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迦班智達
薩迦班智達生平、事業簡介
薩迦班智達·貢噶堅贊出生在昆氏家族,父親為初祖貢嘎寧布的三子貝欽沃布,母親為尕普毛尼赤嘉,貢嘎堅贊生於其父33歲之陽水虎年(西元1182年)二月二十六日。當他投入母胎之時,其母夢見一個諸寶嚴飾、光彩奪目的龍王前來說:“請你借給一住宿之地。”入於胎中之後,即使其母生起三摩地[1]。其出生之時,天空佛光普照。出生後,為消除塵障覺醒前世之習氣,即口說一些梵語。母親心生疑惑,難道這個孩子是一啞子?遂告訴父親:“孩子說些聽不懂的話。”父親懂得梵語,前來看視後說:“你的兒子肯定不是啞巴!”此外,孩子還能用手指書寫楞劄字[2]和蘭劄字[3]等印度文字的全部母音、輔音字母,並能念誦之,念完後即將字跡擦去,無論印度語和藏語,孩子都不學自通。其次,其聞思修習教法之情況,可分為幼年時學習各種知識、成年時精通大小五明[4]、功德具足成為“班智達欽波”,並利益佛法及眾生等幾個部分。
第一,薩迦班智達聞法的情況詳見於其他傳記。在法王答恰譯師提問之中,寫有淺顯易懂的偈語,如下所雲:
妙寶倆陀之源泉,從虹黃色之菩薩,聽聞善逝之福德,聞習《飾典塔尼紮》,向妙音頸飾天女,善學僧伽之福德。《如意寶庫詞藻論》,以及此等廣注疏,親近三賢哲而學。學習詩詞三典籍,由善逝福德講述。《菩提勇識本生經》,從兩位達欽聽習,《密集》、《般若》等聖典,《佛智密集之分支》,亦從二達欽聽習,聞習《自性三續釋》、《小勝樂之釋續部》、《空行大海》等七部,《喜金剛三怛特羅》、《隨行續部托米帕》、《無穢阿熱禮》三部、《怙主現證之續部》、《自性密集之注疏》、《尊勝吉祥金剛杵》、《一切無量之密集》、上述二論之注釋、還有《淨治惡趣支》、《忿怒明王大教經》、《大寶積經密秘部》、《友軍善行羯羅經》、《密集總續》等論典,《法相釋述四儀軌》、《二品續部月光釋》、《珍珠瓔珞蓮花經》、《珍寶鬘之注疏》等。
隨從薩迦之文殊,聞習《時輪續分支》、《二品續部小勝樂》、《二觀音之上注疏》、《毗盧現證菩提經》、《法相述釋二儀軌》、無數佛教經典等。又從兩位達欽處,反復聞習請經論。《密要珍寶之明點》、《金剛地下密要飾》、《金剛道場陀羅尼》,雪城未曾有譯本,吾從賢哲蘇喀室,聞習之後新譯定。
欲知詳細情形,請參閱獲成就者大師洛巴貢欽仁欽貝所著的《薩迦班智達傳》。
第二,成年時精通五明之事蹟可分為兩部分,即精通一切知識之情形;如何精通之事蹟。
(一)法王在無量前世之中,即依止通達諸學德行高妙之上師,善學一切知識。在此生中自然流轉,智慧超群。其此生依止諸賢哲,學習精益求精。尤其是追隨佛陀,於一切明處無一不精。先前希冀之教法品類亦基本上獲取,極難之教法亦努力聞習,融會貫通。他說:“聲論師是吾,尋思吾論,惡趣者與吾不相似。韻律吾精,詩詞歸吾,講述詞藻無有匹敵,擇期[5]吾識,內外遍知,智慧無比於吾。所有種種,皆為薩迦之人,諸餘學者不過是吾之形影。”一些人問:“薩迦班智達,爾自稱遍知諸學者中之一切知識,是否還知道增上慢[6]?然而知與不知,不加尋伺,隨心所欲。亂吐狂言,乃為高貴家族之不允。爾要認真思索,說老實話。”薩迦班智達回答說:“此話乃為無因之談,只有善聞、明察,才能圓滿答復別人所提之教法,此為吾聲論師一貫遵循之原則。”簡而言之,效法他人之行,依止諸位賢哲,憑藉聰明智慧,獲得一切知識。詳細敍述之,賢者所修習的應為聲明、因明、工巧明、醫方明、內明等五明。
聲明是語言學者必學之經典。其精通聲明類之要籍《聲明集分論》[7]和《旃陀波羅字經》等,所有言詞皆貫通無阻。
通達因明學之事蹟為,其正確無誤洞曉佛教之主要典籍《集量論》和《集量七注》[8]。與自他部派辯難之時,如威猛之大象,生智慧之身和矜驕之力,用經教和道理之鋒利之牙戰勝愚昧無知教派之眾軍部。他具備正確領悟之力,以修伽陀之大自在天威嚴之經典建立自宗,破除他宗,用鋒利之爪牙剖開持邪見之宗派的腦髓和心臟,毫無顧忌,大張旗鼓地宣揚諸法無我和性空。此乃是與教理自在具吉祥法稱[9]和聖者龍樹[10]等人相同之功業。
通達工巧明之事蹟是,其精通繪畫、像形之法相、量度以及此等吉祥之品,察地等八觀察[11]。
據傳今世無數善知識中有部分學者要求自己的弟子修習工巧明時,必須懂得無量宮和像形之量度,並逐漸掌握之。否則如同縫紉衣服不懂經線和緯線一樣,即不算一位精通五明之學者。法王薩班逐漸執持於手,學用皆通。在喇嘛傑尊欽波(即傑尊紮巴堅贊)修建的囊丹烏孜寧瑪殿中置放的文殊菩薩塑像之骨柱和造型乃為法王薩班造作(原注:法王洛波堪欽巴說,這是赤漾桑擦修造的殊勝佛像。)。此後,調集贍部洲精通工巧明諸學者,未有一人能造此塑像,他們造的塑像百分之百不合乎標準。《根本續》(原注:這張畫在白緞子上的殊勝佛像據說是由法王之手傳給嘉瑪的頭人的)中說,畫在緞子上的佛像和畫在桑耶寺[13]佛殿之牆壁上的文殊菩薩像,今世諸繪畫家都未能畫出能與之相比的像。
神通醫方明之事蹟。如前所述,他善知諸醫療之術。漸次把日常用藥和定時用藥之儀軌、病之法相、相面學、盤詰學、觸病觀察法、醫療法、治病藥劑學、諸外科治療法以及區分單病、身體諸相、單增、多增、極增、各自減、深減、極減等增減之步驟,斷除病人上下身等五行相入門論、初療無種法、外傷醫療法、治而不復配方論等經典執持於手,善於修習之。猶如藥王佛措傑宣努之醫術,治癒各種奇難病症。
在內明方面,正如薩班自己所說,修習過伽陀三藏之《般若波羅蜜多略術》、密宗般若波羅蜜多經藏中的增上慧學之要籍《論藏》、增上戒學之要籍《律藏》、增上定學之要籍《經藏》以及般若波羅蜜多經中的《莊嚴經》和《華嚴經》等諸經典;聞習密宗金剛乘中之事續、行續、瑜伽續和無上續等諸本部和其釋部;聞習《彼等如何修持即可次第成熟之事》、《從解脫道入門等持道之法相》、《佛母本生受生法》、《本生除租論》、《論道之分果》、《道之除障論》、《三摩地之熱兆》、《次第生智論》、《依世間和出世間之地和道論無邪見之系源》、《修根本金剛之偈句道果等要訣時要善知大持金剛得地之法》、《精進者即身歸依於大手印共同成就之道》。此外還修習印度諸瑜伽自在大成就者所傳的大部分教誡以及西藏諸前輩所傳的噶當派[14]、希解派[15]、大圓滿、大手印等閉關修習之全部語訣,並融會貫通。
我們的法王具吉祥薩迦派大德曾說過:“證悟要徹底、毫無遺留、無有質疑,通過其中諸明。綜上所述,概括為一句話即我之智慧無比。”尋思和伺察之正確智慧之詞和義之細微違逆。對遍傳之細微之義及未傳之所知境界、部分愚昧之輩,雖經長期努力,仍然不得證悟。即便有些證悟亦是易於領悟之小難。具有五明之諸賢哲,互相問難,亦能答問自如。此即所謂“我之智慧無比。”“無比”亦是自己所領悟之知識,即能達到著、辯、講習諸經論,根據地理、天時,眾生之界進行講論。達不到講論地理、天時,自性劫之眾生之能力,談何破除和獲得彼等學識。此乃為等同和不等同之差別。世間大多數學者亦依止等同和不等同之論,進行分辯。如是,若問自稱精通五明者為何人?應答:“薩迦巴。”此位薩迦巴即為居住于具吉祥薩迦寺之釋迦比丘貢噶堅贊貝桑波。
他說:“我曾長期擔任辯論公證,故對彼等辯論自然而知,使自己之思想遍滿所緣境事。遂對諸持他教法之觀點的部分愚昧者,或運用聲明片面問難者,或運用部分因明辯論者,或提問一些經典和語訣之要義者,略加論辯,即知我之證德無邊。”此自傳開頭讚頌道:
“翱游智慧天空無有障礙,
能銜食對手日月之光明,
恒常諸生皆未能看得見,
貢噶堅贊如天空之羅睺”[16]。
像此類自傳並非是妄自尊大,譏諷他人。以前諸大學者亦有此類自頌,如以前的大學者班丹卻吉紮巴、羅追丹巴、喜饒迥乃白巴、夏噶熱南塔、瑪瓦森格等人,彼等並未有傲慢之心,但各自在其傳記中皆著有自頌。如此宣傳,將會使未來諸大學者和僧院的求學者們瞭解歷史,使遍持學識者們捨棄驕傲自滿之思想,使聰明的青年們變為大賢哲,這樣為何不使人歡欣耶?
(二)如何精通之事蹟,據法王自己說:“我在年輕時,曾請求傑尊欽波加持上師瑜伽法。傑尊欽波說:‘我與你還只有叔侄之情分,還未生佛陀之情分,你之身心還不能忍受苦行上師諸法。’故未授之。此後,我得了一次死兆大難,身體亦不舒適。晝夜連續不能入睡和進食,經服侍後,罪孽似稍有淨化。此後加持上師瑜伽法,遂生佛陀之情分。見諸佛之本性文殊,故生不共之感戴。我從死亡中解脫出來,體力復原,健康無病。此後,正確證悟聲明、因明、修辭、韻律、詞之修飾、密宗、般若波羅蜜多、論部、律部等諸經教和道理之精要,獲得諸藏無畏之辯才,得神鬼人三者之慈心。傳說印度王等諸高傲者亦準備向我請求教法,使彼等內心微生證悟之法。”
其次,傑尊欽波是法王薩班多次轉生中的親教師,薩迦班智達是在薩迦地方轉生二十七次的精通《釋量論》之班智達,在多次轉生中隨從善知識傑尊紮巴堅贊學習而成為班智達。除薩班以外的人,從天空發出過“彼等不宜由你教化”之聲。在其他時間,還曾向三十七人隨從聞習之。薩班在覺喀檔地方講法時,遂由天空發出“你將有無數善知識”,並看見“回憶昔日之聲”的字樣。薩班本人也說過:
“諸佛陀之智身,
顯殊勝居士身,
斬斷吾之迷網,
長久時吾乃為。
爾等之善知識,
虛空如此之聲,
正言向爾敬禮!”
