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莫令妄想起 分分秒秒持正念

談到“護持三寶”之心得,後學真是慚愧了。在道場還未讓寫心得以前,從未有認真思慮過“護持”二字的真實含義,甚至連想也未曾想過,只知一味地遵從道場的規矩,讓幹啥就幹啥。充其量不過是為了發心出家幹活而幹活,談不上“護持”,亦沒有自內心自然而然所流出來的那種恭敬護持心。經過這樣的觀察之後,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自私。

  沒有三寶就沒有道場,沒有道場就沒有我們,但沒有我們,三寶卻是依然存在。然而,作為三寶弟子,多數的人都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認為三寶是靠他們護持所建立起來的,卻不知道眾生離不開三寶,三寶卻是為了要救度苦難眾生脫離生死苦海,而不舍離一個眾生。

  來道源寺發心將近兩個月了,在此之前,通過網上和一些常護道場的居士那得以知道,道源寺修行很艱苦,要行人之所不能行,忍人所不能忍,比起大悲寺的苦行有過之而無不及。饒是這樣,還是義無反顧地拋棄了世間的親人,來到這個出世間的家。

  由於曾發願要由海城三步一拜至大悲寺,路上耽擱了幾天才來到道源寺。初見上妙下融師父的時候,我的內心出奇的平靜,兩隻眼睛只是專注地望著這位即將要成為吾師的人的一舉一動,千言萬語仿佛都已融入其中。令我最深刻深刻的是,師父對著電話裏頭的人說了一句話:“我不單罵人,我還‘揍人’呢。”說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在告訴我:你既然來到這裏,就得有個心理準備,我可是隨時隨地會揍人的哦!我抬起頭,含笑望著師父,似乎在對師父說:“師父,你來揍我吧,我隨時隨地都有心理準備。”因為來之前早就聽說過師父的嚴厲,所以並不引以為奇。

  師父放下電話,我給師父頂禮三拜之後,師父慈悲的目光停留在我左手背的傷口上,便急忙問是怎麼回事。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送我來的尹居士便很快地向師父說清楚了原由。師父聽後,急忙招來這裏護持道場的醫生沈大夫,一位受過菩薩戒的大善人。

  沈大夫將我領進醫務室,包紮傷口,並在包紮傷口時不斷地讚歎和鼓勵,並且說一些令我非常感動的話,還跟我說咱們師父如何如何的慈悲。我一下子沒能控制住情緒便對沈大夫說:“我好想哭。”沈大夫說:“那你就哭吧。”於是,我的淚水“唰”的一下流了下來。我清楚地知道,是因為我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屬,因此而落淚。

  自那以後的幾天,由於手腳的不便,又因業障現前,導致右耳不停地流血水,聽力也出現問題,使得我不能隨大眾一起出坡幹活。每日都因白白使用著常住的藥物,吃著三寶的食物而感到鬱悶且心裏不安,深知自己還沒有這個福報去接受這一切。因此每日過齋前,都會靜下心來觀想一番:我今日所幹的活能不能受得起三寶這碗飯。有時也會因在過齋前幹的活比較多,而妄自認為超出了那一碗飯的功德,而心存“今日可以多食一點”的邪惡念頭。在此,深深懺悔。

  在這兩個月期間,最令我感覺頭疼的就是:每天除了砍柴就是背柴,除了背柴就是砍柴。沒辦法,因為道源寺內的所有生活起居都離不開這個“柴”字。也因這個因緣,有同修開玩笑說:“咱們這裏常年打柴七,到了夏天水果多的時候,就打水果七。”本來還在抱怨每天都幹同樣的勞動而覺單調的我,一聽這話就樂了。

  思前想後,其實幹什麼樣的活並不是那麼重要,關鍵是通過幹活來降伏我們無始劫以來所染上的毛病習氣;只有擺脫了毛病習氣,才能不起分別心;沒有了分別心,才能看世間一切都是一個樣,心存平等才能成佛作聖。雖然從未想過要成佛,但卻無論如何也離不開佛法了,因佛法就是教我們遠離一切顛倒妄想。

  就好像有一次,我在幹活的時候,當時大眾師都在山頂上往下運大柴。我是忙完了所安排的背柴任務之後,又被臨時派到師父們那邊幹活。因為當時很缺人手,而我這個一竅不通的新手卻被很滑稽地安排在山下“墊底”。所謂的“墊底”,就是當前面有人傳大柴下來,我負責接過,並且選一塊合適的空地把它們一一擺放好。等到山頂上的大柴全部被運下來之後,大眾師再一起將大柴背回寺院。

