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3/12/30 09:09:31
尊貴索達吉堪布
學習次第 : 進階

大圓滿前行引導文·10.1 修四無量心

普賢上師言教 不共內加行 發殊勝菩提心之引導分三  

索達吉堪布

二、發殊勝菩提心

 

  以大智慧現前勝涅槃,以大悲心住於輪回中,

 

  以巧方便證輪涅無二,無等上師足下我頂禮。

 

  大乘之根本——發殊勝菩提心之引導分三:修四無量心,發殊勝菩提心,願行菩提心之學處。

 

  修四無量心分四:修舍無量心,修慈無量心,修悲無量心,修喜無量心。

 

  本來慈、悲、喜、舍四無量心中,最初應從慈心開始宣說,但這裡從修持方面來講依次修心時,如果沒有先修舍心,那麼慈心與悲心會偏墮一方,不能夠清淨,所以首先從舍心開始修心。

 

  修舍無量心:所謂的舍心是指捨棄嗔恨怨敵、貪愛親友,對一切眾生無有親疏、愛憎,平等對待之心。對現世的父母親友等自方極其貪著、對怨敵他方嗔恨難忍,這也是未經觀察的過患所致。即現在這些怨敵在往昔生生世世中也曾作過自己的親友而互敬互愛、和睦相處、共同維護,所做的饒益也是不可思議的。現在被當作親友的這些人也是一樣,往昔生生世世中也有許多成為過怨敵而對自己進行損害的。如前嘎達雅那尊者所說:“口食父肉打其母,懷抱殺己之怨仇,妻子啃食丈夫骨,輪回之法誠稀有。”不僅如此,而且從前法王赤松德贊的王女蓮明公主十七歲去世時,法王赤松德贊問阿闍黎仁波切(蓮華生大士):“我的這個王女蓮明公主看來是一個宿業清淨的人。因她轉生為我國王赤松德贊的女兒,並遇到了您們這些猶如真佛般的大智者、大譯師,但為什麼她的壽命如此短暫呢?”蓮師說:“您的這位王女蓮明公主並非因為什麼宿業清淨而轉生為您的王女,而是因為以前我蓮花生、君王您以及菩提薩埵曾轉生為三個劣種兒子。在修建夏絨卡繡大塔時,蓮明公主轉為一毒蜂。它叮入國王您的微血管,您無意中用手擦拭而殺死了那只毒蜂,所以是因為當時的命債而轉生為您的王女。”法王赤松德贊是真正的文殊菩薩,他也有這樣由業緣而生的後代,何況說其他眾生呢?所以現在我們這些人與父母有血緣關係,他們對我們的關懷、疼愛是不可思議的。如果我們發生了痛苦或不悅意的事,他們比自己出現這類事還悲傷,但實際上這全是往昔互相加害而轉生的宿緣。如今成為自己怨敵的這些人也是同樣,他們在往昔世世代代中都曾做過我們的父母。現在也是一樣,雖然認為他們是仇人,但他們也不一定對自己有害;雖然自己認為他們是怨敵,但他們有的也不認為自己是怨敵,即便將自己視為怨敵,他們也沒有能力加害。也有以怨敵加害之因,使暫時今生的名譽增上,值遇正法,並成就究竟利樂的。如果自己以各種方便隨順他們的心意而說些相應的柔和話語,那麼成為親友也並不困難。同樣,現在認為是親友的這些人,也有子孫欺騙父母、甚至殘殺父母的;也有許多勾結反方的怨敵聯合搶奪自家財產而經常發生爭鬥的。如果他們與父母和睦的話,出現痛苦、不快等事情,則父母比自己出現這類事還哀傷。為親友子孫等積累了廣大的罪業,後世被引入地獄中。雖然自己想修持正法,但卻受到他們的阻撓,或者對父母與後嗣等依依不捨而棄置正法,不能得到修持正法的空閒等等,比怨敵更加有害。同樣對來世也是如此,現在自己認為是怨敵的這些人轉生為自己的後代,親友轉生為仇敵等都是不定的,所以對刹那親怨的顯現執為實有,以貪心、嗔心積累惡業,使自己成為惡趣的墮石,這樣做有什麼必要呢?因此自己應當對無邊的一切眾生生起父母與子孫之想,象往昔聖者前輩的傳記所說那樣平等看待親怨。

 

  首先,應當千方百計修煉自心,使自己對那些自己不喜愛、生嗔恨心的人——嗔恨對境不生起嗔恨心,把他們看成無利無害的中等人。然後,再觀想這些中等人也從無始以來生生世世中無數次做過自己的母親,與現世的親生父母一模一樣,在沒有對他們生起慈愛心之前,應反復觀修自心。最後一切眾生無論顯現親怨中等三者哪一種,都應看成與現世父母無有任何差別,對他們未生起如此慈憫心之前,應反復觀修。若未生起這樣的境界而對任何親怨既生不起悲心,也不生嗔心,只是平平淡淡,那是所謂的無利無害之愚舍,不屬於舍無量。所以舍無量應當是如仙人佈施一樣。譬如,仙人們宴請賓客時,對於高貴卑賤、強大弱小、賢善惡劣、高級中等的一切人都無有差別而進行佈施。同樣,我們應當對遍佈虛空界的一切眾生——大悲心的對境平等相待,在沒有生起這樣的定解之前應反復修心。

 