噶當巴南喀本問法王:“你究竟有何神通本領?請不要隱瞞說真心話。此外,你前往蒙古地方有何好處?”法王回答說:“我對佛法無限敬信感戴,對經典之義略有所知,心生現觀續部然而不大。我為何前往蒙古供施處?若不去的話,軍隊即來。若軍隊來此,就會給雪域西藏帶來災難。為饒益眾生和牲畜,只好暫時前去,無有其他裨益。總之,為饒益眾生,敢於犧牲自己的生命。”
第三,如何利益教法和眾生之事蹟分為二部分,即:(一)大力宏揚賢者之三德行;(二)在北方蒙古地方大力宏揚佛法。大力巨集揚賢者之三德行分為二部分。1.大力宏揚賢者之三德行之事蹟;2.大做利他之各種事業。
(1)大力宏揚賢者之三德行之事蹟又分為三類:
①其辯才如陽光照耀著福益安樂園。
如前所述,法王毫無邪見地通達諸法之自身和總共之法相。眾生在無數先世中患有無明眼病,致使智慧眼力衰退,遂使取捨和尋見之步法失調,掉入恐怖之懸岩峽穀,身受難忍之苦,猶如被大水沖走的一個嬰兒一般。從如此難忍大悲之苦中解脫之方法,唯一從諸教法尋求。法王所說之言猶如大海之一滴水,乘善修之風即可引入智慧之空。嘉言之光輝普照十方,驅散無智之烏雲,照耀著福益安樂蓮花園之十方。遂成為善說寶言之源。其次此明境亦可說彼等弟子各處之合意福澤,使彼等永遠心不散逸。特別是輪回之苦為主要欲望顯示有主,制伏之辦法為證悟無主之智,此亦是經論加行智,根本論由無邊中觀論引證而來,若想憑藉此證悟或注疏,須習此根本典籍《因明廣釋論》,此乃由達尼欽波俄·羅丹喜饒稍許建立,即刻而滅。為使其重新宏揚,喀且班欽前來此雪山叢中,由這位大德引至正路,遂使一天念誦一段佛教大典之習俗未有中斷,並立下誓願,直至今世宏揚此法。
其次,生無上菩提之根本願瑜伽菩提心,此後利他時不棄菩提心,五無間業[18]亦不衰減,與福空俱生,皆獲得無量功德。故對法王薩班敬信者從四面八方雲集彼處,眾敬奉者中一部分是希冀授於前世之善根,一部分不是為了求學,而是至此看熱鬧。法王薩班 把中觀發心廣略全部講一遍,其連續數日講經,精神亦不衰。為宏揚教法,他把所講之處遇到疑難問題解釋一遍。講經結束後說:“我聽講的佛經已在衛、藏、康等地講過,我之弟子們獲得此教法,此後他們照經本宣讀。”此行乃是為世間眾生修習教法,提出善見,從而俱受裨益。
如是,其講誦之經典正確無誤,文理通順,音韻動聽,有條不紊之學識使眾人傾倒。如八思巴所言:
“如此念誦之佛經,
眾有情聽此教言,
心思不再生散逸,
變為一境之希冀,
像天女之美歌聲,
杜鵑歌聲真動人,
雖是比喻亦無忍,
何難勝伏他聲論。”
此後,法王薩班講論的經典有《釋量論》、《明藏論》、《阿毗達磨俱舍論》、《喜金剛三續部》以及許多未曾傳世之大典,如《密乘釋要》、《能仁注疏》和《嘉言寶藏》等經典,今世未曾見過《七部餘經》、《阿毗達磨上師論》、《彌勒佛法》以及勝樂和密集等續及其諸注疏,今世無疑亦失傳。其次別解脫戒、入願發心、與四續部有關之成熟灌頂、加持解脫之道、授戒、講經等無數教法一直流傳至今。
②其著述寶串乃為賢者之意樂。為短暫期間眾智者慧海之風使之聰穎、銳敏之故,為法日曼荼羅驅除一切無智冥昧之故,正如他自己所說:“駿馬觀其步伐即知,大象一上戰場即知,金銀進爐熔煉即知,賢者著述格言即知。”因其心藏奇有之事蹟,故著有許多無垢之論典。此論典分為二種,總論有《用世間善法之方宏揚正法之道》、《所謂善說寶藏乃為內外上師所有論典之總要》、《聲論智者入門》、《智慧申出》、《入智》、《聲四取》、《集量七注之精要注疏)、《工巧論》、《身驅論》、《察地》、《佛寶之演算法》、《醫論八支攝要》,內明方面的有《向菩提勇識請教關於經籍總要之書信》、《教派智慧》、《波羅蜜多經巨著》;密宗方面的有《至尊著的無主母贊之注疏》、《金剛乘語訣五緣起之字》、《秘道說與上師瑜伽》以及許多訓誡目錄;關於小明方面的有《韻律之花束》、《此休息示範使修伽陀促發悲心》、《詩論學者之口飾》、《嘉言寶藏論》、《戲劇極喜之地入門》以及《由樂器聲引述多方樂器論》。其次,彼時法王對雪域西藏所有教理語訣方面存在的一切疑難問題皆做了答復,對香、恰和洛臥三位譯師進行賞頌,對比丘多傑森格等噶當派僧人[19]和尼摩廓欽巴等諸瑜伽行者的請教做了多次答復,寫了許多讚頌釋迦牟尼和文殊菩薩的贊詞。
如此類著作且不論其精進,就其內容來說是言簡意賅,即使愚人看的話,也易解易懂。其文字修飾使眾學者傾倒,一百學者之智慧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的學識才能。八思巴說:
“寫作如此敏捷,
比閃電更迅速,
無精進之大種,
猶如大海壯觀,
內容豐富多彩,
矯舉者之楷模。
昔時亦無明察,
所有聰明智慧,
如同雪山頂上,
升起了紅太陽,
眾人幸福安樂。
如親臨三摩地。”
然而,此法王著的《凡夫易入行論》和《三律儀論注疏》等部分論著與別人著的論典及續部注疏在字句詞意上未有區分。除文殊菩薩、摧破金剛、忿怒明王之修行法稍有區分外,大曼荼羅之修行法及儀軌等大部分未有區別,此主要是為了使與前世至尊持金剛無別之經義不致失傳。
前面對其論著的數目僅是簡略的介紹。
③依止金剛辯才之力摧毀邪見之事蹟。其智力變為大自在,以白光普照整個宇宙。非常敬佩追隨大能仁迦毗羅、廣博仙人和食米齋大仙等人而精通數論、明論和天種之旺秋、倉巴、尼摩龍巴、諾拉普和敬薩等人。流浪於印度南方的措切、噶瓦等外道六師曾發誓說:“我們要到雪域西藏,使此地喬達摩[22]之比丘們承認,彼等持婦人之戒,固執邪見之行,從而調伏之。”此後,我們之上師為反擊外道群魔,特從菩提金剛座[23]前往北方,行走六十逾繕那[24],臨近芒隅吉宗帕巴哇衣寺[25],居於市鎮之時,外道六師亦來到此地,他們未禮拜法王和善逝塔,即逐次念誦吉祥和讚頌之偈陀後,坐在法座上傲慢地說:“我之教派從上師梵天開始直到現在未曾見喬達摩之教法,亦未曾皈依三寶,但我們大仙之教正確無誤。”當時法王反問說:“什麼梵天?如果他很尊敬上師的話,那麼亦是蒙昧無智昏寐勞頓嗎?正如是言:
殊勝妙手能分辨四四為十六之梵志者,
口念了義儀軌知悉贊誦明論[26]之念誦者,
無垢蓮花生長地之梵天赤變為昏睡者,
我們上師具有十力[27]是經常最早睡覺者。”
法王對彼等之狂言無法忍受,心中甚為不悅,故尋找此暢談之機,對外道師所提出之謬論逐條駁斥,使之語塞以辯論失敗而告終。其次,為消除一切邪見,使之毫無矜驕,剪去髮辮,遂于法王身邊出家。授戒時,為一切言行不得違犯釋迦王之教法,故再次調伏之。正是:
“無邊大地及汪洋大海有一大佛,
措切、寨切等人主為仙人噶廈,
追隨傑巴卓喀瓦和塞色崗米賽迦,
其之頂髻用樹皮和吉祥草裝飾,
發辨系紅纓身著獸皮之肩帔,
手持梵線三夜紡成麻布衣服,
口念讚頌明論及到彼岸之咒文,
經常觀吾處見地自吹為苦行,
具有吉祥智慧力獅子之銳牙,
擊破此沉醉外道大象之頭顱,
示顯聲明圓滿善逝教法之威嚴,
梵語因明聲調為笑視駁斥常論。
如是野獸之中王,
居薩迦之雪山中,
機智護持眾獸類,
調伏對首狐狸群,
以及魔敵外道師,
彼等辯經皆失敗,
釋迦牟尼主教法,
貢噶堅贊皆默記。”
至今外道師之髮辮還存放於薩迦大殿中。如是西藏眾班智達中唯獨只有薩迦班智達能調伏外道師。
(2)法王薩班完成利他之各種事業的情況如下:總述他有不可思議之奇跡。細分各部分論述的話,如下所述。法王薩班18歲時,夢見在具吉祥薩迦寺之祖婆護法布巴身邊坐有一位黑色皮膚、神智敏銳的班智達,自稱是第二覺者世親大師[28],他隨之學習《阿毗達磨俱舍論》一個月。醒覺後,《阿毗達磨俱舍論》之內容已全部記於心中。據說此後他隨從喀且班欽學習此教法時,還不如以前夢中所學的收穫大。
這樣,關於從世親大師和法王薩迦班智達漸次傳承之說法是絳貝漾西饒嘉措根據其聽法記陳述的。其他的希奇之夢還有,他在喀且班欽未到西藏之前,即在夢中聞習《執取深法金剛歌》。醒覺後,全部內容融入心中。此後,喀且班欽來到西藏時,請教此教法,喀且班欽所講的教法與以前法王夜晚夢見之教法相同。故有這樣的說法:
“論藏未學心中牢記,
少年時已功德圓滿,
眾賢者讚頌此法王,
向智慧法王您頂禮!
生死流轉勤學之故,
夢境入眾佛法之門,
善知識親自授口訣,
向純潔法王您頂禮!”
此外,一天夜晚他夢見有人說:“法王,請您去接任大師具吉祥陳那的法座,在方象山中有一山洞,洞中有許多經函,現將其鑰匙交給您。”此後,據說法王不用發奮即可精通因明論典。一次,他到吉宗地方的一天夜晚,夢見自己讚頌當地的覺臥佛像道:
“三世諸佛所有
智悲集中一起,
即稱為大慈悲,
向觀世音頂禮!”
