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嘛呢叭彌吽

 


四法印﹝北京大學﹞日期2008/9/29 10.25



日期2008/9/29 10.25


2007年3月15日——2007年3月16日

(以下是根據錄音整理的宗薩欽哲仁波切在北大開示的內容,含中英文,供大家參考。中文翻譯完全參考姚仁喜先生的現場翻譯,僅做了些許調整。另外,錄音沒有包括仁波切簡短的開場白,但已包括之後的所有內容。因錄音效果並非十分理想,且個人水準有限,所以難免會有疏漏之處,在此先誠心懺悔!)


四法印(一)

第一天

(仁波切的開場白)

當我瞭解到玄奘大師在追尋真理過程中的精進和決心,他所做出的這種犧牲跟忍耐幾乎是令人無法想像的。如果你要問我佛教在今天這個社會還有什麼作用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很大作用的。並不一定完全是宗教方面的,而是作為一個尋找真理的工具。也許有人認為佛教起源於印度,所以跟其他地方,比如說中國,沒有太大的關係。我認為事實上不是這樣說的。我想把這個題目留給沙爾夫教授在下午再談。

我想要來談一下佛教的見地。因為見地是驅使我們的東西。在我談到佛教的見地之前,我們先來談談為什麼要佛教?這個問題很容易回答。事實上任何事情都可以這樣,為什麼我們要科學?為什麼我們要技術?為什麼我們要其他東西?為什麼要佛教呢?因為基本上我們都想要好玩。我們都想要快樂,我們都想要好玩,而且是種持續的好玩,最好還要便宜。而且還可以隨身攜帶。這跟我們做的其他事情一樣,不管是科學和技術都一樣,不管我們做什麼,我們永遠是在尋找好玩的事情。當然,好玩的定義各有不同。對不同的眾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國家,不同的世代都有不同的定義。因此去追尋好玩的工具和方法也就不同。

根據悉達多這位元印度王子而言,根據他而言,為什麼我們不會有持續的好玩的事情呢?是因為一件事情。我們永遠在看著一個事物。我們一直在看著虛假/虛偽的事物。不可靠的,不確定的事物,而我們認為它是真理。我們認為它是絕對真實的。這就是他(悉達多)認為的所謂基本的無明。這事實上與宗教完全無關。我認為,我們完全在談論科學。

如果你想要有一雙義大利真皮皮鞋,如果有人告訴你,你穿的是雙假的。那你就會受苦。你就沒有勇氣自在地穿那雙假皮鞋,我們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這點。對這位印度王子來說,尋求真理是他最大的追求。

當他在宮殿的時候,當他還在皇宮的時候,他看到老病死,當他聽說老病死是無法避免的,會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他自然就想要解決那個問題。當然如果有問題,我們馬上的直覺反應就是要解決那個問題。所以他逃出了宮殿,離開他的皇位。離開了他的家人,因為他的家人反對他追尋真理的主意。

佛教徒會這麼說,最後他終於找到了真理。這並不是說,佛陀找到了一種方法,所以我們不會死亡。不是說他究竟找到了一種保護皮膚的乳液,所以我們就不會有皺紋。他最後意識到,你必須接受這個真理,當你接受了這個真理,你就不會受苦。他所尋求到的真理後來教導給他的學生。為了讓大家比較容易接受和瞭解,所以我們把這些真理分成幾類。所以對於真理做了很多分類。也有很多方法來趨近這個真理。結果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這些方法後來就變成了所謂的佛教。仁波切認為這非常不幸。因為後來我們變得非常被這個方法吸引,而不是真理本身。

每個人都會問的問題就是:為什麼要這些工具?這是個具挑戰性的問題。我將給大家兩個例子。

如果這個杯子完全裝滿了純淨的水。然後你在找水喝。這杯水是滿滿的一杯到杯子邊緣。你不會看到有水,因為水太透明了。你會看不見水。為了讓你看到水,我們怎麼辦呢?我們把水染汙一點點。所以這個黃黃的顏色幫你看到水。所以在佛教裏,你看到的所有這些方法。不過類似這個染色的事情。所以,所有這些佛教裏的方法,如果我可以很直接說的話,都是虛假的。它們不是真正的真理。但是,如果你問我:這些方法有用嗎?非常有用!沒有這些方法,你就看不到它。可是問題在於,我們被這個顏色吸引,而不是水。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許會問,為什麼悉達多太子要教授這麼多佛教的方法?如果在槍的威脅下,人家強迫你一定要說天是紅的,或天是綠的。你完全沒有選擇,只好說,是的,天是綠的。可是你心裏曉得,其實天不是綠色的。這就是佛陀教所有教法時的心情,他別無選擇。雖然沒有人拿著槍對著他,他沒有選擇,當然佛教徒會說他有極大的慈悲心。

