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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宗學習答疑（1）20101113刊登
轉載，請註明出自［解行林佛學院］／網址：http://www.jiexinglin.com
【法師答疑】：
唯識有兩個命脈：第一個是萬法唯識；第二個是轉識成智。
【法師答疑】：
以上是解釋第一個偈頌「由假說我法」，就像父母教導犯錯的兒女，兒女想做一些不如理的事，父母會說：「如果像你所說這樣，就…。」這就是所謂「假說我法」。從唯識的角度來說，譬如，如眾生會認為瓶子是離開心識外獨立而有，境跟心識是不相干。凡夫異生會認為瓶子跟心識是不相干，那麼，佛就會依眾生所說的，而說：「依你所說的瓶子，瓶子是存在，那它是如何的存在呢？」這種“依你所說的”就是“假說我法”。
【法師答疑】：
所謂「現行體」就是指種子轉變的時候。所謂現行體，包括心種子，都是在講第八識。第八識是在講種子，種子也是在講第八識，只是不同的名詞而已，但是它們會轉變。就例如，水一定會有水浪，浪沒有離開水，以此譬喻，水為種子，它會起浪，浪譬喻為現行識或第八識。這個叫因能變，舉上說的例子為譬喻。以此理解種子的轉變，種子一轉變就是第八識。
【學員提問】：
第八識變成第七識末那識和前六識，那麼它還是原來的種子？或者是一直變一直變？
【法師答疑】：要轉變為阿賴耶識一定要有其種子；要轉變為前七識，也要有前七識的種子。而前七識的種子則是在阿賴耶識上。
【學員提問】：
所以種子是很多很多的種子？又，第七識的種子和第八識的種子是不一樣的？
【法師答疑】：
對，有無量無邊的種子。第八識和第七識的種子不一樣。第七識的種子全然都是染汙的，所以它叫染汙識。
【學員提問】：
可是，第七識末那識是思量能變，它是有覆無記，它如何儲藏種子？它的種子還是要儲存在第八識，那麼，第七識如何有第七識的種子呢？第七識只能緣薰染為我的那個種子，所以，就種子來說，是不是應該只能說第八識？
【法師答疑】：
師父：種子有分有漏種子和無漏種子。雖然，它是有覆無記，但第七識也有其種子。
【學員提問】：
種子這個名相，可以安立在第七識嗎？第七識是染污，其行相是有覆無記，如何包含種子這個名相呢？它既然能被覆如何有種子之說？
【法師答疑】：
所謂有覆，是說被覆蓋。
【學員提問】：
所以，它的種子應該還是在第八識上，它是恒常緣第八識，因為要變為現行，第七識就再去緣第八識，並再薰染。
【法師答疑】：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它有覆，所以它就沒有種子？它是有覆，這是指它唯被四個煩惱所污染。
【學員提問】：
有覆的定義，是說被煩惱所覆蓋，還是覆蓋舊的東西？
【法師答疑】：
有覆，是指它被煩惱所覆蓋。無記，是指不能記別善惡。雖然它是被煩惱所覆蓋，但不能因此說它沒有種子，若是沒有種子，那麼它要如何變現呢？阿賴耶識是由種子變現，但阿賴耶識上也有無量無邊的種子。
【法師答疑】：
如果阿賴耶識有它的種子，末那識也有種子…，這些種子是儲存於哪裡？
【法師答疑】：
每一個法都要有其變現的種子，這種子儲存在阿賴耶識上，第七識並沒有儲存的功能。阿賴耶識上就有轉變為第七識有漏的種子，它是在第八識。阿賴耶識本身要成為阿賴耶識的話，還要有另一個種子來轉變。所以，唯識說萬法都是要由種子的變現。事實上，因能變就是在講第八識。第八識起作用之前一定要由一個種子轉變，然後由第八識再變現前七識。由第七識執第八識的作用，所以第六識會執有一個我。由第八識和第七識二者，所以生起一個我相，然後第六意識執此我相為一個真實的我，並由第六意識執此真實之我的推動而造作；前五識不可能造作。此造作完後，會薰染於第八識，而不是薰染在第七識。因為第七識全然都是染汙的，與四煩惱「我愛、我見、我慢、我癡」全然相應。