睡醒後,一首四句詩不用思考即出口成章。
還有一次,他夢見在一次法會上用梵語講述了《集量注疏之禮贊》,遂於肩頭上有日月一同升起。法王請教大尊者紮巴堅贊,尊者說解這樣的夢難以勝任,於是他向五千僧眾佈施了茶飯。
此外,有一次他夢見桑耶寺寺主前來迎請他參加會供法會,講述《外續喜金剛》五章以上和《道果論》的大部分後,楞伽山主引來僧伽宴會會長,此人于當晚向其請教境相、加持、旨議等許多佛法,故使其心思散亂,直至黎明時分未能入睡。此後,稍微入睡即出現一俗家人,獻上部分禮品。向法王說:“眾生處於生、老、病、死之大河中,難道他們不痛苦嗎?”法王說:“你有何請求?”答:“啟請一解脫之法。法王說:
“悟證此生即無生,
複生泥中未解脫,
眾生生世轉畜生,
保佑慈悲主之生。”
那個人又問:“老與生、病、死三者可以匯合否。”答:“可以。”那個人遂禮拜後,說:“大恩大德矣!”醒覺後,才聽說此人乃是桑耶寺護法王的形象。
此外,他還使一部分受他教化的思想純正之僧徒親見文殊菩薩。據說博東仁波且尊追多傑亦同時親見,遂讚頌說:
“部分思想純正之僧徒,
親眼見到文殊菩薩佛,
聖地雪域亦傳為佳話。”
其次,據藏地納普巴絳漾喜饒沃色之傳記記載,法王在睡夢中夢見他飛往天空,直至東方。漢地名叫五臺山的一座富饒美麗之草山頂端有一優美的房屋,法王想這大概就是至尊文殊菩薩之宮殿,準備入內禱祝,但是很久沒有找到大門,最後,從東面找見一門,入內見有一美妙的經堂,此經堂中央一寶座上坐有喇嘛卻傑薩迦巴,面向北方。法王心想此人大概就是至尊文殊菩薩,遂進行許多禮拜和禱祝。沒有得到教法,只得到一部用許多綢緞衣服包著的經典,找開一看是一部金字法相論。此後,過了很長時間,他一天內就寫完《智入空性論》,夜晚並做了許多美夢,此乃為奇有之幻化矣。
此外,法王被迎請到衛地參加一法會時,洛絨附近地方有一位名叫雅第索南桑波的格西正在修行,至初夜時分,他看到本尊喜金剛曼荼羅之法會,當時究竟是什麼,他一無所知。天亮後,他一大早起來向法王請教投放食子[29]以驅除惡鬼。他來到法王面前,禮拜後,法王問:“格西來了。”答:“是!”問:“有何貴幹?”答:“請教一事”。法王說:“不就是昨晚之事,此乃為白噶王示現神變之故,剛才我正與他相遇,不然你很可能得一場重病。”雅第巴告訴法王說:“今年,我得了一場重病,差一點兒死去。為消除災難而修行湧發,以得一大福澤。”法王說:“從今以後,你一定要對佛主生起信心。”由此,其他親炙子更加堅信法王是無比仁慈之文殊菩薩。此記載見於年堆都瓦森格所編的文集之中。
中觀師西饒本修習《道果大論》,在修行時得了一場重病,因而來到法王身邊,請教消除魔障重病之法。法王未說別的任何話,只說了一句:“如有智慧,重病即無因緣。”此後,中觀師西饒本詳細思慮此話之意,即生起等持殊勝相續,重病亦得到痊癒。故法王有此殊勝利他之事蹟。
據《道果論》記載說:“完全的死兆對一些有漏之人不會顯現,如示現之時,必有機緣。”夏巴西饒迥奈示現此死兆之時,法王依照上師瑜伽之唯一誓願進行禱祝,使其從完全死兆中解脫出來,又活了許多年。
法王無論居於何地,此地即不會出現鬼魅製造的瘟疫,內外戰亂和天災人禍;法王行於路途,路途搶奪他人財物之事即會消失,所有行路之眾生亦將互敬互愛。總之,法王在某處住多久,當地在此期間就根本不會出現外戰內亂。圓滿之事業亦將成就,教法昌盛、世間之財物豐富;講修教法如蓮苑增盛;賢者和大成就者之弟子無計其數。據聞與法王同時期的賢哲大德們亦視法王為上師,頂禮其蓮足,極為尊崇。例如:此時講聞瑪爾、尚等大師教法的涅細·絳貝多傑大師不服法王之學識,遂派遣其九弟子中最有學問的烏尤巴·日貝森格前去同法王辯論。在經論院的幾天爭論中,沒有找到法王的一點破綻,無力抵擋法王之辯駁,使其不得不信服,長久依止法王的蓮足之下,成為法王之大弟子。關於法王的上首弟子之情況,下麵略有介紹,詳細情況請閱讀其傳記。
再次,法王應衛地桑耶寺寺主釋迦貢之邀請,前往桑耶寺。法王在桑耶寺中間巡禮過道為帕巴絳貝之手畫和前任法王強秋色巴等人寫了讚頌詩;轉動佛教之大*輪後,又寫了讚頌詩。法王所寫的讚頌詩雲:
“聲明和因明如二隻眼,
觀知識*輪之智慧者,
聞識深遠而善於修習,
通雙語之吉祥薩迦巴。
與虛空共存之眾生靈,
為獲得遍知王之品位,
為取得佛陀寬仁慈愛,
明講善法至寶救度母。
佛主吉祥功德之寶藏,
美名遍傳於四面八方,
能使教法遍傳人世間,
持經篋之吉祥薩迦巴。
于此桑耶永固天成寺,
廣說深奧之佛教教法,
所有得到佛法之善根,
為從鬼魅湖救度眾生。
執持玉兔之潔白明月,
照亮夜晚之廣闊天空,
邪慧群星何能映蔽之,
美麗睡蓮花競相開放。”
法王薩迦班智達著的此類讚頌詩,桑耶寺之眾賢者奉為至寶。大師噶瑪拉錫拉請法王坐于該寺住持之獅皮法座上,講授博大精深之*輪教法,並為佛陀和眾生做了許多利益之事,從而使其稍生喜悅;回想以前諸聖賢之事蹟和稀奇之業績,再看時局變更,眾生做出不合佛法之事,從而又使其心稍鬱鬱不樂;想到未來世間佛法成為眾生的如意之寶,遂伸出右手在寺廟走廊之牆壁上,會合了造作之文字,由於印之形繪出畫像之續,並彙集一處使所有的人皆能看到。念經諸類之續由著者收入智見之善法中。此事蹟是根據格隆八思巴的口述而記載下來的。
法王在北方蒙古地方傳教的情況如下所述。正當法王在西藏宏揚釋迦牟尼教法之時,兇暴的蒙古人在取捨方面如畜生一般愚昧;慈悲心比閻羅王還要小;體力比藥叉還要強壯;無數非天之軍隊使人畏懼。開初,漢地和西夏等北部一切地方均被蒙古人占為已有。並讓百姓和出家人毫無區別地負擔稅賦、兵差和烏拉,連佛教之名稱亦未曾有過。法王見他們使一切自他招致破敗,故不能忍耐,願以慈悲之心把蒙古引上佛教之道,發願應時教化。當法王之堪布班欽釋迦室利前去森格拉林時,拉那木台烏噶波曾請求釋迦室利前去蒙古,釋迦室利向救度母祈禱後,救度母對他說:“你去蒙古無有裨益,從西藏派一名弟子前去有好處。”班欽釋迦室利對法王作了如此授記。此外,喇嘛傑尊欽波(即紮巴堅贊)圓寂前對法王說:“在你的後半生,蒙古使者將前來,如果去,對發展佛教及眾生大有裨益,無論如何應當前往。”法王61歲時,修習加行大*輪法。62歲時,轉大力*輪之王成吉思汗之子拖雷諾顏(應是窩闊台)的兒子額沁闊端派來迎請的使者,當時蒙古人呈送的邀請詔書全文如下:
“長生天氣力裏,大福蔭護助裏,皇帝聖旨。
曉諭薩迦班智達貢噶堅贊貝桑布。朕為報答父母及天地之恩,需要一位能指示道路取捨之喇嘛,在選擇之時選中汝薩班,故望汝不辭道路艱難前來。若是汝以年邁(而推辭),那麼,往昔佛陀為眾生而捨身無數,此又如何?汝是否欲與汝所通曉之教法之誓言相違?吾今已將各地大權在握,如果吾指揮大軍(前來),傷害眾生,汝豈不懼乎?故今汝體念佛教和眾生,儘快前來!吾將令汝管領西方眾僧。
賞賜之物有:白銀五大升,鑲綴有六千二百粒珍珠之珍珠袈裟,硫磺色錦緞長坎肩,靴子,整幅花綢二匹,整幅彩緞二匹,五色錦緞二十匹等。著多爾斯袞和本覺達爾瑪二人齎送。
龍年八月三十日寫就。”[30]
蒙古的迎請使者攜帶邀請詔書前來,法王薩班想到若說年邁,信中已有不讓推託之語,故不顧身體性命,於63歲時啟程前往西夏故地之涼州地方。路途中,多康地方的敦巴羅追饒塞向其請教佛法,法王薩班清楚地回答了教法方面之問題。二人問答如下,敦巴羅追饒塞問:“觀待潔問之盛行,我之觸及而不明,此為增添極喜地。你之第一問難明藏中,所謂世間一切瓶,雖有聲而自行消失。”答曰:“《三律儀品》雲:‘空性亦有而無空,若有亦為普遍無永恆,吉祥法稱已闡明。’此字義如是吉祥法稱在尋思之時說的勝義所能發生作用,於此即有勝義,剩餘為世俗,此為自共法相論。所謂能發生作用即有勝義,不能發生作用即是世俗之論。又所謂世間如此自有果,遂可修習聲滅法,果立因名,有義可立因。是故為法無依者,外境依止是字義,有依此乃為修行者,一切所破是希求。《入聲論》又雲,所謂有之言說乃為佛法之所求和非無自性字義之故。有字義即可立言說。又,對此能緣皆是所緣而無他性,此乃為因明者在有所緣之法相中所論。彼此之義亦為彼,彼是有之二門類,即是義和言說,有義即可有行為,有言論即能破而立。”
第二問難為“法界是無知耶?”答復是:“《金剛決定論》雲:眾覺者乃是法之身,眾導師乃是法性見,若是法性非知力,此是無能有明見。’《入行論》雲:‘非有勝義心之行境,心是貪戀世俗也。’所謂法界之義昔日本人已論述過,為離他而著所知之言論。《究竟一乘空性論》雲:,若是未有佛之界,對苦難灰心無轉變,欲求超脫憂苦,希求之誓願一無所有’。《中邊論》雲:‘本性與空性,無相與勝義,同法界有差別,無邪非他正是,如彼聖者之行境,聖者法因之故,此差別義如次第相同。’《 (阿毗達磨藏》雲:‘無始時之境域,為諸教法之界,此界所有之眾生,獲得超脫憂苦。’彼之義亦為此,勝義四邊遠離戲論,有無世俗等等,遮餘相互親自辯駁,非存在說為無有。《阿毗達磨藏注疏》雲:‘除此立與破,還有由聲分出之言論,非有之故為無有,無有之故求空見論’。”
第三問難為:“非滅諦是善行耶?”答曰:“所謂非滅諦不稱為善法行之言論,《聖者龍樹之中觀論》[31]雲‘任何業亦非修,刹那間即毀滅,非依止梵淨行,此乃必成過失,本性與一切言論,無疑變成矛盾,積福與造孽,類別不可相合,若彼為報應,反復變為果報。’遂知悉禁止非善惡法相產生。智者以其之智力,如是提及諸問題,如同貢嘎之名眾所知,善分辯而又可善觀察。對多康之敦巴羅追饒塞之答復,由比機仁欽紮寫于林卡。”