  修慈無量心:這樣已修了舍無量,對三界的一切眾生——大慈心的對境,應當平等觀之。例如,孩子小時候被父母哺育,兒子反過來卻對父母進行反抗,父母不顧自己的一切艱辛,只是想方設法使兒子能生活在快樂幸福舒適之中。同樣,我們應當精勤尋求使那些眾生今生與來世安樂、善妙的各種方便。一切眾生都希望自己快樂幸福,唯一的追求便是自己的幸福快樂,誰也不希望痛苦哀傷,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安樂之因——修持善法,而行十不善,因此所求與所行已背道而馳。反復觀修:這些希求安樂反而唯受痛苦的所有眾生,都能得到各自所求的快樂幸福該多好啊!最後觀想:不僅自己希望安樂,一切眾生也同樣唯求安樂,與自己無有差別,生起這樣的定解之前應反復觀修。如諸經部中說:“慈身業、慈語業、慈意業。”口中之言、手中之事都不應有損于其它眾生,唯應真誠慈愛。如《入行論》雲:“眼看眾生時,誠慈而視之。”甚至目視其他眾生也應當以含笑悅意的表情,不能以嗔恨的表情怒目而視。從前,一位蠻橫的官員經常以怒目看別人,後世就轉生為一戶俗家灶下吃剩飯的餓鬼。經中說:“反目視聖者,將墮入地獄。”身體的一切威儀也應溫文爾雅、寂靜調柔、不害他人、精勤利他;口中所說的每句話也不應藐視、破斥、譏諷他人,應說諦實、悅耳之語;意識也是同樣,如果饒益他人,不應希求自己得到好處,也不應以虛偽的調柔威儀、溫和語言等手段使他人將自己看作菩薩,而應內心唯求利他。觀想:願我生生世世不損害其他眾生,乃至連一根毛孔也不損害,唯行饒益。並反復發願。尤其是對依靠自己的眷屬、奴僕、傍生等唯行饒益,乃至門犬以上都不應以毆打、役使方式對其過分摧殘。隨時隨地行為、言語、思維應當仁慈,如今生為奴僕門犬而受到眾人欺淩、嫌憎的這些眾生也是往昔生為有權有勢之人時,造了欺辱、藐視他人的惡業所成熟的果報。如果現在自己以地位顯赫、受用圓滿為因而欺淩他人,那麼後世也將感受那樣的業果,自己也將成為他人的奴僕,所以對低於自己的那些眾生更應當慈愛。尤其是對自己的父母、久病的患者等,自己以三門盡力作饒益事會得到不可思議的功德。如阿底峽尊者說:“若對遠方的客人、久病的患者、年邁的父母等慈愛行事,則與實修空性大悲藏者相同。”尤其是父母對兒女特別憐愛,恩重如山,所以在父母年邁之時,若刺傷他們的感情,則罪過特別嚴重。世尊也曾為報母恩而前往三十三天為母說法。佛在經中說:“兒子以將父母扛在左右雙肩上轉繞大地承侍也難報答父母之恩,若使父母趨入正法,則能回報恩德。”所以,應經常以身語意侍奉父母,想方設法使他們內心趨入正法。

 

  此外,如鄔金蓮花生大士說:“勿令老者憂,當以恭敬護。”我們應當身語慈愛、順其心意關心照顧所有比自己年長的人。本來,如今我們有些人說:“要維持生計,沒有辦法不害眾生。”但實際上,是有辦法的。從前,新疆地區的兩個沙彌修持聖文殊法,面見了文殊菩薩。文殊菩薩說:“你們二人與我沒有緣份,你們生生世世的具緣本尊是觀世音菩薩,現在觀音菩薩在西藏化現為國王(松贊干布)之相,你們去親近他吧。”於是他們二人來到了西藏。在拉薩藥王山98的後面,看到許多人被殺戮或被抓到監獄裡。他們問:“這是什麼原因呢?”人們告訴他們:“這是國王下令懲治的。”二人想:這位國王肯定不是觀世音菩薩,我們倆也很可能被懲治,為了免受制裁,還是趕快逃走好!國王知道他們二人要逃跑,便命人將他們喊回來,叫到面前對他們說:“你們二人不要害怕,藏人剛強難調,所以我下命令砍殺的這些人全是我幻變的。實際上我自己對一個眾生的一汗毛孔也未曾加害過。”國王松贊干布執掌西藏雪域的國政,並且統轄了局部的四部王國,征服了邊境的所有軍隊,他成辦那樣廣大滅敵護親的事業,但是卻連一個眾生的一汗毛孔也沒有加害,那麼如今我們建立猶如蟲穴般的低劣家庭怎麼會沒有辦法不害眾生呢?加害眾生的結果自己反遭傷害,並且成為今生來世感受無邊痛苦之因。僅就今生而言,也不能成辦絲毫利益。因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除了毀耗自己的財產受用之外,沒有能依靠造這些惡業而獲得財富的。

 

  所以說慈無量就象雌鳥養育小鳥一樣,即:雌鳥養育小鳥時,首先建造一個柔軟舒適的窩,然後用羽翼覆蓋,給予溫暖,在小鳥能飛翔之前,都是以輕柔的舉止撫育小鳥。同樣,我們應當以身語意慈愛地對待三界的一切眾生。

 