讓我們假設,諸位現在在做夢。是一個夢魘。你在跟老虎睡覺。你嚇壞了。為了從這個噩夢中出來,你可以採取幾個方法,我們可以把老虎趕走。這是個還不錯的方法。可是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就是一桶冷水,可是你仔細想想,兩種方法都不對。為什麼?因為那桶冷水澆在你的頭上,並沒有趕走任何老虎。這兒根本就沒有老虎。你在做夢!所以佛教的方法通常都像這樣。你還是要感謝那桶冷水,因為那對你有好處。你感激那桶水是好處的。因為下次你再做夢的時候,你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現在,我們來談談見地。正如先前所說的,見地就是驅使我們的行為,一切事情。見地是一種想法或觀念。在我們現今社會中,有一種見地,即休旅車和寶馬車是好的。或者,苗條的身材是好的。這是見地。再來就有了發心或動機。當然動機是非常受制約的。在沒有那些時尚雜誌的宣傳之下,事實上一開始很多人並沒有想要身材苗條的動機。因為這些雜誌的制約,所以很多人想變得苗條。而且認為變得苗條這個主意是好的。這變成了他們的究竟真理。所以怎麼辦?你就想要變得苗條。你讀有關於如何變苗條的書,跑去健身房,基本上這就是修。再來就是,不吃米飯,跑步啊,吃各種草藥或是茶來減肥,這就是行。所以見地非常重要。我現在想要跟大家分享一下悉達多提出來的四種見地。

第一個,他發現,不管在何時何地,任何和合而成的事物都是無常的。

即使是把兩個東西和合在一起的這個動作,這個行為本身就是無常。因為形狀已經變了,顏色已經變了,尺寸已經變了。這點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很不容易接受。我將告訴大家一個南傳佛教中常用的例子。

佛陀說,每次你看自己的手,你就犯了三個錯誤。

第一個你把它看成整體,而不是部分。你不會跟別人說,我可以握你的血管,骨頭和皮膚嗎?而你認為這是一隻手。我們通常將事物視為整體。事實上,這裏沒有所謂的手,而是一大堆分子的組合。

第二點,我們認為今天的手就是昨天的手,昨天的手就是今天的手。你在握的是同一只手。這仍不是事實。如果今天的手就是昨天的手,那所有護膚乳液公司就沒有生意可做了。儘管我們看見這只手一天不如一天,越來越糟,我們還認為這是同一只手。

第三個錯誤是我們認為它(手)是獨立的。它的存在不依賴於任何其他東西。這個我們稍後會更多地談及。佛陀發現這個基本的錯誤見地在引導我們受苦。怎麼會這樣呢?你認為這會持續下去。你認為這是恒常。那你怎麼辦呢?你變得執著於它,你不會想有一天這個東西會在棺材裏。所以你全世界到處跑,想要保護這個東西。甚至佛教徒也這樣做,他們跑到上師面前,希望他加持這個東西,讓它健康長壽。我可以跟大家開個玩笑。對中國人來講長壽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不是嗎?因為我們常常看到老公公手裏拿著個仙桃的景象。正如剛才提到的義大利真皮皮鞋是假的例子,我們自己把自己跟真理脫離開了,所以讓我們去受了一些沒有必要受的苦。所以記得我們開始所說的嗎,因此我們不能夠開心好玩。因為我們忙於照顧這個玩意兒(手)。現在讓我們轉個方向來看看。佛陀的第一個見地:一切都是無常,這不像很多人認為的那樣,是件壞事。事實上,無常是個非常好的消息。如果你的手越來越乾燥,你就應該買護膚乳液。為什麼?因為無常,所以護膚乳液真的有用。如果你現在不是百萬富翁,感謝無常,因為你可以變成百萬富翁。

所以瞭解佛陀這個無常的見地是非常重要的。不要把它想成是種宗教的威脅,說:哦。。你不好好幹,你就會下地獄。根據這個真理,我們要發展一種能接受真理的態度。為了瞭解這個真理,有很多很多方法,跟修有關係的,跟行有關係的。如果你到緬甸或是泰國,你看見那裏的出家人剃了光頭。剃光頭這種行為是為了提醒你有無常這件事情,並不是說佛陀對長頭髮過敏。然後他強加這種制度說,你要當佛教徒,你就要剃光頭。所有這些儀式不過是為了帶你走向真理。可是如同前面講的,我們對這些儀式太過著迷,以至於忘卻了無常。讓我們回到最開始的問題:為什麼要佛教?簡單地回答就是,因此我們可以擁有長久,便宜可以隨身攜帶的好玩。如何辦到這件事情呢?就要瞭解一切和合事物都是無常的,並且經由接受這樣的事情。即使有人恭祝你長壽。或者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即使你正在渡過最沮喪的一段時間也一樣。

我不曉得中文是否有這樣的說法:"時間治癒一切。"這就是很簡單的一個真理。當悉達多太子在追尋真理的時候,在想如何找到真理。他事實上是非常實際的。他的一切教法都非常實際。我確信,當悉達多太子在禪修的時候,他有足夠的智慧去很好地研究身邊的那些鹿啊,大象啊,都吃些什麼。可是一個突破性的有關鹿的消化系統的研究頂多只是幫助了幾隻鹿而已。他想要探詢的是一切問題的根源。所以他意識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因為我們不瞭解一切和合事物都是無常。一切事物都如此。沒有一件例外。