此外,法王薩班經過多麥之路途與瑜伽行者楚瑪巴問答情形如下。至尊文殊菩薩之化身法王薩迦班智達前往蒙古地方之路途中,當經過多麥時,一位名叫瑜伽大修行者楚瑪巴的人送給法王一套內外衣。此後問:“法王你之《分辨佛法與非佛法之論》雲:‘愚者修習大手印法,大部分說的為旁生之因,非是生於無色界,或是掉入聲聞遮斷中。如若彼為善修習,亦未逾越中觀之修定,此中觀修定雖然好,但修習起來困難極大。’此說為何義?”法王薩班笑著回答說:“尋思[32](頓時能使心不想任何事情,使心經常保持平靜,即可慢慢引似睡眠。)時心不外散內止一處,空(益那紮帕哈烏第王雲,愚者修行有何用?愚者變得更加愚。聖者龍樹雲,如若邪觀空性,遲鈍者招致失敗,各自尋思之智慧,覺得未掛於虛空之邪教,什麼都沒有執持,同生眼界阻滯之空)與直觀二者,掉入惡途之大因,欲善者拋棄而為善,心(心因不明顯之大力入於境相。)因不明顯之定,與顯色止,(此義論師們認為,若不伺察,一切教法就覺得從虛空而來和無有任何心識以及無有或非無有對證相符。)觀二者,以及無色生之大因,欲解脫者拋棄而為善。無感覺(修習三摩地之時,能長久沒有任何之想)之定,與六圓滿止(不明見眼等六圓滿識之因)觀二者,和遮聲聞(同樣感受到入滅定)一致等同,欲勝者拋棄而為善。輕安(《大乘莊嚴經論》雲:‘故有彼之身和心,所有一切極輕安,所謂生於心之境。’)天界之定,與萬物近息靜觀(聖者提婆親口雲:‘非有非無非無有,二者本體皆無有,從四邊解脫之勝義,乃是中觀派之教規。’)二者,以及波羅蜜多乘之大道,王子修習而為善。相思(佛智足雲:‘庸俗思惟除輪回系縛外,無有其他任何之思,與此相違之妄分別心,所有此皆為無思惟。’)近息靜之定,與空樂雙運(觀世音白蓮華經雲:‘極微塵過去之法性,圓光占卜之看相者,一切種相之殊勝,為不變大印樂。’)觀二者,以及殊勝密宗大印道,此時欲解脫者修習而為善。若掌握此五頌詩之義,即可辨護清淨和不清淨之大手印教法。此在《伺察俱舍論》中有記載。”法王薩班為瑜伽行者楚瑪巴講授之五頌詩,由比機寫于多康麥林卡(據說第三次答復以前未有流行,此後由多康地方多傑強貢嘎旺秋手中而得到)。此注釋亦是根據法王薩班之講授由比機而寫。
繼而又至多桑地方之時,一人為法王薩班敬獻一塊鑲綴著許多金點子的錦緞。此後,法王把此錦緞賜給拉傑比機,並說:“此錦緞由你收藏,它像明淨之天空閃爍著群星,說明我們將來也會如此。”人們說薩迦巴挖出靈骨,他對此說道:
“大多為魔之靈骨,
亦由護法神所為,
四大種使之增長,
三位聖者之舍利,
由功德力而生起,
如源源生出之寶,
彼之數無法計算,
不減而增之舍利。”
並說:我要想財物的話,能得到無數財寶,由你收藏,此錦緞請做衣服吧。又說:“我實為嬉戲,不救度人乃罪過矣。”
此後,漸次眾生怙主法王八思巴與法王薛禪汗結為供施關係。此王治下的說不同語言的各個國土,三寶之聲未流布之地方亦生敬奉三寶之心,取捨業果。蒙古眾人亦請授大乘之發心和灌頂,供奉三寶,興利益眾生之事;斷離支分惡不善之業道,入於善道。尤為對所屬其管轄範圍的雪域西藏、黎域[33]、西夏[34]、蠻子[35]等地方的僧人和咒士等功德者不准攤派兵差、賦稅和勞役;多次賜予大量食品、飲料、穿戴、金銀、錦緞等珍貴禮品;加封給“國師”名號,使他受眾人所敬戴,大興佛法,長久供奉。據說蒙古因其部落龐大、智慧超群,因疑有反叛者,故每年要把9歲以上的男子統統殺死,不夠歲數的,驅逐至外海。法王對此行為尤生慈悲,遂對國王嚴加勸說。因此,國王(將此作法)敬獻請求灌頂之供養,斷滅此種惡行。故如今北方一帶略有快樂,此乃為法王叔侄之殊勝恩惠。不用說現在的一般見識,就是自稱為格西之眾人亦比不上法王叔侄之明辨是非之智力。他們執掌教法和眾生之事,如是眾人無有不專心或粗心。因此,像法王叔侄二人如此親自利益眾生之事蹟,西藏任何格西皆未曾有過。部分人所謂“薩迦巴被天子魔所迷,與蒙古發生聯繫”之說法是不正確的。出現在蒙古人面前的出家人,要稍微符合蒙古人之行為,如果薩迦巴不按照蒙古人之思想,要使其入教是不可能的。正像釋迦牟尼為使佛教流轉世間亦善於迎合世間一樣。若不使(蒙古人)入教,即會出現如前所述之罪孽。若要遮止此罪孽,即需要費很大氣力。此乃為菩提勇識大菩薩之稀有之事蹟。所謂“難得愚昧者之贊同”,正是此義。對法王一生中所進行活動,有詩評曰:
“怙主你之經典,
鄭重聖言寶論,
勤勉何能修習,
拯救中斷之法,
依照如此所雲,
此尊言之系縛,
隨時皆可降臨,
諦語你為救主。”
是故,法王前往涼州,雖在一些傳記中記載出現了一些別的人不歡喜之事,實際得到大興利他事業之吉兆。正如他在答復托郭瓦之問時所說:
“吾昔日之部分事蹟,
教日升起普照大地,
聞思修此是如意寶,
衛藏信徒即可足意。”
此後,法王薩班於65歲的陽火馬年八月到達北方涼州,此時闊端為參加貴由汗即位之慶典到蒙古地方去了,闊端返回後,於羊年—月舉行了會見。闊端甚喜,談論了許多教法和地方風俗民情。在法王薩班到達涼州之前,闊端的身邊已有幾位藏族僧人,但是由於他們對佛教的知識未能精通,因此在舉行祈願法會時,由也裏可溫[36]和蒙古的薩滿坐在僧眾的上首。此後闊端和法王薩班談論了許多教法,在原先黎域諸大德向闊端介紹佛教的基礎上,使闊端明瞭佛教之教義。因此,闊端十分高興,下令從今之後也裏可溫和薩滿不能坐在上首,而是讓薩班坐在僧眾的上首,祝願時首先由佛教僧人祝願。由此在蒙古地方佛教出家僧人之地位受到重視。
其後,闊端身患重病,多次向紅閻摩敵母供奉水食子,亦未見效。羊年三月十一日黎明時,法王夢見一個跛子全身長有膿瘡,問:“你是何人?”答:“有一位官員對我說,薩迦巴被迎請至此地。”問:“你前來有何貴幹?”答:“我身上患有一種病,診治無效,故為此前來。”此後法王問:闊端派遣金字使者把我從遠方叫來,如今對你有何裨益,你的病是因何而起?現在用什麼方法醫治有效?”那人說:“此地方誰也未管轄之時,即由我之官員管轄。當時因闊端為釋迦牟尼積有福德,故轉生為一位國王。後來此王又轉生為西夏王,此西夏王在我之屋頂修座城堡工程。西夏王對僧人們說:“為我建造碉房而奠立地基。”此時僧人們感覺到像譜歌入曲、樂器齊奏和施放食子,因不熟悉地形,故未能奠立地基。國王在此地修建碉房欺負我之主僕。此後,未能得到善報,遂前往涼州,精心掌管此地。其後,此國王又捲土重來,在我屋頂放火、掘土,無所不為。但在此地亦未得到住處。此時我之官員勃然大怒,召集各地所有神鬼,而後對它們說:“此王兩次侵擾我的住地,現在又如此破壞,故請你們幫助消滅之。”眾神鬼說:“此王對釋迦牟尼積有福澤,不能與其較量,你不要住在陸地,請搬到有水源和泥灘的地方去住。”此王住於此地時,查閱前世國王對僧人們之考卷,不禁讚歎道:“昔日考試規模真大啊!”此後國王邊看邊說,這尊釋迦牟尼像是金的?是木的?還是石的?”遂用鏨刀割掉釋迦牟尼之足。其後眾神鬼說:“現在此王福澤衰敗,大難臨頭。”故眾神鬼集合準備戰鬥,因王為有福之人,故任何人不能戰勝之。挑撥家臣與國王之間的關係者亦被大臣殺死。此王臨死之前,祈願後說:“我後世有一位國王之子對你們有危害,你們將會變為奴隸。”祈願之人即為成吉思汗之孫闊端。此王從涼州來到此地,在我之住地即有水源和泥灘之處賽馬,並於此殺馬,馬血所流之處,致使我之生靈,一些生病,一些死亡。我身上所有的蛤蟆和蝌蚪亦奄奄一息,是靠我之身體熱力維持它們的生命。並從身上拿出即將枯死的蛤蟆和蝌蚪給法王看,又說:“以前的僧人只為闊端祈禱祝願,我等天龍未得到任何裨益,現在你薩迦巴賜予藥和飲食,因此對我天龍大有裨益。我原先連路都不能走,這次亦微有效力。現在我的官員快要死去,如果此官員死的話,闊端亦要死去;我之官員病癒的話,闊端之病亦會痊癒。如承侍甚小,即會無效,若你為我之大官和闊端積極醫治的話,我之大官痊癒,闊端亦會痊癒。如若痊癒,你亦會因此受到敬重。”此後,當法王薩班思考用什麼辦法能使之病癒時,微除障礙,那人就悄然隱去了。
其後,法王薩班為闊端做了獅子吼菩薩之儀軌,使闊端從病魔中解脫出來。故闊端甚是信仰,曾多次向法王薩班請教大乘之發心等博大精深之教法,僧眾對法王亦非常擁戴。從此,既不同語言又不信奉佛教之徒眾亦信仰了佛教,信奉者們皆入大乘教。總之,法王使無數僧徒成熟解脫,佛教日益繁榮昌盛。
此外,薩班又到了五臺山,為五臺山的一名叫多丹堅波的道士親授薄伽梵呼金剛大教之壇城法,並加持前導至尊無常母之黃丹壇城法。此後,傳授了深義圓滿次第不可思議之口訣和大手印聖智相識之高深教誡,使之得到圓滿解脫之密法。《教誡自性論》記載,至尊文殊菩薩之化身法王薩迦班智達至漢地五臺山之時,該地有一大修行者,名叫多丹堅波,多次向法王薩班巡禮和致敬。法王薩班說:“修道士頂禮實為罕見,如此聖地需要認真修習高深教誡。”修道士思慮片刻,從自己的住處拿出一匹白綢緞獻給法王薩班,然後問:“依法王之見,大手印者是否主張修習一切乘?大手印者自身如何?什麼叫大手印?大手印產生的原因和修習地道之方式如何?請為我傳授大手印之高深教誡。”法王薩班甚喜,遂為其傳授修習呼金剛密法之灌頂,同時傳授了大手印俱生修習法以及全部語訣之要旨。並說:“我講授大手印之方法即如此,你未成熟之前,要一心修行,即會得到真實成就。你所問此略義,請記在心裏。”一般人通常在波羅蜜多乘教法方面,詳細講說四法[37];在續部下三路教法方面,詳細講說深明無二,但未講大手印之名言;在彼類教法方面只講不共成就法,而未講大手印不共成就,致使不願修習大手印法相;在彼類教法方面只講深義尋思空性法,而未講深義尋思之方便道,致使不承認大手印法相。例如:在聲聞教法方面只講施與戒等法,而未講殊勝相助之方法,致使不承認施度法。依彼等之方法修習就像愚人碰到蠢牛一般,連大手印法一個名詞亦找不到。正如詩中所雲:
“大手印本性是,
大手印不動樂,
能取所取之正形,
捨棄演說解悟等,
猶如乾達婆城,
圓光占卜之本性,
瑜伽法與智慧主,
敬仰顯教和密乘,
極微塵之法性逝,
圓光占卜所有人,
一切種相之殊勝,
超薦彼等大手印。”
