣可以瞭解嗎？你真正有智慧的話，你是清楚的知道，男人、女人這個分別很清楚啊，但是後面的那一種虛妄分別，男人比較高，女人矮一節，那些虛妄分別就止息，沒有那些心，這個叫做超越二元對立。

 

超越二元對立並不是代表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分別，什麼都很含糊、籠統都不知道，並不是這樣。所以大家要正確、有智慧的去分辨，而不是糊裡糊塗、盲目的去用“自我”去分辨，這個叫做超越二元對立。

 

當你看不清實相，有虛妄分別心的時候，你才會在那裡界定：白天好，晚上不好；男人高一等，女人矮一等……那些都是“虛妄分別心”。如果你認清實相之後，你會看到實相裡沒有這回事，眾生真的是平等的，是神聖的。當你能夠看到眾生平等、神聖，你的生命才會是一個完整的圓滿啊！這叫做大圓鏡智的呈現！當大圓鏡智呈現的時候，很多話真的可以不必多說，所以剛才就沉默。真正有大圓鏡智的話，你同時也會開啟的就是平等智。佛陀的幾種智慧裡面，其中一項就是大圓鏡智跟平等智，還有無畏智，那都是自然流露出來。

 

大家如果有很多的那種錯誤解讀之後，會變成在兩端跑，形成很多錯誤的觀念，甚至造成很多的這一種放縱，然後自己都不知道，或是造成消極悲觀，或是誹謗，認為說那些沒有分別心、超越二元對立，這樣就是沒有因果。真的，不是一般眾生這樣很膚淺的看法，絕對不是這樣的。

 

所以希望大家能夠虛心的學習，空海跟大家講的，句句都是由衷之言，我所講的是來自沒有污染的、宇宙清淨的法音。那至於是真是假，也唯有用您清淨的心，才能夠真正的證明。如果你用自我出發去界定，你看不清，你也看不懂空海。你用自我的好惡去界定，你真的不瞭解空海。

 

如果你的心越來越清淨，你放下那個自我，放下那些我慢，放下那些名利心，真的能夠來到一種清淨的心，你就越能看懂空海。所以跟大家勉勵的就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的珍惜我們相聚的因緣，我們一起來淨化、一起來開啟我們高等的心靈，把我們生命的品質，把我們生命的意義來回饋社會、回饋國家、回饋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