接下來是第二個見地。

所有這些痛苦是從哪里來的?不只那些粗重的痛苦,比如頭痛,胃痛啊。基本上,是在談到我們人類那種求不得的痛苦, 而且必須一直跟不確定性生活在一起。我們一直都活在一種不確定的狀態下,就像下一刻我們還能看到我們的親朋好友嗎?很難說。那這是什麼?這個痛苦的基本原因是什麼?悉達多並沒有說,哦,他發現有一個來自銀河之外的邪惡勢力侵入我們,所以我們會這樣。沒有這種所謂在我們身外的邪惡東西給我們製造痛苦,他發現是因為我執的關係。所以一切心流,一切情緒只要直接或間接跟我執有關係,就會帶來痛苦。我們的一切情緒,包括愛,恨,嫉妒都來自我執。這是一個很大的發現。作為人類,我們喜歡怪罪別人。根據第二個見地,你不能怪罪任何人,如果你要怪罪的話,就要怪罪我執這種習氣。這在佛教研究中是個很大的主題。我們在佛教中聽過很多關於無我的教法。但我想要跟大家說一個事情,並不是因為佛陀發現自我是邪惡的,因此說執著自我是錯的。完全不是那樣。所以再度要說的是,第二個見地也完全非宗教性的。可是再度不幸的是,這種反思無我的方法又變得非常宗教性。悉達多並不是說發現了邪惡的自我。他也從來沒有說過,執著自我會帶你到痛苦。事實上,他發現沒有自我。因此執著於自我是錯的。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會受苦。這個非常重要,因為我們佛教徒經常說,哦,我很自我,我很自私,所以我們經常批判自己,而且以一種非常倫理或宗教性的態度來批判自己。

他說,實際上一切都是因緣。一切都是緣起。他基本上是說,無明等於我執這件事情。你在看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事實上是由一些臨時事物組成。可是你認為它是另外一個東西。就像這張桌子,有這個桌腳,有這個桌板,所有東西組合而成,然後成為了一張桌子。東西和合在一起,就成為一種東西。

也許大家都已曉得這個詭計,但我將演示個詭計給你們看。我只能用英文來演示。

(仁波切在一張紙上寫:12 13 14。然後指著13說,你會說這是什麼?你會說13。如果將紙倒過來,13就變成了B。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有A和C。當13在12和14中間時,你認為它是13。但在A和C中間時,它變成了B。)

當然你可以永遠和悉達多來爭論這個問題,這是件很好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在表面上就直接接受。根據佛陀,任何事物都和這個13或B一樣。任何事情都如此。在一個組合的狀態下做某種作用。可在另外的事物再來作用它的時候,它會變成其他的事物。

如果我們在(桌子上)鋪上床墊,毯子和枕頭,它就變成了一張床。如果把它切成碎片放在廚房裏,它就變成了柴火。所以他認為所謂的自我跟這個13和B一模一樣。基本上,我們在看一些由數種事物組合而成的東西。形狀感覺等等。在佛教研究中,這是個大主題。

我相信很多人都讀過心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無眼,無耳,無鼻等等。基本上根據佛陀而言,由幾個元素組合而成而讓你產生自我的概念。事實上這個根本就不存在。而我們卻執著於這些東西。這實在荒唐。說起來簡單,但真要和自我的觀念戰鬥卻很難。為什麼呢?因為自我是個舊習氣。事實上就算戒煙都很困難,而抽煙還算是個相對較新的習慣。因為當你剛生下來的時候,你並沒有拿著根香煙從娘胎裏出來。但是我執是個非常古老的習慣。為什麼?基本上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幾個元素組合在一起,所以你認為有自我。所以我們就去建造很多可供自我躲藏的地方,讓自我感到舒服,安全,有力。像錢財,權利,影響力和友誼等。這是很重要很大的事情,因為沒有自我,就沒有經濟可言。如果佛陀所說的真正可行,而大部分人都這樣與自我做鬥爭的話,市場將會崩潰,因為沒有不安全感,沒有不安全感,就沒有生意可言。大家一定都知道這點。我雖然不懂生意經,不過看起來這就是生意的精華所在。那些商家讓很多人來教導我們,什麼東西是我們應該有但又沒有的。為了讓這個不存在的自我感到更舒服更安全,在這個讓不存在的自我更舒服的過程中,從較大尺度看,我們摧毀了我們自己的世界,比如環境等等。我們每一個人都這樣。在較小的尺度上,即使在朋友和家人之間,我們說我們愛他們,這其實總是因為我們愛自己,所以我們才會愛他們。我們想把他們放在書架上,可以隨時拿來使用。這基本上就是佛陀發現的第二個見地。就像剛才所說,這完全沒有什麼宗教色彩。也無關任何道德倫常。但在佛法中有很多關於道德倫常的教授。佛教中有完整的主題,比如:律。所有這些都設計用來瞭解真理。如同剛才所說的,在槍口威脅下,你會說天空是紅色的。所有這些道都是佛陀親自教授的。