所謂尋思真實法性乃為一切種相之殊勝空性。伺察無心口之說的諸圓光占卜者尋思之體相有瑜伽雙運之智,以及現空雙運、明空雙運、空樂雙運、大樂雙運、俱生之智、自然妙智、自證妙智和分別尋思之智等許多名稱。對此正如《尋思法——注釋續金剛念珠》中所雲:“寬仁慈愛之良師,正確授誡善思慮,自性義為善分別。” 《喜金剛續第二品》雲:“外自性為善分別。”依成熟灌頂法相和解脫二次第修習即可得到正果。聖者龍樹說:
“諸佛之教法,
皆依二次第,
一為生次第,
二為圓次第。”
密宗無上之智所引述的一切方法皆歸於二次第之中,此乃為所講之要義。
所謂大手印之詞義是,梵語為無修淨分。手是空智,印是從輪回印中解脫。所謂從舊密和大手印明點中得到,此說是錯誤的。梵語應為瑪哈穆吒,瑪哈意為“大”,穆吒意為印、記號、形狀和符號等,故譯為印。義是如阿瓦塔哈烏底所雲:“手指所結之,故名為印,三域同昧為大手。”即為把印蓋於生死涅槃之空樂雙運等一切教法之上,則實行之義名稱大手印之見。生有次第是,當部分補特伽羅之賢劫被根智決定之時,即會生大手印之法相智,然而大多數是依賴修方便道。初生近似大手印,後轉生為大手印法相,所謂近似大手印是相同毒類與單純弊端二者之大種。毒類是像聞思致使略有覺悟和修所成慧致使略有尋思之浪未有隱退,雙運結合生為弟兄。單純是單一存在,轉變為單純分別尋思,轉變為單純現分,轉變為單純空分。使身之溫暖和跳動、語之不定言論、意之不定等持等各種心境變為單純三門之境,以及成為唯一能阻滯昏迷和六資糧之蜉蝣,行走地道之方法是,若證得菩提,則按共乘之見從追求成熟灌頂開始至消除過失之態結束,即稱為資糧道。正如《喜金剛續第二品》所雲:“此如遍智。”生空樂雙運之法相智續,則形成無妄念之風氣,遮止妄念之微小風氣,如同天亮日出,遂生智續,即稱為加行道。正如《法相論》所雲:“心識之法性已逝去,執持無二智之心境,無有尋思任運天成。”具有殊勝一切種相之空性需現實尋思無妄念之法相智,則初生大手印之智,即可謂得見道。經常調善見道,使之日益向前發展直至十二地,即稱為修道。此後,若親至十三地,則可得四身[38]五智[39]等德海,遂能實現無學之道。若如是共同則為加行道;若如是不共則生大手印喻法相智續,遂現實了義之智。若願現實雙運持金剛之品位時,則按續部所說的品行和近因去修持,如是獲得印度眾得道者之成就有何不行。生喻法相智續之後,若無修行亦能完成圓寂和中有之教誡。一部分人所謂“大手印太獨斷,估量地道愚昧無知”的說法是錯誤的。《法相論》雲:“護持十地[40]之自在。”阿比哈俄哈那說大乘菩薩十三地為:
“歡喜地和無垢地,
發光地和焰慧地,
極難勝地現前地,
遠行地和不動地,
善慧地和法雲地,
無喻地和具智地,
持金剛等十三地。”
續部和悉地之大師們詳盡著述了地道論典。《法相論》所說的:“一刹那即圓覺。”是行走地道之終極即可現前證得之境。達噶益西所謂“思想通達即為覺者,故修習其他覺者未能追求之境界”之說如是薩樂和所雲:“獨一心性為一切之種子,遍散生死與涅槃,惠施欲界之果實,向如意寶之心頂禮。”為現實阿賴耶識[41]之世欲和勝義之境界,行走地道以謀求證覺。如雲:“由寶心轉識外界,無有覺者亦無眾生,或有意識之存在義,非能變為外境。”和“有色純潔智和輪回之妄念,並非有微差異。”法王薩班又說:“有寂之一切明見為心識同味之關鍵,多丹你要把此教法記於心中,認真修習,將會對你大有裨益。”為此特為其講論了此教法,多丹堅波找到大手印語訣之門眼,對法王薩班所講論之教法反復勤奮修習。此記載由比機寫於五臺山。
其次,法王薩班住於涼州宮廷,講論佛法之時,許多人前往五臺山朝拜,眾人皆夢見文殊菩薩現在不在五臺山,正在涼州宮廷講法。醒覺後,大家一致同意前往涼州。法王薩班親自接見,並講了發殊勝菩提心,使眾人皆獲得佛法。
再次,法王薩班與蒙古王闊端多次進行暢敘。當談到《經部金光正法論》中記載龜沒有毛之時,闊端為反駁此說,拿出一張一尺多長的皮子,皮子上長有長彩毛,請法王薩班觀看。薩班說:“此何曾是龜皮,此為水中之動物,即為菩提勇識論中所說的所有一切象龜之有形動物類的皮子。此原因很明顯,一看即知,這張皮子上顯現有千手佛和菩薩近侍八弟子之身像。”並指給大家看,使此地的眾生很驚訝。闊端有點羞愧,準備報復一次,遂與眾大臣商議,請魔術師們在一前所未有的地方幻變一座奇有之寺廟。此後,闊端對法王薩班說:“你是被我召請來的一位賢者,看到你的勝妙功德,我非常高興。現在一幽靜地方有一圓滿寺廟,特賜與你,請前往。”此後,法王薩班師徒和闊端主僕一同前往,當到達此地時,法王一看即知悉此為幻變之寺廟,遂祓除許多怖畏守門之鬼魔,並把開光之花撒向其他尊者身上。據傳當時未破除之幻術,現在還能看到,故稱之為幻化寺。如是薩班做出許多奇跡,使漢地之佛教日益興盛。
其後,法王薩班見駐錫涼州較返回吐蕃更有益於佛法,故安心住於此地[42]。他給蕃土各寺院及弟子捎去許多佈施和禮品,作為教法的禮品捎去《入菩提道次第論》,並吩咐說:“在衛、藏、康三處各法會上講說經文。我之弟子俱受過教誨,可命彼等閱讀此信,照此行事。”與此口信一起帶給眾弟子的信件全文如下:
“祈願吉祥利樂!向上師及尊者文殊菩薩頂禮!
具吉祥薩迦班智達致書衛、藏、阿裏各地善知識大德及諸施主:
吾為利益於佛法及眾生,尤為操吐蕃語之眾,前來蒙古之地。召我前來之大施主甚喜,曰:‘汝攜帶如此幼小之八思巴兄弟與侍從一起前來,是眷顧於我。汝以頭來歸順,他人以腳來歸順,汝系因我召請而來,他人則是因恐懼而來,此情吾豈能不知!八思巴兄弟先前已習知吐蕃教法,可仍著八思巴學習之,著恰那多傑學習蒙古語言。若吾以世間法護持,汝以出世間法護持,釋迦牟尼之教法豈有不遍弘於海內者歟!’
此菩薩汗王敬奉佛教,尤崇三寶。以良善之法度護持臣下,對我之關懷更勝於他人。汗王曾對我雲:‘汝可安心說法,汝子所需,吾俱可供給。汝作善行吾知之,吾之所為善否,天知之。’彼對八思巴兄弟尤為喜愛。彼有‘為政者善知執法,定有益於所有國土’之善願,曾曰:‘汝可教導汝吐蕃之部眾習知法度,吾當使安樂!’故眾人俱應努力為汗王與王室諸人之長壽而祈禱祝願之!
當今之勢,此蒙古之軍隊多至不可勝數,竊以為贍部洲已全部入於彼之治下。與彼同心者,則苦樂應與彼相共。彼等性情果決。故不准口稱歸順而不遵彼之命令者,對此必加摧滅。畏兀兒之境未遭塗炭且較前昌盛,人民財富皆歸其自有,必闍赤、庫吏及別乞均由彼等自任之。漢地、西夏、阻蔔等,於未滅亡之前,將彼等與蒙古一樣看等,但彼等不遵命令,攻滅之後,別無出路,只得歸降。其後,因彼等悉故現在各處地方亦多有委任其貴人充當別乞、庫吏、軍官、必闍赤者。我等吐蕃部民愚頑,或期望以種種方法逃脫,或期望蒙古因路遠而不來,或期望與之交戰而能獲勝,凡以諂、誑、詭譎三種辦法對待蒙古者,最終必遭毀滅。各處投降蒙古之人甚多,因吐蕃眾人愚頑之故,恐只堪被驅為奴僕賤役,能被委為官吏者,恐百人中不到數人。吐蕃歸順者雖眾,然貢物微薄,故其貴人們心中頗為不悅,此情至關重要。
前此數年,蒙古兵未至上部地方,由我率白利歸順,因見此歸順甚佳,故上部阿裏、衛、藏等部亦歸順,複又使白利諸部輸誠。故至今蒙古未遣軍旅前來,亦已受益矣,然吐蕃之上部諸人有不知此情者。其時有口稱歸降,但所獻貢品不多,未能取信而遭兵禍,致使人財盡失,此事想爾等亦有所聞。與蒙古交兵者,欲想以其地險、人勇、兵眾、甲堅和嫺熟箭法等而能獲勝,終遭覆亡。
眾人或以為:蒙古本部烏拉及兵差輕微,他部烏拉及兵差甚重,殊不知與他部相比,蒙古本身之烏拉及兵差甚重。兩相對比,他部之負擔反較輕焉。
(汗王)又謂:若能唯命是聽,則汝等地方及各地之部眾原有之官員俱可委任官職,對於由薩迦之金字使和銀字使召來彼等,任命為我之達魯花赤[43]等官。為舉薦官員,汝等可派遣幹練使者前來,將該處官員姓名、百姓數目、貢品數量繕寫三份,一份送來我處,一份存放薩迦,一份由各自長官收執。另需繪製一幅標明某處已歸降及某處未歸降之地圖,若不區分清楚,恐已降者受未降者之牽累,遭到毀滅。薩迦金字使者應與各地官員商議行事,除利益眾生之外,不可擅作威福。地方官員亦不得在不與薩迦金字使商議的情況下擅權自主。不經商議而擅自妄行是目無法度,若獲罪譴,我在此亦難求情,惟望汝等眾人同心協力。奉行蒙古法度,則必有好處。
對於金字使者應好生迎送,殷勤服侍。蓋因金字使者至,(汗王)必先問彼等眾人:‘有逃遁者乎?遇拒戰者乎?對金字使者殷勤服侍乎?有烏拉供應乎?歸降者堅城乎?’若有對金字使者不敬,彼必進危害之言,若恭敬承事,彼亦能福佑之。若不聽從金字使者之言,補救甚難。
此間對各地貴人及攜貢物而來者俱善禮待之。若我等亦願受到禮遇,那麼我等之所有官員則應攜帶豐盛貢物,差人與薩迦之人同來,商議進獻何種貢物為好,我亦可在此計議。然後返回自己地方,對已對他俱有裨益。總之,去年我亦曾遣人告知汝等:‘若如此而行則為上策,然未見汝等照此行事者,豈汝等願在敗滅之余方俯首聽命耶?汝等今日不聽我言,將來不可謂:‘薩迦人至蒙古地方後,對我等並無利益。’我懷舍己身利他人之心,為利益所有操蕃語之眾而來蒙古地方。如聽我之言,必有好處。汝等未曾目睹此間情形,故對耳聞又難以相信。那種欲憑實力而行事者,正如‘安逸之余突遭魔鬼壓’之諺,在受此壓抑之後,則恐衛、藏子弟及生民等等仍將被驅來蒙古之土。我無論遭禍得福均不後悔。憑藉上師三寶之加持恩德,仍可得福也,汝等亦應敬奉三寶。
汗王對我關切逾於他人,故漢地、吐蕃、畏兀兒、西夏等地之善知識大德及官員百姓均感奇異,前來聽經,極為崇敬。無需顧慮蒙古如何對待我等來此地之眾人,均甚為關切,待之優厚。至於我之各方面,眾人自可放心為是。
貢物以金、銀、象牙、大粒珍珠、銀硃、藏紅花、木香、牛黃、虎 (皮)、豹(皮)、草豹(皮)、水獺(皮)、蕃呢、衛地上等氆氌等物為佳,此間甚為喜愛。此間對於一般財物頗不屑顧,然各地當以最佳財物進貢可也。
‘有金能如所願’,其深思焉!