  修悲無量心:是指緣一被猛烈痛苦逼迫的眾生,希望他(她)遠離痛苦之處。經中說:“觀想一名被關入監獄,最後接近被殺的罪犯,或在屠夫面前臨死的傍生等,以這樣遭受劇烈痛苦的一眾生為慈湣的對境,對它生起母子之想。”譬如,看到一名被國王下令帶到刑場的囚犯,或者一隻正被屠夫捆綁的綿羊時,捨棄他(它)是其它某某眾生的念頭,而觀想:若那是我自己,則該怎麼辦呢?專心意念那邊正感受痛苦的眾生是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呢?既沒有逃脫處、隱蔽處,也沒有皈依者和救護者,不能逃跑,也不會飛行,以力量和武力也不能反抗,現在的一瞬間就要遠離今生的一切顯現,甚至自己珍愛保護的身體也要捨棄而步入後世的大道中,這是多麼悲慘啊!觀想那樣的痛苦落到自己身上而修心。或者看到一隻羊被帶到屠宰場之後,觀想:若這是我的母親,該怎麼辦呢?捨棄那是一隻羊的念頭,從內心深處觀想那是自己的老母親。並進一步觀想:如果我的老母親無有少許罪過卻被別人這樣殺害,那麼現在我該怎麼辦呢?我的老母親該是何等痛苦啊!內心深處會迫切希望老母親立即擺脫被屠夫宰殺的痛苦,或者情不自禁地生起慈愛悲憫之情。這時再觀想:雖然現在感受痛苦的這個眾生不是我現世的父母,但是它肯定在以往的生生世世中做過自己的父母。做母親時完全與現世母親一樣以大恩養育我,與現在的父母無有差別,遭受如此劇烈痛苦逼迫的父母親,多麼可憐啊!如果現在瞬間他們就能擺脫這種痛苦該多好啊!生起難忍的猛烈悲心,觀修至淚水簌簌而下為止。若對他們生起了大悲心,則繼續觀想:感受這種痛苦也是往昔造不善業的果報,如今造惡業的這些人後世也一定會感受這樣的痛苦,實在可憐。如此將以殺生等痛苦之因為業的人們作為對境而修大悲心,然後再以生於地獄、餓鬼等痛苦眾生為對境,專心意念它們就是自己或自己的父母,精勤修大悲心。最後觀想:遍佈於虛空的三界一切眾生充滿了惡業和痛苦。這些唯造惡業、唯受痛苦的眾生多麼可憐,如果所有的這些眾生都遠離六道各自的一切業感、痛苦及習氣,獲得永久安樂圓滿正等覺的果位該多好啊!反復誠心觀修。如此修大悲心,即最初時應以任意一個眾生作為所緣境,唯一對它觀修,然後逐漸(擴大範圍)而修心,最後對一切眾生普遍觀修。否則,心思散亂(修悲心應從一個眾生至一切眾生次第觀修,此處之意是指心中若已理解此義但若未如是踏實觀修則不會真正生起悲心),不可能如理如法修成。尤其是看到依靠自己的牛、羊、馬等感受痛苦和艱辛後應修大悲心。即:對於我們自家門前的牛等傍生感受穿鼻、閹割、拔毛、活活抽血等猶如地獄般的多種痛苦,主人從未念及它們也有痛苦的感受,若慎重考慮後就會(了知)這是沒有修大悲心的過患所致。若善加觀察則會發現,如果現在拔出自己的一根頭髮也會喊“哎喲喲”,這樣微不足道的痛苦都不能忍受。同樣,主人等以絞木99用力拔掉犛牛身體上所有的粗毛,牛成了血跡斑斑的裸體,每一個毛孔都在流血,疼痛至極,低聲呻吟,但主人卻不想它有痛苦,反而覺得自己手上(因此)磨起的水泡痛苦難忍。

 

  此外,騎馬行走時也是同樣,(時間過長後),因自己臀部疼痛不能端直地坐在馬鞍上而需要側身斜坐的時候,(騎馬者)卻不曾想到那匹馬也有痛苦,反而在它精疲力竭、寸步難行之時,認為它性情惡劣不肯繼續前行,因而生起嗔恨心,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對它一刹那也不生憐愛之心。尤其是綿羊等被宰殺的時候,首先從羊群中抓住時,它會產生不可思議的恐怖、畏懼感,最初被抓的部位皮下淤血,然後將它的身體翻倒在地上、用皮繩捆綁四肢、用細繩纏繞嘴巴、使它呼吸中斷,感受氣息分解的劇烈痛苦。若死亡的時間稍微拖延,大多數罪孽深重的屠夫則生起嗔恨心說:“這該死的畜牲還不死。”便進行毆打。待它剛剛死去立即剝掉它的皮,取出內臟,緊接著抽取另一頭活牛的血液,那頭牛也已體力不支,只能踉踉蹌蹌地行走。主人將死肉與活血混合起來裝入前面宰殺的那只羊的內臟裡,然後勇敢地食用,這種人真成了惡業羅刹。慎重思維這些道理之後那麼再看到那些痛苦的傍生時,就會觀想如果是自己會怎麼樣呢?自己用手遮住口鼻阻礙呼吸稍許停住,將會有如何的疼痛恐懼?這樣慎重考慮後,反復觀修:連續不斷感受這劇烈痛苦的一切眾生實在可憐,如果自己能將它們從所有不同的痛苦中解救出來該多好啊!

 

  尤其上師和諸僧人是慈悲心的尊主,然而如今有些上師、僧人無有絲毫慈悲心,對眾生造成的痛苦比在家人還嚴重,真正到了佛法末期,已經是將食肉羅刹作為供養處的時代了。

 