金剛經在中國文化中很流行,其中有這麼一句,諸位都記得,佛說過,若以身見我,是個錯誤的見地。他說,這些佛的相好都是不存在的,不真實的。當然這很難理解。我們很希望有救世主。一個被用作怪罪和祈禱物件的救世主。當所有可能都破滅的時候,我們會想這樣。對於佛教徒而言,是的,我們談到佛陀,我們談到金身的佛。因為我們喜歡金子。從來沒有人講過像木炭顏色的佛。即使我們看到佛的這些相好,都是一些善巧方便。我們在談的這個真理本身就是佛,沒有除了真理以外的佛。真理無色無形,它也不是銅做的。

可是從某方面來說,我們需要人們對真理產生興趣。如果你愛某個人,你希望令他快樂。你希望給他快樂的因。所以你會做任何能將他引向快樂的因的事情。我想要談談佛的慈悲心。慈悲心就是,希望他們可以瞭解真理。可是真理無色無形。從一般層面上來說,真理是苦的。

比如,三天前我還在印度的時候,參加了一場非常隆重的婚禮。你總不能跑到新婚夫婦前說:你們曉得嗎?有一天你們會死亡。你也不能說,你們倆都是人啊,所以你們會常常吵架,因為觀點不一致或是不和諧等等。尤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所以為了傳達真理,你要讓真理看起來很吸引人。這就是佛教徒開始把佛漆成金色的時候。後來事情發展地更為複雜了,因為有人喜歡藍色,所以現在有天藍色的佛像。有人喜歡珊瑚。所以阿彌托佛的顏色就是那種紅紅的珊瑚色。

即使我們在談這個方便或方法,如果這個方便是純正的方便,它一定會擁有一個將你引向真理的元素。比如說佛的功德之一,就像這個金色,我們佛教徒都為佛身是金色感到驕傲,或者耳朵能垂到肩上。那你想想,認真地講,你會真的跟這樣一個人約會嗎?你會很驕傲地對你朋友介紹你這位身體是金色,耳朵垂到肩膀上的男朋友嗎?所有這些佛教象徵,如果它們純正的話,都是為了吸引你並將你引向真理。

只要你受限於這些顏色和形狀,你就會被和合事物所限制。

仁波切認為,對他來說,很難向大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佛教的這兩個見地說清楚,我們明天將繼續討論四法印裏的另外兩個真理。接下來的大概十分鐘內,大家可以問自己想問的問題。

(問題稍後會整理出來)

資料來源: http://www.rbyx.com/forum/dispbbs.asp?boardID=12&ID=3621&page=1

四法印(二)

今天我們要談另外兩個見地。 這兩個非常難。事實上,昨天談到的兩個真理,一個是諸法無常,以及一切來自自我的情緒都是痛苦。這兩個是相對真理。接下來要談的兩個真理就是絕對/究竟真理。究竟真理就像昨天沙爾夫教授所說的那樣,我剛開口想說的時候,就已失敗了。正如佛經上所說,要解釋究竟真理,佛之口都不足夠。

大家要知道,即使究竟真理沒有辦法表達,這本身就已是種表達。記得我們昨天所說的嗎?為了引導大家趨近究竟真理,我們需要讓這些真理有吸引力。

但這兩個真理,我們非常難以把它們變得有吸引力。特別是第三個:一切都是空性。這一點都不具吸引力。最後一個是關於涅槃的真理。數世紀以來,我們佛教徒都想把它變得很有吸引力,而且好像做得還蠻成功。像西方極樂世界,蓮花盛開,你從蓮花瓣裏跑出來等等。涅槃是個永遠快樂的地方,你的電腦不用再升級等等。

可是第三點:空性。這點非常難以討論。可是我認為,四個真理中,第三點最重要。數世紀以來,大師和聖者們都想試圖解釋空性。他們吟唱有關空性的歌曲。如果你去藏區寺廟,你甚至可以看到他們把空性畫出來。我不知道大家是否見過一尊藍色,赤身裸體的佛像。完全沒有裝飾。這代表的就是空性。藍色代表天空,而天空就代表空性。

記得我們昨天所講的嗎?所有這些工具都只是工具而已。他們不是真理。我強調這點,是因為我們會常常愛上這些工具。這也是為什麼我認為昨天沙爾夫教授所談的是非常有趣和重要的。因為佛教傳播到不同地方的時候,這些工具也要隨之改變。我很驚訝地聽到沙爾夫教授談道,一個日本佛教中最重要的傳統很可能有基督教的影響在裏面。

對於這點,尤其是那些研究佛法的學者一定要知道,修行人倒不一定需要知道這些。因為有這樣的訊息他們才能避免產生誤解。

我的翻譯(姚仁喜先生)昨天對我說,佛教傳到中國的時候,托缽乞食這個觀念,整個印度的律法系統都不被中國人所接受。也許中國人作為一個非常實際的民族,他們認為托缽乞食是不應該做的事情,應該要自己去賺錢。可是在印度,即使是今天,托缽乞食游方的修行方式仍被認為是最高行為。他們認為這是種很榮耀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種正確的生活之道。