【學員提問】：
可是，是因為薰染於阿賴耶識，所以，才會到下一世的輪迴？
【法師答疑】：
是的。就是說，如上所說的造作完後薰染於第八識，例如造惡業的薰染，如此一直薰染，那麼，阿賴耶識就會依此惡業而投生三惡道。
【法師答疑】：
其實這種變現，是一時刻就生起，沒有所謂此時先這個，然後在那個。此中會有一個第七識，第七識緣是第八識，只要第七識緣著第八識就會托起一個相分，就是我相。可以知道的，我們都是由“我”在推動著，由這個“我”而行於身、口、意造作，造作後，業力就薰染於第八識。薰染於第八識就有種子。譬如，你生起我相後，被某一個人傷害，你就會對他行身、口、意的造作，造作完後，業力就薰染在第八識。當明天你再看到他時又生起：「“我”被傷害」，然後身體上的眼識就猛瞪著他，嘴巴造口業，意業想：你走路踩到大便。這當中重要的一點是：你為什麼起一個“我”？因為你覺得有一個獨立的我，並且你看這個人，又是離你的心識外獨立而有。只要你所見到的，是離心識外很獨立的存在，凡順境就會起貪，不順境就會起瞋。例如在夢中被狗時咬，你會很緊張，但是醒來時，你知道夢中那些是唯心識所現而已，所以你不會再緊張了。這的道理是說，當以唯識的理論證到心外無我，或無獨立實體我，或無離心外之法，這一切法完全都是由阿賴耶識的種子變現，那麼，就如同醒來後再看夢一樣，你就會微笑，如禪宗所說：「原來鼻孔是向下。」即所謂它本來就是此，法，本來就沒有離心識外而有，我為什麼生氣那麼久？所以開悟的人會說：「啊，我終於醒了，我已經睡了無量劫。」所謂睡無量劫，是說我們都被外境抓著走，由於造業完所以輪迴投生，投生後又隨著外境走，又造業一直輪迴，直到有一天開悟不再隨著外境走，因為你已經醒來，因為鼻孔是向下。我們最近在學唯識，所以你可以嘗試一下，如果你看到離心識外而有的家人、先生、太太、某人，當你對他很生氣的話，就作意觀想如同夢中一樣，如此一來，看你的心會不會生氣？應該不會生氣，除非你的氣已經氣到沖天了，觀不起來了。
【法師答疑】：
文說：所謂變現就是說，當識體要作用一定是由自證分的推動。當自證分一推動，見分及相分會同時顯現起來。所以，識變現出來以後，其相狀就是：見分、相分、自證分。所以，所謂「種種相轉」，此轉，就是這二個意思。此種種相，即是依著識所變現，此識能變為三：異熟能變、思量能變、了別能變。
見分和相分都是由自證分推動。變現有兩種：一是轉變；一是變現。轉變是指識體的轉變；變現是指它的見分和相分，是由自證分推動。又，「了別能變」又分：五俱意識、不俱意識。所謂五俱意識，比如當我們看一個花朵時，眼睛看花朵是總相看，此時第六意識所緣的是總相，就是說，眼睛看著一朵花，同時第六意識也緣總相，這叫五俱意識。接下來，當第六意識再細細地區分這個花，花瓣、花蕾、花莖等等，這就是不俱意識，唯有第六意識，就是說不和前五識同時存在起作用；而五俱意識，是和前五識同時起作用。此處雖說是唯獨第六意識，但也絕對不可能離開第七識和第八識，所謂唯，是排除和前五識同時生起。所以，不俱意識，是指不和前五識同時起作用，可是它會和第七識、第八識同時俱生。此中，若說無分別，是指它不會再更細膩地分別，只是緣總相。五俱意識是意現識，但不是意現量，因為意現量只有現神通和現量證空性。現神通只有第六意識，不可能跟前五識。
【法師答疑】：
識體要起作用，要有見分和相分。見分和相分都是由自證分推動。
【學員提問】：
了別能變包括前六識，那麼，五俱意識和不俱意識二者，其簡別都是在於第六意識嗎？這兩個名詞，都是在簡別第六意識有分別跟無分別嗎？
【法師答疑】：
對。以第六意識為主。如果和前五識同時起作用，就叫五俱意識；如果不和前五識同時起作用，就叫不俱意識。
【學員提問】：
轉變，是指識體的轉變，就是由八、七、六識來回轉變，這是識體本身的轉變。變現，是指它能變現成見分、相分，必須要由自證分推動，就是遇緣能轉。此緣是指「相分三境」：種子、根身、器世間。
