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的境界
江毅
每當來到玉華這塊曾留下過玄奘的人生輝煌、伴隨他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刻的佛教聖地時,這裏的雲卷雲舒、松濤鳥鳴、碧潭飛溪、風吹草動,都仿佛穿越了時空,無時無刻地傳遞著他的資訊,在我的心尖作集束式的輸入,似乎有靈犀之通,並將我的心弦深深地撥動,心海中湧動的是對這位曠世偉人的濃濃的眷顧之情。
玄奘,作為偉大的佛學家和翻譯學家,在精研並吃透當時他所能見到的佛教教義之後,又去印度向戒賢等大師求學,取回並翻譯了大量梵文佛學經典,創立了法相宗。這位“大遍覺菩薩”融會印度佛學各派,正本清源,推進了中國佛教事業的發展,也大大推進了印度佛教的發展,是佛教發展史上不可多得的集大成者。他不僅受到了中國人民的祟敬和愛戴,也受到了印度、日本、朝鮮、韓國等國人民的敬仰。他不僅深深地影響了他所處的那個時代,也深深地影響了他身後的各個時代。他還將隨著人們對他的進一步的研究和認識,在人類思想文化的發展歷程中繼續發揮其不可估量的歷史作用。無可置疑,玄奘在佛學領域達到了至高的境界。凡眼看玄奘,我無話可說。然而,從做人的角度還是可以談—談自己對這位萬世景仰的高僧的一些理解。
我覺得玄奘在做人上也同樣達到了至高的境界——善良無私。。如果一個人光為自己考慮,那他就可以想方設法地去為自己的名利去奔波,做一切有益自己的事情。“人生在世,名利二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還被一些人奉若神明嗎?玄奘,以他聰敏過人的智慧,他可以走“學而優則仕”的道路,也可以在他所處的唐代盛世裏做一個巨富商賈,最次,他也可以做一個普通人,為生計去忙碌、為生活的殷實滋潤去奮鬥。然而,他沒有,他只做了一個生活清苦的佛教徒,把自己畢生精力獻給了佛教事業,用行動無聲地回擊了追名逐利、自私自利者的謬論。在其65年的短暫生涯中,無非是一心向善、自我完善並教人行善,以自己謹嚴的言行和終生的努力導引當世乃至後世的人們更好地生活。
他好學勤奮。玄奘幼時父母雙亡,隨出家兄長寄住佛寺。也許是環境的濡染,立志事佛。他說:“出家是大丈夫事業,非將相所能為也。”十三歲那年,朝廷度僧,因其語驚四座,被鄭善果認為是“釋門千里駒”,並破格引度,成為洛陽淨土寺的一名僧人。“男兒欲作健,結伴何須多。”於是,他便一頭紮進了對佛學的研究之中。對於他所能見到的佛教的教義很快便吃透理解,融會貫通。為求得對佛教能有更為深入地研究,並使其得到廣泛傳播和發揚廣大,他便更為深入地學習鑽研梵文,並有了那次不同尋常的天竺之行,於是,才有了《大唐西域記》的誕生,才有了1335卷梵文經典被譯成漢語,才有了法相宗的誕生和在中國乃至日本、韓國等地的傳播和廣泛影響,才為他在佛學界贏得了不可磨滅的祟高地位。
他執著忘我。為了能從印度取回經卷,他歷盡艱難險阻,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吃盡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各種苦頭,行蹤遍及西域、天竺130多個國家,域外研修17個年頭,回來後又謝絕了唐太宗讓其出任高官的美意,潛心投入到了經卷的翻譯之中。為了能儘快譯出經卷,他忘記了日月流年,廢寢忘食挑燈苦戰,譯經19年,共譯佛經74部1335卷,其中,僅玉華4年,就譯經14部682卷。
他沒有節假日,連同春節也不休息,只在生命臨近終點的前夕,為自己留了三天整理經卷和告別故土的時間,當做完了這些,他便以做完了一件事情的平常心態安樣地告別了塵寰……他胸襟博大。細究他的一生,他飽讀詩書,精通儒道。作為雄居世界東方的大唐帝國的臣民,他並沒有以妄自尊大、沾沾自喜的心態沉浸於一種自我欣賞和釉室滿魚耶倚。而是在對佛教的研讀中發現它也是人類思想史上不可多得的、不同於儒道的偉大的思想。於是,他走出國門,把中國的儒道介紹給印度,又把印度的佛教經典帶回中國,促成了人類史上先進文因為善良無私,使他成為了—個好人。因為好學勤奮,使他成為了—個富有智慧的人。因為執著忘我,使他成為了—個世人景仰高尚的人。因為胸懷博大,使他成為人類史上不可多見的光照當代、德澤後世的人。
人生苦短。在這短促的人生中,一個人難得做—個好人、做—個富有智慧而有益他人的人。而更難得的是做一個為了人類的發展和進步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人。正因為生命的短暫,人要想做好—件大事不易,做好—件功在當代、惠及千秋的大事更難。玄奘終其一生,一心向佛,創立了玉華宗膚相宗、唯識宗或慈恩宗),並使其發揚廣大,可謂功德無量,不枉此生。
不忘記自己的人總會被人們所忘掉。而忘掉自己的人恰恰會被人們所記牢。不僅如此,在其生命的歷程中,如果能夠盡其所能地去做並做成一件有益當代、惠及後世的好事的人,便當之無愧地達到了做人的至高境界。
玄奘,當是達到這種至高境界的人類史上為數不多的人中的一個。
(作者系銅川市史志辦公室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