(附:在第二場開示中,仁波切在談托缽乞食時,提到一件事情,有次他在印度坐巴士,半路巴士壞了,這一壞不是幾分鐘的事情,車整整修了四個小時。在等候的時候,他注意到車上有兩位赤裸著身體的印度教沙度行者,仁波切說他一直很受印度哲學啟發,於是上前想跟沙度談談印度哲學,用他不流利的印度語。結果其中一位沙度操著標準的英語問仁波切,你會說英語嗎?然後大家就開始用英語交談。後來仁波切發現,這位說標準英語的沙度原來是哈佛大學法學院畢業生,曾在西雅圖當律師當了六年後,有天突然發現,早餐,晚餐,星期六,星期天,這都沒有什麼用。於是出離一切,來到印度,成為一名印度教行者。他告訴仁波切,他從來不會在身上留超過兩天花銷的錢。仁波切說他遇到這位沙度後,一連好幾天都很沮喪,然後想:我到底在幹什麼?這當然是仁波切開的一個玩笑。)

佛教在傳播的時候會出現一些改變。在西藏,如果僧人穿藍色的衣服。西藏人會非常不喜歡。事實上,佛陀允許僧人穿藍色衣服。可是因為當年西藏的國王認為僧人只能穿紅色或是黃色的袍子,所以後來才變成那樣。這種文化的影響有時候會變得不太好。比如藏傳佛教屬於大乘佛教,他們實在不應該吃肉。好吧,就說,西藏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長得出來,那就吃吧。當他們來到北京,不是有這麼多蔬菜嗎?所以他們應該吃素。可是他們也許還會說,我們還是有這樣的老習慣。而且他們還以密續作為藉口,他們會說,我們是密續修行者,所以我們可以吃肉等等。所以說,做學問的學生瞭解這些是非常重要的。

還有文化習慣也是他們應該瞭解的。我來給大家開個玩笑。中國人特別尊崇常識。中國人有很多常識。是因為中國文化教導中國人要尊崇常識。印度人呢?他們沒有常識。因為他們尊崇智慧,超越常識的那種智慧。比如說來生,這跟常識沒有關係。常識是有關此生的。我在故意挑釁你們,所以你們會對我感到反感。我之所以跟大家說這點,是因為出於上述原因,佛教也需要去適應不同的地方。

回到第三個見地。用最普通的話來描述"空性",即你看到的並不是它真正的狀態,這就是空性。這是我目前能說得最多的。如果你看到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非常英俊或漂亮。你要瞭解其他很多人也許會認為他/她很醜陋。美貌和醜陋並不在那兒,且離於美貌和醜陋。任何顯現出來的東西並不是它的真正狀態。也許你會問:那到底真的是什麼?我們人類老是喜歡問這樣的問題:那到底真的是什麼?顯現的不是真正的,那真的是什麼?這種需要一個什麼東西在那裏的習氣,非常難以破除。

就因為這個習氣難以破除,所以佛陀在很多佛經中都提到佛性,比如楞伽經。講到佛性,這是個跟中國很有關係的題目。我想玄奘很喜歡佛性這個題目。所有我的中國朋友都喜歡佛性。你看,常識就在這裏起作用了,不是嗎?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個起始點,所以佛性是好起點。

在印度,像龍樹菩薩那代人,他們說什麼都不存在。那你會問:關於佛性,佛陀都說了些什麼呢?用一種方便的方式來表達,佛性即是給消除二元對立後的結果的一個名稱。(附:仁波切在第二場開示中指出,消除的是二元對立)甚至龍樹菩薩都說,這非常好。因為那樣,你可以用它來表達任何事物。

回到美貌和醜陋的問題。如果你的男朋友實在很醜,別人就不會認為他英俊。因為醜陋就是實相。那空間就會被醜陋佔據。不說其他人,就說說你自己。晚上在燭光下,你說不定發現你的男朋友其實長得還可以。可是早上起床的時候,你一看,哎喲,這是誰啊?你看,有改變吧。如果醜陋真的外在在那裏的話,那這種變化就不會發生。

這就是目前我用一般語言能講得出來的空性。雖然空性不是個能表達講述出來的東西,但是它可以被體驗。有三種方法可以去體驗空性。這些方法有高低之分。最低的一種,通過例子,比如像一場夢,像幻術,如同金剛經結尾所說的那樣。這是最初級的方法。更高級一點的方法,用理性分析。就像剛才提到有關醜陋和美貌的分析。這大概就是一般大乘修行者所採用的方式。有一些大乘修行者,尤其是金剛乘,他們會說,如果你有一位上師能直接指出那個有關空性的經驗的話,那是最好的方法!可以通過很多形式達到這點,比如,禪宗裏有談話的形式。讓我做個結論:目前為止,空性的定義是,你看到的或它所顯現的並不是它真正的樣子。

接下來是涅槃。這是第四個真理。

涅槃在我們腦子裏是一個我們會在很久以後將獲得的東西。類似像天堂一樣的東西。這是對涅槃不好的想法。佛說,涅槃是離於極端的。當所有極端都被耗盡的時候,那就是涅槃的經驗。