【法師答疑】：
是的，沒錯。其實，「相分三境」就是包含了所有的境。
【學員提問】：
如果所有的境都是在心識的推動，那麼，這個因緣在外，還是在內？
【法師答疑】：
緣也有在內，叫內境。種子也在內，器世間也在內，身體也在內。以唯識最喜歡舉的例子來說，夢中被狗咬：夢裡有沒有一個我（身）？有沒有狗？被狗咬，你會不會唉唉叫（受）？狗會跑，那麼有沒有路（器世間）？
【學員提問】：
可是這樣說，我還是在外啊，有一個正在做夢的我在睡覺。我覺得。睡覺的我、夢中的我不一樣，睡覺的人就是我？
【法師答疑】：
可是，當你醒來，那些發生的完全都是在心識裡。當下做夢時，並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做夢，那個情況，就是唯識所說的萬法唯心識；醒來後，就是已經離開了「萬法非唯心識」。
【學員提問】：
可是，我在做夢這件事，要有一個最基本的前提：有一個我在睡覺。如此才可能有夢中的變現。
【法師答疑】：
不能這樣講。舉這個譬喻是要說：夢中有一個我被狗咬，此我很真實。
【學員提問】：
為什麼夢中被狗咬？為什麼夢中怕它？這個緣很難理解，雖然道理上我知道，它都是要指出：都在識內，都是種子變現、業力熏習。
【法師答疑】：
所以，以次夢中譬喻來說，如果要不起瞋心、不起貪心，除非是已經將第七識緣第八識的獨立實體我轉化掉，並且又能緣：一切法都離不開心識，包括眼識，都是心識的變化。那麼，這只有到成佛才可能。
【學員提問】：
空性是：「遮其所應遮的那一分」，這對唯識來說，主要是遮在末那識的這個部分？所以，是再依這個果，造作、熏習到阿賴耶識上？
【法師答疑】：
是的。是遮，末那識執第八識而有一個獨立實體的我，這一分。
【學員提問】：
相分也是在識體內，但相分也是必須依緣而有，如果依緣而有，而且還是在識體內，這以唯識的角度來看，是對的？成佛以後，你的相分都是在識體內？
【法師答疑】：
對的。
【學員提問】：
那麼，佛就不會有第七識了，他就不會再變現？
【法師答疑】：
會再變現。但是，成佛時第七識已經轉，不叫末那識。成佛，第七識轉為「平等性智」，第八識轉為「大圓鏡智」。於阿羅漢或八地菩薩，末那識轉為「異熟識」；成佛時，第六識轉為「妙觀察智」，前五識轉為「成所作智」。有人誤解：佛怎麼會有末那識？如果末那識的話，佛就不會講「我」了。
我現在要面對很多討論的戰場，例如，面對你們的唯識的戰場，還要面對佛學院的宗義戰場等等，所以我是戒慎恐懼、膽顫心驚（全堂哄然大笑），這麼說並不是討厭你們。但我也發現，我有了一個加持力，因為學員當中有人開始會慈悲我了，這是因為他自己開始帶研討班以後，發現到這是很辛苦的事情（學員莞爾）。
【法師說明】：
因能變，就是種子起現行而產生第八識。種子是能變之因，果是第八識，這是由因而起的變，所以稱為因能變。
果能變，是指第八識（因能變之果）能生前七識。也就是說，前七識，是由此果第八識所變現出來。進而，每一識以及心所，都有其見分和相分。
接下來是介紹種子。所謂種子起現行，種子即指：第八識的所緣三境之種子。也就是「相分三境」其中一者。種子起現行，還會反熏。種子起現行，它的因生果一滅掉，這叫種子起現行。種子起現行還會反熏。種子變現為第八識，叫因能變，它會有第二刹那、第三刹那。因能變變為果，果還會再變現前七識，接下來還會再熏習，這都是同時的。因生果即是指種子起現行再反熏。
【學員提問】：
那麼，這個因就是指種子，果就是指第八識？起現行變現為前七識？
【法師答疑】：
這個現行，就是指第八識；再反熏，這是指前七識。由前七識反熏第八識。
【學員提問】：
起現行是指第八識的同時，而前七識會再緣這個現行，於緣現行的同時變成果能變，那麼，說它再反熏，是指反熏第七還是第八？
【法師答疑】：
反熏第八。
【學員提問】：