願佛教遍弘于各方!願一切皆吉祥!”
衛、藏之僧人、弟子和施主等眾生閱讀了此信件後,無不歡欣鼓舞。
如是之鬥諍時[44]之第二遍知佛陀法王薩迦班智達至70歲之間講論佛法,使無數眾生成熟解脫。至於法王薩班去世前之簡要情況,按大師比機的記載,如下所述。
鐵陰豬年,當法王正完成利他事業之時,於陰曆九月出現十八大徵候。陰曆九月八日發生大地震,我比機拉傑詢問此原因,法王答:“此乃為大德們前去利他之預兆,我亦將追隨諸大德之後。”二十九日半夜不斷傳來受用報身王之妙音,於是法王說:“當一面二手之白色身形來後,請你供香。”隨後我供了香。黎明時,夢幻十一面觀世音正加持,遂說:“請供香!”此後我即供了香。陰曆十月六日,傳出各種妙音,法王問:“我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是到經堂供奉尊勝塔者嗎?”我回答說:“是去經堂觀瞻法幢的。”法王說:“他們如此行走,能聞何音,請你前去詢問。”我問後,迎佛之眾祭祀者說:“現在需要謀自利他利之事業。”此時,花雨布滿了天空,但未降落於大地。十三日,法王坐於傘下之時,陽光普照,天空出現了一片美麗的白雲,法王用手指著天空笑著問我:“你看到了什麼?”我回答說:“什麼也未看見,然而我心中甚為喜悅。”法王說:“此乃為小罪孽,但又像煩惱之罪,請淨治此罪孽。”此後,幻現了薄伽梵之獅椅周圍的眾弟子。法王說:“請供香!”於是,我供了香。十四日下午,法王坐於傘下之時,天空又出現了一片美麗的白雲,並能清楚地看見吉祥喜金剛之壇城。於是法王說:“請供香!”我即供了香。十五日上午,在屋外時又如前述,天空出現了一片美麗的白雲,曾三次顯現文殊菩薩,又供了香。第三次供完香後,法王笑著看我,我問:“發生了什麼事?”法王答:“文殊菩薩正與彌勒佛談話。”所談之話語也告訴了我,被我遺忘了。其後,法王巡禮時,首先讓吉祥施勝準備一張小桌子和一軟座椅,把供品放于我左肩上。此後直奔經堂,獻上供品後,法王坐於軟座椅上,對吉祥施勝說:“請你去燒茶。”對我說:“你去準備一把香。”當我把香拿來時,法王正念長壽度母經,並親見救度母。十七日半夜時分,法王直端端地睡在我身邊。以後又站起來對我說:“你難道什麼也沒看見嗎?未聽到優美悅耳之歌聲嗎?”我和大師覺丹等眾人回答說:“除聽到音樂聲外,別的什麼也未看見。”此後,法王請我看以勝樂壇城為主的十三種壇城,以及還有眾本尊和空行母載歌載舞等場面。此外,法王還說有許多頌偈陀,我沒有記錄。大師覺丹亦聽到許多頌偈陀,但沒有記載。
其次,法王還說:“要去淨治未說出之罪孽。”在局古爾麥瑪那地方有一名叫格西多讓的人患有重病,遂派遣我之弟子仁欽堅贊前往觀看。仁欽堅贊回來告訴說:“此患者大小便皆在床上,無人服侍以及痛苦情形。”法王說:“此情況佛陀和菩提勇識皆知悉,但沒有照顧。”是夜黎明,喇嘛傑尊巴、上師比熱哇巴、那波巴三人前往看望,並對其說:“請你不必為此灰心,人生皆有生、老、病和死。”比熱哇巴笑著說:“像那波巴亦是如此。”此後,比熱哇巴用無名指觸及上樂甘露,井說:“請伸出你之舌頭。”據說患者之舌頭已品嘗到甘露之精華。是時,感受到有尋和無尋無邊,神志清醒自如,勝利者之心情亦未能超過之。
其後,喇嘛傑尊巴[45]說:“我由此前往利他之事時,越過東方許多刹土,至來生即可使弟子持明,眾多陀阿伽陀歡樂,佛土徹底清淨,眾生完全成熟,行走完多數地道。三世中贍部洲所謂印度東南穆穆尼地方有一名叫尼瑪朵培王生有一子,其子小時候即能進行著作和辯論等許多善事,依神通之力即見一切世間,使數十萬信仰者得到解脫。此時由我為其灌頂,結有法緣,故眾生皆來到我身旁。所說之語和壽元之數俱有,已被遺忘。此後,死後即轉世於無垢佛土,利益眾生。”說完,傑尊巴問比熱哇巴:“是這樣嗎?”大師比熱哇巴回答說:“正是這樣。”那波巴亦說:“是這樣。”三人說法一致。此後,法王對我說:“請準備會供。”於是陳列會供。其後,依勤勉而深遠之道力使秘密處見不顯現,具有頂髻美麗超群,眉間之白毫相如右旋海螺等功德。十一月七日,在幻化寺參加法會之眾人皆聽到各種妙音。彼等問:“此為何故?”答:“請你們勤力禱祝吧!”按佛教到達彼岸道路之規定,要捨棄頭和手腳等一切財物。為敬信感戴殊勝灌頂之上師,遂說了一句“大恩大德。”故把所有財物敬獻給上師。此時,我沒有敬獻之物,遂把為尊者治療腳病之酬謝的新大氅從身上脫下來,獻給上師。法王薩班手拿此大氅,打算還給我。因而笑著說:“此大氅不要送給我,以前我穿的大氅即為供施之物。我證覺之時,如把訶黎勒[46]放入掌心一般。汝等弟子們如何承侍皆一清二楚,所有灌頂、發心、侍奉等如何進行,我不僅能看見,而且能隨念、接觸、言談和聯繫,皆使之不變為用之物,從惡趣之苦海中解脫出來。如今你已對我百般侍奉,請勝喜修行矣。”從傍晚至黎明,我有時靠著法王之背,有時靠著法王之髖骨。故法王薩班對堆瓦堅贊說:“請把王妃唆魯禾尼(拖雷之妻,蒙哥和忽必烈之母)送給我的大氅拿來。”然後對我說:“請把此大氅穿上,我倆前世即有許多緣分。最初,你是我之行茶侍者。此後,派遣你至西夏喀如覺本國師之身邊。後被蒙古人俘獲,未死,故現在對我百般侍奉。今後,你也定會投生在我身邊。”陰曆十一月十四日黎明時分,曾出現各種寶幢、妙音、供贊和地震,法王薩班圓寂矣。
陰曆十一月二十五日,火葬遺體之青煙幻變為彩虹,眾生聽見各種妙音。法王大部分遺骸變為無數的自現舍利和佛像。要讚頌法王薩班利眾生之事蹟,正如雅壟巴紮巴堅贊所雲:
“頂之勝髻為喜金剛,
美麗無垢之文殊身,
額相似如總攝輪群,
後頸部位藏薄伽梵,
肩骨長有喀薩巴尼,
腳掌乃所屬觀世音,
背脊有密宗四佛母,
雙膝下跪見救度母,
右手指象那伽森林,
彌勒法轉之大手印,
十幻化乃依止此身。
梵天音是空性獅聲,
無生意贊刻有‘阿’字,
二耳上有一尊勝塔,
誓言金剛見名為‘吽’,
純潔思想生自成法身,
亦有無數各種舍利。”
法王薩班有大、中、小三種寺院。大寺有具吉祥薩迦寺和北方涼州寨喀寺;中等寺院有桑耶寺、年堆江圖爾寺、香色新寺;小寺遍及康、藏、衛等各地。此諸寺俱由法王薩班管轄,總計有顯密教法,尤為注疏等法相之說是法王薩班之獨特的優良傳統。法王薩班在 世時,前往蒙古地方時,即委任烏由巴日貝森格為薩迦法相法會官;香尊多丹班為密宗法會官;其近住弟子格西釋迦桑波為總管。據說還把薩迦大族分為八十多部。法王薩班去世後,繼承和宏揚其之因明等法相學派者有那賴那查、塞多堅、吉蔡、土丹那傑、土丹漾堅、衛寨塘、絳阿仁、吉祥薩迦土丹拉欽等。如是繼承和宏揚其之密宗學派的有許多大小寺院。此乃超勝於他人之事蹟。在鬥諍時,當徒眾失敗之時,創立了殊勝純潔之事業,故其在幼年時即多次親見眾菩薩。此由眾賢者之著作中而得知。有詩雲:
“如此具有五明之法王,
第二佛陀薩迦班欽巴,
吾親見彼之部分事蹟,
少年時敬奉之心不移。
無數眾生效法班智達,
無有不見知識諸遍知,
今於無垢佛土已成佛,
往皈依圓滿吉祥二利。
汝之智慧勝伏文殊佛,
慈悲王子為汝之高夀,
到達異地謀蕃土安樂,
一心想住之蒙古地方。
諸凡能力至尊薩迦巴,
佛法遍傳世間何不佳?