給大家舉個例子。這是佛經上提過的一個例子。有個女人,她很想要個小孩。有次她在做夢,夢中她懷孕了,然後生了一個小孩,她非常開心。可是在同一個夢中,這個小孩死了,她變得很悲傷。當她醒來的時候,快樂和悲傷都沒有了參考點,它們都不存在。她遠離了這兩種極端。就像我前面說過的那樣,很難理解涅槃,因為我們畫了很多關於涅槃的畫像,比如說西方極樂世界啊,蓮花等等。可是這些很重要,我們需要這些。阿彌托佛經裏有很多關於蓮花淨土的詳細描述。

我總是給大家舉這樣的例子,現在就給大家舉一個。如果你問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證悟?我恐怕不想。並不是因為我有慈悲心,所以我要永住輪回來幫助眾生,跟這個無關。我不想要證悟是因為我想看世界盃足球賽,而且很開心地看。我還想看偵探小說和驚悚片。如果你證悟的話,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時間沒有了,時間這個極端不存在了。沒有過去,現在,未來--這實際上意味著全知。下屆世界盃足球賽的結果,你當下就能知道。如果你去看神秘電影,電影剛開始時,你就已經知道結尾,甚至你不用看,你都會知道。這就不好玩了。通常我們在找的證悟是部分全知,那種足夠讓我們去知道情人日記裏都寫什麼的神通。

剛才講這些是想給大家描繪出一個超越空間、超越時間的涅槃的景象。我知道大家會認為:哇,這怎麼可能,這超過了我的能力,我怎麼可能變成這樣。你們不應該這樣失望,因為這是做得到的,如果你真的能夠循從此道,比如說,每天禪坐幾分鐘,或每天修心。我特別要講的是,很多人總喜歡談,我有一種特別的覺受,比如我額頭這裏有點癢啊,我的第三只眼是不是要打開了,或者我又有一個殊勝的夢境啊等等。拜託!不要談這些,談這些是很羞恥的,不高雅。

修行的真正結果是你開始有一些轉變。比如你是那樣一種人:有一點點讚譽你就會驕傲,或者遭受一點點批評就會很沮喪。假設經過幾年的禪修後,你開始對那些東西沒有什麼感覺,變得不在乎了。那麼這是很棒,非常殊勝的。這等同於佛陀頭上的頂髻。即使你有的是那種極小的執著,比如你每天晚上都要去熨自己的內衣,或者有潔癖。經過幾年的禪修後,說不定你的內衣兩年不洗,你都不會在乎了。我會說,這是一種小局面的涅槃。這是我們要尋求的。

在我結束之前,我想借這個機會向大家介紹一點點金剛乘。事實上剛才談的那些是大乘和金剛乘共同的基礎。同時金剛乘是大乘。如果沒有小乘,就沒有大乘。沒有小乘和大乘,就沒有密乘(金剛乘)。我知道金剛乘在某些方面很性感,但不要忘記它也有它的危險。舉個很經典的例子。如果你有黃疸病,你在看一個白海螺,你看它是黃色的。大乘和金剛乘分別怎麼處理這件事呢?小乘和大乘會這麼說:你要吃藥,你對海螺是黃色的這個見解是錯的,你要把黃海螺的那種顯現去掉。而金剛乘會採取一條捷徑,為什麼說是捷徑呢?因為金剛乘繞過"黃海螺是個錯誤見解,你應該吃藥,然後把黃海螺這個顯現去掉"這一段,金剛乘不強調這一點,他們認為你直接就想它是白的,因為它本來就是白的。你再看一看海螺,覺得它還是黃的,因為你有黃疸病,那你就一再想、一再想,想它是白的。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因為金剛乘有很多儀式,所有儀式都有關本尊。每位本尊的修行都和自我觀想有關,比如我是六臂,等等。觀想本尊就如同剛才白海螺的例子一樣,不是說,我有一天會變成本尊,而是說,我就是本尊。但這點經常被誤用。

事實上,很多小乘和大乘都不相信金剛乘是佛教。他們認為它是印度教。特別是藏傳佛教受到很多學者的批判。我覺得也應該如此。我忘了這位大師的名字。這位藏傳佛教大師要前往印度,在尼泊爾的時候碰到一位印度教大師正要去西藏,他倆在路上相遇時,藏傳佛教大師問印度教大師,你去哪里。他回答道,哦,我要去西藏教佛教。西藏大師說,可是你是印度教的呀。印度大師回答說,沒錯,我屬於印度教,可是我懂佛教啊。現在西藏很熱衷佛教,所以我去教他們,他們會給我很多金子。

還有一個更有趣的故事。是有關阿底峽尊者的。當他聽說某大師(附:對不起,名字有待考證)在印度圓寂,他哭了。尊者的弟子問他,你聽過這麼多壞消息,為什麼唯獨為這個哭泣呢?他說,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能區分印度教的密續和佛教的密續。我在西藏。而另一個在印度已經圓寂了。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區分了。我們在說的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我跟大家說這些,是希望大家能想想,然後跟像沙爾夫教授這樣的人談。