所以，果能變的同時，所謂反熏，就是指，變為果的那一刻，在第八上又有一個新種子出來？所謂反熏，就是說，再有一個阿賴耶識的種子，又儲存在裡面了？
【法師答疑】：
對，同時生起時，前七識就反熏進去了。反熏於第八識。種子，有兩派的說法：一是本有；一是新熏習而有。
【學員提問】：
所謂的種子，第一它必須本有，本有現行的同時，就會再反熏一個？
【法師答疑】：
對，再熏那個本有。反熏是指前七識。舉個譬喻來說，有一個種子變成第八識，第八識裡面有很多種子，第八識還會變現前七識，這是總相講。前七識它會反熏，所謂反熏是指前七識。可是，它要能反熏，必須第八識裡要有種子，如此才能夠變現、反熏。所以，如前說，種子有分本有還有新熏。但是，對此，玄奘大師將兩派合起來，認為這樣比較合理，所以說，種子會起現行，然後再反熏。
【學員提問】：
能不能這樣講，能反熏是前七識，所反熏是第八識？
【法師答疑】：
對。站在「能熏」來說，前七識是「能」，第八識是「所」；站在「能藏」來說，能藏是第八識，所藏是前七識。
【法師答疑】：
所以我們去那邊學，有人很幽默地說：飛機在無量劫以前就有了，因為飛機是相分，可是要現起相分要有相分的種子，所以以前就要有飛機的種子，不然你看不到飛機。是不是很幽默？根據唯識的見解，現起相分要有相分的種子，飛機是相分，所以飛機有飛機的種子，它無始劫前就有了，只不過到這一世因緣和合才有飛機，一千年前時都還沒有飛機。這是依唯識的理由開玩笑這講這個話，但這個玩笑是有理路的。
【法師答疑】：
能熏、所熏二者，能熏是前七識，所熏是第八識；能藏、所藏二者，能藏是阿賴耶識，所藏是前七識。
【法師答疑】：
名言習氣、我執習氣、有支習氣。唯識的名相很多。習氣是種子的另一個名字。名言習氣又分：為表義名言習氣（見分）、顯境名言習氣（相分）。我執習氣分：人我執、法我執。我執又分：遍計、俱生。有人我執，就會造輪迴之業，所以叫有支習氣。有支習氣可細分為：有漏善的種子、有漏不善的種子。有漏善種子即真實義愚，有漏不善的種子即業果愚。無漏種子又分：人無我、法無我。無漏種子分：生空無漏種子、法空無漏種子，和生法二空無漏種子。生空，就是將獨立實體我空掉，即人我執空，或獨立實體我空；法空，是法我執空，即是指二取空——能取所取異體空。生法二空，都是講細分的空性。生空無漏種子是在見道位才有，因為見道位已將遍計獨立實體我斷掉。原則上是這樣講，於見道位時真正得到身空無漏種子，因為只要種子就是本來就有，但是真要得到身空的無漏種子，一定要見道位才行。法空無漏種子，則是在修道位得到。
【法師答疑】：
煩惱障是指人我執，人我執有分粗；細。見道位只斷遍計人我執，俱生人我執到阿羅漢才斷。大乘是以修法空為主，以修法無我間接斷人我執，因為大乘是以斷所知障為主，斷所知障就是以法空為主。但是，在見道位的時也斷掉遍計法我執，所以資料上說「法空無漏種子在修道位得到」，是有一些矛盾。二空無漏種子在成佛時才有，因為二障都已斷盡。
【法師答疑】：
有漏種子也是本有。如前說，種子有：本有、新熏，兩種。
【學員提問】：
是否，是由前五識所造作而到第六識，其所造的善或惡業來到第七末那識，然後它會卡住，再到阿賴耶識，卡得很緊，然後再來輪迴？
【法師答疑】：
會造惡業，都是由第七末那識為根本。第七識是有覆無記，雖然如此，但是它與四個根本煩惱相應：我癡、我慢、我見、我愛。由此推動，第六識順著第七識而造惡業，造完惡業後，惡業的種子薰染在第八識，所以種子叫能藏；前七識所造作的，就是所藏。由第八識依所造的善惡業種子之多寡而決定投胎，所以它是「去後來先作主公」，這是《八識規矩頌》的偈頌。只要有第八識，一定有第七識。第七識主要是緣第八識，緣第八識現起獨立實體的我，然後第六識以第七識為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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