  往昔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也是猶如丟唾液般捨棄了轉輪王的王位而毅然出家(最終證得了圓滿正等覺果位)。當時世尊與眷屬阿羅漢眾全部是手托缽盂、持執錫杖徒步前去化緣的,非但其眷屬沒有騎馬騾子而且世尊也未曾乘騎過一匹坐騎,是因為世尊想到令眾生痛苦不是佛教的宗旨,否則世尊怎麼會想盡辦法而得不到一匹老馬騎呢?可是如今我們有些僧人去俗家做經懺等佛事時,穿通一頭老犛牛的鼻孔後,再穿入一根粗糙的尾毛繩子,僧人騎在牛背上,兩手用力拽著繩子,每拽一下老犛牛鼻子都疼痛難忍,它逆向旋轉,僧人就用鞭子使勁抽打它的臀部,它疼痛難忍而疾馳奔跑時,僧人又拽住穿鼻的繩子,它疼痛難忍而停在原地時,僧人再鞭打,這樣輪翻不斷,最後犛牛身體疲憊不堪內心極其痛苦,並且從每一根汗毛孔處,流出滴滴汗水,伸出馱罩100般的舌頭,不能行走發出“呼呼”的疲憊喘息聲時,主人認為現在這頭老牛不肯好好地走。便生起嗔恨心,用鞭柄棍棒猛擊它的屁股,因嗔恨心用力過大而使棍棒折成兩段,他將折斷的棍棒插入腰間,又撿起一塊尖石從牛鞍上轉過身捶打那頭老犛牛的脊背。這些都是因相續中未生起少許大悲心所導致的。這時我們專心意念那頭老犛牛就是自己,觀想自己的背上承受著難以支撐的沉重負擔,鼻子由繩子穿著,臀部被鞭子抽著,肋骨被腳鐙頂著,所以前後左右全部是疼痛的感覺,沒有片刻休息的空閒,還要爬上高坡,沖下陡壁,渡過大河,越過平川,連吃一口食物的空閒都沒有,從早晨天明到傍晚日落,在不情願中來來去去,感受何等的艱辛勞累、痛苦饑渴,如果這些痛苦落到自己頭上,一定會生起難以堪忍的強烈悲心。本來所謂的上師僧人是無偏一切眾生的皈依處、救護者、怙主及友軍。(但如今有些上師僧人)卻認為對自己作飲食供養的施主是自方的人,願意保護、願意救護並且賜予灌頂加持。而認為以惡業之因牽引轉為低劣之身、作害眾生的餓鬼、鬼魔等是他方,並對它們生起嗔恨心口中喊著“殺殺、打打”,做出各種打擊的姿式,認為那些作害的鬼神該打該殺,這是自相續貪嗔之力所顯現的,也是未生起平等悲心所致。若善加觀察,那些作害的鬼神其實比施主還可憐,因為這些作害的鬼神由惡業之因感召而轉為低劣身體的餓鬼。它們有無量痛苦、恐懼的感受,經常唯有遭受饑渴勞累,一切外境都是憂慮的顯現,相續中充滿了嗔恨、野蠻、粗暴,多數死後立即會墮入地獄中,沒有比它們更可憐的了。而對施主來說雖然遭受病痛或痛苦,但依此只會消盡惡業而不會積累惡業。那些做害的鬼神則以噁心危害他人,結果必將以此惡業之因被引入惡趣的深淵。所以釋迦牟尼佛以大悲心和善巧方便宣說了利用強力與現行之業驅逐、降伏鬼神的法門,也只是悲憫那些鬼神,就象母親對不聽話的幼小孩童進行打罵一樣。對於能斷絕唯造罪業、唯行不善眾生的惡業,並將其神識引到清淨刹土的人,降伏事業是開許的。否則認為施主僧人眷屬等為自方的人而貪執他們,認為鬼神及作害的那些眾生為他方而嗔恨它們,世尊怎麼會宣說這種以貪心護持自方、以嗔心打擊他方的方便法門呢?

 

  具有這樣貪心、嗔心的人進行驅逐、打擊那些意形身的鬼神,它們不但不會聽從,而且會反過來損害自己,不僅以貪嗔之心不能調伏,甚至執著那些鬼神為自相實有者也不能調伏它們。從前,米拉日巴尊者住在窮隆穹縣時,一次外出拾柴。回來時發現魔王哦那雅嘎利用神變,變化為五個睜著碗大眼睛的丑角坐在尊者的臥室裡。尊者祈禱上師、本尊不起作用,修本尊的生起次第後念誦猛咒也不能使它們離開。尊者想:上師瑪爾巴羅紮曾傳授我現有101一切直指為自心,心性直指為空性光明。魔障執為實有外境肯定不會起到作用,因此他安住於鬼神為自現的定解中徑直走入山洞。它們(五個丑角)非常害怕,眼睛咕嚕嚕地環視著,(頃刻)便無影無蹤了。同樣在《岩羅刹女歌》中說:“本習氣魔由心生,倘若不知心本性,你雖勸逐吾不去,若未證悟自心空,似我之魔不可數。若已認識自心性,違緣皆現為助伴,我羅刹女亦為僕。”如果不具有鬼神為自心顯現的定解,以嗔恨心怎麼能降伏鬼神呢?

 

  此外,現在(有些僧人)到施主家裡時也是同樣。那些施主宰殺了許多羊後供養肉食時,他們內心無有絲毫顧慮,欣然享用。尤其是進行消災免難、祭祀求福等時,他們要求必須用新鮮肉(作供品),並認為剛殺的鮮血淋淋、熱氣騰騰的肉是乾淨的,以血肉裝飾食子和供品,氣勢洶洶地舉行佛事。這些只是笨波教的做法,而不是內道佛教的教規。若是內道佛教的宗旨,則皈依後必須斷除損害眾生之惡業,無論到何處,如果殺害眾生、享用血肉顯然已違背了皈依戒。尤其是入了大乘道的我們,應當作為無邊一切眾生的皈依處和救護者。如果對於應救護的那些惡業眾生無有絲毫大悲心,並且當(施主)殺害應當救護的眾生後,將烹調的血肉放在我們救護者的面前時,我們欣然享用,並發出踏嗝102聲,那麼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痛心的呢?密宗金剛乘諸論典中說:“血肉供養不依教,違背桑哈查門103意,祈境空行予寬恕。”所謂的依教之血肉供養,是指必須遵照密宗續部論典中所說而實行。即如密宗經典中所說的“五肉五甘露,飲食外會供”可以作為密宗誓言物的人肉、馬肉、狗肉等五肉104非為食用而殺、而是作為供品擺放的無罪五肉為依教之血肉供養。否則若為淨穢分別所束縛,認為人肉、狗肉等為不淨物或低劣物,為了食用而新殺的香肉、肥肉是乾淨的,則如“所受五種三昧耶,視淨為穢行放逸”中所說的“視淨為穢”,則與所受三昧耶戒相違。雖然是五種淨肉,但除了能將飲食變為甘露之人或在寂靜處修持成就時可以享用外,若貪著肉的美味而到村落肆意享用,則稱為所受誓言行放逸,即與三昧耶戒相違。因此所謂的清淨肉類是指因自己的業力自然死亡的肉,不是為了食用而宰殺的肉,即通常所說的眾生因自己的業力衰老、壽終正寢或者因病而死亡之肉。如果不是那樣,則如無等塔波仁波切所說:“將剛殺的溫熱血肉擺放在壇城中,那麼一切智慧天尊將會昏厥。”又說:“此外若迎請智慧天尊後,以剛殺的血肉供養,則猶如在母親面前殺她的兒子一樣。”譬如,請母親作客,如果將她的兒子殺了,並將其肉放在她面前(請她食用),那位母親會不會歡喜呢?同樣,一切佛及佛子對一切眾生猶如獨子之母般慈愛地垂念,殺害任何一個被惡業所轉、無有思維的傍生後,作血肉供養,諸佛不可能歡喜。如寂天菩薩說:“遍身著火者,與欲樂不生,若傷諸有情,雲何悅諸佛?”所以,如果自己一邊享用新殺眾生的血肉、一邊作血肉供養祈禱護法神,因為那些智慧天尊,護持佛教的護法神全部是菩薩勇士,所以他們不僅不會享用這些猶如擺在屠夫面前的血肉,甚至也不會靠近。那些喜愛溫熱血肉、恒時精勤于損害眾生之惡業、黑法方面的大力鬼神反而會聚集在那裡享用那些血肉供品。暫時它們會跟隨那些念誦血肉儀軌的人,並且成辦些微乎其微的順緣,但恒時唯有損害眾生,使他們突然生病、驟然著魔。那些人又來念血肉儀軌做血肉供養,它們表面上做些暫時的利益事,他們二者(做血肉供養的人和鬼神)互幫互助,形影不離,鬼神如同羅刹前來放哨一般,唯以貪食、貪財、貪利之心做血肉儀軌的人則因鬼使神差而遮蔽了以往具有的所有出離心、厭離心、清淨心、信心以及正法的光明,即便佛在空中飛行也不生信心,哪怕掏出眾生的腸子他也絲毫不生悲心,猶如惡業的羅刹奔赴戰場一樣,面紅耳赤、怒氣衝衝、性情粗暴、勾心鬥角。因作為鬼神的助伴,自己認為誦咒有力、具有加持而心生傲慢,這些人死後只能是如投石般立即墮入地獄,或者以惡業轉生為兇狠鬼神的眷屬,肆意弑殺眾生,或轉生為鷂鷹、豺狼等傍生。