此問之恩德無可計量,
先賢之慧照明眾生心。
啊唷!今世之時為壞劫,
如此道理依舊是無明,
所有教派亦無可辯駁,
乃是執持部分殊勝法。
嗚呼!無損教法諸愚者,
自滿隨求為法之本性,
故吾宏揚教法來拯救,
此為法王所轄之領域。”
此等讚頌詞亦為自然發出之禱祝。
法王薩迦班智達之弟索南堅贊于其父35歲,其母23歲的陽木龍年(1184年)出生於覺喀當地方。他幼年學習祖輩之一切佛典,徹底修證喜金剛和金剛橛二密法。他役使兄妹護*輪,倡建烏孜寧瑪殿,並為此殿修建了圍牆。此時,諸老翁請求在門卓、派卓和薩噶洛等地的後邊修建一圍牆。遂從辛莫且開始修建了一箭之地等長的圍牆;在斯塘等地設立了集市和人口眾多之村莊,在仲堆、仲麥、達托、芒喀寨欽、藏哇普、夏堆麥、大那等地建立莊園;在絳迥、喀索、果齋、客爾普等地建立了許多牧場;在熱薩等地牧養馬群。他依止諸佛教大師,供奉彼等之生活,並倡建了佛像、佛經、佛塔,經常敬獻供品。為先世上師建立無可勝計之定期供養。他還具有能察見後世之神通。他在臨去世時說:“我在後世要轉到南方一座大草山的附近,為具緣弟子灌頂,使之專心修習秘密瑜伽之道。”他傳承紮普巴的口耳相傳密訣。如是之上師於56歲的陰土豬年(1239年)陰曆十二月二十二日明見諸淨相,明見上師和本尊無別,對眾人說:“你們的法主(指薩迦班智達)是真正的佛陀,要毫無疑惑地敬信感戴。”隨即於拉堆降吉多堆絨之吉祥山去世。遺言說:“我之屍體要火化于帕吉雪之巔,我的子孫後代將有管轄國土之因緣。”眾人遂照此遺囑而辦。一些人說:“桑擦之母是達日絨地方人,家族賢善,父親名叫桑吉覺色。她所生的兒子即桑擦索南堅贊。所以認為法王薩班與索南堅贊為一母所生是錯誤的,因為法王薩班不是桑擦。”傑尊著的《喀仁傑波校訂之史籍》中未說他們不是同母。因此,說明他們是同一母親所生。
注 釋:
[1]三摩地,亦稱等持,佛家所說一種定名,由此定力身心維持安樂平等。
[2]楞劄字,古印度文之一種。
[3]蘭劄字,古印度天城體梵文字母。7世紀時,吞米桑布紮即據此字體造成藏文的楷書字形。
[4]大小五明,大五明指內明(佛教哲學)、因明(佛教邏輯)、聲明(音韻學)、醫方明(醫學)、工巧明(工藝學)。小五明指詩詞、修辭、韻律、歌舞、星算。
[5]擇期,藏曆根據日圭七分影等占卜未來吉凶的演算法。
[6]增上慢,宗教之七慢之一。七慢為慢、過慢、慢過慢、我慢、增上慢、卑慢和邪慢。
[7]《聲明集分論》,這是一部集合聲明學重要部分的著作。西元前三四百年時,由印度大師薩巴達瓦瑪著。薩巴達瓦瑪,藏語譯作頓貝廓恰。後有人誤其著者為旺秋廓恰。
[8]《集量七注》,古印度因明家法稱發揚陳那所著《集量論》的七部注釋。即《釋量論》、《定量論》、《理滴論》、《因滴論》、《關係論》、《悟他論》和《諍理論》。前三部釋因明之本體,後四部釋因明之組成部分,故有三本四支之稱。
[9]法稱為印度佛學家,他主要活動在西元7世紀,是陳那的再傳弟子。其關於因明的著作主要有解釋陳那《集量論》的七部注疏。
[10]龍樹,又譯為龍猛,龍勝。約為西元2世紀人,古印度大乘佛教中觀學派創始人。青年時為著名婆羅門學者。後皈依佛法,精通三藏;並大力宏揚佛法,使大乘般若性空學說風靡全印度。其主要著作有《中論》、《十二門論》、《大智度論》、《回諍論》等。藏傳佛教格魯派的教義就是源於中觀論。
[11]八觀察,即:察地、察寶、察衣、察樹、察男人、察女人、察馬、察象。
[12]五曜,即金、木、水、火、土。
[13]桑耶寺,在今山南劄囊縣境內。8世紀中,唐代藏王赤松德贊和印度佛學家希瓦措、白瑪迥奈等三人仿照印度古廟奧達那達布日寺之形式揉合漢藏印度的建築風格於一體,共同倡建。曾幾度遭火災,均經修復。11世紀中,原來流亡康青各地的僧徒,重返西藏,聚居桑耶寺,形成為寧瑪派的主寺。
[14]噶當派,該派由阿底峽弟子仲敦巴所創,是11世紀中葉西藏佛教中興時期主流。噶當派是以顯宗的修習為主的,修習的經典主要有《噶當六論》和《噶當七寶》等。
[15]希解派,12世紀初,印度佛學家達巴桑傑入藏首創,以修行般若經義斷除生死涅槃一切苦惱命名的佛教派系名。
[16]羅睺,亦稱黃幡星,占星算中所說九精靈之一。神話說此星形如鱷魚之頭,能銜食日月。
[17]《現觀莊嚴論》,為慈氏所著,為慈氏五論之一。這部書著重講“定”學,共分八品,前三品解釋境,即學佛的人應明之境;次四品解釋行,即學佛的人應修之行;後一品解釋果,即學佛的人最後證得的果。依成佛的次第,講般若波羅蜜多之教義。
[18]五無間業,亦稱五無間罪,即弑父,弑母,殺阿羅漢,破僧和合及噁心出佛身血。
[19]噶當派,“噶當”一詞乃以其所傳教法之特徵命名。“噶”譯為教,教即教官,指一切顯密經論;“當”譯為教誡、教授,意為對僧徒修習的指導。該派淵源阿底峽,以經教為修學指示,故稱噶當。其弟子仲敦巴於1057年創建熱振寺,依此為道場,創立噶當派。該派是11世紀中葉興起的一教派。
[20]此為一部醫學論著,所謂八支是藏醫源流體系中所分的八科治療法即病體、小兒病、婦女病、鬼病、瘡傷、中毒、延壽和補陽。
[21]十法行,即繕寫、供養、佈施、聽聞、朗誦、記憶、演說、默念、思維和修習。
[22]喬答摩,是古印度一氏族名,釋迦牟尼即出於此族,故佛書有時稱釋迦牟尼俗名為喬答摩。此處即指釋迦牟尼。
[23]菩提金剛座,即釋迦牟尼證覺成道的古印度菩提伽耶城。
[24]逾繕那,古印度長度單位名。五尺為弓,五百弓為一具盧舍,八具盧舍為一逾繕那,約合二十六市里多。
[25]芒隅吉宗帕巴哇底寺,今在西藏吉隆縣境內,此寺內放有一尊用尼泊爾南境產的旃檀樹造的哇底觀音菩薩像。故此寺亦稱為哇底寺。
[26]讚頌明論,古印度婆羅門所傳四種經典(即祠祀明論、禳災明論、讚頌明論、歌詠明論)之一。
[27]十力,即處非處智力、自業智力、種種勝解智力、種種界智力、根勝劣智力、偏趣行智力、靜慮解脫等持等至智力、宿命隨念智力、死生智力和漏盡智力。
[28]世親大師,又譯作天親或寶親,是無著的同母異兄弟,原宗小乘佛教,後改宗大乘佛教。他是幫助無著弘揚唯識論派的重要人物,他的代表著作是《俱舍論》。
[29]食子,朵瑪。由糌粑捏成以供神施鬼的食品。
[30]這份詔書在《薩迦班智達傳》的19—20頁也有錄文,字句有所不同。
[31]《聖者龍樹之中觀論》,為龍樹所著,後由秦鳩摩羅什漢譯,共四卷。據稱有五百頌。實際為四百四十六頌。內容主要講“緣生性空”和“八不中道”的大乘佛教中觀學說。注釋很多,主要有印度清辯著,唐波羅頗密多羅漢譯《般若燈論釋》十五卷;印度安慧著,宋惟淨等漢譯《大乘中觀釋論》十八卷等。
[32]以下括弧中之注釋皆為原書之注。
[33]黎城,今在甘肅省肅南裕固族自治縣,古藏文歷史書籍稱此地為“黎域”。
[34]西夏,從吐蕃時期起,藏文史籍中一直用“mi nya-g”、“mi gnyags”或“mi gnyag”等詞來稱西夏。漢文史籍中,唐代稱其為“弭藥”;宋代稱其為西夏、大夏或夏,也有的稱其為“木內”;元代漢文稱“mi nyag”直譯作“西夏國”;明代將“mi nyag”音譯作“迷娘”、“母納”或“河西”;清代則稱之為“穆納”或“密納克”,以後則稱為“木雅”。
[35]蠻子,藏文史書稱南宋地區為“蠻子地區”。
[36]也裏可溫,意為有福德之人,是對基督教長老的稱呼,元代傳入中國的基督教被稱為也裏可溫教。
[37]四法印,即諸行無常、有漏皆苦、諸法無我和涅槃寂靜。
[38]四身,即自性身、智慧法身、受用報身和變化身。
[39]五智,佛教用語。據不空所譯《菩提心論》及日本空海《秘藏記》等載,密教大日如來有五種智慧:(1)法界體性智(也作“清淨法界智”),第九識庵摩羅識從有漏轉為無漏時所得之智慧。“法界、差別義”,指萬有世界;謂此智與法界之體性(即六大)相契合之智。(2)大圓鏡智,第八識阿賴耶識從有漏轉為無漏時所得的智慧;謂能顯現世界萬象如大圓鏡,故名。(3)平等性智,稱第七識末那識從有漏轉為無漏時所得之智,因此智視世界萬法平等無差別。(4)妙觀察智,第六意識從有漏轉為無漏時所得之智,由此智妙觀萬法,明知善惡。(5)成所作智,眼等五識從有漏轉為無漏時所得之智,由此智可成就自利利他之事業。
[40]十地,佛教用語,大乘菩薩十地,是菩薩修行的十個階位。即歡喜地、無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前地、遠得地、不動地、善慧地和法雲地。
[41]阿賴耶識,為八識之一。八識是瑜伽行派和法相宗五位法中的心法。也指就人的認識作用所分的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末那識、意識和阿賴耶識八個識體。
[4 2] 指涼州。
[43]達魯花赤。蒙古管理軍民事務的高級行政官員。
[44]鬥諍時,佛書說人世間的法、財、欲、樂(即道德、財富、享受和安樂)四者之中,只能具備其一的時代。此時代為戰亂紛起的時代,期間為四十三萬二千年,有釋迦牟尼佛出世。
[45]喇嘛傑尊巴,指法王薩班。
[46]訶黎勒,是一種藥用植物,俗名藏青果。
[參考資料]
1、阿旺貢噶索南著《薩迦世系史》,西藏人民出版社,2002年9月
2、丹曲編著《薩迦王朝的興衰》,民族出版社,2004年10月
3、黃英傑編著《佛所行處—薩迦派上師略傳》,全佛文化出版社,1995年4月
[桑吉銀登仁波切講述薩迦班智達]
“班智達”是過去印度那爛陀寺的一個稱號,意為大學者。這個寺院是佛教最高學府,僧徒常有萬人左右,要成為班智達最基本的條件是精通五明,五明是指工巧明、因明、內明、聲明、醫方明,之下又分十小明。西藏也有人到印度學習,並得到了很高的學位,但是在薩迦班智達之前西藏沒有人獲得過班智達的稱呼。薩迦班智達沒有去過印度,可是名字卻傳遍了那爛陀寺,原來在該寺的大門上用梵文寫著他的祈禱文:“所知一切觀照目廣大,眾生妙善成就悲心者,無邊事業作行威權勢,文殊上師尊足恭禮敬。”可見他的名字是多麼響亮。
那時候印度有很多人佩服他,也有很多外道嫉妒他。有一個叫措傑嘎瓦的外道千里迢迢來到西藏雅東口岸(當時叫濟嚨,是西藏和印度交界的地方),要找薩迦班智達辯論,他們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在辯論中誰輸了就要皈依贏的一方,包括自己所有的信徒。而西藏除了薩迦班智達,沒有誰可以代表藏區的高僧大德出來辯論,如果輸了,整個西藏就要皈依外道信仰。結果薩迦班智達不負重望,贏得了辯論,按約定措傑嘎瓦皈依了佛法,成為了薩迦班智達的弟子,佛教在西藏也得以延續下來。從那以後,在西藏歷史上再沒有發生過佛教和外道兩個宗教之間的辯論。薩迦班智達還規範了大小五明課程並流傳至今。後來西藏和今四川康藏地區也出了很多藏族大學者和班智達,但沒有人能象薩迦班智達一樣精通大小五明,最多只能精通二、三明。