聽眾提問: 關於閉關。

閉關有很多定義。閉關是要建立一個範圍或邊界,一種外在的邊界,比如不離開自己的房間,洞穴或是寺院,把自己鎖在裏面,持續一天,一年,或一輩子。這只是外在的界限,這類閉關也只是一般的閉關。而最高境界的界限,是建立在過去心和未來心之間:呆在當下,甚至在你刷牙的時候也這樣。這種閉關是最好的。

提問與回答

問:我只想說一下,那個,現實上我能做什麼,很希望追求一些東西,一些真理。

答:這是一個大問題。仁波切認為,你是想請仁波切計畫你的人生路。能夠建議你做的是說,永遠從一個審慎批判的心開始。分析它,不要接受這個表面的價值,不管什麼樣的道理,尤其是佛教。永遠要珍惜理性的分析,理想的分析、解析,在這個時代非常重要。可是究竟、終究你要有勇氣能夠超越理性。基本上仁波切的建議就是說要去研讀、讀書,然後去反思,試圖不要做一個佛教徒。要有這種分析的心。

問:因為我去年看的仁波切的書,覺得非常佩服他的見地和理論。但是通過我的思考,我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過修心改變對它們的感受,所以你認為任何事情都不值得追求了。那麼我非常的迷惑,我們到底應該追求什麼,還有人生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答:仁波切說很抱歉他的書讓你迷惑。他本來沒有這個本意。目標應該就象一開始講的,我們應該想辦法。如果我們根據佛教回答的話,我們為什麼不視這整個生命是一個慣性。這不是壞事。是,它是一個慣性,你的目標是怎麼跟這個慣性來遊戲。(你身邊)睡著那只老虎,當你不知道那是一個夢的時候你就有問題。可是在瞭解那是一個夢的當下,那你就跟它遊戲啊,騎在它上面,去撫摸它,拔它的鬍鬚,隨便你要做什麼,這就是目的,要跟老虎睡覺。


問:我想請問仁波切,在漢地的佛弟子,我們應該如何選擇、如何跟隨、如何觀察藏傳佛教的上師?過去的方法是否合適?謝謝!

答:我們在談佛教的見地。一切和合事物都是無常。在拉薩,一切和合事物也都是無常。上海也是這樣,北京也如此,紐約也是這樣子,這不改變。漢地的佛教徒也要瞭解這一點。只要你瞭解這東西,你就不需要去追尋說,西藏人怎樣去發現一切和合事物是無常的方法。也許西藏人發現一切和合事物是無常,(是)以他們的方法去發現。我不曉得,也許用一些有點鹹味的酥油茶,好幾個月不洗澡,很多很多其他的方法。其他人不一定要這樣做,你可以喝可口可樂,可以喝一杯中國茶。這個才是基本上最重要的。可是有一件事情你也許逃不掉的,每一個老師都必須用他們不一樣的方法來教,他們沒有別的選擇,他們所成長的文化背景跟社會背景,這個影響永遠會在那。即使是西藏人他們自己。你有沒有去過藏傳的寺廟,你會看到佛像面前有一碗一碗供養的東西。第一個跟第二個是水,你曉得第二個水是什麼嗎?是洗腳水。而且藏人不洗腳,仁波切所言他們偶爾洗一次並不是每天這樣子。可那是從印度來的,即使在今天,在印度,在很重要的場合、很重要的事情,他們洗了腳才進去那個場地。我們永遠有這些文化上的包袱,最重要要瞭解,這都不是很重要。作為一個漢人,放這個烏龍茶供養。仁波切會這樣講,不要告訴西藏人說仁波切這樣講。

問:首先我代表北京的學佛者對仁波切今天的開釋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我有兩個問題想向仁波切請教。仁波切是利美運動的發起者,第一個問題是,利美運動發起的當時的因緣,現在的狀況和未來的方向。第二個問題是想表述一下,我知道仁波切是一個導演而且拍攝了兩部電影,都是通過影視的方式來向大家闡述真理、佛教的觀點。那麼我們現在在製作一些佛經動畫片,我們也非常希望在仁波切通過影音方式巨集傳佛教觀點的方面全力地配合仁波切。而且我們覺得仁波切的言教如果拍成記錄片會非常好,我們也希望有這樣的機會。

答:這個利美運動和所謂的不分教派的這個運動,事實上是佛陀教法的精要。這並不是另外一派,這很重要,這要去瞭解。這是一種態度。這態度就是說,如果你有頭痛的話,你就吃頭痛藥。如果別人有牙痛了,你不要堅持他們要吃你的頭痛藥,他們應該有牙痛藥。而且要尊重,牙痛藥對牙痛有好處。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大部分的時候,我們都想要販賣我們自己的東西。