 

  從前,為了法王赤松德贊龍體安康,舉行福壽法事,笨波教徒們進行血肉供養時,鄔金第二佛、大智者無垢友(布瑪莫紮)及大堪布菩提薩埵等大譯師們看到笨波教的彩盤105,十分不悅,便說:“一教不應有二師,一法不應有二規,笨波教旨不合法,並非共同尋常罪,若爾我等返故里。”所有的班智達不約而同,國王請他們講法他們也不傳講,宴請他們也不受用。

 

  如今我們這些人自以為是往昔諸班智達、大菩薩們的追隨者,若將甚深的密宗儀軌變成笨波教的吟誦而損害眾生,則成了出賣佛教靈魂、褻瀆三寶的敗類,並只會將自他引入地獄。所以,我們應恒時身居卑位,穿著破衣,盡力饒益一切眾生,並且自相續中對慈心、悲心此二者生起定解之前,如果能專心精進修持,那麼那些誦經、修善、度眾生等表面的廣大佛法不成辦也可以。如《攝正法經》雲:“欲獲得佛果,學多法不成,唯當學一法,何為學一法?此乃大悲心,何人具大悲,彼獲諸佛法,了如知掌矣。”從前,三同門(博朵瓦、金厄瓦、普穹瓦)與卡隆巴格西的一位高徒前來拜見仲頓巴格西,格西問他:“博朵瓦在做什麼?”他回答:“他在為數百僧眾講經說法。”“稀有!稀有!那也是一正法。普穹瓦格西在做什麼?”“他在積累自他的許多資具,建造三寶所依(佛經、佛塔、佛像)。”仲頓巴格西又如前一樣說:“稀有!稀有!那也是一正法。滾巴瓦106在做什麼?”“他唯一靜修。”格西又如前一樣說(稀有!稀有!那也是一正法)。“卡隆巴在做什麼?”“他總是到一蟻穴邊(用披單)蒙頭痛哭。”聞此仲頓巴格西立即脫帽,合掌當胸,邊流淚邊說:“極其稀有,他是真正在修持正法,此有許多功德可說。如果現在說,卡隆巴格西會不高興的。”卡隆巴格西蒙頭痛哭,是因他當時想到輪回中被痛苦逼迫的那些眾生,對他們生起大悲心而哭泣的。此外,金厄瓦格西講述諸多慈心、悲心重要性的原因時,朗日塘巴尊者恭敬頂禮並且說:“我從現在起唯一修持慈悲心。”善知識金厄瓦邊脫帽邊連續說了三遍“非常好”。

 