薩迦班智達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智慧?這是因為他曾經跟隨文殊菩薩修行了二十五世的緣故。我們現在知道了諸佛菩薩也曾經這樣,從凡夫就跟隨上師諸佛不斷修行,最後證得了佛的果位。所以我們也要跟隨上師三寶一世一世地去修行,直到獲得成就。
另外,在唐卡中薩迦班智達的畫法也很特殊。他側著身子是表示要辯論,有學問的高僧才這樣畫。其次是在手心、腳心畫有*輪,眉心有白毫,頭頂有寶髻,這表明他入涅槃之前已經修成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佛教中只有釋迦牟尼佛、龍樹菩薩和薩迦班智達可以這樣描畫。薩迦班智達戴的是薩迦派有代表性的法帽,古時候印度佛教僧人戴的帽子是尖的,尖表示智慧頂尖,是佛教的“博士帽”,薩迦班智達和八思巴戴的帽子雖然都是紅色,但頂上卻是圓的。這是因為薩迦班智達在他的上師紮巴蔣稱圓寂時為了表示哀悼,就像是下半旗一樣,把帽子尖剪掉了,所以成了圓頂。後來薩迦派哦巴傳承的祖師貢嘎桑波,把法帽長長的耳朵翻起來,代表智慧和方便,最後成為薩迦派獨特而有代表性的法帽。格魯派的法帽仍然是尖的,和古印度“博士帽”一樣。蓮花生大師的帽子和佛教沒關係,當時鄔金當地的百姓就戴這種帽子,他來到西藏後也跟著戴。
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影響最大的高僧大德是晉美彭措。他在自傳中寫到念誦薩迦班智達的祈請文,使他從中得到加持,成就了因明。他說希望藏、漢弟子都來念誦薩迦班智達祈請文。就象雪域高原祈請蓮花生大師,漢地要祈請薩迦班智達。這其中的原因要從薩迦班智達與漢地的因緣說起。
13世紀30年代,元太宗窩闊台執政期間,把涼州(今甘肅武威)一帶封給他的皇子闊端駐守。闊端約在1239年派大將達爾汗台吉率軍征服西藏,後來兵馬均得了瘟疫,無法再繼續打仗了。達爾汗台吉將軍瞭解了西藏的情況後,向闊端報告說:“薩迦班智達學富五明,請我主設法迎請之。”當時蒙古族軍事力量在中國北方崛起後,已完成了西征的任務;此時,西藏地區各教派的領袖人物,看到這種形勢後,也正在商量如何順應強大的蒙古族軍隊的即將到來,準備推舉薩迦班智達同蒙古族上層聯繫。所以,闊端立即採納了達爾汗台吉的建議,邀請薩迦班智達到涼州會晤。1244年,薩迦班智達已63歲,帶著兩個侄子10歲的八思巴和6歲的恰那多吉,從薩迦寺動身前往涼州。途中一邊致力於傳法建寺度化眾生,一邊還撰寫了《諸佛菩薩之聖道》一書,終於在1246年8月歷時兩年後到達涼州,此時闊端為參加貴由汗即位慶典到蒙古地方去了,等到1247年才在涼州覲見闊端。
八思巴和恰那多吉當時都已具有超越凡人的神通。有一次闊端王抱著八思巴睡覺,第二天問他夢見了什麼,八思巴說夢見了一隻老狗抱著一頭小獅子。通過相互談判和認真觀察,闊端王被薩班的智慧深深感化,對佛法生起了無比的信心並皈依了佛法,薩班為他前後共灌了三次大頂,闊端王也作了三次盛大的供養。第一次供養西藏(也包括蒙古和漢地)政教合一;第二次供養給予西藏減免稅收的政策;第三次供養是闊端王為上師薩班填湖建造海藏寺。當時動用的全是漢人,由於工程浩大進度不快,闊端王一怒之下下令在一天中殺死了2000個漢族人來填湖。此事驚動了薩班即時阻止,並約定闊端從今往後不許再殺漢族人。由於殺害了 2000 漢族人,引起龍王不高興,闊端因此得了重病,多次向紅閻摩敵母供奉水食子都不見效,後來薩班為他做法事,在海藏寺修了獅子吼菩薩之儀軌而使闊端痊癒,寺中龍井中的劇毒井水也從此變成可以治病的良藥,飲此水能祛邪除病,益壽延年,現在稱之為“神井”。
闊端王也曾懷疑薩迦班智達的修行,他請來很多大師來試探。有個魔術師在一個湖中央變了個亭台,裏面擺放一個用大藏經堆成的法座,法座外面用綢緞裹起來,用以試探薩迦班智達的神通。闊端王請薩迦班智達去開光,薩迦班智達如果沒有神通,就會掉進湖裏,如果有神通,他就不能坐在經文的墊子上。但是薩迦班智達一眼就識破了幻術,把亭台加持成一個宮殿,形成一個寺院,這就是幻化寺(現在改稱白塔寺)。他還直接坐在“大藏經”上,當大家打開來看時裏面全是白紙。魔術師嚇得跪下祈禱,薩迦班智達念經讓大藏經恢復,文字又飛回到經書中。後來闊端王生起了信心,但薩迦班智達卻對他說“你觀察了我三年,現在該輪到我觀察你三年了。” 所以從那以後就形成了規矩,學密法弟子要觀察上師三年,上師也要觀察弟子三年。不過現在往往只有弟子觀察上師,上師不再觀察弟子了。
闊端王把大藏經供養給薩迦班智達後,薩迦班智達就把大藏經倒入了湖中,通過龍王運到藏地去了(傳記中沒有這個記載,但康區有這個故事)。這個故事就發生在離塔公很近的新都橋的高爾寺,那裏的大藏經是古本,有藏、蒙、漢三種文字。寺院裏的人說是從寺邊的泉眼中湧出來的。高爾寺的經書差一部,因為當初有條龍是瘸子,途中掉隊運丟了一部,高爾寺差的那部留在離高爾寺60公里遠的嘎西寺了。一部經書重達50公斤以上,又有竹板包在外面,當時交通不方便,需要很大的隊伍才能運送。那時沒有交通工具,要運送這樣一部經書難度是很大的。
涼州還有一座寺院叫灌頂寺,是給闊端王傳法的地方。薩迦班智達的姐姐若巴讓姆長期閉關的寺院是蓮花寺。以上這四座寺院各有不同的作用,身體不好,可以去有泉眼的海藏寺;幻化寺是皇家寺院,政治活動都在那裏舉行;大法事在灌頂寺舉行;蓮花寺主要舉行結夏安居。幻化寺規模最大,一個大殿可以容納下約1萬人。很多學者不相信,直到後來考古發現出土了一個石獅子頭,張開的口可以走進一個人,由此可以推測幻化寺的規模多麼宏大。
1251年,薩迦班智達圓寂在涼州。
以上是簡單的薩迦班智達的故事,學佛的人對歷史應該有所瞭解,尤其對薩迦班智達有信心的人可以增加一些認識。前面提到過薩迦班智達的祈請文:“所知一切觀照目廣大,眾生妙善成就悲心者,無邊事業作行威權勢,文殊上師尊足恭禮敬。”它的來歷也非常特殊。這個祈請文原來是薩迦班智達寫給他的上師紮巴蔣稱的,就象宗喀巴的祈請文本來是他寫給自己第一個上師仁達瓦一樣(仁達瓦也是薩迦派的上師),後來都由上師轉送給了他們本人。
(該文收錄于《甘露名典第二輯》一書)
[薩迦班智達贊 宗喀巴撰]
超越到知識大海的彼岸,
成為經論寶洲地的總管,
美譽遠揚傳遍人人耳畔,
薩班大師受到世人頌贊。
睿智明察一切事物本性,
慈祥賜予眾生格言動聽,
佳行完成佛祖所喜事業,
諱稱尊名向你頂禮致敬。
你的智慧純淨無垢,
學識無邊博大深厚,
如同光輝閃爍天際,
透照我迷惘的心靈,
袒露無遺使我驚奇。
極廣智慧似文殊菩薩,
極白雪域眾生的頭飾,
極美頂珠輝照普天下,
乃是消除陰霾的薩迦巴。
舉世無雙的明王護法,
遍知一切的文殊菩薩,
博通五明的大班智達,
就是護佑雪域眾生的薩迦巴。
時時刻刻向你頂禮膜拜,
你的“相好”世世代代流放異彩。
願見你常轉*輪之慈顏,
願你教誨不斷傳入耳來!
[法王贊]
救度眾生怙主大法王,為事教化於聖薩迦地;壬寅水虎孟春正月之,二十六日誕生後直至,鐵亥十一月十四黎明,於神變寺寂靜入涅槃。無數神奇稀有諸事蹟,簡略而述虔敬善諦聽:
(薩班之母夢見)
具菩提心龍王之頭頂,無量功德寶飾作莊嚴,
安住母胎無漏智慧海,自在薩班足下稽首禮。
降生之時光芒遍世間,母體無恙身心皆安樂,
無量空行天神聚虛空,人聖薩班足下稽首禮。
無須學習字詞自通達,學識功德年少時圓具,
於大學者群中受讚頌,具智薩班足下稽首禮。
轉生人世次數二十五,皆得殊勝文殊之攝受,
通曉大小五明與三藏,無比薩班足下稽首禮。
諸有世出世法勤修習,夢中亦得上師親教授,
真實賜予種種法要訣,清淨薩班足下稽首禮。
得獲甚深佛道加持時,親見尊聖文殊上師尊,
諸法刹那於心皆領會,全解薩班足下稽首禮。
力修身之四大方便道,誦咒忿怒明王得親見,
因師恩德無上證悟生,無瑕薩班足下稽首禮。
外道邪見謬論盡破除,折服彼等貢高我慢心,
大智名聲顯揚于四方,無畏薩班足下稽首禮。
諸妄尋思分別皆斷除,恒常廣傳佛教行法施,
為利他人從不生疲厭,具悲薩班足下稽首禮。
為度眾生示現染疾相,文殊以及具智彌勒和,
寂天龍樹菩薩齊探訪,慰疾薩班足下稽首禮。
些許心續清淨之弟子,親見薩班顯現文殊相,
此事遍傳於聖域印度,任運成就薩班稽首禮。
曾于陰木蛇年夏五月,以及陽鐵狗年秋九月,
預言將於鐵亥入涅槃,知命薩班足下稽首禮。
安住如同障眼三昧中,為化眾生淨其業障故,
身無不調亦現染疾相,不可測度薩班稽首禮。
為令懈怠之人精進生,增長無福德者之善根,
一再轉生世間賜加持,隨願薩班足下稽首禮。
他利心生欲返刹土時,無情大地亦現六振動,
雖為鳥禽亦同聲悲啼,大慈薩班足下稽首禮。
起造壇城修誦儀軌時,諸祖師眾與喜金剛之,
壇城本尊聖眾真實見,自在成就薩班稽首禮。
觀音親撫其頂作慰勉,尊聖度母於空親降臨,
文殊怙主一再得親見,超群薩班足下稽首禮。
妙音佛母與釋迦獅子、菩薩聲聞眷屬等聖眾,
於神變壇城中時時見,卓越薩班足下稽首禮。
尊聖大力瑜伽自在主,預言降生日國王子時,
成正等覺名無垢聖佛,已獲授記薩班稽首禮。
具有馬陰藏相不顯露,頂生殊勝清明之肉髻,
眉間如雪如螺白毫旋,相好莊嚴薩班稽首禮。
虛空直響鑼鈸諸樂聲,虹光狀似傘蓋旌幡懸,
尊聖眾力使大地震動,寂息薩班足下稽首禮。
以慈心力聚集無數眾,人天有情敬獻殊勝供,
骨舍利作信仰依止處,具利他心薩班稽首禮。
應化世間轉生再轉生,智者海會群中因宿習,
此生只消聞法一二回,博學遍知經論慶喜幢,
吉祥賢之足下稽首禮。無量功德光明之法身,
相好莊嚴法音如獅吼,如滿願寶利益諸有情,
於眾生怙傳承諸上師,敬獻普賢雲供等虛空,
身口意之惡業皆懺悔,一切福德善業盡隨喜,
祈請轉聖*輪常住世。怙主示現證悟菩提時,
垂賜慈悲眷顧諸有情,教化引導我等莫舍離,
祈賜大乘甘露作饜足。以總持、膽識馭法船,
煩惱業氣以及受生河,渡脫一切有情並賜予,
遠離二邊系縛獲大樂。如同父母慈心護兒女,
縱有何行亦不忍捨棄,愚癡昏昧我等諸有情,
無論善惡皆得悲眷顧。願無盡世隨侍上師尊,
並以財物恭敬為供養,觀師如佛刹那亦不變,
師有過失之疑願不染。願見上師示現諸行徑,
皆歎稀有增長虔敬心,師行不做臆測和度量,
全意視為利眾方便行。頂禮供養懺悔與隨喜,
勸轉*輪請佛長住世,以我所集善業做回向,
眾生皆證圓滿大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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