問:有一個人問,他在學習佛教理論過程中產生了很多的衝突,其中一個重大的衝突就是,如果大家都出家修行了,那麼這個社會國家誰來建設。

答: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仁波切很想仔細的談一下這個事情。就像今天早上我們一直在談,究竟上最重要的是追尋真理。那怎麼做,完全要依賴什麼方法對你有效。如果他值得把頭剃光,如果值得要留長頭髮,什麼方法其實都無所謂。可是我們現在在談的是一個行為的模範。我們永遠有這種行為模範。記得我們一早在談減肥這類的事,我們都永遠在看這個模特、名模。仁波切認為,佛教裏頭有犯了一個錯誤,可以瞭解的就是,模範是釋迦牟尼佛,這是很好的,因為我們的模範非常……莊嚴。他赤足在街上行走,他托缽乞食,他是出離者。這是一個非常偉大的模範。那比如說我們來舉例,在西藏,模範比如說是米拉日巴。在山洞裏面,只吃那個蕁麻草糠,這是我們所看的這個模範。仁波切認為,我們的這個模範有一點太單向,還有其他的模範。在印度有象阿育王這種模範,還有這個哈夏王他幫助了這個玄奘。他是一位東印度的國王,對佛教的發展非常重要。還有在中國元代也是很重要,這些人在幫助眾生上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仁波切想要說的是,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出家。如果你是一位律師,你可以繼續做一位律師、生意人,不管什麼都可以。在佛滅後有很重要的三種人?(三次集結?1H25’45”),這三次集結如果不是有這個記理的話不會發生,記理基本上是,她並沒有不繼續做記理?這件事,可是沒有她這第三次佛陀教法的大集結,就不會發生。而如果不是這第三次的集結呢,有一些重要的經典象楞伽經就不會出現了。另外還有這位比丘尼,偉大的一位比丘尼,她真的很想替佛法做事,想服務佛法。在印度這個男性為主的社會裏,她不能做太多事情。她決定說,好吧,她跟一位王子發生關係,然後生出了無著。就如同好像犯的這個戒還不夠,她把那個王子拋棄了然後去找另外一個人,然後生下了世親。這位比丘尼做的是什麼,她出離了她的“出離”。這是更令人感動的,出離於一些財產沒什麼了不起。

問:我是個電影導演,請問仁波切上師用電影的方法來解釋和傳播你所說的真理,有什麼有趣的個人體驗和方法嗎?

答:首先讓我先把這個講清楚。仁波切坦白的跟大家說,當他拍那兩部電影的時候他從來也沒想過要用電影來傳播佛法,要幫助大家,都沒這樣子。拍那第一個電影的原因是仁波且被很多他曾經看過的電影所啟發,他有這種熱切的想法,真的想要拍一部電影。仁波切說他很幸運地有這些支持來拍電影,所以他拍了。可是不曉得幸還是不幸,那個電影好像變得有點有名。為什麼會這樣講呢?因為第一個電影給他壓力所以要拍第二個電影,那為了證明自己可以拍第二個電影所以他拍了第二個電影。所謂的這個想到眾生啊,想到佛法啊,根本不存在的。仁波切說,他確定我們是可以用電影這個媒體來做一些善事。他希望在未來,仁波切有足夠的心情跟能力,能夠有這樣子的動機發心,而且還這樣子去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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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與回答

問:仁波切你好!我想問一下,學佛是在家和出家都是可以學的,如果說是想即身成就或證悟的話,是不是一定要進行閉關或者是出家這樣的方式?

答:閉關,有很多定義,基本上你是要建立一個範圍、一個邊界。有外在的邊界,你可以說不要離開我的房間、我的洞穴、我的寺廟,還是把自己鎖在裏面,基本上這樣子。一個禮拜、一年、一輩子。這只是一個外在的界限,這種閉關叫做一般的閉關。最高境界的閉關,你的那個界限,在於過去心和未來心之間,呆在當下,甚至你在刷牙的時候,仁波切認為這種閉關才是最好的。

問:仁波切曾多次提到建議年輕人多讀《心經》和《道德經》,請問《道德經》那個“道”和佛法有什麼關係?

答:你問錯人了。仁波切只是讀過道德經,他非常感興趣,因為他覺得這個無窮無盡。事實上仁波切也在請王教授幫他找一些有關《道德經》的東西,讓他可以再更深的研究。仁波切認為,道家是最好的中國產品之一,除了這個電毯哪、玩具呀,所有的中國產品裏面,道家是最棒的,是非常偉大的一個東西。佛教是印度的產品,道家是你們的。(姚仁喜補充:我們的)

問:這次仁波切來北京,我非常高興,但是他今天講的是四法印的邏輯性闡述,希望仁波切講述一下,如何調伏心,或者說我們在修行方面,如何把這個四法印帶入。

答:短短的回答,如何修心依四法印。仁波切常常頭痛,所以他用這個做例子。我並不是頭痛,我有頭痛,這是“滅”的真諦,滅諦。如果我就是頭痛,那我沒希望了。他想著“我有頭痛”,我必須知道我有頭痛,這是第一個真諦(苦諦)。那我現在要知道說,為什麼我會有頭痛?太多(次)半夜起來看足球賽這類的事情,這是第二個真諦,這是“集”。第一個是“苦”。然後吃頭痛藥、針灸、按摩,這就是道,達成“滅”的那個“道”。最重要的是我並非那個頭痛,我有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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