  若想清淨自相續的罪障,也再沒有比大悲心更殊勝的了。從前印度阿毗達摩聖法(論藏)三次被敵(外道)毀滅,當時婆羅門種姓的明戒比丘尼想:我生為下劣之身的女人,不能弘揚佛法,所以應與男人婚配生子,弘揚聖法阿毗達摩。之後與一國王種姓男人為婚,生了無著菩薩,與一婆羅門男子為婚,生了世親論師。兩個兒子長大後問母親父親的事業。母親告訴他們:“你們二人不是為了繼承父親的事業而生的,是為了弘揚佛法而生的,願你們好好修學正法,將來弘揚阿毗達摩聖法。”世親論師前去喀什米爾集賢尊者面前學習阿毗達摩法門。無著菩薩前往雞足山,他想面見彌勒菩薩後可以請求竅訣。於是在此山經過六年的苦行觀修彌勒菩薩,結果連吉祥夢兆也未出現。他想:看來我現在修不成了。心灰意冷而下山。途中看到路邊有一人在用柔軟的棉布擦磨一大鐵棒。他問:“你這樣擦有什麼用呢?”那人告訴他:“我沒有針,所以我要將此鐵棒磨成一根針。”他心想:用這軟布磨擦此大鐵棒,不可能有磨成針的時候,萬一有可能,但到那時他會在人間嗎?看來世間人為了無意義之事也是這麼辛苦,那麼我修持殊勝正法,必須要有毅力。想到這裡他返回原處又修持了三年,但仍然未出現絲毫驗相。他想:現在我的確不能成就。於是下山,又看到路邊一座高聳入雲的大石山前,一人正在用羽毛蘸水後拂拭那塊岩石。他問:“你在做什麼?”那人回答:“這座石山太高了,我自己的房子在這座石山的西面,(因被此山遮擋)陽光不能照在上面,所以,我準備將此山拂盡。”無著菩薩心裡又如前一樣想了之後,再一次返回原處去,又修持了三年,還是連祥兆之夢也沒有出現,所以,他又心灰意冷地想: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成就。便又下山了。途中看到路邊有一條雙足殘廢的母狗,整個下身糜漫著許多小蟲,仍然還在對別人生嗔恨心,提起上身瘋狂亂叫,拖著下身前來咬人。無著菩薩對它生起了難以堪忍的強烈大悲心,他割下自己身體的肉施給那條狗,接著想要清除狗下身的小蟲。心想:如果用手去抓,可能會捏死小蟲,應當用舌頭舔去這些小蟲。但是,因為狗的整個身體已腐爛,膿汁充滿,眼睜睜地看著是不忍舔的,於是他閉上雙目伸出舌頭,結果舌頭沒有接觸到狗身,反而觸到地面。他睜開雙眼一看,母狗不見了,而至尊彌勒菩薩金光燦燦地出現在面前。無著菩薩說:“您的大悲心實在微弱,一直也不現尊顏。”彌勒菩薩說:“不是我不向你露面,實際上我與你從未分離過,而是因為你罪障深重,未看見我,後來你經過十二年修行罪業稍微減輕了,只看到這條母狗,現在由於你生起了大悲心,因此業障無餘清淨了,便真正地見到了我。你若不相信,將我扛在你自己的肩上,讓眾人看。”於是,無著菩薩將彌勒菩薩扛在右肩上,到集市上去了,他問人們:“我的肩上有什麼?”那些人說:“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位罪障稍微清淨的老婦人說:“您的肩上有一具腐爛的狗屍。”之後怙主彌勒菩薩將無著菩薩帶到兜率天,為他宣說了慈氏五論107等聖法,他返回人間,開始弘揚大乘佛法。

 

  所以,清淨罪業再沒有比大悲心更殊勝之法了,並且大悲心也是自相續中生起不共菩提心的無倒之因,因此應以眾多方便精勤修大悲心。所謂的修大悲心應如斷臂母親之子被水沖走一樣。如果一位沒有手臂的母親的兒子被水沖走,那麼她會對兒子生起無法堪忍的強烈悲憫之心。心想:自己沒有手,不能從水中救出兒子,現在該怎麼辦呢?唯一考慮救脫兒子的辦法,內心無法忍受痛苦,一邊失聲痛哭一邊到處奔跑。同樣,觀想三界中的一切眾生被痛苦的河流沖走,沉溺于輪回的大海中,對此生起了難以堪忍的大悲心,但是我沒有能力將他們從痛苦中解救出來,現在該怎麼辦呢?應當誠心祈禱上師三寶,並修持大悲心。

 

  修喜無量心:觀想任意具有種姓、權勢、財富、地位等生於人間天境中、幸福快樂、長壽無病、眷屬眾多、受用具足的一人作為所緣境,對他無有競爭心、嗔恨心,反而願他(她)圓滿具足勝過這樣的人天福報,吉祥富足、無損無惱、智慧廣大等眾多圓滿的功德。並觀想:如果其他眾生也能獲得這樣的果位那麼我該多麼高興啊!反復觀修。即首先,以容易生起喜心的任意對境,如自己的親朋好友等具有功德、幸福快樂之人為所緣境而修喜心;其次,在相續中生起這種喜心後對中等人觀修;最後,對損害自己的怨敵、特別嫉妒對境的所有人觀修。徹底根除對他人財富圓滿無法堪忍的噁心,對具足安樂之分的所有人生起殊勝歡喜之心,最終于無緣中安住。喜心是指無有嫉妒之心,所以應當以各種方便修煉自心,想方設法使自相續不生起嫉妒的噁心。尤其是佛子菩薩們發心利益一切眾生,要將一切眾生安置於暫時之人天果位與永久安樂圓滿正等覺的果位,怎麼會對於眾生因各自的業力而獲得的微乎其微的功德受用心生不喜呢?若自相續被嫉妒蒙蔽,此後便不見他人的功德,自己積累嚴重的罪業。從前,至尊米拉日巴福德圓滿、事業廣大之時,法相師108達羅生起嫉妒心而前來駁斥。至尊無論如何顯示神通神變,他不但不起信心,反而唯生邪見,並對尊者進行誹謗,結果後世轉生為一大惡魔。還有一位法相師匝普瓦格西下毒暗害至尊(米拉日巴)等都是因為嫉妒心而引起的。所以,對於具有嫉妒心的補特迦羅,真佛出現也無法引導他們。因自相續為嫉妒所蒙蔽,便不見他人功德,因不見功德,便不生絲毫信心,因不生信心,便不能堪為大悲與加持之法器。如提婆達多與善星比丘二人都是世尊的胞弟,他們二人因嫉妒擾亂相續,所以對世尊生不起少許信心。因此儘管一生在導師(釋迦牟尼佛)身邊,世尊也無法調伏他們。

 

  不僅如此,而且對他人唯生惡念者,非但不能損害他人,自己反而會積累嚴重的罪業。從前有兩位著名的格西互相敵對。一位格西聽說另一位有了女人(破戒),便對侍者說:“煮上好茶,我聽到一個好消息。”侍者煮好茶後端給他問:“您聽到了什麼好消息?”他說:“我們的那個對手某某有了女人破戒了。”根邦紮嘉聽到這件事,板著臉說:“他們二人到底誰的罪過嚴重呢?”經常懷有這樣嫉妒心或競爭心等,既無益於己也無害於人,只能是毫無意義地積累罪業而已,所以應當斷除這種噁心。若他人恒時圓滿種姓、容顏、財產、廣聞等功德順緣時,當以誠心誠意修歡喜心,並且觀想:某人具有這樣的功德、財富,我十分高興,甚至如果此人具有勝過這些權勢、財富、名譽、功德等福德,一切吉祥圓滿該多好啊!從內心深處觀修。所謂的喜無量猶如駱駝找回了丟失的幼崽一樣。即:母駱駝比其他眾生更加慈愛它的孩子,如果它的駱駝崽丟失了,那麼它會非常憂傷,假如失而復得,它會產生不可思議的喜悅之情。應如此修學。