  剛開始,由於人手不夠,很長一段路程往往才有一個人傳遞。那時候,我幾乎是飛跑著去接那些沉重的大柴,快到一種什麼樣的程度呢?就是送來一捆大柴,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肩上一甩,再飛跑一小段路,往堆柴的空地上那麼一扔,再飛跑回去,緊接著再拿一捆往肩上這麼一甩,如此反反復複。直到寺院內派來幫忙的人多了,才令我有喘息的機會。也因這喘息的機會,而開始打妄想了。這一打妄想,壞了,連小柴也扛不起來了。

  由此可見,當一個人內心清淨、不打妄想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能事半功倍,相反,時刻都在打妄想的人,做什麼事都不得力。以前,也聽過上妙下祥師父的開示,說:“至心一處,無事不辦。”通過這樣一個真實的體驗,才算是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不過我現在要做到完全不打妄想、至心一處,還是不大可能的,因為現階段的我還是一個凡夫,對於一切事物依然會生出一種分別之心。

  有一次剛下完早殿,常住安排居士們去山裏背樹枝。由於半個月以來連續不斷地上山背大柴,有時背一趟甚至需要花上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不知為何,平日裏在家時挺能走的,來到寺院之後就有些不繼腳力了,也許是業障現前的緣故吧。只背了兩趟,雙腿就開始發麻,到第四趟時就完全走不動了,之後就被同行的小徐拖著往前走。說來真是慚愧,平時我還老提醒小徐走路慢,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被“慢慢的小徐”拽著往前走。

  到達山楂林的時候,其他居士都在撿山楂枝。我由於自己的懶散、懈怠和散漫,並沒有隨大眾那樣去撿山楂枝,因為嫌山楂枝條太小,撿起來費勁不說,還耽誤時間。遂將目標鎖定在對面一棵好像是剛被砍下來不久的大核桃樹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核桃樹從亂枝叢中拽到山道邊,當時還挺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心想:這下可以趁著大夥在撿山楂枝,小歇一會兒了。這個念頭一落,就已經舒舒服服地坐在核桃樹上閉目養神了,沒多久,就開始陷入昏沉的境界中。

  不知是過了多久,突的一下,後脖頸被什麼給敲了一下,驟然睜開眼睛,直覺告訴我:這是“護法神”在敲我。心想:不會是師父來了吧?這個念頭剛一起,前方就有幾道人影向山楂林這邊行來,抬頭仔細一看,心裏大叫一聲:“我的佛啊!”果然是咱們師父來了,後面還跟著幾位出家師。見此情景,急忙起身,師父走到我跟前問:“這是核桃樹?”我心虛的說了一聲:“是。”師父馬上就嚴肅地對我說:“這核桃樹是人家剛砍不久的,不能亂拿。”於是乎,我又費了一番氣力,將核桃樹給拽了回去。

  由此可見,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投機取巧,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結果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修行也是這樣,不能求方便、求快,亦不能貪多。宣化上人曾說過:貪多嚼不爛。而自己就是因為貪圖方便,到頭來白費力氣不說,還差點讓師父發現自己趁其他人幹活時睡覺。事後回想,當時若沒醒,讓師父發現,又會怎麼責罰我呢?也許搞不好就是五百或者一千大頭。或許師父會什麼也不說,就讓我自己去生慚愧之心。

  經過這樣的一個教訓,類似於同樣的錯誤也不敢再犯了。令我頓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正如上妙下祥師父所說的那樣,原來人的身體真的只是一團頑肉,真正有感覺的是你那個識在起分別作用。在覺得我被敲的那一瞬間,我並沒有感覺到是某個實體在敲我,而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力量,在虛空中敲了我一下,應該是說敲了一下我這個識心吧。雖然不知道這樣理解對不對,但這畢竟是我個人的一點體會,對與否就交給有緣看到的大眾師們指正吧!

  不過話說回來,自那次事件以後,每當有爬山的體力活時,我就會告訴自己:“這個身體不過是一團頑肉,之所以感覺累是因為我這個識在起分別。我不要做身體的奴隸,我要做這團頑肉身體的主人。”只要一說完這句話,馬上就能生起一股正念,或多或少都能恢復一些氣力。其實氣力恢復的多少,還是取決於個人提起了多少正念吧。我是這樣理解的,當一個人昏沉的時候,若能提起一絲正念,便能立即恢復清明,所以在談到護持三寶時,後學最大的心得就是:時時刻刻莫令妄想起,分分秒秒持正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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