 

  四無量心是于自相續中生起真實菩提心的無倒之因,無論如何,相續中未生起定解之前應精進觀修。如果為了容易理解而將四無量的意義歸納的話,可以攝于心地善良當中,所以我們應當隨時隨地唯一修學心地善良。從前,阿底峽尊者手痛之時,將手放到仲敦巴的懷裡說:“請您給我加持一下這只手,因為您具有一顆善良之心。”(本來弟子對上師作加持是不可能的,但弟子若心地善良,對上師加持也得利。)尊者唯有重視心地善良,在問安時也是說:“生起善意否?”一切教誨中著重強調:“心地要善良啊!”隨著心的善惡,一切黑白之業及其力之強弱也會變化的。若是善心則身語之所說所作皆成善法。如曾有將鞋墊置於泥塔小像之上的公案。若心存惡意則雖然表面上是善行,實際上皆成惡業。因此我們應于一切時處修學心地善良。宗喀巴大師說:“心善地道亦賢善,心惡地道亦惡劣,一切依賴於自心,故應精勤修善心。”如果心地善良則地道的功德也會那樣圓滿。從前,母女二人互相攙扶趟過一條大河,結果母女二人都被水沖走。當時母親心想:如果我的這個女兒不被水沖走那麼我自己被水沖走就沖走吧!女兒也同樣心想:如果母親不被水沖走,我自己被水沖走就沖走吧!她們二人互相生起善良之心後溺水而亡,爾後轉生於梵天界。此外,從前在夏薩夠喀地方,有六位出家人和一名信使共七人上了同一條船。船行進到河的四分之一時,船夫對大家說:“船超重了,要麼您們當中會游泳的一個人跳下去,要麼我跳到水裡您們中的一個人來劃漿。”所有的船客全是既不會游泳也不會劃漿,那位信使說:“所有的人死還不如我一人死好。”隨後便縱身跳入水中,緊接著空中彩虹環繞、花雨紛紛,信使本來不會游泳卻順利到達河的彼岸而安然無恙。

 

  心惡地道如何惡呢?從前,一個乞丐躺在城門過道上(胡思亂想):如果這位國王的頭斷掉後,讓我來作國王該多好啊!再三生起如此惡念。第二天早晨,他還沒有醒來,正在熟睡之時,國王乘坐馬車而來,車輪輾過他的脖子,自己的頭卻斷了。本來我們求法的目的是為了隨時隨地以正知正念護持自心,如果對自相續不進行詳察細審,那麼很容易在無意義中生起猛烈貪心嗔心而積累深重的惡業。那個老乞丐生起了如此不切實際的惡念,結果其果報立即成熟了。本來安樂地坐在寶座上、睡在寶榻上的國王頭也根本不可能斷掉。假如國王的頭真地斷了,那麼國王駕崩後國王的太子不繼承王位,猶如獅、豹、熊般的大臣們不執掌國政,難道會讓你這樣一位漂泊不定、窮困潦倒的老乞丐做國王嗎?所以,如果我們未善加觀察自相續,那麼在無意中很可能會生起那樣的噁心。如夏吾瓦格西說:“當護意國政,否則三有增。”此外,從前世尊及比丘僧眾到施主家中應供時,有國王種姓和婆羅門種姓的兩個小乞丐去行乞。那個婆羅門種姓的小孩去乞討時,佛陀及眷屬還未受供,所以他什麼也沒得到;國王種姓的小孩是在世尊及眷屬受供後去乞討的,所以獲得了許多剩餘的甘美食品。他們二人下午在途中閒談時,國王種姓的小孩說:“如果我具有財產、受用的話,那麼我在有生之年將以衣、食、受用及一切資具供養世尊及其眷屬並且恭敬承侍。”婆羅門種姓的小孩子說:“假如我擁有權力成為一國之主,那麼我要砍掉那個光頭沙門及其眷屬的腦袋。”之後,國王種姓的小孩前往他鄉,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下休息。其它樹的蔭影都已遷移了,但是國王種姓的小孩所在的樹蔭卻沒有移動。當地的國王去逝後無有太子繼承王位,便發出公告需要一位元具足福德威望之人作國王。所有的人四處尋找,有人發現了那個小孩。雖然中午已過,但樹蔭仍然未動,於是喚醒他,(迎請回宮中)請他繼承了王位。後來他如願以償,履行諾言供養佛陀及其眷屬。那個婆羅門種姓的小孩躺在一交通要道休息,馬車疾馳而來,輾在他的脖子上,他斷頭而亡。

 

  所以如果經常唯一修學心地善良,那麼不但今生的一切所願能稱心如意,受到白法方面的天眾的保護及諸佛菩薩的加持,一切所作所為將成為善法,而且臨終不會感受氣息分解的劇烈痛苦,後世獲得人天果位,究竟現前圓滿正等覺的果位。因此我們不應倉促從事不觀察自相續,僅頂禮、轉繞、誦經、誦咒等裝模作樣地行持廣大善法,而應懂得經常觀察自相續、修學心地善良,此乃極為重要!

 

 

  發殊勝菩提心分二:發心之分類,正式發心。

 

  發心之分類:依心力差別可分為三種,如國王之發心、如舟子之發心、如牧童之發心。即國王們首先要摧伏一切敵方,得到自方的擁戴,自己登上王位,隨後維護屬下臣民。同樣,希求自己首先獲得佛果,之後再將一切眾生安置於佛地,這種發心稱為如國王之發心。所謂舟子即船夫,他們欲求自己與所有的船客同時趨向江河彼岸。同樣,希求自己與一切眾生一同獲得佛果,這種發心稱為如舟子之發心。牧童們為使牛羊先食草飲水,免遭豺狼等猛獸侵害而將其趕在前面,自己隨後而行。同樣,希求先將三界一切眾生安置于圓滿正等覺的果位以後,自己再成佛,(這種發心稱為如牧童之發心)。其中如國王之發心稱為廣大欲樂之發心,其心力下等;如舟子之發心稱為殊勝智慧之發心,其心力中等,如至尊彌勒菩薩的發心;如牧童之發心稱為無與倫比之發心,具有非凡巨大的心力,如至尊文殊菩薩的發心。若依地道界限而分,則有四種:資糧道、加行道即勝解行發心,一地至七地即清淨意樂發心,三清淨地(八地至十地)即異熟發心;佛地即斷障發心。若依發心本體而分,則有世俗菩提心與勝義菩提心二種。世俗菩提心又可分為願菩提心、行菩提心。如《入行論》雲:“如人皆了知,欲行正行別,如是智者知,二心次第別。”譬如,一人去拉薩。最初他想:我要去拉薩。同樣,首先發願:我要令一切眾生獲得圓滿正等覺果位。猶如欲行,為願菩提心。已經準備好了真正去拉薩途中所需的口糧、驢馬等後,正式啟程上路。同樣,為使一切眾生獲得圓滿正等覺果位而真實修學佈施、持戒、安忍、精進、靜慮、智慧等六度,猶如正行,為行菩提心。如此願、行菩提心二者為世俗菩提心。在資糧道、加行道中依靠世俗菩提心經過長期修心之力,最後於見道中現見諸法實相真如、證悟遠離一切戲論空性智慧之實義,此為勝義菩提心。真實的勝義菩提心唯依修行力獲得,而不依賴於儀軌。初學者發世俗菩提心則必須依靠儀軌,應于上師面前聽受(或自己於皈依境前受持)。為使所得的菩提心不退失並且日益增上,應隨時隨地反復如此受持(菩薩戒)。

 

  正式發心:如前明觀皈依境一樣,於自前虛空中觀想諸佛菩薩、(傳承上師以及護法神眾)作為發心的證人,再思維:遍滿虛空界的這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生生世世中,沒有未曾作過自己父母親的,為父母親時他們與現世的父母完全相同,定是備加疼愛、精心哺育,有好吃的先給我吃,有好衣先給我穿,極其慈愛撫養我成長,恩重如山。所有這些深恩父母如今沉溺于輪回大苦海的波濤中,被層層愚癡的黑暗所蒙蔽,不知取捨正道邪道,遠離開示真實正道的善知識,也無有依靠者、救護者、怙主、友軍以及希求處與皈依處,猶如無依無靠漂泊于空曠荒野之中的盲人一般,所有這些老母親流轉于此輪回中,自已一人獲得解脫有什麼用呢?因此應當觀想:我為一切眾生發殊勝菩提心之後修學往昔佛子菩薩們的廣大利眾之行,唯為輪回中的一切眾生全部獲得解脫(不轉生於輪回)而精進修持,並盡力念誦:

 

 

 

  吙 那 湊 囊瓦切 得怎瑞 記

 

  種 種 顯 現 水 月 幻 化 紋

 

 

 

  扣 瓦樂革傑 德 恰 波 晝

 

  相 續 漂 泊 輪 回 眾 有情

 

 

 

  恙 熱 慪 薩 揚 色鄂 瘦 謝

 

  自 證 光 明 界 中 休 息 故

 

  擦 美 月葉昂 內 塞 吉 鬥

 

  於 四 無 量 之 中 而 發 心

 

  最後對一切聖眾發起情不自禁的恭敬心後,觀想所有聖眾從邊緣依次化為光而融入中央三寶總集上師中,上師也化光融入自身,以此為緣,令自相續生起皈依境中諸尊眾心相續中的勝義菩提心,念誦發願偈:“勝寶菩提心,未生令生起,已生令不退,願其日增上”。並誦“文殊獅利勇猛智,普賢慧行亦複然,我今回向諸善根,隨彼一切常修學。三世諸佛所稱歎,如是最勝諸大願,我今回向諸善根,為得普賢殊勝行”等回向文。如此發菩提心概括了佛陀所宣說的八萬四千法門全部之精華,是有則皆足、無則皆缺之教言,猶如百病一藥萬應丹一樣。其它所有積累資糧、淨除業障、觀修本尊、念誦咒語等一切修法也是為了令自相續生起如意寶菩提心之方便法而已,若不依靠菩提心則通過種種途徑也不能獲得圓滿正等覺果位。如果相續中生起了此菩提心,則修持任何法全部成為獲得圓滿佛果之因,所以我們應當一切時處唯以種種方便修學,使自相續生起菩提心。尤其為自己宣講菩提心竅訣的上師使自己趨入大乘聖道,因此較開示其他教言之上師的恩德更大。當年阿底峽尊者在提到其他上師的尊名時,雙手合掌當胸,當說到金洲上師的尊名時,雙手合掌於頭頂上並一邊流淚一邊說上師尊名。弟子們問尊者道:“尊者您在敘說您的諸位上師的尊名時,有這樣的差別(合掌當胸,合掌於頂上)。是因為上師們相續中的功德大小有差別,還是對您的恩德大小有差別呢?”尊者回答:“我的所有上師全部是大成就者,所以功德無有大小,而恩德則有大小之別。我相續中的這少分菩提心是依靠金洲上師的恩德而得的,因此他老人家對我的恩德極大。”發心時,生起菩提心是很重要,即所謂“發心不為主,生心乃為主”之說。所以自相續中一定要生起慈悲、菩提心。反之,若未生起菩提心,而口頭上雖然念誦數十萬遍發心偈,也無芝麻許實義。如果已在佛及佛子面前立下發菩提心的誓言,而未如是去做,則欺騙了諸佛佛子,所以沒有比這更嚴重的罪業了。因此我們應當恒時斷除欺誑諸眾生的行為,盡力精進使相續生起菩提心。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